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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自古伤离别-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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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三娘摇头,“我们不知道,他说他去办大事了。”
  合欢消沉多日,然而事关尤离,不得不上心:“屠越龙心有不甘,留着始终是祸患。”
  玉蝴蝶道:“可是我们不是他对手,只能先忍着。”
  远在巴蜀的尤离自然不知道这个情况,就连他身在孔雀山庄那三日屠越龙的作为他也不知道。因为合欢的重伤,无暇去管其他。
  叶知秋等人面有愧色,唐竭试探着开口道歉:“那事情,是我们疏忽……对不起……”
  江熙来委屈:“燕大哥他一路以来帮了我们很多的……”
  尤离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告诉江熙来那个真相,否则他再见到燕南飞时一定会出事。
  尤离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瓶,压着怒气命令江熙来——
  “滴一滴血进去。”
  江熙来心跳加快,依言照办。
  叶知秋颇为惊诧——
  “你们这是?”
  尤离未答他,对江熙来道:“另一个已经在我心脉里,你把它倒出来在掌心就可以了。”
  那条细长的蛊虫带着一种轻悠悠的酥麻融进江熙来的心脉里,温柔得像情人间一个缠绵的吻一般,尤离的声音却陡然严肃——
  “江熙来,还有叶盟主,唐公子,冷少侠,这蛊同生共死,江熙来若死了,我也会死。我若死了,他也不活。”
  “江熙来——你答应我你会好好保护你的命,你说话要算话。”
  叶知秋等人惊惶毕现,尤离只作不见,抱住江熙来的双臂暗暗发力,“熙来,白日里你的表现很好,就是那个样子。”
  江熙来心中有愧,“对不起,那晚与燕大哥相遇,他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我一时——”
  尤离道:“什么夜醉同宿,是明月心故意刺激我的,我没有信,只是不得已。”
  江熙来松一口气,却听尤离道:“明月心可能很快会派人过来,你们都在这里太不正常,赶紧离开,我和叶盟主在即可。”
  这样的会面本就没有缠绵的机会,仓促又危险,容不得什么一步三顾的儿女情长。
  三人匆匆离去,叶知秋正牢牢地盯着他。
  尤离道:“我很好。我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我今天只是有个秘密一定要告诉自己人。燕南飞是公子羽。”
  叶知秋踏前一步,“燕南飞?”
  尤离点头,“我怎么发现的就不必多说了,我不告诉他们是怕他们再见燕南飞时会露出破绽,我相信你不会。”
  叶知秋面色凝重,“那大悲赋的事,就是他告诉明月心的。”
  尤离道:“傅红雪在自己和燕南飞身上中了牵心,所以燕南飞不能死,你找到傅红雪后,告诉他,明月心和百晓生已经在怀疑燕南飞,让他赶紧想对策。我希望,最好能直接策反他。否则一个不小心,傅红雪被燕南飞策反也说不定。”
  叶知秋郑重应了,短暂的沉默里只有二人的呼吸声。这种氛围丝毫不像父子相见,仿佛只是两个心事重重的人凑巧站在一间屋子里。
  尤离道:“大悲赋到底在哪儿?”
  叶知秋道:“在唐门老夫人那里。”
  尤离一笑,“哦,那倒是很安全。明月心打不上唐门去。”
  叶知秋看他浅笑,只觉得心中有满溢的悲喜交杂,“你——最近还好?”
  尤离道:“想必你也听说,我在血衣楼干得还不错。”
  叶知秋长叹一口气,“我是听说了,因此我才知你过得多不容易。”
  尤离勉强继续笑,“也没有多不容易,我觉得还好——”
  话未说完,叶知秋已给了他一个拥抱。这怀抱并不算熟悉,却没有那种紧张和不适之感。
  “尤离,你不认我也没关系,不唤我父亲也无所谓,但是父子就是父子,你这数月怎么熬过来的我不知道,以后的路有多危险我却知道。你说过的话也要算话。”
  尤离僵硬地抬头问他:“哪句话?”
  叶知秋握着他肩膀,严肃道:“老父尚在,怎可先亡。”
  尤离浅笑,“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也一定会做到。”
  “叶盟主……不,老叶,你这样像个矫情的女子,不像个威风的盟主。”
  叶知秋因这称呼哭笑不得,“老叶……听起来也很好。”
  尤离轻轻挣开,望着他眼睛道:“可以叫人守在外面了,青龙会的人随时会到。尽量不要动手,该表现出什么样子,老叶应该不用我教。”
  叶知秋点头,推开门招呼几句,重又回到尤离身边,“明月心下一步有什么计划?”
  尤离摇头,“不知道。说起这个,我倒想起,以后我传递消息真的不能回回这样,可若要你们安插人马去血衣楼又太冒险,我有意培养亲信却还需时日,一有进展,我会想办法通知你们。冷霖风比唐竭和熙来沉稳很多,应变能力也很好,你可以加以培养。”
  叶知秋道:“等下你回到青龙会,一定要有所收获献上才行,你可以直言大悲赋所在。”
  尤离蹙眉,“青龙会虽不至于攻上唐门,可万一明月心孤注一掷大开杀戒,死伤也惨重……”
  外间的嘈杂由远及近,尤离忙道:“你先封我穴道,快”
  叶知秋飞指而下,随后一把抓住他手腕,“叶离,你说过的话——”
  尤离笑得坚定,“都会做到”
  叶知秋深吸一口气隐下泪意,守卫推门而入急道:“盟主青龙会的人来了”
  叶知秋与尤离对视一眼,只身出门,见是慕容英和冶儿以及萧四无,神色沉重道:“几位深夜闯来,颇为失礼”
  萧四无笑道:“叶知秋,良景虚不愿意呆着你这里,何必强求。上官小仙肚子里尚有一个,这一个还是随他自己去留的好。”
  叶知秋冷笑,“叶某要留下的人,就必须留下。”
  冶儿并无耐心费口舌,傀儡一至便引孤鸾出鞘,慕容英也没有什么一对一的道义顾虑,出剑齐上,十数青龙会死士便跃身而下。尤离听到打斗之声,也不起身,只静静思索着什么。
  叶知秋被缠斗片刻,抬头忽见萧四无没了人影,退身方步入房门,一枚凌厉飞刀便将血色染上他肩膀。
  尤离被萧四无扶起来,无奈道:“他封了我穴道,我解不开。”
  萧四无试了两下,摇头道:“这回对不住,我也解不开,等回去让夫人帮忙。”
  叶知秋转身劈开慕容英一剑,几个帝王州侍卫引开了冶儿,尤离抬首道:“叶知秋,寡不敌众,你留不住我,不用白费力气了。”
  萧四无道:“叶盟主深夜和良楼主小叙这么久,传出去也不好听,还会动摇军心,百害而无一利。”
  叶知秋挡在门口,“尤离,我求你留下来。”
  尤离上前两步,“可以,把大悲赋给四公子,我就留下来。”
  叶知秋觉得心脏好像在抽搐,“这太强人所难——”
  尤离道:“你就不强人所难?夜中派人挟持我过来,还要软禁我——”
  他捡起地上那枚飞刀直接架上他颈间,朝门外走了两步,沉声喝道:“都给我退后”
  萧四无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慕容英见状收剑,冶儿已抽身掠回,招呼手下后退。
  叶知秋灰暗的脸上愁云密布,尤离的笑容带起嘲讽,低声撂下一句——
  “叶知秋,你好自为之。”
  萧四无抓着尤离手臂带他而起,徒留满地细雨之后的泥泞。

  蔷薇

  由于尤离行动缓慢,大大降低几人的速度,萧四无倒没有不耐烦的意思,反而低沉地笑道:“良楼主,好似每次都是我救你脱险的。开封,秦川,巴蜀,这是第三回了。”
  尤离斜着瞥他一眼,“四公子说的正是。”
  萧四无道:“可是你好像一次也没有还我人情。”
  尤离道:“飞刀无敌,杀人无数,翻脸无情,不翻脸也无情——这样的四公子似乎不需要我还什么人情。”
  萧四无冷哼一声,“我需不需要不关你事,你只要记着欠了人情就好。”
  尤离亦冷哼一声,“似乎每次四公子救我都是二龙首授意,那么我欠的也是二龙首而非四公子罢。”
  萧四无不置可否,“呵,伶牙俐齿——”
  明月心解了尤离穴道,后者轻咳两声,“多谢二龙首。”
  明月心道:“你来了两天,可以说是风波不断。”
  尤离道:“属下白日方犯了错,夜里又出了事,自己也很惭愧。”
  明月心不是没有怀疑他和叶知秋,但是尤离是聪明人,白日里才惹了事,没有道理又在晚上自己找事这般愚蠢,虽然这样想了,还是继续试探。
  “叶知秋跟你说了什么?”
  尤离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要我回头。”
  明月心道:“你不肯?”
  尤离道:“二龙首总是怀疑我,这也难怪,毕竟是叛离过来的,多个心眼总不会错,可是这样一来跟二龙首说话好生费劲。”
  明月心一笑,“听你这埋怨的语气你回来得正好,大悲赋已有线索。”
  尤离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属下洗耳恭听。”
  明月心的声音清晰无比:“在傅红雪手上。”
  尤离心脏狂跳,面前惊疑道:“怎么会?”
  明月心摇头,“我怎知道,但是消息绝对可靠。”
  完了,完了,尤离已知道死局就在眼前。
  若要救傅红雪,他只能告知大悲赋在何处。燕南飞也一样——
  他回报不知大悲赋在哪里,恐怕是因心中对青龙会已有叛心。明月心声称大悲赋在傅红雪手里,燕南飞的境地和尤离一般无二——要么坦白,要么弃了傅红雪。
  自己当然要保傅红雪,燕南飞呢?情义到底有没有深重至此?
  尤离道:“二龙首,你虽说消息可靠,可万一是四盟的人故意要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明月心道:“那又如何?擒了傅红雪来,殇言一瓶,什么都明白了。若是真,则事成,若不在他手里……他也就没有价值了……”
  尤离一愣,“我还以为二龙首有拉拢傅红雪之意,我看公子也有这个意思。”
  明月心道:“坦白说来,在傅红雪身边那段时日,我确有此意,但我有意,他无情,得不到的美玉,放在别人手里,还不如碎在我眼前痛快。”
  尤离在这一刻完全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问她:“那么属下可以做些什么?”
  明月心道:“之前你对燕南飞一出手,傅红雪就窜出来了,对不对?”
  尤离道:“属下也觉得,他们二人好像关系很近。”
  明月心挑眉,“你看得出?”
  尤离道:“二龙首看得出,属下为何看不出?我又不是瞎子,不但不瞎,属下自认也不蠢。”
  明月心赞同地点头,“明日你和萧四无带人堵截燕南飞,引傅红雪出面,然后就不用管了。”
  尤离道:“可是若他身上真有大悲赋,四盟一定会派人暗中保护的。”
  明月心道:“我青龙会又不是没人,我不信所有人都一路跟着傅红雪。”
  尤离道:“那可是场硬战了,二龙首好生休息,属下一定不辱命。”
  神色正常地退下,几乎是关门后便破了功,脚步都感觉飘了起来,走回房间的尤离几乎想哭——现在要怎么办?
  燕南飞此刻也如尤离一样绝望。
  霜堂香主带来了明月心的指令,要引傅红雪现身生擒。燕南飞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口让那人退下的。
  很久没有这种大脑空白的感觉——明月心知道了。那个女人什么都知道。是自己掩饰得太拙劣,不,他自认为已经尽力了,可是情义哪里是一个貌似无谓的笑容就能掩饰得过去的东西?若说那女人怒他有叛心,不如说那女人嫉妒。
  这不是因她喜欢傅红雪而嫉妒。在她潜伏傅红雪身边之时,傅红雪的一举一动,尽收她眼里。一个男人喜不喜欢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很清楚的。明月心风姿动人,温婉如水,具备了所有让男人倾慕的资本。她自己一定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几个月下来,那个男人对她却……
  是从何时开始,明月心开始发觉的?
  在杭州带着傅红雪见了冶儿操控的孔雀,引他前往孔雀山庄。孔雀那威力尚不足的孔雀翎破发时,明月心受了伤。虽然她本就打算受伤,才好让傅红雪带着她去孔雀山庄。
  然而那一瞬间傅红雪以黑刀相护的是离孔雀最近的燕南飞。
  中秋佳节,傅红雪陪着的不是皎若明月的明月心,而是栏边百无聊赖的燕南飞。
  去罗刹寺赎人之前,傅红雪凝视的不是一脸关切的明月心,而是正好也凝视着他的燕南飞。
  是了是了,那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细心,还要自负,还要小气——她引诱不到的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勾走了。
  明天的太阳可不可以不要升起来?
  傅红雪淡漠地听叶知秋讲完,仿佛只是听他说了一句“好久不见”之类的寒暄,表情没有任何惊动,淡淡道:“我知道了。”
  叶知秋皱眉,“傅公子打算如何?”
  傅红雪道:“救他。”
  简短的两个字,是拉他出青龙会相救,还是自己入青龙会相救?
  哪怕只为秋水清,傅红雪也绝不入青龙会。
  那么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不用叶盟主挂心。”
  叶知秋看着他倨傲的模样,不禁道:“你这神情很像尤离。”
  傅红雪不言,手边的茶早失了温度,起身走了出去。
  他不担心燕南飞死,因为即便死,死的也是傅红雪自己。他一生在很多事情上迟钝,却终有一事,先见之明。
  当你全心全意注意着一个人,任何风吹草动,细枝末节,都逃不开眼睛。他早知燕南飞不对劲,也早知他终有性命危险。
  但是他不说,燕南飞不说。
  正如,燕南飞从未说自己爱他。
  他也从未说自己爱他。
  燕南飞觉得,若再不说,恐怕就没有机会说了。
  他走到上次突遇傅红雪的树林外,仓惶无比。手上的伤口被遮得很严实,他后来细想,也知道那晚多半是明月心的陷阱,他自认为心智深沉,却跟尤离一样,因只言片语就乱了。
  这一乱就步入万丈深渊。
  他知道傅红雪歇脚的地方,却没有去。他苍白的脸色一定会出卖他。
  他幼时的苦痛让他耻辱,他一直想活着,高高在上地活着,哪怕只是如烟花般短暂,也要绚烂。他原本已经快要做到,即便还没有绚烂到极致,也绝不会短暂。
  原本只有欲望的人生,突然多了另一个渴望,他压抑了那样久,控制了那样久,却如一个拙劣的小丑在明月心眼下暴露了。
  如今,坦言大悲赋所在,必无法完美解释之前的隐瞒,便是暴露,不坦言大悲赋所在,却也不能从命,也是暴露。
  死局,便只有死。
  尤离倚在窗口,紧紧抠着窗檐,无能为力,无能为力,他想不出办法。
  暗夜中的任何颜色都无比显眼,何况是一尘不染的白——
  尤离浑身一震,确定那步入的白色人影不是鬼魅,两步冲到了门前,开门之后竟是洛宇捧着一个小锅被吓得差点摔了手里的东西——
  “楼主……我给您送点姜汤来,您这是……怎么了?”
  尤离瞬间换了神色,让了路道:“放桌上。”
  洛宇正欲退下,尤离猛地叫住他:“等等我的刀……在哪儿?”
  洛宇道:“应该是在二龙首那里。”
  尤离道:“好,你帮我找她要回来。”
  洛宇领命,很快跑回来,无奈道:“公子来了,二龙首正在商讨要事,小的不能打扰。”
  尤离道:“好,你走吧。明日我自己去。”
  关门后尤离几乎脱力,扶着门站起来,吹灭蜡烛,翻窗而出,百鬼潜行之下,只要稍微跃下两步就可以接近那扇窗户,这种状态下的声息已经掩闭到极致,只有自己才听得见那急促的心跳。
  公子羽,不,燕南飞摘了易容,坦诚相见,对面的女人很美,气质温柔,皮肤白皙,柳眉秋瞳,皓腕凝霜雪,蔻丹明似火。
  “大悲赋不在傅红雪手里。”
  他坦言:“在王郅君那里。”
  明月心道:“你早知道。”
  燕南飞道:“是。”
  明月心道:“可你没有说。”
  燕南飞继续道:“是。”
  明月心笑了,她实在忍不住要笑,蔷薇剑的花魂终于认输,终于承认。这全是她一步一步操控之下的结果,这种万事都了若指掌的成就感让她无比心悦。
  “你舍不得伤傅红雪,所以来认罪。”
  燕南飞却摇头了,“我不是来认罪,我只是来告诉你大悲赋在哪里。”
  明月心又笑了,笑他死到临头的愚蠢:“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
  燕南飞道:“虽然不长,却也没有短到即刻就要死。”
  明月心看着他扔在桌上的青龙面具,拿了过去在手里把玩着,轻柔地问他:“你不要它了?”
  燕南飞道:“因为它现在在你手里,所以我不要。”
  明月心道:“若我把它放到你手里呢?”
  燕南飞道:“你不会。”
  明月心这回真心夸了他:“你还是聪明的。”
  燕南飞道:“我还知道,你不会杀我。”
  明月心突然变了脸色,“你连这也知道?”
  燕南飞也笑了,似是在笑自己的聪慧:“蔷薇剑若死在青龙会手里,那是烈士。你没有那么好心,给我一个死后的好名声。”
  明月心点点头,“那么我应该怎么杀了你?”
  燕南飞道:“你该在明日围堵傅红雪时道出真相,让他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接下来不用你动手,世人的怒火足够将我毁灭。”
  明月心道:“这个办法很不错。”
  燕南飞道:“可是我毕竟告诉了你大悲赋在哪里。”
  明月心道:“那只是你对傅红雪心软。”
  燕南飞道:“可我毕竟告诉了你——你最想知道的事情。”
  明月心看着他,“所以呢?”
  “所以我要自己选择怎么死。”
  明月心的指甲划过青龙面具,声音很刺耳,“那么你想怎么死?”
  燕南飞道:“我不需要死得像个烈士,但是蔷薇剑若是要死,只能死在傅红雪刀下。我曾说,想和傅红雪一较高下,看看蔷薇剑和黑刀哪个更厉害。”
  明月心了然,“你要跟他决斗。”
  燕南飞道:“是,决斗。”
  明月心却道:“万一,你赢了,你也死么?”
  燕南飞道:“我不会赢。”
  一个人,抱着必输的心去决斗,他本就已经输了。
  明月心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她不放心:“还未开打,怎知你不会赢呢?”
  燕南飞道:“我练不成心剑,因为我失了心。我的剑破不了他的刀。”
  明月心道:“他的刀,就一定可以杀了你么?”
  燕南飞道:“可以。因为我会求他。”
  明月心道:“你真心求死。”
  燕南飞点头,“真心求死。”
  明月心最后一次笑了,这也将是燕南飞最后一次看他笑。
  她笑得纯净无暇,笑得温柔多情,笑得没有声音,笑意却深深地漫进她明亮的眼睛里。
  “那么燕大侠走好。”
  燕南飞转身便走,没有一点眷恋和犹豫,眼中甚至没有悲伤,沉静得像一潭死水,他健步如飞,身轻如燕,几个翻转就消失在了空荡的黑夜里。
  他说,是燕子的燕,不是孤雁的雁。
  可他现在不正如孤飞的雁?
  冬日倦,飞雨一夜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郎君常康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转生再相见。(注1)
  冬日里已经没有了燕子,没有蔷薇。花谢的时节,来得这么猛烈,下一个花期,恐怕看不见了。
  他说,花未凋,月未缺,人就在天涯,一切都很好。
  可花已经谢了,月早就残缺,唯有天涯一如既往,一切都糟糕透了。
  明红浅艳无人看,笑脸还需良人开。
  不用镜前空有泪,蔷薇花谢不归来。(注2)
  (注1:原文是五代南唐,冯延巳的《长命女》: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注2:原诗是杜牧的《留赠》:舞靴应任闲人看;笑脸还须待我开。不用镜前空有泪;蔷薇花谢即归来。)

  青龙

  芳草萋萋岁待终,一身白衣蔷薇浓。
  晨光乍起巴山雨,良辰好景正相逢,
  傅红雪一开门便看见了燕南飞。他跟平常很不一样,穿着一件素白的衣裳,不是他一向喜欢的那件雪青色。他腰间垂着一条如意结相系的吊坠,红绳鲜艳无比,看起来很显眼。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声音。
  “傅红雪,今天你陪我出去转转好不好?”
  傅红雪转身从柜子里抽了一件耦合色披风,利落地拢上他双肩,系了一个轻巧的结。
  “走吧。”
  小路上细雨纷纷,给二人的发丝点缀了细密了水珠,眼睛被那种湿漉漉的雾气一绕仿佛就有了泪意的错觉。
  二人坐在一个小亭子里歇着,雨好像有下大的意思,并不是个适合散步的天气。燕南飞却不在意,傅红雪也不在意。
  “傅红雪,我第一次杀人,也是这样的雨天。”
  燕南飞第一次提起自己的往事,这些事,他从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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