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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姑娘-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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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多渺小; 就有多伟大; 她糊里糊涂地想。
顾关山从未后悔过来这里,这是个危险而迷人的城市,这里藏污纳垢; 却又包容一切,有着极为浓厚的色彩和底蕴; 古典和朋克共存; 浪漫又危险。
实话说; 一个十七岁拿了凤凰奖金奖的人,无论在哪里; 无论去从事什么职业,都是个传奇般的存在。如果顾关山待在国内; 是无法脱出那个光环的。
——媒体的关注,出版社的关注; 粉丝的目光,能印在书封上的金字身份,‘十七岁美女漫画家’,那些炒作; 每一个都能让过去的顾关山在踏入业界的瞬间膨胀起来。
可是顾关山抛去了那些荣耀,自己和它们说了再见。
这个城市,是顾关山沉淀自己的异国他乡。
……
……
顾关山闭上眼睛; 想起自己恳求那个老人的模样。
——我可以帮你,小朋友。那个老人说。
——但我为什么要帮你的男朋友?这世上失败的人这么多,他不是特别的,连人生的第一个坎都爬不过去,还能叫男人么?
这些我都知道,顾关山想,但是沈泽是不一样的。
她在沈泽身上能看到打破陈规的力量,看到太阳。
“因为他就是特别的,”顾关山在夜风里喃喃道:“……先生,你见过几个十七岁的男孩敢站在另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面前,和他谈判,和他争取他的女儿的未来?”
那在他们的社会里,意味着不自量力,意味着多管闲事。
谁会去管一个打女儿的父亲?
谁会管一个古板的父亲‘矫正’他特立独行的女儿?
那对他们而言是家务事,是在管教自己的所有物,古往今来,上千年孩子都合该听父母的,否则就是不孝,否则就是打死活该。
更何况那个古板的父亲事业有成,是一个通俗意义上的成功者,他对女儿的管教焉能有错误之理?
——那片大地上这么多家暴,那片大地上这么多父亲,有几个报了警?又有几个警察肯管?只有调解而已。
连顾关山这样的性格,都只含着眼泪忍着,等着上大学,苦苦等待着离开家的那一天。
可是,在那深重的黑暗里,看不到曙光的黑夜尽头,沈泽出现了。
那个老人听顾关山说完了那句话,停顿了一下,问:“你确定吗?人是要自己看世界的,你不能替他人走路。”
顾关山那时对那位老人说:“先生……”
“……他知道。”
…
顾关山不知在那栏杆上靠了多久,外头开始下雨,深夜的雨滴绵密地落入大地。
她其实是非常喜欢下雨天的,她闭上了眼睛,任由风夹着雨滴吹过自己——夜空里的积雨云犹如原野茉莉,雨水吹到身上,潮湿温暖。
她想起很多年前的,无数个下雨天,从小时候到现在。
顾关山
然后,沈泽从身后抱住了她。
顾关山笑了起来:“出来啦?”
沈泽脸埋在她的脖子上,沙哑地嗯了一声。
“顾关山,”沈泽奇怪地问:“怎么搞得浑身湿漉漉的?外头下雨了?”
顾关山笑道:“等你的时候稍微淋到了一点,怎么样呀?”
沈泽模糊道:“还行吧。”
顾关山怔了怔:“诶?”
“先不提这个了,现在呢,”沈泽笑眯眯地搂住她的腰道:“——老公带你去吃好吃的。”
然后他带着顾关山坐着电梯下楼,一楼前厅落地玻璃外满是落雨和霓虹灯,前台的小姐微笑着和他们致意,沈泽牵着他的女孩的手,走了出去。
顾关山趁着模糊的白光翻了翻自己的书包,头疼地说:“糟了,我出门的时候好像有点急,没带伞,我们去附近便利店买一把……”
西装革履的沈泽突然道:“我有句话想说很久了。”
“嗯?”顾关山一怔:“你说。”
沈泽伸手一捏顾关山的脸,使劲儿捏了捏:“你怎么现在还在背书包?”
顾关山有点懵:“书包不好吗?”
在夜雨和灯光之中,沈泽脱了西装外套,大学的两年,他一直保持着健身和打篮球的习惯,衬衫袖口下手腕结实性感,凸起截青血管。
沈泽嫌弃地看着那个北极狐书包,摇了摇头,然后将西装蒙在了她的头上。
顾关山脑袋上顶着西装,西装上冒出了个问号……
然而沈泽接过顾关山的书包,往身前一背,绅士地蹲下了身。
“上来,”西装笔挺的沈泽欠扁地说:“——你男人背你回家。”
顾关山那一瞬间懵了一下:“可……可是……我不用……”
顾关山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她获了奖的,她和沈泽两个人在北京的夜晚。
那天晚上她做了头发,化了淡妆,沈泽在雨里蹲下了身,说‘你别沾了雨’,然后将她背了起来。
那是个属于她的日子。
可是今夜是属于沈泽的,他才是那个盛装的人。
沈泽嫌弃地说:“破包,老子像个乌龟。”
那个盛装的沈泽肚子上挂着个书包,瞬间土了八度,身上却还洒着古龙水。他朝自己的背上努了努嘴,示意顾关山别废话,迅速滚上来。
顾关山打量了一下,由衷道:“不像乌龟。”
沈泽耳朵竖了起来,像是准备等她夸夸自己。
顾关山说:“沈泽,你像个下崽的王八。”
沈泽:“……”
…
长街一片漆黑,路灯下沥青路反着光,路边的白月季向外疯长。
雨声稀疏,顾关山趴在沈泽的西装底下,一头黑发柔软地垂着,温暖的呼吸变成白气儿,沈泽明显感到顾关山非常喜欢这个环境,安逸得都快睡了。
沈泽呼唤了她一声:“关山。”
顾关山哼唧了一声。
沈泽心都快化了,扭头与自己背着的姑娘亲了一亲。
顾关山迷迷糊糊的,脸色却被亲得又有点发红:“……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呀?”
“怎么了?”沈泽又与她接吻,温柔地问:“——姓顾的小混蛋看腻我了?”
顾关山急忙摇了摇头,坚定地表明了决心。
沈泽笑了笑,沙哑道:“……我回去就会买机票,应该就是这两天了。”
“嗯。”顾关山闷闷地趴在他肩膀上说:“……是要早回去的,你还要期末考试呢。”
沈泽笑了笑:“他和我说了很多。”
“从我那个计划书的不足……到我应该怎么改进,到实施时可能会面对的困难,”他望向天空,“——都提点了我。但是在这最后,他又问了我一件事。”
顾关山耳朵竖了起来。
“什么?”她问。
沈泽淡淡道:“——那个老头问我,我是不是天才。”
顾关山错愕道:“……这是什么问题啊?你回答了什么?”
沈泽背着顾关山,笑了笑,对她说:“我说,我不是。”
“我还能是什么呢,”沈泽望着前方,平静地说:“……我心里很有数的,我不能过目不忘,学个线代还是要命,说白了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顾关山笑了起来,问:“然后呢?”
沈泽淡淡道:“然后,那个老头问——”
“那你凭什么让你的投资人信赖你?”
“赚钱的点子那么多,这世上也不缺市场,你靠什么挤掉其他人?你打算另外组建团队吗?”沈泽平静地问:“如果会的话,你会组建一个怎样的团队,团队又是怎样的组成?都是大学生么?如果是的话,我凭什么相信你不是小打小闹?”
沈泽笑了笑,说:“……你们大学生里,小打小闹的人太多了。”
“成年人的世界和你们在大学里不一样,”沈泽望着前方,淡淡道:“你在大学里可以一边参加社团俱乐部,一边参加竞赛,一边还可以找导师一起做项目……可以尝试一切。但是成年人的世界不是这样的。”
“——成年人的世界,是丛林。”
“丛林里弱肉强食,满是捕食者,而你这样的草食动物想活命,就得全力以赴。”他说。
沈泽笑道:“尤其是你打算做自己的老板,你靠什么对你团队的成员负责?靠你考试考得好?你的项目本身问题就不大,但是我话放在这里,你那个姓董的学长,不可能成功的一条理由里就有一条——他还想着退路。”
“这是一条单行道,不存在‘我可以失败,失败了就去做别的’的想法。这就是我们的世界,也是你现在想挤进去的领域。”
顾关山微微一愣。
她几乎是立即就意识到了沈泽打算做什么。
顾关山颤声道:“你打算……”
沈泽温和地笑了笑,雨水淋在他硬挺的鼻梁上。那明明是个漆黑的深夜,居民区只有路灯亮起,昏暗得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可他的眼睛里满是星星的光亮。
“没错,”沈泽对她认真地说。
顾关山都懵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
“——我不想小打小闹。”沈泽道。
“我不打算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更完了……我也终于考完了(感动到哽咽)一天考两门真的是要命……评论多的话明天双更!!
第一百零四章
…
夜凉如水; 雨水之气从地底溢出; 弥漫了整条街道。
顾关山趴在沈泽肩膀上; 小声问:“……你是……认真的?”
沈泽挑起条眉毛; 反问:“我什么时候在这种事上和你开过玩笑?”
顾关山有点难以接受地道:“……可、可是你这么千辛万苦地考上; 沈泽,这只是……你的一次尝试……”
沈泽笑了笑:“在你看来是有一点冒失。”
“但是关山,”沈泽温和道:“你在画画的时候会去做别的事吗?”
顾关山微微一怔。
她诚实地回答:“……我不会。”
“所以这件事你能做得好。”沈泽认真地说:“你经常给我发的那些你新画的图片; 我肉眼可见你画的下一张永远比上一张特别,每一张都能看出你的进步; 你在你的圈子里迟早会变得不可取代。”
顾关山眼眶有点说不出的发红。
“我看着你花你每一点闲暇时间; 研究全新的画法。”沈泽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我尽力去了解了你们的圈子……”
顾关山鼻子发酸,用尽全力地嗯了一声。
沈泽又说:“……我看着你研究各地的文化; 研究配色,研究那些巨人的风格; 然后把它融入自己的画里。我每次看到你和我发的那些图片,都为我送你走而感到庆幸; 因为你是这么适合‘艺术’这两个字,顾关山,你就像是为它而生的。”
顾关山将脸埋在了他的脖颈处,半晌闷闷地嗯了一声。
“……可是; ”沈泽轻声道:“……如果你没有来这里,你走不到今天的这个位置。”
顾关山沉重地点了点头。
沈泽笑了笑道:“……是吧?”
“我如果怀着我只是玩玩的想法,”沈泽沙哑道:“只会有一个结果。”
“……关山; 你应该比谁都明白这一点。”
沈泽道:“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你的才华,你的能力——其实不止是才华,更是你的孤注一掷,和经年累月的执着,和由此生出来的荆棘上的花。”
顾关山沉默了很久,抱紧了他的脖子,道:“……嗯,没错。”
“我回去会和我爸好好商量一下,”沈泽说:“看看到底是退学还是休学。”
…
顾关山那天缩在自己的床上,抱着柯基的屁股,遥遥地看着阳台上的沈泽打电话。
她的那张单人床上满是沈泽的气息,沈泽的西装挂在椅子上,在阳台层层叠叠的衣服影子里头,沈泽站着拿着手机,说话的声音和雨声断断续续地透了过来。
“……是,我明白……”他说,“我的想法是……”
他的声音听上去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成熟。
“缺乏社会经验……我明白,”沈泽断断续续地道:“爸,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
他说:“……我确实是理想主义者。”
是呀,沈泽是个理想主义者,她想。
——理想主义者在这世上是最不值钱的,这种人格的人总是把事情往最好的方向去想,就好像世上都是好人一样,就好像世上满是善意。
因此他们在梦想破裂的时候,摔得格外的疼痛。
顾关山紧紧抓住那个抱枕,手心出着汗。
那个文件夹是夹在那一堆厚的文书里的,她将那个夹子拿了过来,隔着袋子抚摸里面的哑粉纸,那个袋子里装着她数日没睡觉的成果。她手上仍戴着那只小戒指,在台灯下闪耀着温暖的光。
顾关山看了一会儿,将那只戒指握在了手里。
“关山吗?”
顾关山一愣,抬头望向落雨的阳台。
沈泽说:“——我现在就和她在一起。”
然后沈泽捂住手机,对顾关山喊道:“关山,来一下!我爸想和你说几句。”
顾关山微微一怔,立刻放下柯基屁股跑了出去,从沈泽手里接过了手机,他的7plus还带着炽热的余温,满是他手掌的温度。
沈泽让开了一点距离,顾关山撩开阳台上晾着的沈泽的潮牌T恤,小心地喂了一声。
顾关山犹豫道:“叔叔……”
沈建军说:“——先告诉你个好消息,叔叔劝住了沈泽那个混账退学。”
顾关山放松了一下,颤抖着吐出了一口气。
“但是其他的没劝住。”沈建军叹了口气:“叔叔觉得吧,怎么说都得等大学毕业,他大学毕业了就算去王府井摆摊算命我都不管,但是刚上了两年就想干出一番事业来,实在是太狂了,我不支持。”
顾关山笑了笑:“叔叔,我觉得大学是保护学生的地方。”
沈建军顿了下,奇怪地问:“怎么讲?”
“……大学就是踏入社会前的最后一个演习场,”她说,“那些校园作为最后一个屏障保护着他们的学生,先是教育他们知识,然后教会他们如何处理问题,然后送他们去社会上实习,最后打开大门,残酷地将他们一脚踹出去。”
顾关山对沈建军说:“——大学只是个屏障而已。”
“有些强大的人,其实根本不需要屏障的保护,叔叔。”
暴雨冲刷大地,远处的灯火被漆黑大雨拢住,犹如湿婆神口中的宇宙星辰。
沈建军那头沉默了很久,问:“……关山,你是支持他的吗?”
顾关山回过头望向沈泽,沈泽靠在阳台门上,灯光昏暗,他背着光,看不清他的面孔,却能看到眼神里坚定的光。他如同凡人驱壳里的世界之子——可是再看去,又是个目光坚定的,血肉凡胎的男人。
顾关山那一瞬间,看着那样的沈泽,感到一种揪心的疼痛。
——她害怕沈泽一经离去,会挫去如今的锐气,会流离失所,会失去一切,会理想不再。
……
这么多年,顾关山将沈泽看得犹如自己心头的命匣。
沈泽这个年轻的男孩,充满锐气,嚣张得不可一世,顾关山是想保护他的。
保护他,使他免于惊,免于扰,免于颠沛流离,护他獠牙,令他永远年轻热烈,令他永远带着碾碎一切的诗意和嚣张。
沈建军在电话里说:“……关山,你得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这和你想的不同。”
顾关山侧过头,看着沈泽。
——她保护得了这个男人么,保护得了他三分的嚣张七分的锐气么?
那个十七岁的沈泽就不需要她的保护——他从一开始就是她的保护者。
第一次见面时,初中的沈泽蹲在路边,问那个正在呜呜哭泣的顾关山怎么了,要去替她伸张冤屈;第二次见面时沈泽问她‘你的胳膊怎么了’,要去给她讨说法;后来沈泽打跑了那些调戏她的混混,沈泽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把她带回了家,然后沈泽挡在了顾关山的面前,告诉她的父亲:
‘——她是我的人。’
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架势。
顾关山颤抖道:“……我知道。”
顾关山知道这是一头关不住的野狼。而这头野狼的人生就不可能是按部就班的,注定戏剧化,注定不凡。
顾关山有什么能力保护沈泽?沈泽从来就不需要任何保护。
——他是天生的保护者,天生的丛林猛兽。
拘不住,按不住,圈不住,养不熟的,从来都敢想敢做,从来都全力以赴。
“我愿意让……”她低声对沈泽的父亲说:“……让他试试,我愿意看着他。无论他富裕或贫穷,潦倒或是显贵,我都愿意相信他。”
沈建军那头没有说话。
顾关山颤声说:“叔叔,我认为……”
“……有些狼,注定是要在栅栏外奔跑的。”
…
沈建军挫败道:“我没见过你们这样的。”
“……反正退学没得谈,”沈建军叹了口气:“休学的话学籍能保留个两年吧,叔叔没上大学,很是后悔,眼界很受限,所以我还是希望沈泽能完成他的学业。”
顾关山笑了起来:“我会劝他的。”
沈建军也宽厚地笑了起来,在电话里说:“嗯,我就一直觉得关山你蛮好,今年暑假放假回来有空陪你阿姨逛逛街怎么样?你阿姨很相信你眼光的。”
雨声渐渐,穿过芝加哥的长夜和灯,高楼和公园。
顾关山笑眯眯道:“好呀,我还有几个星期就回去啦。”
沈建军又说:“回头帮我问问沈泽那个混球东西定了几号的机票——”
沈泽一把抢过了正在通话的手机,在顾关山惊愕的眼神里,对自己爸道:“——买了后天的机票,大后天到北京,剩下的没你的事儿了。”
……
沈建军那头,瞬间炸了。
他爸那头肝火大盛,电话话筒哔哔地响,臭骂沈泽:“你就是仗着你翅膀硬了——”
顾关山听到他大骂沈泽是个混球,一直在旁边偷听,不是个狗东西——沈泽嚣张地拿着手机随便嗯了两声,就把顾关山抵在了阳台栏杆上。
顾关山理智地提醒他:“沈泽,叔叔生气……”
那句话还没说完,沈泽就拿着手机低头,在夜色和灯里,深深地亲吻了顾关山。
那一瞬间行星交汇,无数个月亮淌入河流,人类的文明荒芜又重建,恒星崩裂又聚于远方。
全世界的凌霄花绽放,春雷响彻那个雨季的末尾,多尾凤蝶被敛进了睡莲。
那是个春风化雨的春天。
沈泽辗转深吻她片刻,电话那头还能听到沈爸爸的声音,顾关山被亲得眼角都红了。
沈爸爸:“沈泽你给我等着!你他妈还装起死来了!”
顾关山又羞又耻,被逼得直发抖,他们唇微一分,沈泽方对电话那头道:“行,我等着,爸我们这里都晚上九点多了,睡了晚安。”
然后他啪一声摁了一下手机,顾关山羞耻得耳根都红了,埋在沈泽胸口小声道:“你、你不能这样……叔叔怎么说都是长辈……而且你什么时候九点睡过觉啊!你别骗他……”
沈泽说:“长辈怎么了?”
沈泽欠扁地哼了一声,从后裤兜里摸了个避孕套,问:“——长辈就能打扰晚辈性生活么?”
顾关山:“……”
顾关山羞耻而绝望道:“……沈泽,你给我……”
沈泽:“怎么了?还给你?顾关山你今晚怎么这么猴急?”
顾关山气愤大吼:“你给我滚——!!”
沈泽低头一看手机,通话界面仍亮着,通话时间一小时二十分钟,沈泽看通话界面时,那个秒的数字还嚣张地跳了一下——续命一秒。
沈泽:“……”
电话那头,沈爸爸沉默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晚尽量肝出二更,反正明天不用早起_(:3」∠)_……大概下章完结!!
第一百零五章·终
…
沈泽:“……”
顾关山都要被沈泽气死了; 心想还去和沈妈妈逛街——逛个屁; 暑假回家应该直接一根绳吊死在沈妈妈面前。
沈泽当机立断装作无事发生过; 啪地一声把电话挂了。
顾关山气得想打死他; 十分钟前还和沈爸爸吹沈泽吹得天花乱坠; 十分钟之后就得靠安慰自己后代的智商随妈妈而不是随爸爸来勉强维持要崩裂的神经。
沈泽赶紧安抚说:“……没事,没事,你别气啊。”
顾关山:“滚蛋!”
“顾关山……”沈泽嗤嗤地笑:“你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脸皮就这么薄?”
顾关山脸红起来; 推开沈泽回了房间,窗外仍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在自己的小床上一屁股坐下了。
床边的台灯下; 仍放着那个文件袋; 文件袋里装着厚厚的一打哑粉纸——是她在学校里那个贵的要死的,什么工艺都可以做的小印厂里印出来的东西; 凝聚着她几天的不眠不休的结果。
要把这个给沈泽吗?顾关山看着那个袋子,突然有点发怔。
顾关山以手指摸了摸那个纸袋; 沈泽就收了衣服,走了进来。
“我买了后天回国的机票; ”沈泽笑了一下,说:“上午十一点,你会送我的对不对?”
顾关山看着他,半天艰难地点了点头。
沈泽道:“我参加完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 就去办休学手续,先保留两年的学籍看看,我觉得我未必还会回去读; 但是有条路也没坏处。”
顾关山眼眶发红,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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