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药而愈-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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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可能会按照父母的安排结婚吧，你也知道，生在生意人家里的小孩也是可以用来做买卖的。嘿嘿……”歪着脑袋，看着陆凡的下巴，何朵语气淡然，又带着一丝玩笑的意味，“对了，你能不能最后再给我弹一曲，我想听《梦中的婚礼》，希望未来的另一半不要太让我失望。”
　　“不想弹。”陆凡对于她语气里的无所谓莫名地有些生气。
　　她不是很有主见很有想法的女生吗？为什么要让父母决定她的人生，随便嫁给一个她可能都不认识，或者不喜欢的人？
　　“那不然来一个kiss？goodbye？”
　　何朵坐直身体，眼睛睁得圆圆地看着有些讶异的陆凡。
　　“唉……”没等他回答，何朵已经将他扑倒在沙发上，扶着他的肩膀吻上了他的嘴唇了。他的唇和想象中的一样柔软，带着水果的芳香。
　　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何朵就从他身上离开了，直直地坐在沙发上。陆凡也慢慢地坐直身体，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两人便静默不语好一会儿，房间里，顿时弥漫着一阵尴尬的氛围。
　　“那……我先回去了。”何朵起身向玄关门口走去，其实多希望这一夜可以变得再长一点，可是，时间到了终究还是要说再见的。
　　“明天几点的航班？”陆凡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来到玄关口，放低声音轻声问道。
　　“明天早上11点……”
　　“我去送你。”
　　“不必了，我们就在这里说再见吧。”何朵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坚决，“出了这扇门，我就会试着忘了你的。所以我们以后不必有太多交际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谢谢你对我的包容，谢谢你让我在最美好的年华遇上了那么好的你，也谢谢你让我明白了怎样去爱一个人。也许将来我会忘了你，但我不会忘记这段时光的。陆凡，祝你可以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再见！”挥挥手，然后转身离开。
　　转身离开时的脚步很坚定，说再见时的语气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也很彻底，就像她当初进入他的生活一样。而且不留任何余地，好似这次分开，便是永远不会再见了。

　　☆、第112章　伞

　　何朵走后，陆凡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唇上被她触碰过的地方似乎还在灼灼发烫。
　　电视亮着，灯光熄灭了，他就那样一个人，靠在沙发上，怔怔地发起了呆。
　　昏昏暗暗的房间里，他的表情很是模糊，只是他皱起的眉头，在电视的亮光下，倒是很是明显。
　　陆凡扭过头，眼神落在玄关口，靠在鞋柜旁边的那把红色的伞。思绪被拉回到两年前。
　　两年前，他只身一人告别父母，来到美国修学。
　　犹记得某天，一早便下起了磅礴大雨，陆凡刚上完课，和其他几个同学一起出校门正准备去往兼职的场所。还是身边的男同学先起了哄，吹着口哨用手肘顶了顶他，他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校门口那道突兀的身影。她撑着红色的雨伞，蓝色条纹衬衫九分牛仔裤，在一群高大的外国人里，她显得尤为显眼。
　　她远远地朝他招手，而身边的男生还以为她是和他打招呼，兴奋地和陆凡使眼色，直到她拖着她大大的行李箱走近了，陆凡才想起他应该躲开她，而不是站在雨里，呆愣地看着有些狼狈的她。
　　她手里的红色的伞那般刺眼，甚至仿佛在那瞬间，天地间只剩下这抹独特夺目的红色。还有那张无法忽视的笑脸。明明乌云密布的天气，却仿佛刹那间放晴了一般。
　　“陆凡，终于等到你了。”她笑着在他面前停住脚步，身体却忍不住地打着寒颤。
　　“你怎么在这里？”
　　“来追你啊，我怕你被金发碧眼的美女给捷足先登了，那我喜欢你那么多年就白费了呀。”何朵笑着，嘴唇却毫无血色。
　　陆凡原本是不想理会她的，却见她一身狼狈，才于心不忍没有转身就走。
　　也是他的一时心软，才有了这两年来的相伴。
　　可是，她却说离开以后，他们之间就不需要太多的交集。她说，会把他忘了。
　　陆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天花板。无奈地重重吐了一口气。不知道心底纷乱的思绪到底是为什么。
　　两年来的相伴，他早就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每天早晨来敲门，然后自然地进了厨房，给他做三明治。记得她第一次想要给他做早餐，结果差点把他的锅给烧坏了，便被他明令禁止进入厨房，她却是不放弃要给他做早餐这个念头，终于在看了好几遍视频以后，学会了做三明治。之后，便隔三差五就来给他做。
　　习惯了她脸皮很厚地在他家蹭饭，然后还时不时地取笑他。更是在吃完饭以后赖在他家看电视睡觉。刚开始他还会说她几句，后来见说她也没用，他便也不再浪费口舌了。
　　习惯她突然出现在他教室门口，引起班上不小的骚动以后，她却一点不以为意，只是靠着护栏，脸上依旧挂着柔美自信的笑容。
　　也忘不了，他生病的时候，她寸步不离彻夜守候。他生日的时候，她穿过整个陌生的城市，只为给他寻一份合适的礼物。忘不了，她笑着说出口的那些让他有些招架不住的真心话。
　　纷纷杂杂的思绪在脑海里不停地翻腾着……
　　这天夜里，陆凡彻夜未眠。
　　而当天空泛起鱼肚白时，那些纷纷乱乱的思绪回到了原点，陆凡才悠悠然地有些困意。
　　而当他猛然从梦中惊醒时，太阳已塞满了一室。陆凡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时间已是10点，便匆匆地梳洗了下，便向何朵的住处跑去。
　　敲门声响彻整条楼道，陆凡手心有些发麻，一边感谢何朵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
　　“dir，misshehaveleftforawhile。”好心的邻居好心提醒，陆凡怔愣一会儿，而后道谢都忘了，陆凡只觉得脑袋轰然一声，全身突然有些泛冷。直到关门声响起，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何朵骗了他。她真的打算就那样离开了。这种感觉说不出的糟糕，就像是原本是万里无云的天气，突然下了一场暴雨，而自己又没有带伞，只能任由雨淋。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那个熟悉的电话，他的呼吸很轻，脚步未停地向楼下跑去。
　　“喂？？”何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凡的脑袋却突然有些空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
　　“你在哪里？”伸手招揽住一辆车，陆凡的声音有些急切。
　　“陆凡，我马上就要登机了。”何朵故作轻松地轻笑着，语气微顿，继而说道，“对不起，骗了你，我只是不喜欢离别。”总以为只要不当面分别，他就永远在自己的身边。也害怕一旦他来了，她便舍不得走了。
　　“何朵，你等我。”
　　“陆凡，我不会等你来，就这样分开，我心里会好过点。谢谢你，让我不曾后悔地深爱过。“匆匆挂上电话，一阵呜咽溢出，何朵抬起头将那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逼回眼底。
　　也曾想如果他能够爱上自己，那该多好。可是生活终究不是小说，生活有很多的不完美，而这样的不完美，可能会让她抱憾终身。但是她强迫不来不爱的人必须爱上自己。
　　手中的手机又响起，何朵眼底却已然蓄满了眼泪。将手机关了机，抬手将眼底温热的眼泪揉碎在手心里，然后头也不回地随着人群往登机口去。
　　有些事情，执着久了便成了执念，唯有放弃，才是解脱。
　　陆凡没有想到何朵会挂他的电话，以前他每次给她打电话，她基本是秒接。可见这次她真的是铁了心要和他划清界限了。只是不明白，她是可以为了他跨越大半个地球的人，却在决定要走以后，那么决绝地头也不回转身便离开。
　　是不是，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喜欢他？
　　眼神明明灭灭，情绪在眼底流转。那天他最终还是没有赶上送她一程。而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也全然失去了她的消息。好似，她两年来的相伴，只是梦一场。
　　只是每天醒来，恍恍惚惚地似乎闻到面包的香味，以为是她在厨房里忙碌着，可是等他快步走到厨房时，只有一室的阳光和清冷的空气。
　　她走后的两个月，他始终无法习惯她不在身边。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于他而言，早已经不是简单的朋友，对她的照顾也不是简单的朋友之间的照应，对她的各种包容，也不只是出于谦让，而是未说出口的宠溺。
　　他想，现在发现自己爱上她了，是不是还来得及。
　　三个月后，陆凡结束了所有的课程，然后回国。
　　几乎是在飞机落地的那一刻开始，想见她的念头便没有一刻停止过。
　　可是，要怎么找到她，却成了难题。她的电话早就换了，而她其他的一些社交工具也一直不在线。好似人间蒸发一般，就算是他回国了，却依然没有她的消息。

　　☆、第113章　第九十九天

　　得知陆凡回国，那些在大学里玩得较好的朋友便约着他出来聚了聚。酒过三巡，也不知是谁先开口回忆大学的时光，大家说说笑笑，话题却一下子转到了陆凡的身上。
　　“唉，大家还记得当初追着陆凡跑的那个工管系的何朵吗？”神神秘秘地笑着，某个同学先开了口，眼神往陆凡扫了扫，见他没什么反应，他便也大着胆子站起了身。
　　“这必须得记得呀，这可算是我们学院最为关注的事情了。系花追我们院的大才子，那得多受人瞩目啊，还是难得一见的女追男，当初是有多少人心碎呐。我可听说追求何朵的人也是多了去了，都被她给拒绝了。人家好好一个万人迷姑娘，却只痴情地跟着陆凡身后跑。最后没有在一起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同学乙在酒精的刺激下，也是全然不管陆凡的情绪，说出了憋在心里一直为说出口的话。
　　“陆凡，你老实说你真的没有对她动过心？”又有不长眼的同学，端着酒杯，伸手拍了拍陆凡的肩膀，一脸好奇。好奇心重得人，也往往不会去想着问出这些话的结果会怎样。
　　“唉，得了，你还不清楚陆凡的性格啊。喜欢的话他早就答应了，不喜欢你就是用十头牛都拉不动他。还是不要再烦他了。”终于有同学看不过去想要替陆凡解围。伸手将喝得有些醉的同学拉开了，然后有些抱歉地看了看陆凡。见他没有生气，便稍稍放下心来。以前在陆凡面前，何朵这两个字是坚决不能提的。
　　“那不是我们现在在这里说说嘛，都毕业好几年了，说一下也不会怎么样吧。我这也是今天刚好听说了何朵的事情，才会想起来的。我太太在何朵家的公司工作，听说何朵马上就要和其他一个什么企业的小开订婚了。她们公司都传开了，而且几乎天天都能看到那个小开去公司接她的。我这不……才想起那段往事的，陆凡你别放在心上啊。”看着陆凡突然沉下的脸色，同学甲有些抱歉。酒醒了大半，才想起何朵这两个字不能在陆凡面前提起的。
　　“来来来，继续喝酒，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那时候都年轻，谁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烦恼啊，是吧？”为了缓和气氛，大家只能干笑着点头附和，突然降至冰点的气氛，着实是让在场的人有些尴尬的。
　　陆凡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而是默默地喝着酒，眉头深陷。
　　没有想到，再听到有关她的消息，却是她很快就要成为别人的未婚妻。
　　第二天，从喝醉酒的同学甲嘴里套出了何朵公司的地址，他早早得便在她公司的对面咖啡厅里等着。靠窗的位子上，陆凡的眼神落在窗外，面前的咖啡他却是碰都没有碰便凉了。
　　一只手放在桌上有节奏地敲打着，另一只手却紧张地拽紧拳头，手心冒出了层层汗水。从所未有的紧张笼罩着他。
　　陆凡在咖啡厅坐了很久，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过去的那么多年，何朵锲而不舍地跟在他身后的时候，他做了什么。细细回想起来，才发现那些年，除了无视她，他什么都没有做。除了一直有意无意地伤害她，他从来没有站在一个喜欢他的女生角度想过，为了喜欢一个人，需要付出多大的勇气和努力。
　　“陆凡？”就在陆凡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窗外时，一道陌生的男声拉回了他的目光。
　　微微皱起眉头，看向向自己走近，并很自然在自己对面落座的男人，陆凡的一脸呆愣。好一会儿才从才回过神，轻掀起嘴角，陆凡有礼貌地询问道，“我们认识吗？”
　　“不算认识。”对面的男人双手交叠着放在桌上，看向陆凡的眼底闪过一丝不算友善的浅笑。
　　“那你这么会认识我？”对于他眼底的不友善有些疑惑，陆凡却还是很有礼貌地问道，未将对方的不友善放在心上。
　　“我叫何季书，何朵的三哥，我们之前通过电话。”何季书浅笑着自我介绍道，在看到陆凡有些吃惊的眼神，勾着嘴角扬起一抹看不透的弧度。“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我却常见你的照片，我那跟中毒一样的妹妹，房间里放了很多你的照片，就连手机屏幕电脑屏幕ipad屏保都是你的照片。”想起何朵，何季书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微微地叹了口气。
　　“咳”陆凡原本正轻抿着咖啡，这会儿听完何季书的话，却差点呛到。轻捂着嘴巴，头瞥向一边一阵咳嗽。憋红了脸颊，耳根也不自觉地红透了。
　　“你听完也很无语是不是？我真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哪里抽风了，说也不听，还坚决要跑到美国去，居然答应我妈两年之内没有追到你就随便他们的安排嫁人。她明明是我们家最不听话的小孩，却没有想到只是为了一不可能的人就这样随便让父母安排自己的人生。陆凡，你说我是不是该揍你一顿呢？”何季书靠向椅子，身子向后微躺，脸上的笑意敛去，表情有些严肃，眼神落在窗外，心里难免有些愧疚，“朵儿可是我们一家人的掌上明珠，她想要的东西我们都会想法设法地送到她面前，可是只有你，她倾尽所有去喜欢的人，却是我们也没有办法成全她。要是绑架不犯法，我还真想把你绑到她面前去。”
　　何季书的一番话让陆凡震惊。震惊于何朵的傻气，也震惊于何季书对何朵的疼爱。
　　“何朵她，现在还好吗？”震惊之余，才想起他此番前来的目的。
　　“嗯？话说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美国？”何季书反应有些迟钝地看向陆凡诚恳的眼底，眉头微扬。眼神却泄露了他心底的期待。
　　“如果绑架不犯法，你是不是愿意帮我把何朵绑到我面前来？”陆凡摸了摸鼻子，然后眼神坚定地看向何季书，满脸真诚的样子倒是让何季书有些懵逼。再得到陆凡眼里的肯定时，何季书才惊讶地长大嘴，一脸受惊。
　　看着他滑稽的样子，陆凡忍不住开怀大笑。想起之前何朵刚到美国的时候，何季书给他打电话让他一定要照顾好何朵时，感觉还特别正经的。却没想到，原来他本人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一本正经。早知道这样，该早在没有何朵消息的时候，就去找何季书帮忙的。
　　也不用被思念侵蚀，夜夜难以入眠。
　　离开陆凡的第99天，何朵依旧没有放下一切。脑海里还是他们在美国的两年。还是他们相依相伴的那段时光。
　　离开得那般潇洒，却被思念折磨着。原来感情真的不是那般容易受控制的，以为距离会让她把他忘得彻底，却未曾想，距离只是把她对他的思念烙印在所有的过往，她闭上眼，便全然是他的身影。
　　逼迫自己忘记无效，她便不再强迫自己遗忘。反而明目张胆地开始思念他。所有能够慰藉相思之苦的方式她都试，唯独不去找他。
　　离开他的第99天，她的体重下降了，她的头发也长至腰际。离开他的第99天，为了让自己不要闲下来，她竟然答应沈曼替她试婚纱。只因为沈曼没空，然后她就被拉着替她，和自己青梅竹马长大的好朋友，也就是沈曼的未婚夫一起试婚纱，感觉却说不出的怪异。
　　只是穿好婚纱的那瞬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眼眶渐渐地红了。她梦想着有一天，她会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披上嫁衣。只是她深爱着的那个人，不爱她。

　　☆、第114章　未婚妻

　　“阿朵，你好了没有？”试衣间外面，陈向阳有些不耐烦地开口大声喊道。硬是将何朵游离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抬手抚了抚脸颊，何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呼吸，然后示意工作人员将门打开。
　　陈向阳瞪直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何朵，眼里满是惊诧。
　　“陈向阳，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嫌弃我穿得不好看？”何朵眯着眼睛斜视了陈向阳一眼，眼神迸射出一道危险的光芒，贝齿紧咬，仿佛只要他敢点头，她便准备随时就扑上去咬他。
　　“我这不是难得见你这么漂亮，才会这么惊讶的嘛。嘿嘿？”陈向阳谄媚地冲着她笑了笑，以前被她咬过的地方便开始隐隐作痛。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每次何朵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就知道得小心说话了。她真的会咬人，而且绝对不会牙软。
　　“是说我以前都不漂亮？！好啊，陈向阳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也不想想你能和曼曼在一起，是谁帮得忙。现在居然拐着弯说我以前不漂亮。”何朵故作生气地叉着腰，嘴角却带着隐隐的笑意。
　　“明明是你拐着弯在给我扣罪名”陈向阳无辜地低着头，苦着脸低声喃喃自语道。
　　“哈？你说什么？”
　　“没，我什么都没说嘿嘿”陈向阳扯着嘴角苦笑着，心想回去以后一定要狠狠地打沈曼一顿屁股，也不知道突然忙什么，居然要何朵来替她试婚纱。他小时候一定是瞎了眼，才会把何朵当成小公主一样喜欢了那么多年，她明明就是一个傲娇的女王，得罪不得。也幸好自己及时醒悟，不然下辈子可就苦了。
　　“向阳，我这样好看吗？”何朵敛去脸上的情绪，安静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再开口，语气已很是平静，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眼角微微下弯着，任谁都看不透此刻她眼底流转的情绪。
　　她的突然转变，让陈向阳一时回不了神，只是透过镜子，看着那个上一秒还凶狠狠的何朵下一秒突然就变得这般安静。她的眼底，有他从不曾见过的光芒在流转。她低头整理裙摆时，那落在耳边的发丝微微荡漾着，仿佛静止了时光。陈向阳心微沉，心里自然是明白了几分。
　　能让他们的傲娇女王露出这样的神情的，除了那个让何朵念念不忘的人，还能有谁呢？
　　“嗯，很漂亮。”陈向阳走到她身后，陪着她一起看向镜子中的她。何朵弯着眉头，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眼神有些恍惚地看着身边的陈向阳，甚至在那一瞬间产生了一丝错觉，仿佛站在她身边夸赞她漂亮的人，不是青梅竹马陈向阳，而是她追逐了好些年，却依旧遥不可及的陆凡。
　　“呐，帮我拍张照片发给曼曼吧。”从包里拿出手机，何朵歪着脑袋看向陈向阳。说是发给沈曼的，其实也不过是自己想要留个念想。
　　只是这照片才刚拍好，甚至还没来得及发给沈曼，何朵就被门口那道颀长的身影吸引住了目光。四目相对，何朵满脸诧异。陈向阳察觉到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陆凡那张带着笑意的脸便跃入眼睑。
　　何朵呆愣着不知作何反应，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向自己走近。
　　还是一旁的陈向阳先反应过来，在陆凡即将走到何朵身边的时候，伸手将何朵拉到自己的身边。何朵踉跄两步撞进陈向阳的怀里，眼神却一刻不曾离开过陆凡的脸。只是深怕一眨眼，眼前的身影便会消失不见了。
　　陈向阳展臂将何朵护在身后，挡住了陆凡和何朵交汇在一起的眸光。眼神一沉，灼灼目光落在陆凡的身上，仿佛要将他看穿了一般。
　　“你是谁？”陈向阳挑着眉头，瞪着眼前一脸温润无害的陆凡。
　　“你是谁？”目光被阻断，陆凡有些不悦地对上陈向阳的眼神，在看到他一身正装地将何朵护在身后，全身的血液仿佛沸腾了一般。心底最深处，那突然滋生的嫉妒，让他生平第一次有些慌乱无措。
　　“这位先生，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在试婚纱？你这样看着我的未婚妻，是不是有些失礼？”像是故意的，陈向阳就是阻挡住了陆凡的视线，也将何朵紧紧地护在身后。
　　“未婚妻？”陆凡轻声咀嚼着这两个字，只觉得心没来由得有些沉重。虽然早就听说何朵要和别人订婚了，从何季书的口中得知她今天会来试婚纱，心里也做好了准备，但是在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个词，那份突然升腾起的沉重便压得他有些难受。
　　陈向阳很满意地看着陆凡脸上略显失落的神情，心里便有些痛快了。虽然没见过陆凡本人，但是何朵的手机上面有陆凡的照片，再者刚才何朵见到他就一副丢了魂的模样，他是不用想就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陆凡了。
　　陈向阳上下打量着陆凡，眉头越陷越深。这陆凡也没见得比自己好到哪去，这么何朵对他那么痴情，甚至不惜一切跟着他跑到国外去。问题是何朵痴心一片，陆凡倒是一点都不为所动，他作为何朵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自然是要站何朵身边保护支持她的。好不容易何朵不再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