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天崩泪流-第6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能够听出木匠话中的真诚,如果不是由于纯洁深厚的同学之谊,那么我想木匠一定不会如此尽心尽力地相助。我对木匠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大为感动地说:“那一切就拜托您了。”
一旁的母亲,也说了一大堆感谢之类的话。
“为老同学办事,那还不是应该的吗?感谢之类的话,以后就不用再说了。”木匠佯怒地拿话止住一发不可收拾的母亲,木匠知道,既然我们相信他,那么自己也就必须得拿出能够值得别人信任的表现出来,于是接着说道,“你爸生前曾经说过,只有在未上漆的情况下,才能判断是不是十二段以及十二段质量的好坏。因此,我会跟老板交代到这里,在棺材打造好之后,会先将之运过来,然后等木料稍许干干,再在这里当场上漆。如此一来,也好让大家好好看看,好好评判评判!”木匠的话中透露着对自己的强大自信。
我知道,木匠的自信是建立在懂行并真心帮忙的基础之上的,因此,内心之中,对他的感激愈甚。当然,我并没有如同母亲那般直接将内心的感激从口头上表述出来。不过,我会深深记住木匠的这份恩情。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给予回报。当然,这样的回报也许本就是虚无缥缈的,毕竟我只不过是这个世界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能力有限,能帮上别人忙的地方实在太少太少了。但是,只要有机会,我就一定会竭尽所能。
木匠辞别而去,连留下吃顿饭都没有,他的理由很简单,还得回去照顾手术没多久的老婆。是不是有种要流泪的感动?这就是农村人的淳朴。对他人的帮助,居然会帮助得那么彻底,那么不顾一切。他的老婆刚从南京手术回来后没多久,据说胃部被切了三分之二,那绝对是个很恐怖的手术了。但,就在他老婆最需自己照顾的时候,他居然会承诺明天全程监督十二段的打造全过程。这是何等的深情,这是多么让人感动的无私之助,这么多么感人的淳朴……木匠的出发点很简单,就只是想完成老同学的最后愿望,就只是想帮自己的老同学最后一把。正是因为重情重义,所以木匠才会优先处理父亲临终所交代的事情。我知道,为此,他心中必定对自己的老婆充满了歉意。但,即便是在充满歉意的情况下,他也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全力帮助父亲完成最后心愿。农村的淳朴,也即体现于此。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淳朴还能维持多久。如果经济发展了,但淳朴却消失了,那么不知道,这到底算是社会的幸还是不幸?
木匠离开之后,我很快就将感激压于心底。因为,我还得继续坚守岗位,面对着如同睡着一般的父亲,那难以掩饰的忧伤再次出现在脸上。不管是想还是不想,但,我知道,这些天,忧伤都必将会成为我们全家的主旋律。
第216章 力抗困扰
虽然已经做好了通宵达旦的准备,但到了下半夜,我还是感觉非常困乏了。毕竟,这两天我可以算是身心俱疲,再加上昨天晚上又几乎没怎么睡觉。因此,如若今天再整晚都不休息的话,那对我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精神负担。感到上眼皮如同大山般沉重,但我却强力支撑着;感觉自己的精神似乎有些恍惚了起来,但我不得不强自振作。其实,我并不认为“引魂灯”的作用就一定是真的。但,我却非常希望那就是真的。我拼命地睁大着眼睛。我希望父亲(的灵魂)会被光亮吸引而来,我希望父亲能够寄生于“引魂灯”之中,我希望能够透过微弱、摇曳的火光再次看到哪怕是父亲模糊但却亲切的身影……
我不敢有一丝松懈,我生怕自己会因为打盹而错过了见上父亲一面的机会。白天的时候,虽然人多嘈杂,但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最起码忙于接待的我不会有时间犯困。但现在,过了下半夜,已经不可能再有人前来祭奠了。此时,我只需要坐在冰棺旁,静静陪伴着父亲就行了。但,也正是由于不需要再做什么,正是由于那可怕的寂静,才会让瞌睡有机可乘。
我感觉全身的毛孔无一处不是张开的,那不是因为恐惧。全张开的毛孔正在争先恐后地吸收着周边的黑暗。我的眼睛虽然强自睁得大大的,但却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的光亮越来越暗,四周的黑暗正在不断蚕食着那最后一线微弱挣扎的亮光。在眼前完全变黑之前,我振奋、警惕地站立而起,用力地摇了摇头,甩出眼前的一片黑暗。在这时,我终于感觉出一向亲切的“困”的可恶来。平时,辗转反侧难眠的时候,我是多么希望“困”的来临;但,现在,正在为父守夜责任重大的我,却非常讨厌“困”的骚扰。
我狠狠地对着四周挥舞了一下拳头。那是对隐藏在黑暗背后“困”的示威,如果可能的话,我真想狠狠地给“困”两拳,让它因为惧怕而远离。我一边看着安静躺在冰棺之内的父亲,一边来回走了两圈,觉得精神似乎好了许多,才再次坐了下来。
我依然将眼睛睁得大大地盯着“引魂灯”。我很想看透那一团小小的火光,我想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父亲的存在。那摇曳的火光似乎变成了和蔼的父亲,他在对我眨眼,他在对我微笑……可是,父亲平时一向是相当严肃的啊!我再次猛地站了起来。“坏,这家伙真是太坏了!”我心中暗骂。因为在无孔不入的“困”的侵袭之下,我刚才居然差点就进入了梦乡。要不是我早就心存警惕,说不定我就在刚才“困”的戏法之下,沉沦于梦境了。此时,我心中狠揍“困”一顿的愿望更加强烈了。只是,“困”一向善于掩藏,我的这个愿望注定是无法实现的。
我再次来回走动了起来。因为“困”实在是太厉害了,所以其实我前后两次走动的时间间隔并不长。果然,我的精神又再次恢复了清明。不过,这次我没有立刻就坐下来,而是拿起一叠黄纸,就着“引魂灯”点燃,然后放到冰棺之前的坛子之内。
这个坛子是专门用来焚烧纸钱的。坛子是陶做的,上下一般粗细,只是开口处略比下面小一些。如果不用坛子而是直接放在地上焚烧,那么一来,地面会被烧成黄色,从此之后这个颜色就再也无法去除,二来,焚烧的灰烬也必然会四处纷飞,到时候整个屋子里就会被飞灰所笼罩。因此,使用坛子的好处就不仅仅是保护地面,同时还能有效地避免飞灰四散。当然所使用坛子的坛口不能太小,因为太小了,坛子内部空气不足,就会导致纸钱难以充分燃烧。我们所使用的坛子的坛口只是比下边略小一点,这既能有效地保证纸钱的充分燃烧,同时在空气对流的作用下,飘飞到坛口上方的飞灰就只局限在一个狭小的范围之内,当对流消失之后,这些飞灰十之八九最后还会落于坛内。
经过一天的实践,其实我已经充分掌握了在坛内点燃纸钱的诀窍。说起来很简单,那就是一次性不能放太多的黄纸,否则会造成空气不足而生出浓烟。一般,在我焚化纸钱的时候,都是只见火光不见烟的。不过,现在情况有所不同。这次,我在初步点燃黄纸之后,就有意地往坛子内多塞了一些黄纸。立刻,浓烟滚滚。我将脸凑到浓烟飘飘处。顿时,就被呛得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在浓烟的刺激下,我感觉双眼已经很难再睁开了。不过,这次,可不是因为犯困。在剧烈咳嗽的同时,我已经泪眼朦胧。确实忍受不了了,我才将脸挪开。又一次狠狠咳嗽了一下,擦了擦被烟熏出的泪珠,睁开双眼,我所看到的是充斥于整个屋宇的滚滚黄烟。于是,我赶紧再点燃了一张黄纸,放入坛子内,在大火的引领之下,黄烟终于渐渐消失。没多长时间,屋子就再次恢复了清明。
此时,已经神清气爽的我,不禁心中一阵窃喜,因为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十分有效的驱“困”之法。刚才的滚滚浓烟无疑给“困军团”来了个迎头痛击,一下子就将它们打得屁滚尿流。“嘿嘿,看你还敢不敢嚣张!”可惜,我的得意并未能持续太久。因为,如此的“治困”之法,毕竟是治标不治本的。没多长时间,在卷土重来的“困军团”的强势反攻之下,我的上下眼皮就再次开始打起架来(“上下眼皮打架”,本地方言,乃是一种形象的说法,打架其实是指上下眼皮不断交合于一处,表示犯困到快要支持不住而进入梦乡的地步)。
正在我竭尽所能、痛苦不堪地与“困”作着斗争的时候,三舅来到了我的身边。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并示意我到楼上去休息。
第217章 真的来了
“三舅,还是你休息吧。我年轻,几天不睡没事,撑得住。”我自然不忍心让上了年纪的舅舅通宵不睡替我守夜,于是说道。
“我上半夜已经睡过了。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成天到晚的不休息,身体哪能吃得消?你爸的事,现在可少不得你。去睡吧?”
我听三舅说他已经睡过了之后,就特地留意了一下。看到他那有些发红的惺忪睡眼,我自能判断出,三舅果如他自己所说,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于是,我说出几项特别需要注意的事情后,就上二楼休息去了。
虽然睡得很晚,但第二天我还是一早就起床了。以最快的速度洗漱之后,我第一个想到的事情就是为父亲送早饭。昨天的教训是深刻的,因此,我已经特地叮嘱了又叮嘱做饭的:无论是早上的粥还是中午的米饭,千万千万要将出锅的第一碗留给父亲。过来帮忙的,皆是四十以上的农村妇人,她们对白事之中的很多奇特的风俗大多有所耳闻,因此对我的郑重叮嘱非但不会有丝毫的责怪,还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赞赏之色。众妇人相当配合,今早,在我送饭之前,她们绝不肯任何人开锅盛粥。
由于第一时间想到并送出了第一碗稀饭,因此今天早晨倒未出现头痛之感。如果我的头痛真是因为父亲所致的话,那么我倒情愿自己能够再次出现头痛的现象。因为,虽然头痛的感觉让我不喜,但倘若这变成父亲精神联系我的信号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现在想来,父亲在时,那颇具威严的叱责也显得格外亲切了起来。可惜,如今,再想让父亲因为不满而对自己咆哮也都已经变成了奢望。想到这里,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剧烈地疼痛了起来。
与内心的绞痛相比,昨日的头痛就显得可爱了起来。当然,我不会因为想要头痛,而就会在送饭一事上有所马虎。不管这送饭是否真的能发挥其应有的作用,但最起码我会用自己的认真和谨慎来表示对父亲的无限怀念。也许,传统祭奠先人的方法,多少都带有封建迷信的影子在里面。但,我觉得,即便是再坚定的无神论者也无需对此作过多的排斥,毕竟,如果不是通过这样的方法,那么久而久之,我们很可能会逐渐淡忘自己的先辈,从而成为一个忘祖忘宗的被世人所唾弃之人。
送饭之后,我就寸步不离地守在父亲身边。每逢有人过来祭奠,我必定第一时间下礼。我可不想失了礼数。当然,我也时刻在留意着路边的动静。我想,今天早晨,我们单位的同事应该会到的。
我跟昨日一样翘首以盼,终于,我接到了同事的电话。原来,他是问到我家具体怎么走的。我先是问了一下,他们现在已经到了什么位置。根据他所描述的那张桥的特征,我就知道,接下来的路已经相当好走了。
我家门前的水泥路乃是我们这个村的主干道。随着新农村的建设,不仅绝大部分人家都能够与水泥路相连,而且还有部分路段已经撞上了路灯。所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路灯已经不是城市的专利了。当然,农村跟城市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因此不可能像城市那样做到路灯的全覆盖。像我们村,装路灯的,就只是村委会门前大道的这一段。大概有两三公里长的样子。
为什么说接下来的路已经相当好走了?那是因为,同事打电话的时候,刚好到了开始出现路灯的那段。于是,我简单地提醒道:“你让司机沿着路灯一路往西。不超过两公里,当你们看到路西门口搭有雨棚的那家就是了……”
又来人了,因此我没有再做解释就挂上电话,赶紧接待、下礼去了。
我估摸着,也只两三分钟,单位的同事应该就会到了。因此,我知会堂哥张罗人手泡茶等待。我的同事也会如同姐姐的同事那般,简单的祭奠之后,就会打道回府。如果等他们来了再泡茶的话,那么必然会因为水温过高而无法喝下,因此我才想到让人帮忙先倒下来凉一凉。
已经过去五分钟了,还是没看到同事们的身影。在我有些疑惑的时候,电话再次响起。原来是因为走叉了,所以才再次打电话来询问正确路径。为什么会走叉呢?这也跟我在情急之间,没能将有些细节说清楚有关。从桥那边往我家而来,确实主要是一路往西的。但其中也有两个往北的小拐弯,最长的不会超过一百米,然后再拐过来往西。我为什么没说,那是因为我预先强调过要沿着路灯了,如果不拐弯的话,那么就不会再看到路灯。想通了此节,我就赶紧跟同事解释了起来。只是,同事怕再次出错,而且车上还坐着单位最高领导,因此就让我干脆过去接上一接。人家是过来祭奠父亲的,虽然当时我很忙,但这样的要求我却不能拒绝。
接他们根本要不了多长时间,因此披麻戴孝的我并没有换衣服。于是,老人就叮嘱我道:“你这身打扮,可千万不能走到别人家里去,知道吗?”这也是我们这里的风俗之一,披麻戴孝,为的是死者。“死”本就是不吉利的事情,因此,当地人才会禁忌披麻戴孝之人进门,否则将会给这户人家带来晦气甚至是灾难。我答应一声,就风驰电掣而去。
在我的引领下,载着同事的中巴车很顺利地来到了我家。我除了下礼之外,还全程陪同着他们。毕竟,这些都是我的同事。当然,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同事们过来可不仅是祭拜,同时还得带上礼钱。最高领导拿出的是代表单位的公会所出的礼金,其他人则是以个人名义出的礼金。同事之间的礼金,都是象征意义上的一百元。这是常规,我没有推却,将一个个写着名字的信封收下。其实,姐姐同事过来,也是带着礼金的,不过那些信封是由姐姐收的。根据人家所出礼金的多少,待人家有事的时候,我们也会出同样数目的礼金。这就是所谓的“礼尚往来”了。
第218章 世态炎凉
只几个领导坐了下来,跟我浅谈了几句,象征性地喝了两口茶,然后就告辞而去。我一直将众人送上车,待车驶离之后方才再次回到冰棺旁边。
按照风俗,白事礼金是不好带的。估计,这是出于对死者尊重的考虑。既然有些关系,那么你就有必要亲自过来送人家最后一程。如果让别人带,那还不如不来的好。不过,单位同事甚多,不可能恰巧大家同时有空,再者,即便是同来的,一般也是好多人合用一张信封,然后在上面写上各自的名字。既然这样,那么这上面也就不在乎多写一个没空前来之人的名字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同一单位的,特别是大家一同前来的,一般都会出现替别人带礼金的情形。
其实,除了白事之外,现在很多人都喜欢整出点事情来。因为,现在通常流行这样一种观念“人到礼到;人可以不到,但礼却必须得到”。如果有人请到你了,那么即便是你再忙,那也得拖人将礼金给带过去。“带礼金”已经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但也正是因为“带礼金”的流行,才会让很多人惧怕“被请”。毕竟,绝大部分人都是上班族,平常时候谁能有空?因此,对于我们这些工薪阶层来说,时常“被请”,那绝对是个“只出钱不出嘴”的苦差事。不是有这样一对夫妻奇葩,为了省钱而断绝了一切社交活动吗!据说,那是一对在上海的夫妻,有两套房子,也不工作,就靠积蓄过活。当然,他们是属于极端的个例,但从这个个例之中也就不难看出,现在很多人为了利益已经极端扭曲了中华民族几千年来的传统礼仪风俗。这也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吧。
我是个相当怕烦的人,就算是孩子满月、新房乔迁这样的大事也都没宴请亲朋。这一次,过来的同事其实也是比较照顾我的那个领导召集而至的。当然,能够过来的,除了领导之外,皆是跟我关系相对来说比较好的了。他们过来,完全是因为看中了相互之间的深厚情谊。这样的礼尚往来挺好。我一向比较讨厌那种带有别样目的的宴请。一点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就大张旗鼓的人,其实是很让人不喜的。
除了姐姐、姐夫、老婆和我的同事之外,过来的就只是亲朋好友了。这样的局面,想想还是挺让人寒心的。父亲一生之中带出去的人可谓不计其数。父亲临终前时常感慨的那句话——“我只有想着怎么去帮人”,就是对父亲一生的真实写照。父亲的一生确实帮了不少人的忙。那些只是被父亲单纯带到建筑行业的,我就不去说了。有好多人都是父亲传授了全部或者部分技艺的,也就是跟父亲关系较为密切的徒弟或者半徒弟。但自父亲过世一直到出殡,父亲的这些众多徒弟和半徒弟之中,除了沾亲带故的外,就没出现过哪怕一个半个。
从事建筑行业的,可能居无定所,今年在这里,明年就可能换到那里。也许,当时有很多人在离家很远的城市打工;也许,他只是个普通工人,即便是收到师父病故的消息,也很难即刻赶回来;也许,出于生计,他得考虑到来回一次的巨额成本;也许,远在他乡的那人得考虑自己赶回去,从时间上来说是否能来得及;也许,他得考虑许多许多……
其实,我从不否认,父亲的众多徒弟、半徒弟之中也许会有一部分人,未能及时获取父亲病逝的消息。但,我可以肯定,这绝不是全部。因为,毕竟出席父亲葬礼的亲朋好友之中,最起码有三位是父亲的徒弟和半徒弟。一位是父亲的娘舅家的表弟,一位是父亲姑姑家表兄的儿子,这两位都是父亲手把手的教出来的嫡传弟子。而且,他们两位都是老板级的成功人士。在手机、互联网已经几乎普及的现在,想来,父亲的老板徒弟中,跟他们联系的就不在少数。还有一个就是堂哥,堂哥算是跟父亲学了部分手艺的半徒弟。堂哥一直忙于父亲的后事,可能不太有空主动与人联系。但我想,即便是这样,父亲的老板徒弟之中也定然会有部分人能从堂哥那里获得父亲病逝的消息。
得知父亲病逝消息的徒弟或半徒弟,也未必就一定是老板。倘若,只是个普通打工者,那么他可能会有很多牵制。老板是不是同意?经费是不是充足?时间是不是来得及?……种种原因加在一起,最终导致他们未能及时赶来参加父亲的葬礼,这也是能够让人理解的。
但是,你别忘了,父亲的徒弟、半徒弟之中可是有不少富甲一方的大老板的。他们的人脉都相当之广,因此不知道父亲过世消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这些老板徒弟、半徒弟为什么就一个也没出现呢?老板不同意?别扯了,他们自己就是老板。经费不足?说笑吧,上亿的也许拿不出,但一下子掏出个几百万,那绝不是问题。时间来不及?别搞不清状况。人家私家车就不知道有几部。实在不行,包驾飞机都不成问题……疑惑了吧?到底是为啥呢?这就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这些个老板,他们眼中根本就没有情。他们所看到的就只有利。“师徒之情”?狗屁!能值几个钱?
因为父亲晚年失意了,潦倒了,所以在他们眼中,那个曾经的师父就已经不算什么了。他们恨不得能跟这样一个穷困潦倒的师父撇清所有的关系,又怎么可能主动前来参加葬礼呢?如果,父亲是个比他们生意做得更大的房地产开发商,如果父亲积攒多年的家业已经传给了我,那么这些个眼中没有师父的家伙们肯定会蜂拥而至,会竭尽所能地拉好与我这个家族产业继承人之间的关系。
当然,事无绝对,没有亲戚关系的众徒弟、半徒弟中,还是有一位托人带来了祭奠之物。那个人现在是叔叔的老板,他让叔叔带回来一条据说一千多元的被子。那条看在叔叔面子上而来的、挂在冰棺之前的、在微风下不断飘荡的被子,似乎在对着父亲笑。它是在嘲笑父亲做人的失败呢!
第219章 木棺到来
自我单位的同事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一群人呼拥而来的情况了。但一个个儿来,也有一个个儿来的麻烦。因为,只要有人来,那么你就得下礼,点纸钱。分散着,一会儿来一个,一会儿来一个,也就意味着我得不断地忙碌。偶尔碰到个别特别感性的(扶而哭),就势必会引发母亲那火山爆发般的呼天抢地式的嚎啕大哭。每逢如此凄惨之境,我心中就会出现一种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感。只那一次泪流满面之后,我就再也未曾流过泪。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人,我知道自己必须得坚强。但也许是因为极力控制着自己情绪的缘故,所以我感觉自己心中的悲怆正与日俱增。
不管有没有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