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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宪名臣传-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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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繁见状摇摇头,下了小炕,汲了鞋,往一旁桌上点了根蜡烛,才扶着回到小炕。不料那蜡烛还没来得及往箕斗砚下放,那烛油却洒出几滴,又正落在摊开的起居注上。

阿繁一急,只匆匆的放下蜡烛去看那起居注。蜡滴也不大,寥寥数滴,偏偏挡住了一药方的用量。阿繁不敢怠慢,只等蜡滴凝了,才轻轻削去,正巧看见一个方子:

“银花十二枚,连翘十二枚,牛蒡子十二枚,荆芥二十枚,白僵蚕十二枚,蚕蜕十二枚,苍术二十枚,葛根二十枚,芦根十二枚,甘草十二枚,水一升煮至半升,顿服。”

蜡滴滴得也巧,削去后堪堪突出了那方子的几处用量,阿繁一眼扫去,便被一处原本极不起眼的用量吸引了。这方子乃是伤风发表的方子,其中连翘为君,银花为臣,荆芥、白僵蚕为佐,都是方正得当的用药。但甘草……甘草和百味,药中最常用,却是极寻常的使药。若说这方子有何不妥的,就是这甘草用的多。

往日阿繁也见过阿爹阿娘用这方子,自己也开,也见旁人用,但甘草作为使药,“君臣佐使”中最末,至多用六枚,起居注此方多用了一倍,颇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却是什么用意?

阿繁拿着册子,百思不得其解,按说甘草性甘平,小时候自己淘气,拿它含着吃也是无妨的。就是这方子,多用了些,也并无大碍!阿繁想想又觉得自己多疑,便又放下了,重新提笔把之前想的外伤方子记下来。待写完了,心中还是惦记着那略有些异样的银翘汤,复又拿起那册起居注,前前后后细细的读起来。

“四月初一,上大肠饮结证复犯,太医院王医正仍沿用前甘遂半夏汤,接连三日,上略安。”

“初二日,上幸王美人。初三日,上发热、流清涕,辍朝一日,复召太医院王医正请脉。”

“太后复视上,责王美人,贬斥太医院王医正,另遣太医院秦医正,开银翘汤,连服三日……”

“初九日,上府中剧痛,吐血数升……辰时,薨……”

阿繁一再细细推敲,先帝那段日子连用两方。前者甘遂半夏汤,早已明验有效。后来想必是先帝病中不甚检点,房事略过而伤风。当年的太后想必是以为王医正方子不好,另遣了秦医正来,这也是合情合理,并无可疑。而后,秦医正开了银翘汤,又是伤风的验方……

阿繁放下书,头埋在锦被中,前后联系,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阿繁有些挫败,只叹息想到了自己进宫逾一年,在起居舍前后也近一年,念得这起居注,才知道皇家规矩大,多行一步多说一句都是错的。先帝十数年,她觅了这么久,非但没有破绽,就是逾矩的事也少之又少,迄今为止,她只在王医正哪里头一回看见用药用的大胆一些,是为甘遂甘草反,但又是得了皇帝嘉奖的验方……

慢着……甘遂甘草,犯了十八反,那……

阿繁一念间,又想起旧日山间,阿娘笑语嫣然:“宋玉《登徒子好色赋》说‘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可知过犹不及。用药,亦然。中药配伍,君臣佐使,各有分工,诸如朝中君者为上,臣者辅之,佐者再次,使者为末,秩序井然,纹丝不乱,岂可有为下者喧宾夺主……”

喧宾夺主……阿繁赫然警醒……

而阿繁不知的是,在她埋首起居注的时候,后宫因太皇太后病中、皇后寂寂待产而悄然变化……

☆、霹雳雷惊

赵恪亲政以来;经历了邓焕离京、存戟入朝、曲谅退朝、古光失势;虽然中间波折无数,但到底权力渐集。而今日文重光一出手,举国皆动!赵恪心惊之余也觉得忿恨,无奈之余只能接受李玉华、赵怡等人的建议;绥靖以求后招。

权力之争;就在于你进我退的智慧对决;赵恪忍下一口气,却更盛了把握权柄的欲望!

各方寒冬蛰伏;承熙四年,悄然滑过。

【算中算,帝王策】

承熙五年新春;内廷外廷无人安心过年。

尚未出正月,文皇后保了多日的胎,终于做动。

算算时日,文皇后也算足月而产。但文皇后终究没有赵婕妤的运气,初十四日,文皇后咬了一嘴的血腥,足足哀嚎了两日一夜之后,才诞下了奄奄一息的二皇子。

文皇后产子后不出半月,李存戟、孔连昭、赵恺等人便在枢密院的催促下,领着禁军东营两千军马五千将士,拔营出京。

皇帝深知文家必会对二皇子珍而重之,因此心思并不多放在自己的嫡子身上,寻常问候探视外,只允许文家连连遣人进宫问安。他此刻不敢怠慢,必要密切关注着存戟等人出京,侍卫亲军殿前司的都指挥使得喜、副都指挥使来喜皆是严阵以待,以防京畿防备出纰漏。

不料李存戟出京异常顺利,京畿禁军,水净鹅飞。

但皇帝忧心外廷的同时,内廷酝酿的暗潮却是不断涌动。

皇后娘娘产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虽然最后诞下二皇子,但二皇子却因产程过长而奄奄一息。文皇后昼夜不眠,延医请药,乃至于求卜问卦,只求二皇子平安康健。但问尽仙丹而无起色,半月后二皇子仍时时气喘窘迫……而后,后宫内渐渐就传出流言说大皇子与二皇子命格相克,只能二者存一。蜚短流长,因太皇太后的病弱、皇后的生产、内侍得喜的忙碌无暇而少了钳制。

既少了钳制,那不加节制的胡言乱语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一者说赵婕妤连皇后诞下嫡子也未曾恭贺,心中忌惮妒忌亦未可知;二者说,赵婕妤身份虽低却是极有来历的,塑方侯世子更是允文允武的风流人物,将来皇长子与皇后嫡子,如何的前程又是难以预料了;更有说,长子怎同嫡子尊贵,李存戟如此人物,有些不臣之心也未可知,此番出境,焉知不是天高任鱼跃?别忘了,关外还有二十万雄兵枕戈待旦……

林林种种,似是而非……

赵婕妤听得宫人的传话,不免联想到早前发生的事。她事后反复掂量,虽然拼不出个全貌来,却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此番又出了这等流言,她只觉得坐立不安,她不相信存戟哥哥会有什么异心,她更不愿意将存戟哥哥可能的异心和她的孩儿联系在一处;她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却想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她知道她一定要做些什么来应对这一切,但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也曾想到阿繁,但她那样对她,她又拉不下面子再去求她……

李玉华遣进来说话的引教嫲嫲听得阿爽终于回转了,也开始想想些人情世故了,也欢喜的教她,让她不必心急,也不需要特地解释,只按着礼数行事,备了礼物贺一贺皇后娘娘,也就足够了。引教嫲嫲欢天喜地觉得赵爽有了长进,又对赵爽说后宫娘娘和睦,皇上也必是欢喜的。

赵爽乖乖受教,往日空落的这些人情道理,也有心捡起来,让皇上少操一些心,看见她更欢喜一些,因此用心备了礼物送到了椒淑宫……

不过两日,宫人们又听说椒淑宫皇后娘娘为二皇子彻夜不眠,那流言更加指桑骂槐的说赵婕妤才送了礼物,二皇子就出了事,可见应了相克一说……

欲辩不能,赵爽沮丧懊恼,心想自己又办了坏事了,还自己送上去给人说是非!思前想后,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为此竟连自己的嫲嫲也埋汰上了,草木皆兵的心里只不敢十足的信服谁;复又想到连皇上都说她连阿繁的两分都到不了,则不免自怨自艾,终日长吁短叹。

人心肉长,身边的宫人见了也不免担心她,便有宫人又出主意说,不若娘娘请了道士进来占个卜,祈个福。如今宫中事多,一则太皇太后不平安,二则皇后娘娘二皇子不大康健。若能为她们祈福求平安,也是积阴德的,她们知道了,也是高兴的。

赵爽听了这话,着实思前想后的掂量了好一翻。往日她送礼物,人家还会猜嫌。如今她连自己的宫殿也不出,却又表了心意,还能自己积了阴德,总该再没有人说得上闲话了吧!当下里也心动了,便和宫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

那宫女便趁机说:“世人都说东郊的般若寺好,但小人自小在那面长大,知道不仅般若寺好,就连一旁清虚观里的玄真老道人也是活神仙一位,占星问卦很是了得,京城里不少贵人都常请了家去问,就是小人小时候也得过他的指点的。”

阿爽未曾说话,也未曾擅下决定,但当夜见了皇帝,却还是正经当成一件事来提:“阿爽也知道自己笨,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子。可皇上,说阿爽笨了会乱发脾气是有的,却不会黑了心肝去害人。太皇太后病着,连皇后娘娘也为了二皇子日夜不得安宁,我再不通人情,也不愿意干坐着,便是为愋儿积些福分,也是应该的。”

看着往日那灿若骄阳的姑娘家,小鸟依人般的偎在自己身侧,说些懂事的妻妾相处之道,赵恪连日的焦头烂额也消退了一些,只轻轻搂着阿爽:“你也懂事了。”,说着又提起精神暗自掂量后宫彼时的流言。

长子与嫡子,若是合二为一,则两全其美。但他最后默许了文家与李家女子的先后进宫,则又是深得“曲从中制”的家法真传了!阿爽不仅牵制了文采之,文采之也会牵制阿爽。朝中两派,势均力敌,他这皇帝居中调停,才坐得稳当!而日后的夺嫡之争,以及西北兵权……总还有好几年从容筹谋!后宫流言……不妨暗中再看着,只要不伤害了皇嗣,未必不可。

思及此处,赵恪在阿爽耳后轻轻一吹:“朕若许你,你如何谢朕?闹了这许久的别扭,也该转过来,从了朕……”

阿爽耳根一颤,登时连带颈项都通红起来,宜喜宜嗔道:“皇上……”

赵恪一声轻笑,翻过身去……

第二日,赵婕妤正式定了二月十四日在淑安宫打醮祈福。

【修罗场,斩凤坡】

正月里开拔,李存戟领着两千战马五千人一路向西北疾行。

两千战马是他从关外送进关内的,今日仍原样送到边关。战马嘶嘶,关外的黄沙荒漠、残阳如血,才是他们驰骋的天地。但五千将士却是关内深受尚文风气浸染,显得良莠不齐。尽管他选的远非京中一味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但论其凶悍,这五千人还得刀锋上舔过血,才能将焕发出杀气来!既出了京,也该一逞英豪!

赵恺手执长枪,腰佩宝剑,肩背长弓,端坐在马背上轻松慢跑。他紧抿着嘴,似目不斜视,实则心中雀跃不已。

时值初春,一路行来,那才冒头的绿意漫山遍野,正如那句“草色遥看近却无”。但这远不是赵恺激动的。

渐行渐远,赵恺越发远离了中原的繁华、岐山的青翠。那渐渐出现在视野的胡杨,那磕脚的沙粒伴着冰渣子,伴着春意、随着山势蜿蜒到极目远眺处。关外,昔日霍去病封狼居胥的雄壮、昔日爹爹饮马大凉城下的豪情!

他是赵氏皇裔!他的先祖跃马横枪,铁蹄踏遍河山!他身上流淌着的热血,是为荣光的燕云十六州而流!他的先祖为之含恨,他的伯父为之殒命,他的父亲为之英才折翅!他一出生就带着燕云十六州的烙印,一生挥之不去!

赵恺难以言表的兴奋,只在沉默的面容下叫嚣!

二月初五,李存戟部众抵黑林镇,这也是他们此行最后一个市镇,出了黑林镇,直到目的地,安宁军驻地祁门关,一行两百里,都是岐山余脉延宕下来的荒原。

二月初六,赵恺头一回荒野中燃火露宿,寒冷,让赵恺咬紧牙关仍不住打抖!

二月初七一早,诸人拔营再行。

行得二十余里,李存戟一身玄色软甲,身背重弓,手持御赐问天剑,一声低喝,j□j名唤玄赤的神骏一举跃众而出,远远落下众人率先攀上左侧山坡。

眼前地势起伏,左右两侧、身后皆是山脉。想必三脉交错,眼前才有如此纵横交错之态。李存戟极目而望,不远处已经是左右山脉间下陷而略显平坦的山谷,更幽深处则是左右山脉一收的狭道,天高地陷,真如布袋口一般。

李存戟目光深沉,略抬头扫去,两侧山脉虽不甚险峻,但却是一路倾泻而下。如此地势!李存戟立如雕像般,心中微喟。j□j玄赤训练有素,昂首静立。

不一会,孔连昭领着一名哨探骑马而来:“小侯爷,脚下名唤陷凤坡,山户们都道便是凤凰到了此处也要陷在前面起伏不定的乱石间。”

李存戟点点头,孔连昭又说:“哨探报,过了前方山谷,就是安宁军驻地。安宁军巡检崔宁帐下五万人马,驻守祁门关沿线。想必近日国中换防,祁门关一带也是严阵以待,但末将已遣人将公文送至。”

“下坡!”李存戟一点头,便意简言赅下令。

孔连昭一拱手:“得令!”,说罢打马而去。

须臾间五千将士涉石下坡,速度缓慢,却还能保持队形。

李存戟立于左后侧,并不着急跟进。

……

此处地形怪石嶙峋,上下落差极大,赵恺落在队伍中间,随着马匹上下跳跃,脖子便有些吃不消,但左右看去,军士无人张嘴叫苦。赵恺不敢泄气,只咬牙扛着,偶尔抬起头来,发现天上稠云滚滚,似塌天陷地般压下来。

赵恺有些气喘,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恰如千钧大石重压心头!赵恺不明所以,直甩头要甩开那感觉,但压抑如影随形。不多时他便随众走出了陷凤坡。

正当赵恺与前面的两千甲士余正重整队形时……

一声嘶鸣似电,撕裂长空!

陷凤坡霎时尘烟四起,猎猎长风中狞笑似箭:“李存戟造反!冲击安宁军,欲破关而去!兄弟们,与我全歼李存戟所部,勤王护驾!”

霎时间呐喊喧嚣穿透鼓膜,令人心神尽摧!两千余出坡甲士定睛望去,两侧山脉上,数之不尽的战马咆哮压来!

两千余甲士顿时大乱!

后方李存戟一愣,旋即振臂拉缰,j□j玄赤呼啸嘶鸣,旋即神骏腾跃,在怪石间如履平地。待进得坡来,李存戟一面取弓一面提气喝道:“崔宁设伏!天诛地灭!”

说罢,李存戟弯弓似满月,三箭穿云射日,带着凛然不可侵之煞气呼啸而去!

山坡之上,连中三元,皆是携山势俯冲而下的旌旗!

敌军帅旗倒伏,我军军士一振!孔连昭旋即在坡中喝道:“前方甲士,盾牌护卫,弓箭手准备!坡中将士掉头出坡!”

前方甲士旋即架起盾牌,手执长枪,在坡前列阵,盾后弓箭手弯弓,只待地方军马进入射程。

赵恺小有军衔,此刻顾不上责备自己的慌乱,脑中只有一句话:“出师未捷身先死”!他当即召集自己手下的甲士及战马,也顾不上颠了屁股还是扭了脖子,只求速速退出这进退两难之地,便要退入坡内……

不足千人尚未进坡,另有千余人在坡中乱石内艰难退去,再有两千余人在坡前如砧板鱼肉。须臾间,他带的五千甲士就会成了崔宁铁蹄下的亡魂!李存戟立在坡中俯视全局,眼见崔宁部瞬间冲至,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一定不能死!他若陷在陷凤坡中,他的家族,覆灭无遗!

电光火石间,李存戟果断改变策略,一面在催动玄赤在坡内跳跃,一面高呼:“众兄弟听我将令!坡内兄弟退出坡内,于坡后列队放箭!无令不可入坡!坡前兄弟!结雁阵!”

李存戟一喝,令如闪电,迅疾而行。

“孔连昭、杨易、赵恺何在!”

“末将在!”

“末将在!”

李存戟话音刚落,玄赤已跃出坡来。两千余甲士训练有素,果然是迅疾如风的结了一体两翼的雁阵。

李存戟将赵恺、孔连昭招至身边:“今日之势,势不可免!敌众我寡,地势欺我!为今之计,孔连昭,你领中军,我领左翼,杨易、阿恺领右翼!一会敌军冲将下来必要逆坡而上迫我入陷凤坡,连昭与阿凯谨记,必要避其锋芒,将敌军引至左翼。崔宁为人鲁莽,以为我等大乱又背险,必然一味任马冲击,如此中军与右翼可与敌军擦肩而过从侧面山坡绕道而去,攻击崔宁背面,如此,我等尚有一线生机!”

李存戟话音刚落,孔连昭应声而去,却直接打马进了左翼。

李存戟阻止不及,千钧一发之际也不再为此多做争执——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立即拉过赵恺:“阿恺,让你居右翼,非要你战!待我等避过崔宁锋芒,你便要领了你的人没入岐山!记住不可进边军驻地,只可在岐山隐秘奔行!我着杨易带你,进入昔日景怡王岐山练兵之所,那处我暗中驻扎朵彦十八骑。你将之提出,开赴京城!护驾!”

“小侯爷!”赵恺目瞪口呆!

李存戟一拍赵恺的肩膀:“我等奉命换防安宁军,却遭伏击,崔宁直呼存戟造反,他一介鲁莽武夫,何来如此大胆!只怕京城祸起!世子休得婆妈!”说罢打马而去!

赵恺憋着一口气,当即跟着杨易到了右翼军前。

此时崔宁的安宁军前锋已俯冲至两侧山谷的最低洼处,开始逆坡而上。

安宁军逆坡而上,奔势大减。坡后余下的两千余甲士见机而上,强弓重弩,如雨而发。安宁军前锋连人带马纷纷扑到。

坡前三军肃然而立,李存戟审时度势,驱马出列,在三军阵前奔马鼓动:“我等一腔热血,为屏藩而来!崔宁嚣小,构陷忠良,其罪当诛!敌兵如火,迫在眉睫;后坡有险,势不可退!兄弟们,与我奋力一搏,将来一朝天阙,封妻荫子!!”

前是刀山立,后有陷凤坡,两千甲士退无可退,逼出求生欲望,纷纷击盾吼叫,后方甲士呼应,五千声浪如霹雳雷惊,震得山河变色!

李存戟热血沸腾,一声吼叫,一马当先朝坡前安宁军冲去。

一体两翼,凤凰展翅欲翔,直扑下坡!

赵恺不顾一切的嘶吼着,将一辈子未曾吼出的愤怒都吼出来:安宁军设伏,如潮水般的军马构陷不过五千人的李存戟部!是谁有这天大的胆子!文重光!我必回京师,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一筹我今日将士无辜洒血!!

须臾间,骏马碰撞,刀刃在速度的激荡下骁勇无匹,陷凤坡成修罗场,血腥满布!

李存戟催动玄赤,有意的避开安宁军锋芒,不露痕迹的引着身后一千人马、逼着右翼五百甲士向右侧山坡绕道而去!

凤凰昂首冲天而去,左翼却折断落入潮水般的安宁军中!李存戟两耳再无旁的声音,只余自己不断催促玄赤的暴喝!

连昭、连昭!好兄弟,你一定顶住!待我回身与你一同杀敌!

孔连昭所部五百余人深陷重围,阵型难保,只竭力厮杀!奈何安宁军似水,前仆后继,汹涌而至……

坡后两千余人,眼见兄弟惨遭屠戮,却无力解救,纷纷击石哀鸣!奈何将令如山,他们要保得一息尚存!

赵恺行至一半,便同杨易领着十余骑在乱军中侧出右翼没入崇山峻岭间。忍不住,阿恺回头,只见乱军如火,疯狂凌虐他的兄弟,孔连昭如战神一般浴血而立……

阿恺一面奔行,一面低头看了自己仍然干净的双手,眼泪潸然而下。

“请世子谨记小侯爷将令!”,杨易冷着声,在他身后穿出:“走吧!世子!”

“末将领命!”赵恺在心中一喝,将未来得及答应李存戟的话在心中九转回肠的盘旋,旋即振作精神痛定思痛:眼下状况,只怕文重光在请旨换防之时就已筹谋了。他为什么要构陷李存戟?临行前李老侯爷一再担心京城禁军鼓噪,却不曾料到李存戟遭伏……如此……他领着李存戟的朵彦十八骑进京,若文重光有心造谣,岂非给人口实是提兵威逼?!

想起父王临出京时的交代,赵恺心中警醒。朵彦十八骑可不直接进京!

十余骑一路上坡,待没入坡上密林处,众人先下了马,包住了马蹄,复又驱马,悄无声息的在山间觅路而行。不久身后厮杀声渐渐远去。

一脱离险境,赵恺就对杨易说:“杨大哥,小可思来想去,觉得朵彦十八骑不宜直接进京,否则,极易授人以柄,坐实崔宁构陷的造反之名!杨大哥,小可只领着贴身的两名侍卫先行进京,你提了朵彦十八骑尾随而至,在城外岐山中候命!”

杨易虽为良将,却非高谋,对赵恺所言存有疑惑。

但赵恺意气非常,并非寻常兵勇,他眼眸泪未干,意坚定:“杨大哥听小可一句!小可两名侍卫,太皇太后亲点,必能保我千里驰骋的平安!咱们京城见!”

说罢也不待杨易答应,只回头看了一眼陷凤坡:“陷凤坡!小王爷偏在此涅盘重生!”,说罢领着两名侍卫打马而去。

杨易见状只深吸一口气,便与赵恺分道扬镳!

【问天剑,止战鞭】

李存戟越奔越急,身后一千五百骑,渐拉如细网,将安宁军裹住!

奔至极处,李存戟回马,见孔连昭浑身裹血,犹力战不竭。李存戟瞠目欲裂,恨不得胁下生翅,从天而降,解兄弟危难!

“啊~~~连昭!”,李存戟大吼,纵马回身,长剑一横,直插崔宁部要害,所向披靡的冲向孔连昭。

一千五百余骏骑悲愤交加,瞬间回身收网拉线,只随着李存戟一同嘶吼,见人杀人,遇佛屠佛!

顷刻间,安宁军前后呐喊如雷动,情势逆转!

安宁军乃边军中数一数二的骁勇之师,但巡检崔宁却只是三年前换防而来的将领,安宁军中根基不深,正应了那句“将不知兵,兵不知将”。

此行崔宁率部,伏击构陷李存戟,以为李存戟不过区区五千人,以安宁军之两万之众,吞噬李存戟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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