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王妃:腹黑储君不早朝-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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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行到前堂，红庭方脚步一顿，朝慕容昊微微欠身。
　　慕容昊掀襟入内，坐在了上座。
　　红相爷与他平起落座，而红庭只坐于下首。
　　宾主落座片刻，自有丫鬟端上茶点。
　　那些小丫鬟与红灵犀擦肩而过时，都会低低一笑，唤她一声小姐。
　　红灵犀眼底疑惑愈浓，抬头看向慕容昊，不知这一切究竟是真的，还是他这个无所不能的太子一手策划的。
　　云氏见红灵犀竟连自己都不记得，伸手抹了一下眼角，强打精神道：“灵犀，他们男人说他们的，我们娘俩去后院聊。”
　　红灵犀又下意识望向慕容昊，见他微微点头，这才应了下来。
　　刚应了云氏的话，红灵犀又惊觉自己行为的诡异，为何事事都要征得慕容昊的同意？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

　　☆、第一百七十四章　劝慰（一）

　　然而，心底对慕容昊的那点儿依赖和信任，却又让她感觉既甜蜜又害怕，忐忑之间却已经被云氏拉进了内院的房间。
　　纱幕轻掀，房间内铺着织锦的地毯，金丝楠木家具上铺了绣工精美的垫子，背靠，正中一张桌子上摆了点心和香茗。
　　越过雕花的屏风转入内间，则是妆台、书案和床榻，一旁铜兽内焚香淡淡，莫名的熟悉感浮上心头。
　　红灵犀独自缓行，走到妆台边，胭脂水粉纤尘不染，她素指纤纤划过妆台边，冰冷的触感让她心头微微颤动，走到妆台正中，铜镜里赫然出现她的脸，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法让红灵犀觉得依恋。
　　她脚步微微一顿，又往里继续走，手指顺着妆台划到床榻，望着榻上锦被，红灵犀缓缓坐了下来。
　　她抬头四下看了看，银勾如月勾住帷幕，淡黄色的帷幕轻垂，在风中微微摇曳，带起一阵淡香。
　　红灵犀顺着帷幕看去，荞麦做的枕头安放在床榻之内，绣着的绢花露出些微颓败的颜色。
　　她伸手摸了摸，随即将枕头抱起，一股悲伤的情愫顿时涌上心头。
　　红灵犀抱住枕头贴近脸颊，心底那股悲痛似越发难以遏制，她抬头疑惑的看向云氏，却见她擦了擦眼角，强颜欢笑道：“这枕头你自小就稀罕，是你未曾谋面的祖母做给你的，这么多年哪怕颜色败了，你也未曾换过。”
　　红灵犀暗暗心惊，可见云氏不似作假的表情，心底终于是相信了几分。
　　她张口想多问些，可娘亲二字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张了张嘴却又无声的垂下头来，心底虽是相信，可毕竟没有寻回记忆，让她怎么叫得出来。
　　云氏见状越发难受，却安慰的拍了拍红灵犀的手背：“儿啊，娘亲什么都不求，只求你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或许是慈母之情，红灵犀心底那一抹防备最终溃堤，她抱住云氏第一次露出脆弱和无助，像一个普通孩子一般，嘤嘤哭了起来。
　　云氏却觉安慰，轻轻拍打着红灵犀的背脊，柔声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孩子，你失踪这阵子，你都不知道我和你爹，还有你爷爷急成什么样子。”
　　她说着低头看了一眼红灵犀：“还有殿下，怕最急的便是他了，暗暗派了许多黑甲卫明察暗访，险些引起陛下的疑心，还有那几位一直觊觎东宫之位的皇子，也在朝堂上多次发难。”
　　红灵犀听得真切，渐渐止了哭泣。
　　在云氏的怀中，她莫名觉得安心，心情也终于不再那么忐忑，想起慕容昊那冷峻的模样，心底忽又是一阵抽痛。
　　红灵犀皱了皱眉，轻声问道：“娘亲，我可以住在王府里吗？我，我舍不得你们。”
　　云氏闻言先是一惊，随后又笑了起来：“哪儿有你这样的媳妇儿的？能回娘家已是殿下恩宠，还寻思着住下？莫不是要让人笑话我红家没个家教不成？”
　　云氏说得打趣，可心底却也是一阵黯然。
　　红灵犀却直起身子望向云氏：“娘亲，我不想住在东宫。”
　　“怎么了？可是殿下……”
　　“没有，他……”红灵犀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日八角亭内和昨夜脚伤之事，语音微微一顿，垂头道：“他对我很好。”
　　云氏这才松了口气：“那你还要留下做什么？回家省亲是一回事，若是留下又当是另一回事了。”
　　“可是……”红灵犀欲言又止，双手不自然的绞着手中的帕子。
　　云氏朝门口的雨涟望了一眼，目中有疑问。
　　雨涟皱眉摇了摇头，显是也不明白究竟红灵犀在犹豫什么。
　　云氏叹了口气，伸手握住红灵犀的手：“儿啊，你如今忘记从前，自然是对殿下有些生疏，可是你从前和殿下那可是恩爱夫妻，是整个庆都都羡慕的金童玉女。你和殿下的大婚，还是陛下亲自赐婚，何等的荣耀。”
　　红灵犀安静的听着，却一动也不动，这还是她失忆以后，第一次如此真切的听人说起自己和慕容昊之前。
　　想起之前小团子慕容祈的话，红灵犀的心底却有几分信了。
　　云氏见红灵犀面容稍霁，心知她心思已有动摇，接着道：“何况还有小皇子啊，你不是最喜欢皇子慕容祈了吗？你忘了你在别院时就为了救他受了伤，后来更是为了他，宁愿替他一死吗？”
　　红灵犀心头一凛，不由问道：“我为了救他受伤？还愿意替他去死？”
　　云氏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可吓死我们了。”
　　她说罢又笑道：“说起来也是的，那可是殿下的独苗，你这样做可是对殿下有大恩的，他疼惜你，爱护你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云氏说话间，一直盯着红灵犀的表情，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点儿表情，见她复又沉默下来，急急道：“儿啊，你千万不要多想，如今回来便安安心心的将养。你爹也托人问过太医，你这失忆症，必要多和从前熟悉的人在一起接触，才能想起从前的事。”
　　红灵犀闻言道：“那么，我便住在府中，岂非更能想起从前之事？毕竟，我，我出嫁也没多久。”
　　云氏闻言一笑，似想起府中以前诸般恶心事，冷冷道：“这府中有什么好回忆的？当务之急可是你想起和殿下只见的情义。”
　　红灵犀闻言复又沉默下来，心底却翻江倒海补得安宁。
　　她不傻，自然看得出云氏是真情还是假意，再看着眼前一切都那么熟悉，心中已然明白云氏所言不虚。
　　她和红庭对自己的关心都是真真切切的，也正因为这样的真切，才让她心中逐渐安宁下来。
　　没有记忆的的生活，就像是没有根的浮萍，总觉得没有一个地方能够让心灵和精神安憩。而如今，有了父母关心，有了娘家，红灵犀的心终于不再那么浮躁不安。
　　她静静听着云氏的话，听着她回忆过往，听着她提及自己和慕容昊，心中逐渐升腾起一股奇异的情绪。
　　她仿佛是在听别人的故事，可心底却又一揪一揪的痛，仿佛是将心放到火上去烤。
　　听了半晌，红灵犀禁不住问道：“娘亲，你适才说，我愿意为小团子去死？”

　　☆、第一百七十五章　劝慰（二）

　　云氏正拉着家常，闻言一怔，想了想点头道：“是，不过具体的我们也不是太清楚，只是听殿下派人来报时说，你是为了救那小皇子才失了忆的。”
　　云氏说罢，见红灵犀又蹙了眉，急忙安慰道：“你就不要整日里胡思乱想了，好好将养自己，尽快回想起来不就好了吗？”
　　红灵犀闻言，只得点了点头。
　　母女俩正说话，门外忽然传来红庭爽朗的笑声。
　　云氏急忙拉了红灵犀迎了出去。
　　红灵犀一抬眼，便见慕容昊负手站在门前，想起适才云氏所言，不由得红了脸，垂下头来。
　　慕容昊目光淡淡扫过她的面颊，又落向红灵犀身边的云氏。
　　云氏露出一抹苦笑，微微摇了摇头。
　　慕容昊再不言语，红庭却道：“本想留殿下和太子妃在府中用膳，可殿下那边儿有些急事需得处理，只能改日了。”
　　云氏心中一阵不舍，却强颜道：“殿下公务繁忙，我们也不便叨扰了。”
　　云氏说罢，牵过红灵犀的手，紧握在掌心不住摩挲，眼底满是不舍之情。
　　她看着红灵犀柔声道：“灵犀，你便和殿下回去，娘亲过阵子再来看你。你记住娘的话，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将养自己，知道吗？”
　　红灵犀抬头，对上云氏水汪汪的眼，不由得心中一跳，鼻头也跟着酸了几分。
　　“好了好了，瞧你弄得！”红庭说着，忽然一阵哽咽，顿了几分道：“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
　　云氏白了红庭一眼，却万分赞同丈夫的话：“快去前厅给你爷爷请个安便回去吧，别耽误了殿下大事。”
　　红灵犀被云氏推到慕容昊身边，她低垂着头不敢看慕容昊。
　　慕容昊却只睨了她一眼，见她脸颊绯红，眼底不由露出丝笑意，当先去了前堂。
　　红府前厅。
　　红相爷一向看重自己这个孙女儿，如今知她遭受变故，难免关切。
　　红灵犀与红相爷一番道别，便又引得红灵犀新潮起伏。
　　临出门时，她看着门前列阵的诸人，只觉得心中又暖又痛，再转头，却见慕容昊冷峻着脸，心底微微抖了抖。
　　云氏擦了擦眼角，挥动手帕：“快去吧，别耽误了。”
　　红灵犀只得朝众人微微一福，上了马车。
　　……
　　狭窄的马车内，慕容昊依旧靠内而坐，闭目不语。
　　但是红灵犀就是觉得他与来时似有不同，只不过，那种不同红灵犀也说不清楚。
　　她缩坐在门边，看着他冷峻的面容，心底里满是云氏的话，不由得越发仔细的看起慕容昊来。
　　只觉他眉眼间市场带着一股肃然之气，鼻梁挺直，双唇丰薄适中，长入鬓边的眉角微微挑着，似有心事。
　　这样一个丰神俊朗的男人，竟真的是自己的丈夫，红灵犀有些不可思议，无端又想起在唐家堡起劲经历的诸事，她又觉得这人脾气实在是有些捉摸不透，再想到自己曾和他行夫妻之事，更加的觉得别扭。
　　也不知过了多久，红灵犀正仔细打量间，对面的慕容昊忽然睁开眼来。
　　他眸色如电，在狭小而封闭的车厢里，越发熠熠生辉，宛若星子，径直就看进了红灵犀的眼底。
　　红灵犀心底一跳，却听慕容昊淡淡道：“如今，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吗？”
　　红灵犀心底早已信了七八分，可听着慕容昊平淡的语气，又觉来气，便转开脸道：“虽然有些熟悉，可终究记忆还未恢复，自然是不能相信的。”
　　“是吗？”慕容昊双眸微微一眯，深邃似海的眼底划过一点失落，那点失落却又迅速被他掩在心底。
　　红灵犀未曾看他，竟未察觉到慕容昊情绪些微的变化，依旧倔强道：“自然。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要刻意做些假象，试问天下谁又敢忤逆于你？”
　　红灵犀的话令慕容昊眉头一皱，他眸色一沉收回了看向红灵犀的目光：“原来在你的心底，我便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慕容昊语气里的伤怀让红灵犀不由得有些内疚，她转过头正要解释什么，马车一顿，已经停了下来。
　　慕容昊看着她，一言不发，那双眼睛带着红灵犀看不透的情绪，半晌，他眼神一转，失望之色溢于言表：“若你真爱我，哪怕是失了记忆，必定也会记起我。”
　　慕容昊说罢也不看她，自顾自的下了马车。
　　红灵犀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他的背影没有了往日的挺拔，似有些落寞。
　　红灵犀只觉心尖一颤，正想着该说句什么舒缓一下彼此间的关系，却见那背影已快速消失在了眼底。
　　心里，仿佛就那么空了一块，嗖嗖的往里刮着冷风，吹得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她忽然觉得又痛又累，满腹委屈，忍不住就要流出泪来。
　　她抱紧双臂，蜷缩在马车门口，颓然靠向车壁。
　　柔软的榻上似还有他的温度，狭窄的空间内似还有他的气息，然而，她的心却好痛，痛得她恨不得晕厥过去。
　　这一秒钟，红灵犀觉得自己或许真的错了，也许那个冷峻的男人，真的是自己爱到骨髓里的男人，是自己许了一生一世的良人。
　　眼泪终于无声滑落，红灵犀只觉得心底和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她漠然望着眼前的一切，知道自己此番终于惹恼了慕容昊，心底的失落和伤痛如潮水般袭来，她一时间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车帘猛的一掀，雨涟惊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红灵犀胡乱抹了抹眼泪，扶住雨涟道：“没事。”
　　她面色不悦，雨涟也不敢多话，默然扶住红灵犀下了马车，一路回到殿内。
　　依旧的雕花窗棂，依旧的满桌佳肴，依旧的宫女下人，只是红灵犀却觉得什么都不同了。
　　她食欲全无，推碗躺回榻上。
　　雨涟急忙命人撤了午膳，恭立在侧。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宴邀

　　时光幽幽，唯殿内寂静无声。
　　红灵犀辗转反侧，终究敌不过一夜未曾好眠，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仿佛飘于海上，又仿佛浮于空中，一张张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脸在眼前翻飞，她伸手想要去抓，却一个也抓不住。
　　她睡得极不安稳，慕容昊站在榻边看了半晌，转头对雨涟道：“去将前些日子宫中送来的安息香点上。”
　　雨涟躬身领命。
　　慕容昊转身出殿，湛卢已近迎了上来：“殿下，最新的奏报刚刚送来，陛下命您三日内递上一份详细的调查情况。”
　　慕容昊点了点头，沉肃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
　　与此同时，楚湘王府中，丝竹声声。
　　慕容御斜倚榻上，头枕着一个舞娘的大腿，任由另外一个舞娘为自己捶腿，时不时还饮一口舞娘递过来的酒水，偶尔伸手摸一把她们的翘臀丰乳，惹来舞娘们阵阵窃笑。
　　蹲在下方的人，忍不住脸颊绯红，尴尬的垂下头来。
　　慕容御睨了她一眼，终于挥手，舞池中众人默然退下，慕容御才直起身捻了一颗葡萄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陈瑶跪在下方，心底里又恨又恼，然而她知道此时此刻唯有慕容御才是自己唯一的靠山，故而整肃心情，抬头道：“千真万确！殿下，那小贱人真的已经失忆。”
　　“哦？”慕容御闻言一笑，起身走到陈瑶身边，忽然掐住她的下颌：“这等密事，本王都不知道，你又是从何得知？”
　　陈瑶吃痛，却不敢忤逆，强忍痛楚道：“是容嬷嬷，红府中的容嬷嬷买菜时说漏了嘴，今早慕容昊还特地带那贱人回红府，如今红府下人都在议论那贱人失忆之事。”
　　慕容御得了答案，微微一笑，缓缓俯身……
　　陈瑶面颊一红，闭上眼迎上慕容御，却只觉唇间一阵钻心剧痛，血腥的气味盈满口中，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就被慕容御大力推开。
　　陈瑶抬头，只见慕容御擦了擦嘴角鲜血，一反刚才的温润模样，目光如利剑般射来，阴冷的道：“你若再敢叫她一声贱人，下一次就不是这么容易的惩罚了。”
　　陈瑶心中恨意更浓，却还是垂头道：“是。”
　　慕容御也不看她，思考了片刻，径直出了门：“备车，我要入宫。”
　　……
　　这一日，红灵犀躺在院内硕大花树下看书，可翻来翻去，却都是那几页。
　　自打那日省亲归来，慕容昊已经三天没有出现过。
　　红灵犀也不知怎的，一想到那日慕容昊落寞失望的背影，就觉得心尖一揪一揪的疼，做什么都没了心情，吃什么也都没了滋味。
　　雨涟瞧在眼里，替红灵犀添了新茶道：“殿下这几日似在忙陛下交办的事，听管家说，都没有几顿饭在府内用。”
　　红灵犀闻言冷哼一声，侧身道：“他如何与我何干？”
　　雨涟好笑的看了一眼言不由衷的红灵犀，继续道：“小皇子也因为未按要求完成功课，被殿下罚闭门思过。”
　　红灵犀又哼了一声，想了想却又起身道：“雨涟，小团子与我当真很要好吗？”
　　雨涟闻言一笑：“可不是吗？都是缘分，小姐虽不是小皇子的生母，可他待小姐可比亲生的还亲上几分。”
　　红灵犀闻言点了点头，望着头顶繁茂的枝叶，喃喃道：“也不知我从前是个怎样的人。”
　　雨涟递上新剥好的核桃：“小姐从前和蔼可亲，对下人们也是极好，脾气可说是一等一的温柔，不过，偶尔端起当家主母的架子，可也怕人得很。”
　　红灵犀听着雨涟的话，只觉得那人竟不是自己，异常陌生，只幽幽问道：“是吗？”
　　雨涟笑道：“可不是吗？奴婢才进太子府时，也不懂得许多，时常犯错，都是小姐护着奴婢，不过私底下小姐也让奴婢多加注意，不可丢了红府和太子府的面子呢。”
　　雨涟喋喋不休的说着往事，红灵犀忽然来了兴致，将手中书卷一丢说道：“雨涟，你随我最久，便多和我讲讲从前的事。”
　　雨涟正要开口，一个小宫女忽然闯了进来。
　　雨涟立刻板了脸道：“当真没个规矩了，太子妃的寝殿也是这般说闯便闯的吗？”
　　那小宫女吓了一跳，急忙跪在地上，不明白平日里和蔼可亲的雨涟怎么突然这么凶起来，一时惊慌，竟然忘记了自己进来是要做什么。
　　雨涟见她瑟缩发抖的模样，沉声道：“今后在太子妃跟前，可不许这般没有礼数。”
　　那小宫女立刻磕头谢恩，这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将手中烫金的红色帖子递了上去：“太子妃，雨涟姐姐，这是常贵妃差人送来的帖子。”
　　“常贵妃？”红灵犀疑惑的看向雨涟。
　　雨涟道：“小姐，常贵妃是楚湘王殿下的生母，甚得陛下宠爱，是延喜宫的主位。”
　　“我与她从前有往来？”红灵犀说着，接过雨涟递过来的帖子，细细看了一下道：“怎么好端端的请我入宫赏花？”
　　雨涟却笑道：“正值夏日，听说宫中芙蓉开得最好，小姐闲来无事，去去倒也无妨。”
　　红灵犀低头看着手中帖子，想了想说道：“也罢，便去瞧瞧吧。”
　　雨涟含笑应是，回头看向刚才闯殿的小宫女，那小宫女立刻了然跑出去回复去了。
　　红灵犀起身就要往外走，雨涟急忙扯住她道：“小姐，宫中不比自家宫内，还是得换身衣裳。”
　　红灵犀闻言一怔，只觉得雨涟这句自家宫内似又勾起心中丝弦，铮铮然令她心头一阵不安。
　　雨涟却似极欢喜红灵犀终于愿意出去走走，手脚麻利的拿了件天青色底绣芙蓉花的袍子出来：“小姐，应个景，我们便换这件吧。”
　　红灵犀扫了一眼，只淡淡道：“怎么我的衣裳净是天青色多。”
　　雨涟笑着为红灵犀更衣，闻言道：“是小姐说殿下素喜绛紫色，您就一身天青色，一深一浅相得益彰啊。”
　　红灵犀闻言再不言语，任由雨涟替自己上妆打扮一番后，上了马车。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参宴

　　京城庆都，乃庆国繁华之地，富贵之地，它由皇城、内城、郭城三部分组成。
　　内城和皇城位于京城北部，北依天险巫山，郭城则从东、西、南三面拱卫内城和皇城。
　　京城、皇城自是皇宫及诸王居住之地，内城则为官宦贵族聚居之城。郭城是百姓聚居生活的地方，布局不易。
　　皇城之中整齐的分部着三宫六院，延喜宫便是其中一宫，位于皇城东侧，离陛下的御书房及议事殿都极近，可偏偏出宫右转不远，又是御花园，可以说占尽了皇宫的天时地利，自然也招惹了不少人的飞短流长。
　　庆国建国百年，皇宫几经修葺，如今已占地千亩，称得上是气势恢宏的皇家之地。
　　远远就见宫内屋舍连绵，亭台楼阁，红墙金瓦，说不尽的千古风流，道不尽的肃穆庄严。
　　红灵犀看了一阵，只觉新鲜。
　　雨涟却急忙将她掀起的车帘放下，低声道：“小姐，这里可是皇宫，您是太子妃，断不可失了殿下的威仪。”
　　红灵犀冷哼一声，却终究乖乖坐在车内。
　　这么一安静下来，她的心里又浮现出那张冷峻的脸，还有那一日他落寞的身影，心头又微微泛起一阵酸楚。
　　正觉得自己近日真是有些不对劲，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红灵犀正要掀开车帘子看看，手指悬在空中却微微一顿，想起雨涟适才的话，她终究又将手收了回来，只侧耳倾听，便听见一个尖利的声音道：“原来太子妃殿下驾到，娘娘可念叨了好一阵儿了，这才命奴才出来候着呢。”
　　雨涟急忙塞了点儿银子过去：“有劳公公了。”
　　那公公眉开眼笑，将银子塞入袖中笑道：“还请姑娘和太子妃殿下随奴才来。”
　　雨涟这才掀开车帘，扶住红灵犀伸出的手。
　　延喜宫前早已停了些轿子、马车，各自有下人守着，听闻太子妃来了，都忍不住偷偷望红灵犀这边看。
　　红灵犀清亮的眸子扫过众人，众人只觉得那眸子亮如初雪，清澈干净都忍不住自惭形秽的低下头来。
　　下得马车，眼前高门大院，崭新的朱漆门上描金的铆钉整齐划一，门旁左右两侧各有一头石狮子，脚踩绣球和小狮，神态却极为凶悍。
　　门头上一块墨色牌匾，镶了一圈儿金边，赫然写着延喜宫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