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停云出岫-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隐白光。
  卫湛进去时卫翾正揉弄着那个白团,忿忿得不露声色。他的动作有些粗鲁,可怜的白团被揉得乱七八糟,毛都掉了不少。
  这是只白如瑞雪的小狐狸。
  上次来遇上狰狞可怖的青犼,这次来遇上可爱乖巧的狐狸,这真是地狱到天堂的差距,卫湛很是感动。
  “这是做什么呢?”看卫翾的样子,他觉得好笑。
  卫翾没理他,扔开狐狸半卧在塌上,一脸的“别来烦我”。
  卫湛兀自找了个地方坐下:“你别和爹置气,他也是为你好……”
  卫翾冷冷道:“少来和稀泥,我听腻了。”
  卫湛只好停下话头:“那我就说一句吧,明日你要进宫。”
  卫翾挑眉:“我进宫做什么?”
  “是爹的意思,你与广岫真人一同进宫祓濯,若成事,功劳归你,若事败,你亦可全身而退。”
  卫翾冷笑:“荒唐。”
  卫湛道:“其实这是真人的主意,他淡薄名利,不愿为世俗所扰,此次进宫本受父亲所迫,他提议让你跟随,暗中会全力助你。若此次顺利,你得到皇上赏识,今后便可做你想做的事,爹也不会再逼你了。”见卫翾面容冷漠,他叹了口气,“你好好想想,此事并无坏处,爹年事已高,你总不会当真与他闹到不可收场吧?”
  卫翾看着他着实无奈:“大哥,你还是三岁孩童吗?当真以为事情会如此顺利?皇宫重地,稍有不慎便是杀身之祸,若是未能成事,老头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可别来怨我。”
  卫湛笑道:“我相信你,何况有广岫真人相助,若实在不行,师弟在此,相信玄惪亦不会坐视不理。”
  卫翾眉心微动,脑中浮现一个模糊修长的身影。
  卫湛见他神色有所变化,继续道:“你当初不是想进停云观吗?若此次事成,相信爹也不会再反对了。”
  卫翾沉默良久,末了瞥他一眼:“你今天真是特别聒噪。”
  卫湛哈哈一笑,拿过杯子斟满一杯递过去:“这是醉云轩新进的酒,名唤离胧,来尝尝。”
  酒入杯盏却毫无酒气,卫翾有些不屑,饮了一口却滋味甚佳。一口饮尽,他还是颇为满意,提声道:“不来尝尝么?”
  没有回应。
  他察觉不对,看向卫湛:“你关门了吗?”
  “啊?”卫湛一头雾水,下意识去看暗门,果然未曾关上。
  “蠢货。”
  “……抱歉。”
  卫湛赶到时,卫峥已经捉了小狐狸的腿倒提起来,打量了几眼,觉得有些眼熟。很快他就想起来了,一年前他曾猎了只成年白狐,做成狐裘进献给了皇后娘娘,因此而大受褒奖。再看眼前这只,虽然年纪尚幼,皮毛却是上等,有些懊悔方才不知轻重,断了他一条腿,成色难免要大打折扣。
  “爹,发生什么事了?”卫湛看看狐狸,问道。
  “这小畜生大概是来为母报仇的吧。毛还未长齐,简直不自量力。”卫湛捏了狐狸的脖颈一用力,狐狸挣扎着昏死过去。
  “爹,且慢。”卫湛上前一步,“此乃珍惜白狐,百年难遇,不如交于孩儿,请位巧匠做个围脖,可做王家提亲之用。”
  卫峥松手,点了点头:“难为你有这份心。”将狐狸甩过去,“与王家联姻事关重大,你要小心去办。”
  “是。”
  卫湛抱了白狐,出门拐了个弯就遇到卫翾,却未如先前说好的将狐狸交给他:“你早知他要报仇?”
  卫翾默认。
  “那此物万不可留。”
  卫翾挑了挑眉:“它是我的东西。”
  “他要行刺爹。”
  “此乃因果。”卫翾不当回事,“若是你,会不想报仇吗?何况将它放出去的,可是你。”
  卫湛皱眉:“无论如何,不可养虎为患。”
  “我再说一遍,它是我的东西。”卫翾直视着大哥,“要么你还给我,要么我抢过来。”
  卫湛看着二弟,叹了口气:“二弟,无论你与爹有多少嫌隙,总归是一家人,你……不可任性。”
  卫翾不禁笑道:“听你这意思,我是要弑父?”
  卫湛没说话,虽然觉得不可能,可这也像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
  “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样一个人。”卫翾叹息。
  “二弟……”
  “你只知我将他养着,可知我暗中坏他修为?一年前他来报仇时可比现在难对付得多,否则你以为白狐一脉是这么容易制服的?”卫翾苦笑,“罢了,左右你们都不信我。”
  “二弟……抱歉。”卫湛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混蛋。
  “罢了,我留着它也不过喜欢这身皮毛,早晚是要宰了的,不过想再养肥些,你想要,就拿去吧。”卫翾转身而去。
  卫湛赶紧跟过去:“二弟,你莫要生气,是大哥错了,我小人之心……”将狐狸塞进他怀中,“你小心些别再被爹看到。”
  “那你的提亲之礼呢?”卫翾似笑非笑。
  “随便购置一副即可。”卫湛此时心中充满了愧疚,“二弟,你别怪大哥。”
  卫翾面露忧色:“我怎么会怪你呢?担心倒是真的。”
  “担心什么?”
  “你这轻易就信了旁人的性子,如何能在官场立足?”
  “……”
  “你若能学会老头子七八分的杀伐果断,真是要烧高香了。”卫翾拍拍他的肩,走了。
  卫湛立在廊下清风中,涩然苦笑。
  因为你是我二弟,我才信你的啊。
  话虽如此,卫翾方才所言却并不是扯谎骗人,一年前小白狐一闯入府中就被他发现,在未惊动任何人之前他就逮了关进密室之中。那时候他就喜爱白狐纯白无暇手感十分美妙的皮毛,便当宠物养了起来,却也没有忘记它随时会伸出利爪来,便暗中坏它修为。若非如此,依白狐一脉的得天独厚,一年时间足以化为人形兴风作浪了。
  卫翾打小性格冷漠怪异,唯有在面对白狐时才会流露出别样的情绪来,除了心情不好时揉揉捏捏作为发泄,其他时候对它还是不错,再加上这白狐年纪尚幼心思单纯,刚开始还想要反抗逃跑,绝食自残之类的都做过,后来竟渐渐被驯服,对卫翾亲近了起来。
  若不是这次被卫湛无意放出,卫翾几乎快要忘了这只白狐的杀母仇人就是自家那个烦人的老头子了。
  抱着白狐回房途中,他遇到了一个让他目前十分讨厌的人。
  “二公子巧啊……呦,这白狐可是世间罕见的灵物啊……”广岫眼睛发光,笑嘻嘻道,“难怪我总闻到二公子身上有股狐骚味。”
  卫翾横他一眼,继续走,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广岫十分自觉得靠过来。
  卫翾道:“据我所知,真人不像是超脱凡俗之人,为何此次会将一块大好的肥肉丢给我?”
  广岫笑得十分诚恳:“那二公子可是看走眼了,我自在逍遥惯了,有钱花自然是好,断不愿卷入这尔虞我诈步步为营的京城风云之中。”
  卫翾冷冷哼了一声:“依你所言,我就很愿意么?”
  广岫赔笑:“二公子自然是不愿的,可是这人生在世,时也命也,总有身在其位不得不谋之事。二公子身为将军公子,早已在这风云乱局之中,与我这山野俗子自当不同。何况此次进宫,是我的劫数,却是二公子的机缘。”
  不过找个人垫背,还能说得这般清新脱俗,卫翾只觉这人真是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做什么说什么都让他十分不爽。
  “你也知道卫将军急着讨好皇上,以停云观要挟非逼着我进宫,无论办好还是办砸皆是骑虎难下,我也是十分无奈啊。”广岫见他不买账,咳嗽一声,“我昨晚观测天象掐指一算,此行凶险,需贵人同行方可化险为夷,这贵人嘛,自然就是二公子啦。”说罢端端正正行了一礼,“此举你我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还望二公子伸出援手。”
  横竖他二人总需共事,广岫也就放下身段来,拉拢了人再说。
  卫翾看了他一会,道:“你当真是停云观弟子?”
  广岫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道:“自然是。”
  卫翾漠然瞥他一眼:“据我所知停云观收徒门坎甚高,平庸者不收。”
  广岫笑道:“平庸者自是不收,若是谁都收了,停云观只怕早就破产了。”
  “玄惪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卫翾看他的眼神十分鄙夷,“若停云观皆是如你这般,怕也是离死不远。”
  广岫听他话里又酸又刺,有几分了然,嘿嘿一笑:“其实吧,我原本也不想进停云观,日日清修戒律忒多,又在那鸟不拉屎的山巅之上,人味儿都没有,呆着能闷死人。只是那个玄惪死活要收我为徒,说什么我是百年难遇的奇才,非要拉我上山,我也是拗不过啊。”他挨过去,“其实他这个人吧,吃软不吃硬,你要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他,他就拿你没办法。若是你想拜师,我也可以……”
  “我说我要拜师了吗?”卫翾盯他一眼,“自作聪明。”
  “多谢夸奖。”广岫看着他的背影笑,“我这个人别的没有,就是聪明。”
  他得意点点下巴,心想师兄这块金字招牌就是好用。
    
    ☆、第十九章

  卫翾回到暗室,将小狐狸放在塌上,取了伤药为它简单包扎,无奈一条后腿已折,就算医好也得瘸了。
  狐狸被生生疼醒,挣扎了几下,颤颤巍巍想站起来,疼痛难忍又跌了下去,泪眼汪汪得看着卫翾。卫翾有些不忍,摸摸它的头:“笨。”
  狐狸在他掌心蹭了蹭,身子缩成一团,微微发着抖,头上一下下的轻抚仿佛无言的安慰,让它疼痛之余仍觉心中满足,一股冲动泛上心头,蜿蜒了一阵,自口中溢出:“谢……谢。”
  听到那声模糊而稚气的道谢,卫翾一怔,低头看去,小狐狸眼眸乌黑如墨,当中闪着星点,正望着他。
  片刻后,卫翾笑了:“说你笨你还真笨。”
  小狐狸歪了歪头,颇为不解的样子。
  “我关了你一年,我爹害了你娘还断了你一条腿,你竟还要谢我?”
  小狐狸只是看着他,他说的它未在意,只觉得那笑容好看得不像话,满心得就都是迷恋了。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初次说话还不懂如何表达,只是又靠过去一些,轻轻舔他的手。
  卫翾对这种温热感觉有些陌生,将手挪开了。
  小狐狸趴了一会,耸了耸鼻子,眼睛一亮,朝酒壶望去。卫翾拿过来,倒了一杯放在它跟前,小狐狸熟门熟路得舔食起来,喝得高兴了还哼哼着摇摇尾巴,连疼都顾不上了。
  见它喝得摇头晃脑,卫翾不禁莞尔,忽然有了这小家伙是上天送给自己的礼物的错觉,转念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它如今依赖自己不过是因心智未成熟,等它长大了想通了,他们之间也就只有仇恨了。
  不由思量起卫湛说过的那句“养虎为患”来,或许,真的会是养虎为患吧。
  广岫再次走进留春院已是夜幕初降,大红灯笼点亮了奢靡缭乱的夜。珠围翠拥之间人流不绝,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都爱在这温柔乡中挥斥千金,寻求片刻欢愉。
  广岫却不是来找女人的,他来找男人。
  今日并不是楚离敞门抚琴的日子,广岫进来还被拦了好一会,花了五十两才进得门来,可把他心疼坏了。上楼前老鸨还千叮咛万嘱咐,说楚离正忙,让他说完了话赶紧走。
  广岫来到门外时才知道老鸨所说的忙是什么意思。
  白衣琴师依旧风雅抚琴,琴音却杀机毕露,若不是广岫刚好到来,那几个人只怕就要将对方活活掐死。
  “咳,我记得有人曾说过,从未害人性命?”广岫抱臂旁观。
  楚离抬眼,摄魂夺魄的琴音戛然而止。广岫走进,提了几人衣襟径直丢了出去,好心劝道:“不要冲动。”
  楚离纤长指尖缓拨七弦:“真人见笑。”
  广岫看他低眉垂目,眉心微皱想来气犹不顺,问道:“你并非嗜杀之人,他们是谁,能令你都起了杀心?”
  楚离道:“珩王的家奴,让我过府献艺,说话难听了些,便一时没忍住。”
  广岫摸摸鼻子,似楚离这般姿容又身处勾栏之地,难免让人生些花花心思,这不,连那傻小子都着了道。
  “真人还没有说你的目的。”楚离看着他,目光如潭深不见底。
  “我嘛……”广岫坐直了,认真道,“想请你帮个忙。”
  楚离没说话,他只好自己接下去:“要是那小子找你来学琴,好好教教他。”
  “卫三公子……”楚离微微一笑,“他是我知音之人,我自然会好好教。”
  “不是,不单是琴。”广岫想了想,还是开口,“教些有用的,比如方才那摄人心魄之术,让他能自保就成。”
  楚离颇感诧异:“真人竟会有此要求?难道在真人眼中这些不是旁门邪术吗?”
  “术法并无正邪,人心才是。”广岫取出一粒丹药递过去,“这是停云观的御还丹,于你有利,权当报酬吧。”
  楚离笑了笑,道:“真人实乃良苦用心。”
  “这琴甚是古朴,有些年月了吧?”广岫目光扫过楚离案上的琴,琴身老旧有些破损,上有暗褐色污斑点点,带着浅淡血腥之气,实在算不上是上佳之琴。
  楚离点头:“无意得之,伴我有三年了。”
  广岫目光在琴上盘桓良久,末了起身告辞,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悠着点,凡俗之躯,经不起折腾。”
  楚离看着他走出屋外,眉心微微纠结,只觉神思混沌不胜疲乏,按了按太阳穴,闭目小憩。
  不过多时,留春院老鸨苦着脸进来:“楚先生啊,珩王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您怎么也敢得罪?方才他们放了话,您要是不去,就让我这留春院关门呐!您看看,好歹我也收留过您不是,这……”
  楚离抬手:“罢了,我会去的。”
  以为进宫之后定然步步为营难有安生日子,广岫便想这最后一晚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却不想天才蒙蒙亮卫翊就来敲门,扰了他的好梦。
  他睡眼惺忪开了门,卫翊便领着一干下人进来,说是为他梳洗仪容,整顿得当了才能入宫面圣。
  广岫疑惑,难不成他是要入宫选妃的?
  糊里糊涂一番折腾,换上特意准备的锦衣华服,华冠束发,广岫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只是这衣服也忒重了点,穿得浑身不自在。
  “不错不错……”卫翊帮他顺了顺衣襟又梳理了长发,连连夸奖,“真是比我二哥都要精神许多。”
  广岫嘴角抽搐:“我这是进宫除妖还是选妃呢?你们这皇帝,没有那种嗜好吧?”
  卫翊失笑:“你想到哪里去了。面见皇上,当然要衣冠齐整,修饰雅洁,邋里邋遢的,怕是会落个藐视圣驾的罪名……”
  “你小子夸我还是损我呢?”广岫眯起眼逼近过去,“难不成我以往都是邋里邋遢有碍观瞻?”
  “没……我不是那个意思……”卫翊讪笑着后退,不慎踩了衣摆险些跌倒,广岫揪住他衣襟提过来,又是一头撞进他怀中,顿时就红了一张脸。
  “我说你啊,蠢成这样,到底怎么长这么大的?”
  “对不起……”
  见他脸都红到了耳根,广岫也不再逗他,拿了行云剑佩在腰侧,拂袖做视死如归状:“走吧。”
  卫翊拉他衣袖:“那个,进宫是不能佩戴兵刃的。”
  广岫扬了扬剑:“这是驱邪之剑,不带它我还除什么妖,干脆直接让你爹砍了我算了。”
  “哦。”卫翊松手,跟着一道走了一段,又道:“听闻皇上喜怒无常疑心多思,你进宫后一定要谨言慎行,莫要口出无状,惹了圣心不悦。”
  “知道了,我像是那种没头没脑的人吗?”
  像。
  卫翊心里嘀咕,没说出来,又道:“宫中势力盘根错节,不可轻易得罪人,怕有心人寻机报复。”
  “知道了。”
  “还有……”
  广岫停下来,转头看他,没想到他还懂得这些,觉得颇为新奇:“还有什么?”
  卫翊看他一眼,微微低头:“以往宫中曾请过一位除妖师,不想却与一名妃子有了私情,故而皇上对修真之人有些嫌隙,恐怕……”
  “还有这等事!”广岫瞪大了眼,“那要是哪个妃子惦记上我怎么办?”
  卫翊十分认真道:“所以你得要洁身自好才是。”
  广岫只觉一个头两个大,那个卫峥简直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
  二人又行得一阵,广岫忽然问道:“后来那除妖师怎样了?”
  卫翊道:“这个不甚清楚,有说死了有说逃了,那妃子倒是被凌迟处死,据说每到月圆之夜便能听到她的悲哭,想来愤恨得很。”
  “女子出墙,有什么好愤恨的。”广岫摸摸下巴嘿嘿一笑,“倒是那个除妖师连皇帝的女人都敢染指,真是勇气可嘉。”
  卫翊有点担心:“真人,这可不是儿戏。”
  “知道了,我又不傻。”
  二人行过中庭,卫峥便派人来请,想来对此事十分谨慎,却偏偏,卫翾不见了。
  卫峥气得脸色铁青,像随时会发怒咬人的狮子。卫湛已经着人去找,甚为忧心:不会是不愿进宫,直接逃了吧?
  “没想到这小子比我还没担当。”广岫含笑抱臂旁观。好在没过多久,卫翾衣袂带风翩然而归,手中捧了个纸包,装了几块绿油油的糕点。
  卫峥捏了捏拳头,还是忍下怒意,顾自上轿先行。广岫辞别卫翊,偏挤上卫翾的轿子,与他套近乎,卫翾却是理都不理。
  广岫觉得无趣,径自拿了块糕点,入口却是苦涩难咽,呸呸吐了。
  “这什么鬼东西?”说着将剩下的丢出轿子。
  卫翾不理。
  “你我说来也算同道中人,何必如此生分?”广岫陪个笑脸过去,“该不是记仇吧?”
  “你说呢?”卫翾收起剩下的糕点,慢条斯理包好。
  “我当不是,二公子宽宏大度,不像是如此小气之人。”
  卫翾沉默。
  “是因为进宫心怀不满?”广岫拍拍他肩,“俗语有云,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必忧心?即便有事也是我担着,不会连累你。”
  卫翾默默掸肩。
  “十几年前京城曾发生一起妖孽剖食幼童心肝之事,不知二公子可有耳闻?”广岫找了个话题。
  卫翾不为所动。
    
    ☆、第二十章

  “那妖孽原是个独居老妪,不知何处得知生食幼童心肝可返老还童延年益寿,便干起了这般勾当。或许当真被她摸对了门道,若干回后竟然真的妖力日增,成了些气候,当年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广岫早年长在京城郊外,虽远避繁华也是消息灵便,此事并不陌生,此时说来还是兴趣盎然。
  “我那时可是日日害怕被捉去挖了心肝曝尸荒野,白日里都不敢出门哩。好在那妖物后来觉着还是女童的心肝嫩些香些,倒令我免了祸事,真是万幸。”
  “那妖物喜食漂亮软嫩的,你多虑了。”卫翾忍不住怼他。
  “是是是,论仪容哪有二公子超凡脱俗。”广岫见他开口目的便达到了,笑嘻嘻道,“我那时日日忧心这桩事,没少打听,听闻那妖物还捉了位官家少爷,好在没来得及吃就被我师兄连窝端了……就是那个玄惪,他那时应当还有些人气吧,不像现在,木头一块,比你还无趣。”
  卫翾喉咙里哼了一声,没叫他听见。
  这件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今听它从旁人口中说出才觉恍如隔世。
  “我就是奇怪啊,那老妖婆不是爱吃女童心肝吗,怎地又会捉了个少爷?口味又变了?”广岫蹭着下巴思索。卫翾闭目,再不想理他。
  马车离皇城已是近了,广岫打个哈欠让自己精神起来,掀帘看了看外面,陌生的碧瓦朱甍雕梁画栋,一派繁华显贵。他又打个哈欠,伸个懒腰,道:“二公子没有佩戴香囊的习惯?”
  卫翾不知他意有何指,目光瞥了一眼。
  “二公子身上的狐骚味浓烈了些,为防横生枝节,还是小心些吧。”广岫自怀中掏出一粒碧色丹药友好得递过去,“这是清和丸,本是防夏日蚊虫的,此时服用可清火祛湿,体生异香,二公子不要嫌弃才好。”
  卫翾不搭理,顾自掀帘下车,留下广岫变掌为拳,愤愤得自己吃了。
  巍巍皇城威严无比,规矩亦是繁多,即便是卫峥大将军之衔,要入宫面圣也得层层报上去,得了恩准再层层报下来,若遇到皇帝不得空闲或是心情欠佳,等的就不是一时半会了。
  好在,还有人比他们等得更久。
  那人背对而立,一身官服一丝不苟,身姿挺立犹如汉白玉柱,一丝歪斜都没有,要不是风过吹动衣袍,广岫几乎要以为那是个石像了。
  “那是谁啊?”广岫歪头问卫翾,卫翾不理。广岫寻思着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整整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卫峥看着那人,面上是不易察觉的喜悦,听到广岫问话,便好心解答:“那是肖氏长子,大理寺卿,肖长离。”
  “肖长离……”广岫看过去,喃喃:“这名字真够衰的,他爹缺心眼吗?”
  卫峥道:“肖乾林为人我虽不齿,他这个儿子倒很是不错,为人刚正断案清廉,就是有些死脑筋。此次,怕又是为了珩王之事而来。”
  “是够蠢的。”广岫点头,“珩王贵为皇子,别说只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