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巫师-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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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四十五章　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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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说来，你不是东溟人？”庄岚蹙着眉问道，有关契命师的记载他在集贤书院倒也看过，只不过从事这门职业的人的确十分罕见。
　　“当然不是，我来自于漠北的雪延国，在东溟已经漂泊了三十多年，琅琊国是我游历的第九个国家！”
　　“漠北雪延国？你一直都是在游历中修行的了？”
　　“不错！作为契命师，不可能总待在一个地方，我的志向是游遍整个东土，遍交天下朋友！”
　　“志向远大，令人佩服！”庄岚促狭地笑了笑，三十多年才走了九个国家，要想游遍整个东土，还不知猴年马月，而且契命师是用性命作为契约，谁能够有胆量跟这样的人交朋友？
　　“俺姓王，单名一个冲，你叫啥？”大汉果然豪爽，主动跟庄岚攀交起来。
　　“庄岚。”他毫不掩饰地回答。
　　“庄……岚？”大汉不由得一怔，目光在他身上一阵狂扫。
　　“怎么？有什么不对？”庄岚略一皱眉。
　　“呃……可能是凑巧吧，我之前听别人说过，浮都城出现了一个极其厉害的侠士，一招之内灭杀了一百多位淼境高手，实在是不可思议！”
　　“那个人也叫庄岚，所以你很好奇？”庄岚不着痕迹地回道。
　　“嗯，名字重合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我只是有些意外罢了。”大汉讪笑一声。
　　“相逢便是缘，既然你要算，那就试试吧。”庄岚把卦筒递了过去。
　　王冲于是接过卦筒，抓在手里用力摇了起来。
　　片刻之后，卦签从竹筒当中飞落而出，王冲的手随之停下，满含期待地盯着庄岚。
　　庄岚捡起那枚卦签，业力徐徐灌输进去，卦签上于是浮现出了一团卦炁！
　　卦炁如流光缭绕变幻，绵缠许久才渐渐熄灭，而庄岚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阴沉。
　　“怎么样？”王冲迫不及待地问。
　　“我劝你……最好还是走吧。”庄岚仓促回了一句，然后收回了卦筒。
　　“为什么？”王冲却有些急切起来。
　　“大邺城即将有一场大战，难道你不知道？”庄岚心不在焉，目光向长长的人群看了一眼。
　　“当然知道，那有什么问题？琅琊国总不会灭国吧？这里的国君可是业宗境界！”王冲大声问道，这几句话相当敏感，顿时吸引了众多目光。
　　“不要胡说，我只是告诉你此行诸多凶险，收获将会远大于付出，甚至于丢掉性命，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庄岚低声喝止他道。
　　“到底有什么凶险？你倒是明说，否则怎么能令人信服？”王冲继续追问。
　　“无可奉告！”庄岚摇着头不再理他。
　　“哼，俺最烦你这种说话只说一半的卦师，嫌俺不给钱是吧？要多少你说个数！”王冲却跟他较起劲来。
　　“不需要，我学艺不精，最多只能算到这一步。”庄岚漠然回应。
　　“哼，我看也是，你这种卦技也出来行走，没饿死就谢天谢地了！”
　　庄岚瞟了他一眼，并没有反驳他的意思，让王冲的激将法完全落空，从而显得更加急躁。
　　这时候，一艘巨大的商船逐渐靠岸，人群开始相继登船，整个瀛湖两岸，半个月来一直都是这番景象，庞大的人群源源不断地向都城涌入，企图凭借这道防线躲避战乱。
　　然而这群人根本想象不到，接下来的大邺城，将会面临着数千年来从未有过的旷世浩劫！
　　不过，也有一些人似乎预感到了不妙，他们并没有随波逐流，而是果断离开了大邺城，这些来回奔波的商船，就载有不少从大邺城外出的城民，只不过数量远不如进城的人多罢了。
　　进城和出城，在许多人看来还是难以选择，但是只要离开大邺城，就一定要远走高飞，因为整个琅琊国此时再也没有其它容身之地，大昶军只要攻陷京都，这个国度就会灭亡。
　　国祚一旦丧尽，所有国民都将成为亡国奴，从此任由大昶军奴役，而琅琊国一旦幸存下来，那些背井离乡的国民，也就丧失了赖以生存的基业，从此在异国他乡展开漂泊。
　　无论哪一种结果，似乎都是一个赌局，然而目前看来，倾向于琅琊国幸存下来的人数稳占上风！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番？”即将登船的时候，庄岚提醒他道。
　　“哼，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我凭什么相信你？”王冲忿忿地道。
　　“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听不听是你的事。”庄岚漠然回应，魄相叠映能够感应到王冲的心术十分正直，所以他才愿意帮他。
　　“承蒙提醒，好意心领了！”王冲怀着不满向他一拱手，然后毫不犹豫地跳到了船上。
　　庄岚紧跟着他登船，每个人的船费居然涨到了一千业币，这些商修为了谋利，实在是心狠手辣，正常的价位，最多不过十几业币。
　　乘坐战船是免费的，那些渔船也很便宜，但是数量很少，运载的人数也远远不及商船，最重要的是，战船要随时准备作战，只能派出一小部分用来运送平民。
　　船舱中人群密集，几乎没有立足之地，庄岚就坐在船舷上，远远地眺望湖面。
　　“嗨，在看什么？”王冲在船舱内溜达一圈，又返回到庄岚跟前，因为实在是找不到地方可坐。
　　庄岚没有理他，目光一直盯着远处，而王冲似乎忘记了之前的不快，强行挤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前往京城？就算明知有危险也不退缩？”他凑到跟前低声说道。
　　“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庄岚头也不回。
　　“嘿嘿，但我愿意跟你分享这个秘密，因为我从你身上，能够感应到一种十分强大的命气！”
　　“命气？”庄岚终于回头，略带疑惑地盯着他。
　　“不错，就是命气！作为契命师，我能感应到一个人的命气，而你的命气是我见到的人中最为强大的一种！”
　　“我的命气强不强大，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庄岚再次转头看向远处，他所谓的命气，应该跟命格相似，朱清早就说过，他的命格是玄易真命，命气自然不会平凡。
　　“当然有关，或许你可以帮我！”王冲蹭着他说道。


第一卷　第三百四十六章　入城　
　　“我能帮的已经帮了，是你自己作死，非要跟着蹚这趟浑水。”
　　“不是我非要蹚浑水，而是迫不得已，如果得不到三百个人头，我在外流浪的这三十多年，就全都白费了！”
　　“哼，你之前不是说，要是得不到三百个人头，就不想遭这份活罪么？”庄岚挖苦他道。
　　“契命师的艰辛，跟你说你也不明白，因为每完成一次契约，都足够让你心力憔悴，说是受活罪一点也不夸张！”
　　“别人以性命做代价，让你完成他的遗愿，当然不会那么简单，所以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选契命师作为职业！”庄岚直言无忌地道。
　　“实话跟你说吧，我的祖先是雪延国境内，甚至于整个漠北，独一无二的契命师家族，但是传到我的时候，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所以说嘛，这么偏僻的职业，难免会有这种境况。”庄岚回应道。
　　“但是我们家族一直有个传说，如果契命卷轴的血誓积蓄到一百万绦，这只卷轴将会触发某种天业，从而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契命卷轴？”庄岚豁然一愣。
　　“不错，那是我的祖传业宝，从数千年前就已存在，而且它现在，只差最后一绦血誓就可触发天业！”
　　“一百万绦血誓，如今只差一绦？”庄岚愈发觉得不可思议。
　　“嗯，普通人的血誓，一百条大约可以汇聚一绦，三百个人的话，就算命气很低，也应该足够了。”
　　“血誓的强弱跟命气有关吗？”庄岚问道。
　　“当然！命气越强的人，血誓就越沉重，我在东溟游历的这三十多年，契约过的血誓成千上万，其中也有命气极强的誓约，但那样的人寥寥无几，而你的命气……更是震古烁今！”
　　“哼，不要在我身上打主意，我不可能跟你契命。”庄岚打断他道。
　　“你不需要跟我契命，只需要借助你的命气，帮我打开卷轴命印！”
　　“卷轴命印？”庄岚再次惑然。
　　“那相当于一道禁制，血誓蓄满之后，还需要打开命印才能触发天业，获得卷轴的神秘力量，不过我曾经试探过许多次，普通人的命气根本无法撼动这道命印。”
　　“等你积累到了足够的血誓再说吧。”庄岚了无兴致地回道，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顾及其它，因为刚才的卜筮结果，让他触目惊心！
　　“可你倒是告诉我，这一趟前往大邺城，到底有什么威胁？”王冲却不死不休。
　　“我早就说了，你一定得不偿失，甚至会丢掉性命。”庄岚淡然回道。
　　“有那么严重？如此说来，琅琊国是不是真有可能灭亡？”王冲凑到他耳旁低声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不听那就怪不得我。”
　　“哼，你故弄玄虚罢了，我不信琅琊国会有什么事，否则你也不会跟着进城送死！”王冲无比自信地判断。
　　庄岚摇摇头，再也不回答他，但捉摸不定的目光，却让王冲渐渐迷惑起来，似乎从他的身上，隐隐感觉到了一种不详。
　　商船乘风破浪，在湖面上飞掠而过，巨大的桅帆以及船身四周，遍布着航风秘纹，不需要任何人力辅助，就可以借助于强大的风力和水力让万吨巨轮疾走如飞！
　　但是秘纹的强度会随着使用不断消耗，如果逆风而行，消耗的程度还会更大，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必须用业金弥补这些消耗。
　　现在的这艘商船，秘纹已经斑驳不堪，舷体边缘的纹线几乎完全消失，残风透过舷板拍打在庄岚身上，将他的衣襟吹得猎猎作响。
　　时至傍晚，夕阳在湖面上留下一片血红，遥遥在望的大邺城就倒映在这片血色当中，随着湖面的波动，一缕缕水纹像是血丝一样，在落日的晖照下渺渺荡漾。
　　“琅琊国的国祚，或许真的尽了！”庄岚俯望这种凄景，心中无奈地发出感叹，在他所卜筮的卦象当中，看到了大邺城沦陷的场景，琅琊国的国徽，在卦象中支离破碎！
　　而王冲接下来的卜筮，再次印证了这个结果，庄岚从他摇出的卦签上，看到他身陷囹圄，一大群大昶军士兵正将他押赴刑场，等待他的是一个惨不忍睹的酷刑！
　　然而即使如此，他依然不能放弃希望，尽管玄易通筮从来没有算错的时候，可是邝世也曾经说过，越是绝望的时候，就越相信奇迹，作为侠者他必须坚守这一信念！
　　更重要的是，他必须把韩贤的尸骨还给王室，让他安葬于琅琊王室的祖墓当中。
　　接着他还要寻找自己的师姐苏魅，以及跟随他前来寻找身世的余小阔，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进入大邺城，而王冲却天真地以为，他肯进城就说明不会有什么危险。
　　瀛湖横跨一百余里，湖面上看似平静，但深水当中处处潜藏着强劲的暗流，有些暗流所造成的庞大漩涡，就算是万吨巨轮也都不敢靠近，所以商船的速度并不很快。
　　即使如此，一个多时辰后，商船终于如期靠岸，数以千计的平民，陆陆续续从船头上走到岸边，向着大邺城涌去。
　　夜幕已经降临，但淼境修为的目力，依然可以探查百丈之内的一切景物，这是大邺城郊外的码头，距离大邺城还有数十里之遥，民众们沿着宽阔的商道，浩浩荡荡地前行。
　　商道两侧，驻守着大邺城的卫戍大军，这是琅琊国硕果仅存的一支兵力，如今的唯一责任，就是守卫大邺城，跟即将到来的大昶军殊死一战！
　　王冲依然紧跟着庄岚，在浩荡的人群中，他们很难走得更快，好在路程并不太远，跟着人群走了片刻，就已经进入了大邺城的郊野！
　　郊野当中，坐落着成片的农舍和灵田，还有大邺城的初级护墙，这里已经算是大邺城的城防区域，即使是平时，也有法修在这片区域内四处巡逻，维持基本秩序。
　　如今大量的平民来到这里，重现了当年暮澜城的情景，城区的空间是有限的，大邺城的规模再大，也容纳不了数以千万的平民，所以所有人只能暂时滞留在城外的郊野之内。
　　不过作为业士，庄岚和王冲依然可以进城，对抗大昶军入侵，单凭琅琊国的卫戍大军已经远远不足，所有民众都应该集结起来，而业士就是其中的精英力量！


第一卷　第三百四十七章　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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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城之后，庄岚才见识到京城的繁华远远不是其它的公城可以相比，绵延数十里的坊街、高达百丈的群楼、灿若星汉般的灯市，一眼望去，这富丽堂皇的景象俨如梦境一般令人难辨真假。
　　此时的街道上依然车水马龙，往来行人络绎不绝，这恬然的景象若是在平时，足以令人为之陶醉，可是庄岚在观察着这一切之时，心中的忧虑却更加重了一分！
　　大战即将来临，大邺城内的这些百姓，居然无动于衷，他们对琅琊君主的修为太过自信，一个业宗强者，的确是有能力确保一座城市的安全，但是也不要忘了，大昶国的国君，同样也是业宗强者！
　　业宗强者的交手，不期望能够分出胜负，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是两败俱伤，所以很少有人见到他们交手，然而国术之间的较量，千万年来却从未停止！
　　然而不幸的是，琅琊国的君王，也就是韩贤的父皇，在这场国术对抗中已然失利，从而导致了琅琊国即将崩溃的命运。
　　即使他的修为已达腾境，然而国术的失利将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后果，因为作为国君，全身经脉跟国祚息息相关，国运衰退之际，他自身的体内自然也是伤痕累累！
　　一个重伤之下的业宗强者，其真实的战力必然大打折扣，更何况琅琊王室还发生了一场变故，内外交困之下，琅琊王所面临的局面也就凶多吉少。
　　可是民众对于这一点并不了解，平静的大邺城中，根本看不出一丝惊慌的气氛，在许多地方，依然还是歌舞升平的景象！
　　“这才是京城该有的样子，我走过那么多地方，每个城市都有各自的特色，唯独京城是包罗万象，几乎容纳了各行各业的所有精粹！”
　　“那你就好自为之吧，我要告辞了！”庄岚回视他一眼，沿着坊街大步前行。
　　“嗨……你去哪儿？”王冲紧接着跟了上来。
　　“去我要去的地方，你不是还有三百个人头吗？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了。”
　　“那可不行，等我凑齐了契命血誓，你还要帮我打开命印呢！”
　　庄岚不得已停下脚步，递过去一张信灵帖。
　　“我再劝你一句，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否则等大昶军兵临城下，你必死无疑！”
　　说完后再也不理会他，向着大邺城深处疾行而去。
　　“哼，自命清高的家伙，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攒够了血誓，让你见识见识契命师的可怕力量！”
　　王冲看着他的背影嘀咕两声，也转身往繁华的都城走去。
　　任何一座公城，无论是贫弱还是富庶，都会有走投无路的人存在，即使在繁华如斯的大邺城内，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看起来这么风光，那些光鲜亮丽的衣装背后，掩饰的往往只是一副瘦骨嶙峋的躯体！
　　王冲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黑市，因为在黑市当中，遇到契命者的概率最大，穷途末路的赌徒、投机失败的商贾、卖身抵债的钱奴，形形色色的人在业修生涯中走到终点，性命也就随之沦落。
　　这些人完全丧失了生存下去的根基和信心，他们往往会选择自杀，但是在临死之前，如果能遇到契命师，便可以实现最后一个遗愿。
　　在这些走投无路的失落者中，有一个赌徒格外令人瞩目，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上也被打得遍体鳞伤，最要命的是，他的十根手指全都已经被折断了！
　　十指折断，一身修为随之报废，今生今世，再也无法修炼赌术，如此凄惨的遭遇，委实令人为之感叹，但却没有人对其怜悯。
　　赌徒的境界，始终要在赌局当中展现出来，而真正的豪赌，往往都是以命相搏，胜负的刹那，就是天堂和地狱的两种结局！
　　眼前的这个赌徒，显然是已经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从他的表情上，似乎还能看出一丝不甘，然而却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生命和职业对他来说，已经输得一干二净！
　　大邺城当中，没有任何人认识这个赌徒，尽管他是业士修为，但现在这个样子，也只能蜷缩在残破的角落里慢慢等死，因为他的双腿也已废掉，连爬到幽兰坟场的能力都没有。
　　王冲进入黑市不久，就在那个残破的墙角发现了他，如果不是身体上偶尔发出的阵阵抽搐，他甚至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
　　“嗨，快醒醒，这时候可不能睡着！”王冲蹲下来碰了碰他，但是赌徒没有一丝回应。
　　“我这有吃的，还有药酒，要不要喝两口？”他试图唤起对方的意识，这个人虽然废了，但如果精心照料，还能够活一段时间。
　　可是赌徒躺在地下一动不动，对他的呼唤也无动于衷，似乎一心等着死亡来临。
　　“真的不想再活了？难道就没有遗愿想要实现？我可以帮你去完成，因为我是契命师！”王冲继续说道。
　　赌徒的眼睛突然睁了开来，并且抬起头默默注视着他！
　　“我是契命师，只要用你的性命做契约，我能够帮你实现一个愿望。”王冲看得出这个赌徒还有心事未了。
　　“你真的能帮我？”赌徒终于开口说话。
　　“那要先把你的愿望告诉我，我才能决定有没有能力帮你实现。”王冲按部就班地开始了作业。
　　“我的愿望是……找到我的女儿，并向她忏悔和道歉！”
　　“你的女儿？她去了哪里？叫什么名字？”王冲接连发问，找一个人虽然很难，但如果有足够的线索，也就可以实现。
　　“她叫……吴婵，是一个猎修，一年前的时候，被我卖掉了……”
　　“卖掉了？卖给了谁？”王冲的眉头紧接着皱起，茫茫人海中找一个这样的人，实在是大海捞针。
　　“一年前在暮澜城，我把她卖给了一个少年，那少年是个农修，而且心地善良，一定不会亏待婵儿。”
　　“那少年叫什么名字？”王冲继续追问，这些信息太重要了，如果契主提供的信息不够，他就不敢贸然签约，否则一旦实现不了，他自己的性命也会搭上！
　　而他的“烛命心经”在这段时间一直悄然运转，只要信息强度达到一定条件，这道业诀就能够让他做出契约判断！


第一卷　第三百四十八章　错觉　
　　“不知道……”赌徒目光消沉，似乎在回想着当初那个情景。
　　“你总该记得他的大致模样吧？”王冲从袖袋中取出一只铜镜，把业力灌输进去之后，让赌徒在镜面上凭记忆描绘那个面孔。
　　稍刻之后，一个少年的面孔便浮现了出来，这种描绘不如灵图那么精准，更没有丝毫修饰和渲染，它只能大致画出一个轮廓。
　　但即使这样一个轮廓，被王冲看到第一眼之后，就顿时怔在当场！
　　这个面孔对他来说何其熟悉？！虽然画的并不精准，但是他的烛命镜能够映照出一个人的本命真相，就像是烛光映照下的身影一样，它能够识别出一个人的内在本质！
　　尽管赌徒画的并不精准，但是这幅肖像，让王冲瞬间判定出他就是庄岚！
　　“无巧不成书，世间上的事，居然能够巧到这种程度！”他由衷地发出感慨，烛命心经此时已经有足够的条件签订契约。
　　“你确定他是一个农修，而不是卦师吗？”王冲为确保万无一失又问了一句。
　　“应该不会错，否则他当初也不会穿着农装。”
　　这个赌徒正是吴婵的父亲——吴仲，一年前在暮澜城时还是业徒，如今虽然进阶到了业士，但赌术并没有随之提高多少。
　　“怪不得，他一直在跟我故弄玄虚，原来压根就不懂算卦！”王冲愤愤地嘀咕了一句。
　　“你如果能帮我找到女儿，就告诉她说……我……对不起她还有她娘！”
　　“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找到她！”王冲断然答应，随后取出了一张卷轴，跟眼前这个赌徒完成契约！
　　契命结束之后，吴仲像是了却了最后的心事，浑身的气息骤然变弱，像是油干灯枯的火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好人做到底，对于我的契主，我一向都是竭尽人事，你的命不至于立刻结束，在这段时间内，我会让你有个归宿，不至于暴尸街头！”
　　王冲说着，将吴仲直接扛在身上，把他送到了幽兰坟场附近的义庄，给他买了一口最便宜的棺材，让他提前躺在了里边！
　　义庄内有专门过来等死的人，只要交上一笔钱，就可以得到义庄的服务，死之前会有人给他们喂饭吃，死后就有人把他们就地埋葬，交的钱多，还可以买一口好棺材。
　　王冲把吴仲送到义庄之时，庄岚已经来到了大邺城的中央城区，这里坐落着琅琊国最庞大的宫殿群落，那就是皇宫！
　　皇宫四周有众多侍卫严密守护，没有特定的身份，根本无法进入宫门。
　　庄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