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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自古伤离别-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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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见玉蝴蝶尚活着,心里就鄙夷。
  就算杀了玉蝴蝶是明月心不会过问的小事,也没道理这样心软。
  这世上的某些人本来就该死。
  不过良景虚胆大包天,很久后才暴露偷梁换柱的秘密,恶果他自己也吞了。
  杭州的变故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严重惨烈。
  他曾百无聊赖地看着万象门收来的厚厚一叠情报,也不得不去可怜一下那个人,然后一起同流合污。
  良景虚低头,恭敬,如他所愿,请他快点上路去杭州,他想见江熙来。
  他偏要等良景虚来求他,然这人真的卑躬屈膝地求了,满足感却差得很,还不如他挑眉一个冷笑让人看得喜欢。
  他突然发现征服也分很多种,有的极简单容易,却味同嚼蜡。
  他不是神仙,他也有大意的时候,当流沙门的人喋喋不休了许久他才觉不对劲,最后险险挽救了恶果。
  那个人面对那种事会选择跳崖自尽,这次却有极强的求生意志,像从血水里被捞起来,在雪地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艳丽的血花,一把攥着他领口,染了一片鲜红,真真正正地求人。
  我不能死,
  你救救我。
  昨天还在跟他斗嘴的人,今天就快死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
  杭州是个充满变故的地方,他在这里知晓良景虚许多秘密,然后抱着满怀的自信,蹚进那条浑水里去。
  他本坦荡,说好了,我会提醒你的。
  然后再想办法罢。
  萧四无的四无里并没有无耻,他作此承诺时是真诚的,绝没有骗人。
  那人以为,没了江熙来他就只能去死,结果真的忘了那人以后却能轻然而笑。
  你不是说,求我救救你,你不能死吗——
  如你所愿啊。
  他还发现,让良景虚动心是如此容易的事情,他似有似无地引诱,隔三差五的殷勤,能用那么一点甜头换得对方倾心。
  这岂非很不公平?
  付出该与回报对等,萧四无岂会占这种便宜?
  既然萧某付出得太少,那就慢慢补起来。
  他绝不强迫他,更不贪图鱼水之欢。这是今后他们的乐趣,怎能就变成噩梦阴影,这样的蠢事他不会做,合欢不舍得做,江熙来却做了。
  九华那晚,良景虚夺马出走,义无反顾地去向江熙来认错。萧四无终于要跟百晓生联系一下,已经到这个地步,谁也不会回头。
  良景虚愧悔,是因江熙来伤了,是玉蝴蝶有了孩子,更是忏悔自己短短几日就要心变,他自诩的情深义重敌不过药力,才让他恼羞成怒。
  说到底,萧四无已经成功过,横生一节,乱了成果,必须再扳回一局来。
  他扔下手里的大悲赋,心脉一转,就伤得正好。
  一切还能掌握起来,至少他想把人弄到燕云来,就能如愿。
  那人虽然悲愤,入睡前都是一副贞烈样子,睡着后却就往他那边靠,虽也不值得夸耀,因那是唯一的热源,他别无选择而已。
  他做了充足的准备,迎接他三天两夜的惊梦。这种无可奈何的阴影也有他一点责任。
  一点点而已。
  直到良景虚终于养成依赖,虽然是有病在心,然痴痴问他——
  你今天要把我扔了么?
  我千方百计夺来的人,怎能扔了?
  在长久的日子里,他放纵了良景虚几乎一切,即便后来深居洛阳再不出世,漫漫余生,也从未跟他说一句重话。
  除了他这里,良景虚还能去哪里?
  从前那个能容纳尤离的江熙来已经没有了,正是他步步得来的成果,他扼杀一个能拥他的怀抱,必须赔他一个。
  绝不让人跑回叶知秋那里哭喊——
  爹,他不要我了。
  秦川那夜,良景虚声抖心颤,迷茫地从江熙来面前离开,风雪满天,冷到极点,令他听得他最绝望的一声。
  “他不要我了。”
  萧四无笑不出来,
  不过那正好,
  我要你。
  那些坏习惯,一点一点地慢慢改。
  缺失的东西,也帮你补起来罢。
  某夜相拥难眠之时,良景虚忽问,
  “你为什么……”
  对我这样好?
  他胆怯,觉得得到的一切都很不真实,恐惧着有一天又都没有了,却连问一句都不敢。
  我抚他发顶,如骄如叹。
  “因为萧某欠你的。”

  了然

  择一人终老,重点是“择”,还是“终老”?
  良景虚陷在一个温柔的梦里,梦里没有泼墨岭,没有太白山门,没有少年月白的领口。
  好梦不止一个。
  梦里没有人欺身在上去折辱他,没有人剑锋相对,岂非就是一个好梦?
  萧四无俯身去看他肩上的伤。
  暗红色的一点,和他周身的繁杂刺青相衬。少年轻攥着被单,身体微侧,睡颜难得安详。
  他凑近去吻他眉梢,满足与成就感几乎从心里溢出来。
  良景虚累了,萧四无也累了罢。
  人人都该累了,也早就累了,却没有人愿意退缩。
  他起得很早,桌上放着新来的信,字迹是百晓生的风范,只是力道还小,韵味也差了许多——
  因为他岁月的历练还不够。
  区区孩童,偏被养成这样早智诡异,再过十年不是成了怪物。
  他燃起蜡烛,将薄薄一纸烧了。
  良景虚的声音从床上传过来——
  “你在烧什么?”
  那种他醒来时特有的软软尾音,三分迷蒙七分温懒,悦耳无比。
  “先生刚来的信,阅后即焚。”
  良景虚正在揉眼睛,淡淡问道:“他说了什么?”
  萧四无吹灭了蜡烛,转身坐到床边,“先生说——”
  良景虚本还有困意,越听越清醒,最后揉着眉心掩了神色,笑声冷毒,“他猜的罢……”
  “若是真的,”
  他放手,埋下头继续笑。
  “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相对一时无言,晨光正好。
  傅红雪坐在云来镇的小摊上,叫的东西还在做,他要给燕南飞带点吃的回去。
  蜀地的东西,唯有早点还清淡一些,清粥小菜,旁的就皆辛辣,或是麻得人欲罢不能。
  他坐在那里,就没有人敢同桌,只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穿着一件白色短裳,小跑着到他面前,稚声稚气地问——
  “你是傅红雪吗?”
  傅红雪打量着那孩子,未曾点头,他又已拿出一封信——
  “有个老爷爷叫我把这个给你。”
  说完把信往桌上一放,一步三跳地走了。
  傅红雪冷冷看着那矮小的背影消失不见,利落地撕开封口,闻听小二颤声,递了食盒过来道:“客官,您要的东西好了……”
  傅红雪已抖开黄纸,立刻旋身的杀气让小二毛骨悚然,手中惊落,已被傅红雪一把抓回手里。
  将手中的信往怀中一塞,取了银两出来搁在桌上。
  “不用找了。”
  说罢提着刀离去。
  风卷长衣,久违的杀戮气息已回。
  小二战战兢兢地望着黑刀的背影,觉得一大早就像失了半条命。
  那孩子却不知何时又到了他身后,径直往店里去,一面轻慢道:“小二,他刚刚都买了什么——照样也给我来两份。”
  那种年轻稚嫩的声音,听起来却沉稳而带命令之意,还有着这个年纪绝不该有的笑容,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道:“不用找了。”
  小二大惊,“这,小公子,这也太多啦。”
  那孩子道:“今儿上午,这里我包了,上齐我要的东西,你便回家罢。”
  话音刚落,一把飞刀就从小二颈侧冒出头来。
  萧四无进身关门,隔绝日光,径直去蒸笼里取了两个馒头扔给他。
  “小先生,重点不是吃饭,只是谈话而已,一切从简好了。”
  百晓生捏着馒头笑道:“四公子何不直接叫我先生呢——”
  萧四无道:“因为先生尚在。等他老人家去了,萧某自然改口。”
  他缓缓坐下,“我刚刚瞧见了傅红雪。”
  百晓生道:“我也瞧见了。”
  萧四无道:“他心情不大好,小先生可知是为什么?”
  百晓生道:“我告诉了他一些真话,人在听了真话以后,通常都会不高兴的。”
  萧四无道:“萧某且来猜一猜,小先生告诉他,他曾经杀错了人——”
  孩子银铃儿般的笑声即起,“四公子真聪明。”
  萧四无笑道:“可是此事跟你并无关系,何必多此一举——”
  百晓生道:“你不是我,怎知这跟我没有关系。”
  萧四无点头,“有道理。”
  傅红雪已走远了,食盒里的东西还是热的,燕南飞却不在。
  冷霖风已道:“他刚才出去了,说很快就会回来。”
  傅红雪将盒子往桌上一放,“你且吃点东西。”
  冷霖风方一抬头,就见刀客已返身出门。
  迎着门外的光,投下肃杀的剪影。
  尤离并不太通音律,握着短笛就会想起能歌善舞的合欢来,他的确不喜欢他,但他已算有些成就了,至少良景虚会一辈子记得他。
  他站在窗前,刚吹了两个音,就看到白衣人走进了院子里,立刻收了短笛转身下楼。
  公子羽像是百无聊赖地溜达过来的,尤离已道:“四公子出去了。”
  公子羽点头,“嗯,我是来找你。”
  尤离沏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恭敬递到他面前,“公子,昨夜马芳玲身故,是属下一时大意,还未来得及去跟夫人请罪。”
  公子羽毫不在意,“哦,她出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尤离道:“公子请用茶罢。”
  公子羽却道:“你不来一杯?”
  尤离只能又取一盏添上,茶香四起中,公子羽已将一枚澄黄的药丸抛进杯中,尤离动作一滞,洒了几滴在桌上,复又添满,轻轻将茶壶往旁一放,并不抬头去看公子羽的表情。
  那人看着药丸在茶杯里溶解,“喝了罢。”
  他曾明言,此物不用在自己人身上。
  尤离二指握上茶杯,茶香完全盖过药气,灼烧着指节。
  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静静地等待着迎接他的是什么。
  公子羽闭目,“好茶,萧四无的东西的确不错。”
  他慢声道:“燕南飞,尚在人世否——”
  尤离坐在那里不动,直言道:“不在。”
  他并不害怕被质问什么,低着头去充当一个失神的属下,把谎言当真言说出来,绝无犹豫。
  公子羽却笑了。
  “尤离——”
  “刚才那颗不是殇言。”
  尤离再难定神,惊而抬首,对视他漠然而自得的眼神,忽有强烈的被压迫感,像被玩弄于那人掌心,可笑如戏子而已。
  公子羽嗅着茶香,坐在那里有如天下皆被他掌握,翻云覆雨,了如指掌,高高在上的气势和燕南飞当年见到的公子羽没有区别。
  尤离看着他许久,接受了眼前的事实,事已至此,有何所谓——
  “你要杀了我?”
  公子羽笑道:“不会。”
  “相反,倒是有些事要谢谢你。”
  尤离道:“那你要怎么样……”
  公子羽不答,蔑声道:“我早说,她会在这东西上栽一道,可是跟女人讲道理好像很困难,你觉得呢?”
  尤离道:“我不知道,我从没跟女人讲道理。”
  公子羽道:“跟男人讲道理很简单?你是怎么和萧四无讲道理的——”
  尤离笑了,“从来都是他跟我讲道理。”
  公子羽似忽然想起什么,“对了,男孩还是女孩……”
  “你的孩子——”
  尤离垂眸道:“男孩。”
  公子羽一笑,“男孩也好,飞刀,双刀,都玩得开。”
  尤离只觉莫名其妙,“你既然都知道了,还说这么多废话作甚。”
  公子羽道:“我邀了客人,干等着也无趣。况且,萧四无不是也还没回来。”
  尤离指下一狠,“不干他的事情。”
  他急于找到理由,“我勾引他的。”
  公子羽轻然鼓掌,“你能为他说这种话,他若听见了一定很高兴。”
  他伸手将尤离手腕上的袖鞘拆下来,缓慢而轻,尤离不敢妄动分毫,看他抽刀而视,饶有兴致道:“割鹿刀铸的双刀,寒魄相融,刀过血凉。唤作何名?”
  尤离道:“玉楼金阙,我觉得甚是好听。”
  公子羽收刀一搁,“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果然是萧四无取的名字。”
  尤离咬着牙关,眼神却忍不住变得温和起来,“做个交易如何,你不杀我,定有事情交代我,我一定做到,那么你——”
  公子羽尚未开口,房门已被人猛力推开,萧四无笑着走进来,一把拉开椅子坐了下去,伸手取了杯子给自己倒茶,一套动作毫无停顿,全不顾尤离惊诧的神色——
  “公子来了,茶怎么样?”
  公子羽道:“好茶,待会儿客人来了,也请他们一杯。”
  萧四无道:“公子要请客,怎的到我这里请——”他瞥一眼尤离,“他不喜欢生人。”
  公子羽道:“不是生人,是故人罢了。”
  说完略一击掌,门外的人便捧着托盘进来上菜,继而和蔼道:“云滇的菜色,你们大概会喜欢的。”
  蓝铮走在最后面,萧四无听得脚步声立刻变了表情,尤离目光所及,已道:“师兄,别来无恙。”
  蓝铮并无惊异之色,表情复杂地看了他半响,将目光又移到萧四无阴冷的脸上,回了尤离道:“别来无恙——”
  窗户开着,吹动尤离长发,发梢搭在单薄的衣领上,他怔怔地抬臂要取茶壶,被蓝铮先一手拿了过去。
  “我自己来就好。”
  萧四无道:“这茶壶是我的。”
  尤离哭笑不得,心头的慌乱被他依旧的语调稍稍抚平,后者得蓝铮一瞥,然后起身从柜上取了药箱,尤离会意,刚要接过去就被晃开,白衣刀客利索地开箱取药,直接掀开他衣领,沾了药粉往伤口上轻点。
  尤离和他如此之近,能把他眼里的幽深窥得一清二楚,呼吸缠绕,当着另外两人,脸上立刻发烫。
  萧四无只在余光里看得他神色,轻声一笑,怡然自得。
  有什么好遮掩的,事已至此了不是么。
  蓝铮因他直截了当的炫耀而面色灰败,殊不知当事人绝不想炫耀,只在彰显事实而已。
  公子羽问道:“怎么伤的——”
  萧四无头也不回,“这要问夫人了。”
  尤离感受着那人指尖的温度,交换一个眼神,侧首道:“客人已经来了,你有话就说。”
  公子羽不在意他彻底变换的态度,语气,和称谓,转头冲蓝铮道:“再搬张椅子过来。”
  萧四无合上尤离领口,抬头正对着窗外。
  “外面的那位——”
  “有门不走,那就从窗户进来好了。”
  来人长剑在手,另手摘了斗笠随手一扔,得公子羽一句:“你来了。”
  尤离背后发凉,被萧四无在掌心一握,已听燕南飞道:“好生热闹。”
  他毫不客套,也不疏离,不像是赴一场鸿门宴,目光从公子羽身上移到尤离身上,至少还能笑得出来。
  桌上金丝面冒着热气,坛子鸡金黄一片,春卷正摆在蓝铮手边,牛柳,野菇,还有中间的砂锅里,肉块在汤中浸味。
  这是不是团圆的情景?
  尤离很久未跟这么多人同坐一桌,香气满溢,温度撩人,却毫无食欲。
  公子羽道:“来的皆是客。”
  萧四无一笑,飞刀旋在指间,看着窗外日光。
  “依萧某看来,还要再搬张椅子——”

  多情宴

  君不见蔷薇谢时复又起,缠刀所向便双归。
  君不见良辰好景无虚设,萧来熙去已无回。
  人生难得意尽欢,常有金樽空对月。
  白衣作雪,黑裳为夜,蓝铮那一身的银饰闪闪发亮。
  菜都快要凉了,公子羽正直直盯着案边的木雕,是萧四无执刀的样子,灵动如生,衣角折痕都毕现,忽赞了一句——
  “刀法不错。”
  他看着萧四无,尤离却接了话音道:“多谢夸奖。”
  沉重的气氛里只有萧四无脸上一直有笑,几乎同时抬手去拍良景虚肩膀。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酒绝对是好酒,菜也是好菜,但没有人动。
  无人能想象他们会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虽然并没有人动筷。
  只要有一个人动手,这里就有一场大战。公子羽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尤离,杀了蓝铮,但杀傅红雪就不能说有十成的把握,再若剩下的三人一起上——
  萧四无也是其中一个,他从无明确立场,一切随心所欲,那如果公子羽和傅红雪打了起来,他该帮谁?
  他当然不想帮傅红雪,然此情此景,也绝不能帮公子羽。
  燕南飞依然抱着剑,剑身朴实无华,乌黑彻底,公子羽一直在观察,看了又看,如久别重逢后的友人,目光温和带笑,最后道:“还是你的蔷薇剑好看得多。”
  燕南飞轻嗤一声,抚过剑鞘道:“我不这么认为。”
  公子羽道:“也对,你的剑,自然是你喜欢就好。”
  萧四无在和傅红雪对望,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人掀桌出刀,倾覆满室。只这次对视,突然多了那么一点点同感。
  一点点而已。
  他们是这样久的敌人,如方才萧四无看了傅红雪的背影就知他心情不好,如秦川那夜傅红雪看了萧四无一个表情就知他已陷进那淌浑水里。
  敌人往往都是很了解你的人。
  却永远也不能成为朋友。
  公子羽浑然不觉屋里气氛沉重,依旧冲着燕南飞道:“你还活着。”
  燕南飞笑了,“这个当然。”
  公子羽看向他身边的黑衣刀客,语气亲和道:“而且,还活得很好。”
  他回头看着蓝铮,“你的盟友都在这里,不敬他们一杯——”
  萧四无笑出声来,“公子错了,萧某不是蓝护法的盟友,而且依旧看他很不顺眼。”
  公子羽道:“那你还救他?”
  尤离指间一紧,萧四无已握上他手腕,一面回公子羽道:“公子又错了,我只顺道救了他而已。怪只怪蓝护法太不安分,白费萧某心血。”
  他环顾几人,除了他的宿敌,全是背叛了公子羽的人。公子羽毫不生气,因他知这是命。然这样的人都坐在一起,还能不能再都从这个屋子里出去?他忽然想定,若公子羽和傅红雪打起来,虽然他万分不情愿,但还是帮傅红雪好了。
  公子羽已道:“你一向这么坦诚。”
  萧四无道:“萧某优点不多,这也算一个。”
  他忽又笑起来,像是因什么喜事而忍不住,笑得轻松愉悦,看上去开心极了。
  公子羽未发问,只看他一眼,他就已回答,仿佛迫不及待。
  “公子不是说,我若听见了,一定会很高兴。说得对极了。”
  他微一侧头,耳语在良景虚耳边。
  “良景虚是如何勾引萧某的?”
  尤离手臂一颤,眸子立刻下落,嘴角的弧度骤然柔和起来,似是苦笑,脸上又开始发烫。他想,他口中的情话还是太少了,否则为何萧四无如此高兴。
  因一句话高兴成这样,他二人又有何分别。
  蓝铮把一切收入眼底,终忍不住道:“师弟——”
  公子羽道:“你的师弟也还活着,实乃喜事。”
  蓝铮道:“师弟,听说你忘了很多事情……”
  萧四无瞳孔一缩,正和怡然倒酒的公子羽相视,眼锋拼撞,怒意乍起之外,傅红雪一把按住已握紧剑柄的燕南飞。
  尤离闭眼不过一瞬,澄净的眸子一睁,直视斜对面的师兄。
  “该记得的我都记得,该忘掉的我都已忘了,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福气,师兄不替我高兴?”
  燕南飞不动声色地松了手,萧四无已道:“公子——”
  公子羽转头,“何事——”
  萧四无从他面前拿过酒壶斟满一杯,“萧某敬你一杯。”
  “这顿饭强差人意,但有些事却让人心悦极了。”
  公子羽道:“你是这么容易就能高兴的人。”
  语气是鄙夷的,平淡的陈述句,像看到不成器的晚辈,立刻驱散萧四无原本的好心情,不过一瞬,笑容还是回到他脸上,“想必你从来都很难得高兴,活得如此寡淡,可惜可惜。”
  公子羽犹未止话,转而向燕南飞道:“你说你要把人生过得绚烂,即便早早陨落,如今——”
  他或有几分好奇,一心求剑的人折了心剑献于黑刀,追求的人生绚烂短暂如烟火,却甘于活在阴影里隐没于世。
  燕南飞道:“如今依旧很绚烂,你不会明白的。”
  他语气轻快,颇有炫耀的意味,直视公子羽,看得却是余光里的黑刀,从踏进这个屋子他就毫无胆怯,蔷薇剑已没有了,孤燕却早就成双。
  尤离低着头藏笑,紧迫感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冲着蓝铮道:“师兄,别再提我忘了什么,总之我现在很高兴。”
  他挑眉,“因公子羽永远不知这种高兴,良某就更高兴。”
  一语尽情。
  虽千万人,吾往矣。(注1)
  他如此有恃无恐,我众敌寡,同盟皆在,即便真的打起来又有何所谓?
  公子羽脑海里晃过燕云时的良景虚,轻笑道:“有趣。”
  窗外辰光渐过,暑气又冒起来,好在巴山树影竹林相掩,只把夏日的微光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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