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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高不见章台路-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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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门局
说起来楚鄢这人自遇见沈莙以来耐性也算是更上一层楼了,他原本就是那样的性子,若要向人授业解惑,就必要清楚明白脉络清晰。次数久了之后沈也看出了苗头,只要是楚鄢不想叫她知道的,无论怎么威逼利诱他也会三缄其口,而一旦他决定将事实和盘托出便会细致入微。只不过他身边除了沈莙,其余的人要么没有旺盛的好奇心,要么聪明到一切尽在不言中,所以也没什么机会让他开口,否则这一大段话,就连沈莙都替他累得慌。
她先是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梳理自己方才听到的内容,而后发现自己并没有悟出什么,唯一明白的就是姬浔的舅舅是个特别牛的人物,而他现在已经选择了阵容。
〝还有一件事情,那个……我怎么会成了昌河公主的养女?还有这抚远侯一家如此谨慎,又怎会在此时做出偏向姬浔的举动?再来皇帝也不是老糊涂,从未听说过我这人如何能随随便便给了个县主的封诰?〞
这段话实在是由沈莙心中的一大堆疑惑组成的,楚鄢亦知她今日受到的惊吓太多,一时半会消化不来,细想之下竟有几分好笑。
〝你与姬浔的事我不是很清楚,京中贵胄多,若是要寻一个愿意合作的,姬浔有无数选择,不是非得昌河公主不可,偏他这样做了,而且当初薛家六郎的婚事也是他搭的线,传闻这昌河公主对儿媳妇还是很满意的。只他们这一举动也确实是古怪,许是收你为养女于抚远侯府而言有什么别的便利可图吧。至于皇帝嘛,他此时急需姬浔和南诏王相抗衡,别说是个县主的封诰,一个虚位而已,就算是郡主和公主他也舍得。〞
沈莙听了楚鄢的话,仔细思量一番,脑海里突然就想起薛京墨那张脸来,一时有些冒虚汗。不是吧,那么久之前的事姬浔还耿耿于怀呢,她当初可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薛六的,可别是为着这事儿一直记着仇吧?她不自在地揉了揉脸,越想越觉得自己难得聪明了一回。
楚鄢心里其实也有自己的猜测,沈莙讷讷的反应倒证实了七八分。他摇头叹息,看着沈莙懵懂的表情和艳丽的眉眼,突然觉得姬浔也挺不容易的。
夜已深了,镜花台内静悄悄的,楚鄢和沈莙说了一会儿话,见她睡眼惺忪,起身含笑将她送到了门口。沈莙揉着眼睛向他告辞:
〝我这好几日都没睡好了,今夜可得好好补眠,明儿再来找你说话。〞
楚鄢面儿上应着,心里却是叹息,只怕她今夜也未必就能安心睡下。
沈莙强撑着眼皮由两个小丫鬟伺候着卸了脂粉并洗漱完毕,仰面往床上一趟瞬间便觉得身子重了,睡意朦胧。榻上软软的褥子和绢被将她包裹,正打算夜会周公时,尚有一丝清明的某人却恍惚听得卧房门口有人在说话,模糊间似有男人的声音夹杂其中。陆铎?沈莙在榻上翻了个身,面向里墙,皱起眉头呢喃了一句。也不知现在多晚了,这些人真是,整什么阴谋诡计不能挑白天么?只一味扰人清梦。
好在没一会儿那边就安静了,沈莙心满意足,心道这人还挺识相,只她这种想法刚冒头便又被打压了下去,耳边没了说话声,却响起了有些不合时宜的脚步声,虽然被刻意压轻,但是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下,那玉佩的碰撞声还是十分明显。
沈莙心里来了火气,正打算转身骂人的时候却惊觉来人在她的榻边停住并坐在了自己身边。这样突然的温度叫她颇有些不适应,而接下来轻轻抚上她侧脸的手更是直接叫她浑身一抖。这只手和姬浔的明显不同,有着非同一般的热度,掌心的粗茧摩挲着沈莙细嫩的脸颊,说不上疼,但是却叫她心中慌乱。
〝真睡着了?〞
她听见那人放低了声音喃喃自语,心里一个咯噔,妈呀,来人哪里是陆铎,分明是姬桓那个阎王!他来做什么?不是想趁月黑风高时将自己掐死在这里吧?沈莙心肝儿那个颤啊,就像是和她的不谋而合一般,姬桓放在她侧脸的手慢慢往下,最后轻轻停在了沈莙的颈窝。后者感觉到这试探的力度,心中更加害怕了,死死闭着双眼,不住警告自己,不能睁眼,不能睁眼,会没命的!
姬桓低下头,先是看着指尖下沈莙白白细细的脖颈发了一会儿愣,而后才将视线转向她的脸庞。只见在窗头月光和外间烛火的交映下,沈莙的睫毛在素白的小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如同蝴蝶的翅膀一般微微抖动。
姬桓心里明了,脸上泛起笑意,由着心意将手往沈莙锁骨之下移动,然后不出所料地被一只小小的手捉住了。抬头便对上了沈莙惊慌失措的双眼。
对方瞪着一双烟雨迷蒙的眼睛看着他,慌张之下撑起身子往床榻里边儿缩了缩,末了又颇为多此一举地将被子拢到身前。
姬桓见她这样,嘴角笑意更深,
〝怎么?不装睡了?〞
沈莙见姬桓慵懒悠哉地撤回手,这才稍稍安定一些,随即又有些尴尬和局促。她看着对方笑意盈盈的眼睛,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这样晚了,王爷在这里做什么?〞
沈莙憋了半天就挤出这么句话,明显是想将方才的事不着痕迹地遮掩过去,避免某些更加惊悚的事情发生。姬桓看她强作一副刚刚才被弄醒,并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
〝这是你的卧房,我来这里自然是来见你的。〞
沈莙一愣,尼玛这让她怎么接话?难道要傻笑一声说感谢您的挂念,天儿晚了我要睡了?
〝呵呵呵呵……知道王爷来见我做什么?〞
她自认为这是此时最能缓和气氛的话了,谁知一问出来却换来了姬桓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沈莙百思不得其解,感觉对方沉默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万般难熬。他是不是在打什么坏意?明明姬桓才是那个在大半夜跑进姑娘卧房的人,怎么现在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说实话,沈莙是真的不明白姬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虽说这是南诏王府,他想往哪儿去都没人拦着,可是她在这里睡着,穿着一身素色小裙,两个人深夜在一处,怎么看怎么不合适。就在她认为自己等不到姬桓的答案时,对方却突然开口了,而且语出惊人,
〝沈莙,你愿意跟着我吗?〞
??这句话冷不丁地从姬桓口中说出来,沈莙整个人都懵了。是她听岔了吗?是吗?跟着他?谁?姬桓?跟着他又是个什么意思?做跟班?小弟?他这是要挖姬浔墙角还是自己理解错了?也就是一瞬间,她睡意全无,瞪大了眼睛看着姬桓,样子有点傻缺。
姬桓静静看着她,觉得心中乱作一团的思绪有了出口,却又更加纠缠。
〝离开姬浔,从今往后留在我身边吧。〞
沈莙不傻,姬桓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了,她自然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可是明白是一回事,心里的疑窦惊讶却又增无减。姬桓这是被什么附身了?还是说他在姬浔那里受了什么刺激?
〝突然间王爷这是怎么了?我这无才无德的,怎么好浪费王府口粮?〞
沈莙还抱着一丝希冀,觉得姬桓没准是要拿自己当人质或者像陆铎一样给姬浔添添堵什么的。可惜姬桓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直截了当道:
〝你不用装傻,若是我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此刻也不会在这里。姬浔能给你的,我都能给,南诏王府岿然不动,而你跟着他却要四处颠簸,担惊受怕。我与姬浔的恩怨终是要解决的,倘或动手,你必受牵连。如今我说这般话,亦是为了你好。〞
沈莙愣了愣,觉得这一切太过荒唐以至于她良久没有绕过弯儿来。等到姬桓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她才讷讷开口,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王爷为我好?但凡我和旁的男子有半点牵连姬浔都要记上大半年,折腾来折腾去的不消停。若是我偏向你,只怕担惊受怕什么的都是小事儿了,自己心里头这关都过不去,明天的太阳能不能见着也难说。〞
姬桓皱起眉头,看着沈莙认真的脸,心中烦躁,伸手将身旁的床帐抓作一团,压低了声音,有些危险地开口道:
〝姬浔性子暴佞,可你若愿意跟着我,自然不用担心他,没人能伤害你,我不允许!〞
沈莙呆了片刻,觉得自己这一年都诸事不顺,又觉得姬桓莫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不愿意,姬桓,我喜欢姬浔,所以和他在一起,所以不想离开他,这不是因为畏惧也不是趋利避害,这原是为着我的心,为着我庸俗的初衷,和什么妥协安稳没有关系。别说是离开他,就是他先丢下我我也未必就能干净利落地抽离。〞
姬桓听她说出这样的话,起初还能平静地接受,听到最后却是脸色铁青,伸手将捞着床帐的银箍捏得便了形,引起沈
莙一声惊呼。
〝他究竟有哪里好?他有的,我一样不缺,你图他什么,权势?财富?还是表面的风光?这些我都能给你,甚至能给得更多!即便你嫁给他,至多是个徒有虚名的王妃,还要被人指着后背说是宦官妻妾。你若从我,便是南诏王府的女主人,要什么没有?天下谁人敢轻视?〞
姬桓说这话时突然从榻边站起身来,额间青筋突起,表情阴怖,看起来极度愤怒,可是在沈莙眼里却成了在和姬浔较劲赌气,只不过是将十多年前的老账和怒火一并翻了出来而已。她原是十分困顿,夜幕下看姬桓时都觉得摇摇晃晃一阵晕眩。被逼着表态,被困在这里不能靠近姬浔都成了她心中的苦闷和怨恨,如今血气上了头,她也顾不得了,
〝权力在握,荣华富贵,总要平安活着才能消受,若是想要这些东西,你和姬浔便都是洪水猛兽,只怕离得越远越能安稳。姬桓,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是个即浅薄又庸俗的女人,别的什么都不要,就图姬浔那副好皮相,寻遍九州也没人比他更好看,所以这世上谁也别想轻易叫我变心。姬浔是个神经病又怎么样?我他妈就是喜欢他变态的样子!他待我好,我便要一样一样还回去。〞
沈莙这番话说的有些激动,甚至连脏话也甩出来了。她这些日子心里实在太憋屈了,许久不见姬浔,好容易重逢了半道杀出个什么北堂瑛,如今姬桓又好似嫌事情不够大一般也来横插一脚。如果说当初拒绝薛六的时候沈莙还有些难受和愧疚,此时对着姬桓却只有莫名其妙的慌乱和防备。她清楚地知道姬桓是个什么样的人,说什么姬浔性子暴佞,他又何尝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如今他说要自己跟着他,天知道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这人城府极深,今夜突然来这么一出难道是真喜欢了自己?难道真是冲动使然?沈莙自问没有那等红颜祸水的命,因而半点也不相信,再加上隐藏其中的真实目的她也猜不出来,若她能被姬桓三言两语哄了过去,小命不知早没了几回了。
☆、双门局(二)
实际上沈莙难得多留一个心眼,难得如此谨慎一回,可偏偏姬桓这次却是真心的成分比较多。他自己从未有过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虽然从小便对祖父的偏心存有怨怼和嫉恨,可是这样的感受又和此刻的嫉妒不大一样,从前的仇恨他忍得,而且一忍就是十几年。而如今这般的挠心挠肺,却让人片刻也无法坚持。自晚宴之后他想得很多,也隐约知道了自己对沈莙的感觉是什么。这样的古怪的感情令人慌乱,否则以他的心机成算,怎么会在最不恰当的时候将这番话说出来。
从未动过心的人在感情这一块儿都是新手,沈莙是,姬浔是,姬桓亦是。这时候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是正常,于是只好凭直觉行事,而姬桓的直觉和姬浔的直觉又是高度的相似,那就是占有。管他是什么,先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稳妥的。
沈莙的反应其实是在情理之中的,可是带给姬桓的愤怒却是他意料之外。这种烦闷和无奈掺半的感觉让他越发神经质,本就喜怒无常的脾气,盛怒之下更是可怕。
沈莙原也是打算采取怀柔政策的,只因她如今还在南诏王府的地盘上,姬桓自然是惹不得的。可奈何一时没忍住,脑子一热,把心里的话用一种最最找死的方式甩了出来,痛快了一时,等平静下来再去看姬桓的脸色是才觉自己命不久矣。对方本就视姬浔为死敌,她这么一来简直是点燃了导火索,这人心狠手辣的,没准儿就学着西厂折磨人的手段将她扒皮抽筋了。
沈莙此时看姬桓就像那索命的黑白无常似的,用被子将自己裹成团,一个劲地往里缩。姬桓瞪着一双发红的锐利眸子看着她,心里瞬间闪过千种思绪,然而又马上被一一否决。他想要由着脾气一把掐死沈莙,从此一了百了,可是这一回却有些举棋不定,许是觉得留着她必然还有些用处,许是心中酸疼作祟,总之他没有动手,只是在对方被唬得心肝胆颤的时候冷着脸甩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拂袖而去。
沈莙没料到对方会如此轻易放过了自己,可是心中的不安却越发旺盛,因此不敢放松警惕,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卧房紧闭的房门,缩成一团,一坐就是小半个时辰。直到实在撑不住了,她便就这那个姿势歪头靠着床柱上睡了过去。
这一日发生的事情简直填补了她前些日子所有的闲散和无所事事,若要理清实需花些时间。沈莙迷迷糊糊栽倒前还提醒自己,明日,明日一定想办法弄明白一切。可是她哪里知道,这漫长的一夜才正要开始。
二更锣响,沈莙再次被惊醒,揉着眼睛想起身喝一杯水却见自己床边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晃动,她吓得浑身一抖,就要喊人的时候被及时地捂住了嘴。惊魂未定之下逼出了一身的冷汗,抬头想看清那人的脸,却见月光下朦胧间出现的是容弼眉头紧蹙的模样。沈莙心中一喜,随即而来的却是更加疑惑,她来不及开口,只见眼前的人用口型道:〝跟我来。〞光线不足,因而足足盯着看了三遍才领会过来,对上容弼有些无奈的眼神,面上讪讪的,也不顾什么仪装了,放轻了动作起身随他一同往卧房更深处走。
镜花台的这间里卧沈莙也算是睡了有段时日了,可直到此时才发觉自己真是半点不了解这南诏王府。容弼领着她往里去,直走到一个放着白瓷花瓶的楠木架子前才看到这架子后头竟是有一个四四方方的黑洞,大小恰和镶嵌在地上的一块木地板吻合,而边上才被撬开的地板,泥土更是证实了她的想法。天!这就是传说中的地洞!
这个洞无论里头是什么模样,总之入口却是只容得下一人高举双手才能进入。容弼行动争分夺秒,正想要先将沈莙放下去,偏头却借着些微光亮觑见了她又是激动又是跃跃欲试的表情,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容弼有些无语,但也不敢耽搁,二话不说便将人塞了进去。
沈莙体型纤细,倒也并不困难,她原以为挺深的,却发现脚着底部还有半个脑袋露在外头,而真正的地道根本只能叫人佝偻着腰弯膝通过。沈莙倒是还保留着一点理智,下来之后便缩进了地道好叫容弼进来。尽管后者比她身形宽阔不少,下来得却不怎么费力,他依旧将地板掩上,尽管这从外边看起来并没有掩饰的作用。
地道里头黑黢黢的,当地板被封上时沈莙眼前便直接两眼一黑。她知道地底氧气不足,不该再点油灯引路,可是两眼一抹黑却有些不知所措。容弼压低了声音,安抚道:
〝摸着墙壁走。〞
沈莙会意,脚踏在泥土上,墙壁也是松松的土粒,她也有些担心毒虫之类的东西,可是时间急,别的皆不重要,逃命要紧,况且她方才还把姬桓得罪狠了。
这地道不长,甚至可以说比沈莙想象的要短得多。她原以为出口就算不在王府内也该接近了。可走到尽头她才有些懵了。这段距离,撑死刚刚走出镜花台,而且还将人整得腰酸背痛。容弼可不管这么多,用力撑起了上头的掩盖物便将沈莙托了出去。夜风凉,沈莙在地道里的头昏脑胀和仅存的睡意便在冒头的瞬间被冻没了。不是她夸张,而是她所在之处乃是一方花圃,高度只到腰间,周围又无高楼,因此气流畅通无阻。
沈莙有些担忧地四处看了看,发现透过回廊的木窗倒是能看到那头举着灯笼来回穿梭的丫鬟和府兵,只是他们并未往这边来,对比之下倒显得此处有些荒凉。容弼从地道了钻了出来,一点不耽误时间,从较远处的花圃内摸出一身鹅黄色的襦裙来丢给沈莙,言简意赅的说了句〝换上〞然后便转过身去。
沈莙愣了愣,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蹲下身子依言换上了那身裙子,手脚到还算麻利。容弼听得身后叫好,转过身来道:
〝随我来,路上拢拢头发。〞
沈莙哪有不依的,此时容弼大老爷就是她的主心骨,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知道镜花台在王府西面,但是因为自从被软禁以来都没怎么迈出过这座宫楼的大门,因此并不知道此处离西门有多远。
容弼带她挑着无人的小道走,竟是很好地避开了府兵,只是小道偏僻难走,甚至有钻洞这一说,为了对方不能把衣裙刮坏的警告,沈莙也算吃了些苦头。这带路的人熟练而又伶俐,倒像是走过许多回一般,沈莙愣了愣,心中疑惑,难不成容弼也是这王府里出来的人?
他们一路走着,直到通过一处小园子,仿佛豁然开朗一般,光亮一下便足了。容弼站在圆形石门边上的阴影里,对沈莙指了指对角线方向的另一处角门,而这两处中间却隔着曲折的回廊和一汪清池。
〝即刻便会有一群同你一样装扮的丫鬟过来,她们会路过此处,你不要犹豫,只管跟在队尾即可。〞
沈莙心中一紧,有些忐忑道:
〝我跟着她们,那你呢?〞
容弼倒没想到沈莙在这个时候还能想起他来,明明是紧张的时候脸上倒有了笑意,
〝我有办法进来便自有办法脱身,况且没了你在身边,行事只怕还方便些。〞
沈莙面上一窘,仔细一想,自己还真有那么点拖后腿的意思,于是便不再开口多问,只耐心等着。
那群丫鬟来的倒快,也难怪容弼着急,只怕是担心错过。沈莙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打头的丫鬟走过之后更是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她计算着眼前闪过的人数,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只觉袖口一紧,一道力不轻不重地将她拽进了队尾,一个踉跄差点跌跤时也是那人稳稳地扶了一把。
沈莙吓了一跳,抬眼对上了忍冬那张冰块脸时心里的澎湃就要控制不住了。她们往前走着,回头去看时哪里还有容弼半点影子,她方才一直在紧张,也不知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忍冬在一旁走着,镇定得好似走在上阳宫一般,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却叫沈莙很是放心,跟在她身边,叫人冷静不少。
沈莙还是有些担心的,虽不知容弼是怎么做到能把她从镜花台稳妥地弄出来的,可如今这样的时候,姬桓戒心甚重,只管防着姬浔,南诏王府的戒严只怕是紧得很,她们想要溜出去谈何容易。这一群丫鬟也不知是以什么样的名头在深夜离开王府,若是被发现了可就完蛋了。
忍冬明显感觉到了沈莙的不安,安慰性地悄悄握了握她的手。半夜三更,王府里虽不算嘈杂,但是和镜花台的静悄悄相比,其他地方还是很热闹的,时不时的就有府兵丫鬟穿梭各处,仿佛不知疲惫一般四处游荡。沈莙一背的冷汗,这才觉得逃跑这事儿真不是人干的,还没被逮着,自己就先吓破了胆。
从镜花台出来到西门其实并不远,只是当一个人胆战心惊的时候,每过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她们一群人到了西门处,果然就如沈莙所料,被守门的给拦下了……
南诏王府的府兵和西厂那些张着清秀斯文的脸,内里却带着变态气质的冷漠小哥不一样,走的是剽悍路线,个个十分魁梧,一手把着佩刀,一脸凶神恶煞地将她们拦下来排查。沈莙紧张地盯着那些人按着刀把的手,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似乎已经看到了他们拔刀时自己跪地求饶的样子……
打头的丫鬟对为首的那位府兵低声说了些话,沈莙也不知他们到底交流了些啥,只见那丫鬟将一样东西交给了对方,再细看时已经停止了交谈。按理说有了这两个步骤,她们应该已经可以离开王府的,可是这一回似乎有些不一样,这些把守西门的府兵比平时要更加谨慎。忍冬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一关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她咬了咬牙,果然见有人往后来了,竟是在一个个地确认长相。她与容弼来南诏王府,自然不可能叫沈莙有什么危险外头倒是有人接应,这种情况下,若是被发现,解决掉这些府兵,趁乱将沈莙送出去,她留下来挡住其他追兵或许还有成功的机会。
沈莙不是傻子,看着忍冬藏在袖中的双手便知她此时必然是紧握着武器,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她心中一慌,掐着大腿强迫自己运作大脑,先是用力按住了忍冬的手,死死抓着不放,对方低头去瞪她,却换来了更加坚决的眼神。排查的速度不算缓慢,这会儿已经到了中间,沈莙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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