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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自古伤离别-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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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点点的细碎花瓣似星如雪,衬着他淡静的眸子,唇间抿成一条线,看到蓝铮的一瞬微微有些意外。
  “来了多久了?”
  白衣他见惯了,公子羽一直都是,萧四无亦然,百晓生也一样。
  盯着尤离呆愣片刻,看得后者有些不自在,忙收了视线扭过头喝茶。
  侍女候在门边低着头偷瞄着尤离,后者抬手让她和一干闲杂人等退下后掩了门,坐在蓝铮对面轻轻拂过光润的茶壶。
  “茶凉了,别喝了。”
  调整了表情压低了声音又问:“昨晚的事情,你要跟我解释点什么?”
  蓝铮道:“你别生气,魅影死了以后,万里杀那边的人却还有,杜枫帮过万里杀不少,又不能大肆宣扬,那些人留着终究是祸患,那边借机派他们来刺杀,故意放了风声惊动了这边,刚好借刀杀人。这本是秘密行动,万里杀的人最后也只知道有人死在青龙会手上——”
  尤离道:“这很好,但是萧四无用我的名义把那些人……”
  蓝铮垂头道:“我昨夜看到了,猜到那个不是你……”
  尤离道:“无所谓,我也不在乎,密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蓝铮的表情轻松了一瞬,随即又变得有些抱歉的样子,“昨夜密库那边的人很成功,放了一把火,萧四无下令修缮,过几日他会去查看。夜里是两个人守在门口,十几个人也讨不到便宜,一旦惊动就无法收场。白天是霜堂两个香主一直来回,虽然松懈一点,但是光天化日,难度太大。不过钥匙就在萧四无那里——你能有什么办法么?”
  尤离笑道:“好啊,只要不在明月心那里就好,在萧四无那里——那要我怎么样?脱了衣服去求他把钥匙给我?”
  蓝铮立刻色变,“不是机会总会有,你知道在他那里便多加留意就是——”
  尤离撑着桌沿起身,眼前是整齐的秀丽锋刃,猛然想起他的佩刀尚在萧四无那里忘了带走,伸手缓缓地取了一把尘灵,染灰的刀色依旧发亮,和萧四无出刀时的银光如出一辙。
  蓝铮在他起身拿刀的一瞬也紧张地站了起来,两步追上,按住他手臂,后者只是淡淡瞥了刀锋一眼,“师兄有没有喜欢的,挑两把带走好了。”
  轻轻荡开他便将尘灵放回去,“你以为我要拿着自刎么?若真有这种可能,他就不会送来了,料定我不会轻生,才敢送这么多凶器——”
  蓝铮看着蔚为壮观的满满一墙,忧心忡忡道:“他是很危险的人,我也不想你去接近他,我去公子羽那边想想办法……”
  尤离道:“就算你不去公子羽那里想办法,明月心都还是要看着你,你要自己扑上去?”
  蓝铮低头,无奈道:“退一万步讲,不要那东西也罢,以后还会再有机会的。”
  尤离怔怔摇头,“以后?公子羽能一直待在这里?我能一直——呵,这个倒是说不定。换句话说,萧四无会一直待在燕云?你我都走了以后,是要靠万里杀进来硬抢?”
  蓝铮一时语塞,纠结片刻道:“修罗城……来日方长,不是非要这一次就弄到手,里面必定难关重重,地图只是显示出入口和关隘,即便现在拿到了,短期也不可能去攻打,就……暂缓罢。”
  尤离静静转头,“只为了出入口和关隘?”
  蓝铮轻轻点头,“地图也只有这个价值,里面的兵力布局恐怕萧四无都不知道。”
  尤离道:“那就简单多了,给我点时间……”
  蓝铮忙道:“不要再冒险了,刚才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尤离道:“我当然知道他是个很危险的人,他有很多筹码可以威胁我,随口一句话就可以让我唯命是从,却耐心好得要命……”
  蓝铮心里本有疑虑,一直没能问出来,听了这句更加忧愁,“你们——”
  尤离忍怒为笑,“我是一夜没回来,现在说我没有……谁信?我一下楼就听见有人絮絮低语……”
  蓝铮心跳顿疾,“难听的话别放在心上——”
  然尤离不肯停,
  “娈宠。”
  “师兄来中原这么久了,一定听得懂。”
  蓝铮紧紧一闭眼,狭长的眼帘凝成两道几乎狰狞的弧度,怒气在呼吸中扩散——
  “谁谁说的?”
  尤离抬手拍他肩膀,“别生气,我不像吗?”
  蓝铮眼光如刀,“够了我去通知叶知秋,你撤走别待在这里,什么修罗城什么明月心都别管了,他会护好你,什么也不要管了”
  尤离温柔地笑,“师兄意气用事,说什么胡话。已到这一步,我付出了多少你不知道,我——”
  话音突止,数个深呼吸以后有凄笑厉语回响耳侧,身体还记得某些撕裂的痛苦,依然保持了笑意——
  “师兄把那个词忘了罢,我也不介意。”
  “为达目的本就不择手段,他们想当,四公子也不会要啊……你把它听成赞美不就可以了,能让四公子看得上眼也是福气。”
  蓝铮惊痛,脱口而出,“你不想想江熙来吗?”
  尤离的沉默极长,只能听见压抑的呼吸,缓缓道:“想也没用……横竖都是这样了,我怕什么……”
  “师兄我累了,你先回去罢。”
  蓝铮的碎碎低语在继续,他也并未注意听,更不知蓝铮走了没有,呆了半响才环视空荡的屋子,胸前银光细细,白纱轻如晨雾,在眼前起伏了许久——
  他还是不喜欢这样纯净的颜色。
  他晨起被萧四无叫醒的时候就没来由的压抑,那个人要的不外乎就是——
  然而他不威胁,不强迫,还总是从容自若胸有成竹。他确救了他许多次,给了他许多东西,有求必应,宽容至极,柳下惠也得拜服。
  那么这些一旦到了偿还的那一日,会是怎样惨重的代价?
  他握着足可以让他跪地哀祈的资本,却那么能忍,导致尤离渐渐不能拒绝他那些心血来潮的要求——比如穿着这件白裳给他一观。
  若他已真的崩坏了最后的底线,那么那种难听的字眼也就真的无所谓了。可事实并非如此,有口难辩,还有比这更让人难受的?
  当然有。
  比如他不能去死。
  萧四无本来心情不错,然看到蓝铮,好心情就跑了一半,听完蓝铮的话,剩下的一半就被数倍的怒火淹没。他一向很讨厌的人义正言辞地斥责他后转身就走,那两个字被那人咬牙切齿地念出来,听起来无比刺耳——
  清晨时的十几个潜堂守卫里面唯有一个是那找死的混蛋,然不需要知道是哪一个,他也不想去查问。算他低估了苍梧城的守备力度,长日无聊至此,都该死。
  良景虚站在墙边一点一点地擦拭着刀上尘埃,安静的午后没有人打扰他,每一把都是工匠心血倾轧,怎能置之不理任其蒙尘?
  萧四无推门而入着实又吓了他一跳,关门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闷,他捡起跌落在地的利刃,再不因那人不敲门而埋怨。
  “四公子坐。”
  他也猜到萧四无冷寂的神情是为什么,淡淡笑道:“四公子莫要生气,其实无所谓。”
  萧四无道:“当真无所谓?”
  良景虚道:“当真。”
  萧四无道:“你说谎的本事并不高明。”
  良景虚叹道:“否则呢?你会跟我道歉?”
  放好最后一把刀归位,淡淡道:“所以我无所谓。”
  萧四无道:“如果我可以道歉——”
  良景虚被逗笑,“说什么笑话,四公子怎么会有错……”
  说着走近,笑容怡然,“我也不在意别人说什么,你也当没听过好了。”
  “四公子多日以来的恩惠让人感激至极,区区两个字而已,我有那么小气?只是四公子呼风唤雨,在下担心那两个字说的是事实,等公子见了另一个妙龄少年,又看对了眼,也天天投其所好,我又往哪里去?你今天能把我弄到燕云来,明天也能弃我如草芥——”
  萧四无道:“你怕这个?”
  良景虚浅笑,“一无所有的人怕什么,可是得而又失尚不如不得,一个江熙来还不够么?”
  萧四无笑起来,“良堂主好像快想通了。”
  良景虚道:“日子总要过下去,各取所需。”
  萧四无道:“那你需的是什么?”
  良景虚笑道:“四公子一直在给我的东西。”
  有力道环上他腰后,腰间平柔且顺,仅坠了一羊脂玉坠,别无他物。
  “庇护。”
  萧四无微微一愣,良景虚叹道:“叶知秋做不到,合欢也做不到——”
  “四公子嫌人说闲话,其实当真无所谓,你过来是因为以为我因此郁郁?”
  萧四无道:“那话太难听。”
  良景虚道:“若那话是真的,四公子就不会过来了——”
  萧四无道:“好,算我多事,”他抬手抚他肩膀,“你难得这么善解人意……”
  怀中人抬首,“夫人给我的双刀还在四公子那里。”
  萧四无道:“我送了你这么多了。”
  良景虚转身推门,“夫人所赐,焉能大意——又要去四公子贵舍叨扰了,拿了枭树溟花便告辞。”
  萧四无两步并肩,随口道:“良堂主大驾,何来叨扰,我以为你再不想踏进半步——”
  良景虚冷了声音,“因一个杂碎两个字就不敢再踏进半步?四公子小瞧我了。”
  白衣成双,远看雪白叠影,日光直落肩头,转而将此景映入楼上蓝铮的狭长双目,刺眼引怒,遥遥生忧。
  注1:宋,韩淲《眼儿媚》

  漠视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他想过,长久的恩惠施舍会有怎么样的代价,然而白衣少年淡定如燕云风沙最微弱时的漂浮尘埃。
  他好像在等着,即便不是十成的把握,也有八成,享受这个等待的过程,同时慢慢地迎接把握下的结果。
  日夜相处的两个人本应没有任何尴尬之感,他们又不是第一天坐在同一个屋子里,他继续练着大悲赋,所以尤离继续提心吊胆,明月心要回巴蜀,公子羽也快要离开,百晓生的来信长长叠叠,云滇的动作频频受阻,江熙来的伤一筹莫展——
  事实上,他目前真有一个要求,希望尤离把殇言停掉。
  尤离也只有一个要求,除了殇言,什么都可以。
  萧四无熄了蜡烛后拽他躺下,后者就苦口婆心解释,“那晚是药力效果,我睡的沉,平常睡得太浅,折腾得很。四公子日理万机,夜里休息不好怎么行?”
  萧四无笑,“你折腾得很莫非我不知道?”
  半夜里就证实了尤离说的全是金玉良言,惊梦后的人战栗发抖气息混乱,萧四无闭着眼睛臂下一紧,“梦见什么?”
  尤离不说,他就自己猜,“江熙来给了你一剑?”
  被安抚的人摇头,“没有。”
  萧四无继续猜:“江熙来死了?”
  尤离还是摇头,“我不记得了……”
  萧四无声音沙哑,懒懒道:“在东越发生过什么……”
  尤离立刻浑身僵硬,“没什么。”
  萧四无抚上他紧绷的肩膀,讥诮道:“这话你自己信么?”
  “你去东越一天都不到,不过你们一定干了很多事情——我猜猜,必定是十分,极其,非常不愉快的事情。”
  尤离的沉重喘息印证这个猜测,好在脸上生无可恋的表情并不能被看到,萧四无冷笑,“你常用甘之如饴来形容,这回也是?人对痛苦有深刻记忆,心里觉得甘之如饴,身体却在恐惧,不然——”
  他拢紧锦被,“你抖成这样?”
  尤离的确控制不了,低低道:“你以为是谁造成的——”
  萧四无毫无自觉,“我?我不过是让他以为你有了个孩子,他又不能给你生孩子,别人为什么不能生?”
  尤离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怎么敢怪你呢,怪我……”
  萧四无道:“魅影干的好事虽然是他混蛋,不过给你造成这么大困扰,本来我稍感歉意,不过现在都没有了,来说说,江熙来都干了什么?你怕什么事情其实不难猜,是你说还是我说?”
  尤离冷冷道:“你一直想干什么他就干了什么。”
  萧四无气息依旧,手中也无用力,如宽和兄长安抚执迷不悟的弟弟,“我知道良堂主不单是怕,对某些事还有强烈的心里阴影,不过如果我乐意,随时可以得手,江熙来如果想要,你轻而易举就可以反抗,你不是一直觉得我想胁迫你,江熙来呢?用的不就是你的羞愧来胁迫你?”
  尤离轻轻摇头,“没有胁迫,他高兴就好。”
  萧四无立刻笑了,“你们两个小孩子,我赌根本没有一个人高兴,这种话你自己信?”
  话很不好听,但是都是实话。
  所以尤离无法反驳,萧四无笑得宽容,大半夜也不想咄咄逼人,“什么时候夜里能一闭眼睡到天亮——”
  掌心轻移,又补充一句,“还有不再瘦成这鬼样——”
  尤离闭着眼睛,“然后呢……”
  萧四无道:“就可以去秦川,怎么样?”
  那两个字听起来就带着凄冷的寒风之气,醉白池的月色,泼墨岭的雪光——
  苍梧城的怪石,剑意居的风沙,差之千里。
  一夜再无话。
  他把那张地图放在蓝铮眼前时脸上是复杂的表情,得意?也不是。悲哀?也并非。
  蓝铮丝毫没有喜悦的样子,如严厉的兄长面对任性的弟弟,“怎么弄来的——”
  尤离道:“看了一遍记下来画的。”
  蓝铮的薄怒眼神如期而至,尤离只能继续解释:“我跟着他去的,密库已修缮好,他说那里面的东西,随我要什么,就当赔礼道歉。”
  蓝铮道:“所以?”
  尤离笑道:“我没什么想要的,不过他给了我这个——”
  纤细手腕上多了一条湛蓝通透的珠钏,柔光温润,蓝铮看了一眼,冷声道:“那密库里的东西随便一个都是稀世珍宝。”
  尤离道:“这珠子暖暖的,他说有助我运气调息,不过看起来确实很漂亮。”
  蓝铮再不去看,怒气更盛,“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是副什么样子?”
  尤离笑道:“地图给你拿来了,你不高兴?”
  蓝铮道:“一点都不,我只想知道你这几天都在哪儿?”
  尤离道:“师兄明知故问,我当然在四公子那里,他白天继续练大悲赋,我在他房里等他,晚上——”
  他停语而笑,表情不甚所谓,“师兄真的要听?”
  蓝铮一手紧握,几乎想把那张纸撕了,然理智尚在,也知道这东西得来不易,但压抑至极,“你好像很得意?”
  尤离真的笑得很得意,“为什么不能得意?我利用我有的,去得到我要的,而且成功了,为什么我不能得意?”
  蓝铮怒极反笑,“你这样自暴自弃是为什么?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你和江熙来出了什么事——”
  尤离甚是不耐烦,“师兄就这么好奇——简单说来我害他残了,血衣楼里的女人正怀着我的孩子,我这个人,我的心,都已经背叛过他,没有办法让他原谅我,所以索性彻底堕落好了,反而有助于大计。”
  蓝铮惊起,“谁怀了你的孩子?你——”
  尤离道:“怎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叶盟主有孙子了,师兄不高兴?”
  蓝铮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我不信你会碰别的女人,一定有什么隐情,是不是?”
  尤离摇头,“没有,就算她下药下得很巧妙,也是我的错,这种事情不该怨一个女人,至于孩子——我也不能剥夺那个生命,叶知秋虽然不说,但是他一定希望我有一个孩子,这辈子大概也就只有这一个了,等那孩子出世,我会送去叶知秋那里,我的命是他给的,所以我还他一个——”
  蓝铮一把扯他起身,“什么叫还他一个?你把你的孩子当什么?一个报恩的东西?这不是父亲该说的话你要那孩子出生就离开父母?”
  尤离不解,“那又怎样?我出生也没有父母,照样活到现在了,那孩子至少会有一个爷爷,比起我来已经好了太多,还要怎么样?要我八抬大轿把那女人娶回去然后喜得贵子吗?”
  蓝铮凝眉怒视,“好,这是你的自由,我不干涉,但是萧四无——”
  尤离打断他,“四公子对我很好,有求必应,无求还会想方设法地投我所好,欲擒故纵若纵得太久就没有意义,他当我是玩物也好,图一时新鲜也罢,我只要我想要的,我也不觉得我的付出和收获不等价。”
  蓝铮气得连连点头,“好,你真是让我开了眼界,我只想知道叶知秋听到你这些话会是什么反应——”
  尤离道:“他有什么反应我都无所谓。”
  蓝铮压着怒火,“既然你和江熙来已经至此,我也知你并非心在四盟八荒,何必在这里折磨你自己,想办法撤走为什么不行?”
  尤离道:“我凭什么撤走?不能前功尽弃,我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只能继续往下走。师兄,我真的没关系,无所谓的,此身本轻贱——”
  最后一句那轻松至极的语气让蓝铮忍不住挥手一拳,尤离毫无防备,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只有倒地的的短暂声响,整个人怔在原地,如梦初醒般地剧烈喘息。
  抬眼窗外日光夺目——
  尤离卧室的案上放着一个宽颈白瓷瓶,夕阳的暖光下仿佛要融化瓶身上浅浅明黄勾勒的缤纷梨花,可惜瓶中没有花,没有水,尤离从来没有用它装饰他的屋子,只用它来压住了一叠信纸。
  都是血衣楼的来信,萧四无直接拿过最上面一封,简短的字里行间只说明着那个怀孕女人的情况。
  诚然,尤离不喜欢那个女人,也不喜欢那个孩子,或许等孩子出生了,听见那第一声啼哭,看到那粉雕玉琢般的小孩子,他的态度会被改变,然而现在,大概是滔天的愧悔已经淹没了父爱的本性。
  尤离失魂落魄地回来时看到萧四无坐在桌前,顿时心虚地侧了身,弱声道:“你今天不去练功?”
  萧四无倒没看他,“都什么时辰了,你去哪儿了?”
  尤离站在阴影里用余光瞥见外面的天色,只能掩饰道:“没注意时间,刚才……去了书阁……就……”
  萧四无从不纠缠他吞吞吐吐时的迟疑,手里拿着血衣楼的来信,“那女人身孕快三个月了,很让人期待啊……”
  尤离顿时怔住,“期待什么?”
  萧四无笑道:“你的孩子,那女人长得也娇艳,生下来会长得越来越像你,流着你的血,说不定会继承你那个颜色的眼睛,你不期待?”
  尤离听了也丝毫没有温情的神色,萧四无已几步走过去,突然冷了语气,“其实你很想杀了那孩子是不是?”
  尤离忙往门边退一步,“没有,虎毒不食子——”
  萧四无语气更冷,“谁打了你?”
  嘴角淡淡的淤青虽不显眼,然萧四无并不是瞎子。
  尤离找不出合理的借口,颓然道:“你别管了。”
  萧四无想不出苍梧城里有谁敢对他动手,且他丝毫不欲追究,然而怎么可能不管——
  “谁——”
  “我彻查你今天行踪自然会查出来,你自己说还是我去查?”
  尤离只能道:“不关别人的事,又不是什么大伤——你是觉得你的东西被人动了所以生气?”
  萧四无嘴角一挑,立刻就要出门,“是蓝铮。”
  尤离一把拦住他,“好了四公子别生气,是我把师兄惹着了——”
  萧四无低头看他,“怎么惹的?”
  尤离移开视线,“我……他问我这几天跑哪儿去了,我……我能怎么说?”
  萧四无道:“我懂了,蓝护法是觉得我强占良家少年,又觉得你自甘堕落?”
  抬手抚他发顶,戏谑道:“那我不是太亏了,每个人都这么以为,可是我还没得手,良堂主觉得呢?”
  尤离闭目一瞬,决然凄惶,“那就随四公子尽兴。”
  萧四无摇头,“别又这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我不去找他麻烦就是。公子和夫人快要走了,很快就眼不见心不烦。”
  尤离手中一松,萧四无又道:“夫人让你晚饭后去一趟,你这样子恐怕不行,装病罢,我去一趟,多半是有事吩咐你,做好心理准备。”
  尤离目送他走,十几张信纸散乱在案,絮絮叨叨,以为他多关心那个意外的生命,他连拆封都不想,却知自己有义务,安胎药的药方他已斟酌过,血衣楼里要什么有什么,想像一下尤奴儿是怎么把他生下来的,他就悲怒交杂五味杂陈,对叶知秋的怨恨在此时就又冒出来……
  萧四无一脸轻松地回来,带来了明月心离开前给他的最后一个命令。
  “蜃月楼无用,夫人定要枫香圣露,这事儿归你了——”

  斟酌

  夜寂无声,微烫的药水敷在嘴角的淤青,活血化瘀,整个手心都暖起来。
  萧四无方沐浴更衣完,头发还有湿漉漉的水气,看样子是不打算走了。
  月白色的纱帐柔若月光,尤离仿佛已习惯被揽过去,手腕上的湛蓝微微一滑,挂在臂上放光,萧四无盯着看罢,“这东西戴着如何?”
  尤离道:“确是很好,四公子的东西当然很好。”
  语毕便从旁取了殇言药瓶,萧四无顿时冷了眼神,“你就靠它活了是不是?”
  尤离依依道:“若把江熙来治好,我可以考虑满足四公子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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