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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妻缘-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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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折釉起身走出去,吩咐绿果儿立刻请个擅生育的郎中回来。她重新走到漆漆面前时,心里的火气已经消了大半。肖折釉最生气的就是漆漆这么大的事儿居然瞒着她,瞒着她不说,自己又没能照顾好自己。
  “为什么要瞒着我?”肖折釉问。
  漆漆低着头,没吭声。
  “说话!”肖折釉加重了语气。
  “怕你骂我不要脸,怕你给我讲奸生子留不得的狗屁道理让我堕胎。”眼泪落下来,落在漆漆青绿色的褶裥裙里。她攥着裙子的手匆匆去挡眼泪染湿的裙子。
  “呵!”肖折釉笑了一声,“那个口口声声说着逍遥痛快的肖折漆去哪儿了?”
  漆漆恼怒地瞪着她,忍不住顶嘴:“肖折釉你不是聪明人吗?聪明人不知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感情这回事,说别人谁不会说啊!要是自己也能一盆凉水浇下来,从头冷静到尾。那是和尚念经,不是感情!”
  “所以你和谁有感情了?”肖折釉问。
  漆漆一愣,咬了一下嘴唇,生气地扭过头,不去看肖折釉。
  肖折釉走到漆漆另一边,漆漆又立刻扭头回去。
  肖折釉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说:“我没你想的那么冷血,也没那么古板教条。你若想要这个孩子,我怎么可能会逼你堕胎!”
  “不信!”漆漆睁大了眼睛,可是仍旧忍不住眼泪哗哗流下来。
  肖折釉在漆漆身边坐下,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红着眼睛说:“别怕。不管出了什么事儿,姐都在你身边。如果你受了委屈告诉姐,不管是强的软的或是使计谋,姐都能想方设法帮你把那个男人抓回来。不管你是要他的命,还是要他陪你一辈子。如果你想独自养大这个孩子,那姐陪你一起养。你的孩子,就是姐的孩子。”
  “姐……”漆漆趴在肖折釉怀里嚎啕大哭。
  她一边大哭一边扯着嗓子喊:“我错了,我不应该自己瞎猜你,再也不说你不好了……我他妈的就应该早点告诉你。我要应付不过来了,怀个孩子好麻烦,整天心惊胆战的……”
  肖折釉轻轻拍着漆漆,任由漆漆把这一阵子的委屈和害怕一股脑哭出来。漆漆哭了很久,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这几个月被这个孩子折腾的烦恼。
  待到漆漆的哭声稍稍弱了些,肖折釉问:“那你告诉姐,你怀了身孕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他?”
  难道被肖折釉猜到了?漆漆心中一惊,她不愿意承认,可肖折釉偏偏又没说出他的名字,竟是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他。漆漆咬了下嘴唇,在肖折釉怀里坚定地摇头。
  那不过是镜花水月的一段欢情,他既无情她便休,从此山高水远,两不相纠。而这个孩子,既是她决定生下来,她便自己养这个孩子,与他无关。她才不做那等用孩子绑束男人的女人。
  “好,姐知道了……”肖折釉擦去漆漆眼角的泪。
  肖折釉明白漆漆既然选择独自生下这个孩子,将来的路恐不好走,就算是流言都能将她伤得遍体鳞伤。不过没关系,既然是漆漆的选择,那肖折釉就陪着她一起面对,护着她和她的孩子。
  过了一会儿,绿果儿将郎中请了过来。肖折釉急忙让郎中给漆漆把了脉,细细询问了漆漆的胎象。得知一切正常时,肖折釉松了口气。郎中写了两副安胎的方子,肖折釉急忙让丫鬟去抓药煎药。她一直留在漆漆这里陪着她,直到看着漆漆喝了安胎药开始犯困,肖折釉才让她好好休息,出了屋。
  陶陶一直等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焦急地走。他心里急得很,又不敢进屋去询问。当他看见肖折釉从屋里出来,陶陶急忙迎上去。
  “姐,二姐她怎么样了?”陶陶的声音里满满都是焦急和关切。
  “喝了安胎药刚歇下。”
  陶陶变了脸色,“竟是真的?应、应该去在被定王抓到那个月发生的事情吧……”
  陶陶问的小心翼翼,夜色也掩不住他脸色的苍白。对于漆漆被定王派来的人抓走的事情,陶陶心里一直都很愧疚。这件事情在陶陶心里凝成了一个嘎达,让他完全无法原谅自己。
  “是。”肖折釉点头。
  陶陶眼中流出几许痛苦,他将心里汹涌的悔意压下去,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姐,二姐真的要留下这个孩子?我担心她只是一时不忍心才决定生下来这个孩子,可是以后怎么办?以后她每次看见这个孩子会不会有不好的回忆?”
  肖折釉知道陶陶想岔了,她说:“陶陶,你不了解你二姐。若她不喜欢那个人,又怎么可能为那个人生孩子。”
  她顿了一下,又轻飘飘补了一句:“这世上也没几个女人愿意为不喜欢的人生儿育女……”
  “姐,你什么意思?你知道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是谁?”陶陶惊讶地问。
  肖折釉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明明是只要略微一想就能想明白的事儿。漆漆心里曾喜欢的人是谁?又是谁能在定王手下救下漆漆,再派精兵将她送过来?
  陶陶慢慢冷静下来,心思飞转,似想明白了许多。
  肖折釉看着他,说:“还有你,关心你二姐是好的。但是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别做事太不顾虑如诗的感受。”
  “我知道的,也是如诗让我过来问的。她不方便出来,派人过来问了几次二姐的情况。”
  肖折釉点点头,“去吧。”
  陶陶转身,刚迈出去一步,又回过头来。他望了一眼漆漆的房间。他收回视线,对肖折釉郑重地说:“姐,你帮我告诉二姐,这孩子我帮她养。”
  “好。”肖折釉重重点头。
  看着陶陶走远的背影,肖折釉发现不知不觉中陶陶竟长高了那么多,如今也成了有担当的挺拔模样。
  肖折釉往自己的院子走,她刚出了漆漆的院子,迎面遇见沈不覆。沈不覆胳膊上搭了一件棉衣。肖折釉沉闷的心里却轻快了些,疾步朝他走去。
  “怎么过来了?”她问。
  “天冷。”沈不覆将棉衣展开,披在肖折釉的身上。


第145章 
  肖折釉跟着沈不覆一起回房; 路上她将漆漆的事情三言两语告诉沈不覆。肖折釉知道沈不覆必然不会在意漆漆的事情; 可是她总要告知他。
  “你看着办。”沈不覆果然这般说。
  肖折釉默然。
  过了一会儿; 沈不覆说:“后日; 大军要出城了。”
  肖折釉早就有心里准备; 可是等沈不覆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一阵不舍和担忧。她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想问他会不会有危险。可她明白军事风云突变,他恐怕自己也说不清。肖折釉不再问归期,只叮嘱:“平安回来。”
  “你也要保住自己。”沈不覆偏过头,看向走在他身侧的肖折釉。他并不愿意离开她,好像总是忍不住担心等他领兵回来时; 她会不见了。这种担忧一直缠着他,缠了他很多年。即使是还未与肖折釉重逢的头些年; 沈不覆每次出征回明定城时都难免触景生情。
  “你会遇见师延煜吗?”肖折釉忍不住问。
  “不会。定王行军不畏生死,但是对这个独子却保护得很; 一直没准他去最前线。这次大概也会让师延煜留在大后方守城。”
  肖折釉点了点头,倒也没再多说别的。
  两个人回到屋中; 走到床榻边刚要歇着; 就看见床上的被子乱七八糟的。沈不覆将被子掀起来,两个人看见不弃撅着屁股; 趴在床上睡着了。圆圆的屁股朝着沈不覆和肖折釉两个人; 样子瞧上去有几分滑稽。
  沈不覆和肖折釉的眼中都带了几分笑意。
  肖折釉轻手轻脚地从床尾上了床,小心翼翼地给不弃翻了个身,抱着他躺下。不弃嘴里嘟囔了两声; 也没醒过来,迷迷糊糊地往肖折釉怀里钻去。
  沈不覆站在床边,看着肖折釉含笑抱着不弃的样子,心里不由添了几分暖意。他熄了灯,放下床幔,尽量动作轻一些上床。可是他一上床还是吵醒了不弃。不弃揉了揉眼睛,使劲儿往肖折釉怀里钻,嘴里还在嘟囔:“臭老爹又跟我抢娘亲……”
  肖折釉没忍住笑出声来,沈不覆直接伸手准备把这个小东西拎起来扔下床。
  肖折釉抓住沈不覆的手腕,反对地瞪他一眼。沈不覆看了一眼窝在肖折釉怀里的不弃,勉强作罢。
  第二天一早,最先醒来的居然是不弃。他左看看右看看,惊讶地发现不仅娘亲和爹爹都没醒过来。而且爹爹居然还没走!他不是第一次跑到肖折釉床上和娘亲一起睡,有时候是只有他和肖折釉,有的时候沈不覆也会在。可是每次沈不覆在的时候,等不弃睡醒爹爹是早就走了的。
  不弃的小身子扭了扭,才发觉两只手搭在他身上,他让自己身子不动,使劲儿抬起头来去看,才发现原来爹爹和娘亲的手都放在他身上,而且两只手握在一起。
  不弃不懂了,这两个大人为什么要握着手睡觉?难道是因为这床睡三个人太挤,娘亲担心爹爹掉下去?
  他想不明白。
  不弃不是个爱钻牛角的孩子,他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他很快有了别的兴趣,他小心翼翼地转个身,面朝着沈不覆,十分稀奇地望着爹爹睡觉的样子。
  他眼睛一眨不眨看了沈不覆好一会儿,最终忍不住伸出手,用小小的手指头去戳爹爹的脸。
  嘿,爹爹没醒!
  不弃顿时觉得好玩得不得了!爹爹总是那么严厉,原来脸上的肉也是和普通人一样,是软的!不像他身上那样硬邦邦的!
  不弃挪着小身子,又往沈不覆面前凑了凑,然后伸出小小的手捏了一下沈不覆脸上的肉。在不弃从肖折釉怀里挪出去的时候,肖折釉就醒了,肖折釉睁开眼睛,忍着惊讶眼睁睁看着不弃在他爹脸上玩。
  肖折釉的目光凝在沈不覆被不弃揪起的脸皮上,她慢慢回过神来,给了不弃一个同情的目光。可是不弃浑然不觉,开心地伸出另外一只手,就要去捏沈不覆另外一边的脸。还没得逞呢,沈不覆忽然睁开眼睛,冷冷看着他,问:“好玩?”
  不弃愣了一下,然后迅速爬起来,从肖折釉身上跨过去,躲在肖折釉身后,大喊:“娘亲救命!娘亲救命!”
  肖折釉笑着反手搭在他身上,不弃也很配合得使劲儿往肖折釉身后钻,恨不得床上能有一个洞,下面接一个地道,让他逃出去。
  沈不覆长臂一伸,轻易将躲在肖折釉身后的不弃拎起来。
  “娘亲救我!”不弃的一双小胳膊朝着肖折釉拼命地挥舞。
  肖折釉见他似乎真有点怕了,才坐起来伸手去接他,向沈不覆求情:“咱们不弃睡迷糊了呢。”
  “对对对!睡迷糊了!”不弃立刻顺着肖折釉的借口说下去。
  不过沈不覆倒是没松手把不弃给肖折釉,而是直接将不弃放到地上,说:“出去找别人玩去!”
  不弃哪里用沈不覆说完?他的脚尖刚碰到地面,就飞快地朝外跑去。他原以为爹爹要打人的,逃过一劫,甚好!
  沈不覆将不弃放到地上去,还没来得及转过身来,肖折釉已从从他后背凑过来,伸手去捏他的脸。
  沈不覆偏过头去躲。
  肖折釉不许他躲,“不弃都捏过了,我竟是不行?”
  沈不覆无法反驳,所以也不再躲,大大方方躺回床上,任她胡闹。肖折釉弯下腰来,果真好奇地去捏了捏沈不覆的脸,又推着他的鼻子给他扮鬼脸。
  “今天不去军营?”肖折釉问。
  “嗯,明日出发,今日军中都歇一日。”
  肖折釉听了心里有几分高兴,捏沈不覆脸的手劲儿又加重了几分,可是沈不覆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疼?”她问。
  还没等沈不覆回答呢,她自问自答:“皮够厚的。”
  沈不覆看着肖折釉含着笑意的眸子,笑问:“好玩?”
  肖折釉点点头,她抬眼看沈不覆,“我想让你扮女装。”
  “太小了没裙子能装进去。”
  肖折釉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沈不覆,不得不承认,还真的找不到能装下他的女装。她伏在沈不覆的胸口,随手挑起他的一绺儿长发,在雪白的手指间打着卷儿,说:“那我给你做一套,等你回来的时候也差不多做好了,到时候你穿给我看好不好?”
  沈不覆闭上眼装听不见。
  肖折釉往上挪了挪,扯开他的眼皮,逼他看着自己,她撒着娇说:“不答应不成!”
  沈不覆来了几分兴致,问:“不答应又如何?”
  肖折釉抬眼看他,十分认真地说:“不如何,反正就是不成的。”
  “好,随你喜欢。”沈不覆颇为无奈,就连故意骗她不答应都不舍得。


第146章 
  第二日肖折釉亲自送沈不覆出城。
  不弃坐在沈不覆的臂弯里; 搂着沈不覆的脖子; 问:“爹爹; 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不覆不轻易许诺; 他尚且不知自己何时能归来; 便没回答他,反而跟他说:“不弃马上要四岁了; 是小男子汉了。父亲不在的时候,你要担起照顾娘亲的责任,记下了?”
  不弃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他举着自己小拳头,“爹爹放心; 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娘亲!”
  肖折釉温柔地望着父子两个。
  眼看就快要出城门; 大军在不远处候着。沈不覆将抱着的不弃放到地上,这才看向肖折釉; 平淡的一句:“我走了。”
  肖折釉轻轻“嗯”了一声,纵有千言万语也没说了。
  沈不覆上了马; 带着大军出城。他骑马奔出城门; 拉住马缰,调转马头; 回头望了一眼。
  肖折釉牵着不弃; 朝他挥了挥手。
  “出发!”沈不覆收起眼底不舍。
  肖折釉一直望着沈不覆的背影,等沈不覆带领军马彻底看不清身影了,她才牵着不弃往回走。
  “娘亲; 爹爹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不弃仰着头,问肖折釉。
  肖折釉望着一眼远山上的枯树,说:“等天暖了,你爹爹就会回来了。”
  肖折釉比不弃更盼着沈不覆早点回来。
  回去的路上,不弃发现娘亲心情很不好,他就摇着肖折釉的手,给她讲笑话,陪她说话。最后直到把情绪低落的肖折釉逗笑。
  肖折釉揉了揉他的头,忽然很庆幸当年在上岚山上遇到不弃。那个时候不弃刚刚出生,若是肖折釉晚一日到那儿可能都救不了他。肖折釉还记得当年因为沈不覆和箭伤,正是她很绝望的一段日子。而她正是在那样的情况下遇见了不弃。肖折釉一直觉得不弃是上苍送给她的恩赐。
  肖折釉笑笑,不再去想过去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所有的挣扎和痛苦都过去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和不弃一起等沈不覆回来,从此天长地久。
  回到袁府,肖折釉牵着不弃刚回屋,红芍儿就急匆匆赶过来,哭丧着脸:“夫人,您快去劝劝二姑娘吧!她简直就是着魔了一样……”
  肖折釉惊了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漆漆怀了身孕的事情。她匆匆赶到漆漆那儿,见漆漆正坐在窗边发呆。
  “姐,你来了。”漆漆转过头来看着肖折釉。
  “怎么了这是?”肖折釉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漆漆眉头皱起来,特别犹豫的神情,她拉住肖折釉的手,说:“姐,我后悔了!你说将来我要是喜欢上别的俊俏公子怎么办?”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问肖折釉也是问自己:“到时候这个东西出来了,那就真的是拖油瓶了……”
  肖折釉看着漆漆的目光有些复杂。前天那个哭着喊着也要把孩子生下来的人不是她?这怎么才过了两日就变了想法?
  肖折釉板起脸,“漆漆,你可想好了。”
  “也没想好,正犹豫着呢。孩儿他爹我是不打算要了,那我要这个孩子干嘛呢?姐,自从告诉你这事儿以后,这两天我白天想晚上想越想越不对劲……谁也不能保证对一个人的喜欢会持续一辈子呀!我现在想要这个孩子,可是将来移情别恋喜欢上别人怎么办呀?”
  肖折釉被她气笑了,问:“谁也不能保证对一个人的喜欢会持续一辈子?你这是承认喜欢孩子的爹了?”
  漆漆一愣,眼中神色变了变,立刻胡乱说:“你说什么呢!咱俩说的不是一回事儿……别跑题啊!”
  红芍儿在一旁说:“姑娘,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呀,都四个半月了,是个小生命呀!人家都说做母亲伟大,奴婢怕您不要这个孩子以后会后悔……”
  肖折釉皱了下眉,说:“红芍儿,你先下去吧。”
  红芍儿自知多嘴,急忙应了一声退下去。
  漆漆换了个姿势,靠在肖折釉的肩上,慢慢闭上眼,说:“姐,我不知道怎么办。你不是最喜欢讲大道理吗?你就给我讲讲吧!”
  她倒是忘了自己曾经多讨厌肖折釉给她讲道理。从小到大,肖折釉每次和她讲道理,她不是顶嘴,就是干脆甩袖子走人。
  肖折釉叹了口气。
  “漆漆,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母亲虽然伟大,可是你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生出来的孩子,必须对他负责到底,然而现在他就是一团肉。你想要或者不想要这个孩子都是你的权利,没有人有资格指责你,因为身体是你自己的。”
  肖折釉看着漆漆鼓起的肚子,眉心轻蹙。
  “不过你也要想清楚,你是不是真的舍得。你要问一问自己如果你将这个孩子做掉,日后会不会后悔。”
  漆漆将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没有说话。
  肖折釉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当然了,小产也是伤身的,你不能想太久。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必须立刻请大夫了,拖不得。”
  “孩子会长得像父亲吗?”漆漆皱着眉,有些犹疑地问。
  肖折釉看了她一眼,说:“长相吗?有的孩子像父亲,有的孩子像母亲都是不一定的。不过即使他长得像母亲,身上总会带着点他父亲的影子,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喜好。”
  漆漆有些烦躁:“我再想想吧……”
  漆漆这一想,从年前想到年后,从刚刚显怀想到大腹便便。她几乎每隔几日都要找肖折釉哭诉不想要这个孩子,起先的时候肖折釉还一次次给她分析。次数久了,肖折釉慢慢不吭声了,只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突然有一天,漆漆照着镜子,终于意识到一件事儿……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八个多月了,她想不要都不行了。
  漆漆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也逐渐不再去找肖折釉说话了,因为她知道肖折釉眼下正是烦的时候。
  如果离得远,可是肖折釉一直都有派人去打听前线战况。而如今,并不是很乐观。这次沈不覆和定王结成联盟,虽然目前还没有没有太大的矛盾,始终是一致对外的态度。可是他们两个人本来就是竞争的关系,站的立场不同。随着战事的推进,潜在暗处的矛盾好像随时都能捅破那道窗户纸。
  “夫人!”绿果儿匆匆进了屋,“前头来消息了!”
  肖折釉正在给沈不覆做一件衣服,听绿果儿这么说,手里捏着的针一不小心扎了手,指腹上立刻浮现一点猩红血迹。
  肖折釉看着之间上的血珠儿,心里忽然有些担心。
  “是什么消息?”她急忙问。
  “定王死了!”
  肖折釉一下子站起来,脸色都变了变,她想得很清楚,虽然沈不覆与定王是暂且联手的敌对关系,可是如果这个时候定王出了事,定王的属下恐怕要乱,届时军中一乱,联盟不再,辽兵若是趁虚而入只会让沈不覆腹背受敌!
  “究竟是怎么回事?把你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我。”肖折釉道。
  “我听从前面送回来的伤兵说,本来咱们将军和定王商定兵分两路包抄辽兵。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军情有误,辽兵的数量远多于先前掌握的情况。定王带着兵马去救咱们将军,最后咱们将军带着一队亲信逃了出来,而定王却死了……”
  肖折釉听着绿果儿的话,心里的感觉越发不妙。
  她相信沈不覆的为人,知晓沈不覆定不会在与定王联盟共同对抗辽兵的时候对定王下手。可是别人不会这么想,别人会猜测是沈不覆借机除掉定王,除掉这个影响他将来夺权的强有力竞争对手!尤其是定王的部下,恐怕一定会这么认为。
  “你是说将军只带了一队亲信逃出去?现在逃去了哪儿?可有消息了?”肖折釉问起最关心的沈不覆。
  绿果儿摇摇头,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那个伤兵也不知道。不过奴婢瞧着最近几日说不定就会有消息传回来,奴婢去盯着,一有消息立刻告诉您!”
  肖折釉点点头,“你去吧。”
  肖折釉望着桌子上给沈不覆做了一半的衣服,有些心绪不宁。
  他现在在哪?是不是被辽兵和定王的属下追杀?有没有危险……
  肖折釉所料不错,定王出了事以后,当日不在他身边不知内情的属下听到消息之后都以为是沈不覆搞的鬼,对沈不覆破口大骂,发誓定要为定王报仇。
  消息也同样传到了师延煜那里。
  如今师延煜台昌州守城,他站在城楼上,听着属下的汇报。
  “当日的辽兵多的数不过来,好像从天而降一样。本来王爷和玄王兵分两路,由王爷带兵留在辽兵正前方虚张声势,而玄王则是带着兵马绕远,准备于辽兵后方突袭。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玄王刚走,辽兵就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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