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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临安-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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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进前将惊堂木一拍,道:“宋雪滢,方才你已亲口承认了罪行,本官可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宋雪滢胡乱地擦去脸上的鼻涕和眼泪,“有!和我一起毒害那个贱人的还有林路桓,你一并治他得罪吧!记得还要判他一个奸污女子的罪名!我死也不会落下在他的!”
郑进前见宋雪滢的模样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模样,无奈地摇头。“宋雪滢在服丧期间与人苟合偷乐,是为不孝!其心可诛!又与人合谋毒害亲姐,按本朝律令当斩!本官可先斩后奏,明日行刑!”
宋雪滢笑着听完了自己的罪行,问道:“郑官人,你恐怕还忘了一个人吧!林路桓分明是装疯,想逃过罪责!”
死不悔改!郑进前看着宋雪滢的模样,心中一阵慨叹。
郑进前道:“林路桓与宋雪滢合谋毒害宋家大娘子,犯了杀人罪。但,本朝先祖有遗诏,文人除犯叛国、谋逆罪之外,一律不得杀死!是以,本官判林路桓流放六千里,永世不得回临安!”
“哈哈哈!”宋雪滢突然放声大笑,“林路桓,你果真是好命!我宋雪滢害来害去,要被杀头!而你,却能好好的活着!天道不公啊!林路桓,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郑进前赶紧让人将宋雪滢拖了下去。
“至于金菊,你身为宋雪滢的婢女,状告主人本该杀头,但念在你能明辨是非,且时日无多,你好自为之吧!”
金菊躺在椅子上释然一笑,虚弱地说道:“多谢官人!”
“不过冬儿却逃不过责罚,你身为宋家的婢女,状告主人一样会刑罚!”
宋酒走上前说道:“官人,冬儿早已不是宋家的婢女了。冬儿的契约期限在宋家大娘子死时就已结束了!”
郑进前看向庭下负责调查的季差役,季差役点头证实了宋酒的话。
“好!既然冬儿不是宋家的婢女,便自行离去吧!”
郑进前正要起身离开,却看见郑夫人还在帘子后边看着,干咳了两声,对宋酒说道:“宋酒先留下,本官有些事情要与你商议。其他人无事便离开吧!”
郑夫人在帘子后赞了一句郑进前聪明。
宋酒却是不知所以地留了下来,案子都审完了,郑进前还留她下来作甚?她记得郑进前应该很不想看见自己才对,今日怎么如此反常?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郑进前这才叫上宋酒往府衙后边的院子走去。
宋酒在路上打探郑进前的口风,“官人,这案子都结束了,官人还有何事想问宋酒,宋酒在公堂上也可以说明的。”
郑进前将宋酒带到院子里,郑夫人已经在院子里摆好了瓜果点心。
“喏,找你的人是本官的夫人,不是本官。夫人一直想要见见你,你就当答谢本官断了这件案子,陪夫人说说话吧!”
宋酒看着院子里正忙碌着催促女使的妇人,笑道:“原来是郑夫人!郑官人且放心,宋酒晓得礼数的。”
郑进前也不管她晓不晓得礼数,只要他日后不要再来烦扰自己就好。
“快过去吧,本官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郑进前说完,揉着太阳穴朝房间里走去。
这案子审得他心里发慌,看来他得好好休养几日才行啊!
终于又可以安生几日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胡氏发疯
宋雪滢被判了死刑后,临安又下起了大雨。
胡氏接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在大雨里傻站着,好半晌才回过神。
“雪滢,我的女儿啊!不能死!不能死!”
胡氏冒着大雨一路跑向钱宅,打算去求钱三夫人帮帮忙!
“钱三夫人一定可以救雪滢的,我去求她!”
胡氏就这么一路狂奔,好几次摔倒在大街上。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般看着她,嘴唇一张一合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胡氏的鬓发被大雨打湿得不成样子,但看见路人都是指指点点的模样,以为他们是在说宋雪滢是杀人犯。
她大吼道:“我的雪滢不是杀人犯!不是!”
路人个个对她投以怜悯的目光,“真可怜,这临安城恐怕又要多一疯子了!”
胡氏一跌一撞地跑到了钱宅,可钱宅的大门却是死死的关着。
“开门!开门!”胡氏疯狂地拍着大门。
大门嘎的一声开了,里边探出一个脑袋,看见胡氏的乱糟糟的模样,略带嫌弃地问道:“何事?”
胡氏哭求道:“我找钱三夫人,求您行个方便吧!求求你了!”胡氏说着,朝那个看门的人跪下了。
“你是何人?报上名字,我好去通报!”
“您就说我是小宋酒家的胡氏,求您快些!”胡氏无力地趴在门边,流着眼泪哭着说道。
门人将大门关上,转身去通报了。
半晌过去了,胡氏在风雨里淋了半晌,依旧没有人来开门。
“求求你们了,快快开门,我要救我女儿!”
似乎是听到了胡氏的声音,门开了。
钱三夫人从门内走了出来,在看见胡氏的一瞬间眼神变了几变。“你来做什么?”
胡氏跪着上前拉住钱三夫人的袖子,道:“夫人,求您救救我家雪滢吧!她快要被砍头了……”
钱三夫人将袖子从胡氏的手中拽了出来,冷冷地说道:“救你的女儿?”
胡氏疯狂地点头,“是,求您救救她!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啊!”
“呵呵……”钱三夫人凄厉地笑了几声,“我何尝不是?我去帮你救你的女儿,可谁来救救我的女儿?”
胡氏不知钱慕予出了什么事,眼下也不想知道,她一心就想着救宋雪滢的命,再迟了,宋雪滢就会没命的!
“钱夫人,您不是要留仙酒的秘方么?只要您救了雪滢,我就将留仙酒的秘方交给你!”
钱三夫人蹲下身子,看着浑身湿透的胡氏,抿唇笑道:“你认为我还会被你欺骗么?根本没有什么留仙酒,一切都是你为了接近我钱氏而编造的谎言!”
“不是的!不是的!”胡氏拉着钱三夫人的衣袖,摇头道:“夫人,我没有骗你,真的有留仙酒啊!”
“放手!你女儿的事情,我无能为力!”钱三夫人命仆人来将胡氏拉开,自己转身进门了。
仆人跟着快速的将大门关上。
胡氏跪在大门前,使劲地拍着大门,喊道:“夫人,求您救救我的雪滢吧!夫人……”
不知在钱宅门前喊了多久,依旧没有人来搭理胡氏。胡氏喊得累了,撑着疲惫的身躯走在大街上。
大雨越下越大,街上早已没了行人。
胡氏走在空荡荡的街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我的女儿,谁来救救我的女儿?”
胡氏就这么一路痴痴傻傻地走回了宋宅。
宋宅门前有一群人不断地往外搬东西,那些东西可都是宋宅最值钱的东西。
“你们在干甚?不许动我家的东西!”胡氏跑过去,护在那些东西面前。“这是我的,谁也别想动!”
一人走过来,恶狠狠地骂道:“滚一边儿去,这里的东西都不是你的了!全都被宋家的二娘子给抵押了!”
胡氏睁大了双眼,手却死死地护着身后的东西,吼道:“什么抵押?你们骗人!”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宋雪滢将宋宅所有的东西都抵押了!”
“她又不缺钱,为何要抵押家里的东西?”
那人说道:“那你得问问你的女婿了!你的女婿欠了赌场千数的银子,他拿过来的契约上签的可是宋雪滢的名字!”
“林路桓!”胡氏把着门口,“那是林路桓设的圈套,我可没有同意!”
“管你同不同意,对了,还有小宋酒家也一并抵押了!您呐,收拾收拾被褥,走吧!”
“不可能!不可能!”胡氏跪坐在地上,喃喃地说道:“员外留下的家产怎么可能就没了呢?怎么就没了……”
搬东西的人也不管疯疯癫癫的胡氏,自顾自地搬来搬去。
很快,宋宅成了一座空荡荡的宅子。
宋酒在远处看着胡氏在大雨里一直跪着,心中一片平静。
宋君顾在她身旁撑着伞,道:“阿姐,家里的宅子该如何处置?你要把它买下来么?”
宋酒摇摇头,“不了,那座宅子,就让它废了吧!那里藏着太多不好的东西,不适合我们!”
宋君顾看见宋酒的手一直紧紧的攥着,他知道,阿姐终于报了仇,可是心底也不好受。
“阿姐,今后就只剩你跟我了!阿姐放心,阿顾一定会认真习文,日后让阿姐过上好日子!”
宋酒看着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宅子,觉得是时候放下一切了。“好!阿姐等着那一天!”
“阿姐,如今咱们大仇得报,你也可以放下心来照顾酒楼的生意了!”
“你这孩子,存心想累死阿姐不是?”宋酒扭了一下宋君顾的手臂,疼得宋君顾龇牙咧嘴的。
“哎呀,阿姐,我错了!”宋君顾弯着身子,却没有将伞偏移分毫。“那阿姐若是想在家照顾阿盼也是可以的!”
“走吧!”宋酒揽着宋君顾的手,道:“咱们去给看看爹!”
宋君顾看着还在疯狂下落的雨水,道:“阿姐,换个日子不成么?你忘了上回去的时候也是雨天,结果就遇上了刺杀!”
“怕甚?如今大雨倾盆的,哪个杀手闲来无事会答应这种事?”
宋君顾仍旧不死心,缠着宋酒道:“阿姐,咱们换个日子吧!这下雨天路滑,阿爹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你再说,阿姐就将你丢了!”宋酒威胁道。
“嘻嘻!阿姐哪里舍得?”宋君顾笑道:“阿姐当初可是不要命地救了阿顾,若是扔了岂不是可惜了?”
“一点都不可惜,扔了你,阿姐还有一个阿盼要喂养。指不定隔一日就将你给忘了!”宋酒笑着说道。
“阿姐,你喜新厌旧!分明我才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如此疼爱那个半大不小的小子?”
“因为他小啊,且比你聪明多了!”
“……”宋君顾认命地闭上了嘴,乖乖地跟在宋酒的身后。
第一百一十九章 :收为义弟
不过是一日的功夫,小宋酒家就在临安销声匿迹。
往昔小有名气的小宋酒家就只能存留在人们的记忆中,闲来无事时被人们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宋家的人死的死,疯的疯,就只留下宋君顾一人。
于是,不免有人在背后议论,说宋君顾是个扫把星,克死了亲姐、庶姐以及庶母。
宋酒无意间听见这些闲言碎语,也没放在心上。究竟宋君顾是不是扫把星,只要她将宋君顾收为义弟不就清楚了?
宋君顾如今才十六岁,还未成年,所以不可能让他独自一人生活。只要她和官府报备,便可将宋君顾转到自己名下。
可是宋酒觉得这样还不够,她要全临安城的人都知道,宋君顾是她宋酒的弟弟!
收义弟的仪式自然是在宋家酒楼进行,一来酒楼人多,最能做个见证。二来,也是为了日后能够将宋家酒楼顺利地交到宋君顾手中,
虽然日后宋君顾会走上仕途,但有一家酒楼作为底牌,也可以保他无后顾之忧。
准备了三五日,宋酒请来了谷一椿、荀清华,以及郑知州郑进前。
临安最有学问的人,医术最了得的人,以及官最大的人,一下子都聚集到了宋家酒楼。
宋家酒楼迎来了史上最空前的盛状。
许多人为了进去一睹三位大人物的尊容,不惜一掷千金,却都无缘跨进宋家酒楼的门槛。
而那些只是为了来喝酒的人倒是走了天大的好运!
当然,这也是宋酒特意安排的。
能进酒楼的人并无什么尊贵的身份,可他们却能将今日酒楼中发生的事情传至千里之外的地方。
酒楼的一层,原叔早已将一切准备妥当。
宋酒坐在正北的方向,左右两边分别坐着荀清华、谷一椿和郑进前。
宋君顾跪在软垫上,朝宋酒磕了三个响头,算是正式认宋酒为阿姐了。
荀清华悄声对身边的谷一椿说道:“师弟,你这徒弟收得好!”
谷一椿哼哼了两声,骄傲地说道:“那是自然!”
宋酒受了宋君顾的三个响头,随即起身去将他牵起来。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看着酒楼中的人。
“今日宋酒当着诸位的面,将宋君顾收为义弟,此后任凭年岁更迭,他都是我的阿弟!若是日后宋家酒楼转交到他手中,还望乡亲们不弃,照顾一二!”
宋酒说罢,朝着四座的人叉手行了一礼。
“宋东家说的什么话?您平日待客有礼,且酒水都是实打实的纯正,从不参假!就冲这一份赤诚,我们无论如何都会照拂的!”
亦有人附和,“是啊!宋东家为人和善,想必她的阿弟也是极好的!”
也有人小声地在下边议论,“可我听说这宋郎君是临安榜上有名的纨绔,如何知晓他的品性是好是坏?”
谷一椿从座上起身,拱手道:“诸位,有一事谷某还得告知各位!上月,谷某有幸得了一位徒弟,而此人便是宋君顾!”
人群中顿时掀起一阵狂潮。
谷一椿收宋君顾为徒弟的事情,临安城内知晓的人甚少。而知道谷一椿收徒弟的,却不知这徒弟是何人。
谷一椿在临安的名望不亚于汴京的帝师,而两者的区别就是,帝师是为帝王教学,而谷一椿则是在民间传授学问。
谷一椿收的徒弟,哪个的学识不是数一数二的?既然谷一椿当着众人的面说宋君顾是他的弟子,那足可以证明宋君顾的品性如何!
宋君顾朝着众人拱手作揖,以示感激。
宋酒提醒宋君顾,道:“该给郑知州他们敬茶了!”
宋君顾微微颔首,从小二端着的托盘中双手取了一杯茶,先恭敬地递到郑进前的面前。
“君顾谢郑知州今日能来,亦要感谢知州往日对阿姐的照拂。他日君顾功成名就,定不会忘记知州的大恩!”
郑进前笑着接过茶,“都是本官分内之事,何需言谢?若真要报答,日后多为百姓做些事吧!”
宋君顾郑重地点头,“谢知州教诲!”
接着,宋君顾走到荀清华跟前,先是唤了一声“师伯”,随即才双手奉上茶水。
“师伯,您请喝茶!”
荀清华满意地应了一声,脸上堆满了笑意。“隔着好些年,终于多了一人唤我师伯了!”
荀清华啜了一口茶,道:“阿顾,当年你师傅收钱家的九郎时,老夫送了阿容一支价值千金的狼毫。今日,老夫便送你一方端砚如何?”
没等宋君顾答话,在场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端砚!
那可不止价值千金那么简单!
端砚有“呵气研磨”之美称,无论寒暑冬夏,其砚心都有一层水气久久不散。因取材有限,物以稀为贵,端砚更是驰名四海!
荀清华随随便便就送了宋君顾一方端砚,那他家中定是藏有不少好物!
“这端砚和阿容的狼毫都是友人所赠,老夫尚简,用不上。搁在家中也是暴殄天物,倒不如赠给你们这些后生,以兹激励!”荀清华说着,将端砚交到宋君顾手中。
“多谢师伯!”宋君顾双手接过,不过将端砚转交到宋酒手中。因为他还得向谷一椿敬茶呢!
“师傅,您请喝茶!”
谷一椿接过,阴阳怪气地说道:“为师囊中羞涩,怕是比不起你师伯了!”
宋君顾厚道一笑,师傅这是在和师伯怄气呢!“师傅传授君顾学识,便是天大的礼物了。师伯是礼重,而您这是意重,君顾都记在心中呢!”
谷一椿这才展颜一笑,瞥了荀清华一眼。“还是老夫的徒儿知心呐!某些人的徒儿,恐怕三言两语就能将师傅气得七窍生烟!”
荀清华笑得很是和蔼,不过眼中却飞快地闪过一道亮光。
“若是论一致对外,老夫的徒儿可从未令老夫失望过!”
谷一椿正在喝茶的手一顿,这荀清华是故意在挖苦他呢!
一众看客皆是看得云里雾里,索性也不听了,各自寻了位子坐下。
宋酒在一旁听谷一椿和荀清华打着太极,终于起身,道:“楼上的饭食已经备好,郑知州、荀老和谷老上边请!”
三人今日都是第一次到宋家酒楼的二层,不免有些好奇二层与别家酒楼的区别,便跟着宋酒上楼。
酒楼的二层,其实分了许多间阁子,且各个阁子都有其亮点。
祝家酒楼的阁子以“雅”著称,其名不外乎是用梅兰竹菊等雅到极致的事物命名。
而宋家酒楼则不同。
宋家酒楼的阁子,全是以酒的名字来命名的。
装设最上等的阁子,名为蔷薇露。因为蔷薇露是君上御用的酒,民间是没有卖的,所以在酒中的地位最高。
至于二等的阁子,便是苏合香。苏合香酒的地位仅次于蔷薇露酒,因在宫廷流传过,是以排行第二。
第三等的阁子,便是流霞。流霞是市店名酒,都在民间,但因其名字甚美,所以被排在了末等。
而宋酒带他们去的阁子,自然是等级最高的蔷薇露。
第一百二十章 :叔父来了
临安城外,一队马车正缓缓地朝临安的城门驶来。
车队中,行着一辆十分华贵的马车。马车上悬挂着一面用丝绸织成的旗子,上边大大的写着一个金色的“王”字。就连拉动车向前行驶的马匹也非寻常的马匹,而是能日行千里的千里马。
路上有行人路过,见到华贵马车前拉车的千里马,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用千里马来拉车,恐怕家里的茅坑里装的都是金子吧?”
华贵的马车里坐着一人,一身玄色的锦袍将那人包裹,在略微狭窄的马车里显得有些沉闷。
不过此人并未觉得有半分不适,反倒是十分舒坦地斜斜躺在柔软的垫子上。一双眼微微合着,浓墨的眼睫毛如两把羽扇,微微地跃动。
“郎主,再有五里便到临安城门了。”
马车外,一名身着深色布衣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对着车内的人禀告路程。
“嗯。”马车内的那人只是发出了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分不清是回答男子的话,还是因为在车内太舒坦而发出的呻吟。
布衣男子并不确定车内的人是否听见了他的话,只好放缓速度一直跟在马车边上。
“哒哒哒……”
马车后方传来一阵急速的马蹄声,一名身着烟青色锦袍的男子踏马而来。
烟青色男子头上戴着一尊银制的镂空发冠,用一支纯银圆头簪子固定住墨色的发。一对狭长的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那双眼里透露出来的并非和顺,而是桀骜。
再看他嘴角的那一丝随时随地都消失不了的嘲讽,像是在嘲讽这世间的一切。
布衣男子一见烟青色男子,两腿一夹马腹,让开了位子。
这位主可不是一般的角色,但凡有一丝让他不顺眼的事,不消一刻钟,便会成为他剑下的亡魂。
烟青色的男子刚到华贵马车边上时,便立即拉进缰绳,吁的一声勒马。
“爹,何不就在此地休整,好让五郎来此地接我们进城?”
无声。
半晌,马车里终于传出一道浑厚却又懒散的声音。
“以他的性子,会来?”
玄色锦袍的男子掀开覆在身上薄如轻纱的丝绸薄被,挑开帘子的一角。
一道阳光照进阴暗的车厢内。
玄色锦袍男子的眉眼和烟青色男子的眉眼十分相似,但玄色锦袍的男子不似烟青色男子那般有犀利的眼神。
“我虽然是他的叔父,却始终不是他的亲爹。”王惠文放下帘子,又倒回了薄被中,“车队继续前进,到城门口时再停下。”
烟青色男子在马背上被日头晒得有些心烦意乱,“爹!”
“鸿儿,莫要忘了爹出门时对你说的话!”
烟青色的男子名叫王鸿,是王惠文的儿子,在太原王氏中排行第四,比王之焕虚长两岁。
王鸿撇嘴,一个调头,策马往后边的队伍跑去。
一旁骑在马上的布衣男子见王鸿气呼呼地往后边走了,自己也不敢久留,扬鞭一拍,马儿飞快地往前头跑去。
王惠文双手枕在脑勺下,看着帘子缝隙中偶尔透进来的光线,嘴唇微微一动。
“真当我睡得不省人事?”
城内,王之焕的宅子内。
白雨兴奋地抱着一封书信在院里疯跑了两大圈,直到面红耳赤的时候才停下脚步。
“太好了!叔父终于到临安啦!”
一旁正在洒扫的仆人见状,疑惑地问:“白雨,你说的是哪位叔父?郎君在临安的这段时日,咱们可没听说有哪位叔父来访。”
白雨两手叉腰,洋洋得意地说道:“自然是惠文叔父啦!你不过是在临安负责洒扫的,自然不晓得。赶紧去通知其他院子的人,将整个宅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仆人又问:“可郎君都在外边住了快一月了,家里来了客人,如何招呼?”
白雨催促道:“你只管去告知他们便是!惠文叔父都来了,你还怕郎君不回来住?”
白雨看着半月前就已经修葺妥善的宅子,两手搁在脑后,大摇大摆地往宋酒的宅子去了。
对白雨而言,只要惠文叔父来了临安,王之焕就不得不回到王宅住。
虽说宋酒的宅子不算差,但在汴京住惯了好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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