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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毓秀-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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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踏雪很是识相地离开以后,程金枝便更像根木头一样杵在眼底,顿时气势全无。
“我认识的程金枝,从来就不是个这么拘谨的人。”
高珩将悬在半空中的手收回身后,听着程金枝喊出的这声“燕王殿下”,眼中的感伤之色虽然疾闪而过,却还是有几分残余溢出了眼角。
“况且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这样行礼,这样称呼,未免太过生疏了些。”
“我…我和你,怎么会……”
听到高珩提及“夫妻”二字,程金枝心中骤然一紧,在有意无意闪烁几下眼神之后,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了他。
“我的意思是,我们之间怎么看,都不像是应该走到一起的人,不是吗?”
“这个荷包,你认得出来吗?”
高珩似乎早就料到程金枝会说出这样的话,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眸色微转,继而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递了过去。
这只靛蓝色,还绣着木兰花图样的椭圆形荷包,正是程金枝失踪当夜,高珩从元熹公主处离开前去找程金枝时,从她房中找到的那个,她亲自为自己所缝制的。
只不过,上面那朵月白色的木兰花还差一角花瓣尚未缝合完成,她就已经身陷虎穴了。
而看着手中这只虽算不得精美绝伦,却匠心独具的荷包,程金枝凝目半晌,抬手一一拂过上头的每一针,每一线。
渐渐地,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之感,也随之漫上了心头。
“这个荷包,的确是我的针法,可我已经不记得自己绣过它了。而且我这个人针线活本来就不好,很少会主动想要绣点儿什么……”
程金枝有些迟疑地轻拧眉角,即使嘴上想要否认,可脑海中却骤然间灵光一现。
虽然闪过的片段都十分细碎,却还是让她捕捉到了零星,关于这个荷包的片段。
“那是你特地绣给我的。”
望着程金枝眉宇间那复杂矛盾的神采,高珩强作镇定地深吸一口气,唇边扬起了一抹轻柔却又略显苦涩的笑意。
“只有你知道我喜欢靛蓝色,也只有你知道,我喜欢木兰花。”
高珩字句深沉地说着,心里其实很想把之前那番惨痛的遭遇告知于程金枝。
因为据贺荃所说,想要让一个人恢复遗失记忆的最有力的途径之一,就是告诉她一些不堪回首的伤痛之事,借以对她的精神产生刺激,以毒攻毒。
但一想到程金枝正是因为此事而遭受重创,如今好不容易得以安然醒来。
若是眼睁睁再看她承受一次这样的撕心之痛,高珩终究是于心不忍。
就连当初遭到程家骗婚而身陷囹圄,险些含冤而死的凄然过往,高珩都不想让程金枝再回忆起分毫。
可如果自己什么都不说,她或许永远,永远都不会再想起关于他们之间的一切。
“就算她真的不再记得我,我也一定会让她重新再爱上我。”
耳边响起了自己在顾寒清面前那句斩钉截铁的话语,每一个字都说得那样坚定而决绝,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可如今面对一个对自己这般陌生的程金枝,高珩却不由扪心自问,他真的能够做到吗?
“原来…我也有这么细心体贴的时候啊。”
程金枝看着手中的荷包,有些尴尬地牵强一笑,却不敢再抬头直视高珩那双深不见的眸子,心里也没来由地感到了一阵窒闷和低落。
在双方都不言不语地默然半晌之后,刚想问及顾寒清身在何处,借此转移话题缓解气氛,却见高珩神色隐忍地微闭双眸。
随即上前一步,紧紧将她拥入了怀中。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与君初识
那股清浅,却沁人心脾的木兰香萦绕在鼻尖,牵动着脑海深处那细碎的光点,却终究无法聚拢成一幅幅清晰明朗的画面。
程金枝缩在高珩怀中,浑身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却又不敢直接伸手去推,只能这样一动不动地僵持着,却也没有觉得很排斥。
在温暖与安心的氛围的笼罩之下,那种紧张的束缚感却开始缓慢消失,转而让她的身体逐渐松弛下来,可胸腔里那颗心,却还是止不住地加快着频率。
“那个。。。。。。”
程金枝踌躇片刻,略显尴尬地吐出两个字,想要试着打破这种犹如窒息一般的寂静。
然而才刚刚开口,头顶上却传来了高珩低沉轻柔的嗓音。
“嘘,别说话。我已经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抱着你了。”
感觉到高珩手臂上力道的加重,再听着他这番触动心弦的深情之言,程金枝抿紧双唇,眉睫轻颤,心中溢满了矛盾复杂的情绪。
更加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快些记起从前的事。
无论那些记忆中夹杂着怎样不堪回首的惨然经历,比起如今这般不明所以,糊里糊涂地度日,她宁愿再去承受一次她本该承受的痛苦。
至少在被高珩深情相拥的时候,她可以义无反顾地将其推开,或是真心实意地加以回应。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进退两难,不知所措。
“如果。。。我再也想不起来了呢?那些。。。那些关于我和你之间的事…”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程金枝深吸一口气借以平复心中起伏的波澜,终是小心翼翼地道出了这句,她一直都想问的话。
“我说过,我们的路还很长,即使我们失去了过去,也还有大好的将来。”
高珩贴近她的耳边,每个有力的字眼都化作温存的热气透入耳膜,蒸腾着程金枝每一根敏感的神经,让她不由为之浑身颤栗。
“我不会让你走的。除了这燕王府,除了我身边,你哪儿都不许去。”
“你这样…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高珩的语气柔和却霸道,听得程金枝心中一紧,趁着思绪尚且清楚之前,匆忙推开她直起了身子。
“难道…你还想回到顾寒清身边吗?”
望着程金枝微红的脸颊和略显防备的神采,高珩收紧瞳孔凝目片刻,心中黯然之余,还是忍不住提及了这个话题。
“他已经是个有妻室的人,而你是众所周知的燕王妃,你们之间已经绝无可能。”
“你说什么…他已经有妻室了?是谁?”
程金枝闻言眉间一颤,像是突然间惊闻了一个噩耗般,神情激动地盯着高珩。
原本茫然无措的双眸中,顿时透出了一道难以置信的厉芒。
“是你大姐。”
高珩沉吟少顷,语气冷硬地道出了这四个字,可话一出口,却又觉得有些后悔。
他原本不想提及这段陈年往事,却更不想看到程金枝因为顾寒清而对自己这般漠然戒备。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什么都不能如实相告,那此刻在程金枝心里,必然满满只能是顾寒清的影子,甚至还一心期盼与他的婚约。
“大姐…怎么会是她,怎么会?”
程金枝立在原地怔怔地呢喃着,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突然间,就好像跌进了一潭深不见底的冰湖之中,整个人被无尽的寒冷所裹挟着,无力地往下沉,让她恍然间伸手扶住了高珩的手臂。
与此同时,脑海中也极快地闪过了张氏和程素锦那对母女惺惺作态的虚伪面孔,让程金枝眸光一滞,随之浑身一震。
“我知道了,是她们。。这一切都是那对母女的阴谋,她们在骗我,她们骗了我!”
“别想了,都过去了。”
见程金枝面露痛苦之色,高珩有些自责地轻拧眉角,抚着她在床榻上坐下,心也止不住地一阵阵发疼。
他重重地沉下一口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走到屋内的一处立柜旁,从第二层抽屉中取出了一样东西。
转而走到程金枝面前放到了她的手上。
“这方手帕,是你当初自己亲手收起来的,你那时候看着我说,你不想再留恋过去,你想珍惜眼前人。
“这方帕子……”
看着这方顾寒清幼年时曾经赠予她的群青色手帕,再看着上头那只栩栩如生的鸿雁,一种深切且痛彻心扉的无力感从心底深处汹涌而来,似乎顷刻间就能将人吞没。
程金枝用力抓紧手中的帕子,明明此刻的自己如此难过感伤,可记忆里,却没有一幕能够替这种感伤明证的影子。
她也终于知道,为何当自己口口声声说与顾寒清有婚约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明明很惊喜,可那双明眸中,却溢满了一种复杂的凝重之色。
两行清泪顺着程金枝的脸颊无声地淌下来,一行渗进左脸的纱布中,一行滴落在锦帕上头,晕染开了一朵泪花。
“我到底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她茫然无措地喃喃自语着,原本竭力隐忍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却还是不愿意就这样轻易放弃一个,自己所牵挂多年的人。
“他在哪儿?我要去找他。。。。。。”
然而刚想起身,却被高珩扣住肩膀,重新被按回了床榻上。
“去找他又如何?你是觉得我在骗你,还是觉得,他还会对你承诺些什么吗?”
高珩眸色凌厉地注视着程金枝,即使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强硬,却更不许她再和顾寒清纠缠不休。
“你是燕王妃,王府才是你的家。等你养好病,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但必须有我陪你。”
“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丈夫。”
高珩斩钉截铁地打断程金枝的话,俯下身来抬手轻轻地替她拭去脸颊的泪水,眼神也顿时柔和了下来。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他声线温柔地说着,徐徐将手放下,望着程金枝泪光盈盈的眸子,突然眸色一深。
随即凝滞目光,展开了一个温润的笑颜。
“如果你觉得这样太过突兀,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从我叫什么开始。”
第三百四十二章 生人勿近
经过一整日精神上的磨难与挫折,程金枝只觉身心皆疲倦不已,在胃口欠佳地吃完拨了几口饭,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壶水后,很快就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日中午,她才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眼,却并不想从床上爬起来。
而负责伺候的踏雪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却不由默默感叹,自家主子之前没日没夜地睡了那么久,现在竟然还能把眼皮闭上。
虽然自知这是在逃避现实,但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程金枝才能勉强得到一份安宁。
之所以说勉强,当然是因为即使是在梦境之中,也总会受到噩梦叨扰,根本睡不安生。
否则,她宁愿一直就这样睡下去,也好过睁着眼睛胡思乱想却毫无头绪,只能抱头咬牙切齿。
她深知,面对自己的失忆,高珩应该是这世上最难过的人。
她也深知,自己如今对高珩,更多是出于一种内疚和同情,并无那种缠绵眷恋的男女之情。
可即便如此,这个男人却从未逼迫她去回忆从前,甚至愿意让彼此之间重新开始。
一觉醒来突然被一个才貌双全,地位尊崇的王爷不依不饶地强行认作王妃,还对她关怀备至,宠爱有加。
这样的好事对于一个从小就在命运底层挣扎的官家“伪小姐”来讲,是做梦都梦不到的。
只是所有事实在发生得太过突然,即使程金枝已经接受了自己失忆的“狗血”事实,可有时候却也会忍不住会在心里疑惑。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死后自会长眠,这么睡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的人生还长着呢。”
在这样一个坚决有力的声音从心底深处传来时,程金枝终于一掀被子从床榻上翻身坐起,第一个动作却是伸长脖子朝外头张望。
然而默然半晌之后,心中却不免感到了几分失望。
因为她一心所期盼的顾寒清,自昨日打过照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那天站在顾府门前坚定滚烫的誓言还犹然在耳,让程金枝险些喜极而泣。
却没想到在睡完一觉再次睁眼之后,很多事都已经不复当年。
其实,此刻在顾寒清心里,他亦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对程金枝忘记高珩只记得自己的意外,而感到欣喜不已。
反之,这种欣喜还未溢满心头,就已经被一种无能为力的感伤所替代。
因为他也同样清楚,很多事已经物是人非。
也正因如此,他才没有选择毅然决然地带着程金枝离开王府,装作对现世一无所知的样子。
不仅因为他们中间横着一个高珩,更是因为他不想自欺欺人。
谁也不能保证,程金枝什么时候会重拾记忆。
比起这种贪图一时的的趁人之危,顾寒清更希望能光明正大地取得程金枝的真心。
只是感情的事,大多时候,往往都是不受自己理智所控制的。
。。。。。。。。。。。。。。。
脑海中不断重复着高珩昨日对自己所说的那些惊心之言。
在希望落空之后,程金枝只能有些尴尬地揉了揉脸借以掩饰脸上的失落之色,心里却不由纠结,要不要去找顾寒清?
正这样思绪繁杂地想着,当手触及到做脸上那块触感并不舒适的纱布时,她却突然心头一紧,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左侧脸颊上。
由于之前光顾着把心思放在自己缺失的记忆上,让程金枝一直没有去在意这块纱布底下的光景,只以为是一点小伤,敷层药养些日子便会无碍。
如今静下来细想,这块纱布所包裹的面积未免太大了些。
尤其是当“毁容”这样的字眼从程金枝脑海中疾闪而过时,她整个人都不由紧张起来,匆忙在屋内搜索起镜子的踪迹。
然而怎么找,都没找到任何一面镜子。
哪怕是连个反光的物件都没有。
“三哥,三哥救命啊,出大事了,十万火急呀——!”
突然间,只闻外头由远及近地接连传来一声嚷叫,在这原本宁静安然的王府中显得尤为刺耳。
程金枝停下寻找镜子的动作,侧目朝门边望了一眼,一面嘟囔着一面将门打开一道缝,只是出于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却不曾想到,这才刚就着门缝露出半张脸,只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在不远处站定片刻后,忽然猛地朝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
然后,随着大门被完全撞开,她整个人竟然就这样被紧紧地抱住了。
与此同时,耳畔响起了一个男人哭哭啼啼,又万分激动的声音。
“金枝,你真的醒了啊!我还以为是他们骗我呢!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高勋抱着程金枝几乎就要哭声来,全然没有感觉到程金枝一脸莫名其妙的嫌弃表情。
而听着这个很是夸张的声音,程金枝心中已然确定,这个不由分说就上来强行拥抱的男人,不是高珩,亦不是顾寒清。
“你快放开我,你是谁啊,干嘛一见面就抱我,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在程金枝此刻的记忆中,自己和高勋不仅不相熟,而且还很陌生。
她做出要挣脱对方怀抱的动作,心里也不免疑惑,这个吵吵闹闹,还热情过头的男人,到底是谁?
感觉到程金枝并不友好的语气和言奇怪的言辞,高勋心中疑惑之余,只能有些不情愿地松开手来,直起了身子。
“金枝,你怎么一觉醒来就对我这么冷淡?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我可是天天茶饭不思地担心你呢。你看我都饿瘦了。”
面对久病初愈的程金枝,高勋并没有察觉到她不同于以往的异样之处,而是把脸凑近几分,装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委屈之态。
原本还想着能够听到一番慰籍心灵的安慰之言,岂料程金枝却没有说话,而是皱起眉头打量着他。
随即很快就想起来,自己之前的确见过这个人。
“哦,我记得你,你是晋王殿下。在那个老头的寿宴上,你一直跟在燕王殿下身后,像个跟屁虫似的。”
她笑吟吟地说着,很是认真地一拊掌,完全没有注意到,高勋瞬间僵硬的嘴角,和一脸懵逼的吃瓜表情。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一惊一乍
“你…你说什么?”
在听完程金枝这番话,再去看她一本正经的眼神,高勋僵硬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
愣了半晌,这才难以置信地瞪着程金枝,道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们…很熟吗?”
望着高勋一副“活见鬼”的表情,程金枝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失言,于是便稍稍收敛神色,小心翼翼地凑上去试探道。
“什么叫我们很熟吗?金枝没事吧,你是不是睡太久,把脑袋给睡傻了啊?”
高勋说着便抬手要去探程金枝的额头,却被她退后一步给躲开了。
“你这么说其实也有点道理。”程金枝闻言有些别扭地抓了抓下巴,“你三哥没和你说,我记忆出了点问题,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吗?”
“记忆出了问题?什么问题啊?你哪些事不记得了?你要知道,你当初被太子害得失去。。。。。。”
“六弟!”
正当高勋一个激动,口无遮拦地要向程金枝道出那番惨痛遭遇时,忽闻从不远处传了高珩略显凌厉和责备的声音。
抬眼间,只见他已经容色冷峻地朝着二人走了过来。
在看到程金枝之后,眸中那凝然不动的寒光才隐入眼底深处,转而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三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咱们这才几日不见,我怎么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高勋一脸急迫地瞪着眼睛,心中更是满腹疑惑,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由于程金枝之前的病况一直未有起色,高珩为了出于担心,大多数时间都留在王府之中,这段时日很少进宫,也鲜少去别处,和高勋也没见到几面。
又因为盗玉一事事关重大,稍有不慎就会惹来许多后顾之忧,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所以即便是和他关系亲近的高勋,他也没有事先告知。
于是,就有了如今全然不知,一副黑人问号脸,还倍感忧心的高勋。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稍后再跟你说。”
高珩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可当着程金枝的面又不能说得太多,只能先用简单的话一笔带过。
在高勋不依不饶,死缠烂打地继续追问之前,匆忙调转了话题。
“我听下人说,你刚才在这里大喊大叫地找我,出什么事了?”
一听高珩这么问,高勋果然从程金枝的事情上暂时转移视线,显出了一脸苦不堪言的夸张表情。
而程金枝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心里却觉得,比起高珩这座移动的大冰山,像高勋这样咋咋唬唬的热闹个性,确实和自己比较合得来,也的确很可能成为朋友。
毕竟比起那些纠缠不清的爱恨情仇,交个朋友可要简单干脆多了。
“说起这个…我真是。。。。。。”
高勋说到此处像是一口血卡在喉咙间吐不出来似的,表情痛苦地捂住了胸口。
看得程金枝不禁心中感叹:“他还真是爱演,演技还真是不赖。”
“你还记得上次在你和南楚公主大婚那晚,那只对我紧追不舍的母老虎程秀凝吗?”
高勋气冲冲地一拍膝盖,刚想继续给程秀凝多加点形容词,却被一旁的程金枝给打断了。
“你…和南楚公主,大婚?等等。。。程秀凝?那不是我二姐吗?”
高勋一句话,又牵扯出她心中的不少疑惑,尤其是听到高珩和南楚公主大婚这样的字眼,更是让她神情古怪地皱起眉头。
随即很是诧异地瞟了神色略显不悦的高珩一眼。
“燕王殿下,我能不能打听下,您目前到底有几个老婆啊?”
听到程金枝这样的问题,高珩眉间微微一颤,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到了几分尴尬和不满。
正思索着要如何开口,就见高勋很是热忱地横在跟前,语气坚决地接口道:“哎呀,那个南楚公主是我三哥被逼无奈才娶的,就是个摆在府中养着的花瓶。金枝你就放心吧,他心里认定的老婆,永远都只有你一个。”
而被高勋这么一说,原本还饶有兴致地程金枝只觉脸上一热,下意识地侧目看了高珩一眼。
当目光触及到他眼底深处那毫不掩饰的柔情时,更是有些别扭地抿了抿唇角。
“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我又没说什么……”
而提到元熹公主,自程金枝醒来这两日,对这个嫁入王府,与她同处一个屋檐下的女人,却并没有什么印象。
依稀只记得,自己那天苏醒时,在匆匆一瞥间,人群中确实站着一位相貌端秀,衣着精致的年轻女子,却并不确定她就是高勋口中所提到的“南楚公主”。
加之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程金枝自己又被失忆整得焦头烂额,也就没有去多加在意。
现在想来,那名女子虽然也和周围之人一样欣喜,一样震惊,可那双秋水盈盈的双眸中,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之感,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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