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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将军多妩媚-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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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不在,我擅作主张将大哥送的那颗人参熬了给御风吊命,又请师傅去替他寻医,先前沉碧替他换了伤药回来说他喝了参汤气息平顺了不少,我叫黛绿在秋水阁守着等师傅回来。”并肩往客苑走,沈临安未松手,夏初瑶多少能感觉到他有几分心神不定,眼看四下无人,偏头小声将秋水阁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你见着御风了?”沈临安正好在担心此事,听得她一说,顿住了步子。
“妾身醒了之后记挂昨日之事,见三爷不在院里,便想着去问问师傅情况,无意中察觉到了秋水阁里有重伤之人,见他伤重,便擅自做了决定。这事儿眼下只有黛绿和沉碧知道,妾身嘱咐过她们万不能说出去。”抬眼见沈临安眼中的惊诧,夏初瑶有些拿不准自己当时所为到底是对是错,说得有几分小心翼翼。
“多亏夫人想得周到,等御风好了,得叫他好好谢过夫人救命之恩才是。”沈临安垂目看了她许久,听得她这些话,安心之余,也不免惊讶。昨夜发生了那么多事,他未能将御风顾得周全,眼下终于能抽身出来,还怀了满心愧疚,做了最坏的打算,却不想,他不在之时,夏初瑶竟然救了御风,还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等他好了,妾身才该好好谢过他的救命之恩。”夏初瑶听他那般说,松了口气,摇了摇头。若非昨夜御风舍命杀敌,只怕她跟孟长安都没命回来。
“你……”在此讶然地看向夏初瑶,沈临安的话却是刚刚开口,就顿住了,只余了一个淡淡的笑,握着她的手也紧了一紧,“这会儿客苑出了孟将军和孟小王爷,还有三皇子殿下,一会儿若是殿下问起什么,你据实回答便是。”
“三皇子殿下?”被沈临安拉着继续往客苑走,听得这话,夏初瑶微微一愣。
“昨夜那一场大火烧的,是承平王殿下的藏书楼,他得了消息,特意过来看看情况。”这承平王褚云舒这些时日在元狩行宫跟几个太学博士修复古籍,听得这个消息,连夜从元狩行宫赶回来,这会儿在客苑询问昨夜之事,若非有征西将军和镇国公在那里压着,只怕这个嗜书如命的三殿下,早就大发雷霆了
041很要紧的宝贝
客苑里的人因着孟长安的伤势昨夜守了一夜,沈朔和孟远锋连早朝都告了假,本想着等孟长安醒了大家都可以松一口气,却不想,这孟长安刚醒,那边门房又来消息,说三皇子承平王殿下来了。
那日夜宴之后,褚云舒便去了元狩行宫跟着几个太学博士修复前些时候从前朝地宫里寻回来的古籍,本是打算留到年节前才回京,却在听得玉檀院失火之后,再也坐不住,趁夜马不停蹄从元狩行宫赶回来。
本以为只是一场火灾,等到了玉檀院,遇到在那里勘察的沈临渊,他才知道,失火竟然还是一场谋害人命之举。
“小儿重伤刚醒,还有些昏沉,只怕沈三夫人过来还有些时候,三殿下一路辛苦,不如先去歇息片刻,莫要累坏了身子。”里面刚刚吵着要见沈三夫人的孟长安因听到三殿下来了,顿时没了气势,只抱头叫晕,这会儿俞太医还在里面给他诊治,孟远锋看着坐在厅堂上,面色阴沉的褚云舒,拱手劝到。
“本王不累,在此稍等便是,”褚云舒撑头在想事情,听得孟远锋这么一说,抬头看了一眼他和一旁面色凝重的沈朔,这才缓了脸色,“两位大人放心吧,本王今日来不是来问罪的,只是听说孟小王爷在玉檀院受了伤,心中记挂,故来探望。”
褚云舒虽然封了承平王,平素却不喜牵涉朝堂之事,与镇国公沈朔尚且不太熟识,更别提常年驻守西境的征西将军孟远锋了。
大抵是因着他有一个当了丞相的舅舅,所以虽然他是三个皇子里最无权势的,却也叫这些朝中官员敬而远之。
“此番这件纵火案既然发生在本王的院里,本王必当竭力追查,寻得幕后主使,给孟家和沈家一个交代。”近年自己那丞相舅舅在朝堂上如日中天,褚云舒自然看明白眼前两个算得上他长辈的臣子顾忌的不是他而是柳丞相。
听得褚云舒的话,沈朔拢了袖子,挑了挑眉。昨夜之事,因着孟长安和夏棠皆昏迷,他们也只能从沈临安口中了解一二,他们苦思了一夜,也未理清楚,这些放火的人到底是冲着孟家还是沈家来的。
只是,自从沈临渊回来之后,沈家诸如此类的事情便接连不断,沈朔私心里觉得,此事多半与沈家脱不了干系。本想着这件事情圣上让查,也是让巡防营和京兆衙门来办,巡防营握在沈临渊手里,京兆衙门的顾大人也是他们的人,若是其间查出点什么,他都可以尽在掌握。
可偏偏此事发生在三皇子的玉檀院,偏偏这个不理朝政的三皇子火急火燎地回来,不来问罪,还说要竭力调查此事。
他三皇子能如何协助,还不是要借柳元衡柳丞相之力,这柳相从晋国一事起跟他便多见分歧,如今若是插手此事,只怕不是帮忙,而是给沈家找麻烦。
“殿下,二位大人,三公子带着夫人过来了。”
屋里的人各怀心思,听得外面侍从唱报,都纷纷抬头看向门口。
夏初瑶跟在沈临安身后,进门迎上众人的目光,步子微微一顿,自觉这厅中的气氛有几分不妙。
她夜宴之时遥遥见过褚云舒一次,之前在长廊里又听得沈临安说起,这会儿便跟厅里的人一一做了礼,安静地站在沈临安身边不说话。
因着褚云舒的一句话,沈朔颇有几分心神难安,正好见沈临安过来了,便示意了孟远锋,告累离开了客苑,折身去书房商议此事去了。
“听说三公子要参加明年春闱,先前本王一直有心想要拜访,却因着元狩行宫那边的事情走得急,没找到机会。”前厅里只剩了他们几个,褚云舒端了一副笑脸,抬眼打量几步开外的沈临安,“三公子放心,你的名牒本王已经叫国子监先行审核登记了,报名之事也着了专人去办,三公子只需得安心备考,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操心。”
“让殿下费心了,临安在此谢过殿下大恩。”一心里记挂着昨夜之事,听得褚云舒提起春闱报名,沈临安微微一愣,才俯身下拜。
他参加春闱是在大婚旨意下来之后才做的决定,之前并未在国子监进学,想要通过国子监报名参考,本须得排在国子监学生之后才做处理。不过,自夜宴上皇帝的几句话之后,只怕即便是没有褚云舒打招呼,他的名牒都会被国子监的官员提出来先行处理。
“临安,便是不认我这个堂兄,你我也算故交,眼下没有外人,何须这般客气?”褚云舒起身,伸手去将沈临安扶起,脸上的笑更加和煦。
之前听沈临安说那玉檀院是承平王最宝贝的藏书楼,她本以为此番过来客苑,即便不被训斥,也免不了对上一张臭脸,可眼前这承平王殿下似乎半分没有要问玉檀院之事的打算,而是来看沈临安的。
“殿下顾念往日交情,是殿下重义,草民却不敢因此僭越。”沈临安退开一步,拱手朝着褚云舒又作一礼。
“孟小王爷之前便吵着要见三夫人,如今三夫人过来了,我们便先去瞧瞧小王爷吧。”瞧着沈临安的疏远,褚云舒也不在意,瞥了一眼沈临安身后的夏初瑶,转身往内堂走。
孟长安在褚云舒来之前就醒了,他腿上的伤虽然有些严重,好在未伤及筋骨,多修养些时日,康复之后便也无大碍,这会儿抱了头连叫头晕,也不过是因着听到褚云舒来了,想要借此蒙混过去罢了。
“俞太医,小王爷的情况如何了?”
眼瞧着之前还在前厅等候的褚云舒突然到后堂来了,孟长安趁着他询问俞太医之际,正想躺倒装晕,侧头瞧见跟在后面进来的沈临安和夏初瑶,便又顿住了动作。
“小王爷腿上的伤须得多修养些时日,头晕之症等微臣开一副安神的药服下,休息一阵之后,才能再做定夺。”俞太医虽然多少也看得出孟长安这头晕之症为何来得突然,不过宫中当差的人最不差的就是这般察言观色的圆滑本事,便也就顺着孟长安的意思说完,便告退去给他开药了。
“别想训我,要是知道那是你的院子,我死都不愿意进去。你把书单开来,给我一年的时间,那些书我全部找来还你。”等俞太医都走了,眼看褚云舒拢了袖子走到近前,孟长安撇了撇嘴先开口,言罢,目光落到一旁的夏初瑶身上,“此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可别怪罪无辜受我牵连的人。”
“本王那些书,多的是孤本,你去哪里找?”褚云舒本就不想与他计较,昨日孟长安劫人之事,先前他也听孟远锋和沈朔提了,先前是担心他的伤势,此刻看他这般精神,不由得挑眉想要逗他,“你这顽劣的性子,一年多来非但未改,似乎还更甚从前,可是因着去岁的训诫还不够严厉,今年还想领受一回?”
“……”听得他提起去年在丞相府的事情,孟长安咬唇闭嘴,只管狠狠瞪他,不说话。
孟长安虽然在父母双亡之后过继给了叔父孟远锋,可从前西境不安宁,孟长安少时都是养在皇城里的。
有太后宠着,有皇帝护着,身边又有骊阳这样的好榜样,孟长安自小就在这故洗城里上蹿下跳,惹是生非惯了。犯了事情,有太后撑腰,没有父母管束的他无人敢训,除了从前的国子监祭酒,如今的丞相柳元衡。
八岁那年因着绑了柳元衡的衣角,被柳元衡抓到西直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一顿屁股之后,孟长安对柳元衡是又恨又怕,敬而远之。之后再在皇城内外遇到柳元衡,只需得柳元衡一眼,他就自然而然地收敛性子,不敢造次。
如此憋屈了七年,去岁回京过年的时候想起小时候受到的屈辱,这几年在西境长了胆子练了身手的孟长安本是决定去丞相府给柳元衡好看,一雪前耻,没成想前耻未洗,还被柳元衡抓了,吊在丞相府门前,又是一顿好打。
单一个柳元衡便也罢了,这几年虽然回了征西将军府上,可每年他都应了太后旨意,进京过年,在宫中与诸皇子相处之下,他发现眼前这个三皇子褚云舒,这些年是越来越像从前的柳元衡。
他闹遍皇城上下,连太子褚云清都不怕,唯独遇到褚云舒时,气焰不由得要矮几分。
褚云舒此番前来本也是因听到孟长安受伤,特意前来探望。玉檀院被毁之事,他虽心中觉得可惜和愤慨,却也明白无论如何也怪不到孟长安和沈三夫人身上。瞧着身边的人都一副因着此事分外介怀的模样,他便也没好多提多问。
看过孟长安之后,又与沈临安言语了几句,便告辞要走。
“我听说,昨晚救我的那位侠士,是三公子身边的人?”沈临安出去送褚云舒,孟长安叫住了夏初瑶,等两人出去,才低声问道,“如今我腿脚不便,只怕晚点还要被接到宫中养伤,不知何时能出来,有件事情,想要拜托夫人帮忙,还请夫人万不能拒。”
“说来听听。”转头瞧了一眼门口,夏初瑶想着自己不宜多留,便也不跟他再客套。
“昨夜那位侠士送我去了医馆,昏过去之前,我在医馆的软榻下藏了件宝贝,那是件很要紧的东西,想请夫人替我取回。”孟长安一面说着,一面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衣袖,“夫人放心,这份恩情,我自当铭记,等伤好之后,定然合着之前的一并报答。”
042自会叫他无话可说
玉檀院一案,因着柳丞相插手,从巡防营移交到了大理寺和刑部。
毕竟孟长安是先皇亲封的王爵,还是皇亲,此事由大理寺过问也不算小题大作。只是,沈家一下没了这查案之权,朝堂上沈朔不言语,下来却十分不满。
沈临渊这次打了关键的一场胜仗,立军威,得民心,受陛下重视。他一战功成名就,却叫沈家要因此受几分打压。这般一想,移交此案的意思,倒有几分可能是陛下自己的心思。
“月瑶楼之事,可有线索了?”
今日因着移交此案,沈临渊受诏入宫,此刻与沈朔一起从上书房出来,一起往宫门走。
“自那日线索断了之后,至今一筹莫展,那些人似乎一早便知道不能得手,退路设得极好,之后再无动作,根本无从追查。”这些时日因着几场刺杀,巡防营军务不断,也是因着月瑶楼和琼途寺的两桩案子到现在都未侦破,这一次玉檀院的事沈临渊才移交得干脆,半分不敢辩驳。
“依为父看,这玉檀院之事,只怕也要与前两桩一样,作成悬案。”这三桩案子间隔时间不长,行凶手段也多有不同,唯一的相似之处,大约只是都是行凶未遂,只是前两桩刺客都寻了机会逃得无影无踪。这一次纵火之人有五个被当场斩杀,只是当日寻了仵作验尸后,半分收获也无。
“儿子觉得,那放火烧玉檀院之人,多半是冲着孟小王爷去的,此事交由大理寺和刑部审查,倒也妥当,只是,有一件事情儿子觉得蹊跷。”宫道上清晨的阳光倾洒,沈临渊抬眼可以看到远处隐现的红色宫墙,他压低了声音,“三弟说那晚是他身边的池光寻人寻到了玉檀院,到的时候那几个放火的刺客便已经死了,他们只是去救了人,并不知道杀人的人是谁。小王爷与弟妹也说对此并不知情,那么,那晚杀人的人,到底是谁呢?”
“你觉得是谁?”救回孟长安和夏棠当夜,沈临安便已经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他们说了。
说是当时沈临安见夏棠迟迟未回,叫人出落松苑一问,才知道夏棠出事,他心中着急,也只能请住在落松苑的朋友出门去寻,那个叫池光的江湖客沈朔从前便见过,因着之前听沈临安说池光曾救过他一命,沈朔便也未曾阻止他们往来,池光常来帝都,沈朔也都让沈临安将他当上宾对待。
也是池光运气,寻到了玉檀院,正好找到了从火场里面逃出来的孟长安和夏棠,也是因着他们去得及时,带了孟长安去处理腿上的伤,才叫孟长安的腿得以保全。
这些是沈临安主动说起,先前孟长安带夏棠出府,他们派人去寻,却没人去跟沈临安通报,在这件事上,沈朔也是自觉理亏,当时又都顾念孟长安的伤势,也就没有细问下去。
如今沈临渊提起,仔细一想,倒也觉得此事有几分蹊跷。
“此事有三种可能,一是院中人动的手,可小王爷的腿伤太医也说了不是刀剑所伤;二来便是有人在他们放火之后赶到,动手杀人却未去救人,等到后来被三弟寻到,才救了小王爷,若是这般,我倒一时也想不出是何人会做此举,这第三种可能,便是三弟的人动手杀的人,只是他不想让我们知道,所以编了一个谎罢了。”
“此事既然移交大理寺,我们在此妄加猜测也是无用,眼看着年节要到了,今次陛下要巡防营加强帝都防卫,此言是对你的警醒,你可要看紧了,莫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来。为父还要去御史台看看,你先行出宫吧。”听罢沈临渊的猜测,沈朔步子微微一顿,却就此截住了话头,沉声嘱咐完,快几步离去。
“……”不过是提起沈临安身边之人,看着自家父亲这般大的反应,沈临渊叹了口气。
这些年虽然表面上对三弟之事放任不管,可在父亲心里,最为记挂袒护的,还是那个他最心爱的女人留在世上的孩子,否则,按沈府的规矩,哪里容得沈临安从前那般逍遥自在。
只是,从前那个安于山水间的三公子如今娶了夏棠,明年春闱后便要入翰林院,摇身一变,那就是天子近臣。只怕明年春闱之后,这沈家,朝堂上都将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军爷,你怎么还在这儿,外面徐副将和秦副将都等了许久了,”等沈朔走远,沈临渊叹了口气刚迈开步子,便见着本是在宫门处等他的随侍匆匆朝他跑来,“眼看着时辰快到了,我们还是快些去月瑶楼才好。”
“走吧,误了时辰就不好了。”听得随侍月照的话,沈临渊这才想起今日徐子翔还约了他们去月瑶楼见素心姑娘,听他的意思,似乎是徐侯爷那边松了口,他想去替素心赎身,娶她进门了。
那日三皇子来了之后不久,宫里就来人,将孟长安接进寿康宫养伤,大约也是听说了当时是孟长安拐走了夏初瑶,太后娘娘还特意叫人送了补品和玉器赏赐给沈家三公子和夫人,以示宽慰。
秋水阁里,御风大抵是因着那碗参汤吊命,总算是熬到了池光带人回来,保住了性命。如今还在秋水阁里养伤,夏初瑶特意差黛绿过去看过一次,说是虽然还不能下地,不过好生修养,过些时候便也无大碍了。
至于让夏初瑶头疼的夏桃,那日回落松苑之后,夏初瑶将与夏桃之事跟沈临安说了,沈临安去了趟夏桃的小院,晚间回来的时候告诉她已经无事了。虽然不知道沈临安跟夏桃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过这几日她倒是真没见夏桃再来找麻烦,偶尔在落松苑里迎头遇到,夏桃也不过是装作没看见,转身就走。
“夫人,你可仔细手上捏着针呢,伤着自己就不好了。”沉碧话音还未落,一边窝在廊下软椅里的夏初瑶手一抖,伴着一声“哎呀”,膝上的雪锦手帕上便晕开了一片红。
“啧,这条又该废了。”一旁沉碧心疼地拉了她被扎破的手指止血伤药,夏初瑶也只是低头看着膝上染血的锦帕,叹了口气。
“夫人想要帕子,锦绣坊的昨儿刚送了新样到府上,夫人选了喜欢的叫他们送来不就好了。若是不喜欢那些花样,挑了面料让奴婢绣也成,您就别在折腾自己了。”看着快被缠满的手指,沉碧叹了口气,终于忍不住开口劝到。
这两天夫人天天就在廊下绣花,帕子没绣几条,扎了一手的针眼儿,夫人不心疼,她看着都觉得肉疼。
“去,把书拿来。”把针和染血的锦帕都扔到一旁,夏初瑶甩了甩被沉碧包好的手,伸了个懒腰,叫她进去将先前从徐静那儿拿回来的书给她。
“这些书夫人从前不是瞧过了,怎么这会儿想起来再看?”拿的都是些《女则》《女训》之类的书,这些书早在尚书府上跟着先生学完读书认字之后,夫人便已经都全数看过了,隔了这么多年,沉碧也没想到她会再看。
“我这是温故而知新,你若无事,也随我一起看看,修身养性。”随手拿了一本,夏初瑶随意翻着。她这几日在落松苑不是绣花就是看书,一坐便是一整日,看着虽然用功,其实更多时候都是在出神发呆罢了。
“夫人说笑了,沉碧识字的本事也就那么一点点,认认自己的名字还好,这些是决计看不懂的,一看就头晕。”这几日三夫人安静了不少,虽然跟从前在尚书府里越发像了,可沉碧却觉得这样的夫人,叫她有几分不习惯了。
“既然如此,你便去替我煮盏甜茶吧。”翻了一页书,夏初瑶见沉碧得了话放下出往厨房去的步子都有几分欢快,她往后一仰,拿书盖了脸,沉沉叹了口气。
这些书都是大家闺秀们必须读的,她虽出生侯门,却因着从小跟着兄长和父亲出入军营,当半个小子来养,闺秀们读《女则》、《女训》的年纪,她都读的是诸如《鬼道兵法》、《军政纪要》这一类的兵书;闺秀们学规矩,练刺绣的时候,她要么在军营里跟一群男人舞刀弄剑,要么就在府里跟几位兄弟布阵演练兵法,偶尔被娘亲抓回内院去学,那也是随意糊弄了事。
就她这一手还看得过去的绣工,还是当年为了准备奶奶的寿礼,被娘亲从军中强行绑回去,关在院子里苦学了两个月才练出来的。
经过先前夏桃那么一闹,夏初瑶闲来仔细反省了一下,深觉得自己这个沈三夫人之前做得不太称职,既然得了这个身份,还需要依仗这个身份谋事,那她先得扮好这深闺贵妇,大家闺秀的样子才行。
尤其是在逼迫沉碧和黛绿将她们听到的关于她的传闻和流言都说出来之后,夏初瑶更觉得,自己不能再像先前那般随性下去了。
“这两日是怎么了,总见你不是在出神,就是无精打采,是有什么心事?”脸上的书被人拿了起来,温和的声音里,夏初瑶一睁眼,便对上了一双温柔的眸子,近在咫尺。
“三爷,你怎么在这里?”夏初瑶微微一愣,脱口问完才觉得这般问话不太妥当,秀眉微蹙,抿了抿唇,迎上沈临安探询的目光,伸手将他手里的《女则》抢了过来,错开身子,站了起来,“是温书累了吗,妾身叫黛绿去给三爷泡茶。”
夏初瑶抬步进了厢房,沈临安垂目看着软椅旁的几本书,抿唇想了一想,便也转身跟着她进屋。
“我来替御风取点伤药,秋水阁那边的用完了。”叫住了要出去泡茶的黛绿,沈临安进里间取了药,出来瞧见还捏着书望向他的夏初瑶,“御风一直说想要谢你这个救命恩人,不知道夫人现下可得闲,随我去一趟秋水阁如何?”
“可是……”自那日与夏桃闹过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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