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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恶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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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源轻叹:“皇后入主东宫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她的父亲任户部侍郎,把持着国家的经济命脉。国舅任御林军殿前都指挥使,整个皇宫都在他执掌之间,太子更是深不可测,明日金殿必是……”
英姿微微苦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之事明日愁,我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太子所为,他也没有能拿上明面的事,来置我的罪。”
丁源沉声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京城毕竟是太子的地盘。”
“只要我们把兵器如数上交,证明神兵山庄无罪,羁押在刑部的山庄子弟就能够放出来,两百余众,足以保护我的安全。”
“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他们怎会和你明刀明枪的干,你虽然聪明,可毕竟涉世未深。皇宫和朝堂上的阴谋算计,诡异风云,绝不是……”
英姿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英姿能活到现在,已是老天慈悲。倒是丁大人被我所累,不知太子会如何算计报复,大人不为自己谋划,反而处处为我担心,英姿真是惭愧。”
丁源释然一笑:“就如你所说,火已经够大了,再加一把又何妨。太子掌握了御林军,还想操控京机营的兵马,我不肯俯就,他早已有意派人取而代之。”
英姿叹道:“可惜这里没有酒,我实在应该敬大人一杯,不,三百杯 ……”说着,忽然临空跃起,掠过喧闹的人群。回来时,手中抱着一个酒坛和一个海碗。她满满斟了一碗,递于丁源,捧着酒坛与他一碰,相视而笑同时仰首饮尽后,将酒坛扔回呆站在路边的少年手中。
那少年呆愣的看着手中不翼而飞的酒坛,又飞了回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激动的将酒坛紧紧的抱在怀中,生怕别人抢走似的。
群情更是沸腾,喊叫声直冲九霄:“南宫英姿,南宫英姿,英姿,英姿……
金銮殿,金璧辉煌奢华庄严,金光璀璨的龙椅上端坐着当今皇帝,齐昭帝萧睿。他年约五十开外,肤色白净,体态较胖。富贵的帝王之气足以,却无震慑天下的霸气。他的面容相当温和,龙目微微含笑,注视着奉旨而来的丁源和英姿。
两旁朝臣林立,全部看向两人,而最多的自然是盯着英姿。
英姿在众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依然走的四平八稳,不急不徐的随着丁源走至阶前;二人一同俯身下拜:“臣丁源;臣女南宫英姿;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两位侦破奇案,追回大批兵器,劳苦功高。”皇上的声音温和中透着威严。
丁源依旨起身,英姿没动,从怀中掏出兵符,高高举起:“皇上,刑部衙门铺头柳逐风在查案期间,身受重伤。是英姿擅做主张取走兵符,妄自调动京机营兵马,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萧睿微一挥手,站在他身侧的一个年长的宦官,忙走下玉阶,从英姿手中拿过令牌。
“军机瞬息万变,你勇敢果断,何罪之有,平身吧。”
英姿谢恩起身,立于丁源身后。
“贼人真是胆大包天,敢劫朝廷军械。你即以找到他的墓穴,寻回兵器,可有留下活口,或是查出什么线索,可以指证元凶。”
英姿暗中咬牙,抬起头时,面色已是平静无波:“ 巢穴中的贼人大都穷凶极恶,不肯束手就擒,余下的都自吞剧毒,无一生还。”
“那一路追杀你的人,可有留下线索。”
“那些只是江湖帮派,神出鬼没,无从得知他们的身份。”
丁源松了口气,心中暗自嘉许,这莽撞单纯的女子原是如此聪明。她将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又不至将对手逼入死路。前有悬崖,后有追兵,千钧一发的凶险竟被她轻松避过。
第41章 11。11。11
朝中官员各有阵营,怎肯轻易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兵部侍郎龚允阔抢先出列问道:“追杀你的都是名震江湖的高手,你怎会不知他们的身份,莫非你有意包庇。”
英姿望着他轻笑道:“英姿一路九生一死,历尽艰险,怎会包庇对手。”
龚允阔冷笑:“那袭击运械队伍的是百虫老祖所豢养的银练赤蟒,难道你不知吗?”
英姿大惊失色:“那巨蟒是……真的是……”她声音发颤,说到这几乎要哭出来:“我自小就呆在神兵山庄,那知道其中厉害,若是早知道,恐怕就不敢杀它了。”摸了摸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接道:“既然这位大人有确凿的证据,不妨拿出来,也好为我和枉死的人报仇,英姿感激不尽。”
丁源素来沉稳的身子轻轻抖了抖。
龚允阔凹凸不平的脸惨白的毫无血色,站在他身后的御史中丞出列:“民间传闻,这次是神兵山庄与人勾结,故作玄虚,她自然推的干净,那敢说出实情。”
英姿黛眉一挑,便欲发作,眼角却瞥见丁源微皱的眉头,旋即敛下心神,含笑道:“英姿愚钝,请这位大人明示。”
“你可是第一次随押运队伍上京。”
“是”
“往年,你都不曾随军,为何今年突然派你亲自运送。”
英姿莞尔一笑,躬身一礼:“英姿也已长大,父亲想让我随军历练,不过是名小卒,有何不可。”
御史中丞姚思清沉声道:“可他年都太平无事,怎么今年有大小姐亲自押运,反而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呢?”
英姿挺直身子,笑道:“英姿一介女流,就是想捅个漏子,恐怕也捅不破这半边天吧。大人何意,不妨直言,拐弯抹角的想绕到几时啊。”
姚思清毫无表情的脸终于现出一丝温怒:“神兵山庄在银练一案中,难逃干系。”
英姿微微一笑 ,回身对着众臣施了一礼:“刑狱司的大人可在。”
刑部尚书林孝之见众人都看向自己,犹豫了一下只得站出来。
“请问大人,我朝刑律之中可有莫须有这一项罪名。”
林孝之摇了摇头:“没有,任何案件罪名都要有真凭实据,人证物证缺一不可。”
英姿转身对着姚思清:“敢问大人,可有什么真凭实据,指证神兵山庄图谋不轨呀。”
姚思清的脸有青转白,无言以对,饱满的额头泌出一层冷汗,身子不自然的向后微移。
英姿却不放过他,冷笑道:“国家有难,不见大人站出来为皇上分忧,为黎民谋福祉。现在案件破了,你反而在此信口雌黄,搬能是非……”
一个年长无须,五十开外的官员慢慢走出,傲慢的扫了英姿一眼:“往年无事,为何今年你父亲突然派你随行,神兵山庄的子弟俱是高手,怎会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劫走军械,你作何解释。”
萧睿对阶下的唇枪舌箭充耳不闻,和他身边的宦官瑔熙低头欣赏兵符,他刚才和英姿交锋铩羽而归,就做壁上观,任由百官刁难她。
英姿冷冷的看着,不禁怒气上涌,任是丁源百般暗示,也按捺不住。扬声道:“这位公公,可否帮英姿一个忙。”她问的正是瑔熙,皇上想置身事外,她偏不让他如愿。
萧睿不能再无动于衷,只得点头答应。瑔熙也已五十多岁,他自幼就跟随萧睿,任内务总管,是宫中的老人了,在皇宫中摸爬滚打了将近四十年,早已成了精。朝堂上剑拔弩张,诡波暗涌,他心知肚明,实在不想涉身其间。但见皇上点头应允,只得走下台阶,听凭英姿吩咐。
手指上伤疤雪白,与旁边粉红的肤色迥异。手背满是纵横交错的疤痕,手心糜烂不平。一双玉臂疤痕累累,棕黑色结痂在雪白皮肤的眏衬下,更加的惨不忍睹。
英姿举起手臂,朗声道:“我父南宫楮雄一生只得我一女,若说他老人家在银练一案中,有什么图谋,那就是将他唯一的女儿送上黄泉路。”
众臣唏嘘不已,交头接耳,都不忍再看。
最后发难的御史大夫,保养极好的脸有些僵硬:“一个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解裳成何体统。”
英姿大怒,刷的双臂一甩,落下衣袖。冷笑道:“那大人无凭无据在这里为难我一个小女子,便是为官之道吗?”
御史大夫气竭,颤抖着手指着她,却说不出话来。
英姿微微一笑,整人可是她的看家本领,见他气得哆嗦,反而笑的更开心了:“英姿九生一死,历尽艰险将兵器寻回,几位大人不夸奖与我,反而心怀不满,你们的心思倒颇令人费解。”
她微微含笑,说的云淡风轻,却不异与炸雷在金銮殿炸响,站在列外的几人,脸色精彩分呈,冷汗淋漓而下。
英姿回身让瑔熙将她衣袖裹好,手上的绷带重新缠上。
萧睿沉声道:“你身上的伤如此严重,回头让太医好好瞧瞧。宫中藏有良药,你带些回去,勤加擦拭,莫要留下疤痕,女儿家身子最为紧要。”
英姿暗中冷笑,萧睿如此关怀备至,不过是怕父亲看到她一身惨状,盛怒之下会将事态扩大。她心中了然,面上却不敢稍有泄露,刚欲谢恩。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皇上,南宫大小姐破获此案,追回大批军械,劳苦功高。为了国家利益,不顾生死,落下一身伤疤,皇上的赏赐是不是有些轻了。”
萧睿哈哈大笑:“吴爱卿所言即是,南宫英姿听封。”
英姿暗暗叫苦,只得上前几步,跪下听封。
“神兵山庄之南宫英姿,英勇果敢,聪慧敏达,封节义郡主,赏黄金千两。”
英姿急道:“皇上,英姿无德无能,此次追回兵器也是侥幸,请您收回成命。”
萧睿笑的冷硬 :“你又何必妄自菲簿。”
第42章 11。11。11
众官员将心跳和呼吸的声音都尽量压低,没有人敢再出列进言,这位郡主的肆无忌惮,敢言人所不敢言,实在是让他们心惊肉跳。
丁源低沉的声音在沉寂的大殿中就显得分外响亮:“皇上,此次京机营前去的五百将士死伤过半,您善加抚恤,已是皇恩浩荡,丁源不敢独自贪功 。”
萧睿扫了百官一眼,站起身来缓缓道:“即使如此,就散朝吧,朕有些累了。”
目送皇帝走出金殿,英姿当先扬长而去,丁源无奈,只得跟随着她 ,将一干王公大臣抛至身后。虽没有明文规定,但上朝下朝都是按品节大小进出,一向进退有序。而今英姿打破先例,当先走了,莫说她不知有这规矩,就是知道,也不会顾忌。
百官们却没人敢出言指正,反而等英姿走的远了,才磨磨蹭蹭的陆续行动 。
刑部的一干官员见到丁源带着英姿前来,二话不说,马上签字释放银练一案中所关押的人员,办事效率空前的迅速。
刑部大堂上,丁源见尚书林孝之拘谨的陪坐在侧,就含笑请他自便。偌大的厅堂就剩下他与英姿两人。他才开口:“今天多亏七王的人没有发难,否侧我们想全身而退,还真不容易。”他微微一笑接道:“当然,还多亏郡主的机智,”
英姿皱眉道:“我都快被那群狗官逼疯了,若不是大人提点,恐怕早就原形毕露。大人,我没有出言指证,为什么那些人还要咄咄相逼呢。”
丁源叹道:“立场不同,你不供出他,太子一党求之不得。三爷党却想利用这件事搞垮太子,他们只要把你牵涉在内,你父亲就必须出面,让神兵山庄与太子斗个两败俱伤,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谁知最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船人让你给打落了水。”
英姿失声大笑,丁源想起朝堂上精彩的唇枪舌箭,也不禁微微一笑。半晌,两人的表情都渐渐沉重:“英姿,今天出场的都是跑龙套的,真正的角还没出场,你要小心。”
英姿点了点头:“大人,那一千两黄金,我会让人送去京机营,你分给此去的弟兄。”
丁源摇了摇头:“不行,这些金子是皇上给你父亲的,你不能擅自挪用。”
英姿见他面容严肃,也不敢再问,思索了一会,才道:“那可以让死难的弟兄家眷,迁去我的封地,那里虽不是鱼米之乡,也算富庶。”
“好”丁源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我代表兄弟们谢谢郡主了。”
英姿大窘,忙斜移了几步,避开他。两人并肩走到院内,丁源几番欲言又止。英姿见状笑道:“大人,有话不妨直说,现在情况已经这样了,还能糟糕到哪去。”
丁源面对着她,沉声道:“ 在你十五岁及笄时,太子曾下聘求亲,欲纳你为妃,是你父亲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天一夜,才让皇上收回成命。而今年他急着让你定亲,也与太子有关。这件事所知者不多,但太子从小养尊处优,予取予求惯了,如今新仇旧恨……”
英姿笑的有些勉强:“大不了新帐旧账一起算。”
丁源轻叹:“若有什么过不去的难处,记得还要去找我。”
英姿点头答应,目送他出了刑部大门,再也忍不住一阵眩晕,身子一晃,就要摔倒。她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回头看去,英俊硬朗的脸,明朗温暖的笑容。
华阳消瘦了些,更衬着他的五官刀削般精致,唇边的胡子更显男子英武粗犷的气质。他的神情虽有些憔悴,但眼睛依然明亮温暖。
杨赞成熟了许多,眼中虽然有泪,却难掩光芒,他对着英姿躬身一礼,便走向大门外,步伐坚定,已不再是那嬉笑调皮的少年。
英姿频临崩溃之际,骤然见到华阳,心中高兴的无法自制,眼泪便禁不住流下来。华阳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轻轻擦着她脸上滚落的泪,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指尖轻轻磨砂。
英姿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说起,只是相对无言,执手泪凝咽。
“英姿,英姿…”
“大小姐……”
正在英姿纠结之时,神兵山庄的子弟从后院的走出,一个个虽面色苍白,但精神还好。
英姿冲过去,一把抱住了明文和朱皓景,明文激动的脸上的肌肉不住的颤动。朱皓景反抱住英姿,嘤嘤地哭,英姿一拍他的脑袋,笑骂道:“没出息,男子大丈夫坐几天牢就掉眼泪。”嘴上骂着,手上却抱的更紧了。
朱皓景抽抽搭搭的:“人家是……是见到你……高兴的,没良心。”
英姿笑道:“既然你见到我这么高兴,那回头劝劝我爹,让我嫁给你好不好。”
朱皓景吓得忙推开英姿,连退数步,躲在众人背后,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英姿已开始攻击下一个目标:“张宝……”
张宝伸手挡住扑来的英姿:“停,小心回去,我老婆打我。走的时候她一再叮嘱,不许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的,你虽然丑了点,但毕竟是个女人。”
英姿追着要踢他,张宝四处躲藏,大家笑的更开心。众人都知道,张宝虽然又黑又壮,却十分怕他那个娇小的妻子。
英姿走进弟兄们中间,拉住最近的两个弟子的手,含泪道:“你们没事就好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回神兵山庄……”
神兵山庄的子弟多是铁铮铮的汉子,此时也不禁眼中泪光闪烁:“大小姐,你受苦了。”
“英姿,我们在牢里,也能听到你的消息。”
“那些牢头没事就跟说书似的,把你都说的肋生双翼,从广县飞过来,神不知鬼不觉的,调兵遣将杀到贼巢,夺回兵器,把你都说神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正说的热闹,张宝又过来凑热闹:“英姿,你看我是不是捂白了,别再回去我老婆不认得我了。”
英姿点着他的额头将他凑近的脸推开,撇嘴道:“ 那最好,回头嫂子再找个翩翩嘉公子。”
张宝捂住脸做痛苦状:“啊,我不活了。”英姿趁机逮住他踢了两脚,闹得不可开交。
明文失笑道:“回去再疯吧,在刑部大院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英姿微笑:“我们在这唱戏,保证也没人敢管。”但还是回头招呼兄弟们走人。
第43章 11。11。11
仪庭,原是招待国外来使的庭院,春秋两季,园内人声鼎沸,络绎不绝,冬夏季节却空置着。
英姿虽还没有举行晋封大礼,也已是皇帝金口御封的准郡主。加上神兵山庄人数众多,驿站也住不下,就安排住在了仪庭。
即是接待外宾的,仪庭的布置摆设都极尽奢华,楼阁飞檐,鳞次栉比。园中奇花异草无数,回廊纵横穿梭在湖泊之上,风景十分宜人。
夜色已浓,仪庭之中红灯高悬,将星光月辉都比的暗淡下去,华灯下,仪庭的景致更加华丽,美轮美奂。英姿却无心欣赏,她坐在凉亭的台阶上,斜靠着廊柱发呆。
夜风微凉,英姿瑟缩了一下,飞快的扬起手,指缝中银光闪过。回头看时却是华阳,他装作没看见英姿作势欲掷出的暗器,轻轻把衣衫披在她身上。
英姿收回手,讪讪的拉了拉衣服。两人默然半晌,华阳伸手揽住英姿的肩头,将她搂入怀中。英姿的嘴巴最厉害,平时也能说会道,可一遇到华阳,她简直就变成了哑巴,一句话也说不出。
华阳也不言语,只紧紧的抱着她,对于英姿来说,这已足够,他的怀抱依然温暖,一如往昔。就像那年大雨中,他的关怀温暖了痛苦绝望中的英姿,而今,她面对的是狂风巨浪,能在华阳的怀中汲取温暖和力量,是她求之不得的。
英姿鼓起勇气抬起头:“华阳……”可惜她只说了两个字,就传来了利箭猛恶的破风声。
华灯橘红色的光芒中,利箭飞羽如织。华阳抱着英姿连连闪身,才堪堪躲过。
十几个黑衣蒙面人,飞扑而来。英姿扬手挥出,无数的寒芒疾射,她正欲冲出去,却被人重重的拉了回来。
明文紧紧的拉着她,一边指挥着张宝带着人马围攻上去。那些黑衣人武功高强,张宝带着三四十个人,拼死搏杀,伤亡惨重。
英姿挣扎着便想上前,明文拉着她不肯放手:“英姿,神兵山庄有的是弟兄,不用每次都让你一个女子出手。”
夜幕下,厮杀声响彻华美的庭院……
仪庭的大厅宽敞明亮,贰佰多人齐聚在此,也不觉得拥挤。英姿和明文站在上首高台,神兵山庄的弟兄齐刷刷的立在台下,个个面容沉肃。
默然良久,明文当先打破沉默:“大小姐常说我们是一家人,可出了事就一个人扛着,这算什么一家人。”
张宝手臂负伤了,可嗓门依然很大:“难道神兵山庄没有爷们了。”朱皓景偷偷拉他的衣袖,被他重重甩开,张宝怒火冲天的瞪着英姿。
明文叹道:“英姿,把情况说清楚,就算大家不能为你分忧,至少明白现况,知道该怎么做。”
英姿深深的鞠了一躬:“对不起。”她走下高台,穿过人群,便欲离去。
张宝伸手拉住她:“把话说清楚,不然你别想走。”
英姿轻轻拂开他的手:“晋封大礼要开始了,我再不进宫就迟了。”
“我跟你去。”
“大小姐,我也去……”众人异口同声。
英姿回首厉声道:“谁也不许去,都老实呆着。”
这下连脾气温顺的朱皓景也恼了:“凭什么。”
“凭我是神兵山庄的大小姐,凭我是皇上亲口御封的郡主,谁不听从命令,擅自跟随,均以庄规处置。”
偌大的厅堂,贰佰多人一时鸦雀无声,英姿一向平易近人,从不用身份压人。即使发脾气时,也不会以尊卑贵贱来论事,可此时,她疾言厉色,果断决绝。
看着她慢慢走出大厅,没有人敢出声阻拦,也没人敢跟随,自然也看不到她明亮的大眼睛中蓄满了泪水。
繁复的大红罗裙,郡主正装,头发高高盘起,缀满了朱钗金环。冗长的仪式,宦官尖利的声音充斥着英姿的耳朵,她的头昏沉沉的几欲昏睡过去。
皇后丝毫不掩饰她的愤慨,本该她主持的典礼,她托词没有出席。英姿暗暗庆幸,好在她没来,否侧自己真要在她面前出丑,现在她没有丝毫精力去应付皇后了。
仪式一完,英姿简直是落荒而逃,皇家园林,飞檐楼阁皆巧夺天工,精美辉煌,英姿也无心欣赏,只觉疲惫不堪。
飞檐斗拱的凉亭,掩藏在密密匝匝的绿树丛中,阴凉清幽,周围许多不知名的奇花异草点缀其间,花香馥郁芬芳。
这本是纳凉歇息的好去处,英姿却后悔的要死,她宁愿在太阳下晒死,累死,也不想进这个凉亭了,可她已无退路。
亭内,一个年约二十六七岁的青年男子端坐在石桌后,他相貌出众,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让人不敢直视。他正似笑非笑的将目光锁定英姿,就像猛兽发现了垂涎已久的猎物一般,只待时机就要扑上去一口吞噬。
英姿做事虽然冲动,可很少后悔过,即使她在银练一案中吃尽苦头,伤的体无完肤,历尽艰险寻回兵器,又遭到百般刁难,她也没有后悔过,可现在她后悔的要死。
那男子不用人介绍,英姿也能猜出他的身份,萧炀,当朝的皇太子。
英姿实在想转身逃走,可她不能,反而将腰挺得笔直,挂上最得体的笑容,温婉娴雅的走进凉亭。俯身下拜:“节义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坐。”清冷平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英姿起身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才抬头看向萧炀,她并不认识太子,可那逼人的气势,阴戾冷傲的脸无不彰显着他的身份。
“你刚才看见本太子了。”
英姿被他没头没脑的话问的一愣,但旋即便明白了,萧炀一定去过晋封大礼的朝阳殿。他看到自己燥热难安,昏昏欲睡,猜到她必然想寻清凉的地方歇脚,就在此等候,所以他才认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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