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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玩命日常-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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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叶发出一声呻|吟,叹息自己的身体不如以往,却不料外间的柳五耳朵很尖,轻不可闻的声音都落入了他耳中,他立即打了珠帘进来,有些担忧弯下腰:“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的手抬起,本要落在贺兰叶的额间,只是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的手在半空中滞了滞,而后小心取了贺兰叶额头上敷着的湿帕子,重新冰过了一道水,拧干了来,给她小心搭上。
  贺兰叶躺在被褥中一动动不得,她缓慢地眨着眼,看着柳五略显生疏的动作,勾了勾嘴角,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柳五,你伤刚好,没必要陪着我,叫我娘婶娘来就是。”
  这话柳五只听过耳朵,没有一丝理会,只说道:“阿家去给你熬药了,你且捂着,有事儿了叫我。”
  因为发汗,贺兰叶身上的衣服脱的只剩一件宽松的纱衣,里头的小衣都是解开了的,柳五自觉不能离得太近,就一直隔着屏风,坐在外头。
  贺兰叶又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后,柳五端来了一碗熬得糊糊的粥,坐在床边,扶起她来软绵绵靠在他怀中,用调羹耐心地一口一口喂着贺兰叶。
  病得毫无气色的贺兰叶也想不到太多,靠在柳五怀中吃了粥,又被喂了几口水,恍惚的神志才略有清醒。
  她裹着被子自己坐在床上,对着收拾了碗筷正要往外走的柳五沙哑着声问了句:“我的衣服是我娘给我换的么?”
  柳五的背影一顿,然后含糊了声:“唔。”
  贺兰叶也没有多想,她坐了会儿,等柳五端来了药,眉头都不皱一下,一口饮尽,利索的让准备好了蜜饯的柳五有些楞。
  “你不是怕辣怕苦么?”柳五拿回空了的药碗,复杂地看着她。
  贺兰叶抹了抹嘴,毫不在意道:“怕,可生病的人没有资格怕药,或者说,我没有不喝药的资格。”
  她这么多年来未曾得过大病,或许也是一股子气憋着,从来不曾松懈,一有小问题就会立即解决,绝对不会拖成大问题。
  她是贺兰家的支柱,是万仓镖局唯一的招牌,她没有生病的权利。
  贺兰叶喝了药,打了个哈欠倒头继续睡,留下柳五端着药碗,站在她床边久久未曾离去。
  贺兰叶太久没有病过,这一病,让她久违的多了几分懒散,凡事不管,只躺着睡大觉就行。
  房间里时不时有人来,不是平氏周氏,就是桃儿杏儿,她们都是来了就走,怕打扰了贺兰叶,一直留着的,还是柳五。
  贺兰叶喝了第二顿药,抹了抹嘴,接过柳五执意递过来的蜜饯含在口中,含糊不清问:“老常呢,怎么不见他来?”
  常恩显是她带在身边许久的得力好手,人也年轻,只是她接手他的时候,常恩显已经二十,她就习惯叫他老常,常恩显也默认了这个叫法,导致如今不过二十五的他,被整个镖局称呼老常。
  以往她这里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都是老常在操持,这次她病了一天了,也没有见着人来,未免奇怪。
  柳五淡淡道:“明儿镖局亮镖,你病了,事情太多都堆着,他在和镖局其他人筹备着改期的事,抽不得空。”
  贺兰叶也顾不得抽不得空这种不知真假的话,只听一完柳五的话,她猛地说道:“不能改期!”
  她眸中烈焰灼灼:“提前半个月都散发出去的消息,全临阳的人都看着我们呢,该请的客都请了,如今箭在弦上,绝对不能改期!”
  这是万仓镖局数十年来的名头,容不得她有任何糟蹋!
  “理智点,你病了,镖局的局主不得出面,这个镖,亮不起来。”柳五颇为冷静,劝着贺兰叶。
  贺兰叶咬着下唇,用力摇了摇头:“不行,我一定会让这个镖亮起来!”
  她抬头目光灼灼看着柳五:“你去找北叔,让他给我开一剂加重量的药,只要让我撑过明天就行。”
  “胡闹!”柳五难得在贺兰叶面前冷下了脸,“药岂是能随便加重分量的?贺兰,你不要任性。”
  贺兰叶也沉下脸来:“这是我镖局的大事,岂是任性能来形容的!”
  她何尝不知道药的剂量不能随便加,可是眼前又有什么办法,她是镖局的局主,这个镖,只有她才能亮的起来!
  她必须要在明天仪式上出现。
  “除了你,这个镖局就没有别的可以依靠的人了么?”柳五拧着眉,“要你一个病重的小姑娘拼着加大药剂的危害起来主持,一个得用的人都没有,这就是名满天下的万仓镖局?”
  “柳倾和!”贺兰叶顿时怒了,“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责我的镖局!”
  “我是谁?”柳五冷着脸对着贺兰叶冷冰冰吐出一句话,“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是万仓镖局的当家主母,这样的身份,够了吗?”
  迎着贺兰叶满是怒意的眸,柳五冷静到了极致:“我说这话是要告诉你,镖局里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你可以依靠我。”
  贺兰叶一愣。
  她眼前的柳五依旧是一副新妇打扮,金钗罗裙,面带素妆,娇俏女子的打扮却也遮挡不住此刻他的英气与坚|挺,他像是一道光,在诱惑着飞蛾投焚。
  “论身份,我是镖局局主的正妻,有资格参与此事。”柳五的声音是这静瑟的房间中唯一的存在,“我可以代表你,也可以以柳家人的身份,代表柳家。交给我,我给你办好。”
  贺兰叶迟疑了下,她攥紧了被子,心中很乱。
  交给……柳五?
  说老实话,她直到现在都无法完全信赖眼前的人,哪怕她平时与他说笑打趣,同处一室,甚至他救了她,她也无法放下对他的戒备。
  这个男人让她天然的警惕。
  而现在,柳五却说要帮她把持镖局,接下亮镖一事。
  她究竟是能信他,还是……不能信?
  贺兰叶的眸中像是有一层黑雾笼罩,她直勾勾盯着柳五,缓慢说道:“……我能信你么?”
  柳五毫无躲闪直视着贺兰叶:“你能信我。”
  贺兰叶在眼前这个人的眼中看不见犹豫,也看不见算计,她想了很久,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柳倾和,我信你一次。”
  她也想要看看,这个披着一层皮来到她身边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贺兰叶是个果断的,决定了把事情交给柳五,就一点也不犹豫,招来了镖局为首的几个人,简单吩咐了两句,一切事情交由柳五来办。
  镖局中人一点犹豫都没有,立即同意了。
  柳五目送这些镖师们出去,面色柔缓了许多,对贺兰叶打趣道:“贺兰局主还真是御下有方。”
  “他们不是下,是命。”贺兰叶说了会儿话,头疼难忍,重新缩进了被子里,瓮声瓮气道,“行了,都交给你了,你去吧,我要睡了。”
  “行。”
  柳五也知道贺兰叶这会儿困乏难忍,给她手边倒了一杯水,拿了一条斗篷裹了自己,出去与镖局的人商议事情。
  贺兰叶混混沌沌睡了醒,醒来吃饭吃药,安慰了担忧的家中女眷,反反复复了许久,都不知道她到底躺了多久了。
  “哥哥睡糊涂了,天都亮了。”桃儿坐在贺兰叶的身侧,帮他揉着肩膀。
  天亮了……
  贺兰叶心中一动。
  昨儿柳五一夜未归,直到现在也没有见着他人,不知道弄得怎么样了。
  她一个担忧的眼神,平氏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平氏笑吟吟道:“五娘是个能干的,昨儿弄了一宿,抓着家里头的人硬是把今儿的事弄得井井有条,出不得乱子。”
  等桃儿杏儿走了之后,平氏又笑了笑:“说起来,三郎与五娘之间关系出的不错吧?我昨儿夜里怕你没有人照顾,过来看看。刚进院子就看见五娘自己提着灯就回来了,照顾了你片刻就走。今儿娘去问了,他们都说,五娘一晚上回来了三五回,专程来看你。”
  贺兰叶缓慢地眨了眨眼,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娘说的话。
  柳五……
  他回来过了?
  贺兰叶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平氏还在那儿笑着说:“也亏得你早些同人家说了,人家现在拿你当姊妹,若是藏着掖着,只怕人家能气得掀翻咱家。”
  贺兰叶干笑:“哈哈,是啊。”
  姊妹,好一个姊妹,她倒是愿意当姊妹,就看柳五愿不愿意了。
  今儿夏至,亮镖的大日子,贺兰叶醒来之后,外头就一直吵吵囔囔的,她抱着被子起身,挪到窗边矮榻上坐着,推开窗瞧着外头。
  她院子在最里头,亮镖是在外院,因为开了门迎客,从二院起都是有人把手着,不准人误闯的。
  再加上本来就忙,一大家子的人都聚到最前头去了,后头空荡荡的,只能听见前院里头传来的声音。
  贺兰叶趴在窗棱上,幽幽叹了一口气。
  来临阳亮镖,开分铺,是她从两年前就一直筹谋的事情,她花了整整两年,才走到了这一步,却被一场落水给逼得只能躲在后院看,不得亲自参与的地步。
  “哎——”贺兰叶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唉声叹气什么,可是无聊了?”
  本空无一人的庭院中多了一个人来,柳五今儿穿着一身撒金流光裙,打扮的光彩照人,提着裙款款而来。
  许是为了遮挡一二,她头上顶着帷帽,垂纱翻开搭在帽檐,露出她画着精致妆容的脸。
  贺兰叶看了他一眼,莫名有些嫉妒。
  若是她没有病,此刻她就能在外头亲眼目睹着她期待了许久的场景。
  柳五也不进来,绕到窗扉下,隔着一扇窗对着贺兰叶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来。”
  他对着贺兰叶抬起了手,手中捏着一碟软糕。
  贺兰叶这才发现,他臂弯挎着一个小篮子。
  她接过软糕,随手抽了一块喂进嘴里,刚咬了一口,她整张脸一皱,嘴一张就想往外吐。
  “可别!”柳五立即拿起第二块软糕强硬地塞进了贺兰叶的口中,逼迫着她吃了下去,他还哄着,“这可是好东西,弄点来不容易,你好好吃了。”
  贺兰叶被两块软糕哽噎地差点都翻白眼了,她捶着自己的胸口,好不容易才把口中的软糕咽下去,就立即抱怨道:“这是什么糕点,怎么这么苦!”
  让她直接吃黄连,都比这糕点要来的舒服的多!
  “好东西,外头没有的。”柳五解释了句,“这个是药糕,苦归苦,比你喝的药有效,你把这些都吃了,能好的快些。”
  贺兰叶打量了柳五一眼,垂下了视线。
  药糕,这种东西柳五是怎么弄来的?
  或者她应该问,从哪里弄来的?
  显而易见,眼前的柳五并没有任何要和贺兰叶解释药糕来源的意思,他只把挎着的小篮子透过窗递给贺兰叶,说道:“我该出去了,外头来客了。”
  贺兰叶盯着柳五逐渐远去的背影,低下头,扫了一眼手中的药糕,沉默片刻,她默默捻起了第三块,也不叫苦了,面无表情吃了去。
  外头锣鼓喧天,鞭炮声一串儿一串儿传来,贺兰叶趴在窗扉上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看了半天,‘啪’的一声关上了窗。
  贺兰叶实在无趣,她索性叫自己的妹妹桃儿,来回跑去前院来告诉她,外头怎么样了。
  “哥哥,嫂嫂的爹来了,还来了好多大官!”
  桃儿的脸蛋跑的粉嘟嘟的,她眼睛亮晶晶:“还有好多礼物!”
  “嗯。”贺兰叶躺在躺椅上,裹着被子懒洋洋应了声,“还有呢?”
  “我去看!”
  小孩儿家家就是跑得快,不一会儿,噔噔噔的脚步声就回来了,桃儿兴奋地给贺兰叶比手画脚:“哥哥,外头好热闹,我听人家说,刚刚有个什么皇子送来了一尊石雕,好像很值钱!”
  “皇子?”贺兰叶精神一震。
  “对啊,我听那些给来送礼的人问候的人这么叫他。”桃儿还有些好奇,“皇子是什么官儿,比户部侍郎大么?”
  贺兰叶面色复杂地摸了摸桃儿的发辫,轻声道:“是个……很大的官。”
  “咦,那为什么嫂嫂没有搭理皇子的人呢?”桃儿有些糊涂,“难道嫂嫂也是大官?”
  “桃儿!”贺兰叶心中一跳,轻声地呵斥了句,“什么官不官的,不要乱说。”
  她说了妹妹,自己心里头也开始泛起了涟漪。
  贺兰叶安慰了自己,又把有些茫然的桃儿哄了两句,令她再去跑一趟看看清楚。
  这一次,桃儿过了很久才回来。
  桃儿爬到贺兰叶的腿边,扬起小脸疑惑地看着贺兰叶:“哥哥,我们家只是跑江湖的,对吧。”
  “对也不对,粗浅的这样说,只能说算不得错。”贺兰叶挑眉,“怎么忽然这么问?”
  桃儿咬着手指头:“那为什么我们家来了这么多厉害的人啊!刚刚外头又来了人送礼,大家都跪了,嫂嫂也跪了,我听他们说,是官家派人来送的礼。”
  官家?
  贺兰叶眼孔一缩。
  官家……怎么会派人来给她送礼?
  不对,不是她。
  是他。
  贺兰叶的心跳渐渐加速,她捂着胸口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外头的喧闹好像过了很久才渐渐平息,贺兰叶一个人坐在竹椅上,捧着水杯静静等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听见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随着门被推开的咯吱一声,贺兰叶把玩着手中水杯,头也不抬道:“我是不是该问一句,你是什么人?”
  没有人回答她。
  随之而来的是走到她身边的脚步声,穿着流光裙打扮精致堪称绝色姿容的柳五在她脚边单膝跪下,伸出手去握着她的,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薄唇一勾,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说不完的缱绻:“我是你的妻,你心头喜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柳倾和:“我是你的妻,是你心头喜爱的人。”
  贺兰叶'一本正经':“……醒醒,别做梦了。”
  

第27章 第 27 章

  贺兰叶瞬间抬眸; 不着痕迹扫了眼柳五的身后。
  果然看见捂着嘴悄悄暧昧笑着的几个友人; 正藏在门边上; 伸着脖子往里头瞅。
  她眼皮一跳,立即放下水杯,眸眼一变,从刚刚的冷淡疏离变成了深情温柔,她主动伸手摸了摸柳五簪着金钗花钿的云髻,压着嗓子温柔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她的眸中犹如星光闪烁,似芒似光,温柔与暖情交织在一起,看着柳五的认真就好像他是她最重要的人。
  起了头趴在贺兰叶膝盖的柳五瞳孔一缩,本松弛的身体渐渐紧绷; 略有僵化。
  背后门口的几个友人捂着嘴抖着肩膀; 一个推着一个都出去了; 走在最后的周谷还体贴的把门带上,轻轻扣好。
  门一关,房间内的光线也一弱,贺兰叶同时松开了摸着柳五发髻的手; 温柔的表情逐渐消失; 她面无表情对着柳五抬了抬下巴:“人走了; 不用装了 ,起来吧。”
  她一发现柳五过来那副姿态就知道后头有人,若真的没有人的状态下; 别说趴在她膝头撒娇,让柳五给她蹲下都不可能。
  柳五慢吞吞起身,把裙摆顺了顺,也摆出了一副淡漠的表情:“你接的很好,没让我担心。”
  新婚夫妇二人隔着圆桌面对面而坐,贺兰叶屈着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柳五,今儿外头来了哪些人,这会儿是不是该告诉我了。”
  柳五慢条斯理把贺兰叶水杯替换成热水,毫不在意道:“不过是些你心中有数的人,不外乎那些人。”
  “心中有数?”贺兰叶并没有接柳五递过来的水杯,而是勾起了一个冷漠的弧度,意味深长看着柳五,“我可不觉着来的人是我心中有数的。”
  柳五手一顿,他放下水杯,抬头轻笑:“你知道了?”
  他的态度并没多少躲藏,倒也直截了当:“五皇子派人来送礼,是来赔罪的,官家派人来送礼,同样也是来赔罪了。”
  “说起来我倒是嫁了个好人家,”柳五这会儿还能调侃道,“竟然能得到官家垂青。”
  眼前的柳五一脸平静,带着恰到好处的调笑,没有多一份的不自在,也没有少一分的从容,到叫贺兰叶看不太清了。
  “我一个下九流跑江湖的,能得到什么官家的垂青?”贺兰叶不动声色打量着柳五,“只怕是我娶回来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早早就入了官家的眼了吧。”
  柳五露出微微错愕:“贺兰,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五皇子和官家,都是因为奇华的任性才派人来的这一趟。”
  “奇华?”贺兰叶差点被柳五的一推到底给逗乐了,“别说一个我,就是一百个我被奇华逼下水,只要没死,就不可能让五皇子来送礼致歉。至于官家,只怕我死了也不会知道有我这个人。”
  柳五却依旧摆着一张无辜的表情:“贺兰,你太妄自菲薄了,万仓镖局的地位,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这个掌管着天下之路的主人,会被官家记在眼中,也是应该的吧?”
  天下之路。
  万仓镖局起点漠北,历经三代人,彻彻底底打通了漠北西蛮南荒东土的局限,靠着一队人马,用足迹生生踩出了一条通商大道,开辟了镖贩天下的格局。
  贺兰叶知道,外头有人这样说万仓镖局,万仓镖局也有最炙手可热的时候,在她父亲的那个时候,几乎提起万仓镖局来,都用的是天下第一这四个字。
  只是自从她父亲辞去,兄长接连失踪,轮到她一个小丫头扛起镖局时,这四个字太重,她背负不动,无形之中,削弱了几分万仓镖局的威名。
  贺兰叶垂着眸:“再厉害的镖局,也不过是个卖命的把式活,你太看得起了。”
  她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的背后,都是她对镖局的前程渺茫的负担。
  柳五小心打量了一眼她,没有说话,起身离去时,贺兰叶才略显疲惫道:“柳五,我还是那句话,不要插科打诨,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这一次,柳五站在那儿深思了半天,对贺兰叶微微颔首:“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只是我现在什么也不能告诉你。如果你非要知道……”
  “贺兰,回忆一下我们当初定下的合约中的第三条。”
  清冷的声音像是一把钥匙,拧开了贺兰叶的记忆门锁,她揉着额角,想起了她与柳五定下合约那天,他所说的话。
  不可过问他……任何事情。
  贺兰叶露出一个略显嘲讽的笑。
  原来早在一开始,柳五就已经把一切都算了进去。
  行,她棋差一招,应了人家,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她不会去问他的。
  只是……
  贺兰叶端起再一次失去温度冰冷的水杯,慢慢喝了两口,冰冷的水从她的喉头一路冷到心扉,却带来了一股让她兴奋的炽热。
  她的眸光重新泛出光辉,波光中泛着柳五掀起珠帘离去的背影,模糊,变得清晰。
  她倒要看看,他还有何后招!
  盛大的万仓镖局亮镖过后,贺兰叶蒙着头结结实实睡了一觉,不知道是她身体底子好,还是柳五拿来的药糕效果太好,她的病情轻了许多,几乎与之前没有太多差距。
  贺兰叶闲不住,也没法闲。之前未亮镖,她都是靠着周谷三五不时的举荐得到的镖单,如今亮了镖不过一天,外头雪花似的涌来了不少镖单,贺兰叶不得不早早起来就去了二院,和镖师们去看镖单。
  她忙忙碌碌了大半天,从一大堆的镖单中选出了七八个路途合适的内容,很快分配给了底下的镖师们,不多时,挤满了房间熙熙攘攘等着接单的镖师们出去就分成几个队,很快就整理好了行装,一乌泱从后门打马而走。
  吵闹了半天的书房送走了行镖的镖师,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贺兰叶病到底没有好全,她多裹了一件斗篷,盘腿坐在地垫上揉着自己的脖颈。
  也是许久没有这么操劳过,一时间居然有些适应不过来的疲乏。
  留在书房的除了她,还有常一个黑衣劲装的青年,这会儿他去端来了药,等贺兰叶服下后,也不走,细细问着她的病情。
  “没事了,都好了。”贺兰叶揉了揉肩膀,随口道,“老常,你不去走镖么?”
  出去走镖虽然辛苦,但是走镖的镖师能多挣一些。年轻未婚的镖师们大多是卯这劲儿多接两个,也就常恩显,遇着几个合适的镖单都没接。
  常恩显摇了摇头道:“等当家的好了再说。”
  “当家的,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常恩显小心打量了贺兰叶一眼,扭头看了看门外,回过头来压低了声音。
  贺兰叶微微挑眉:“有话就说。”
  该不该说,话都出来了还有不说的吗?常恩显一直都是直来直去的,怎么这次也学着拐弯抹角了?
  到底是什么事儿让他迟疑?
  贺兰叶脸色正经了些,等着他说。
  常恩显迟疑了下,低着声:“新太太有些不太对。”
  贺兰叶揉肩膀的手一顿,她神色淡淡:“哦?”
  常恩显一直在观察着她的表情,只他也看不出太多,犹豫了下,继续说道:“新太太似乎不是养在闺阁中的女子,她对许多事情太过了解,面对镖局的内务,接手太快,而且她似乎一直在观察着我们镖局的人。”
  贺兰叶眨了眨眼:“还有呢?”
  “还有……”常恩显顿了顿,“新太太看着没有什么,但是总有一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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