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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宪名臣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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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天呼应;四合俱震!

也不过一瞬间,赵恺从生到死,再从死到生;一个轮回过去,这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左侧脸颊火辣辣的疼,抖着手一擦,一手的血,原本整洁的发髻这回贴鬓落下一缕。

这真是!绝处逢生!

那边车辰才一发箭,满腔怒火卸去当即后悔,站在眼前的可是皇帝的堂兄弟,正经的皇亲国戚、朝廷勋贵!这三箭同发,万一差池……旋即又听见赵恺大吼,其周身罡气高涨,仿佛要与箭矢一较高下一般,听得车辰几乎肝胆尽裂。随后箭矢贴着赵恺面颊擦过,只差错半厘就酿了大祸!真是天可怜见,他车辰命不该绝!车辰喘着大气,不自觉垂下了雕花大弓,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旁边的孔连昭阻止未及,也是捏了一大把冷汗,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车辰如何,直奔上前去:“世子!”

高台之上阿繁定力差一点,早一声惊呼,众人都未来得及反应,赵恺的吼声已经震破了耳膜,蕴月哪里还坐得住,当即站起来质问袁天良:“车指挥使这叫礼尚往来还是公报私仇?!”,说罢抬脚便往台下赶。

赵恪、李存戟都连忙站起来,袁天良不曾料想车辰这样干脆,心里也都是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

蕴月才下了高台,就看见豆子、孔连昭护着赵恺走了过来。赵恺左脸一脸的血,还看不出伤势,只是精神还好,蕴月略放下心来,引着三人上去见了皇帝。

赵恪见了赵恺的模样,连忙上前来挽着,又回头:“阿繁,你赶紧的给世子看看。”

赵恺见状,心道这倒是因祸得福,因此执意挣开赵恪,跪的恭恭敬敬:“陛下……皇帝哥哥,不知阿恺可还入得了哥哥的眼?阿恺虽然身为世子,但愿意为陛下的江山做一个不怕死的卒子!”

这话别人听了不知什么滋味,但赵恪心中却是滔天骇浪,试想自己自小除了年幼时候还有个废帝哥哥外,何尝有过一星半点的骨肉亲情?赵恺的这一声皇帝哥哥真是叫到赵恪心坎上去了!赵恪只紧紧挽着赵恺,那一刻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存戟揣测着便上前一步:“寻常兵勇,一箭知高下,世子接连招架三箭,发肤受损而能不坠其气,此刚勇,百里挑一!陛下,臣不才,也爱才,请陛下以天家良才赐臣!”

袁天良此时回过神来,又是冷笑,死鸭子撑着嘴硬:“小侯爷这番言论着实叫人猜疑,谁不知你李家关外屯兵?眼下又公然笼络朝廷罪将之子,中间关系勾连,实在居心叵测!”,说着又向皇帝跪倒,声调赤诚:“陛下,请三思而后行!世子乃是景怡王世子,同李存戟有亲故,二十年前兵祸,前车可鉴!若选为亲兵,只怕其心有异,陛下不得不防!”

蕴月翻了白眼,这袁天良这是胡搅蛮缠?这种话也敢在皇帝跟前说?怎么说景怡王也是天家骨肉,比不得寻常臣子!怪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个莽夫!只是,这话无论是李存戟还是他江蕴月,都不合适接啊!苦想对策中,蕴月忽的听到娇俏玲珑语。

“这位大人怎的如此说话?若论亲,李哥哥与世子二十年不见,亲得过皇上与世子这样的自家骨肉朝夕相处?皇上同世子,那可是一脉相承的嫡亲兄弟呢!李哥哥招兵什么心思阿繁不懂,可世子做弟弟的不求升官进爵,甘愿做一个卒子为皇上哥哥站岗放哨,这忠心,难道还比不上那些个外人赤诚可信?”,阿繁跪在赵恺身侧给赵恺处置伤口,一面笑嘻嘻的说道,末了停着手,看了袁天良一眼,眼中闪烁却毫无惧怕:“照阿繁看了小半个早晨的这么些人,世子怎么的也比那些吓得尿裤子、抱头鼠窜的强,自然也比那些个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的八哥忠心有用呢~”

一篇话让蕴月握了拳头捂在嘴上笑,李存戟看阿繁的眼色又深了深,赵恪则早已经收敛了那些情绪想了对策,也把袁天良彻底激怒!

袁天良几乎没跳起来:“哪来的黄毛小子!朝廷大员说国家大事,哪容你插嘴!”

蕴月闻言连忙整了神色:“袁大人!此处可还有些尊卑伦常?此人不识大体,陛下尚未发话呢!”

蕴月转移了袁天良的视线,袁天良正愁今日丢脸、失势,无处发气,也顾不得皇帝还在场,当即指着江蕴月的鼻子说:“你也是个殿中侍御史!怎么到了关键时候护肘子?也难怪,你也得报着景怡王的恩典!明日下官定弹劾你!”

蕴月嘿嘿一笑,针锋相对:“哎呀,下官真是护肘子啊,护着车辰车指挥使,一箭变作三箭把世子伤了个破相毁容!护着袁大人在皇上跟前上跳下窜胡搅蛮缠的指摘别人不是!袁大人,您弹劾下官可得仔细想想,那奏章该怎么下笔才不至于在满朝文武跟前闹了笑话!”

袁天良一顿,蕴月仍是笑的如春风拂面:“方才袁大人说御史台诸人爱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下官这儿还有一句呢,‘举贤不避亲’!世子这份胆气,这份傲气,比着袁大人支使来的那伙纨绔子弟……大人,您,不臊得慌?”

这下袁天良是彻底的失语了——没办法,有些人就是学不乖的~

赵恪容着众人把袁天良一番连消带打之后,这才出来收拾残局。他先把赵恺挽起来:“阿恺!听闻你唤朕一声皇帝哥哥,全了一份君臣之礼,也尽了骨肉之情,朕心甚慰!”

赵恪说罢扫了袁天良一眼,最后落在李存戟身上:“存戟,你也见朝中诸位大人心思,朕,不避嫌。你也该让朕、让朝臣们知你的忠诚才好!朕这弟弟交给你练着,日后他到殿前司来!”

李存戟赵恺一顿,正要谢恩,赵恪却丢下李存戟挽住赵恺:“阿恺你不要着急谢朕,朕还未说完!你未有寸功,也放了话愿当个卒子,你可想好了?殿前司散直,无品无级,你可愿意?”

赵恺走到此处,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当下恭敬应了差事。

赵恪这才盯着袁天良,又微微低头,轻软温柔的语气说道:“朕,疼爱自己的弟弟,”,说着又淡淡看着袁天良,语气依旧轻,却忽的寒意扑面:“袁卿家,这合适?”

袁天良一震,只感觉天子威严当头笼了下来,哪里还敢坚持,只毕恭毕敬:“微臣不敢!”

随即众人下跪,三呼万岁。江蕴月这才松了一口气,暗自抹了把汗,忍不住心里咒骂赵恪:姥姥的,众人同心协力的帮他对付袁天良,连阿繁都没闲着,最后反倒让皇帝三两句话把众人都撂倒一片,对袁天良毫不客气也就罢了,连对李存戟都是逮了机会就耳提面命着!哎呀!臣子难当啊!君心难测啊!

随后车辰和袁天良在没有心思呆着,尤其车辰,已然是被霜打蔫了的瓜果,一言不发。

蕴月看在眼里,心里终有些明白皇帝为什么敢这样逼袁天良,姥姥的,这群鸟人也不外一群纸老虎嘛!一见了水,软的扶都扶不起来!

袁天良没吱声,李存戟的点兵自然是势如破竹,不一会孔连昭便上来报说今日报道的兵丁有两千一百零五人,最后留下来的仅仅两百余人。李存戟没表态,赵恪心知肚明,只笑着扫了袁天良一眼,没出声。

袁天良车辰这等窘况,哪里还呆得住!连忙告罪,几乎是夹着尾巴就跑了。

袁天良、车辰一走,气氛立即松了下来。数年来朝中军务被文重光把持,又与袁天良沆瀣一气,赵恪没少受气。赵恪百忍成金,却也是忍成刻骨仇恨,今日稍得纾解,又得了自家兄弟拱卫,心里总有些松解,只是面上不轻易表露。因此只是拍了拍赵恺的肩膀,款款笑道:“好好养着,不要落了破相。”,说着忽的想起,便转身向阿繁招手:“丫头,朕今日容着你,往后可不能这么鲁莽了!好生照看着你小爷,也把世子看顾好!”

阿繁闻言笑了笑,有些腼腆的答应。那边蕴月才甩了一身的冷汗,又听见赵恪点到阿繁,也怕阿繁吃亏,连忙又接口教训:“死丫头!小爷的话都当耳旁风,就是听不进耳!”

一句话把阿繁闹了个大委屈,只嘟着嘴低了头。

赵恪见状便也笑着解围:“哎呀,小丫头半道上遇着朕,她也不过担心你今日操心,又伤了身……江小爷你倒也是好福气……”

话未说完,阿繁已经又嘟嘴发狠:“就是好心没好报!”。

江蕴月忽的脸红,说不出话来,却又笑得傻兮兮的看着阿繁,闹得阿繁不胜娇羞。赵恪见状一愣,心里一转,当即明白,便伸出手来,轻轻把阿繁拉到身边,口气温暖:“阿繁呐,你看你小爷也不买你的帐。你这样一个玲珑剔透人,不如就到公子家里来吧,公子别的本事没有,却也不至于让你当着众人的面受这样的委屈~~~~”

呃~

江蕴月当场石化,连阿繁都闹了个大红脸,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直勾勾得看着江蕴月。

阿繁这一看,全高台的人就都闹明白了这场官司。可惜,咱们的江小爷到底不是他挂名老爹,千般都学了,就是没学会大大方方的仪态!下不来台,不但没有人解围,还一圈不怀好意的奸人围着看,没办法,小江相公顾左右而言他,唧唧歪歪、哼哼唧唧!

惹得赵恪大笑着拉起阿繁,走到蕴月身边,一拍蕴月的肩膀:“江小爷,你若不喜欢,不若朕帮你接了这烦恼?朕身边,还真缺那么一朵解语花。”,说罢赵恪一眨眼,一颗皇家御用菠菜兜头兜脸朝江蕴月招呼过去。

呃~

赵恪走了,赵恺也跟了出去,路过呆愣的江蕴月身边,极为鄙视的说:“笨得没救了!”

呃~

那边李存戟也跟了上去,自来笑又深了两分,却只上下打量着江蕴月,把江蕴月看的发了毛之后才丢出一句话:“原来如此~”

呃~

江蕴月打了无数个嗝之后,这才反应过来,感情皇帝小儿今天心情忒好,没事还赐给他那么一棵大菠菜享受享受……蕴月想跳起来,又想到逗阿繁的是皇帝大老板啊~想气阿繁惹事,又想到臭丫头原来担心他,也不禁有些开心~想骂赵恺李存戟唯恐天下不乱,却更怕皇帝看上了臭丫头……种种情绪糅杂,让江蕴月垂头丧气。话说,他什么时候多了那么一个死穴,人人没事就来戳戳?

回家的路上,蕴月和阿繁都有些脸干干的。蕴月也不是生气,只是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两只手横放竖放,放哪里都不合适,坐在车上倒像是一只猪在拱墙。闹得阿繁也不得平静,拧着眉忍了半天才说:“小贼你做什么?我……瞧着公子今日挺高兴。”

蕴月听了这话,减了尴尬,这才敢正视阿繁,这一张脸……自己在晦暗不明的月色下看过,在昏黄的豆灯下看过,在清河的清风里看过……什么时候,那双大得有些过分的眼睛已经顺眼了许多?蕴月红着脸把阿繁的小手握在手心里,闹得阿繁也红了脸。

蕴月看见阿繁也红了脸,只轻轻叹气,又找不到话,半天憋出个屁:“你做什么脸红的像猴子屁股!”

阿繁嘟了嘴,旋即眉眼一弯:“你不也是么!”

蕴月又翻白眼,却没有放了阿繁的手,半天才低叹:“你就是淘气……”,心里无奈,一时又想起皇帝的那些话,忽的觉得阿繁这样子虽然不如文采之那小模样,但日日放在身边,好似……花解语,也就是这么回事了……一想到这里蕴月便又患得患失,却不知从何说起。

蕴月不细说,阿繁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心思。何况依阿繁虽能通懂人情世故,却于感情上干净无染,哪里知道要给蕴月安心?因此笑的分外无辜:“你丢下我,我便只好另觅来路了。”

蕴月一叹,烦恼无比:“臭丫头!要是皇帝!”,说着忽的又明白自己实在没有什么资格拦着阿繁的好归属,无比失落与恼怒:“罢!你要往高枝去,小爷哪里拦着你!”

高枝?阿繁哪里想过!听得蕴月这样说自己,当即不仅气蕴月低看自己,更有一种两头不倒的孤寂委屈,当即被说的扁了嘴,泪光盈盈的瞪着蕴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蕴月忽的难过,又觉得没意思,想了想,便坐直了,认真对阿繁说:“今日你也听了皇帝的话,你不知,皇帝至今未立皇后,照寻常人的说法,他还未正式娶妻,他若喜欢你……”,蕴月话到这里也说不下去,越发觉得没意思,只觉得天气闷热的受不了,禁不住,扯了衣襟:“姥姥的,这样闷,怎么就不下雨!”

那边的阿繁听来听去倒是终于听出些意思来了,自己回想了皇帝方才的举动,便有些脸红,又隐约有些明白蕴月为何这样奇怪,心里渐渐变宽了些,小虎牙又出来溜达:“他是皇帝,少不得诸多老婆,阿繁才不去抢呢!我阿爹阿娘早就教导我,将来要遇着自己喜欢的,也对我一心一意的人才能……”,说罢一嘟嘴,理直气壮:“是你让我受委屈,公子才打抱不平的!凭什么你还说我拣了高枝!”

蕴月听了阿繁这样的话,一颗心像是冲上了云霄又稳稳落了下来,那感觉简直是比灌了一杯冰镇酸梅汤还痛快,当即融了那些坐立不安,嘴上却只管皮:“哎呀!小爷还能让你委屈?原本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性子,不管一管,那还不翻了天!”

阿繁冷哼一声,没出声。蕴月一想,又压了声音:“你真不要淘气,你也见了今日的情形,世子身份摆在那里,那些人还能往死里折腾,何况你呢?你虽不是坏心眼,我实在怕你,惹了什么事,到时候我也护不住你……”

阿繁咬着牙看了看蕴月,心里着实开了花,却有些不服气:“你总不信我,我就这么笨么?我阿爹往日就说过‘咱家的阿繁啊,化腐朽为神奇’,不然他们也不肯让我往京城里来。”

阿繁这话说的蹊跷,蕴月细细咀嚼兀得反应过来:阿繁的爹娘究竟是些什么人物?看这意思也是知道京里不太平的,而且既然知道京城里不简单,还让她一个丫头孤身进京?阿繁……又是什么身份?

蕴月有些迟疑:“阿繁,你爹娘,看着样子颇有些见识啊!他们……”

“我阿爹阿娘么?阿娘对跌打损伤颇有见地,阿爹把脉问诊未有失手,是最精于医术的,却也不是沽名钓誉之人,也不学了那等怀了才便也怀了怪癖的‘名医’,能施于援手,也不会袖手旁观。只是阿娘素来身子不好,常常与阿爹幽居山间。阿爹阿娘,神仙眷侣呢!阿繁从未见他们红过脸,阿爹对阿娘,阿娘对阿爹,只是一心一意都说不完的。阿繁……”,阿繁脸上微红,却也认真:“阿繁日后的夫君对阿繁能得阿爹对阿娘用心的三两分,阿繁就已经满足了……”

精于医术,却并无令名传出?上古而今,名医比名相更易传世,只因性命相托之事,最易一传十、十传百。今杏林之内何曾听闻一对比翼双飞的江氏夫妇?若非阿繁言过其实,就是阿繁的爹娘有意低调那一身的医术了。只是依平日阿繁的那身能耐,只怕后者的可能性居多。阿繁,你呢?打哪来,要做什么?又往哪去?

蕴月想不明白,也知道臭丫头那嘴上的功夫,轻易不比自己差,因此没有再问,只是听了阿繁最后那句话,又忍不住笑她:“好不害臊的臭丫头!”

“呸!”,阿繁轻轻啐了蕴月一口,又理直气壮道:“阿繁才不学你扭捏!阿娘也教导我,将来要遇到待阿繁一心一意,阿繁又中意的人才能……”

蕴月被阿繁教训的没脸,讪讪道:“你阿娘真是!现如今,哪家里不是三妻四妾?不说旁人,老爹对王妃,小爷看着也是用心用到十二分的,那也不妨碍他再讨了两位如夫人、生了两位公子……”

阿繁看了蕴月一眼,反驳道:“王妃若非不在了,王爷只怕也不会轻易娶如夫人。照阿繁看,王爷是最明白不过的人,心里惦记着王妃,也不妨碍他继续过日子。阿爹对我讲过王爷的故事,就赞叹王爷是百里挑一的明白人,还说这世上最难得不是钟情,而是取舍。那时候,阿繁还不明白阿爹的意思呢……”

……

世上最难的是什么?情之独钟,还是情之取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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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务琐碎

当天回到蕴月园;赵怡见了赵恺的模样;真真是龙入浅滩、虎落平阳的憋屈痛苦,想到赵恺日后还不知道被他连累成什么样子,更是添了心烦。

几人就在赵恺房内看着阿繁帮赵恺料理伤口,等清理干净了;阿繁又用李青鹤送来的上好金疮药细细的敷好。

等忙完了萧子轩才问:“阿繁;世子这伤妨碍么?”

阿繁抿了抿嘴;看了一眼赵怡又紧接着看着赵恺,心里只不知该说不该说。

坐在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赵怡见了这样子;心里重如坠金,更是说不出话来,旁边蕴月心里暗自叹气;正要张口,赵恺却已经满不在乎的说:“往日见你也是个心直口快的,怎么今日成了闷嘴葫芦?这有什么就直说便是!”

阿繁笑笑:“这才像世子的风度呢!”,说着脸绷紧了吩咐:“这天气热,伤口最易惹了邪毒,所以世子要听阿繁的。阿繁会日日帮你打理的。”

赵恺点了点头,旁边萧子轩有些着急:“这到底还是脸上,可会留疤?”

阿繁又笑,却是直白:“往日阿繁见阿娘给外伤的病患处置伤口,都会告诉他们,但凡伤的深的伤口,多少留疤。世子这伤是被箭矢的锋利所破,想必那车指挥使昏了头,用了这样的力气!所以世子这伤口颇深,想必会留疤……”

赵怡深吸一口气,还是没有说话。赵恺、蕴月听见了都明白,也说不出什么话来。阿繁见状小虎牙又出来,笑眯眯的:“世子不要难过呢,这伤口虽深却线似的,只要世子听话,日后好了就是留疤也是细细的一根白线,虽不如旧日倜傥的玉面王孙,却也是功勋卓着的少年将军呢!”

赵恺听了心里当下松了松,那边萧子轩正要说话,却又听见外面高高低低的啜泣声……

萧子轩和江蕴月连忙都站起来,便看见赵恺的生母元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闯进门来,随后同来的还有赵愉两母子,以及陪同的绿衣阿姆。

元氏进得门来只管扑到赵恺身上,攀着赵恺的脸细细看着,看见赵恺敷了一脸的金疮药,更是失声痛哭,一面又数落赵恺。旁边赵愉的生母金氏觑着赵怡的脸色,也不敢言语,只陪着元氏轻轻哭着,不时低声劝慰元氏。

萧子轩见状便示意绿衣阿姆劝慰两位如夫人,自己把赵愉拉到赵怡身边问了个详细。

原来景怡王世子报名点兵,一人吃三箭,又被皇帝钦点为殿前司散直的事情当即就被渐渐散去的兵勇散布。一时间,满京城的人议论纷纷,有忆当年赵怡悲壮的,有敬佩今日赵恺好胆量的,更有些世家权贵弟子笑话赵恺拿了命来拼也没得皇帝多眷顾,只得了个无品无级的殿前司散直的,总之不过半日功夫就街知巷闻。

赵愉听闻了大吃一惊,连忙回家告诉元氏。前面赵恺被赵怡痛打又留在蕴月园,元氏顾忌着自己夫君的脾气,已然是咬碎了一口银牙不敢说话,这回赵恺又被人如此糟蹋,不由得又心疼又倍觉丢脸,扯着赵愉两母子壮胆,三人忙忙的往蕴月园赶。

赵怡听了前因后果,心里隐约有谱,挥挥手:“愉儿,你也见了你哥哥今日这模样,父王不愿你再搅和进来。你带着两位夫人回王府去吧,什么都不要操心,什么都不要管,什么都不要问,顾着安分日子,就足够了!”

赵愉正张了口要答话,那边元氏听闻了却究竟忍不住了,站起来哭诉:“王爷让咱们娘儿几个不要问不要操心,可究竟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咱们娘几个守着个郡王府,过得比庵里的尼姑还不如!”

赵怡沉着气没答话,萧子轩、绿衣阿姆这些一听元氏的这些话,连忙想带着阿繁、蕴月避开去。奈何元氏今日拿了由头,那闺怨里酿了十七八年的老陈醋早已经泼的一地都是,只扯着蕴月送到赵怡跟前,哭的哀切,含含糊糊道:“王爷!我不配做您的王妃,儿子封了世子,连侧妃也当不上,我知道,有前面的王妃,我再争强好胜也没有个落处!熬灯油似的熬了二十年,究竟我也看清楚了,我认!我认了还不行么!”

“可恺儿究竟还是王爷的亲生儿子,是皇上下了恩旨、进了皇族宗谱的世子,怎么究竟还不如一个野路子来的野孩子!落了一脸的伤,皇上跟前连最末等的品级都没混上!”

字字句句的不平,是二十年夫妻恩情柔肠寸断处,当局者径自迷惑,听得旁人唏嘘不已……赵怡一听“野路子”、“野孩子”这两句就已经怒发冲冠,偏越是发怒越是冷淡,一句话不说,冷冷睨着元氏。

元氏不是不觉,而是多年愤懑一发不可收拾,迎着赵怡的眼光只管絮絮叨叨的哭诉。一旁的金氏听得也辛酸,想到这辈子终究没名没分,儿子更别提出头,也忍不住,拿了帕子倚在赵愉身上失声痛哭。

萧子轩咳声叹气,想劝解两位如夫人,又明白蕴月无辜被绊在这里的伤心无奈,更明白赵怡心里那层层叠叠诉之不尽的伤痛,只能示意绿衣阿姆先把阿繁带走。

赵恺见了这情形,禁不住回想自己同母亲一起生活的那种寡趣无依,黯然之余又想到近日跟随父王的那种如履薄冰,蓦然明白,所谓苦衷,便是苦了心地去谋划着想,却又是万般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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