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绾罗带-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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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骑到马车旁，低声与车内说着，然后转身冷冷盯着林漠渊，“你查吧，不过要快些，别耽搁了我们侧王妃的进香时辰！”
　　林漠渊也没让其他御林军上前，只自己径直走进王府侍卫马队，来到最里侧那个不起眼的娇小身影处，那人侧着头不与他目光相接，虽穿着侍卫的轻薄布甲，但那腰身分明就是个女子无疑！只是为何闻不到那丝香气？想来是外面气味驳杂，那样淡的味道不易觉出吧！
　　见她不肯回头，林漠渊只得抱拳恭声道：“请姑娘别再躲藏了，还是随属下回去吧！”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怔着看过来，天枢也拍马上前道：“副都统此话何意？”“我此话何意，难道你不明白吗？这位姑娘也是王府侍卫？”
　　面对林漠渊的咄咄逼人，天枢露出些微错愕。这样的表情，更坚定了林漠渊心中猜测，他再次转头对着马上女扮男装的人恭声道：“请娘娘随属下回宫吧！”
　　这一声终于使马上女子回过头来，一张圆圆的娇美容颜，却哪里是林漠渊以为的明贵妃，竟是昌平侯府的昭敏郡主！“怎么是你？”林漠渊震惊地指着她问。
　　孟非妍轻甩着手中马鞭，娇笑道：“本郡主想随着侧王妃和珏哥哥他们一起去水月庵上香不可以吗？”林漠渊呐呐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天枢驶近林漠渊，嘴角噙了淡漠蔑笑俯视着他，“林副都统查完了吗？我们可以走了吗？”林漠渊沮丧地默默退至一旁，看着王府侍卫从自己眼前昂然驰过，出了城门，有微风吹过，林漠渊竟然恍惚觉得闻到了一丝那人身上特有的淡雅馨香！可明明自己已仔细查过，哪有那人在，看来是自己的错觉吧！
　　再说香香见林漠渊就要走到自己身边，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安王府的人马将林漠渊的视线吸引过去。她暗松口气，想着怎样才能混出城去时，身边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她大惊着急步退却，那人却冲她轻笑着竖起手指，定睛细看竟是天玑！于是天玑带着她，在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安王府的人马身上时，轻松的混出城去。
　　到了城外的山道，因着茂密的草木树林，比城里凉爽许多。天玑带着香香找了处僻静的山坳，将二人的马拴在树下。
　　香香虽心中不解，但还是浅笑着对天玑道：“咱们就此别过，你回他那儿去吧，我走了。”“不急，在这里歇会儿吧。”话音甫落就听见有马蹄声过来。天玑示意香香禁声，自己悄然向蹄声来处探看过去。
　　很快他便回了身，香香见他脸上没有一丝紧张神色，心中虽狐疑着，却也没有多担心。
　　蹄声到了跟前，香香抬头正对上那深邃的目光。天玑上前牵了追风的缰绳，亓玉珏已翻身下马，任由天玑牵着追风走到一边去。
　　看着他清隽的脸，心中喜悦竟不如自己之前想象的那样，总觉得依然有什么梗在他们中间，微黯着垂下眼睫。亓玉珏脸上笑容凝住，上前一步身手抚上她鬓边发丝。
　　“怎么不高兴？可是真的中了毒？”亓玉珏焦急的抓起她的手，指尖轻搭她的腕脉处。香香抬眸凝着他，旋即带了柔美笑意，“高兴，终于离开皇宫了。秦月如帮了我一把，让我从此可以彻底脱离了他们。”确定她的脉息正常，并无中毒迹象，“正是！可是好险，秦月如居然敢给你下了鹤顶红！”亓玉珏眼中带了狠戾的恨意说得咬牙切齿。
　　又关切地细瞧她的面色，“你没有喝那鹤顶红吧？你是怎么识破的？”“识不识得破又有什么关系，什么毒都毒不死我的。”香香轻笑着说得俏皮，并怜惜的抬手想要抚平他眉心的皱纹，“不用担心，连赤灵蛇都不能奈何我，鹤顶红又有什么关系。”
　　“真的？”亓玉珏依旧审视着她的面色，“是你从你师父那里学来的？”亮丽的眸光扫过他，急于想要抚平他的忧色，香香轻笑着脆声答道：“是！”
　　清灵的声音如山涧清泉般流过他的心田，熨贴了他浑身的毛孔，只觉这一年多的煎熬终于就要结束了！
　　亓玉珏揽住她的削肩缓缓收紧，将那柔若无骨的娇躯搂进自己怀中，轻轻嗅着她的馨香，一切都真实的刺激着他的感官，这一次终于不是在梦中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自己的怀中！
　　欣慰着突然想起她眼中的忧色，便松开怀中的人，低头看着她，“咱们很快就可以彻底在一起了。”“嗯。”声音中的飘忽不定令亓玉珏心痛，“你还在担心着什么吗？”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百八十九
　　回望着他眼中的柔情，终是忍不住问：“我自由了，你呢？”“我一直在等着你的自由。”他回答的无一丝犹豫。
　　“可是你已有了家室。”“那是皇上硬塞给我的，我随时可以放她们离开。”亓玉珏急急的说着，只想让她眼中雾霾散去，重回初见时的清澈明亮。
　　“她们早已嫁给了你，你让她们离开王府，便是休妻了，今后让她们如何做人？”“你不用替她们担心，徐绾岂是离了我安王府无法做人的！何况我没有碰过她，她依然是女儿身。”想起那个跋扈的女人，亓玉珏心中没有半点儿怜惜。
　　“那袁梦珊呢？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了吧？”香香说到这里，眼中已带了茫然无措的犹疑。看得亓玉珏心中骤痛，他重新将她搂紧，只因有些不敢继续看着她的眼睛。
　　“那天是个意外，我喝醉了……”感受到他的懊恼，香香心中不安，抬起头安慰道：“没有关系，那总是你的孩子。”“我想好了，等我能脱身时，咱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到时就让她带着孩子留在王府，将来孩子袭了王位，她也有了依靠。”
　　原来他已经想好了，他的人和心依然是留给自己的，香香欣喜之余，也怜惜着袁梦珊，但她只想和亓玉珏相守一生，除了心中同情，她不愿也不能再劝亓玉珏对她负责！
　　见天色已经不早，她推开他劝道：“你过来这么久，袁梦珊应该等急了，快过去吧。”亓玉珏不放心的凝着她，“你为什么不带着云雀一起，路上也好照顾你？”
　　“我既是偷跑出来，哪能还带着人，如今正好让他们都以为我死了，云雀留在宫里更加真实可信！况且我要去找我三哥，独自行动要方便许多，若带了云雀，徒然让她辛苦而已。”“想不到秦月如竟如此心狠手辣，居然敢置你于死地！”想着秦月如给香香下了鹤顶红的剧毒，亓玉珏心中后怕无比，秦月如！他绝不会轻饶她！
　　“所幸没人知道我百毒不侵，才能有我这次成功脱身！”香香笑得得意。“你如今心思竟也如此细密了！什么都不露。”亓玉珏痛惜无比的看着她。
　　香香别开眼光，凝着路边长草，“我不能永远靠人呵护着呀！”“可你独自去往于滇我怎能放心，且如今这一路上又在战乱中，我叫天玑陪你去吧。”
　　“不用，你身边离不了他，且我离宫的事，皇上知道后，必不能善罢，他本就疑忌你，再没了天玑，他岂能不怀疑是你做了手脚，若细查下来，我这诈死不就白做了吗？反是如今这样，有秦月如在皇上身边费心，她还要掩盖她动手的痕迹，待皇上查下来，也疑不到你身上。所以你不要让任何人跟着我，目标越小越不引人注意。”
　　香香凝着他细声诉说，到是周密的让他诧异。“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虽不会武功，可我自有许多异能，且我身上还有这天下剧毒的赤灵蛇，不会护不得自己的！”
　　盯了她许久，亓玉珏终于露出笑意，“好吧，那你万事小心，若遇见不安好心的人，切不可心慈手软！”回身打了个呼哨，转眸笑道：“不过有个人也要与你同去于滇。”
　　香香没有诧异多久，就见林间策马过来一人，虽着男装，香香仍就一眼认出孟非妍来。
　　待在风府镇的亓玉珩最先接到的是林舒送来的消息，当他看见说明贵妃失踪，大约出宫去寻于滇太子时，立刻又气又怒，顺手就将案上笔墨砚台，以及茶杯等一股脑扫到地上。
　　刺耳的碎裂声令室内诸人大是惊诧，大家相互交换着诧异的眼神，却谁也不敢开口。压抑的沉默须臾，龙虎将军独孤枫看着亓玉珩铁青的脸，关切的低声道：“皇上保重龙体！”
　　从盛怒中回神的亓玉珩，看了独孤枫等人一眼，微敛了怒意，用有些疲惫无力的声音道：“朕没事，众卿先下去吧。”
　　独孤枫携众人退下，出了房门对守在门外的一个亲卫道：“去把陈冬阳叫来。”亓玉珩本是带病前来，所以秦睿便安排了太医院院判陈冬阳随驾。
　　秦睿见众人都已退出，亓玉珩面色青白的默默盯着手中密函，忍不住上前，“如今狄军虽猛，但咱们也不是无力招架。皇上身体本就染恙，不管是多么糟糕的消息，皇上当以身体为重，才是华天之幸！”
　　亓玉珩抬眼凝着他，眼中柔情转换，终化成落寞失意的一声叹息，“云卿，终是你一心牵挂着朕，为何朕那样宠爱她，都换不来她对朕的一丝真心！”
　　“是……明贵妃的事？”秦睿终于知道他是因何生气了。亓玉珩颌首道：“她居然乘着朕来风府镇之机，偷溜出宫去了！”
　　秦睿吃惊的盯着他，“后宫守卫森严，一个嫔妃想要出宫并不容易。明贵妃是于滇公主，在咱们华天皇宫没有可用的人，且她的性子与后宫诸人关系并不很近，以她之能独自出宫，几乎是不可能的！”

　　第一百九十章

　　一百九十
　　“自然没有人帮她，以她的心性是不可能顺利出宫的，而后宫中她又无知己之人，帮她出宫的人，自然是希望她离开朕越远越好！云卿觉得会是谁？”亓玉珩的凤眸中依旧难掩怒意。秦睿默然片刻，转开头轻浅笑道：“其实皇上心中已有答案了！”“看来云卿与朕心中所疑当是同一个人吧？”
　　亓玉珩徒然站起身来，身子微微一晃，用手扶住案几方才站稳。“皇上！”秦睿大惊着上前扶住他，“朕没事。”亓玉珩推开他的手，稳了稳身形继续说道：“她若回于滇，此处是必经之地，云卿可愿与朕去拦截她？”
　　“可皇上的身体实不宜出行！”秦睿极力想要阻止他的这一疯狂想法，这样失去理智的举动实在不该出现在亓玉珩身上，做为一国之君的景阳帝，一贯是冷漠而理智的，今日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冒出如此荒诞的想法！
　　何况如今此地的战况和他的身体，作为一个稍微理智点儿的人都不会做出这么让人觉得疯狂的决定！看来李明月不能留了，她是华天的祸害，也是景阳帝的致命弱点！
　　“皇上！陈太医来了。”王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想着之前盛怒的景阳帝，却犹豫着不敢贸然进来。
　　见亓玉珩不语，秦睿便对他道：“快宣他进来。”王允站在那里迟疑着低声说道：“还有送密函的人也在外求见？”“速呈上来！”亓玉珩凤眸森亮的盯着王允说到。
　　王允打了个寒战迅速退下，很快就和陈冬阳一起进来，手中捧着一份密函。见了亓玉珩的眼神，不敢有片刻迟疑，将手中密函呈了过去。
　　亓玉珩拿了密函打开，抽出里面信件看了起来。秦睿陈冬阳和王允都提着心盯着他看信的表情。很快就见亓玉珩凤眸骤眯，然后是不可置信的瞪大，原本青白的脸色蓦地红得要滴出血来。
　　几人见了心中都是暗道不好，尚不及反应，就听“噗！”的一声，亓玉珩口中喷出一大口血来，接着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秦睿迅疾上前要抱起他，“住手！”陈冬阳大声的喝止了他，俯身去探亓玉珩的脉息，亓玉珩已晕了过去，脸色红得泛紫。
　　陈冬阳号完脉，变了脸色转身胡乱摸着，王允见机的将他的诊箱递了过去。陈冬阳用微颤抖的手摸出银针包来打开，抽出一根银针在亓玉珩的左耳垂扎下，拔出后用手指使劲挤出血来。随即示意秦睿将他抱到床榻上，又在其他地方施针近半个时辰，停了针仔细号脉许久，才见他微松口气抬起头来。
　　面对秦睿和王允的一脸焦灼，陈冬阳皱眉叹道：“皇上心癖之症已成，今后若操劳过甚，或遇情绪激动，或受刺激，皆随时有性命之忧！”
　　秦睿满面忧色的看着昏迷中的亓玉珩道：“我即刻护送皇上回宫！”“不可！”陈冬阳阻止道：“皇上现在不宜移动，更受不得路途辛苦，待老夫给他连续施针十日，或者方可回华都。”
　　“可皇上如今呆在这风府镇多不安全啦！狄国人随时都可能打到这儿来！皇上如今这样，若消息传了出去，咱们军心一定涣散！”王允面对亓玉珩的突然发病，老成持重的脸上也露出了惊慌。
　　“皇上的事只让独孤枫知道就好，有他和十万定国军在此，风府镇当不会轻易被狄军攻下！对其他人就说是皇上微感风寒并无大碍。”秦睿盯着陈冬阳叮嘱。“是。”
　　香香与非妍二人扮了男子一路搭车，这日终于到了风府镇。还在城外就感受到了战火逼进的紧张，城门口检查仔细，所幸她们是从华都方向过来的，并不像北城门那边，进城之人都要被细细搜查。
　　非妍面有忧色的低声道：“看来狄国人要打过来了，不知我爹爹到了风府镇没有。”“你偷跑出来的事，你娘亲肯定已告诉你爹爹了，他会派人沿途堵你吗？”
　　“我不知道。”非妍有些犹疑不定，“娘亲逼着我嫁人，我在家里待不住了，爹和哥哥都在于滇，我想着到他们那里躲躲去，哪知道爹奉旨回来和狄国作战！”
　　“那你可要在风府镇等你爹？”非妍睨着香香，面上带了狡黠笑容，“我爹爹自然是站在我娘亲一边的，见了我还不将我送回侯府，让我娘亲摆布？”
　　香香有些不解的凝着她问道：“你爹娘要你嫁人也是为你好，况且你也该嫁人了呀？”“我不想嫁给连见都没见过的人，万一我很不喜欢他呢？”非妍不悦的说。
　　“可万一你们成亲以后，慢慢相互喜欢了呢？”非妍闻言盯着她叹道：“这种可能性有多大呢？你和阿瑶都被迫嫁了人，你们觉得嫁得可心吗？”
　　香香暗了神色，“我们是没有办法身不由己。”“我知道你的苦衷，可阿瑶和你一样是公主，珏哥哥疼她，想尽办法没让她和亲，给她找了个平凡的人家嫁了，可她同样没有得到幸福，驸马爷如今还在养伤，驸马的父母心疼着自己的儿子，明面上虽然对阿瑶恭恭敬敬，不敢怪她，可心里怕是恨着她毁了自己的儿子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百九十一
　　“阿瑶还没有与驸马……”香香吃惊的睁大了眼睛。“驸马被耶律野伤得那么重，哪里这么快就好了，况且二人都没那个意思吧！”香香闻言叹道：“可惜他费了那么多心思，想要给阿瑶一个幸福稳妥的归宿，我还以为阿瑶会幸福的。”
　　“谁说不是呢！”非妍叹息，“所以我才不想胡乱嫁了，总要找个自己喜欢的，可娘亲说如今宫里已无适龄的公主了，我是皇上亲封的郡主，怕这仗打到后来，又要和亲，到时宫中已无可以和亲的公主，自然会在亲贵爵高的人家找了合适的人，封了公主送去和亲！娘亲不愿我临到那个险境，所以再不肯由着我，定要将亲事给我定下！”
　　香香凝她许久，“你的意思，就算你爹来了风府镇，你依旧是要去于滇的了？”“当然，我去找我哥哥，再说珏哥哥叫咱们一路互相照应着，我怎能撇下你不管呢？”
　　“说得这般好听，你莫非是心里已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才要跑出来的？”香香带了戏谑的笑问她，却见她竟然微红了脸没有说话。
　　“难道还是真的！你心中的人竟是在于滇吗？”想到非妍一个没有离开过华都城的侯门嫡女，竟敢离家千里，去到异国他乡，就算是她的父兄在那里，可是这一路都是战乱之地呀！那是怎样的诱惑呢？
　　“我也不知他如今是否还在于滇。”非妍坦然回看着满眼惊诧的香香。香香再次惊异的睁大了眼睛盯着她，“是谁？你怎会识得于滇的人？”“他不是于滇的人，只是你告诉我皇上从于滇迎娶你的时候，他在于滇呢。”非妍虽脸色羞红，却并不躲闪香香疑惑的眼神。
　　思忖片刻，蓦地抬眸凝着非妍，眼中尽是诧异！“你猜到了？”香香微微颌首并带着不能确定的神色问道：“你真的喜欢他？”“嗯！”非妍面上羞色尽退，只余了坚定！
　　“可是……你们怎么可能！湛明他是出家人！”香香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她，那样一个纯净得不属于这个尘世的人，没想到非妍竟会对他生出情意，几乎是绝无结果的事情。
　　“我知道我们不可能，我甚至于不知道他还记得我吗？在他眼中，人本不分男女，众生皆是一样的吧？”非妍黯然说着，眼光已转向街上熙攘人群，“可是他是那样纯净如摘仙的男子，我站在他身边就觉得这世间一切都是美好的！我就想去再见他一面，或者就平和了心态回来嫁人。”
　　见她眼中深情痴迷，香香忍不住问：“若你见了他，更加舍不下了呢？”非妍回眸凝着她，“那我便离了这凡尘，去聆听佛家教诲，以靠近他的世界！”
　　香香凝着她，却不再说什么，只心中羡慕她的舍得。面对香香的眼神，非妍倒不好意思起来，讪讪着转开眼去。
　　突然人群中的一个身影吸引了非妍的视线，不由抬脚跟了上去。香香立刻跟过来问道：“怎么了？”“我父亲的亲卫，他怎会独自跑来了？”非妍口中说着，脚下不停，眼看已能够着那人了，非妍伸手去拍他，那人沉肩侧身，反手一掌拍向非妍，及至看见非妍惊恐睁大眼睛的脸，才急急的收掌，半晌方才调匀气息。
　　“郡主？”险些受伤的非妍愣愣的点头，还没有从适才那惊险瞬间反应过来。那亲卫上下打量她道：“属下可伤着郡主了？”“没有。”终于回复了清明的非妍盯着他，“你怎么在此，我父亲呢？可是已经来了风府镇？”
　　“侯爷在兴平镇被耶律成彪围住了，属下是奉侯爷之令来风府镇，请独孤将军派兵解围的！”亲卫张成满脸疲惫，想是日夜兼程急急赶路的缘故。
　　“我父亲可有危险？”非妍闻言立刻大急。“侯爷困守在兴平镇里，手下尚有万余兵力，一时之间耶律成彪还攻不下城池。郡主不必太过忧急。”
　　“那好，你速去见独孤将军，我先到兴平镇去！”非妍说完就要跃上马背，却被张成拦住，张成跟了昌平侯十几年，极为忠心，几乎是看着非妍兄妹长大的，如今见非妍扮了男装，满面风尘，虽不知何故，也猜到必是瞒着夫人偷溜出门的。
　　“今日天色已晚，郡主即便要去见侯爷，也当在风府镇歇息一晚，待明日属下将侯爷书信交与独孤将军后，即刻陪郡主启程可好？”非妍抬头果见天色已暗，又看身旁安静着的香香一脸疲惫。
　　便颌首对张成道：“你且先去见将军吧，我们自找客栈歇息。你切不可将遇见我们的事告诉独孤将军！”张成虽心中狐疑，却不敢违逆非妍嘱咐，答应着急急去了。
　　翌日凌晨，香香早早被非妍翻身的声音弄醒了，非妍不好意思的看着她，“把你吵醒了？”香香笑着起身，“没关系，你担心昌平侯，咱们可以早些出发。”“真的？”“自然真的，等独孤将军调集兵马，总有所耽搁，况且皇上还在这里，恐怕独孤将军出兵还要皇上御批。咱们两人行动可以快些到达，也好过你在这里空自着急。”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一百九十二
　　非妍激动地抱着香香道：“香香你真好，难怪珏哥哥喜欢你，我也越来越喜欢你呢！”香香笑着将她圈住自己脖子的手拿下来，“你不怕去了后被你父亲看到，到时将你押回华都了吗？”
　　“我只要见着援军到达，爹爹安全了，即刻就和你一起溜走，这样兵荒马乱的，想来爹爹一时是顾不上我的。”非妍一脸自信的说着。
　　当下二人收拾停当，依旧是穿了男装，在客栈吃了早饭又买了些干粮带着路上吃的，便急急上马出城向着兴平镇驰去。
　　兴平镇外狄军营帐，耶律成彪的亲随笑对他说道：“孟擎苍是华天新定的领军元帅，如今被咱们困在这兴平镇中，王爷可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呀！”
　　“真是天不亡孤啊！想那耶律野居然因诺敏之死，夺下了鹿鸣关，还将他们的元帅徐海杀死。父皇如今更加器重他，也因为孤没有护好诺敏暗怪于孤，若非孤的母妃费心周旋，他的太子之位就是稳稳的了！如今若是孤能杀了孟擎苍，又有资本与他耶律野一争高下了！”耶律成彪脸上带了得意的笑。
　　他的亲随见他已是志得意满的神情，便提醒道：“王爷不可小瞧了孟擎苍，他可比徐海老奸巨猾许多，且此处离风府镇不远，若独孤枫派兵增援，咱们有可能腹背受敌！”
　　“咱们如今将这小小的兴平镇围得密不透风，他们如何传消息出去？就算独孤枫得了消息，他手下不过十万士兵，而风府镇是通往华都的最后一道坚固屏障，他岂敢轻易分兵来援，而且孤听说华天景阳帝现如今就在风府镇！他是救一个侯爷重要还是保护皇上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