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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王朝-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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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七海有些不理解,问道:“为什么?”
  “现在出去,这么多人,终归有些麻烦。”扶苏看着他,轻声道:“而且我们和他毕竟身份相差太大,我不想一开始交往时,就令他们感觉我们太过高高在上。”
  孟七海听出了扶苏话语里更深层的意思,眼睛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们隐瞒身份和他们结交?”
  扶苏轻叹了一声,眉头少见的皱了起来,“今日里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会不会令母后和父王的想法发生什么改变,但就算他们还是允许我参加岷山剑会,接下来哪怕我不想……我的行踪和身份恐怕都必须更加的隐藏着。”
  ……
  一袭白衣的夜策冷坐在马车中等待着。
  按理而言,她便是应该出现在梧桐落附近的那名七境之上的修行者。
  然而距离她此时所在的马车不远,层层雨棚重重叠叠,连绵不绝,却赫然是鱼市。
  鱼市已然开市,然而今日里却比起新年那数天还要安静、死寂。
  许多店铺门依旧开着,只是不只是人,似乎就连鬼影都消失了许多,原本拥挤而狭小的土道都似乎变得空旷了一些。
  一名身穿白狐毛大衣,容貌俊美如大富人家娇柔公子哥模样的人信步走在鱼市的巷道里。
  以他为中心的远处,似乎有无数的窃窃私语就像鬼物般不断响起,然而随着他的前进,这些声音却又迅速畏惧的消失。
  并没有太过深入,只是走了百余步,他似乎已经看厌了几乎同样的景物,停了下来,微讽道:“我不知这些重重的雨棚到底是为了遮掩鬼气,还是为了遮掩七境的气息,但难道真的要我将这些都拆了,你们才肯出来么?”
  “白先生您是江中真龙,此处只是小泥塘,不知哪里惹怒了白先生,白先生不在江中乘风破浪,却是要拆了这个仅堪容身的小泥塘。”一声苍老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
  一名佝偻的老人拄着黑竹杖,缓缓的从一条窄巷的阴影里走出。
  “这不应该是你问我的话,而是应该我问你的话。”
  白山水看着这名佝偻老人手中的黑竹杖,他的识念里,周围已经有很多株黑竹在摇荡,他如玉般的面容上浮现出浓重的冷讽之意:“我前后十余次来过长陵,然而之前一次都没有进入过鱼市,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各自有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然而你们却做得太过分了一些。”
  他微微的顿了顿,冷漠的看着佝偻老人:“樊卓虽当我宗主般奉着,然而他却是我的师兄,你们杀了我的师兄也就罢了,却还抢了我云水宫的东西,你们真当我已经死了么?”
  佝偻老人的面容微僵,肃声道:“白先生你肯定有所误会。”
  “抱歉。”白山水看着老人,说道。
  佝偻老人一怔,不明他的意思。
  像白山水这样的人物,一动便是如龙王一样牵云布雨,非同小可,岂可能因为他一句话而觉得不对。
  “抱谦。”白山水又重复了一遍,然后用淡淡的看着他,说道:“若是我有误会,不如你告诉我,长陵所有的修行宗门,所有的修行地里面,除了鱼市的主人之外,长陵还有谁会大齐鬼竹门的秘术,还有哪一个知晓这样秘术的修行者,修为突破了七境的?”
  佝偻老人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不知道长陵还有谁是这样的存在,事实上如果我们知道长陵突然之间也多了这样的一名修行者的话,我们自己都会很震惊。”佝偻老人抬起头,看着白山水,无比认真地说道:“但我们不知道你的师兄被人杀死,更不知道他是死在一名修鬼竹阴神秘术的七境修行者手中……这件事,真的不是我们做的。”
  白山水摇了摇头,道:“我今日来这里,不是为了听这样无力的解释。若是你能说出长陵还有这样的修行者存在,我或许可以相信你们,只可惜,长陵没有别的地方存在这样的修行者。”
  顿了顿之后,他微嘲道:“长陵只有昔日的商家,是大齐王朝鬼竹门的逆徒。”
  佝偻老人陡然愤怒了起来,厉声道:“白山水,你不要太过放肆,我敬你是个人杰,难道你真当我鱼市怕你不成!”
  “你们是秦人,我是魏人,原本便是敌人,你们敬我,本身便是惧我的实力。至于我,我大魏之所以灭国,和你们商家也不无关系,若不是你们商家变法,令你们大秦国力昌盛,你们又怎么会有力量连灭三朝?所以我对你们商家可是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有好感。”
  白山水冷冷一笑,又看着佝偻老人摇了摇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你太老……连我的一剑都不可能接得下来。”


第七十四章 天命所归
  七境之上皆为大宗师,哪一个不是真正的人杰?
  佝偻老人手中的黑竹杖开始微微摇晃,即便他明知道白山水说的极有可能是事实,但他还是不想低头。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手却是突然放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的怒火平歇。
  “清者自清,白先生既以无数魏人为重,即便有所疑惑,又何必急在一时?”
  一个柔弱但分外平和的女子声音响起:“你逼我出来,是想我给你什么交待?”
  白山水缓缓的转头,看着从佝偻老人身后不远处走出的抱着黑琴的红衫女子,鄙夷冷笑道:“还敢说清者自清,你敢说你们鱼市的人不想我身上的孤山剑藏,没有卖力的打探过我的行踪?”
  红衫女子平和的凝视白山水,说道:“白先生有孤山剑藏在身,自然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且先前你也说过,我等是秦人,你是魏人,乃天生之敌,只是杀了便是杀了,未杀便是未杀,杀死令师兄这件事,和我们鱼市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白山水眉梢挑起。
  红衫女子柔声道:“小女子所要说的都已说完,白先生哪怕不信,想必心中也明白,真在这里性命相搏,即便此处靠近渭河,想必先生也极难全身而退。”
  白山水眉梢继续上挑,狭长的眉毛如两柄小剑般散发着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傲意。
  “信和不信,行或不行,都要试过才知。”
  他摇了摇头,看着红衫女子说道:“像我这样的人物,到这鱼市,难道会白走一趟?”
  若是别人自称“像我这样的人物”,只会让人觉得狂妄无知,但这句话从白山水的口中说出,却是显得理所当然。
  佝偻老人霍然警觉,但此时白山水右手已经弹了三弹。
  三颗水滴朝着佝偻老人飘落,到了佝偻老人身前却是奇妙的化成三个透明的水泡,将佝偻老人的身体包裹其中。
  红衫女子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蹙,伸手抚琴。
  琴弦颤动,没有发出声音,却是有无数黑竹在周遭破土而出,顷刻间无数黑竹密集如林,遮天蔽日,却是形成了一方小天地,将此处所有的天地元气波动全部遮掩住。
  白山水缓步而行般意境潇洒的往前行走,空间和时间在他面前似乎没有了界限,他只是一步便到了红衫女子的身前,伸掌朝着红衫女子的额头击去。
  红衫女子抬手,啪的一声,双掌相击。
  白山水已然退回原地,红衫女子身前无数条黑气流散,她身体略微一晃,往后退出一步。
  与此同时,佝偻老人怒发冲冠,头发根根竖起,无穷无尽般的黑气从他的脚下涌出,令他身体站立的地方不像是地面,却像是一个无尽魔域的通道。
  他伸出手中黑竹杖往前敲去。
  然而令他有些惊愕的是,包裹住他的三个透明水泡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强大,他的黑竹杖一敲之下,三个透明水泡便骤然崩散。他这一击就像用尽全力的一拳落在了空处,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白山水负手而立,只是看着无数黑竹沉默不语。
  红衫女子却是一步挡在了佝偻老人的身前,双手按住了琴弦,等着白山水说话。
  然而就在此时,带着说不出的宁静之意的黑竹林间,却是传来一个金铁交鸣般的声音,“有人在江面上等你。”
  白山水眉头皱起,身体不见任何动静,一股锋锐的剑意却是破体而出。
  一条透明的水光在空中飞洒而过,直接便将黑竹林切开了一个缺口。
  缺口外出声的那人五十余岁,短发齐耳,生意人打扮,身上并没有任何强烈的气息,只是面容却是说不出的镇定自若,而且此刻面对白山水的凝视,也自然的露出一丝桀骜不驯之意。
  “是谁在江面上等我?”
  白山水微眯着眼睛,缓声道:“以你这样微弱的修为,我随时可以杀了你,所以你最好老实回答。”
  五十余岁短发男子不以为意的看了白山水一眼:“我只是个传话人,若是白先生觉得有意思,杀便杀了。”
  “倒是要看看谁敢在江面上会我。”
  白山水也不多话,身影一动,便直接从五十余岁的短发男子身侧掠出。
  顷刻之间,整个鱼市被白色水雾充斥,一股白色的雾浪如真正的巨龙一样,在鱼市的一侧涌出。
  大河为江。
  即便未曾明说,白山水也知道必然就是在这最近的渭河之上。
  渭河浪大,冬日里也只有沿岸十余丈结冰,此时虽然积雪早已消融,连浮冰都已无踪迹,但水中依旧寒意刺骨,江面上连钓鱼的小舟都没有几艘。
  白山水双脚踏入江面,便是真正的蛟龙,一条条波浪如自然涌起,托住他的身体。
  也只在刹那间,他便看清江心中某块只露出数尺之高的礁石上,凝立着一道身影。
  这身影虽然不高,比他似乎还略矮半个头,此时也只是凝立不动,但落在白山水的眼中,却是难以形容的骄傲。
  他自身便已是天下间最不循规蹈矩,肆无忌惮,一等一狂傲的人,但天下任何一名修行者都清楚,魏云水宫的功法是遇水则强,一踏入这样的江面,白山水便是最强之时,但这人却偏偏在白山水最强的地方与他见面,这人简直是要比白山水还要骄傲一些。
  白山水之时站立不动,但波浪相推,依旧比世间任何快舟行进的速度都要快,不多时相距礁石上凝立的那人只有数十丈。
  只是略微感觉到空气里荡漾而至的如红炭般的滚烫气息,白山水便顿下身影,嘴唇微动道:“赵四先生?”
  在接下来一瞬间,他冷笑道:“我说这世间还有什么人如此骄傲,现在想来也只有赵剑炉的那几柄剑了。”
  站立在礁石上的清秀年轻人身材比一般的男子都要矮出许多,神容恬静,但目光却是令人难以想象的锋锐,正是赵剑炉最强大的赵四。
  听闻白山水的两句话,赵四淡淡地说道:“你倒是和传说中的横行无忌,一介莽夫有很大区别,你逼商家大小姐全力出手,想必只是想试出她是否刚刚经过剧烈战斗。”
  “赵七陨落于长陵街巷之间,赵四和赵一联袂出现在长陵。”白山水微嘲的看着赵四,道:“你约我相见,想必不是为了夸奖我。”
  赵四不加掩饰,平静地说道:“自然为了孤山剑藏。”
  白山水微笑起来,笑容说不出的迷人:“天下所有人都想要孤山剑藏。”
  赵四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和他们不一样,除了孤山剑藏之外,我还想看看你的剑。没有孤山剑藏,我也想看看你的剑。”
  白山水收敛了笑容,一时没有说话。
  赵四接着说道:“我师尊昔日剑成,想要看尽天下剑,后来他中了奸计,临死之时,唯一的不甘和遗憾,便是没有和那人交手的机会,我是他最信任的弟子,自然要完成他的遗愿。魏云水宫的白山黑水剑,我心仪已久。”
  白山水刻薄的讥讽道:“看来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赵剑炉的人都是疯子。”
  “终究道不同。”
  赵四看着白山水,不怒不急的缓声道:“这些年你的所为,始终是想以魏为首,复国无望你也想一剑撑起一方山林,为那些魏王朝遗老遮风挡雨,但我赵剑炉始终和你们不一样。我们赵剑炉只是一处纯粹的修行之地,我们从来都没有存过为一朝、一王效命的想法,我们只是追求我们赵剑炉的剑道,心中有国而无王,现在既然国之不存,便只剩下了仇人和所求之剑道。”
  在很多世人眼中,同为大逆便有许多联手的可能,然而真正的情形却是一山不容二虎,不同的追求让白山水和赵四这样的存在许多年都没有交集,今日自然没有相见恨晚的情形出现。
  更何况没有任何一名即将触摸到巅峰的强者,会将已经在手的宝藏和素昧平生的人共享。
  没有人愿意将原本属于自己高高在上的位置拱手让给他人,哪怕只是一个可能……尤其是面对赵四这种足以决定整个天下大势的存在。
  “谁都想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白山水看着赵四,缓缓地说道:“谁都想要孤山剑藏,然而孤山剑藏却偏偏到了我的手中,所以我便是天命所归。”
  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更加缓慢地说道:“赵剑炉最强的一柄剑,我倒是也想见识了很久。”


第七十五章 赵地多寡女
  七境之上已是挟一方天地的宗师,真正的大逆又自有卓然不凡的气度,天下间绝大多数七境宗师都未曾见过白山水和传说中的赵四先生,然而大部分都知道自己并非白山水和赵四先生的对手。
  并非是功法和所修剑经的问题。
  从来没有最强的剑经,唯有更强的人。
  大魏王朝和赵王朝无数的修行之地,之所以唯有云水宫的白山水和赵剑炉的赵四先生成为天下公认的超凡存在,便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最强的人,拥有凡夫俗子无法想象的气魄。
  白山水和赵四先生一朝相逢,又岂是普通的七境对决?
  听着白山水缓慢的话语,赵四只是依旧负手凝立,但江面上方的白云却是突然透红,变成了一条条的火烧云。
  白山水面无表情的往前伸出手来。
  在他身前波涛汹涌的江面,突然断流。
  半江水断,不是被强大的力量分开,而是被一股如山般的天地元气牵引,在他身前形成了一个旋转的碧潭。
  江底无数水草暴露在阳光下,无数鱼虾茫然而惊恐的在失去水分的泥沙中蹦跳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看着半江水化为一个碧潭,江底如变成原野,赵四先生的眼眸里流露出欣赏的表情。
  “我辈喜学剑,十年居寒潭。”
  他先吟咏了一句白山水在长陵狂歌而战时的句子,然而看着那一个开始散发惊人剑意的碧潭,赞叹道:“看来这便是你用了十年时间炼养而出的本命剑了。”
  白山水没有回答,碧潭里却是有一点浓绿色的光焰升起。
  一柄浓绿色的长剑自碧潭中抽出,落于他的手中。
  在这柄剑从碧潭中抽离之后,在他身前旋转的碧潭便失去了神魂一样,瞬间化为凡水,散入周围失水的河床中。
  鱼虾感觉周围的天地再次被自己赖以生存的水流充满,它们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欢喜,反而是更加恐惧的逃离这片水域。
  长剑的浓绿比任何宝石都要深沉鲜艳,但是内里却偏偏有黑白两色,隐约有白山黑水的气象。
  白山水手持着这柄剑,漠然注视着赵四,道:“我的剑已在手,现在该让我看看你的剑。”
  赵四点了点头,然后抬头望向无尽高空,道:“那你便接我这一剑。”
  白山水心有所感,也抬头望向上方无尽高空。
  任何人目力都不能及的无尽高空之上,是越来越稀薄的天地元气,在天地元气稀薄到几乎完全消失的高度,有许多其妙的光弧,许多紊乱的星辰元气、太阳真火,极寒极热充斥其间。
  有一截发红的小剑,静静的漂浮在其中,接受着极寒极热的冲刷、淬炼,如一颗恒定的星辰般沿着既定的轨迹不变的前行,然而其中自有一股心念和赵四相连。
  心念如此高远,连本命剑都如星辰时时飞于无尽高空,赵四先生所说的舍身求道自然没有几个人能够理解。
  只在这刹那辰光,那截小剑如同苏醒,还未加速便冒出无数赤红色火焰,紧接着便开始以恐怖的速度坠落。
  赤红色火焰和天地元气剧烈的摩擦,带起的火焰便更加汹涌。
  只是数分之一息的时光,剑身之外的一层真火已经变得纯净而无色泽,在恐怖的速度冲击下,在周围天地元气的挤压下,变成了一层琉璃状的物质,紧紧的贴在了剑身之上。
  而这剑身之外的火光,却是变成了深红色,且越来越浓烈,当真正穿过江面上的火烧云,出现在白山水的视线中时,已然变成了一个拖出十余里长长焰尾的巨大深红色火团。
  这样的火团,长陵许多高处都看得到。
  大秦皇宫里的一处观星台,一名史官看到白日里这样的流星,骇然变色,“白昼星辰坠落,色泽深红,是为妖星!”
  江面之上,狂风呼啸。
  赵四先生的这一剑距离江面还有数十丈,白山水脚下的江水已然被一层层炙干,变成带着恐怖热量的水蒸气蒸发。
  白山水的眼睛里出现了真正的震惊。
  见到这样的一剑,他才确信昔日赵剑炉那位宗师,在秦赵之战中一剑焚湖的传说是真的。
  这是真正蕴含着天地洪炉,星辰真火的一剑,然而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败。
  这是连着海域的大江大河,而不是一倾封闭的湖水。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体内一股独特的天地元气急剧的释出,落于他脚下的江水之中。
  他的整个人如同和这整条渭河连成了一体。
  他朝着这妖星般的火团挥出一剑。
  万顷碧波自江面涌起,恐怖的天地元气从远处召来,却不是在高空中行走,而是在深水中掠来,真正如蛟龙在水中潜行,最终汇入他手中的浓绿长剑。
  白山黑水由剑身中透出,如衍化一个独特的天地。
  两种色泽的剑气在他身前有迅速转变,先是形成一条巨大的白色盘蛇,张开巨口,食日般一口咬向坠落的火团,白色后方的黑色,却是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黑龟。
  白蛇黑龟的元气和天空星辰遥相呼应,阴阳变幻,是为攻守兼备的玄武之意。
  白色盘蛇张口的瞬间,一团冰冷的碧绿剑气寒光滚滚,顿时将深红色的火团扑灭大半。
  赵四的眼睛里也开始散发出狂热的光彩。
  深红色火团中心的小剑随着他的心意在空中骤然切出无数条线路,瞬间洒出千重万道琉璃晶光倾泻下来,两一碰撞,顿时将冰冷的碧绿剑光全部消除。
  咔嚓一声裂响。
  白蛇将他这小剑擒于口中,却是不能阻其分毫,反而从蛇头处寸寸爆开。
  白山水一声轻吟。
  一团团黑煞元气如云朵般蓬蓬升起,只是刹那时光,所有水光、火光尽皆消失,唯有薄薄的水雾环形在江面上散开,白山水持着浓绿长剑,已至赵四先生身前。
  白山水一剑刺出。
  他刺向赵四先生的这一剑没有任何的绚烂光影,然而这一剑刺出之时,整条河面的波涛都全部消隐,整条大河在这一瞬间彻底死寂。
  这是他真正强大的一剑,不只是蕴含着他最强的精气神,还暗合着水流天道。
  赵四先生轻咦了一声。
  但他也只是这轻咦一声而已,那柄剑身上流淌着一层琉璃状火层的小剑在此时落在他身前,他极其简单的握住了这柄小剑,同样一剑朝着白山水刺出。
  轰的一声巨响。
  赵四先生手中的这柄小剑和白山水的浓绿长剑相交,绽放出无穷热流。
  赵四先生面色冷凝,他如同置身于当年的那个打铁铺子里面。
  面对着整个一条大河的水流,这个打铁铺子里所有的炉火似乎都将熄灭,然而他的脑海中却出现了昔日的一幕。
  滂沱大雨中,一名沧桑而不羁的男子,手握着烧红的铁锤一锤挥下,溅出无数的火星。
  接下来一瞬间,他将烧红的铁锤和刚刚敲击的剑条全部放在檐下的水中。
  嗤的一声。
  红彤彤的铁锤和剑条变得黑冷,而此时,赵四身前也响起了真实的声响,他手中小剑的热意全部消失,变成黑冷的沉铁,继续前行。
  白山水手中浓绿长剑蓦然一震,他的整个身体往后飘飞而出。
  他的双脚始终没有离开水面,随着他的身影飘起,江面上往后骤然卷起一道巨潮。
  赵四先生身影不动,手中小剑恢复赤红,缓缓垂下。
  他的衣衫震乱,无数青丝在脑后飘洒,令人震惊的是,竟然露出女相。
  更为令人震惊的却是白山水,他身上无数裂帛声响起,白狐毛大衣裂开,胸口露出雪白一片,竟有深壑。
  随着他的身影再退数步,碎裂狐裘大衣散乱开来,体态曼妙,哪里还有平日的男子气度,分明是一名身材高挑的美妙女子。
  赵四先生神容不改,看着白山水说道:“原来这世间第一桀骜大逆白山水,竟然是女子之身。”
  白山水一时气息散乱,显露真容,此时脸上顿时笼满寒霜,道:“你还不是一样?”
  赵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赵地多寡女,赵地的男子在赵灭之前便已经死得差不多了,余下的多是女子,也是正常。”
  白山水深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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