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夫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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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你不是说今天下午给白雪动手术吗？”坐下吃饭后，我突然想起这件事情来。
　　提到她，旭云皱了皱眉头道：“她不肯让我手术。”
　　“那你劝劝她呀。”我着急起来。
　　“我正要劝，有村民来告诉我，咱家这有浓烟冒出来，我生怕你和小雨出事，哪还顾得了劝她。”旭云道。
　　“那你吃完饭，赶紧去给她手术吧。不然像你说的那样，耽误下去，她就有生命危险了。”
　　“好。”旭云应了声，就拾起筷子，吃起饭来。
　　旭云吃饭很讲究，一般饭桌上很少说话。可我还有事情没和他达成统一意见，所以，斟酌了一下，朝他又道，“旭云，关于我给村民除腹心蛊的事情……”
　　“明天我先让你给毛竹试试，如果能成功取出来，我就让你给村民除。不过你得答应我，给村民们取出蛊之后，必须毁掉钻到你手心里的蛊。”旭云朝我认真道。
　　我觉得他这安排很稳妥，只是让我事后除掉阮青送给我的墨冰蛊，就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旭云啪的一下将筷子放下，朝我冷冷看过来。
　　这是他不悦的表现，我忙道：“没有不舍得。就按你说的做。反正给村民取完蛊，留着它……”
　　我抬起左手，看着手心，落寞的又道，“留着它也没什么用了。”
　　旭云见状，再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算是安慰我。只是有些不怎么走心而已。
　　吃完饭，旭云便拿着手电，去往医堂子给白雪手术去了。我则把小雨叫醒，喂他吃了饭，又带他洗了澡，哄他又睡下，这才有时间自己去洗澡间洗澡。
　　可等我出来的时候，突然发现门口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一男一女，并且都穿着黑色的斗篷，由于两个人都将斗篷的帽檐拉的很低，所以，我一时之间，看不清他们的相貌，但他们身上随风飘过来的馥郁香味，已经让我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你们是……？”
　　我这一出声，这一男一女，才猛地抬起头朝站在洗澡间门口台阶处的我看过来。顺着灯光，我一下就看清了他们的相貌，果然是……
　　“是你们，朱洵和朱茜！你们怎么来这了？”
　　见我认出他们，朱洵拽开斗篷的帽子，朝我开口道：“阮青要见你，我们是带你过去见他的。”
　　朱茜在他说完，像是不服气的“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往我们家的屋子里走去。
　　我见状，伸手要拽住她，因为我怕她进屋去伤害小雨。哪知，我手还不等碰到她的胳膊，朱洵就一把捉住我的手，阻止我道：“我劝你最好不要主动去碰巫蛊师，他们身上的蛊虫，一秒钟内，就可以让你毙命。”
　　我一听这话，吓得缩回手，惊恐的看向朱茜，“她要进我家干嘛？”
　　“她是去抱那孩子。”朱洵回答道。
　　而朱茜这事步伐不停，已经走进我家里了。
　　我忙要追过去，“不行，为什么要抱小雨？”
　　“因为，阮青也要见他。”朱洵再次抓住我的手，阻止我去追。
　　可他这话一出，我整个人都惊到了，也止住去追朱茜的步伐，扭头朝他看来，“阮青见我，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见小雨？”
　　朱洵听我这么问，好看的月牙眼，直接翻了个白眼，“白荷，据说你只是失忆，好像不是失去智商吧？到现在还搞不明白你儿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你什么意思？”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看你这表情，是真不知道！算了，我可不打算惹阮二子那一根筋发火，你一会见到他，再问问我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吧！”朱洵松开我的胳膊，并且还嫌弃的拍了拍手，朝我一副鄙夷的模样道。
　　“照你这意思，阮青是被你们救出去的咯？”我后知后觉道。
　　朱洵耸耸肩，“可不是我们，是你老公啊！”
　　“旭云？他放了阮青？”我惊到了。
　　旭云竟然会主动放阮青出来？可阮青不是说一辈子不从里面出来吗？他怎么这就出来了？还有要是旭云放他出去的话，没必要把家里弄乱，再放火烧房子吧？最难说的过去的是，旭云白天一直在医堂子忙活，根本就没时间回来放他走呀？
　　“放？”朱洵听到我这话，又鄙夷的朝我翻了个白眼，“你是真蠢！你老公和阮青之间的仇恨，算是不共戴天，他怎么可能放过他！百蛊酒的方子，你告诉了他，他对阮青毫无顾虑了，不杀之而后快，又怎么对得起他这狡狐云阴毒的个性呢？”
　　“杀了他？”我瞬间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旭云要杀了阮青，而阮青逼不得已，才从地窖里逃了出去？”
　　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旭云杀大壮的残忍画面来，又闪现出旭云之前站在地窖门口，用毒蜈蚣折磨阮青的画面来……
　　我的心渐渐沉入谷底，整个人也陷入莫名的恐慌中去了。
　　朱洵闻言，猛地拍了一掌，“真是太棒了，你总算会用脑子想事情了。我真的要替阮青那一根筋鼓掌欢呼一下。”
　　“不……不可能的，旭云不会那么做。”我即使已经怀疑真的是旭云要杀阮青，可嘴上还是死不承认，替他反驳着。
　　“他比你想象中要恶毒多了，只是你不认识他的另一面而已。我也不和你多浪费口舌，回头你见到阮二子那一根筋，好好问他吧。他如果肯告诉你他的经历，我相信，你一定会重新认识你老公的。”朱洵说到这，突然朝我又道，“哦，忘了告诉你了，你家地窖里有具烧焦的尸体，相信你老公还没彻底确认是不是阮青，所以，并没让云山火蚁吃掉它。因此，你还可以通过这一点，来相信我的话。”


第064，小荷记得这张脸吗？

　　地窖里有尸体？
　　我闻言，心跳的剧烈，朱洵的意思，我不是不明白，他就是在告诉我，阮青离开后，朱洵他们可能找来了死尸烧焦，然后放在我家地窖里，旭云回来看到那具尸体，误认为是阮青的，便彻底的放下心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和毛竹说的话，都是在故意给我听的了？
　　不，我不相信旭云是这样虚伪狡诈且阴狠的人！
　　“你少来骗我，旭云今天白天都在医堂子里，怎么可能有时间回来害阮青！”我反驳他道。
　　如果我现在去地窖查看有没有尸体，那就表示我信了朱洵这样一个外人的话，怀疑自己的丈夫！这样的蠢事，我是不会做的。
　　“执迷不悟！他杀人，不一定非要自己在场。你以为，阮寨里，只有毛竹一个人是他的心腹吗？”朱洵朝我摇摇头，一脸鄙夷。
　　“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信你的话！”我真的不想听他再多说一个字！我不要和旭云心生芥蒂。我们才刚刚坦诚相对；重新过上正常的日；绝不能因此被毁了。
　　“你……”
　　“洵子，这种女人蠢到家了，已经被狡狐云洗脑，你和她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进去的。先带她见阮青，让那一根筋死心。”朱洵还想说我什么，却被空手出来的朱茜给打住了。
　　我见她并没有抱小雨出来，心里咯噔了一下，想问她把小雨怎么了，结果，朱洵先我一步开口问她，“咦，你怎么没把那孩子抱出来？”
　　朱茜闻言，气的鼻哼了一声道，“哼，还不是一根筋事先嘱咐过，如果孩子睡着了，就不准弄醒他抱过去见他嘛，正好，我也懒得抱那破孩子！”
　　原来是这样，我重重的舒了口气。
　　朱洵就白了她一眼，“瞧你那德行，说话酸的空气里都冒出醋味了。”
　　话末，朱茜就朝我愤怒的剜过来，就好像我抢走了她什么东西一样。可明明取笑她的是她弟弟！
　　“阮青在哪？”我懒得听他们姐弟在这废话，直接切入主题。
　　朱洵闻言，便收起嘲笑她姐的玩世不恭的表情，走到我跟前，递给我一块黑布，“蒙上眼睛。”
　　这意思是要我蒙眼去见阮青了，分明就是不肯让我知道他藏身何处。
　　我要不是有些事情要和阮青求证，否则，我真懒得跟这姐弟俩去见他。
　　我接过朱洵手里的黑布，就自己给自己绑上了。朱茜怕我绑得不紧，走过来拽掉，重新给我绑了一遍，紧的我眼睛都勒的疼。
　　随后，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架着我的胳膊，带我走出去。我感觉跨过门槛的时候，特意提醒道：“麻烦关好门，不然小雨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放心吧，有人比你更担心他的安全。不可能让他出事的。”回我话的是朱洵。
　　话末，我听到他们关门的声音，以及几声“吱吱”的怪声，我问他是什么，他并没有告诉我。
　　我被他们姐弟俩，带着走了能有几十分钟，感觉脚下的路，先是石子路（寨子主干道），后是软泥路，再是上山坡的山路，并且好像还穿过一个树林，树叶在我脸上还划了几道。直到走到一处散发着馥郁花香的地方，他们才停下脚步。
　　我也跟着停下步伐，用鼻子嗅了嗅味道，感觉这味道和朱洵朱茜身上的差不多。这里是哪里？
　　可惜我的眼睛蒙上了，不然的话，我一定好好看看。
　　“阿青，人给你带到了。”朱洵和朱茜松开我的胳膊之后，我听到朱洵好像敲了敲门，不过声音不是木头门的声音，而像是石门那种闷闷的感觉。
　　他拍完门，就听到“轰”一声，像是石头突然倒掉的声音，又有点像打雷的声音，并且随着门打开，那股馥郁的花香味就更浓了，还有股子热气扑到脸上来，反正吓了我一跳。
　　伸手就想要拽下蒙眼布，结果，胳膊被打了一下，随后传来朱茜的不悦声，“阮青在里面泡澡，你打开想要偷看吗？”
　　我一听这话，羞得脸烫的不行，忙将手背到身后，“谁……谁要偷看！他也真是的，干嘛这时候让我见他？”
　　不等回答我，朱茜就把我往前推了一把，“一会好好和阮青说话，如果让他像之前那么消极，小心我再给你脸上来几刀！”
　　她这一推，我踉跄往前窜了好几步，等好不容易站稳身子，背后突然传来“轰”一声，好像那石门又关上了。
　　听到这声音，我又吓了一跳，再不敢抬脚往前走一步，只朝前方喊了一声，“阮青，你在吗？”
　　问完，我就发现自己问了句废话，阮青肯定在这了，不然朱茜他们也不会大费周章带我过来。
　　就在我尴尬自己说了废话的时候，前方大概十几米处左右的地方，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有人突然从水里站起来似得。不用猜，肯定是在泡澡的阮青站起来了。这让我更为尴尬的转了转身子，心里暗自埋怨他怎么在这种时候来找我见他呢？他不害羞，我蒙着眼都害羞好嘛！
　　“哒……哒……哒……”
　　而就在我尴尬不已的时候，前方传来脚踩在水里行走的脚步声，并且越来越靠近。随着这声音靠近的，还有那股馥郁的花香味，以及一股压迫人的气息。
　　我下意识的捂住自己心脏狂跳的胸口处，朝那边试探性的再次问道，“是你吗？阮青？”
　　虽然在问他，但我身子微微退了一步，因为我感觉到他离我很近了，因为，我头顶处感觉到他鼻息拂过的灼热感。
　　“你……你再不说话，我就走了！”他明明就站在我旁边，竟然就是不肯回应我，这让我很恼火。要知道，他刚从水里出来，肯定是没穿衣服的，一想到他光溜溜一个大男人站在我身边，我不尴尬也膈应好么！
　　可我说完，他还是没说话，只呼吸的气息更强烈了一些。我实在是气不过，转过身，抬脚就要走，真不打算呆在这尴尬的地方了。
　　哪知，我刚抬脚，就感觉腰部一紧，紧接着，整个人跌入一张温暖、湿漉漉的怀中，耳边传来一抹醇厚的如同醉人老酒的男音来，“别走，小荷。”
　　只有四个字，我却整个人都怔住了，心漏跳了一拍，呼吸也被自己屏住了。
　　他突然从背后搂我进怀的感觉，我竟然这样的熟悉……脑海里浮现出之前做的那个羞人的梦中画面，那个被一个看不清相貌的男人，紧紧搂在怀中要着的梦，梦里，他一遍遍喊着“小荷”的声音，就和刚才我耳边传来的声音一模一样……
　　“小荷，是时候反击了。忍了两年零十八天，终于到头了。”背后又传来阮青醇厚的男音，与此同时，还有上方顺着他下巴滴到我头顶的水渍。
　　我这时也因为他的第二句话，回过神来，伸手就摸索到他搂在我腰上的手臂，拼命的要掰开，“你干嘛，快放开我！”
　　我真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冒犯我，之前在地窖的时候，他可没有做出这么过分的举动！我现在是又羞又恼，恨不得赶紧推开他，跑开，离他远远的才好。
　　“不可能。这辈子，我再也不可能放开你。”他不但不松开，反倒是将我抱的更紧，并且还将唇瓣贴在我的头心处说话，似吻非吻的感觉。
　　这爱昧的举动，让我瞬间一股火就窜上了头顶，气愤的捶打着他的胳膊，“你有病啊，说什么鬼话呢，快放开我，不然我就喊人了！”
　　本以为他真的不会松手，结果，他突然松开我，然后抓住我的一只捶打他的手，好像往他的脸上敷过去，“小荷，我知道你已经失去和我有关的所有记忆，可你的感觉不会忘记我。你现在眼睛被蒙住，可以不要用眼睛去看，而是用心感受一下我的脸，或许，你会记起这张脸。”


第065，再让我抱会

　　我听这话，感觉好肉麻，好奇怪，所以，忙要抽回自己的手。可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就没法抽回来。并且，很快我的手已经贴到他湿湿的滑滑的脸颊上了。
　　似乎像是有种魔力一般，我的手一碰到他的脸颊，就感觉到心痛。
　　他这时松开了我的手，我却没有再挣扎缩回手，而是跟着感觉一点点摸索着他的脸，指腹划过他的浓密眉毛、长密的睫毛，他好像是闭着眼睛的，睫毛上不断有温热的泪滚落……我不敢再摸索他的眼睛，便转到鼻梁上，高挺的鼻梁，以及微微上翘的鼻尖，轮廓分明的唇瓣，尖尖的下巴……下巴上面，还有扎手的胡茬……
　　这些触感，在我的脑海里渐渐勾勒出一张模糊的脸庞，可这模糊的脸庞，以及这指腹间的触感，好熟悉，好熟悉……
　　熟悉到我缓缓缩回手，不敢在去触碰他的脸，可不知不觉间，泪水竟然从我的脸颊上滑落，再从下巴上，一颗颗滴落在我的胸口处，滚热的泪水，让我回过神，“我以前……以前这样抚过你的脸吗？”
　　回答我的，不是他的声音，而是他的温热的大手，将我的手紧紧捏住，好像凑到他的唇边，轻吻了一下。
　　这感觉让我心惊，因为，同样熟悉到我心痛的地步。我深呼吸几下，想到旭云，忙抽回自己的手。
　　顿时，他失落且压抑着悲伤情绪的声音，传了过来，“以前你经常这样在黑夜抚摸这张脸。”
　　“黑夜……”我抓住重点，心慌不已，“你到底找我来见你，是想说什么？”
　　“小荷，我不想吓着你。一切谜团，我希望你自己去一点点揭开，那样，你得知真相的那一天，就不会承受不住。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话。”
　　阮青这话说的很温和，却让我感觉里面藏着一些难以言明的压抑感。
　　“谜团？”我愣了一下。
　　“不错。就是你对我、对赵旭云、对小雨、对你自己的所有谜团。”他回答我道。
　　他怎么知道，我一直都对这些感到迷惑？
　　“你说的对，所有谜团，确实只有让我自己去解开，因为，无论是你，还是旭云，甚至是阮寨里的村民，没有一个人肯替我解开谜团。”我说到这，猛然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朝他那边又道，“所以，我现在要自己解开第一个谜团！”
　　话末，我猛地将自己蒙在眼睛上的布拽开，顾不得刺眼的火光，看向身前这张脸！
　　我的第一个谜团就是，阮青的相貌究竟是什么样的，为什么我碰触的感觉会那么熟悉？
　　刚解开眼上的布条，视线很模糊，我却不敢眨眼，生怕眨眼间，他会转身离开，不让我解开心里的谜团。可我想错了，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一直等我恢复视线，将他的相貌看清楚为止。
　　当看清他的相貌，我呼吸猛然一滞，心跳也漏了一拍！好……好俊逸的一张脸！
　　即使白发披肩，即使浓眉灰白相间，可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相貌。他五官比旭云立体，看我的眼神，比旭云还要痴迷，眼底的水汽，随着密睫轻颤间，纷纷化作晶莹的眼泪流淌出来，让我瞬间心痛到无法正常呼吸，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这张脸。
　　“你……你和我之前，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闭上眼睛，强撑镇定的问他。可发颤的声音，已经出卖了我此时的心情。
　　虽然是问他，可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我和他绝对不只是认识，或一般的朋友关系。或许我失忆了，不记得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可是，我的心、我的感觉都没有对他失去记忆。它们的感受告诉我，我肯定和他有过什么！
　　他和旭云都把我想的太脆弱，以为，我一旦接触到所谓的真相，就会崩溃。所以，才从来不对我说出那些我做的不堪的事情吧！
　　我现在，已经猜出，猜出自己一定是为了得到他手里所谓的古方给旭云，付出了自己给他。而小雨，或许真的不是旭云的孩子！
　　因为他的相貌，和阮青几乎一模一样！
　　“你心里不是有了答案了吗？我不会再回答你，伤害到你。”
　　他说完这句话，我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憋闷感，转过身，捂住嘴背对着他，大哭起来。
　　原来真的是这样！小雨是他的孩子！旭云一直在骗我……所有人都在骗我！
　　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傻瓜一样，活在旭云编制的所谓“幸福”生活中。被所有人笑话着！
　　阮青见状，走过来，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拂开他的手，忍住泪，哽咽道：“告诉我，你为什么在地窖呆了两年，为什么……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小雨喊旭云阿爹无动于衷？是我害了你，还是旭云，又或者是你咎由自取？必须告诉我！”
　　我重新转过头看向他，却猛地看到他和我一样，满脸都是泪痕，我心一下碎了，“你不要回答我……不要了！我自己去查……”
　　话末，我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转身就离开了。
　　走了几步，才发现这里是个山洞，前面有一道拱形的石门，我一靠近，石门就自己“轰”一声，陷进地下，开了门。我顾不得细细研究这些，而是快步越过去，逃离这里。
　　却在门口的树林中，遇到了朱洵和坐在石头上的朱茜，他们看到我过来，都没说什么话。
　　我也只顾着快步走，没有理会他们。
　　此时我心里都在问自己一句话，为什么阮青要在地窖里呆两年？我和他有过关系，甚至生下了小雨。他怎么眼睁睁的看着旭云带着我和小雨生活的？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对我的爱，不比旭云少。每次我和旭云在院子里那样，他怎么受得了的？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好想知道，又突然好害怕知道！所以，刚才我不等阮青开口，就已经临阵脱逃了。
　　我要怎么面对旭云，面对小雨，面对阮青，面对所有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呀？
　　想到这些，我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从快走，变成了快跑，只想离这里远点，再远点……
　　可偏偏，没跑几步，就被脚下的树根绊倒在地，摔得半晌起不来。我也索性不起来了，头埋在地上，嚎嚎大哭。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渐渐失去力气，昏睡过去。
　　睡着后，又迷迷糊糊的进入梦境，这一次，不是新梦境，而是旧梦。
　　还是那个羞人的梦，只是，这次搂着我的那个人的相貌，已经变得很清楚，那就是刚刚我看到的那张脸，只不过，他不是白发，不是灰白眉，而是浓密的黑发，墨色英气的浓眉。他脸上没有泪，只含着柔和的笑容，一遍遍的喊着我的名字，“小荷……小荷……”
　　我则幸福的伸出手，闭着眼睛，抚摸着他的脸，感受着他的一次次。
　　梦里的我，是爱他的，并且发自内心的喊出声。
　　可当我梦醒的时候，我的脸上全是泪，但人却不在地上趴着，而是被人紧紧抱在怀里，馥郁的花香味，以及熟悉的心跳声，让我知道这怀抱属于谁，想挣脱，却没了力量。
　　只缓缓抬眸，目光顺着他穿着黑色短袖t恤略显单薄的身体一点点攀岩，直到看到梦境中那张脸为止。
　　对视了一会，他朝我微微一笑，“醒了？”
　　他没有对我说出过多的话，只有这两个字，可他长睫覆盖下的眸里，似有千言万语对我说。让我看了，竟然半天才回过神，“我怎么在你怀里？”
　　闻言，他愣了一下，随即轮廓分明的嘴角上扬的更加厉害了，“我要说，碰巧路过看到你昏倒在山林里的地上，你信吗？”
　　我自然不相信他碰巧路过，肯定是看我跑出来，然后追上来了吧。
　　他好喜欢对我笑。梦里的是，现在的也是。
　　我却被他的笑容弄得心痛，忙挣扎着要起来，他却不让，“你闭上眼睛，假装还在睡，让我……让我再抱会。”


第066，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