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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王朝-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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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山上,那些所有的墓碑开始震颤,摇摆起来。
  黑色的灰尘和泥土,在墓碑的底部不断的抖动,一道道阴冷的气息,并不冲向天空,而是朝着修行者的感知达不到的地下深处,疯狂的涌去。
  这皇宫内外,无数修行者骇然失色。
  在他们的感知里,这座黑山已经让整个皇宫变成了幽冥,那种无形弥漫整个皇宫的阴气,甚至已经让一些符器和飞剑都无法施展。
  中术侯垂头。
  他的黑发也在这一刹那变白。
  他的双手便在此时虚空按往身前地下。
  一枚细小而晶莹的金刚杵便在他指尖落下。
  这片御花园里,所有一切未碎的物件,包括那座在战斗之中都保持完好的白色玉桥,就此碎了,碎成千万片。
  那数名守卫在燕帝前方的数名强者,全部口喷鲜血,厉喝声中不可控制的往后倒飞出去。
  燕帝一声闷哼,他身前的空气里出现无数细密的气泡,飞散着,仿佛沸腾在水中一般。
  当这些画面已然发生,中术侯身前的地面上才咚的一声闷响。
  那枚细小而晶莹的金刚杵从他指尖落下时,才如一片指甲般细小,然而落地时,却已经变成一人多高,如一座晶莹的小塔。
  天空一片金黄,出现了许多条流焰。
  整个燕都的寒意骤消,放佛酷暑来临。
  因为那一条条金黄色的流焰,是真正的太阳真火。
  中术侯面无表情的看着黑山,看着那些太阳真火顺着他的意,蜂拥而来。
  大齐王朝,尤其是这一脉单传的黑山的阴神鬼物之道,是天下最为诡异的修行手段,引的都是死去的修行者或者一些强大异兽残留在世间的阴气。
  这种阴冥气息最惧的便是烈阳真火,他便以烈阳真火破之。
  瞬息之间,无数道凝聚的太阳真火便如长矛般不断坠在这座黑山上。
  黑山上瞬间被洞穿无数孔洞,无数墓碑折断,被洞穿处,没有溅起任何的泥土或者金石,都是涌起一股股的浓烟。
  中术侯体内的真元源源不断的涌出,他的整个身体都变得透明一般,霞光万丈,犹如天神。
  见到这样的景象,团团围困住御花园的叛军之中发出了阵阵的欢呼声,许多修行者感知到充斥皇宫的阴气正在消散,他们心中的阴霾也渐去,信心开始恢复。
  黑山残破不堪,似乎随时将彻底化为浓烟和黑色的飞灰。
  然而也就在此时,黑山靠近顶端的一处山谷里,一块低洼阴影处缓缓裂开。
  一名黑发少年,就像是沉睡了许久醒来一般,就在地下翻身坐了起来。
  他的面色很白,白得近乎透明。
  他的双瞳之中有生气,但是身上却没有任何的生气,甚至连一丝温度都没有,就像是冬天里墓碑上的寒霜。
  因为他的肌肤太过没有血色,太过没有苍白,所以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身体血肉之中的血脉。
  他身体血肉之中的血脉都是黑色的,流淌着的也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黑色的气焰。
  欢呼声戛然而止。
  这名少年站了起来。
  黑色的头发长得已经比他的人还高,一直拖到了他身后的地上。
  他的面容很年轻,和丁宁等人的年纪应该没有多少差别,然而此时无论是他的黑发还是他的身体肌肤,血肉,都使得他充满了一种妖异而强大的气息。
  就在他站起的瞬间,天空之中出现了一片黑云。
  黑云遮挡住了天空坠落的无数太阳真火,最为重要的是让阳光不再刺眼。
  这名少年便完全睁开了眼睛。
  不只是瞳孔,他的整个眼球都是漆黑的,浓黑如墨。
  然后他便看清了中术侯,一步从这个山谷,朝着中术侯所在跨了过去。
  当他一步跨出,黑山便消失,化成了一篷黑色的浓烟,朝着他的身体收拢。
  在所有人的视界和感知里,这一座黑山便随着他的一步,收入了他的身体。
  这座黑山,就似乎只是他的一部分。
  或者说,只是他的本命物。
  中术侯的面容也变得苍白起来。
  他没有感到本命物的气息,然而他的境界和感知却无比清晰的提醒着他,这座黑山已经完全和对方融为了一体。
  这座黑山和那名宗师的大部分境界和修为,竟完全过继到了对方的身上。
  他没有感到本命物的气息,只是因为……那名齐国第一宗师的阴神鬼物之法,和世间任何的修行诀法截然不同,走的并非是同一道路!
  毋庸置疑,他此时面对的这名少年,直接便跨越了七境的障碍,成为了这世间最为年轻的一名宗师!
  他的心脏无比剧烈的跳动起来。
  这不合破境之说,难以用道理解释,但是却无比的真实。
  在下一刹那,他厉啸了起来,迎着挟黑山而来的少年,右手伸了出来,中指和食指之间,拈着一片残破的薄薄符纸,朝着那名少年划了过去。
  薄薄的符纸却发出了恐怖到极点的符意。
  天地被裁成了两半。
  这道符意之前,骤然浮起了无数墓碑。
  无数墓碑充斥了整个天地。
  无数墓碑被切成两段,化为黑烟。
  但是黑烟里,黑发及地的少年已经来到中术侯的身前。
  中术侯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细缝,眼缝里却是涌出幽幽的火焰。
  就在他的身后,空无一物的空气里,却是凭空的出现了一道影子。
  这影子很矮小,是一个侏儒。
  但是他的手中,却是有一柄很长的剑。
  这柄剑也快到了极点,甚至不亚于岷山剑会之中澹台观剑的剑光。
  只是一闪,这剑光便贴着中术侯的腰腹,刺入了这名少年的胸口。
  然而也只在这一刹那,中术侯眼缝中那种幽幽的火焰,却是尽数化为了更多的震惊,甚至绝望!


第一百二章 败
  剑光刺入少年的胸口,剑上恐怖的力量也随即开始摧毁这名少年的血肉和经络,甚至因为剑身的速度太快,在刺入这名少年的胸口时,便已经在这少年的身体上贯穿了一个前后通透的伤口。
  然而这名少年却没有死去。
  他的动作甚至没有任何的改变。
  中术侯的感知里,这名少年的体内血肉之中,也充斥着无数的墓碑。
  然后少年的手就落了下来。
  少年的手里出现了一块很大的黑色墓碑。
  这块墓碑当头砸在了中术侯的身上,连带着砸在了中术侯身后那名出剑快到极点的侏儒身上。
  轰的一声爆响。
  中术侯和这名侏儒就像是被一座黑山迎面拍中。
  两人身下的地面完全炸裂,往下凹陷进入数丈,接着在下一瞬间,像一波海浪一般往外炸开。
  中术侯和侏儒口中鲜血狂喷,身体半陷在地里,如犁地一般往后犁去。
  侏儒身在中术侯之后,然而他的修为比起中术侯差上许多,所以当他的身体往后犁去时,他便已经死去。他的身体无法承受得住更多的力量,在下一瞬间,便从内往外炸开,变成一团破碎的血雾。
  所有能够看到这御花园中场景的修行者全部震骇到了极点,即便是燕帝,眼睛里也是难掩震惊。
  谁也不知道这名侏儒的来历,在这一瞬间,甚至所有人连他的面目都没有看清,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名可怕的剑师,一名七境的大宗师。
  这名连在场很多七境修行者都甚至没有察觉他是如何到来的大宗师,就直接被这名少年一击杀死。
  最令人震骇的是,少年此时胸口那一个前后通透的伤口还在……这名大宗师的一剑,足以杀死任何强大的修行者,即便是元武都不可能承受这样一剑而活下来。
  然而这名少年此时却依旧好好的站着。
  中术侯的身体倒退数丈,穿过了这名侏儒身体所化的血雾,然后顿住。
  他的体内发出了连续的爆炸声,有一束束的气流像利剑一样从他的体内刺出。
  “这是什么功法?”
  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即将死去,强烈的不甘让他艰难的抬起头,看着那名少年胸口的伤口,说道:“你怎么可能不死?”
  黑发及地的少年看着这名垂死的枭雄,摇了摇头,道:“没有人能不死,只是有些功法,是向死而生。”
  “向死而生?”
  中术侯看着这名少年,他的身体震了震,似乎想通了这句话的意思,但在下一瞬间,他便垂下了头,就此死去。
  燕帝也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神情微凛的看着这名带着黑山而来的少年,想着对方舍弃的一切,心中不自觉的生出极大的敬畏。
  接着他抬起了头,看向皇宫中一处殿宇。
  那处殿宇便是叛军中军所在。
  中术侯已死,叛军没有了首领,但是并不代表叛军中没有新的主事者存在。
  那座殿宇的前方,矗立着三座几乎和殿同高的玄铁塔物。
  这三座塔状的符器表面篆刻着简单的符文,每座上面都有十数个莲花座般的座椅。
  这些座椅上方,此刻盘坐着的都是六境的修行者。
  他们体内的真元持续不断的涌入着这符器的内里。
  巨大的塔身里不断的轰鸣,就像是有岩浆在撞击,塔尖渐渐发亮,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即将从塔尖涌出。
  这三座塔前,站着数名修行者,为首一名身穿着青铜色的铠甲,极为冷峻的面容上此刻包含着无数复杂的情绪。
  他便是大燕王朝的戍边大元帅于期。
  许多在边关的强大修行者能够悄然出现在这里,进行这样的叛乱,便是因为有他辅佐中术侯的缘故。
  此刻中术侯战死,他便自然成为了这叛军新的领袖。
  于期是燕帝最为器重的将领之一,统领大燕七处边军中的三处,谁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背叛燕帝。
  然而此时随着这三座通天塔的激发,谁都知道他不可能停止。
  谁都知道他宁愿最后战死,也要在外围的军队赶到支援之前,设法将燕帝杀死。
  就在这个时候,他霍然抬头。
  天空变成了黑色。
  这是一道可怕的符意,不只是将此时燕皇宫上方的阳光都扭曲了出去,就连三座强大符器引聚的天地元气都被隔绝。
  于期的心脏中涌出剧烈的寒意。
  他感到杀意来自身后。
  在他转身的瞬间,他只听到了数声来自于部下的厉喝声。
  数名在那三座符器之后的燕军边军将领之间,出现了一名黑衫男子。
  这名男子带着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贵气,轻柔的在那数名修行者之间走过。
  那数名修行者便在他的身后,纷纷像被揉捏了的纸团一样,身体蜷缩起来,发出恐怖的骨骼爆裂声,倒下死去。
  于期和中术侯一样,并非是寻常的修行者,所以在这一刹那,他便明白了这名黑衫男子来自长陵。
  感知着那股来自天上,却是又遮掩住了一切,似乎如一片最沉重夜幕的黑意,他也明白了为何那座黑山能够悄然声息的来到这皇宫里。
  长陵旧权贵,齐王朝,黑山……
  于期的脑海之中闪过很多凌乱的片段,但是某个思绪却异常清晰了起来,他看着这名黑衫男子,苦笑了起来,“原来燕齐早就已经并肩站在了一起。”
  黑衫男子并不如他高大,但是此刻平视着他,却是自然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他淡淡的回应于期,“若不是元武到了八境,在鹿山会盟,元武就已经死了,郑袖……或许也死了。”
  于期沉默了片刻,然后看着这名黑衫男子,道:“我想的没有你们这么大。”
  “为了个人恩怨,那也很好,只是想的不够大,看的便也不够远,所以你们便不会成功。”黑衫男子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于期又沉默了片刻,道:“你说的有道理。”
  “我不想杀你。”
  黑衫男子看着他,缓缓地说道:“既然你们已经不可能成功,便不需要无谓的牺牲,就算要死,你也不需要带着很多人,包括整个大燕王朝和你一起死。”
  于期想了想,他还未出声,黑衫男子已经接着说道:“不管你和燕帝有着什么样的恩怨,但你的恩怨,也只是郑袖整个计划里的一部分。既然肯定失败,你不需要拖着很多忠于你的部下,包括他们的许多家人,兄弟,和你一起死。我可以让你活着,你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而是为了这些人,为了大燕王朝而活着。”
  于期苦笑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无法拒绝。”
  说完这句话,他发出了数道军令。
  黑衫男子躬身对他行礼致谢,接着让开一条道路,让这名边军统帅带着他的一些忠诚的部下离开。
  天空的黑意还在。
  御花园中的黑意也还在。
  一天一地,相映而令人不寒而栗。
  一名黄衫男子持着伞站在燕都的街巷之中,他看着皇宫里的黑意,持伞的双手微微的颤抖起来。
  一片黄叶从他身后的槐树上飘落,被他身上颤乱的真气震成粉末。
  ……
  长陵的皇宫里,黄叶缤纷坠落如雨。
  一名黄袍男子走过石道,异常恭谨的将一份文书交给皇后郑袖书房外的宫女。
  在长陵,黄袍并不意味着皇族,而是意味着皇后家里人,意味着胶东郡。
  皇后看过了宫女接递进来的这份文书,她完美而冷酷的面容上,多了一分异样的情绪。
  这情绪,似乎是感慨,似乎又是愤怒。
  或者只是一瞬间的失神,回忆。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到底是什么。
  自元武登基,巴山剑场毁于她的手中,她便渐渐觉得一切尽在她掌控,即便没有那人,一切也都尽如她意。
  她似乎就如真正得了天命的神祇,无所不能。
  然而自从岷山剑会开始,她似乎就一直在败。
  她败得越多,那人在她心中留下的阴影,便越来越浓,便越来越扩泛出来,似乎要占据她的整个身体内里。
  她将文书丢进了身前火盆中,然后缓缓起身,走出书房,走向书房的后方,走向皇宫更深处。
  皇宫更深处,有一座特别的刑房。


第一百三章 证明
  这座刑房位于后宫深处,在先皇时只是作为冷宫,而此时一种叫做相思藤的藤蔓密集包裹着,唯有一条道路可以进出。
  这种相思藤的藤蔓是一种可以用贪婪来形容的寄生植物。
  这种藤蔓寄生一切可以寄生的植物,当周围的植物全部被它抽干养分死去之后,这种藤蔓便开始互相寄生。
  互相寄生的结果便是最终只剩下一株最为粗壮的藤蔓,最后失去可寄生的宿主时,它也不会扎根在泥土里,最终便是全部枯死。
  所以这种藤蔓生长到最后的结果,便是毁灭掉周遭所有一切可以寄生的植物,然后最终毁灭自己……除非有人刻意的给它提供寄生的树木。
  这座冷宫显然是有人给这种藤蔓刻意的提供着可寄生的宿主,所以画面就如很多故事书里描绘的孤魂野鬼聚集之地,枯死的树木和藤蔓纠集在一起,而活着的数十根藤蔓生机勃勃,紫红色的表皮就像是要滴出血来。
  当皇后跨入这座冷宫,这些藤蔓好像活过来一样,震颤如欢愉。
  这些藤蔓刺穿了冷宫里的寝宫,寝宫的顶部布满着枯藤和活着的藤蔓,下方枯叶成毯。
  和寻常的树木枯叶成黄不同,这种藤蔓的叶片即便是干枯了,也是暗红色的,似乎昭示着生长过程的血腥和残酷。
  申玄站在这暗红色的枯叶上方,低垂着头,听着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他的面容却是没有任何的改变,唯有双瞳被染成了暗红色,散发着某种妖异而狂热的光泽。
  “对于你所说的顾淮死去的过程,我并不完全相信。”
  皇后的声音响了起来,“因为我了解顾淮,如果他不具备战胜战摩诃的能力,他绝对不可能冒险进入祖山。”
  皇后停留在这座寝宫的门口,她美丽的双目不带任何个人情绪的看着低垂着头的申玄,等待着他的回答。
  她的容貌似乎越发完美了,但正是因为更加完美,所以此刻她更不像是人世间的人,而像是神佛。
  申玄很罕见的在她面前沉默了片刻。
  然后才缓缓说道:“您说的的确不错,我的确有隐瞒的部分,我也对顾淮出了手。”
  “为什么?”
  皇后看了他一眼,道:“你应该明白顾淮对于我和对于整个大秦王朝而言意味着什么。”
  她的声音平静而没有任何情绪,甚至没有多少意外。
  然而即便这是申玄预料中的事,他的身体里却依旧不可遏制的渗出一些寒意。
  他没有控制自己身体的反应,让身体随着真实的恐惧微微颤抖起来。
  “因为我有着私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依旧垂着头,说道:“我想活着,我想回到长陵。”
  皇后静静的抬头。
  她好看到极点的睫毛微微的跳动了一下。
  然后她看着这名低垂着头,已经失去了一条手臂的大浮水牢的主人,极其简单地问道:“顾淮都死了,你凭什么活着,你凭什么敢回长陵?”
  申玄又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来,迎着她的目光,道:“在我看来,顾淮死了,我在长陵或许会变得更为重要一些……这依旧是我的私心。您应该明白,我不想这一生都拘在那暗无天日的水牢之中。”
  皇后平静的看着他,道:“更为重要一些?你到底想要什么?”
  申玄低垂下头,道:“中刑令。”
  皇后美丽的睫毛再次跳动起来,跳动得更为急促。
  她完美的面容甚至略白了一些,带上了真实的怒意和寒意。
  中刑令,这是一个从未在大秦王朝有过的官位,只是那个人的设想。
  而在元武登基,她正式成为皇后之后,别说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及,在整个长陵,在朝堂上也没有任何人敢提及那个人,敢提及和那个人密切相关的设想。
  申玄没有抬头,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带回了续天神诀。”
  皇后沉默起来。
  她一沉默,整个殿里的空气却是变得更为冰冷,所有的空气被一种来自极高星空的幽冥寒气所逼走。
  申玄屏息。
  他知道她是在权衡和思考,而他所能做的事情便是等待最后的生死。
  “那名酒铺少年真的死了?”皇后沉默了片刻,看着他却是问了这一个问题。
  申玄艰难的点了点头,道:“乌氏国也能证明。”
  皇后看着他,道:“但是你还需证明你自己……即便你带回了续天神诀,但这只是你用来交换的条件,我依旧无法完全相信你。”
  申玄抬头看着她,认真地说道:“我明白,所以我只要能够证明,我不会怨恨您。”
  皇后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申玄躬身行礼,然后他的手上泛起一股精纯的本命气息,一片暗红色的枯叶从地上漂浮而起,落于他的手中,却是渐渐泛出红玉般的光泽,变得如玉石般沉重起来,叶面上也开始布满很多随着他心意篆刻的文字和线条。
  皇后冷漠的眼眸深处出现了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狂热色彩。
  这便是那个人都想要观摩,但最终都没有得到的续天神诀,而现在,终于到了她的手中。
  当这片最终彻底变成红玉一般的树叶落在她的手中,感知着其中玄奥的线条荡漾着的气息,她的身体便微微的战栗起来,她便可以肯定这部典籍不可能是假的。
  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申大人,得罪了。”
  一名黄袍修行者从藤蔓间走出,对着申玄笑了笑。
  他打开了随身备着的箱子,肆无忌惮的在申玄前方打开。
  然后他近乎粗暴的,将一瓶药液通过一根空心的钢针,直接刺入了申玄脖颈上的一根血脉之中。
  申玄发出了一声急促的闷哼,双脚如同铁锤一般,往地面锤击了一记。
  “申大人,这些手段,可是您教会我的。”
  “同样,我在这里也是拜你所赐。”
  “申大人,和我相比你还是幸运的,只要你能撑得过去,只要你吐出的话语,和你之前对皇后娘娘所说的一样,外面还有大好的前程在等着大人,所以大人你也可不要记恨我。”
  看着申玄面孔痛苦得扭曲起来,这名黄袍修行者却是笑了起来,笑得五官也近乎扭曲,充满着残忍和快意。
  在接下来一刹那,他丝毫不在意申玄的感受,一股强大的本命气息也从他的身体散发开来,那些悬在上方的巨大藤蔓骤然如巨蟒般涌动,垂落下来,将申玄紧紧捆缚住,垂吊起来。
  十数根钢针不断的刺入申玄的身体深处,从中涌入的不同药力,让申玄的身体扭动得甚至开始撕裂。
  这名黄袍修行者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因为自己的剧烈扭动,申玄便已经血肉模糊,再也看不出人形。
  这里是最隐秘的逼供场所。
  这里有着太多惊人的隐秘,所以被安排在这里的这名黄袍修行者也只能一生困死在这里,永远无法活着走出这冷宫。
  他是申玄的部下。
  然而他既然活在这里,无法出这冷宫,永远再无法接触外面的世界,他便自然不需要再顾及申玄。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的是,申玄此时却的确没有对他任何的恨意。
  因为在过往的很多年里,申玄都在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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