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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医妃-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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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脸面,容阙休掉卫氏的时候,他大可将人接回去,何必受辅国公掣肘,替容誉、容霖谋实缺?
沈氏细细琢磨谢桥的话,醍醐灌顶,含笑的说道:“容小姐这番话,惊醒梦中人!”
谢桥笑而不语,向沈氏告辞。
沈氏亲自将谢桥送到府外,瞧见坐着轮椅的季云竹微微一愣,只觉得周身的气息霎时冷冽,令人心头生寒。侧头看向身旁的谢桥,只见她清泠泠的眸子里仿佛凝结了寒冰,令人望而生畏。
季云竹一眼看见谢桥,眸子里怒色翻涌,汹涌的几乎要将她席卷而去。
谢桥脸上含笑,眼底的寒冰消融,在季云竹的身前站定道:“咦,郑二公子的客人是季公子么?怎么还未进府?”望了一眼西下的太阳,轻柔的目光看着他的腿道:“傍晚风寒,季公子的身体怕是难以消受,需不需我给你引见?”
季云竹面色阴冷,搭在轮子上的手紧握着轮子,手背青筋狰狞,仿佛他捏的不是轮椅,而是谢桥的脖子。
的确,他的疏忽大意,令郑亦修对他心生间隙。
他亲自拜访,他亦是不见!
“好玩么?”谢桥突然俯身,凑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来自女子的馨香掠过他的鼻息,令他眸子一暗,便又听她说道:“果然算计别人好玩,莫怪季公子乐此不彼!”
她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话语,宛如一柄重锤迎面敲击在他的心头,猛然一震!
手快如电,伸向谢桥纤细的脖子。
倏然,手在触及她脖颈的瞬间顿住。
谢桥指尖夹着一根细如毫毛的银针,霞光下散发着冷冽的寒光,正抵在他的喉管。
谢桥脸上的笑容灿然生辉,却透着刺骨的寒意。银针往前送一分,尖端已经扎破他的皮肤。季云竹手指紧握一分,背脊僵直。见状,谢桥勾唇道:“怎么不动了?我还想看看咱们……谁快呢!”是你先掐死我,还是我的银针先要你狗命!
------题外话------
咳咳,晚上继续二更,应该也是在晚十点,么么哒
第九十七章 良人
季云竹目光阴鸷冰冷,凝聚着暴风骤雨,不怕死一般骤然出手,凌厉而狠辣掐上谢桥的脖子。
痛——
银针没入四分之二,他敏锐的觉察到已经刺入他的喉管。
谢桥另一只手,掐住他的筋脉。
铺天盖地的痛席卷着他,一根筋络牵扯着全身痛得他额角渗出冷汗。
全身——
季云竹怔然,掐着谢桥的手陡然一顿,力道渐松,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萎缩无力的双腿。多少年了,他的腿麻木的宛如两根木头,毫无知觉。
如今,他竟然知道痛!
即便祖父、父亲,毕生钻研他的腿疾,也无法让他有一丁半点的知觉,可谢桥只是随意抓拿他的筋脉,他就知道痛了!
哈哈哈——季云竹大笑,多么的讽刺!
他的仇人,有可能会治他的腿疾!
在他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
“腿痛了?”谢桥望着盯着双腿出神的季云竹,他的神色似笑非笑,几近癫狂。松开掐住他筋络的手,他的脚仍旧有一股酸麻直至脚趾末梢。
谢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手心留下的冰寒。
季云竹似被人重重一击,不堪承受一般,倒在椅背上。似乎身上的力气不足以他支撑身体坐起来,软软地滑下去。
石琴倏忽出现,将他托扶上来。
季云竹紧盯着谢桥,细长的眸子里一道痛楚之色一闪即逝,戾气自他的黑眸中渗出。
果真只有神农谷的人,方能治他的腿疾么?
任凭他耗尽心力钻研,仍旧不见任何的起效!
伸手摸着脖子,上面刺着一根银针。神色平淡,猛然拔下来,垂目看着银光闪耀的银针,捻在指腹间来回摩挲。
“不愧神农谷的传人!”季云竹眼角微挑,声音平和,说出的话却满含嘲讽。
“那么,你要跪下来求我?”谢桥拿起锦帕细细擦拭碰触过季云竹的每一根手指,随意扔在地上,任由风吹拂飘落在季云竹的脚边。
季云竹瞳孔猛然一缩,手指渐渐收拢,紧紧嵌进他的双腿里。
毫无知觉!
谢桥笑意寒凉:“你治好那么多人,足以说明你医术高明,想来你是能够医治好自己的腿疾,何须跪求我呢?”顿了顿,话音一转道:“若是季公子想要劳驾我,跪下来磕三个响头,说不准我心情好,会替你治一治。”
季云竹脸上的肌肉剧烈的抽动,仿佛谢桥这一番话戳中他的痛处,面色狰狞可怖!
“容华……”沈氏看着他们之间剑拔弩张,心中后怕,季云竹的目光阴鸷,凶猛如野兽,仿佛蛰伏着随时扑上来将谢桥撕咬粉碎。心悸道:“你快些回去。”
谢桥冷睨他一眼,回首对沈氏道:“叨扰了!”
沈氏摇了摇头,心中担忧不已。
谢桥冷笑一声,对季云竹道:“我随时恭候你!”话落,将他抛掷在身后,坐上马车回府。
季云竹盯着她的背影,目光凌厉的仿若利刃,似要将她给刺穿!
“主子……”石琴已经被谢桥震住,自从他到主子身边伺候,谁敢如此羞辱他?
“走。”这个字,几乎从季云竹紧咬的牙缝里磨辗而出。
石琴回头望一眼大门紧闭的将军府,推着季云竹离开。
而另一头,谢桥靠在引枕上,疲惫的阖上眼。
她知道季云竹的腿疾是先天所致,所以她翻开师傅留下的手札,最后记录的半张残页上面写的症状与季云竹相同,下面写的救治方法,却是被撕去一半。方才掐住他那根筋络,便是按照师傅所写去做,果真他有反应!
她不知是凑巧师傅遇见过这样的病人,恰好与季云竹的病情相似,还是就是为了给季云竹医治?
上面记录病例的日期,正好是师傅离谷的前三日所写。
“小姐,您这样激怒他,不怕他……”白芷想起季云竹的眼神,心跳如雷,头皮发麻。
谢桥目光微凉的看着她,清冷的说道:“怕什么?怕他出手么?”
激怒他,盛怒之下他做出的算计,才容易令她堪破。
留着他沉寂,琢磨如何对付她,那才可怕!
不过,他最后的那个眼神,令她心沉。仿佛他早已撒网,等着她入局了!
可无论她如何想,也想不透,他从哪方面入手!
“小姐,您用那么多药材为引,只为了离间他与郑亦修的关系,未免太可惜。”白芷惋惜的说道。
“只有表面一层是药材,底下全都是杂草罢了。”谢桥眼底一片冷意,她吩咐叶舟在接近郑亦修物资的那几两马车上放硝石,遇火则爆。
明秀不满道:“叶舟不着调,您让他去,不怕他搞砸了?”
谢桥但笑不语,若是派一本正经的人去与郑亦修打交道,反而容易令他生疑,心起防备。叶舟则不同,他不按常理出牌,反而容易打乱郑亦修的判断与思路。
郑亦修这样的人自傲,却也同情弱小。
叶舟最合适不过。
明秀只觉得叶舟是侥幸!
“这样的事情,出不得任何的差错,小姐得谨慎。”明秀仍旧觉得叶舟不妥,只适合跑跑腿,与海爷坐贾走商。
谢桥轻笑一声:“他如何得罪你了?”
明秀娇嗔一声:“小姐!”她分明就事论事!
马车缓缓停下来,谢桥下车见着容姝目送一辆青布马车离开。
“大姐姐,我将香琴放走了。”容姝到底念旧情,主仆一场,不忍处置她。
谢桥点了点头,她被保护的太好,并未经历什么,所以心慈手软。待日后掌家,怕是不成了,心慈手软只会葬送性命。
“香琴那日夜里与人会面,只说将这个设法放在你的屋子里。”容姝将一张宣纸递给谢桥。
谢桥见后,眼底闪过一抹暗芒,冷笑一声。
果然还有后招!
——
夜凉如水,弯月如钩。
重华楼里,谢桥穿着单薄的夏裳坐在藤架下摆放棋子,一道阴影自头顶笼罩着她,头也没抬,摊开手掌道:“酒!”
一只大掌放在她的手心,温热的温度,令她手瑟缩一下,却被大掌稳稳握住。
谢桥抬起头来,只见许久不见的秦蓦站在她的前面,晚风将他的墨袍吹得鼓起来,英姿飒爽。一双凌厉的眸眼,布满红血丝,显得更外阴沉冷郁。
秦蓦抿紧薄唇,听她方才那一句话,便知今夜她坐在庭院里与人有约。心底生出一股子外出归家的丈夫,抓到私会情郎的妻子,怒意在心头翻搅。
谢桥眼中惊诧,脱口而出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还有半月?”
“我打搅你好事了?”秦蓦大刺刺的在她身旁坐下,咬牙道:“玉儿大婚!”语气里,透着一股子狠劲,为她对他的事丝毫不上心而恼怒!
可他的人都不曾被她放在心上,他的事又如何能被她惦记?
秦蓦嘴角扯出一抹冷嘲。
谢桥心中意外,秦玉是被许了亲事,倒没有料到她的亲事这么快!
秦蓦人在南阴,那么秦玉的亲事谁张罗?
“你回来张罗她的亲事?”谢桥想了想,秦玉与安远侯府里的人撕破脸,除了秦蓦无人对她的婚事上心。
闻言,秦蓦眉心皱成几条深刻的痕迹来,透着浓烈的不满:“她明日成婚,你没有来到请柬么?”
谢桥想了想,没有人送请柬来。秦蓦阴沉凶狠得要吃人的目光,仿佛她敢摇头就咬断她的脖子。令她一时捉摸不定,扭头看向身后的明秀。
“小姐去南阴的时候送来,奴婢忘了与您说。”端着瓜果来的白芷说道。
谢桥目光含笑的看着秦蓦,这可怨不得她不知了。
秦蓦薄凉的看她一眼,漫声道:“我来拿添妆的东西。”
谢桥有些意外的看他一眼,添妆?她与秦玉无亲无故,关系也不亲厚,为何要添妆?
“你是她嫂嫂,不该添妆?”秦蓦理所当然的说道。
谢桥看着他眉眼间神采飞扬,抿紧唇,垂目道:“郡王慎言,我何时与你议亲了?”
秦蓦端着茶杯的手,指腹慢慢的抚动莹润细腻的杯身,侧头看着她,眼底流转着的光华似乎能将明亮的月光掩盖:“南阴之行,你不记得了?”
谢桥眼底满是疑惑。
秦蓦提醒她道:“人人避你如蛇蝎,只有我一人亲近你,那时便说待你病好,你便应允嫁我。”
谢桥翻了个白眼:“我何时答应了?郡王莫不是得了癔症?”
简直一派胡言,她是病了,没有病糊涂,并没有应允这件事。
“当时你也没有否认。”秦蓦见谢桥耍赖,一双剑眉缓缓皱了起来。
他一副赖定她的模样,谢桥冷笑,并不理会。
“我并非是你良人,你所求的是谁?”他一手撑在她身后的石墙上,朝她倾身而去。
这动作太突然,谢桥仰头靠在石墙上。
“你想要的是什么?”秦蓦步步紧逼。
谢桥沉声道:“相敬如宾。”给她应有的体面、尊重与地位。“脾性相投。”
秦蓦盯着她的脸看了良久,收回长臂,站起身来,冷笑着看她一眼。暗哑的嗓音透着一丝郑重:“你如何笃定,你要的这些,我给不了?”
第九十八章 赌一把
掷地有声。
谢桥的心被震动地跳了跳,怔愣的看着他,眸子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原来以为他不过随口说说,被拒绝之后的锲而不舍,也只是因为他是天之骄子,从未被人拒绝过的不甘愿罢了。
南阴他所做的种种,令她大为改观。
即便如此,从未想过要嫁他。
他所谋非小,那样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只想经营好医馆,打点药田,坐贾走商,这样平平凡凡的过一生。
“我想要平平稳稳过一生,你给的了么?”谢桥双眼亮的惊人,不躲、不闪,直视着他。眼下这样的生活,她都厌倦了,只希望早日结束抽身远离,从未想过另赴火坑。
她如今虽然只有十六岁,可灵魂却已经三四十,足够成熟稳重。并不是一定要找到彼此相爱的人共度一生,只要各方面都契合。
生活并非一定要爱情,她未曾遇到令她心动之人,必定要理智的选择对她更有利的人。
她承认,他很优秀,唯独多是非。
恰好就是这一点,令她避之不及。
秦蓦猛然伸手捏着她的下颔,将她的头高高抬起,仰视着他:“我活一日,必保你一日不受乱世所扰!”
这是他许的承诺。
他微倾着上身,逼的那样近,令她清晰的看见他眼中的坚毅、自信。说这句话的时候,漆黑的眸子份外诚恳,眼底闪耀着灼人的光芒。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他所言非虚。
谢桥眼睫微微颤动,半垂着眼睑,沉默不语。
可他却霸道的不容她在退缩、躲避,非要一个答案!执拗的托高她的下颔,她不得不重新审视着他。
“除了我你别无选择。”秦蓦继续说道,此刻他有足够的耐心,仿佛毕生的耐力全都用在她的身上:“自你入京起,自你担上李氏所出的名头起,自你头冠县主的名号起,你便再难抽身。”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白皙细腻的脸颊,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和:“你的这张脸,已经被人所惦记。”
谢桥猛然推开他的手,他所抚过的地方泛起一阵酥痒,心头涌起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仿佛,听到轻微的碎裂声,坚固的墙垒裂开一道口子。
可,他脸上的志在必得的神采,太过刺目。“除了你,我有更好的选择!”谢桥冷声说道,想看他脸上的笑容皲裂、轰塌。
秦蓦收回手,直起身,负手道:“不妨我们赌一把,不出一个月,你定会答应。”眼底的自信,仿佛运筹帷幄,所有成算皆掌握在他的手中。
谢桥不予置评。
清幽的目光悠扬的望着不远处随风飘荡的紫藤花,手不由得抚脸,他的那句话始终在她的心里投下石子,激荡起涟漪,再难以平复。
惦记。
谁惦记?
谢桥眸光一冷,敛尽思绪。
“我为何要赌?”谢桥将棋子一颗一颗的收进棋罐里,轻轻勾起垂落在脸庞上的一缕细碎青丝别在耳后,淡定且从容,并未被他的话扰乱心神。
“今后我再不提此事。”
“好。”
谢桥答应的痛快,秦蓦心中不快。
“好什么?”玉倾阑足尖轻点,自墙上翩然而下,手中提着两坛子酒搁在石桌上。轻笑道:“我错过什么好事了?”
谢桥与秦蓦面面相觑,极难得的异口同声道:“没有。”
玉倾阑脸上的笑容淡去几分,清淡的睨秦蓦一眼,温润的说道:“你一路舟车劳顿,也该累了,天色已晚,早些回去休息。”
秦蓦装作听不懂玉倾阑在赶人,顾自在谢桥的身旁坐下:“不急。”抱过酒坛,薄唇微勾道:“你特地赶来替我接风洗尘,如何好先行离去。”斟满一杯,满饮一口,剑眉微皱:“不够烈。”
寡淡如水。
玉倾阑云袖微荡,从他手中将酒坛拿过去:“莫要自作多情。”
“还没有恭喜你。”玉倾阑将备的贺礼推到谢桥的身前,上回的庆功宴生起风波,并未将贺礼送出去。
“亏你还记得。”谢桥不客气的收下,随口问道:“兰阳呢?”
玉倾阑的清隽的面容上浮现出古怪的神色,浅酌一口,嗓音微凉:“她缠上柳是清,将他堵在门口,柳是清好几日未曾去翰林院。”
谢桥微怔,那日宴会上她并未瞧见柳是清,兰阳也不见踪影,难道是因为追缠柳是清去了?
“她的未婚夫是谁?”谢桥极为好奇。
玉倾阑浅笑道:“淮阴侯嫡长子褚明衍。”
秦蓦轻哼一声:“淮阴侯夫人不在京城,兰阳这么做,她若知晓,这亲事早已退掉。”
玉倾阑脸上的笑容敛尽,兰阳对褚明衍起初是在意,只是他的目光不曾放在她的身上。成亲的前一日,兰阳在楚香馆将他抓到打了一顿,当日夜里他便离京而去。
褚明衍不愿娶兰阳,无法退掉亲事,方才用这番态度对抗。
而兰阳的出手,给他借口离开京城,而不让淮阴侯府受到牵连。
“正合兰阳心意。”玉倾阑淡漠道。
秦蓦冷笑一声,没有在说话。
气氛陡然冷凝下来。
玉倾阑知晓兰阳不愿意退亲,若是答应,只怕当初褚明衍离京之时,她就能将亲事退掉。
她对柳是清的种种作为,不是对他上心了,便是想将褚明衍激回京城。
谢桥觉得她似乎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淮阴侯府的夫人是前被斩林尚书夫人的妹妹,这有些远的姻亲关系也令淮阴侯府受到影响。自林尚书、镇国公府被抄家灭族后,便开始沉寂下来,不轻易与各府往来。
只是褚明衍行事乖张,浪荡不羁,倒也不至于令人忘去曾也是叱咤朝堂的淮阴侯,他离京后便彻底毫无声息。
“兰阳行事心中有底细。”谢桥知道兰阳是个明白人,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局。
每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做一件事,她追缠柳是清,自有她的用意罢?
“你嫡母暗中替兰阳挑选夫婿,她等不了了,兰阳此举只怕是早已洞悉荣亲王妃的心思。”秦蓦冷声道,心中对褚明衍嗤之以鼻,不愿娶直言便是,何须拖累女子,将这一切都给兰阳承担?
“选的是谁?”玉倾阑一怔,前段时日他将心思放在谢桥的身上,忽略兰阳的事情。
秦蓦卖关子的说道:“荣亲王妃是何种人?”
重权势——
玉倾阑在脑子里过一番,心中凛然:“丞相府?”
谢桥目光微微闪烁,丞相府,立时想起苏素馨在她手里拿走的方子。
玉倾阑脸色阴沉,丞相固然是好,只是丞相之子是个傻子!
她既然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一个傻子!
为的是什么?
丞相府有什么是她想要图谋的?
秦蓦提点道:“近来你的嫡母时常出入中宫。”
玉倾阑骤然捏紧手中的酒杯,荣亲王妃与皇后走的相近。太子如今未被禁足,却也并没有上早朝,燕王声势高涨。而丞相是皇上眼下的宠信大臣,若是拉拢他……
玉倾阑骤然冷笑一声:“她敢!”说罢,起身告辞:“我暂且回府,下回再来看你。”心中却是渐渐冷沉,他安插在荣亲王身边的人,恐怕已经被剪除!
否则,这么大的动静,他如何不知?
秦蓦神色冷肃,与玉倾阑一道离开。不忘提醒谢桥:“别忘了!”
谢桥淡淡‘嗯’一声。
秦蓦适才神色轻松的走了。
谢桥无奈的轻叹一声,回到屋子里,看着桌子上摆放着两个罐子。
白芷说道:“这是叶舟从清河村带来今年的新茶,据说是他在临安城弄来的贡茶,只有一小罐,其余皆被官员收送上来,由安远侯进贡给皇上。”
临安城苍山终年云雾萦绕,茶色泽翠绿,香如幽兰,芽叶肥嫩显白亮,味浓香醇。
每年产的茶叶,除了层层上递的官员私自扣留一些,其余尽数送进皇宫。
谢桥眸光微微闪烁,目光平静的落在茶罐上,红唇微扬,贡茶是由安远侯运作么?
准备几样首饰装进盒子里,坐在书案后写一封信,连同一罐茶叶,一并让蓝玉送到燮郡王府。
秦蓦收到东西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吩咐蓝星将头面送去给秦玉。
手里拿着她送来的茶罐,看完她送来的书信,嘴角的笑容透着森然冷意。
——
翌日,秦玉出嫁,谢桥并未前去观礼。
她本是下嫁,秦玉也不愿意铺张,不许秦蓦接待宾客。只让李旭前来迎亲,一顶红轿将她抬到李府。
除了送行的几个人,便是只有李旭带来结亲的八个人,倒显得极为冷清。
秦蓦给准备的嫁妆,前日夜里便送到李府。
秦玉坐在花轿里,透过窗帘子看着街道上只有寥寥几人停驻脚步好奇的观望,心里松口气。
她并不愿意闹得众人皆知,堂堂长公主之女,皇上亲封的郡主,嫁给一个品级低微的武将!
太丢脸!
柳嬷嬷埋怨道:“郡主,您嫁给一个副将的消息一传出去,往日里与您交好的人,竟是一个都没有来给您添妆。”反而是谢桥给添妆了:“安远侯往日里对您可亲近,如今倒是没有一个人来,只有秦二爷命人送来贺礼。”
秦玉脸色平静,拢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容大小姐给您添妆不知安的什么心,若不是她揭穿您,郡王何至于对您如此狠心?嫁给泥腿子出身的一个武将,不然这京城里的世家子弟,哪位不是任你挑选?”柳嬷嬷自己也觉得失了体面,日后叫她如何在姐妹们面前抬起头?
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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