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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夜色深处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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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落里一个黄衣小姑娘忽然蓦地站起来,怯生生问道,“你说什么?沐守郡又闹妖了吗?”
  那中年男子答道:“可不是,自从叶大人一家死后,沐守郡已经无人守得住了,就连郡守大人前日也被妖怪挖了心了。”
  夏柯抬眼看向那黄衣小姑娘,只觉得她年纪轻轻,身上的灵力波动便已远非寻常高手能比,身上更带着一股淡淡的神圣压迫,顿时问向小灰,“你觉得她会是什么人?”
  小灰瞅了一眼,想也不想便开口道:“多半是下一代的神启。这小姑娘估计是第一次出门,跟你一样没经验,也不知道收敛一下自己身上的气息。”
  夏柯却想着对方既是新一代神启,应该会前往沐守郡探查一番的,如此结个伴也不用担心会迷路。
  于是便在众人散去后上前礼貌的问了一句,“姑娘是想要去沐守郡吗?”
  谁料那黄衣小姑娘却哭丧着脸道:“沐守郡离这里相隔数千里,我这几天又要给哥哥找紫藤萝,如何还能赶过去。”
  夏柯了然,也不再多问,只默默到账台前又交了一晚的房钱。
  飞的再快今晚之前估计也赶不过去了——她想。
  小灰倒是兴致勃勃的道:“反正今儿也走不了了,还不如去逛街,掌柜的说今夜会非常热闹,城南还有耍猴的呢……”
  夏柯淡淡道:“你只是想在猴面前展现你的优越感吧?”
  小灰在心里咆哮——这么一针见血是想要闹哪样啊!!
  夏柯被缠的没法,只得带着它在晚饭后出了客栈。
  彼时的街市上已经是一片喧嚣,人声鼎沸,全然不似往日入了夜的模样。
  夏柯有些好奇,“为什么明明不是上元节,也会有这么热闹的花灯会呢?”
  “咦——你不知道吗?”身侧的一个卖面具的摊主想要拉拢生意,兴致勃勃的接过了话头,“今日是燃灯佛降世的日子啊,三日前这桑阳城所有的街上就开始挂灯了呢。”
  “……燃灯佛?”夏柯挑了挑眉,一副不解的表情,然而,不等身侧的摊主作答,一身白衣的少女眼风一瞥,再次扫向四周拥挤的人群,却见到不少人手捧青莲,向最南边的一座古庙走去。
  此时炫彩夺目的密集花灯高高的悬挂,直从城南的云酥坊挂到了北边的向启阁,清冷的月光同夜空上不断绽放的烟花交相辉映,呈现出一种别样的丝毫不逊于花灯的美丽色彩。
  街市上的孩童争相抢闹着,手里攥着铜板奔向一个个挂着面具、花灯的小摊位,高举着捏着铜板的手,去争抢自己看中的东西。
  “啊,是去拜佛吗?”夏柯了然的笑了笑,颇有兴致的随人流再一次没入了人海之中。
  “哎——姑娘,你不买面具么?”见少女自顾自的已经隐没到人群中,摊主忙在原地出声急问,然而,转眼便不见了那个白色的身影,当下不由喃喃,“真是个奇怪的姑娘,哪里有出来赏灯拜佛的还带着一只……咦,说起来她肩上的那只是个什么东西呢?”
  夏柯自然不买面具,只顾带着小灰向着人最多的古庙走去。
  结果还没走几步脚边却跳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吓了她一跳。
  低头看时,原来是只毛色纯净的白色狐狸。
  那狐狸也正抬起头看她,大眼眨了眨,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夏柯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四下望了望,倒并没有看见这狐狸的主人,只好将它抱了起来。
  小灰顿时有些吃醋道:“脏兮兮的你就抱?”
  夏柯有些好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它脏了?它主人应该就在附近,我们且找找吧。”
  小灰只好闷闷的闭了嘴。
  但这小狐狸一路上都在亲昵的蹭着夏柯的胸脯,就连肩上的小灰一直呲着牙冲它警告的嚎叫,都被无视过去。
  见夏柯还在沉迷于热闹的街市之中不能自拔,小灰不由恨铁不成钢道:“你丫的有没有警觉啊,这厮在吃你豆腐啊喂!”
  夏柯不认同道:“不过是只小狐狸而已,说什么吃不吃豆腐的,你每天睡在我枕头旁边,难道也是吃豆腐么?”
  小灰,“……老子竟无言以对。”
  一路上有好几次,肩上的小灰都险些被人潮挤得摔落下来,每次胆战心惊的用爪子抓牢靠了地方,一低头又见到少女怀中的狐狸被安安稳稳的抱着,看起来甚为舒服的样子,便不由恼怒起来,“你能不能也看顾一下老子……老子这么小巧的个头,掉下去还不被人群踩成肉泥?”
  “我两只手都占着,你自己也要抓紧啊……”夏柯回头,颇为难的解释了一句。
  “哼!”肩上的小蛇鼠重重的哼出声,“把怀里的那家伙扔了不就可以空出手了?”
  “你都是会说话的灵宠了,干嘛跟它过不去——”
  “吱——”小灰耍无赖般的叫了一声,然而刚刚张口便突然中断了。
  “姑娘……”迎面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胡子拉碴,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浑身都泛着一股子酸味,周围的行人大都掩面绕行。“你身上有妖气……”
  夏柯闻言微微一惊,下意识的将支着小灰的那个肩膀向后侧了侧,语气有些发虚,“阁下莫不是……传说中的猎妖师?”
  “哪里有那么多的传说?不过在下却是一个传说不假,在下的名号正是……”长长的一串字符登时便从中年男人口中不断蹦了出来,自称猎妖师的男子看似已经完全陶醉在自我介绍中无法自拔。
  夏柯有些莫名其妙,正要不声不响的走人,那人却像是鬼魅一般,捉住了她的肩膀。
  “唔,姑娘要去哪里?”
  “哎你、你这样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夏柯紧皱着眉挣脱了中年男子的手,话音未落便惹来一众行人的侧目,甚至有人开始摩拳擦掌准备英雄救美。
  “这里人多,你可不能乱来。”
  浑身泛着酸臭味的中年男子闻言嘿嘿一笑,狡黠的眼里闪过一抹调笑的意味,“在下对姑娘这样的类型不感兴趣,不过……”见夏柯还在试图向后偷溜,猎妖师顿了顿,抬手指了指夏柯怀中的白狐,眯起眼笑了起来,“在下对这只狐狸倒很是感兴趣,不如把——”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猎妖师的声音便生生止住了。
  长街一侧的人群突然有些骚动,伴随着惊艳般的声声轻叹,随即一条小道便被让了出来。
  “追了我几个月,大师可是一点觉悟都没有呢……何必为难她?”
  夏柯正要趁乱带着小灰逃走,却猛地被这道沁着透骨的寒意但却宛若仙音般的磁性声音所打动,不免循着声音望去,那人正好伸出手将她拦下。
  她觉得肩上的小灰忽然有些瑟瑟发抖。
  说话的人有着一副冷俊清贵的白皙容颜,一袭白狐裘披肩,冷色调的浅水色腰封及悬在腰间的象牙色丝带泛着月华般的凉意,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薄唇微抿成一线——怎么看都不像凡世的人。
  宛若都城里一贯冷清如月的贵族公子,那人步履优雅的缓缓走了过去,看着一脸惊讶,口中都能塞下一个鸡蛋的猎妖师脸色慢慢变得苍白,终于清清冷冷的开口,“追拿不到我,就来收这些小妖,京都时仙门的操守还当真是值得在下恭维……”
  猎妖师蓦地回过神来,脸色不禁由白转红,干咳了两声便嗫嚅着开了口,“北冥和凡世毕竟有和平条约在,你贵为北冥皇族,不害人的话,我当然没理由捉你。但你没事来这里总是令人生疑的么……”默了默,“没准祸乱沐守郡的妖物就和你有关系……”
  “哦——”回应他的却是长而低沉的一个拖音,昭示着来人的不以为然,“那跟了我几个月,大师可查到什么了?”
  脸色阵红阵白的猎妖师不自然的抬手挠了挠后脑,小声道:“算了,为了追你,老夫都已许久没洗漱了,现在站在此处不免有碍瞻观,且先等老夫回去洗漱一番,再来与你理论罢。”顿了顿,似乎觉得有些失面子,一身酸臭的猎妖师又补充道:“再说,你的修为既已达天狐之境,想也应该不会随意杀人的罢?晚些拿你倒也是可以的。”
  白狐裘披肩的贵公子闻言,微抿的唇角勾了勾,不紧不慢的应了一句。“如此,就恭候大驾了。”
  尴尬的点了点头,三十出头的中年猎妖师神色无比郁闷的转身走远,依稀从轻拂而过的风里还能听到他的喃喃抱怨,“真是晦气……师兄倒真是给了我一个‘好差事’啊。”
  随着一脸郁闷的猎妖师渐行渐远,之前在四周蓦然降低的气温也在缓缓回升。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只有一部分面色羞红的少女还站在不远处偷偷往这里瞄着。因刚刚两人的谈话被隔在结界之内,所以无人听到那关乎于白衣贵公子身份的谈话内容。倒也没有引起什么乱子。
  夏柯正要走,便见那披着白狐裘的男子转过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伸了过来将她扣下,“姑娘怀里的这只狐狸,是我的。”
  冷冰冰的语气让人害怕。
  言语间,望向她怀里的狐狸时,那人眼中悠悠射出犀利如刀锋般的目光。
  夏柯愣了一下,对方的身上似乎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妖气,感受到自己怀里的小白狐正在不情愿的往她怀里使劲缩,她也不想惹事,缓缓递了过去,“既是你的,就给你吧。”

  ☆、无人轿(捉虫)

  白衣公子单手拎了过去,动作并不温柔,“承蒙姑娘相救。”
  夏柯极不自然的点了下头,便抱着小灰转过身去,打算离开时,却听对方缓缓问了一句,“姑娘可有见过一个人?”
  夏柯愣住,“什么人?”
  那男子道:“说不出具体特征,但应该是个女人。唯一确定的是她可操纵草木,能听懂世间所有生灵之语。姑娘若是见了,一定会认出来。”
  夏柯有些惊讶,“世间竟还有这样的人?”
  “看来姑娘没见过……还是算了。”
  夏柯有些莫名其妙的皱了皱眉,便抱着小灰离开了。
  “没有见过却被标记了,有趣。”男子眯起眼笑了。
  在夏柯走后不久,一个跑的气喘吁吁,女扮男装的女子跑了过来,拍了拍狐裘公子的肩,道:“找到了?”
  “你说这只东西?”白狐裘披肩的贵公子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的将手里的狐狸悬空丢在了地上,“一个姑娘送回来的。”
  女扮男装的女子似乎极为不齿的吼了一声,“都说了我们是来找人的,你怎么老毛病又犯啦?见到美女就想跳人家怀里吃豆腐……作死啊。”
  狐狸将脑袋缩回去,十分无辜的默默看着地面。
  拿它当苦力还不许捞点好处么,真是。
  ……
  夏柯还了狐狸,也没兴致再去古庙,当下便带着小灰打道回府。
  小灰趴在她的肩上腿脚仍旧有些发软——“从来没见过妖力这么强的家伙,光/气势就压得老子喘不过气来。”顿了顿,一脸钦羡道:“那就是道上盛传的青丘封王宫上月么?”
  “你又知道?”夏柯随口问了一句。
  小灰干咳了两声,“妖魔道上的人大概没有几个没听过他的大名。”默了默,“据说这当今世上只有一个人曾打败过他,还断了他那在神兵榜上排位靠前的妖刀‘雪无伤’。但至今没人知道那人是谁。”
  夏柯十分扫兴的半点好奇心也无,“那也同我们没什么关系,还是早点回去吧。”
  傍晚掌灯时分刚过,小灰显然还没逛够,支支吾吾的极不乐意。
  夏柯耐心道:“师父说今晚不能在外多呆,还是回客栈吧。”
  小灰十分无耻的卖了个萌道:“不嘛,天还没黑嘛……人家还想再逛逛。”
  夏柯一阵恶寒,立马将它拎了就走。
  客栈远在城北,快步走回去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夏柯在客栈外并没有进去,只是驻足抬头看了看天色,阴沉压抑,竟有下雨的先兆。
  小灰知道夏柯对雨的感知十分敏感,当下拍了拍胸脯,“没事儿!幸好老子带了你上次吃的神药,药有一大堆呢,让它尽管下就是……”
  夏柯虽有些不知所措,听了小灰的话仍安心不少,说道:“那进去吧。”
  然而当夏柯在房里正准备吃药然后打算闷着被子一觉到天亮时,却猛地听到对面厢房里传来了一声尖叫,惊恐而凄厉,“你是什么人……”
  是中午那个黄衣小姑娘!
  夏柯豁然一惊,白影浮动,人已经出现在客栈的楼下。
  却见一个浑身黑漆漆的男子怀里正抱着个姑娘越窗跳了出去。
  而楼下原坐着的几个食客,此刻早已躺在地上,胸前皆有一个一指粗细的窟窿,死的悄无声息。
  一个分神之后,她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时,身体却已经动了——想也不想便御风追出了客栈。
  想她毕竟苦修数十年,论速度还是颇有些自信,总不至于会追不上一个带了负重的黑衣人。
  但此刻夜色如同化不开的浓墨一般,空气中的水汽渐渐蔓延扩散,远处的夜空传来几声响彻天地的雷鸣,闪电几乎要撕裂天幕。
  她的呼吸在浓郁的水汽中陡然变得凌乱沉重起来,仿佛有千斤重的力量压在她的肩上,御风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
  此刻早已偏离城镇,下方是一大片黑漆漆的树林。
  下雨了——这是夏柯的第一感知。因为她的头已经开始痛了,灵力也以极快的速度在流失。
  坏了。
  夏柯觉得自己今晚的决定有些鲁莽,搞不好可能连自己也得搭进去,但想要掉头赶回客栈时,身体已经不听话了。
  从夜空上摔下来的时候,夏柯很忧心自己会不会就此摔成一个残废,但幸而有树枝挡了一下,倒并没造成什么致命伤害,只是周身却被树枝划得伤痕交错,血迹斑斑。
  她从怀里摸出洞冥草来照明,分不清方向,只能靠着记忆跌跌撞撞的往回走。不记得走了多久,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因为雨势渐大,树林里地势不显,她走来走去总是会回到起点。黑漆漆的夜晚,她半靠在树下,头痛欲裂的试图施用御风术,却发现自身灵力涣散根本无法凝聚。
  于是她接着走,又过了一个时辰,她还是回到那棵古槐树下。
  意识快模糊的时候,她绝望的意识到一件事情——她又迷路了。夜里的树林本就危险,何况下着雨,她若迟迟走不出去,以她目前的情景难保不会折在这里。
  “师父啊师父,你说的不错……今晚果然不该出门的。”
  洞冥草还在手里散发着荧荧之光,而她已经连头痛呻/吟的力气也没有了。
  突然,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过来了,雨幕中她看的不甚清楚,但却有幽暗的浅绿色清光刺破雨幕清晰的传了过来。靠近了,她才依稀辨出那是一顶悬空的车撵,并没有人拉抬,速度却快到惊人,上方八个撵角上全部挂着精致的宫灯,风驰电掣幽灵般的飘飞在雨夜的丛林中。
  她已经无法去判断什么,只觉得绝境下终于来了一线生机,于是挣扎着在倒下之前拦在那顶轿撵的必经之路上。
  那顶轿撵越来越近,在雨中竟一点声息也没有,夏柯看着它飞快的接近,当它飘过头顶时,她及时的伸出手去,一把便抓住了轿撵底座的轿杆,竟是被那样快的速度猛地拖出好几丈。
  大雨滴滴飘落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她攥着轿撵边缘的手骨节发白,无声求救——轿撵终于慢悠悠停了下来。
  于此同时,世界似乎石化般静了一瞬,就连落雨的速度也明显慢了一拍,空气里分明蔓延着阴冷的寒意。她感觉到了什么不同,却只能硬着头皮强撑道:“对不起…阁下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带我出去。”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恳切。
  然而轿撵里却没有人回应,雨水打在轿顶上发出了清脆而有节奏的敲打声。黑夜中,她额间的金色符文在雨中泛着璀璨的光泽,亮若白昼。
  片刻寂静之后,她终于听见一个颇年轻的声音从轿撵里飘了出来,语气平静的让人有些害怕,“姑娘迷路了吗?”
  赫然是个男子的声音。
  她说不出话,苍白的唇紧抿着,微微点头。
  “上来吧。”
  …………
  然而不知是因为下雨的原因,还是周围的物景本就虚化模糊。自夏柯踏进轿撵的瞬间,她全部的视野就都开始变得古怪起来——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浸染在浓浓夜色下的薄薄雾气之中,看不真切。
  包括那道声音。
  她于是下意识将目光移向轿撵中心的幕帘,在幕帘的后面,一个极朦胧的人影坐在那里,浑身笼罩着夜色,虽看不清面容,但其身姿颀长,怎么看都颇具风采。
  她极为感激的朝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幕帘后面的影子也默不作声的点首回礼。
  这应该就是刚刚和她说话的轿主人了吧?夏柯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他的容貌。
  轿厢里空间很大,光线却暗,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模糊素淡的,仿佛一捧热水就可以随时化开。香案上放着一架古琴,旁边燃了一炉不知是什么的香,味道很淡。她揉了揉眉心,头依然在痛,却稍稍恢复了些许思考的力气——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她能感觉到外面下着雨,她乘坐的这座轿撵正飞快的飘飞行驶,然而轿檐外面挂着的八盏清灯却很少有光透进来,这让夏柯十分好奇这轿主人的做派——外面天黑,挂着灯她能理解,里面这么暗,至少也该挂一盏吧?
  似乎轿厢里为数不多的光线全都是来自于上方的,夏柯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向轿顶的方向——竟然是星星。可是,分明下着雨,而且还是在轿撵里,怎么头顶会有星光落下来?
  只一个瞬间,她忽然想到什么。
  八荒星象图。
  竟然是八荒星象图——浮世记里才有描述的善见城神物,卜神的随身法器之一。
  可是星象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夏柯一下子皱紧了眉,她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好像说什么都不大合适,低头苦苦纠结时,才猛地发现脚下一连串被她踩出来的脏脚印。
  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的毯子啊。
  “啊……对不起,弄脏了你的地毯。”她一下子回过神来,略带不安之色的坐着,开口朝他道歉。
  “没关系,一条毯子而已。”
  他的声音一点点传过来,语气轻的有些朦胧,有点像夜晚山间氤氲的黑色雾气。
  夏柯不受控制的再一次将目光移回到那轿主人身上时,终于变了脸色——她知道是哪里不对了。
  

  ☆、被搭救

  他们明明坐在同一个轿撵里,他的声音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如同隔了一座山那样远。
  她尝试着向后靠了靠,右手聚起灵印轻触轿壁时,却被一面无形的气墙给挡了回来。
  忽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慌乱。
  “姑娘是自己上来的,为什么不安分一些呢?”
  几乎就在同时,她听到他的声音从远处一下子回落在她的耳边。有凉凉的吐息拂过她的侧脸,近在咫尺,她僵坐着,就像被五步蛇咬了一样浑身发冷不敢动弹。
  男子的语气依旧很平静,很客气,却透着某种说不出的黑暗质地。
  夏柯豁然睁眼,发现幕帘后面轿主人的样子依然模糊,轮廓却已渐渐浮现,能辨出一二。
  他的坐姿很优雅端正,隔着一道幕帘,能隐约看见他比例完美的模糊身影。厚重的长长衣袍正拖在质地绵软的毯子上,而他的脸,就像是隔了一道看不见的面具般,令人无法窥探。
  夏柯有些意外,“你是……”
  男子的表情她并不能看清楚,却似乎能听出他语气里微妙的轻蔑,“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姑娘也敢拦我的座驾?”
  夏柯沉默了一会儿,香炉里燃的香让她有些反应迟钝,甚至有些困,她思考了这个问题很久,才默然道:“对不起,我早该想到阁下不是个普通人。但你我之间终究没有什么仇怨,想来你总不至于会害我。”
  她觉得这个回答很是稳妥。
  对方的回答却十分让她不安,“是吗?”
  夏柯的眼睑慢慢垂落下来,目光有些涣散,“这是什么香……”
  “不是什么特别的香。”男子的语气依旧很轻很淡,似乎还夹带了一丝笑意,“姑娘看起来有些困。”
  她意识模糊的说不出话。
  “那就睡会吧。”——没有起伏的声音透着股让人难以抵御的蛊惑力。
  夏柯的眼皮登时有些发沉。
  轿撵里很快重归寂静,只依稀可以听见雨珠敲打轿顶的声音。香雾氤氲的轿厢里,她坐在香案前,警惕的秀眉还没有松开,却已经完全没了意识。
  一片漆黑的梦境里,她还在挣扎着想:不会这么倒霉一出来就被坏人给盯上吧?
  雨点滴答滴答的一颗颗砸进她的梦里,她感觉自己的衣服甚至都被淋湿了。
  却听到一道极淡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传到她的梦境深处,“到了。”
  “什么……”夏柯一下子醒了过来,一模领口的位置,果然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不由讷讷问了一句,“对不起,我睡了多久?”
  那道声音沉默了一下,“不到半刻钟。”
  夏柯一脸的难以置信,揭开外面的幕帘时才发现果然已到了城北的官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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