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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引-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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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烽将林火手掌按住,“别告诉别人。”
  林火看了一眼四周,并未有人发现他俩不妥,他便压低声音急道:“你强行运功,内伤已经伤及肺腑,必须立刻静养。”
  吕烽面上苦笑,“我自己的身体,我还能不知道。可是现在情况,你也知道……”
  林火怒道:“还有我。”
  吕烽摇头,放开林火,伸手去拿长枪,“冀国事,又怎么能让你这燕国人来承担。”
  林火面露怒色,将吕烽手中长枪一把抢过,“我不是冀国人,当我是你兄弟!”
  吕烽定神,眼眶稍现红丝。
  只是林火这一夺枪,倒是将堂中众人目光吸引过来。
  两人不好继续争论,吕烽也就让林火拎着枪,自己上前几步,对堂中众人说道:“事已至此,我们也不能一味悲伤,毕竟今日我们身处北境,便是身处险境。”
  林火稍稍皱眉,走到吕烽身侧,“张弛有度,我们将狄军甩开,他们一时之间,也料不到我们会全都藏于此地,今夜务必多加休息,才能面对来日苦战。”
  说到休息二字,他特意加重语气,眼光瞥向身边吕烽。
  吕烽面不改色,“即便是休整,也不能放松警惕,鼓城虽小,但至少要两人镇守。”他望向守城武将,“也不是我信不过付将军,只怕夜间万一出事,将军一人顾不过来。所以今夜将军与我……”
  林火抢先说道:“付将军与我共同守夜,还请几位王子,在府中居中调控,多加休息。”
  吕烽略微皱眉,还要说话。
  那吕尚却是叫出声来,“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吕烽看他,眼中满是失望。
  林火拍了拍他肩膀,“今夜就交给我吧。”
  吕烽望向林火,见到林火眼中坚持,叹了口气,不再争辩。
  任务一一下达。
  众人各自散去,吕玲玲仍旧守在冀王尸首旁,暗自抽泣。
  渡鸦平日里与吕玲玲格格不入,这时候,虽然还是寒着一张脸,却带着两只小白熊,留下陪她。
  林火与吕烽,还准备商议下一步计划,吕巍却将他俩喊住。
  吕烽疑惑道:“大哥?”
  吕巍看了林火一眼,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林火知情识趣,朝渡鸦喊道:“哎!你把阿呆和阿瓜拿远一些,别啃了冀王尸首。”说着,便走到渡鸦那侧。
  其实这些距离,以林火耳力,丝毫不在话下。
  这些事情,吕巍自然不知,他等林火走远,方才对吕烽说道:“三弟,我也想要帮忙。”
  吕烽却是有些诧异,“大哥,你这又是……”
  “你放心。”吕巍苦笑,“经历这么多事,我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做不得大事。但我也是吕家子弟!国家有难,怎能袖手旁观。”
  他面上稍有些激动,“我明白自己没你,也没那位林少侠这般能力,我只希望尽我自己绵薄之力。让我跟着付将军,哪怕打打下手也好。”
  语音恳切,甚至带有一丝哀求。
  他在怕,他怕自己的亲兄弟,不再信任自己。
  吕烽却是盯着吕巍面孔,稍稍出神。
  他心中五味杂陈,又欣慰,亦有哀叹。
  最终,吕烽还是竖起一根手指,“我只希望大哥记住一件事情。”
  吕巍正色应道:“但说无妨。”
  吕烽拍了拍他肩膀,“保护好自己,父王死了,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大哥。”
  吕巍眼眶刹那通红,重重应声,立即转过身去。
  吕烽望着大哥离去背影。
  他一边在走,一边举起袖角,似是在躬身抹泪。
  人逢灾祸,方见其心。
  吕烽也不由湿了眼角,心中祈祷。
  只望,今夜一切安好。
  空中雨云,却是依旧未散。


第245章 金锣震颤嘶
  入夜无月,乌云如纱似棉,欲压城摧。
  鼓镇内外尽墨,盏灯不掌。
  黑暗之中,孤城耸立。
  吕巍身着轻铠,立在城墙之。
  抬头望,望不见月华星光,乌云远挂天边,又似紧压胸膛。
  低头行,脚下湿泥沾鞋底,拖住脚步万钧重。
  吕巍深呼口气,向前几步,倚靠城垛,遥望无声黑夜。
  初秋时候,却已万籁俱静。
  不知道城中百姓,是否同样彻夜难眠。
  风戚戚来,似有胡笳十八拍,声声悲且哀。
  吕巍被这风一吹,回想起自己这些年来事情,唯有苦笑。
  他已经多少年,未曾好好看看,这大冀河山?
  还记得少年时候,他最喜欢只事,便是领着吕尚与吕烽,爬到王宫最高处,教他们识空中星月,看王都灯起烛灭。
  少年心胸,即便是漫天银河亦能装下。
  可时过境迁,人终究会变。
  他沉迷宫斗勾心。
  星斗散去,仅剩权柄,天下不出王都,只在龙椅之上。
  心胸广阔,方能囊括天地。
  可惜,他醒悟得迟了,冀王已然逝去。
  吕巍叹了口气。
  他心中明白,虽然三弟不说,但小村之火便是由他亲手点燃,甚至得知消息,他还袖手旁观。恐怕在三弟心底,终究是恨他的。
  怪不得三弟,这恨意,是他咎由自取。
  还好,他醒悟得不算太迟。
  他知道自己才华有限,与三弟吕烽无法比拟,但是至少,他也是吕家子弟,他也要献出绵薄之地。
  是悔恨,亦是赎罪。
  吕巍按住城垛,心中打定主意:只要今夜休整完毕,他们这几千人仍有一战之力。他定当辅佐三弟左右,向狄国讨回血债。
  深夜过半,吕巍身后甲士上前一步,躬身说道:“殿下,时辰到了。”
  吕巍点了点头。
  依照约定,吕巍守上半夜,下半夜要换付将军来守。
  说是因为吕巍也是连番交战,两班轮换,也能减轻疲惫,多加休息。
  这命令,由吕烽亲自下达。
  吕巍也知这是三弟好意,便没有推迟。
  按那甲士提醒,现在确实是换班时辰,可是……
  吕巍走到城墙内侧,朝下方张望。
  只能见到城下金锣,孤零零悬挂。
  来路街道未有灯火,也不见人影。
  怎么还没见到付将军带人前来换班?
  莫非是他误了时辰?
  吕巍摇了摇头,心中暗想:这付将军不过众人之姿,会有些疏漏,也是正常。或许他们就在来时路上,稍稍误差,也不碍事。
  想到此处,他便命身后甲士,前去提醒付将军。
  他又看了眼那金锣。
  鼓镇锣鼓,在冀国境内也是小有名气。
  其中这面金锣,便是出自镇中名家之手,敲之响若惊雷,回响悠长。
  鼓镇城小,便在城中东西各放一面,若是遇到敌袭,便敲锣示警。
  吕巍只希望,今夜……啊,不……是以后都没有用这锣机会。
  过不多时,终有一队人马,从街道暗处转来。
  吕巍收起脑中念头,指挥城上甲士,下楼与付将军交接。
  台阶一层层矮。
  吕烽跟在队列最后,望着远方来人。
  人数似乎比预想多了些。
  他心中想着,方才上半夜由于光线不好,有士卒跌了几跤,可得嘱托付将军多多小心。
  这般想着,他便抬眼去望那领头将领。
  这一眼,却令他心生疑惑。
  领头那人,头上帽缨完整。
  付将军盔上帽缨可是被林火射去了半朵,或许他换了铁盔?
  脚步慢慢向下,吕巍又望向那付将军身后甲士,突然背后冒汗。
  那些甲士皆是冀军装扮,只是他们为何不将长弓背在身上,而是握在手中?
  他们!想要对付谁?
  城中难道还有奸细?
  吕巍心中大骇,但他这次并未被惧意击倒,虽是怀疑却不能确定。他立即高呼出声,“付将军?!”
  那领头将领,却不答话,只管闷头疾行。
  吕巍心中一凛,手按剑柄,“付将军!若是你便出声!否则……”
  话音未落,那将领突然挥手,一队甲士向前发足狂奔。
  有诈!
  吕巍手下兵卒,最下一层,已然离金锣不远。吕巍立即出声高呼,“敲锣!敌袭!”
  可他毕竟不是这些士卒亲近将军,众将士听得他命令,皆是一愣。
  只是这一愣,奇袭将领举起手臂。
  夜袭甲士同时搭箭拉弓,箭出于空,毫不停留。
  箭雨之下,台阶上冀军一片混乱。
  或是推搡,或是闪躲,或是举弓还击。
  推搡者推不开旁人,闪避者无处可壁,举弓还击者,被同伴挤得东倒西歪。
  “嘭!嘭!嘭!嘭!嘭!”
  箭支沉闷入体,台阶之上血流而下。
  冀军大乱!
  吕巍先是慌张,随后迅速镇定下来,与乱军之中力图稳定局面,“不要慌张!只要敲响金锣,我们就会没事!向前冲!不要后退!”
  周遭甲士谁人听他,已经退到他面前。
  吕巍咬牙,立即挥动长剑。
  长剑划空,割破咽喉,鲜血喷了吕巍满面。
  退却甲士,皆是一静。
  吕巍浴血,呲牙挥剑,“敲响金锣,便有生路!”
  喧闹宁静刹那。
  乱兵朝吕巍举剑!
  生死面前,谁管你王子乞丐!
  吕巍左臂中剑,被乱兵簇拥,推回城墙之上。
  夜袭甲士趁机一拥而上,衔尾追杀。
  步步台阶,步步血。
  吕巍被推倒在城楼墙边,挣扎起身,想要稳住军心,却感到腹部一凉。
  低头去看,箭头寒芒,血涌如注。
  伤处瞬间滚烫,随后便是剧痛侵蚀四肢百髓。
  吕巍“扑通”一声,靠着内侧城墙,软倒在地。
  他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般重伤,只觉耳畔仅剩低鸣,再无其他声响。
  冀军便如稻草,被夜袭镰刀,收割去性命。
  兵败便如山倒。
  该放弃了吗?依如往常一样?
  眼前,闪过吕伯邑最后那个拥抱。
  不!
  吕巍骤然握紧双拳。
  还不到时候!
  他捂住伤口,强行站直身躯。
  却发现那领军将领,已经到了面前。
  那人看着吕巍,揭下头上铁盔,“怎么了?尊贵的大王子,还不准备放弃?”
  吕巍猛然抬头,看着眼前之人,咬牙切齿,“马明!”
  “正是下官。”马明面露微笑,“大王子看着好生痛苦,要不要下官扶你?”
  吕巍脚步虚浮,靠住内侧城垛,“居然是你。”
  “吕烽杀我爱子!为何,不能是我?”马明冷笑一敛,语中满是怨恨,“我儿不过勾结马贼,杀了几个贱民!吕烽居然便将他杀害,悬尸示众三日!”
  “三日啊!整整三日!”马明面上满是狰狞,“我马明为你们吕家效命半生,便换来这等回报?”
  吕巍咬牙,“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轻君主,众百姓,这便是我吕家的治国之道。”
  “这是你吕家的规矩。不是我的规矩!”马明横起剑鞘,剑镖重击吕巍额头。
  吕巍额角流血,单膝跪地。
  马明哈哈大笑,“什么吕家王族,几天还不是要跪在我面前!我只要打开城门,等狄军入城,杀得你们吕家断子绝孙!”
  吕巍眼前发黑,脑中天旋地转。
  可他咬住牙关,硬是再次站直身躯,“吕氏子弟,可败,不可辱!”
  “呵!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嘴硬?”马明直接拔剑出鞘,“可惜,我不想与你浪费时间!”
  长剑劈砍。
  吕巍单眼是血,视线不清,唯有尽力挪动身躯。
  “当”的一声,那剑砍入城垛。
  还不等吕巍放松,马明又是一记重拳,轰中他腹部。
  吕巍便如虾米一般蜷起身子,侧卧在地。
  马明抬起右腿,对着地上吕巍猛踹,口中骂声不断,“反抗?你还想反抗?你当你是什么东西?若不是生于王族,若是去了那姓氏,你还剩下什么!你二弟至少还生了个好皮囊,你就连那草包都不如!”
  他弯下腰,扯住吕巍衣襟,将他拉起身来。
  吕巍面上已然涕血横流,右半边脸高高肿起。
  马明冷冷一笑,“若不是你的愚蠢,计划不会这么顺利。我还得谢谢你呢!”
  他拿着剑柄,用剑脊拍打吕巍脸颊,“怎么样,你不是一直恨吕伯邑?弑父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吕巍眼眶打颤,紧闭双眼,口中含糊不清,“我不一样了……我已经不一样了……”
  “不一样?”马明“呸”的一口唾沫,吐在吕巍面上,“还想骗自己吗?你变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你还是那个废物,生生世世都是一个废物!”
  吕巍垂下额头,“我是废物……我是……我……”
  “废物。”马明嘴角一挑,“我突然不想杀你了,我要让你看着,我怎么将吕烽头颅割下,将他曝尸荒野!”
  吕巍猛然抬起头来,一口咬中马明手腕。
  鲜血迸发。
  马明痛呼撒手。
  吕巍靠住城垛,吐出口中血肉,低笑出声。
  马明大怒,“我要见你这废物碎尸万段!”
  吕巍却爬到城垛之上。
  风来,吹起乱发,吕巍哈哈大笑。
  马明面露讥讽,“自杀?你这废物,还有这种勇气?”
  城垛之上,吕巍满身血污狼狈不堪,可那双眼,却似乎能在这黑夜之中,放出光来。
  他看了眼身后,转回头来对马明咧嘴一笑,“我或许是个废物,但我姓吕!”
  “吕家子弟!”
  “没有一个孬种!”
  吕巍纵身一跃!
  马明突然收起笑容,惊慌失措,“不好!”
  奔到墙边,正见到吕巍洒脱微笑。
  而他身下,便是金锣!
  “当!!!!!”
  吕巍,血溅鼓镇。
  金锣嘶吼,震颤黑夜!


第246章 出寒刺
  北境朝内,边缘之处,仍旧未见战火迹象。
  百姓便如往常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此处小村,已经安宁许久,未曾闻到硝烟味道。
  宁静月色,流淌于地。
  村落中央燃起篝火。
  入秋时候,祭祀土地山神,求一年丰收。
  这宴会,将至天明时分。
  满村百姓结束一日劳作,尽皆围在火堆之旁,举杯欢闹。
  相聚最重气氛,杯盏相交,哪管浊酒微醺?
  汉子们喝得髯须尽湿,谈论着今年收成,议论着别家婆娘。交头接耳,一杯下肚,不言而喻,皆在酒中。
  婆娘们围靠一起,磕着瓜子果实,说着荤段子,调笑着尚未出阁姑娘。年轻姑娘,羞红满面,或是瞥眼望向男人之中,眼波流转,也不知哪个是她有情郎。
  火堆旁,孩子们围绕在长着身边,听着光阴故事。
  《桃花源记》中说,“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只想原是书中幻境,实然就在你我身边。
  今日村里还来了十数外乡人,聚在篝火范围一角。
  不饮浊酒一杯,不食火上野兔。只讨清水一杯,素馒几个。他们头戴斗笠,静静坐在人群远处,似是有些格格不入。
  村人朴素,也不见外。
  庆典依旧进行,烹羊宰牛以为乐,欢声笑语以为歌。
  然而,着片刻欢愉,却在瞬间被人打破。
  一匹战马,骤然闯入村中,跌翻于人群之外。
  “轰”然声响,打碎一夜欢愉。
  惊起灰尘扑散开来,篝火微晃。
  人群先是猛然一静,随后便如潮水一般,朝两边散去,惊呼四起。
  恐慌便如瘟疫,蔓延开来。
  人群聚在远处,偷偷望着那骑士,窃窃私语。
  那骑兵身穿轻甲,脚踏官靴,应是冀国传令兵。
  只是他此刻背后甲片破碎,鲜血结痂凝固,而在背心正中,立着三支利箭。
  谁人受此伤势,必定早已丧命。
  是什么,让这位骑士,撑到现在?
  人人心中皆是疑问,却无人上前一步。
  战马摆动四蹄,口吐白沫。它扭动着,用头颅拱着主人身躯,似乎想要告诉自己主人,自己还能站起来,自己还能继续跑!
  可它站不起来。
  骑士,也站不起来。
  他在尘土之中挣扎,颤抖着伸出手臂。
  臂膀微晃,人群再退一步。
  他张开嘴,只能发出嘶哑呢喃。
  谁都能看到他眼中痛苦,那瞳孔深处希冀,可是谁都没动。
  不速之客,带来恐惧。
  恐惧,令人寸步难行。
  骑士眼中闪过错愕,那火渐渐熄灭。
  就在此,那一伙外来人站了起来。
  头戴斗笠,人群见不到他们面容。他们便在缄默中,缓缓走向地上骑士。
  为首那人,便在众人不解眼神之中,蹲在骑士身边。
  谁都看得出来,这骑士,已经没救了。
  骑士猛然伸手,拽紧那人脚腕。
  他颤抖着,另一只手伸向怀中。可是几次尝试,衣衫因血凝固身上,他就连衣襟都无法拉开。
  首领轻抚骑士手掌,替他从怀中,摸出一张染血书信。
  骑士眼神,满是欣喜,断断续续吐出几字,“交给……交给……罗……罗……将军……”
  话音落,头颅低。
  他面挂微笑,再也无法发声。
  另一人,走到首领身后。
  首领将手中书信交给身后那人。
  那人接过书信,小心揭开,扫过一遍,深深叹息。
  他揭下头上斗笠,露出本来面容,竟是石磊。
  “三成大师,信上说,狄国犯边。”小石头将斗笠遮在骑士面上,“他是一位英雄。”
  首领之人,便是高僧三成。
  那温润话音,从斗笠之下传来,“死后万事皆空,英雄狗熊,也已无用。”
  石磊皱了皱眉,环顾四周。他仍能见到,那些百姓面上惊恐。
  三成大师却是跪坐地上,捏着那骑士手掌,诵起佛经,“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所念经文,原是《地藏经》开经偈。
  三成大师,是在为这位骑士超度。
  小石头回过头来,看着三成大师背影,语中满是迷茫,“大师,我不明白。这些百姓,他们为何会怕?”
  三成大师顿住诵经,淡淡回应,“人生在世,又有多少人身无牵挂?若有牵挂,谁又能无惧生死?”
  小石头沉默片刻,开口说道:“大师并不怕。”
  三成大师叹了口气,轻声回应,“怕,贫僧也怕。天地有轮,死生轮回,即便是天人高手,也逃不出生死二字,谁会不怕?”
  小石头紧接问道:“若是如此,那佛法又有何用?”
  三成大师揭下头上斗笠,放在脚边,回过头来,对小石头微微一笑,“佛法能有何用?既不能让农田丰收,也不能让人日进斗金,更无法予人富贵荣华。”
  小石头点了点头。
  三成大师面带微笑,“无论佛法,亦或是道藏。世人总想从中索取,便如商贾买卖,有舍有得。却不知无论道藏,亦或是佛法,从未教人捷径,亦未让人逃避世上种种。他们只是教会我等,如何直面。”
  小石头陷入沉思之中。
  三成大师重新回过头去,“直面灾祸,直面挫折,直面心魔,直面生死。”
  说罢,他又诵起经来。
  小石头合上双眼,深吸口气,同样跪坐三成大师身旁。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
  一老一少,话音渐合。
  同一片天,北方鼓镇,震耳锣鸣,响彻黑夜。
  吕烽原就和衣而睡,此时手握钢枪,立即冲出屋外。
  耳廓微动,他已听闻锣声方向。
  东城!
  大哥!
  吕烽眉头紧皱,骤然拔空而起。
  远远望去,便能见到远方骑兵黑甲耸动,朝鼓镇飞奔而来。
  吕烽已经无暇咒骂,体内真元恢复两成,此时也无法去管。
  身躯舞空而过,不多时便到东城。
  只一眼,他便见到吕巍,横尸金锣架边。
  “大哥!”吕烽一声怒吼,坠落地上,停在吕巍身边,不忍去看。
  就在此时,东门发出一声“轰”响,城门洞开。
  马明立在城墙之上,对着吕烽狞笑,“吕烽!我已破了城门!你已无力回天!”
  吕烽望着城头马明,热血上涌!
  就在此时,一匹快马赶到,来人见到城门情况,也是大惊失色,于马上高呼,“殿下!林少侠让我来……”
  吕烽夹住长枪,站直身躯。
  枪尖指地,吕烽对那将领喝道:“让林火不要过来!立刻带人从西门撤退!”
  来人满脸惊诧,“殿下!狄军可是朝这里来了,你一个人……”
  吕烽横枪上前。
  迎着墨黑夜色,迎着空开城门,一步不停,“今天,就算来一万人,十万人,百万人!”
  “我一人就够!”
  “谁都别想!”
  “踏过此地半步!”


第247章 守孤市
  金锣声响停歇,狄军由东而来。
  东城方向,满是喧嚣。
  西城,却静得令人害怕。
  林火穿不惯甲胄,只着了箭手轻铠,按住刀剑,于城墙之上焦虑踱步。
  城中甲士不足两千,其中吕尚有数十亲兵,不听调遣。吕巍帐下不足千人,林火手中不足千人。再加上鼓镇数百民兵,仍旧捉襟见肘。
  若是狄军大举来攻,应该如何抵挡?
  金锣响起时候,林火便立即派出斥候探查。
  可如今,尚未等到斥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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