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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82年的狗粮-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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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亲戚多,有个好处就是孕妇见的多,从姑姑到婶婶再到大姐姐,曲昱田可是知道,肚子里有小宝宝的人可重要了,不能撞,要轻轻的。
曲鹤清没注意这个,他被女儿的话愣了愣,等等,有小弟弟小妹妹?谁说的?他怎么不知道?
然后,看着女儿在他怀里弯腰,伸手去够画着鸟巢的肚皮,“爸爸,我都看到了,你们不用瞒我了。”
感情,怀孕的是自己啊!
曲鹤清笑的不行,看妻子从卧室出来,把这个话又给田新梅学了一遍。
结果,曲昱田冷漠脸的看着两个笑个不停的大人,哼了一声,从爸爸怀里挣脱滑下来,一溜烟跑掉了。
不是说,肚皮鼓起来就有小弟弟小妹妹吗?
骗人!
深感自己丢面子的曲昱田跑的没影了,留下笑够的曲鹤清和田新梅,好好的想了想女儿的话。
其实,在田田两三岁的时候,就有人劝他们夫妻两个再要一个,反正田田身体好,不折腾大人,他们完全有精力再怀一个。
两个人这么年轻,儿女双全多好。
但是,曲鹤清一直没松口。
一是考虑妻子的身体,生孩子又不是一句话的事情,累得全是孕妇,二是考虑到田田,懂事早又聪明,偏偏还敏感的要命的小家伙,能不能接受有个弟弟妹妹。
小家伙嘴上不说,心里事情却不少,夫妻两个也暂时不想多一个孩子,分走对田田的关注。
尤其是田新梅,家里一个田田都已经让她每天气晕三次了,再来一个,还活不活了?
但是,独生女有独生女的好,也有独生女的不好,田田没有同龄人的玩伴,曲家第三代里面,她是最小的那一个,上面的哥哥姐姐都比她大很多,虽然也愿意陪小姑娘玩,带着这个小尾巴,但是,他们要上学,有自己的同学圈子,还要写作业,根本没有田田时间多。
尤其是,每次被哥哥姐姐抱回来的小姑娘,都可怜巴巴的不松手,不想他们走,要不然,也想跟着他们去学校。
明明一周也见好几次,偏偏次次都是离别大戏,曲鹤清和田新梅又好笑,又心疼的。
而且,曲鹤清夫妻两个,还考虑到另一个问题。
父母,是陪不了孩子一辈子的,他们会先老去,离开,那么,到时候田田一个人多孤单,有个兄弟姐妹就不一样了,起码,还有个血亲陪着她。
不是说,把田田当宝贝妹妹的堂哥表姐这些不好,只是,他们终究要回他们的家,没有办法和田田一个家,小姑娘不喜欢跟同龄人玩,总是追在大孩子屁股后面,每次看哥哥姐姐去上学,难过的不行,有一次还躲到过哥哥书包里面,试图一起去学校。
要不然,再生一个?
第13章
曲鹤清夫妻两个,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第二个孩子,拖拖拖,等到田田都过了四岁的生日,天气转凉要入冬了,还没有做好决定。
直到一次意外事件,打断他们的犹豫,准备要生二胎。
事情起因是九月底,田新梅的姐姐全家搬到了北疆。
曲昱田是第一次见这个亲戚,听到妈妈说,姨姨家里有个比自己大五岁的小姐姐,就竖起耳朵,多听了一些。
小姑娘不太懂,什么是投资失败,被骗了钱房子也卖了。
反正对哥哥姐姐有些天然好感的曲田田,已经期待起姨姨一家人了。
有小姐姐呢~
曲昱田身边,还是哥哥占多数,带着她扎头发,整理裙子,洗手剥糖的姐姐只有两个,所以,知道又有一个姐姐要住到自己家附近了,她特别的开心。
两家刚见面,双方父母寒暄的时候,话题肯定绕不过孩子,听田田都四岁多了,还没有上幼儿园,苏家夫妻对视一眼,心里暗道,果然,农村的教育水平就是不行。
然后,两个人就有些炫耀意味,让苏亚楠背了首古诗,大概是想展示一下,女儿的学习成绩不错,他们很骄傲自豪。
曲鹤清和田新梅都是不吝啬对小孩子表扬的,不仅夸奖了苏亚楠,还给了初次见面的红包。
结果一直想和小姐姐搭话的曲昱田,从爸爸的身后冒出一个脑袋,来了一句,“浊酒一杯秋满眼,可怜同意不同斟。”
“啊?田田在说什么?”在苏家夫妻眼里,曲昱田就知道吃吃玩玩,听着这音有点像古诗,但也没有往这方面想,以为田田在嘀咕什么方言。
“也是王安石的古诗啊,姐姐背的是《泊船瓜洲》,我背的是《酬裴如晦》。”田田以为自己没有说清楚,又背了一遍。
曲昱田身边,孙爷爷最喜欢这些古诗古词,觉得越读越有味道,经常拉着田田一起品,虽然小姑娘哪懂什么思乡忆旧,沧桑余生的,完全不懂孙爷爷的情绪变动,但她听的多了,自然背的就顺。
小姐姐看起来不怎么爱说话,见面到现在,好不容易背了首古诗,所以,曲昱田还以为,自己也背一首,大家一样,小姐姐就愿意和自己一起玩儿了。
结果,等曲昱田说完,苏家夫妻的脸色有些僵,苏亚楠则直接嘟起了嘴,有些不乐意。
气氛突变,让一脸茫然的曲昱田抱紧爸爸的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对啊,每次自己能接上孙爷爷的诗,他就很高兴,为什么小姐姐不开心?
我的王安石,和你的王安石是一样的啊!
曲鹤清看到对方对田田的轻视,心里就已经有些不舒服了,但毕竟这是妻子的亲戚,他也只能打打圆场,带过这个话题。
田新梅陪着姐姐出去买点东西,小姑娘呆着无聊,苏亚楠的爸爸就让苏亚楠带着曲田田去院子里玩。
然后,事情就有点不对劲了。
苏亚楠刚来到村子里,对这里简直嫌弃满满,又是说这里脏又是说这里灰多,没有城里的家好,直到进了曲家的小院子,看到精致又干净的小院才稍微满意一点,不吭气了。
曲昱田也不太懂,姐姐为什么嘟着嘴不理她,乐颠颠的跟在姐姐后面,试图搭话。
听妈妈说,姨姨家是龙凤胎,也就是哥哥姐姐是同时出生的,不过,哥哥苏文涛还没有到北疆,现在姨姨家只有姐姐。
苏亚楠被曲昱田问的有些烦了,伸手推了她一样,结果小姑娘摔了一个屁股墩,也没有哭,自己爬起来拍拍衣服,就继续跟上她。
只不过,这次不敢说话了,一个劲儿的拿大眼睛盯着小姐姐。
居然没有哭?苏亚楠在院子外面,看到不远处的路边,有几个砸碎的玻璃瓶堆在那里,就伸手指了指,骗曲昱田,“看,那个是宝石,你要不要去捡?”
大片的碎玻璃之下,是一层砸的粉碎的玻璃渣,也不知道是哪个酒鬼喝醉了,把瓶子扔到那里,在阳光之下,玻璃渣亮晶晶的,倒真的有点像宝石。
没想到,曲昱田不上当,摇了摇头,认真的给姐姐解释,“不是的,那是碎瓶子,不能碰,会划破手的。”
“切。”苏亚楠哼了一声,看着妹妹的红色绒布裙子和白色的打底袜,眼睛一咕噜,先往那个玻璃坑旁边走。
曲昱田不知道小姐姐怎么走了,就追了上去。
“我教你跳皮筋怎么样?”苏亚楠正在上小学,一下课,女孩子就围在一起跳皮筋,她身上也没有带皮筋,就说先教曲昱田怎么跳。
曲昱田看到小姐姐愿意搭理自己了,立刻露出小白牙点头,跟着苏亚楠去学步子。
结果,苏亚楠跳的又快又敷衍,蹦了两下之后准备看曲昱田学不会出丑,没想到,曲昱田居然原模原样的学了一遍,连动作快慢都和苏亚楠一样。
还不到十岁的苏亚楠,根本没有想到这是曲昱田记忆力出众的缘故,只觉得自己的作弄没有成效,又诱拐着曲昱田去摸碎玻璃。
两个人就在玻璃坑旁边,曲昱田害怕划手,摇着头不往前,两次骗小孩子都失败的苏亚楠心情也不好,直接伸手搡了一把曲昱田。
在苏亚楠伸手过来的时候,曲昱田就已经下意识躲了一步,结果还是被推到了左肩膀,整个人直接摔向了玻璃坑。
双手和膝盖同时着地,但只有双手和右腿躲过了玻璃渣,而且,因为玻璃坑要低一点,左腿是身体的支点,曲昱田的左膝盖,狠狠的扎满了碎玻璃。
凉凉的碎玻璃戳到肉里的第一时间,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不疼的,但是,等鲜血开始流出来,痛觉也反应过来时,曲昱田疼的脸都白了,大声的哭喊起来求救,“爸爸!爸爸!”
这里离家里的院子有一些距离,苏亚楠看到曲昱田膝盖流了好多好多血的时候已经慌了,傻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还是在院子里说话的曲鹤清隐约听到女儿喊爸爸,而且是哭喊的声音。
女儿出生到现在,还没有这么哭过,肯定是出事了,曲鹤清的脸色一变,转身就往外面跑。
结果,就看到不远处的路边,女儿哭花了脸,动都动不了跪趴在那里,双手和小腿上沾满了泥,想站起来,却因为左腿的膝盖却不住的流血,疼的僵在原地。
仔细看还能看到在血肉之中的玻璃渣,不只是左腿的白色打底袜已经被血染红,连膝盖还跪着的玻璃坑里面,都已经被血染了近一个拳头那么大的地方。
那么一瞬间,曲鹤清的心跳都没了,两步冲过去,小心的把女儿从玻璃坑里抱出来,转头看到旁边站着的苏亚楠,饱含怒火的神情好像要吃掉苏亚楠,追上来的苏爸爸也不知所措,忙揪着女儿问怎么回事,结果,曲鹤清理都没理他们,只丢下一句,“回来再算账。”
就用最快的速度,抱着女儿冲向诊所。
第14章
村子里是没有正规医院的,只有两个诊所,最近的,也离曲家有九百多米。
但是,曲鹤清抱着女儿,硬是在不碰到女儿伤口的前提下,三分钟不到就跑过去了。
血珠不断地冒出,肯定是划破了毛细血管,抱起女儿的时候,曲鹤清更担心的是,大块的玻璃渣会不会伤到筋络或神经。
小孩子皮肤薄,全身的力量压在左膝盖跪到了玻璃渣上,涌出来的血不少,简直是在曲鹤清的心口上用刀划。
诊所的医生姓李,和曲家关系不错,曲昱田平时见面都要喊李爷爷的,正在给大厅里的病人输液,李医生就被猛地跑进来的曲鹤清吓了一跳,眼神扫到田田的膝盖时,脸色一变。
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护士,李医生忙把人带到了无菌室,长话短说,“鹤清,这玻璃渣扎进肉里了,必须拿镊子挑出来才能止血,现在送到县城里的医院来不及,可我这里没有麻药。”
这就是村子里的诊所不好的地方了,哪怕李医生医术再高超,再深受村民们的信任,医院才能配备的东西,诊所就是没有。
尤其是,要打局麻的孩子才四岁多一点,剂量如何必须要专业人士来动手,他不是专攻儿科的医生,还真的不敢尝试。
可是,村子里坐车去县城医院,哪怕再快,曲昱田止不住血的伤口也等不了,事情紧急,小姑娘哭的嗓子都哑了,到诊所里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声音,时不时抽泣一下,然后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失血、发炎甚至感染,再拖下去,要出大事的。
咬紧了牙,曲鹤清冲李医生点头,“我摁住田田,把玻璃渣先挑出来。”
晕晕乎乎躺在爸爸怀里的田田,只觉得有个护士阿姨过来给自己盖了一件衣服蒙住眼睛,然后爸爸轻声哄自己,“小蚂蚁要咬一下田田,不怕不怕啊!”
不过,等李医生拿剪子把白色打底袜剪开,先把沾满血污的衣物从伤口上拿下来,就已经疼的曲昱田开始挣扎。
曲鹤清死死的抱住女儿,一边哄一边让李医生继续,伤口已经一片模糊,又是血又是土,碎玻璃扎的深,还在肉里面又碎了一次,李医生动作再轻再快,也要消毒,也要拿着镊子在里面翻找玻璃渣。
本来是曲鹤清一个人抱紧女儿的,觉得肯定能压住的,结果,没想到田田的挣扎实在太厉害,差点挣脱出去,还把爸爸的脸颊都抓流血了,自己也差点伤到。
无菌室是透明玻璃,外面等着的几个人听到声音,往里面一看都觉得疼,小姑娘就那么一点点大,左腿血肉模糊,爸爸死死的摁住她,让医生在里面快点把玻璃渣翻出来。
套了个外衫,又进来一个曲鹤清认识的小伙子,两个大男人一起把田田摁住,不让她的左腿乱动,也不让她挣扎的时候又伤到自己。
从女儿生下来到现在,什么时候都是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不爱哭喜欢笑,经常弯着大眼睛卖乖,哪怕调皮捣蛋也会撒娇到大人心软。
但是现在,女儿的双手和右腿也有些轻微擦伤,身上都是土,左腿就更不能看了,眼睛哭的里面全是血丝,满脸泪痕嗓音嘶哑,疼的无助的喊爸爸,要他赶走小蚂蚁,她真的好疼。
没办法,曲鹤清只能让女儿再坚持一会儿,“小蚂蚁再咬一下,爸爸就把小蚂蚁赶走好不好?田田不疼不疼,爸爸等会儿给吹一吹。”
被牢牢摁住的曲昱田实在没力气了,等伤口里的玻璃渣处理干净,止血消毒,包扎打针的时候,她已经歪在爸爸怀里睡着了。
摸了摸女儿还热乎的小手,曲鹤清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李医生去给田田开药,抱着女儿坐到诊所里的小隔间,免得大厅的病人不小心碰到田田的左腿。
抱在怀里,也害怕碰到女儿的腿,曲鹤清小心翼翼的把女儿放到床上,去找了几张纸巾,沾了点干净的水,先把田田狼狈到一塌糊涂的小脸擦一擦。
动作轻轻的,生怕女儿醒来,尤其是看到女儿的睫毛抖的时候,曲鹤清的呼吸都放缓了。
这个时候,曲鹤清听到大厅里面,妻子的声音,估计是田新梅和她姐姐买东西回来,她姐夫告诉她的。
田田好不容易睡着,曲鹤清不想让女儿被吵醒,就先起身去外面露个脸,示意妻子他和田田在哪里。
正如曲鹤清所想,田新梅刚和姐姐回去,就看到姐夫有些慌张的告诉她,田田跟着姐姐学跳皮筋的时候,不小心摔到膝盖了,然后被爸爸带去诊所包扎伤口了。
一听田田摔倒了,田新梅的心紧了一下,但是,看着姐夫的神情不太慌张,就以为女儿只是擦破了皮,被过度关心的丈夫送去诊所。
女儿比较调皮,摔着磕着都是常识,田新梅也没有细问,准备先去诊所看看丈夫和女儿,要不然,她不放心。
没想到,姐夫和姐姐说了几句话之后,说也要跟着去,还把苏亚楠也带上了,等曲鹤清从小隔间出来,看到的就是妻子不慌不忙在和姐姐说话的样子。
曲鹤清其实之前穿了一个外套,但是上面染了不少血,就暂时脱掉了,等田新梅走向丈夫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女儿的伤很严重。
“快,给妹妹道歉!”还没有和丈夫说话,田新梅的姐夫突然发难,给了苏亚楠后脑勺一巴掌,力道不轻,吓了田新梅一跳。
“姐夫,你打孩子干嘛?有话好好说啊!”苏亚楠被打的当场就哭出来,小隔间外正是人来人往的地方,田新梅都有些懵,怎么好端端的打孩子?田田自己摔倒的,也不怪苏亚楠啊!
曲鹤清的脸色一直都很沉,刚才瞪苏亚楠的眼神是真的把苏亚楠吓到,哭的更厉害了。
如果苏亚楠不是孩子,曲鹤清一定会替女儿动手报仇的。
但现在,妻子的姐夫在公共场合,先打了自己的女儿,说是给妹妹道歉,这不就是想让事情就这么了解,曲鹤清不要再追究了吗?
田新梅不明所以,在这里又不好驳姐姐的面子,就客套了两句,“没事,小孩子磕磕碰碰也正常,来,亚楠,不哭了,姨姨把这包糖给你。”
心底冷笑一下,曲鹤清根本不相信,女儿自己能摔倒玻璃坑里去,而且,跳皮筋在哪里跳不好,偏偏跑去那里跳?
只不过,田田还没有醒,曲鹤清也不好妄下决断,没说话,看了苏亚楠和她爸爸一眼,转身掀开布帘回到小隔间。
结果,刚才睡着的田田已经醒了,不知道坐起身在想什么,连爸爸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都没有发现。
直到田新梅和姐姐家寒暄完,让他们不用再诊所呆着,回去收拾他们的东西就行,然后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女儿黑沉沉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妈妈,我不是摔倒的,是被她推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小姑娘的情绪一下子就激动起来,带着哭腔,“还有,我讨厌你!”
曲田田简直心碎,她的腿又痒又疼,爸爸一站起身她就醒了,听到外面有梅梅的声音,刚想喊妈妈,就听到,妈妈不仅原谅了推她的人,还给了她应该属于自己的糖。
凭什么,你到底是谁的妈妈?为什么要对别人好?
第15章
上次曲昱田因为踩草莓挨打,揍到趴在地上哭,等第二天,还是乐颠颠的跑去找爸爸。
这让田新梅误以为,女儿是没有什么脾气的,心大,好说话,不记事,哪怕小心眼任性一次,也很快就恢复了。
但是,这次从曲昱田红肿着眼睛,对妈妈说完讨厌你之后,小姑娘再也没有和妈妈说过一次话。
就连从医院被抱回家,田新梅把女儿的小床铺软,把田田轻轻的放进去的时候,曲昱田都闭紧眼睛偏着头,就是不看田新梅一眼。
“田田?腿还疼不疼?”坐在小床边,田新梅试图和女儿搭话,结果,曲田田就是不睁眼不吭气,被妈妈的话问烦了,就哑着嗓子喊爸爸。
曲鹤清回家之后,把染着血的外套洗掉,身上沾的血迹也擦掉,想换套干净的衣服再进屋,结果刚套上衣服,就听到女儿嘶哑的声音在喊自己,忙转身进屋。
今天哭的太厉害了,曲田田的嗓子有点伤到,说话的时候疼的眼泪打转,但还是倔强的不看妈妈,歪着头看着外面,想要找爸爸。
等曲鹤清进来,哄着女儿先不说话,田新梅从床边挪到床脚,然后起身去外面拿条热毛巾过来,想给女儿擦擦眼泪,顺便敷一下肿了的眼睛。
等妈妈离开屋子,田田抓着爸爸的手,试图给曲鹤清解释,不是她摔倒的,是姐姐推她,小蚂蚁咬的好痛,真的好痛。
“爸爸,我可以再给你学一遍,真的,我没有骗你们。”曲昱田也是听到,姨夫说姐姐教她学跳皮筋的时候,自己摔倒的,但是,明明不是的,他们在骗人!
不说女儿的记忆力几乎和复刻差不多,就说普通的小孩子,被别人推到玻璃坑里面,怎么可能会记不住事情的始末,曲鹤清心里的怒火翻腾,只能暂时压制,不让怒容吓到女儿,先不让田田继续说话了,说爸爸知道田田没骗人,爸爸陪着田田先睡觉。
曲昱田是真的被吓到了,紧紧的攥着爸爸的手指,看爸爸相信自己没有骗人之后,才眯着眼睛睡着,向来入睡之后和小猪差不多,什么动静都弄不醒的小姑娘,已经在刚入睡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哭喊了好几次。
一是伤口开始发痒,疼的不舒服,二是从没有被人这么恶意对待的小姑娘,真的被苏亚楠吓到了。
田新梅等女儿睡着了,才进屋给女儿轻轻的擦脸敷眼睛,等夫妻两个看女儿睡熟,出了屋子之后,吵了一架。
之前压抑的怒火全部爆发,曲鹤清的表情都有些狰狞,和田新梅一字一句的说,这个亲戚,他不认,管他是不是小孩之间的打闹,能教出这样女儿的父母,也没有什么相处来往的必要。
苏亚楠是小孩子,曲鹤清不能越过她的父母对她怎么样,但是,如果苏亚楠的爸爸不是妻子的姐夫,他肯定就已经过去揍上两拳了。
把田田推到玻璃坑里,这是有多狠的心,才能这么做?别说这是什么小孩子的玩闹,曲鹤清见过这么多小孩子,自己也是孩子的父亲,还真的没见过这么毒的孩子!
田新梅也是现在才知道,女儿是被推到玻璃坑里的,又被田田说讨厌,自己也有点委屈,被丈夫的怒气一激,下意识反驳,她姐姐一家刚搬到这里,刚才在医院又是那个样子,难道让她现在再去难为一个孩子吗?
两家的亲戚以后不来往了吗?那是她的亲姐姐啊!
“不来往就不来往,田新梅,今天这话我给你放到这里,我不会再去他们家了,他们有什么事情也别找我帮忙,以及,田田也不用再去见他们了,这次是推到玻璃坑里,下次会不会拿菜刀砍?”曲鹤清真正发脾气的时候,性子又燥又烈,刚洗干净血的外套还挂在院子里,想想女儿在自己怀里哭到发抖的样子,他的冷静早就扔到一边,眼底都在充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田田也是我女儿,我不疼她吗?只是,至于因为这个,就直接断了门亲戚吗?”田新梅也委屈,丈夫的脾气其实挺急的,但平时都会忍着不在她面前发火的,这算是曲鹤清结婚这么几年,第一次对着田新梅吼。
刚才被田田说讨厌,现在又被丈夫吼,田新梅小的时候经常被这个姐姐照顾,她真的不能因为这个,直接断了这门亲戚。
尤其是,丈夫一副没有回转的余地,让田新梅又难过又伤心,女儿摔着了她也心疼,可是,就这么一刀断了亲戚,让她的姐姐怎么想?
曲鹤清看妻子有些受伤的表情,心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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