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星辰不及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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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季忆话音的落定，她耳边传来一道车门被用力摔上的声响。


第15章　我和他不可能（5）
　　季忆条件反射的顺声望去，是不知何时停在自己身侧的一辆奥迪车发出的。
　　季忆生怕母亲真的给贺季晨的母亲打电话，一面对着电话继续强调，一面好奇的透过落着的车窗冲着奥迪车里望去：“妈，我是认真的，我跟谁绑在一起，都不要和他绑在一起！”
　　季忆的视线，刚接触到坐在驾驶座上的身影，她连男女都还没辨认出来，车子被狠踩了一脚油门，猛地就蹿了出去，带起一阵呼啸的风，惊得她往后连退了两步。
　　奥迪车的车速很快，她连车牌号都没看清，车子就消失不见在她的视野里。
　　不知道是不是季忆的错觉，她总觉的这辆奥迪车给自己的感觉有些熟悉，和……
　　季忆皱了皱眉，一时半会儿没想起这种熟悉的感觉因何而起。
　　电话里的母亲，说了好一会儿话，看没人回应，就提高了声调：“小忆？”
　　季忆急忙将神思拉了回来，和母亲继续又聊了一会儿，才挂断了电话。
　　坐上专车，透过车窗，望着不断倒退的璀璨夜景，季忆忽然惊觉，那辆奥迪车带给她的感觉，和四年前，她对贺季晨告白的那一晚，少年忽然将她揪进胡同时迸发的那股气势有些像。
　　……
　　奥迪车超速开出很远，才一个紧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对面街道，一辆车打着大灯开来，刺目的光线，恰好掠过奥迪车的挡风玻璃，照亮了贺季晨的脸。
　　他脸上没什么太大的情绪，静静地靠着车背，直视着正前方街道的眼神很淡，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过了不知道多久，车里响起了手机铃声，他摸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在看到“林雅”两个字时，他的眼底闪过了一抹不耐。
　　电话响个没完没了，他微蹙了蹙眉心，最后还是耐着性子，接听了电话：“林同学，怎么了？”
　　挂了电话，贺季晨在车里继续坐了一会儿，然后轻踩了一脚油门，熟练地驾驶着车子，匀速而又缓慢的重新上了路。
　　……
　　林雅几个人都还没回来，宿舍里漆黑一片。
　　季忆开了灯，直接进了洗手间。
　　洗完澡，季忆看了一眼时间，刚不过九点钟，拿了下午没看完的书，爬上床，继续翻了起来。
　　在她看的正入迷时，宿舍的座机电话，叮铃叮铃的响了起来。
　　宿舍人手一部手机，座机几乎就是摆设，如果季忆没记错的话，座机都有大半年没人用了，真是稀奇啊……季忆边想，边放下书，爬下床。
　　她刚刚看书时，往嘴里塞了一块芝麻糖，以至于她接听电话那一刻，嚼着东西的嘴里，没能发出声音。
　　电话那端等了一会儿，看没人说话，主动出了声，很简单的一个音符：“喂？”
　　季忆嚼东西的动作，忽的就停了下来，她握着听筒的指尖有些发麻。
　　这声音，就算是他化成灰，她也认得，只是贺季晨怎么会给她宿舍的座机打电话？
　　电话那端的贺季晨，看依旧没人回应，又“喂”了一声。


第16章　我和他不可能（6）
　　季忆回神。
　　贺季晨打来电话，八成是为了林雅吧……难道是林雅手机没电了，他联系不上，才打到宿舍来了？
　　季忆微抿了一下唇角，平平静静的开口问：“请问，您是找林雅吗？”
　　电话那端没了声音。
　　他是听到是她接的电话，所以就不愿讲话了吗？
　　季忆等了约莫一分钟的时间，干脆了当的又开了口：“林雅她现在不在，等她回来，我会让她联系您的，如果没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
　　“挂了”这两个字，季忆还没说出来，电话便被贺季晨切断了，回应她的是一片忙音。
　　…
　　一直到季忆快睡着时，林雅薄荷和唐画画几个人才回了宿舍。
　　被吵醒的她，似醒非醒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开口的声音有些懒散：“小雅，你手机晚上没电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
　　“晚上……”季忆磕绊了一下，将到嘴边的“贺季晨”硬生生的吞咽了下去，改成：“……你男朋友往我们宿舍座机上打电话找你了。”
　　“贺大哥？”林雅反问。
　　季忆“嗯”了一声。
　　听见两个人对话的薄荷，顺手点了一下座机，查看了一下通话记录：“咦，居然是晚上十点钟，那会儿他不是就和我们在一起吗？”
　　林雅绑头发的动作，凝滞了一下。
　　贺季晨本来和她约好了，一起参加露天聚会的，可刚到了聚会地点，他把她薄荷还有唐画画放下，连车都没下，就说有别的事，走了。
　　晚上，她给他打电话，问他几点过来，他说等一下，结果一直等到晚上十点钟，他才出现。
　　她缠着他，说了很多的话，他都没回应。
　　她自然心底是有些不开心的，最后索性也跟着沉默了下来，结果他却主动找她说话了，问她宿舍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他有她的手机号码，要什么宿舍号码？
　　她好奇，却怕惹得他烦，没敢多问，乖乖的告诉了他。
　　谁知，他竟然转身就给她宿舍座机打了电话……
　　她就在他身边坐着，他肯定不是来找她的，宿舍里只有四个人，三个都在聚会上，只有季忆一个人没在。
　　林雅抓着头发的手，忍不住加大了力气，可她嘴里的声音，却宛如缎子一般，又柔又软：“晚上贺大哥问我宿舍电话来着，我拿着他手机存的，闹着玩，故意把我们宿舍电话存在了他家里的座机下，他有给他家里打电话来着，结果就给打错了。”
　　“原来是这样啊……”薄荷和唐画画收起纳闷，各种去洗漱了。
　　困极了的季忆，躺回床上，继续闭上了眼睛。
　　林雅在原处站了好一会儿，才拿着皮筋捆绑好头发，然后转头，冲着躺在床上的季忆，看了过来。
　　她盯着已经入睡的季忆目不转睛的看了好一阵子，才拿了桌子上的卸妆液，去了洗手间。


第17章　我和他不可能（7）
　　第二天是周一，和上周一样，一直到周末，贺季晨都没出现在过季忆的世界里。
　　……
　　季忆有个高中同学叫李达，大学是在北京上的，因为同在一个城市，两个人一直都有保持着联系。
　　李达性格开朗，说话幽默，和季忆宿舍的几个人混的比较熟，再加上他对薄荷有几分兴趣，所以每隔一阵子，就喜欢请季忆宿舍里的人出去吃顿饭。
　　季忆周五接到李达电话时，本以为他和从前一样是来约饭，谁知道这次的他居然大手笔的请她们一宿舍的人去泡温泉。
　　温泉度假山庄处于北郊，季忆一行人是周六下午出发的，到了度假山庄，办完入住手续，也差不多该到了吃晚饭的点。
　　几个人先各回各的房间放东西，约了二十分钟后在山庄餐厅的“牡丹亭”见。
　　季忆一直以为，晚饭就她们宿舍的几个人和李达，等她到了“牡丹亭”，看到姿态淡淡的靠着椅背，微侧着头听李达说话的贺季晨时，季忆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答应李达的约。
　　对比起来季忆的后悔，唐画画的开口，倒是充满了惊讶：“贺学长？”
　　刚准备对着几个女生介绍贺季晨的李达，一下子愣住了：“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了啊，贺学长是我们小雅的……”唐画画想都没多想的就开了口，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站在她身边的林雅忽然拽了一下唐画画的胳膊，冲着她摇了摇头，一面示意她不要继续往下说，一面飞快的接了她的话补充：“……贺大哥是我朋友，所以我们都认识。”
　　唐画画虽然纳闷，却没再说话。
　　林雅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贺季晨，发现男子神情没太大的变化，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开口：“好巧，原来大家都认识啊……”
　　“是啊，好巧……”李达跟着感慨了一句，然后看人到齐了，立刻招呼服务员上了菜单，他没点菜，而是将菜单递到了贺季晨的面前：“晨哥，你来点。”
　　贺季晨没客气，单手翻开菜单，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用修长而又漂亮的手指，往上时不时地点一下。
　　“我和晨哥一个地的，晨哥是我老大。”李达一向话多，即使没人问，他还是讲起了贺季晨坐在这里的前因后果：“这么多年，晨哥都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引人注目，刚刚在大堂，我一眼就看到了晨哥。”
　　林雅听到这句话，面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昨天她有打电话给贺季晨，约他周末吃饭的，他说再看吧。
　　她懂事而又乖巧的跟他说，他若是没时间，没关系，他们宿舍周六恰好也有约。
　　她为了可以和他多说话，还告诉他，约她们的人是李达，对薄荷有意思，是季忆的高中同学，说是要去泡温泉。
　　他当时在电话里，没任何的反应，可今天，却在温泉度假山庄，和李达来了个不期而遇。


第18章　我和他不可能（8）
　　想着，林雅忍不住看了一眼季忆，眼神有些冷凉。
　　李达能言善辩，一顿饭，百分之八十的话都是出自他口。
　　他口中的话题，绝大多数都是围着贺季晨高中的辉煌事迹转。
　　聊着聊着，李达忽然想起，自己和贺季晨一顿饭都快吃完了，联系方式还没留，于是就侧头，对着一整晚几乎没怎么说话的贺季晨开口说：“晨哥，我差点忘了，我还没留你联系方式呢，你有微信吗？我们加个好友吧，到时候我把手机号码发给你。”
　　贺季晨摸了手机，在屏幕上点了两下，递到了李达面前。
　　李达举着手机，扫了扫，然后将手机递还给贺季晨。
　　贺季晨刚接过手机，唐画画弱弱的开了口：“贺学长，我可不可以也加你个微信好友？”
　　贺季晨握着手机，迟疑了片刻，没拒绝。
　　唐画画高兴地站起身，扫了贺季晨的微信二维码，薄荷见状，也跟着加了贺季晨微信好友，林雅有贺季晨的电话，却没加贺季晨的微信，她看大家都加了，也拿出手机，扫了一下。
　　唯独季忆，只是默默地低着头喝茶。
　　李达看季忆始终没要加贺季晨微信好友的意思，忍不住出声问：“小忆，你不加晨哥微信，留个联系方式吗？”
　　季忆喝茶的动作，微顿了顿，她垂着眼帘，盯着杯中红色的茶水看了片刻，才抬起头，神情自然的撒谎回：“我手机忘记带了，在酒店房间里。”
　　说完，季忆就重新垂下了眼皮，眼角有余光，勉强掠到贺季晨的下巴，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他的下巴绷的有些紧，一股说不出来的冷意，渗透出来。
　　李达有些神经大条，见季忆这么说，也没多想，就转了自己比较好奇的话题：“对了，你们为什么要叫晨哥学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晨哥好像不是你们b影的吧？”
　　“贺学长就是我们b影的啊……”薄荷回。
　　嘴里塞东西的唐画画，点头附和。
　　林雅语气柔柔的开口将薄荷的补充完整：“……贺大哥读的是导演系，和我们表演系不在一个专业。”
　　自顾自喝茶的季忆，蓦地停下了吞茶的动作，眉心用力的皱了起来。
　　贺季晨当年早高中，可是名动苏城的学霸，以全国高考状元的身份，考入号称第一学府的s大？直到今日，他依旧是苏城的神话，可他是什么时候换了专业，弃了第一学府，转来b影了？
　　“晨哥，没搞错吧？”李达像是听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消息一般，激动地都站起了身，就连声音都有些走音：“你放着第一学府的光环不要，你放着大好前景不走，你放着你们家的家族事业不接手，居然跑来b影了？”
　　比起李达的激动，贺季晨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他口中谈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
　　“晨哥，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晨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在听到这三个字时，一直很平静的贺季晨眉眼微抖了一下。


第19章　我和他不可能（9）
　　“晨哥，你是不是疯了？”
　　贺季晨依旧没反应，只是不紧不慢的吞着茶。
　　“晨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贺季晨将茶杯轻缓的放回桌上，端起茶壶，给自己加茶。
　　“晨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在这三个字从李达的口中吐出来时，一直都很悠闲淡然的贺季晨，眉眼微颤了一下，然后他整个人盯着眼前的茶杯忽的定了下来。
　　明亮的水晶灯光投在他的身上，将他无可挑剔的容颜，衬的愈发夺目惊艳。
　　他的脸上，明明没有任何情绪流露出来，可给人的感觉，却仿佛有一种沉痛的伤感，从他的身上，一点一点的蔓延渗透了出来。
　　伤感？贺季晨居然还有伤感的时候？
　　尽管季忆已经很努力的当贺季晨根本不存在，可在这个感觉触及她心底时，她还是忍不住好奇而又奇怪的掀起眼皮，往贺季晨的方向瞄了两眼。
　　贺季晨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将目光往季忆的方向偏移了一下，在和她视线对碰的那一秒，他像是接触到了多么让他厌恶的东西一样，眸色变得有些深有些冷，下一秒，他整个人猛地站起身，将身后的椅子一脚踹开，什么话都没留，直接扬长而去。
　　……
　　一室的人，都没注意到贺季晨和季忆的对视，所以被贺季晨怒气腾腾的离场，搞得都有些莫名其妙。
　　气氛，难免有些尴尬，大家面面相觑的各自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先回过神的李达，开口打破了一室的寂静：“都愣着做什么，赶紧吃东西啊。”
　　随着李达的出声，大家纷纷举起了筷子。
　　尽管一屋子的人心底都好奇，刚刚那些谈话，到底哪里戳了贺季晨的雷点，但却都很默契的没再继续刚刚的话题。
　　方才贺季晨在的时候，季忆为了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一杯茶接着一杯茶的喝，导致饭吃到一半，她开始频繁的跑洗手间。
　　在她第三次从洗手间里出来时，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季忆先走到洗手台前，洗了手，才一面接听电话，一面往外走。
　　从洗手间通往“牡丹亭”的楼道里，格外的安静，除了她的高跟鞋声外，便只有她轻声细语和母亲讲电话的声音了。
　　电话聊了没一分钟，便挂断了，季忆随手将手机塞进兜里，往前继续走了两步，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前方不远处的垃圾桶旁，站了一个人。
　　她本能的抬头望去。
　　是贺季晨。
　　他姿态清闲的倚着墙壁，指尖夹了一根烟，有淡淡的雾气飘散开来。
　　那烟，只剩了小半截，想必他在楼道里站了一会儿了。
　　季忆脚趾忍不住蜷缩一下，直视着正前方，当做贺季晨不存在一般，从从容容的继续往前走。
　　在她快要经过他身边时，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只是那口气她还没松完，贺季晨突然掐灭了手中的烟，伴随着他将烟头弹入垃圾桶的动作，他整个人站直了身子，在季忆都还没反应过来时，贺季晨刚刚夹着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第20章　我和他不可能（10）
　　言季忆宛如遭到电击一般，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她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下一秒就用了力气，想要将手腕从他的控制中挣脱了出来。
　　贺季晨像是猜到她会这么做一般，在她使力的那一刻，他的指尖也加大了力气，将她的手腕握的更紧了。
　　季忆皱了皱眉，继续挣脱了几下，见根本挣脱不掉，便放弃了，直接抬头，看向了贺季晨，开口的声音，是连她自己都出乎意料的平心静气：“你要做什么？”
　　贺季晨直勾勾的盯着季忆放手机的口袋，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季忆眉心皱的更厉害。
　　她看他不出声，便也没再出声。
　　僵持了大概一分钟的样子，季忆终究败下阵来，沉不住气的她，又使了一下力气，依旧挣不脱贺季晨的掌心，便再次用刚刚那样平心静气的语气开了口：“麻烦你放开我……”
　　季忆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贺季晨抓着她手腕的那条胳膊，忽然一个用力，将她硬生生的甩靠在了他刚刚靠过的那面墙壁上。
　　季忆人都还没站稳，下巴便被贺季晨掐住、抬高，他俊美的容颜，落入了她的眼底。
　　“我要做什么？是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他的嘴角绷的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神，又狠又戾：“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吗？！”
　　大概是最近，见贺季晨的次数太频繁，季忆的免疫力增强了不少，没像第一次重逢时，反应那么强烈。可此时此刻，贺季晨劈头盖脸砸来的话，将她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的那些四年前的往事一下子召唤了出来。
　　季忆攥紧手指，避免自己在他面前泄露出一丁点的情绪和失态。
　　“或者……”贺季晨又开了口。
　　季忆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但她相信，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她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开口拦截了他的话：“真是巧了……”
　　随着季忆的出声，她缓缓地掀起眼皮，对上了贺季晨的视线。
　　贺季晨止了声音。
　　季忆语气很淡的继续开口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贺季晨的眼神变得有些凶狠，凌厉的仿佛恨不得要将她整个人撕碎。
　　她知道他在生气，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四年前，受尽委屈和屈辱的人明明是她。
　　季忆暗自好笑，嘴里的语气，却没有任何的变化：“所以，贺先生，您尽请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成为您的困扰。”
　　贺季晨握着季忆手腕的力道，一瞬间重的惊人，季忆疼的后背呼吸都停了下来，可她却始终没有出声求饶，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痛呼声都没有发出来。
　　她一直等到自己渐渐地习惯了这种疼痛，才声调静静地又开了口：“贺先生，麻烦您高抬贵手放开我，好让我尽快从您眼前消失，谢了。”


第21章　谢谢你的大方（1）
　　言贺季晨冒出一股恨不得立刻掐死眼前这个女人的冲动，他是真的气炸了，瞳孔不断地在收缩，就连他掐着她下巴的指尖，都微微开始发抖。
　　他狠狠地等着她娇柔的脸庞看了好一阵子，像是怒到极致，蓦地笑了：“谢我？你有什么可谢我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四年前，你被我睡了，我给你钱，你可是分文没要！”
　　“所以，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说着，贺季晨又冷笑了一声，望着她的眼神，透着一股就连他自己都不明所以的狠厉，就连嘴里的话，都是前所有未有的鄙夷和刻薄：“谢谢你的大方，自己的第一次都免费让我随便上！”
　　季忆仿佛被什么利刃狠狠地戳中了一般，脸上的血色瞬间褪的一干二净。
　　她的手，条件反射的握成了拳。
　　她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掌心，用那样刺刺的疼，来勉强稳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崩溃。
　　她依旧保持着刚刚回望贺季晨的动作没变，就连眼神都还是刚刚那种静静淡淡的模样。
　　她其实不想看他的，可她不敢动，她怕自己一动，藏在眼底即将冒出的泪水涌了出来。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走廊的空气，变得有些凝滞。
　　过了不知道多久，季忆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铃声在安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贺季晨似是被吓了一跳般，整个人忽的松开了对她的钳制，然后人往后退了一步，扔下她，转身扬长而去。
　　季忆紧紧地咬着牙关，一直等到贺季晨的脚步声在耳边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才不顾形象的靠着墙壁，慢慢的蹲下了身。
　　手机的铃声，还在响个不停，季忆一直等到自己心情稍稍缓和了一些，才抖着指尖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是薄荷打来的。
　　大概是因为她去洗手间的时间太久了，她们以为她出了什么状况……
　　季忆怕自己开口说话，声音会发哽，直接挂了薄荷的电话，在屏幕上胡乱的按了几下，给薄荷发了一条短信过去：“马上。”…
　　吃过晚饭，大家结伴去泡温泉。
　　面对其他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聊天，季忆一直都是默不作声的趴在温泉池上。
　　因为贺季晨的缘故，季忆的胸口有些发闷，温泉泡久了，那股闷感更重，让她呼吸都觉得困难了起来，她只好起身，从温泉池里上来，找了距离薄荷他们所在的温泉池不远处的一张休息椅躺下。
　　尽管隔了一段距离，季忆还是可以听见薄荷她们的聊天。
　　温泉泡久了，容易口渴，唐画画刚想招呼服务员送水，正巧盯着季忆看了一眼的林雅，忽然出声：“我去买吧。”
　　林雅很快就拎着五瓶水，折了回来，她先给温泉池里的薄荷唐画画还有李达一人发了一瓶，然后才拿着最后的两瓶，跑到了季忆的身边。
　　她将水递给季忆时，还凑到季忆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句：“小忆，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第22章　谢谢你的大方（2）
　　言季忆拧开瓶盖，没喝水，而是扭头看了一眼林雅：“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