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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气冬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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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珍没想到,又惊又喜,抬头看向苏承芳。
  男人的眼眸流光溢彩,比任何的宝石都要好看,她的脸好像被照得一红,轻声道:“应该是娘自己种的,我听哥哥说娘前两年在家里开辟了一块地出来,许是终于长出果子了。”
  “老太太还真是有闲心逸致。”苏承芳闻言一笑。
  两个人在说阮珍的母亲季氏,也就是苏沅的外祖母,这当然不是名义上的外祖母,只苏夫人甄氏一早就去世了,苏沅从来没有见过,又是被阮珍养大的,她心里就把阮珍当母亲,阮家的人自然就是外祖家。这季氏又生得慈眉善目,和蔼可亲,每次来苏家,都对苏沅非常的好,这种好是发自肺腑的,苏沅又怎么会不喜欢?
  她心里自然就着急了。
  因为前世,季氏就是在今年染病的,到得九月突然加重,阮珍为见她最后一面,不顾身孕坐车去晋县,后来在路上出了事。
  她这一死,季氏痛失女儿,很快也与世长辞。
  这些事情堆在一起,回忆时让人透不过气来,苏沅重重吐出一口气平缓下突然涌上心头的悲凉,她在那两年,失去了太多的家人。
  到底该如何挽救?
  季氏夫妇住在晋县,总不能叫他们搬来京都罢?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她也不可能冒然去跟父亲说这种事。至于阮珍,苏沅摇摇头,母亲这个人实在是与世无争,要她在父亲面前谋划些东西,那恐怕比任何事情都要来得困难。
  不过也因此,祖母才能容下母亲,才会对自己偷偷去看母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顶多不痛不痒的说两句。
  苏沅正犯愁时,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随从急匆匆走到苏承芳身边,低头道:“老爷,阮家公子前来拜访。”
  那不是舅父吗?苏沅心头一喜。
  她从来就很喜欢阮直,因阮直对她的疼爱,对母亲的疼爱非常的直接,一点儿不顾及别人的看法,有时候遇到苏锦,苏锦欺负她,阮直是完全不管她是不是个小姑娘,当面就会斥责苏锦。为此母亲提到舅父,总是会忍不住苦笑,而祖母,苏沅朝老夫人看去,发现老人家的脸色不太好看。
  确实,阮家兄妹两个的性子太不相像了。
  苏承芳对阮直的到来并没有觉得惊讶,他心想应该是阮老夫人将阮珍的事情告诉了,才会前来探望,便是要让小厮请进来。
  阮珍悄悄拉一拉他的袖子:“不如让哥哥在芍药园等我,我同他说几句就好了。”
  今日有客人在,她怕阮直得罪人。
  苏承芳道:“明诚与他很是相熟,不会有事,再说,他弃商从文,今年八月还要参加乡试,将来中举了入官,也是要应酬四方的,难道你还要一直担心他?”
  这句话将阮珍说得百感交集,她又怎会不知道阮直突然去念书的理由?他一个从来不曾捧过书的人,好像孩子似的学起,整整刻苦了十三年,六年前考上秀才,三年前落榜,而今再次参加乡试,又真的能考上吗?别的人,可是从小就开始念书,有名师指点的。
  她轻轻叹口气。
  苏承芳叫小厮把阮直请来。
  很快,庭中就走来一人,穿着湖绿色的杭州直裰,领口与袖上用金丝银线绣着杏林春燕的花纹,闪闪发亮。他腰间缠着金钩带,上面挂着四个五颜六色的荷包,还有一块通体没有瑕色的羊脂玉佩,乍一看便是像京都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幸好五官生得英挺,凌厉的眼眸,高高的鼻子,使得他浑身都散发出了一股豪迈之气。
  苏沅忍不住的笑起来,她前世一直等不到的人,终于在今日又再次见到了。

    
第8章 
  不等苏承芳说话,苏明诚已经迎上去,打趣的道:“阮公子,许久不见,听闻你前阵子去了蜀地?怎么,康司业还准你进国子监吗?”
  国子监在建昭年间已变了模样,阮直大咧咧的道:“这有什么,我才同他喝过酒呢!”
  阮珍听见,心头一跳。
  这哥哥真是讲话肆无忌惮,他难道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议论他的,进国子监花了大笔的银子收买官员,她都不知该如何说他了!
  苏明诚大声笑起来,问道:“你到底去蜀地做什么了,谈生意吗?”
  “差不多吧。”阮直朝老夫人,苏赡走过去行礼,“不知有客人在,今日打搅了。”
  老夫人淡淡应了声,明显看出她的不喜。
  阮直并不在意,目光落到妹妹的身上。
  仍旧是那个样子,高高瘦瘦的,不过见到他好像很担心,阮珍的一双眼睛怀着不安,阮直突然心头一痛,如果这是苏承芳的正室夫人,哪里需要如此的唯唯诺诺?老夫人又怎么会这样看不起他,苏锦又怎么能总欺负苏沅?
  他眉头一挑,走过来同阮珍道:“娘说,给你送了一筐油桃,香瓜,是不是?”
  “是。”
  “好吃吗?”他问。
  “还没有吃到呢。”阮珍轻声道,“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捎个口信。”
  “这又有什么?”阮直看向苏承芳,“苏大人,我是不是不能来你们府上?”
  这话有点咄咄逼人,阮珍的脸发红。
  这些年来,阮直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都是有点奇奇怪怪的,但苏承芳知道是什么原因,淡淡的道:“你要是让珍儿担心,还不如不来,既然要来,提前告知也是应该的。”
  并没有热络的邀请,但阮直看着苏承芳,却突然的笑起来,摸摸鼻子道:“我才回京都就听到这个好消息,急着来看,哪里想到这些礼仪,下回,我必定会来问一下,看看我妹妹有没有空……不过我来得急,礼还是带的。”他一拍手,叫随从送上两箱东西,“一箱蜀锦,还有一箱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你看看怎么分吧,我是不知道哪些该送老夫人,哪些该送沅沅。”
  苏锦一直注意着这里,听到送礼,阮直连她的名字都没有提,好像府里没有这号人,一时气得咬牙。
  这男人比起苏沅,真是要可恶得多了,苏沅至多嘴巴伶俐些,好似个纸老虎一戳就破,但阮直一开口,却会让人觉得得罪他一定没什么好下场。可他是个什么东西,不过秀才而已!苏锦脸色铁青。
  阮珍连忙打住阮直的话头道:“我晓得了……你怎么样?去那么远的地方,来来回回的,累吗?”
  阮直微微一笑:“不累,倒是你,你要注意身体。”
  知道是说她怀有身孕,阮珍脸一红,点点头。
  稍许叙了旧,几个男人便去一边说话了,苏沅见到舅父,心里已经打起了主意,叫宝绿看着那里,若是阮直要告辞,一定要告诉她。
  宝绿连忙走过去。
  不到一会儿就回来,急匆匆的道:“阮公子要走了,老爷想留饭,但阮公子不肯。”
  谁说舅父一点儿不识趣呢,他知道祖母不喜欢他,故而并不留太长的时间,苏沅问清楚方向,快步就朝那里追过去。
  阮直已经走到院门口。
  “你们在这里等着。”苏沅喝令两个丫环留下来。
  听到声音,阮直回过头。
  “沅沅?”他十分的高兴,眉梢满是笑容,刚才人太多,只是同阮珍说了几句,并没有机会跟苏沅说话,因为这个外甥女儿年岁大了,不想年幼时那么方便,但他没有想到苏沅竟然会追过来,大踏步迎上去道,“我买了一盒珍珠在箱子里,怕你娘送给别人,专门在盒子上写了你的名字,你回去记得拿。”
  苏沅鼻子一酸。
  他每回来总是不空手的,买了许多的好东西送给她,送给母亲,可是母亲,外祖母去世之后,他过得几年就远走他乡了。后来她想方设法写信给阮直,他托人捎来消息,说很快回京都,但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高兴的要哭吗?”阮直却笑话她,伸出袖子替她擦眼睛,“舅父买给你是应该的。”
  阮珍是侧室,决不能叫阮直舅父,可她很小时,阮直私底下怂恿,让她叫舅父,苏沅心想,阮直不可避免的做了许多蠢事,可却让自己讨厌不起来。
  “舅父。”苏沅轻轻叫了一声,“我想老太太了!”
  阮直揉揉她的头:“她也想你,在家中时不时的提起。”
  “可光想有什么用?舅父,您也不是没有银子,您不如在京都买个宅院罢,反正您不是要参加乡试吗?将来也许就要常住在京都了,不如早早就将老太太接过来,这样我就能经常看到她了。”
  阮直一愣。
  阮家祖上是做小买卖出身的,经过几代积累,家业丰厚,但阮家的男人并不满足于此,虽然一直居住在晋县,从来都在外闯荡,五湖四海到处寻找赚钱的路子。阮直年少时就跟父亲东奔西走,并不曾想在哪里定居,后来他开始念书,父亲又去世之后,家里的生意就转交于堂叔堂兄,他从中出主意,偶尔遇到大的事情仍需亲自出面。
  可在京都置业,还未想过,因他是住在国子监的,里面提供了屋舍。
  见他不说话,苏沅拉他袖子:“舅父,您看好不好?老太太一个人在家里,您也不会太过放心吧,她年纪也不小了!”
  阮直低下头,看到外甥女儿急得脸蛋发红,由不得笑起来,也许这主意不错,既然他打定主意要走官途,在京都为母亲买处宅院是应该的,到时候母亲来看妹妹就方便得多了。
  “我回去看一看,有合适的便买。”
  “怎么会没有合适的?”苏沅一叠声的道,“我听说麒麟胡同那里就有许多呢!”
  那胡同离他们家住的洒金桥很近,这么说当然是有私心。
  阮直又是一阵笑:“你这小脑瓜什么时候这么灵活了,这些都知道吗?我都不知。”
  “您去看看就知道了!”这些东西当然是苏沅后来才听说的,她哪里会告诉阮直,推着他道,“好了,您快些去办吧。”
  离得近了,鼻尖飘来一阵香,高雅悠远,她这个舅父从来都不知道遮掩的,家里钱多,浑身上下便是用得最好的,就是香也一样。对别人也很大方,挥金如土,故而这些年在京都念书,结交了许多的狐朋狗友,好人坏人都有。
  有时候,她也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个舅父,只是重新见到,苏沅几乎是看不到他的缺点了,只是觉得难以言说的亲切,舍不得放开他的袖子。
  但季氏的事情更重要吧,她又催促。
  阮直摇头好笑:“我这就去办,你等着好消息吧。”
  他快步走了。
  看着远处的背影,苏沅脸上露出了十分欢喜的笑容,等到舅父真的买下宅院,将老太太接过来,她便找个由头请大夫看一看老太太,应该就能避免将来要发生的一切了!
  宝翠看她直直得站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什么,凑过来与宝绿道:“姑娘最近是不是有点奇怪?”
  宝绿点点头。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宝绿怎么答得出来,她也不会管这么多,姑娘就是奇怪那也是姑娘,只要过得好就行了。
  苏沅站得会儿走过来,重新去找苏文惠。
  离上席还有一会儿功夫,苏明诚同罗氏道:“我听文惠说,你给阮姨娘把脉了是吗?刚才还没有空闲问呢,你同我说说到底如何?在我面前就不要藏着掖着了。”
  罗氏有些紧张,但她很信任苏明诚,小声道:“是看了下,她那脉好似是龙凤胎呢,同我怀文润,文惠时一模一样。”
  苏明诚怔了怔,很快就笑起来,揉着她的手道:“你什么时候成神医了,这种脉还能一样吗?你看看你,那么玲珑,阮姨娘那么高挑,那是两种人了……你该不会告诉她们了罢?”
  罗氏一下红透了脸,好像做错了大事,垂头道:“没有,我没有告诉谁的。”
  三十来岁的女人了还像个孩子,苏明诚轻叹声,揉了揉她的肩膀,笑道:“刚才我看丫环端了芋圆出来,你不是说他们家的厨子做这个最好吃吗,一会儿记得问问法子,回头叫我们家厨子也照着做。”
  那么体贴人,罗氏差点依偎到他怀里,连忙点头。
  苏明诚十分的高大,罗氏有些矮小,上席时,众人都走过来,苏沅正好看到苏明诚在给罗氏正簪子,两个人非常的恩爱,难怪别人提起,都说是要羡煞旁人。
  但是苏沅依稀记得,罗氏去世之后,苏明诚娶了汤以中的遗孀纪瑶,那纪瑶身材窈窕,生得很是美艳,年少时甫一露面就引得儿郎纷纷动心,后来出自名门的大才子汤以中一枝独秀,抱得美人归。不过汤以中的运道不好,丢了官不说还在狱中暴毙。
  想起这些事情,苏沅顿住脚步,都忘了往前走了。
  苏赡一家用过午膳,在申时告辞,苏沅念着阮直送的珍珠,急忙忙去了西苑。
  “我是来拿我的珍珠的。”苏沅把刚才的事情告诉阮珍。
  阮珍扶额:“我这哥哥真是拿他没有办法了!”
  可见他那么疼爱苏沅,阮珍心里还是高兴的,把两箱东西打开来,将珍珠递给苏沅:“还有些东西我要看一看,送去给老夫人还有二姑娘。”
  其实给那两个人真的送去了,只怕都会束之高阁,尤其是苏锦,也许会扔在外面,只是出于礼仪,不得不办。所以说阮直有阮直的缺点,他自己明明可以分好了相送,却偏偏都要拿给母亲,让她为难,苏沅摇摇头:“下回我得说说他了!”
  阮珍莞尔一笑。
  她这哥哥的脾气,谁说得改呢?
  “你快走吧,我还忙呢。”她催促。
  苏沅答应一声,抱着彩漆红木盒回去。
  里面都是珍珠,米粒般,绿豆般,拇指般大小的都有,也有很多的颜色,白的黄的粉的黑的,不知阮直从哪里弄来的,颗颗都圆润又光亮,她爱不释手,心想应该送去街上的铺子打一副头面,几样珍珠钗环,剩下来的,可以用在绣屏上,帕子上,或者点缀鞋子,能做好几十样东西呢。
  苏沅想到就做,立时吩咐宝绿将珍珠交于一位管事拿去外面打造。
  眼见天慢慢黑了,宝翠轻声询问:“明儿要去陆家做客,姑娘可挑了衣裙,奴婢们好熏香呢。”
  苏沅面色又突然变得凝重,想了会儿选了两件出来。
  宝翠十分奇怪的看一眼,欲言又止,终究没说什么,捧着裙衫走去了外间。
  第二日,除了阮珍外,他们女眷一起去陆家。
  临下车时,苏锦拿出小铜镜照了照,又将全身上下审视了一遍,好像在审视什么重要的东西,极为的认真。她穿得非常讲究,不光是裙衫间的搭配,就是头上戴的首饰,腰上佩的压群玉坠,都是精心挑选的,好看又不刺眼。
  那一刻,苏沅竟生出了羡慕之心。
  “女为悦己者容”,这种心情她从来都没有体会过,十三岁的时候应当情窦初开,却突然失去母亲,从此再没有这种心情了。哪怕后来嫁给韩如遇,他如此的出色,她也不曾丝毫的动过心,她不清楚,爱慕一个男人是什么样的。

    
第9章 
  察觉到苏沅的目光,苏锦暗地里撇了撇嘴,想到阮珍使人拿来的几匹蜀锦,一些小玩意儿,说是阮直送的,她又忍不住的恼火。
  又不是府里的正室夫人,拿这种派头来分送礼物,别以为她不知道阮家的心思,阮直这么做不就是为了抬阮珍的面子吗,可惜有个这样的哥哥,有阮家这种商户的小家背景,阮珍哪里有本事做正室?这就跟苏沅一样的,天生只配当个庶女!
  苏锦眉头挑了挑,不屑的看苏沅一眼,昂首挺胸从车厢里下来。
  宝翠瞧她那样子,气得跺脚,张口就要说两句坏话,只到嘴边想起苏沅的告诫,急忙又吞了回去。这些日,她隐隐感觉到苏沅的冷漠,心想自家姑娘好像不太喜欢她了,便是不敢再行得罪。
  威远侯府的祖上是开国元勋,曾辅佐皇帝从镇江一路攻入京都,立下赫赫战功,仅次于当时的魏国公,英国公两位老将。后来皇帝平定四方之后,将洒金桥下的一座王府赏与陆家,改为威远侯府,一直便在京都屹立了八十来年,总共历经了四朝。
  这些年里,经过风风雨雨,府邸就像上了年纪的老人,满是风霜,到处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这也不能掩盖住侯府曾经的显赫。院中花团锦簇,楼阁曲桥无一不缺,处处透着精巧,只苏家的人看得次数太多了,几乎是视而不见。
  一行人行至中庭,二夫人韩氏与她两个女儿陆静姝,陆静妍迎上来,笑着道:“母亲临到头突然说您喜欢吃鳜鱼,急忙忙叫下人出去买!”
  老夫人哭笑不得:“什么好东西,我在家里都吃腻了,她还惦记这个呢?”
  “说厨子想了一种新烧法,一定要您尝尝。”
  姐妹两个感情深,老夫人一时又欢喜:“那倒是好。”又看看韩氏,“最近你辛苦了罢,不过这是件大好事儿。”
  虽然他们韩家分了宗族旁支,但韩夫人在此置办家业,于她总是个依靠,何况她与韩夫人相处不错,韩氏笑盈盈的点头称是。
  到得上房,只见陆太夫人屋里许多的人,陆家上房威远侯夫人廖氏并两个孩子,二房韩氏与四个孩子,还有韩夫人同韩如遇,每个人又有几个下人伺候,显得满满当当的。陆太夫人都觉得拥挤,连声叫那些个下人们先退出去。
  “这人一多越发热了,用冰都挡不住。”陆太夫人请老夫人坐下来,笑道,“韩夫人你还没有见过吧?”
  韩夫人微微一笑,上来行礼:“太夫人嘴里简直是离不了您了。”
  老夫人朝韩夫人细细打量,见她穿着件焦叶红的缠枝梨花纱衫,蜜合色镶宽边罗裙,头发梳个圆髻,只插了支红宝的金簪,简单中见华贵,由不得称赞道:“见到韩公子的时候,我就在想,什么的夫人能生出这样的孩子,而今我总算知道了。”
  夸儿子比夸她更叫人高兴,韩夫人道:“您谬赞了,京都藏龙卧虎,如遇他还有得学习呢。”
  声音里含着淡淡的骄矜,面前的韩夫人行事十分的大方得体,可谁想到在前世,后来竟会那样的绝望,甚至不顾及形象了,当众指责她羞辱她。苏沅的手忍不住握在一起,都不敢去看韩夫人,这一切都是因为韩如遇娶了自己。
  要是当初拒绝就好了,那时候只想从老夫人那里得到些许原谅,她丝毫的没有多想。
  老夫人叫两个孙女儿见过韩夫人。
  苏锦掩饰着心头的激动,非常认真的行礼,她太过看重这次见面了,以至于连踏出一步都很小心,韩夫人看在眼里,笑道:“听老夫人说你们家请了刘先生?我看之前的女先生定也不差。”
  那是在说苏锦的礼仪好。
  苏锦心花怒放。
  轮到苏沅,她中规中矩的行了一礼便是站在一边,丝毫的不曾要博得韩夫人的青睐,不过韩夫人知道这是庶女,原本也没有放在心上,只说生得好云云便揭了过去。倒是陆太夫人惦记阮珍,与老夫人说道:“阮姨娘有喜了,不然该带着她一起过来坐坐。”
  比起老夫人,陆太夫人好像更喜欢阮珍一些,每回过来总会同她说几句话,苏沅听见了,看向陆太夫人不由露出了亲昵的笑容。
  极为的灿烂,眸色好像漾起了水光,蕴着落英的缤纷,勾人心魄。
  韩如遇总见到她冷冷的样子,不曾想有这种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旁边陆嵘一心系在苏锦身上,推一推他道:“我昨日给你看的猫眼石如何?是不是上品?你说姑娘家会喜欢吗?”
  真是奇了怪了,这种事情都要问他,韩如遇脸色一沉:“我如何知道?”
  “你如何不知?”陆嵘忍不住笑,“你来到京都不知收了多少件东西,都是姑娘们托人塞来的,难道还有谁比你更清楚姑娘们的喜好吗?”
  在陆嵘看来,韩如遇虽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可背地里定是使了什么手段才会如此的讨人喜欢,当然要来求教一两招。
  韩如遇啼笑皆非,想拂袖而去,正好太夫人说要跟老夫人几个玩叶子牌,便叫年轻人出去自找事情做。陆嵘本来也不想在这里傻站着,拉住韩如遇,笑着与众人道:“我爹前阵子得了几幅名画,不如我们去花厅罢,那里凉快,可以一起赏赏画。”
  “是不是吴城子的画?”陆太夫人笑道,“这是值得看一看的。”她吩咐下人,“在花厅的鼎里放些冰,不要热着他们了,再切些新鲜的瓜果去。”
  这样就都脱不了身了,韩如遇要找借口走,他看向韩夫人岂料与望向门外的苏沅的目光撞在一起。
  苏沅的心思是一样的,她一点不想跟韩如遇在同处屋檐下,只想同陆静姝说说话就把时间熬过去,谁想到这陆嵘偏偏说什么赏画,这不是不得不去花厅了吗?
  小姑娘拧着眉,面上有一些的不满,在见到他之后,那不满更是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那东西从她面上极快的闪现过去,消逝在了如画的眉眼间。
  那是前世里,她对韩如遇的看法,五年的夫妻,多少过往,多少恩怨,又岂是十七岁的韩如遇所能看得明白的?他不禁怔了怔。
  “我对画没有什么喜好。”苏沅低声跟陆静姝说,“不如我去你闺房坐坐罢?”
  陆静姝以为苏沅是忌惮陆静英,毕竟陆静英总是看不惯苏沅的,上回在苏家就百般的让人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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