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无丫鬟上位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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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珠眼睛先是一亮，很快又黯淡下来。那张卖身契果然从叶冰黛的手中转到了他那里，这是个机会，也是个挑战。

　　　　叶瑾这人性情不定，没准他一高兴，就会把卖身契当成奖励赏给自己，最关键最重点的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讨得他高兴？

　　　　见丹珠深思地看着自己半天不说话，叶瑾勾起唇，忽然问道：“想要回你的卖身契？”

　　　　丹珠微愕，随即狂点头，淋漓尽致地表达出自己渴切的心情。

　　　　“可是……”叶瑾面露犹疑，在丹珠期待的目光中为难地说道，“你要是走了，谁来帮我打扫院子？”

　　　　什么，憋了半天他就在担忧这个！？丹珠十分激动地提出解决方案，“这简单啊，叶府上上下下，几乎每个丫鬟都把能伺候少爷您当成终极梦想，你随随便便挑一个都比我能干！”

　　　　为了自由，丹珠不惜诋毁自己。

　　　　叶瑾嘴角弯了弯，“丹珠，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在叶府里最不能干的丫鬟？”

　　　　察觉他在给自己下陷阱，丹珠及时收声，闭上嘴巴酝酿了几秒，谨慎道：“我这是夸张的比喻，主要是想说我们叶府人才济济，像我这样兢兢业业的只勉强属中下水平，府里比我好的占了大半。”

　　　　叶瑾深以为然地重重点头，眼里不乏对丹珠这段话的深度赞同。至于是赞同丹珠说的人才济济，还是赞同她只是个中下水平，只有他自己知道。

　　　　丹珠定了定情绪，小心翼翼地探问：“少爷，我的卖身契，没有可能……嗯，我的意思是说，您会在什么情况下将它还给我？”

　　　　叶瑾歪了歪头，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半响，才拖长了声音回答她：“你想要回去，其实也不难……”

　　　　丹珠摆出表示愿闻其详的虔诚表情。

　　　　叶瑾眨了眨眼，“再给我做一年。一年之后，我自然会放了你。”

　　　　听完他的话后，丹珠看他的眼神转为疑惑；一年？就这么简单？

　　　　叶瑾盯着她不置信的眼神，勾唇笑了笑，靠过来，低头在她耳边轻喃，“我说的做，不是指做丫鬟，而是……在床上的做。”

　　　　丹珠猛地抬头，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叶瑾淡定地直起身，漆黑如墨的眸子似笑非笑的：“如果你能乖一点，不要每次都做些徒劳无功的举动，那就更好了。”

　　　　丹珠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他还真敢说！但凡正常有廉耻心的女子，谁会乖乖躺平给色。狼吃啊？

　　　　深吸了一口气，她直接打开了天窗说话，义正言辞地质问：“老实说，你是不是在拿我练邪。功？”

　　　　叶瑾似乎愣怔了下，对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感到意外，“为何这么认为？”

　　　　“难道不是吗？”丹珠握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尽量显得镇定一些，“你每次……都咬伤我，还吸我的血，这不是练邪功是什么么？”

　　　　叶瑾抿住唇没说话，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高深莫测。

　　　　随着他骤然沉默，一股无形的压力，忽然扑面而来。

　　　　丹珠嗅到空气中的森冷寒意，心头莫名一惊。她想开口问怎么了，可是身体好像被点住了穴位一般，竟是半点都动弹不得。

　　　　……怎、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练了邪功？被自己发现了，现在要杀自己灭口！？

　　　　丹珠的脸色唰地开始泛白，浑身开始抑制不住微微颤抖。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沙哑而暗沉，

　　　　“你说的没错，其实，我在练一种名叫“宫邪”的邪。功，既然被你发现了，我只好……

　　　　一直深藏的疑虑被本人亲口证实，丹珠抖得更厉害了，果然是这样！她就说嘛，叶瑾肯定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原来真是为了练习邪。功！

　　　　按照电视和小说的情节规律，当好人发现坏人秘密时，好人一般是被坏人当场毙命的，除非这个人是主角，否则必死无疑。

　　　　丹珠只能暗暗地祈祷，自己不是那炮灰配角的命！

　　　　叶瑾阴沉着脸，修长白皙的手，缓缓地伸向她的脸……

　　　　丹珠心口一阵乱颤，随着那只手的靠近，她终于忍不住闭上眼睛，咬着唇等待那灭顶的一刻——

　　　　“啪”。

　　　　一个不轻不重的暴栗弹在丹珠的额头上，她反应过度地“哎呀”尖叫了一声，然后抱住脑袋张眼去瞪面前的男人。

　　　　叶瑾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惊恐的脸，眼里毫不掩饰对她的鄙夷。

　　　　丹珠紧张地瞪着大眼，等了一会发现自己居然没什么事情，傻傻地问道：“你的只好……就只是这样？”这算什么？弹一下她额头就算了？

　　　　“不然呢？”叶瑾看她的眼神更像在看猪了，“还真以为我要杀了你了么？”

　　　　丹珠摸了摸鼻子，讪讪然地没敢搭话。

　　　　“什么邪。功，亏你想的出来。”仿佛觉得不够泄气似的，叶瑾的扇子不客气地落在她的脑门上，“你与其成天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东西，不如琢磨怎么照顾好院里竹林。你看看文泉才走了多久，竹子都不知被你养黄了多少棵，再这样下去，我这院子是要秃了。”

　　　　丹珠心虚地挨着训，不是她不想照顾好，而是她实在有心无力。她明明每天都有按时浇水施肥，可还是阻止不了那片竹林想黄的心，她对比也很无奈。

　　　　叶瑾又再次敲了下她的脑袋，命令道：“府里有经验老道的园艺师，还不快去给我受教。”

　　　　丹珠被他语气中的冷然吓得不轻，碗都不收拾了，慌里慌张就跑了出去。

　　　　出了景阳苑，丹珠慢慢地放缓了脚步，后怕地拍了拍胸口，总算从刚刚的惊疑中平定下来。

　　　　刚刚面对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叶瑾时，她居然感到四肢无力呼吸困难，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气？

　　　　她不敢肯定，只觉得叶瑾这人愈发显得不可琢磨。

　　　　一路想着心事，丹珠也没留意到前方有什么人，冷不防的，有人拦住了她的去向。

　　　　抬头一看，居然是厨房的张大娘。

　　　　对方面色不怎么好看，鼓着一双小眼睛盯着自己，仿佛随时要冒出火似的。

　　　　丹珠有些奇怪，疑惑地问道：“张大娘，你找我有事？”

　　　　张大娘哼了一声，叉着腰质问道：“丹珠，上次我拜托你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和少爷说过？怎么过了这么久都没听到你的回复？”

　　　　丹珠愣了下，很快恍然大悟。她记起来了，张大娘想安排她的侄女进景阳苑做事，拜托自己去跟叶瑾提这事，不过后面被她忽略了。

　　　　看着张大娘不满的表情，丹珠逐渐有了不好的感觉，要是不好好想个说辞蒙混过去，以张大娘尖酸刻薄又记仇的个性，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她定了定神，放低了声音内疚道：“我先前和少爷说过了，但少爷喜静，他说我们景阳馆只要我一个人就够了。”

　　　　“是这样吗？”张大娘哼了声，可疑地眯起眼睛，“可我怎么听说赵管家说，上次他问少爷要不要派个人代替文泉，少爷当时说的是，只要遇到有合适的，都可以带过去给他看看人。根本就没有说过只要你一个！你分明是在诓我！”

　　　　丹珠有些傻了眼，没想到对方是有备而来的。

　　　　张大娘直起腰版，倍有底气地逼问：“丹珠，你其实是怕我侄女进后，会抢了少爷的注意力替代你的位置吧？”

　　　　丹珠抿着唇没吭声，心里却默默地抓狂，谁会担心这个！她巴不得被人替代好吧！先前她之所以不作为，是因为景阳苑当时不太平，她刚经历过叶冰黛的箭客“问候”，不想把无辜的人卷进来罢了。

　　　　张大娘还想继续骂，余光看到一个修长身影路过，下意识地看过去，原来是正走向嘉临苑的三少爷。

　　　　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丹珠，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相信你的说辞。”张大娘的语气很坚定。

　　　　丹珠没闲情同她辩解，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句，“信不信由你。我这还有事忙着，没空同你在这里闲聊，改天在跟你解释。”

　　　　说完，她抬脚就想离开这里，张大娘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胳膊，低声喝道：“不行，你现在就得给我说清楚。”

　　　　对方常年干惯了粗活，那双胖手一用劲，其程度不亚于成年精壮男子。丹珠被她捏得骨头都要碎了，连忙道，“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你想要我怎么说清楚？”

　　　　张大娘眯起眼，恶狠狠地道：“除非你当着我的面，再问一次三少爷，这样我才能相信你。”

正文　074　一起用膳

　　　　听完张大娘的要求后，丹珠面露难色，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这妇人的嘴皮功在叶府是出了名的厉害，又爱在人前搬弄是非，一份事情能被她说成十分，明明没影的八卦也能被她传得活灵活现的。因着她是叶府总厨娘的身份，府里很多下人都得卖她的面子，就连那几个管家偶尔也得看她的面办事。

　　　　张大娘眼见叶瑾走得越来越远了，心里暗暗地发急，拉着丹珠不由分说就往前一推，催促道：“你快去吧，我就在一边看。假若少爷真的不愿意，我也不会再为难你。”

　　　　丹珠被赶着鸭子强逼着上架，着实地无奈，但又不能拒绝的太明显，要是在这件事得罪了这人，以后她在府里的日子就不怎么好过了。

　　　　斟酌再三，她只好勉强同意了，“好吧，那我就再问这一次，成不成这事都到此为止。”

　　　　张大娘很爽快地同意了，“好，你快去问吧。”

　　　　丹珠整了整被扯乱的衣服，深呼吸了一口气，远远地对着叶瑾喊了一声，

　　　　“少爷。”

　　　　叶瑾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看向她，“不是让你去请教园艺师么？怎么还在这闲逛？”

　　　　丹珠走到他面前，干笑着说道：“正打算去着，没想到在这遇到少爷了。您这是要去找老夫人吗？”

　　　　叶瑾微显然并不想在这里跟她闲聊，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抬脚就想往前走。

　　　　“等等！”丹珠拦住他，余光看了眼躲在旁边树后的张大娘，吞吞口水，装作随意地问道：“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叶瑾似乎怔了下，以询问的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就是……”丹珠低头看了看鞋尖，又抬头说道：“我想要给景阳苑加派人手的事，您觉得怎么样？”

　　　　叶瑾轻轻抚着手中的山柄，淡然道，“你有跟我提过这事吗？”

　　　　他的话音刚落，丹珠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自己似乎正被张大娘的目光凌迟着。

　　　　她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强装泰然自若地道：“说过了，是您忘记了。”

　　　　叶瑾抿着唇没出声，不过看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过往的经验告诉丹珠，一般叶瑾露出这种眼神的时候，就表示他开始在思索要怎么挖坑埋自己了。

　　　　她默默地冒了一把冷汗，企图将话题带过去，“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您觉得景阳苑是不是应该要多添一人？比如张大娘的侄女，我觉得就挺好的。”

　　　　叶瑾倒也没深究刚刚的问题，直接点名她的目的：“你想让这人进来？”

　　　　丹珠点点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啊，文泉回家照顾母亲，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而我一个人照顾这么大的庭院，着实吃力……”

　　　　“好啊。”叶瑾意外爽快地同意了，都没等她把苦诉完。

　　　　丹珠诧异地看向他，还以为叶瑾会一口拒绝的。

　　　　叶瑾勾起唇，戏虐地开口，“多一个人也好，省得我的竹林不知什么时候就没了。你这么笨手笨脚的，这么好养的竹林都养不活。”

　　　　丹珠压低脑袋盯着地板，没敢吭声。

　　　　叶瑾又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继续挑剔，“忙完了就赶紧去回去打扫浴室。昨晚我洗浴时，居然看到好些角落都长青苔了。真是的，也不知你每天到底都在做什么？”

　　　　丹珠沉默半响，目光严峻地瞪向叶瑾，“温泉是有温度的，不长青苔这种喜阴的植物。少爷，请你睁眼说真话好么？”

　　　　……

　　　　送走这位大爷后，丹珠常常地吁了一口气，刚想转身，冷不防就被张大娘的胖手拍了一掌。

　　　　她痛得差点没龇牙咧嘴，下意识地扭过头，入眼就是张大娘那张灿烂的笑脸。

　　　　“太好了！丹珠，这事真多亏了你。”张大娘兴奋得脸都涨红了，显然将丹珠和叶瑾刚刚的对话都听进去了。

　　　　她现在满心只有欢喜，至于丹珠当初到底有没有帮她提，她现在反倒不在意了。

　　　　丹珠没说什么，只是僵僵地笑着。

　　　　张大娘着急回去通知侄女，当下也顾不上和丹珠闲聊，匆匆忙忙就赶了回去。

　　　　看着那个粗壮的身影，丹珠心情有些复杂，景阳苑终于要有新人进来了，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到了园艺师傅的住所，丹珠按叶瑾的要求，找了在叶府工作时间最久的一名老师傅，虚心跟对方请教一些日常问题。

　　　　老师傅是个头发已经全然花白的老翁，人很和蔼，说话也客气，听完丹珠的苦恼后，便热情地一一解说起来。

　　　　丹珠怕自己记不住，特意拿了纸和笔，将需要注意的事项全部记下来。

　　　　两人谈得尽兴，为了加深印象，老师傅甚至还带着丹珠去了庭院，拿实物例子一一做了解释，甚至还举一反三地列举了很多类似的问题出来。

　　　　丹珠很久没有这么平静地和一个人聊天了，老师傅说的也十分生动详尽，听着也十分有趣，并不会让人觉得乏味。

　　　　不知不觉中，两人聊了一下午，直到太阳快要下山。

　　　　丹珠看了眼天色，想起晚膳的时间快到了，便告辞了老师傅，抱着资料笔记从此赶回景阳苑。

　　　　快要到大门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那里站了一个人，看身形，似乎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女子。

　　　　丹珠有些疑惑，她很快联想到了中午的事情，心里暗暗地猜测，难道，这是张大娘口中的那个侄女？

　　　　听到脚步声，那女子转过身来，见到丹珠，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自我介绍道：“这位是丹珠姐姐吧？我张大娘介绍来的，已经和刘管家都打过招呼了，他们让我在这等你回来。”

　　　　丹珠暗暗地打量了一圈对方，和她想象中的不同，这女子虽说是张大娘的侄女，可这艳丽的模样和那黑胖的张大娘长得一点都不像，虽然极力掩饰，但眉目中仍不免有几分说不出的傲慢。

　　　　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你现在这里等一会，我进去和少爷通报一声。”

　　　　正想进去，那女子却拦住了她，“我跟你一起进去不就成了？反正少爷已经同意我进来做事了。待会你进屋里跟少爷说，我就在屋外候着。”

　　　　丹珠回头看她一眼，顿了下，很平静地陈述跟她一件事实，“不经少爷允许，景阳苑是不能随便进来的。不要是说你，就连其他的少爷小姐，也要遵守这个规矩。”

　　　　那女子听了，脸上露出几分忿忿的不平之色，不过倒也按住没有继续发话。

　　　　丹珠进去后，没多久就出来了，将女孩给领了进去。

　　　　路上，她想着以后都要一起工作了，便主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宁儿微微抿了抿唇，语气有点儿骄矜：“张宁儿。”

　　　　第一次来到景阳苑，张宁儿难免感到好奇，不停地举目四处张望，脸上流露出几分向往之色。原来这就是三少爷的住所，果然够别致，比大少爷和二少爷的都要好看。

　　　　准备到时，丹珠想了想，还是不免多嘴叮嘱道：“待会见到少爷，他说什么你就应什么，有什么问题，出来后在来问我吧。”

　　　　张宁儿撇撇嘴，很是有些不以为然，“这些事用不着你来叮嘱我。你在叶府才三年吧？而我，已经在这呆了六年了。”

　　　　言下之意，我的资格比你老，不用你一个后辈来教。

　　　　丹珠看了她一眼，沉默着没说话。

　　　　叶瑾正在书房习字，丹珠把人带进去后，退出来准备晚膳。

　　　　等她将饭菜端到房中时，叶瑾已经在餐桌前坐着了。

　　　　丹珠将木匣搁上桌，四下左右没见到张宁儿，随口问了句：“她呢？”

　　　　叶瑾抬眼看向她，眼里很明白地写着“我怎会知道”。

　　　　丹珠在心里嘀咕了两句，正想将菜从木匣中端出来，就听到后面传来张宁儿的声音，“让我来吧。”

　　　　说完，她就快手快脚地挤开了丹珠，自顾地收拾起餐桌。

　　　　丹珠被，她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过有人抢着干活减轻负担，她还是乐见其成的，索性就站在旁边没出声。

　　　　摆好菜后，张宁儿亲自盛了一碗汤端到了叶瑾的面前，又将勺子递上去。

　　　　叶瑾没动，脸上的神色淡得看不出情绪。

　　　　张宁儿有些奇怪，正想开口问，却见他接过丹珠端的饭和筷子，低着头，默默地吃起来。

　　　　原来少爷是想吃饭，而不是喝汤。

　　　　张宁儿有点郁闷，不过很快又振作起来，拿起另外一双筷子立在旁边，想帮叶瑾布菜。

　　　　丹珠盯着她手里的筷子，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对方，那是她要用的。

　　　　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和叶瑾同吃，去端菜的时候，也很自然地给自己准备了一份碗筷。张宁儿是不知道这些的，以为这是为了方便丫鬟给主人布菜用的。

　　　　就在丹珠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叶瑾抬眼给了她一个眼神，似乎在问她怎么还站着。

　　　　得到了他的暗示后，丹珠也不管那么多了，径直坐下后，拿起碗给自己盛了碗饭，直接拿勺子当筷子用。

　　　　然而，还没等她喝下第一口米饭，就听到张宁儿惊讶的喝声，“丹珠，你好大的胆子！你怎么能坐下来和少爷一起用膳！？”

正文　075　留疤太多

　　　　丹珠动作一顿，抬起头，张宁儿正横眉怒瞪着自己，那鄙夷又带着强烈谴责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多么厚颜无耻的人。

　　　　她下意识地看向叶瑾，叶瑾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斯文地将一片碧油油的青菜叶子夹进自己碗里，就跟没听到她俩的对话似的。

　　　　果然，解围这种事情，是不能劳烦叶大爷，她还是得靠自己。

　　　　丹珠重新看向张宁儿，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解释，“我都是跟少爷一块进食的，少爷早就允许我同桌了。”

　　　　张宁儿愣了下，疑惑地看向叶瑾。

　　　　叶瑾依旧保持沉默，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很“顺手”给丹珠夹了一大块姜块放进她碗里，无声地证实了丹珠确实没撒谎。

　　　　张宁儿有些傻了眼，一时搞不清这都是什么情况。她知道丹珠是叶瑾的通房丫鬟，可没想到，两人的关系竟然好到了这份上。

　　　　这在大户人家，只有正室和特别受宠的侧室才有资格坐下来和夫君一起用餐，妾以下的只能在一边候着，更别说是通房丫头了。

　　　　张宁儿眼神复杂地看向丹珠，看来，这个女人比她想象中的要棘手一点。

　　　　这么干站着也不是一回事，张宁儿定了定神，弯下腰就想帮叶瑾夹放远了的菜。

　　　　叶瑾制止了她，淡淡地说道：“这里不用你了，下去吧。”

　　　　张宁儿表情一僵，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筷子，福了个身退了出去，临出门时，还不忘回头暗暗地瞪了丹珠一眼。

　　　　丹珠不免有些尴尬，可这里能做主的人不是她，而且就算她有心想邀请张宁儿一起吃饭，也没胆量跟叶瑾开那个口。

　　　　等人走远了，丹珠默默地喝着汤，抽空闲嘴道：“少爷……这新来的小姑娘不像一般人。”

　　　　叶瑾顿了下，表情有点莫测高深，“此话怎讲？”

　　　　丹珠想了想，认真地说道：“她太漂亮了。”

　　　　“就因为她长得好？”

　　　　“不只这样，”丹珠摇摇头，娓娓地分析道，“虽然她跟我说她在叶府呆了六年，不过我看她的言行举止，不像个资深上道的丫鬟，反倒是有几分小姐的架势。”

　　　　“资深？”叶瑾玩味着这个词，笑了笑，“她从十二岁进府就去了我姑姑那边，姑姑温婉心善，对下人也是以礼相待，十分平易近人。也许看她是个小姑娘，并不怎么拘着她的性子，时间久了，就养了这么个脾气出来。”

　　　　原来是这样，丹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叶老爷有个年纪相差近二十岁的胞妹，一出生就体弱多病，多少名贵药材都补不起来。太老爷怀疑爱女是不是中了什么邪肆，特意请了白云寺的得道高僧帮忙看相，那老和尚说叶瑾的姑姑是尼姑命，这辈子都没有姻缘，要么送去尼姑庵削发为尼，要么就只能在家养着，倘若强行嫁人，恐怕会招来非命。

　　　　太老爷心疼女儿，不舍得送去尼姑庵吃苦，也就只好留在家里代发修行了。然而即使这般小心翼翼的养着，叶瑾的姑姑还是在去年的年初去了，当时也不过才三十五岁。

　　　　丹珠在叶家的大场合上见过几次那位叶姑姑，那真是从骨子里都透着娇弱的女子，比林黛玉还弱柳扶风，真真是美人薄命。

　　　　察觉自己思绪飘远了，丹珠赶紧拉回思路，很快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