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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临安-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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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酒手一抖,瓶中的酒泼了出来,尽数洒在了林路桓的衣衫上。
林路桓呀了一声,急忙站了起来,攥着袖子去擦衣襟上的酒渍。
“郎君,酒娘是无心的。我替你擦擦……”
宋酒正朝林路桓走去,脚下一个不注意,踩住了垂在地上的披帛,而后整个人朝林路桓扑去。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快得让人发懵。
林路桓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宋酒,软玉在怀,淡淡的酒香窜入鼻中。林路桓揽住宋酒腰间的手加大了力道,此时不偷香,更待何时?
林路桓的脸离宋酒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宋酒闭眼,藏了眸中的厌恶之色。暗数:一、二、三!
“桓哥哥!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尖锐的声音震得林路桓耳朵生疼。
宋酒趁机撇开林路桓的手,一阵风似的远离了他。
怀中一空,林路桓原本充盈的心一下空了。一股怒气蹭地蹿上脑门,林路桓喝道:“瞎嚷嚷甚?”
宋雪滢双拳紧握,微微喘着粗气。两眼一直瞪着宋酒,一刻也没离开过。
宋酒察觉到宋雪滢的视线,只当没瞧见。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侧身靠着柱梁,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第三十四章 :纯属误会
宋雪滢死死地盯着宋酒,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随即快步到林路桓跟前,撒娇道:“恒哥哥,这个时辰你不是该在家中习文么?”
宋雪滢的手攀着林路桓的胳膊,眼却瞥向宋酒。
她宋雪滢的男人,何人敢抢?
被人抓了现成,此人还是宋雪滢。林路桓有些尴尬,后悔方才吼了她。今年科举的一切吃穿用度还得倚靠着宋雪滢,可千万不能得罪她。
“滢妹怎的也到此处来?我今日读书有些乏累,想着出来放松放松。正巧遇见酒娘,才上来喝几杯。”林路桓柔声细语地对宋雪滢说道。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旁人听了最能产生误会。
林路桓心一狠,为了前途,只能暂时委屈美人了。改日他再买些胭脂水粉、珠钗首饰哄哄宋酒,还怕不能手到擒来?
宋雪滢听了林路桓的话,朝宋酒抛了一个得意的笑容。“原来是有些人不要脸皮,白日招摇。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想自荐枕席,哼哼,也太过高看自己了!”
宋酒原本交叉在胸前的手不知何时放了下来,潇洒地倚在柱旁,手中悠悠地转着浅碧色的披帛。
“宋二娘子说我自荐枕席?笑话!”宋酒指着天上,道:“苍天作证,我可没有半分逾距。方才那一幕,宋二娘子误会了。我无意间将酒洒了林郎一身,故而想帮帮手,谁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这黑锅,她可不背!
女子之间的事,女子之间的话,当然只有她们能懂。
宋雪滢自然听出了宋酒话里有话:是林路桓心猿意马,不是她有心勾引。
宋酒这话宋雪滢是信的,不然她当初怎会从她女兄手中将林路桓抢到手?可清楚归清楚,一个巴掌拍不响,只要有宋酒在,林路桓定是不安分的。
宋雪滢抬头瞧了林路桓一眼,希望他有所表示,却正好瞧见他正痴迷地看向宋酒。
宋酒!宋酒!都是宋酒!
凭什么她一出现,所有男子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她哪里长得好看?
“桓哥哥!”宋雪滢扯扯林路桓的袖子,心急地唤道。
林路桓回过神来,问:“怎的了?”
“桓哥哥,她长得比我美,是不是?你为何那般看着她?”
林路桓有些为难,说是,盘缠没了。说不是,要得罪美人,日后可不是花花钱就能哄回来的。
“这……”
宋酒看热闹似的站在一旁,斜着身子,神情不喜不忧。
宋雪滢步步紧逼,“桓哥哥,你倒是说啊!”
林路桓皱着眉头看向宋酒,一咬牙一跺脚,算了。“滢妹,自然是滢妹好看。在我心中,滢妹怎样都美!”
宋雪滢这才满意地笑了,“那你去扇她一巴掌,我便信了你说的话。”
林路桓此时一个头两个大,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说得真不假。
看看宋雪滢,不像是说笑的。
再看看宋酒,整个人默默地倚在柱旁,一双亮晶晶的鹿眼可怜巴巴地瞧着他。
林路桓实在抉择不下,央求道:“滢妹,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若我真的打了酒娘,旁人知道了,该如何看我?若是学究知晓此事,考取功名事可就难办了!”
届时,你嫁入林家的事不就泡汤了么?这是林路桓未说完的话,宋雪滢能懂的。
可他太小看宋雪滢了。
宋雪滢指着宋酒,带着命令的语气说道:“桓哥哥必须去!”
宋雪滢真不怕林路桓考取不了功名么?
她是不怕的。林路桓只是她从女兄那里夺来的,只是一颗报复女兄的棋子。既然女兄死了,林路桓对她的用处也大不如前。
可如今有人要来抢她的东西,即便她不喜欢,也不能让人抢了去!
宋酒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人,无心再看这出沉默的戏。“两位一来一去地,可将话说完了?说完了,那边请,梯子就在那里!”
宋酒浑不在意地举动激怒了宋雪滢。
“宋酒娘!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说,你是不是狐狸精变的?专门来坏人感情?”
宋雪滢一边高声怒骂,一边朝宋酒走去。
“宋酒娘啊宋酒娘,你看看你自己,哪有半分女子该有的样子?这副狐媚样装给谁看?”
宋雪滢就是看不惯宋酒倚在柱旁那副慵懒的模样,虽然极其的随意,对男子来说,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宋酒纹丝不动,幽幽说道:“我该如何,还轮不到宋二娘子来教训我吧?宋二娘子可别忘了,这是宋家酒楼。若我有个好歹,你们二位也别想安然无恙地走出去!”
宋雪滢脚步一滞,藏在手中的金簪被她迅速地收回袖中。
宋酒瞧见了她的小动作,轻笑。
想杀她?这一回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林路桓对宋酒与宋雪滢的动向视若不见,这样最好,他哪边都不至于得罪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宋雪滢愤愤地挥袖,转身。“桓哥哥,我们走!”
宋酒,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林路桓在后边望了宋酒一眼,有些不舍。
今日多好的机会啊,就这般没了……
宋家酒楼外三丈远的地方有处小巷,过路的人甚少。
宋雪滢手中的簪子被攥得微微有些变形,林路桓默默地站在一旁不说话。
“桓哥哥,你若想考取功名,最好给我离宋酒远些!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宋雪滢此时没了在宋家酒楼的那副娇弱的神情,神色淡漠,像个高高在上的主人在俯视低贱的仆人一般。
林路桓全身一顿,“滢妹……今日真不是我……”
“桓哥哥,你最好别忘了,当初可是你同意了我提出的条件,我们才联手将女兄给……”
宋雪滢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林路桓面色一白。
他如今有些后悔答应与宋雪滢合作了。
若是当初好好待阿宋,等阿宋嫁入了林家,何愁没有银两。原本以为宋雪滢是真心爱慕他,更何况宋雪滢还是有几分姿色的,一时色迷心窍便答应了。
谁知今日,宋雪滢似换了一人一般,对他呵斥指使,把他当仆人使唤。
真是气人!
林路桓冷哼,“我忘了什么?难道你想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身上?如今我们可是拴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怕什么?
就算捅破了天,他也死不了!
“好滢妹,你也别忘了,你还有把柄握在我手里!”林路桓凑到宋雪滢耳边轻轻说道。
宋雪滢呼吸一滞,银牙紧咬。
林路桓十分满意宋雪滢的反应,笑着在宋雪滢的脖颈处舔了舔,才餍足地站好。
这种事,也不是头一回了。
第三十五章 :一盒药膏
宋雪滢有把柄在他手里,不敢再对他呼来喝去,只得忍着怒气道:“这些日子飞雪楼的生意不好做,我手头有些紧,暂时挪不出银子。其他事你看着办吧!”
说完,宋雪滢甩开袖子便走了。
林路桓心中也不好受。被宋雪滢当成仆人使唤,没抱得美人归,还没有银子用,哪样不令他生气?
“真他娘的晦气……”
这话若让学究听见了,定会落得个言语失礼的诟病。
林路桓横眉竖眼,脚步匆匆地回家了。
刚推开家门,就传来阿娘的唠叨声。
“阿桓啊,家中就快没米了,你闲时便去买些回来吧!”
钱钱钱,又是钱!
林路桓大袖一挥,怒气冲冲地说道:“要钱没有!”
“啪……”
后背一疼,林路桓转身瞪着罪魁祸首。“阿爹!”
林路桓的老爹老林骂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爹?横眉竖眼的给谁看?怎么,要杀了我不成?”
林路桓反手捂着后背,弱弱地摇头,“不敢。”
老林抄起地上的笤帚,骂骂咧咧地,“没有钱就去找宋家要!他宋家家大业大的,有的是钱。你媳妇不也是宋家的人么?用她们点银子有什么错?”
一提起这事,林路桓就来气。“阿爹,要我说多少回?阿宋她死了!死啦!”
老林抡起笤帚给了林路桓一棒,“不是还有个二娘子嘛?宋家的人又没死绝!”
林大娘见亲儿子被打,心疼地跑上前将他护在身后,朝老林骂道:“你打他做什么?全家就指望他了,打死他你吃什么?你去赌的钱从哪里来?”
老林这才悻悻地收回笤帚。
林大娘护着林路桓,问道:“阿桓啊,怎么样,下个月的银子,二娘子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给?”
林路桓烦躁地推开林大娘抚在背上的长满老茧的手,“没有!家里没米就先吃粟!”
老林躺在椅子上,指着林路桓骂道:“没用的东西,要点钱也要不来!”
林路桓没理他,大步往屋里走去。
他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这辈子才会遇上这样掉进钱眼儿里的父母。
老爹好赌,整日没事就往赌坊跑。
老娘持家,整日唠唠叨叨地念个没完没了。
钱钱钱!都是钱!
他上哪里去弄那么多钱?
林路桓躺在床上,忽然有些怀念起阿宋还在的日子。
日子困难的时候,阿宋还会接济他们。阿宋的性子极好,不会像宋雪滢这般无理取闹。
何况阿宋还是个会做生意的,有她在,林家哪里会饿肚子?
宋酒正急匆匆地往家里赶,突如其来地打了个喷嚏。
宋酒嫌弃地看着林路桓摸过的衣料,还有他碰过的手上竟开始发痒。
……
一进门,宋酒高声唤着花媪。“花媪,花媪!快打水来!”
花媪正在厨房里忙碌着,隔着老远听见小娘子的声音,忙搁下手中的活。将热水与冷水勾兑得正合适,又将从马家铺子里买来的梅花花瓣撒入水中。
花媪端着水盆去时,正瞧见宋酒坐在檐下的石阶上,不住地挠两只手臂。
“小娘子的手怎的了?”
花媪牵起宋酒的手一瞧,吓了一跳。
两只手臂上一片通红,道道血痕。红痕下还起了无数的小疹子,密密麻麻的,怪吓人的。
宋酒端过水盆,双手放入水中不住地搓洗,似是要洗去上边看不见的脏东西。
花媪看着她十分使劲地在搓洗,有些心疼,却又不敢劝她。
小娘子脸上的表情怪可怕的,厌恶、狰狞,就好像手上长了什么骇人的东西,若能将它们洗去,搓层皮下来也无所谓。
宋酒边洗便问花媪:“阿盼呢?”
“小郎君正在书房中与王小郎君做功课呢!王郎在一旁看着。”
用梅花泡的水洗过手后,宋酒觉着手上不那么痒了。“阿盼今日可有发脾气?”
花媪摇头,“小郎君今日乖得很,似乎很喜欢跟王郎习文。”
宋酒也不惊奇,若是这点问题王之焕都解决不了,要他来有何用?
宋酒净了手,回房将身上的襦裙换了下来。
花媪瞧见满地的衣裳,正欲捡起来去洗。
宋酒看着那堆衣裳,冷冷地说道:“花媪,这襦裙不要了,将它扔了。”
“小娘子,这……”这衣裳还是新的呢。
花媪是个朴实的老人家,见宋酒这件衣裳才穿过一回,觉着有些可惜。
“扔了!”
宋酒有些不高兴,只要是林路桓碰过的,她都觉得恶心。
手上起的这些疹子,足以证明她是有多恨林路桓,多厌恶林路桓的接触。仅仅是简单的碰触,身体还是给出了最清楚的答案。
花媪瞧见宋酒面上的愠色,悄声拿着襦裙退了出去。
王之焕进门来,在榻前的桌旁坐下。仿佛是在自家一般自在、无拘无束。
宋酒也不能责怪他,这房间虽说是她的闺房,但宅子里的房间不多,一间只能当两间用。
“听花媪说,阿盼今日习得很认真。”
不是问句,自然不是询问王之焕详细的情形。
王之焕自己倒了杯茶,刚送到嘴边就搁下了。
这不是他爱喝的。
“你这茶叶该换换了。”
宋酒挠挠手,轻讽道:“我这女商人还没富庶到可以每日饮青凤髓的地步。”
这些世家郎君个个要求高得很。钱改容用青凤髓待客,而王之焕每日饮的茶皆是青凤髓。
“听说宋家酒楼要招女子做量酒博士?”王之焕问道。
宋酒也不知他是从何处知晓的,整日待在宅子里,消息却件件没有落下。
怪不得世人都说:王氏郎君,闭门不出而知天下事。
宋酒笑问:“怎的,郎君想去?”
这是有心要揶揄他。
王之焕瞟了一眼宋酒发红的手腕,回道:“我倒是有心,就怕你不敢收我!”
“郎君敢在百姓面前抛头露面,酒娘便敢收下你!”
“你若不怕酒楼的门槛被踏破,一个量酒博士而已,我还是做得的。”
两人一来一去地打着太极,也不知有什么意思。
许是想从对方的话中套些什么,许是探探对方的虚实,却毫无所获。
未几,王之焕起身,从袖中取出一盒小物什,搁在桌上。
“睡前擦擦,止痒。明日印记便会消去。”
宋酒悄悄将袖子放下来,遮住还在发痒的手腕。有些好笑,问道:“郎君这是作甚?酒娘何处需要止痒?”
王之焕心下暗笑,都这样了还在逞强。
宋酒看着王之焕一身清俊地走出房间,又看了看那盒东西。没动它。
夜半,宋酒终于忍不住,摸黑起来。
燃上烛火,那盒东西仍静静地躺在桌上。
宋酒实在不愿意用王之焕给的东西,用就意味着她又要欠他一个小小的人情。
但王之焕的东西肯定是好的,不用又着实可惜,更何况眼下手上实在奇痒无比。总不能大晚上的惊醒花媪,让她去请大夫来吧?
欠就欠吧,大不了还就是。
打开盒子,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好香的药膏!
抹在手上还有一丝丝凉意。真是奇怪,这药膏一抹在手上后,就不痒了。
这夜,宋酒终于睡了个安稳的觉。
第三十六章 :量酒博士
宋家酒楼招女量酒博士的消息像是插了翅膀似的,一下子传遍了整个临安城内。
宋家酒楼的彩楼之下,此刻聚集了不少来看热闹的百姓。
酒楼要招女子做量酒博士,这种事他们还是头一回听说!也不知这宋家酒楼的东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宋家酒楼对面的楼上,一间阁子只开了一扇窗,窗的缝隙不是很大,却足以将宋家酒楼前的一切看得清楚。
白雨噘着嘴,不满道:“郎君帮她作甚?若是让她知道了,指不定以为郎君是个好相与的,每每都要找郎君助她。”
王之焕倚在窗前,两眼盯着宋家酒楼的二层,手中握着一块玉对蝶配,没说话。
白雨认得那块玉佩。那是用玉石雕琢而成的可拆可合的蝶配,是夫人留着给未来的新妇的,怎么到郎君的手里了?
“郎君!”白雨不知郎君有没有在听,继续说着:“您莫忘了她是个商人,商人的心思可多着呢!”
那个她,自然指的是宋酒。
王之焕将蝶配放入贴近胸口的衣襟内,道:“她是个不愿求人的,何况她对王氏的人有抵触之心。”
这一点,从第一次见面时他便知道了。
白雨嘟囔了几句,没再说话。若是再说,就该被郎君割舌头了。
宋家酒楼前,人头攒动中走出来一人。
一身月白色轻纱衣袍,青丝束起,通身的贵气,容颜绝色。
只是今日来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并没人将他认出来。
年少的仆人护在四周,劝到:“郎君,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看吧。今日百姓实在太多,万一伤着您,阿郎那边……小的们不好交待啊。”
钱改容摇头,“都说我一人来便可,你们非要跟着来。”
仆人心下道:还不是郎君长得太过引人注目,阿郎不放心,吩咐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您。
“郎君在汴京可是寺丞,若是在临安磕着、碰着,误了回京复职的时辰,小的们可担不起啊!”
钱改容站在四人中间,望着宋家酒楼的彩楼下的台子,道:“我这个大理寺丞只是个八品官,被你们这般护着,倒显得像是三品的大理寺卿了。我虽在朝为官,也是官家的子民,子民与子民在一处,有什么好担心的。”
仆人们不再说话,个个默默地护在钱改容身旁。
他们的郎君就是这般,从不与他们这些仆人生气,总是温和地对他们讲道理。
按道理,郎君相貌非凡,在家中受阿郎和夫人疼爱,在族中也是佼佼者,还有范公的青睐,本该活得肆意潇洒,却是如此宽以待人。
是何人说的,凡是长得太过好看的男子,都是眼高于顶、性子冷漠的?他们钱氏的九郎便是一个活生生的反例!
登记名册这方,原叔正忙得焦头烂额。
原以为来参加的女子会少得可怜,谁知会有如此之多?
比试分为三轮,第一回 是考验参赛者的嗅觉。参加的人必须蒙着眼,凡是距离越远越能将酒分出品种来的便能留下来。
第一个回合便淘汰了不少人。
第二轮考验的是味觉。
宋酒将酒分别掺进水中,让原叔拿去给剩下的人尝尝,能全部说中酿制原料的,留下。
第二轮剩下的只有五名女子。
两个回合下来,宋酒最中意的便是头两人。一个是身穿淡粉绣蝶襦裙的女子,名叫云湘。另一个是身着碧色褙子的女子,名叫杜若。
这两人在识酒、辨酒方面有天赋,这点让宋酒很满意。
看来这第三个回合得出点有意思的考题了!
台上,剩下的五名女子面上带笑,显然是因为留到了最后,喜不自胜。
那个身穿碧色褙子名叫杜若的女子,在几人中是较为冷静的,但从她的眸中依然能看出难掩的喜悦之色。
杜若目光在台下的人群中不断搜寻着,待看到了想见到的人时,远远地朝他点点头。
那人在人群中亦是朝她点头,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杜若:你做得很好!
随后那人便从人群中退出了,消失于无形。
杜若眼中闪过一丝留恋,显然是希望那人再多留片刻。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郎君要筹谋的实在太多,剩下的就交与她便好。
站在杜若身旁的女子恰巧是云湘。
众人眼中的云湘是可爱狡黠的,身上仿佛有一种灵气,是这浊世中的俗人所没有的。
无论云湘或嗔或喜,一举一动都是那般毫无违和。
云湘似乎很喜欢这样的场合,双眼不住地朝各个方向乱瞟。
原来临安是这样的啊,好热闹啊!
早知道临安的风景这般好看,人也这般有趣,她应该早些来的。
……
种卿正在院中练剑,仆人脚步匆匆地跑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一身戎装的将士,一身风尘,显然是刚到临安城。
将士抱拳,“将军!有官家口谕。”
种卿手中不停,长剑招招生风,厉气唬得仆人两腿发软。他身旁的将士倒是什么感觉也没有,像根木桩一般站着。
“胖虎,你怎的跑临安来啦?官家派你来的?”
种卿收了剑,看向叫胖虎的将士。
其实胖虎只是种卿给他取的绰号,胖虎原名叫庞虎,喊着喊着就成了胖虎。
庞虎道:“是。官家说交给将军的事情得尽快查清,莫让王、宋两家的人先找到。”
种卿神色凝重,确实,事情得赶快查清了。
庞虎支支吾吾地,道:“将军,还有一事……”
“说。”
庞虎环顾左右,小声地说道:“德亲王家的宝贝宗姬跑出来了,有消息说宗姬跑来了临安。德亲王让属下告诉将军一声,希望您能……”
“扯蛋!”种卿骂道。
种卿到底是常年在军营混的人,脾气不好的时候自然没什么好话。
宗姬是什么人?
德亲王最宝贝的女儿啊!
都怪德亲王平日里太宝贝她了,不准她四处乱跑,如今跑出来了吧!
种卿一把扯过庞虎,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你小子脑子坏了?咱们是在为官家办事,何时竟也听命于德亲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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