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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云覆月-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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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只要娘肯嫁给他,他给娘两袋大米十五贯钱。”
岳云忽然呆愕了,难道母亲就是为了他们兄妹吃口饭,就不惜卖身了?
“你奶奶肯定不会答应,她平日严厉,看名节比命都重要,不然她就不会在你爹爹背上刺下‘尽忠报国’四个字。所以~~~所以娘就骗她说~~~是娘下贱,娘吃不了苦,娘要去另覓高枝。”
“娘~~”燕奴拉扯着娘的衣襟哭着。
“那个男人是燕奴的爹爹。娘那晚上安顿了你们兄妹睡了,求你奶奶千万别告诉你们就走了。第二天,燕奴的爹爹就派人给你奶奶送去四个馒头,还要骗你奶奶说,是当初受过岳鹏举恩惠的故人所赠。那两袋粮食和十五贯钱,也是五天后让人冒充是岳元帅地旧日官长顶了朝廷地名义送到了你舅爷爷手中。娘~~娘地                初没有把你们生在个大富大贵的人家,让你们受苦挨饿~~”
屋里一片唏嘘声,空荡荡地屋里更是冷清。
“回镇江吧,不要让金儿再有此感叹。丢掉的捡不回来,拥有的就不要再失去。”岳云叹息一声说:“桌上的钱你拿去吧,我就这些。家父治家严,子女手中没多少闲钱,你是知道的。”
“云儿,你拿娘当什么了?娘不是来找你要钱的。”刘氏悲戚的哭声如受了侮辱。
“哥哥,哥哥你是怎么了?”燕奴哭着抓了岳云的腰带,岳云却转身要走。
门吱呀的开了,夜风袭来。岳元帅立在门边,一袭青衣小帽简朴的样子,脸色阴沉。
刘氏错愕的神色,手足无措的慌张又带了羞惭,遁地无门无处可逃。
她痴痴的望着岳飞,眼里噙着泪。眼前威武高大依然英俊的男人曾经是她的丈夫,那她做女儿时慧眼识中又费劲心机嫁在身边的丈夫。昔日太平年月的种种恩情,小夫妻的欢愉岁月,都已经随风飘散,而今天饱经离乱沧桑的二人再次重逢于相州老家千里之外的异乡,却是别有番凄凉感触。
“相公~~”刘氏掩泣抽噎,可怜的望着前夫:“妾身就想看一眼云儿,听他叫一声娘。”
“我娘在家里照顾弟妹们,哪里还来的娘。”岳云淡然的说。岳云走时,将颈上那枚红线拴的太平钱扔在桌上,“嘡啷”一声响,似乎震到了刘氏心头。那是刘氏离开他之前留下的惟一物件。
岳飞转身就走,看刘氏的眼神如弃鄙履一般厌恶而无情。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去,先是岳云走在先,岳飞跟在后。
忽然岳飞纵身上了牵着的马,吩咐了声:“随为父回军营!”
打马回营时,岳帅的马小跑在前,云儿迟疑的快步跟在后面。
离营还有一段距离的河边,岳帅打住了马。马打盘旋在暮色中翻鞍下马。
云儿知道父亲定然要在这里解决此事,父子二人立在苍茫的雪地寒风中。
岳飞的脸色铁青,那颜色比清冷的寒水更凉。
一个字都吝啬去讲,岳飞一把拉过云儿,扭转身子一脚将他踢跪在地。
岳云抬眼看着父亲,动动嘴,想说又闭了嘴。谁让他违背了父命去看那贱女人。
血亲 IV
 血亲 IV 
鞭抽在背上,起初是打得厚重的冬服“扑扑”作响。
父亲震怒的一把扯开他腰间的束带,揭开他身上那件为年节新做的淡蓝色袍子。
岳云不等父亲再动手,解下棉袍顺手扔搭在旁边积雪的枯树枝桠上,一阵积雪乱颤而下。
皮鞭挂风带雪“啪啪”作响,一阵痛楚,但冰冷的身躯几乎是冷到了心里,冻结得没了知觉般麻木。
父亲的鞭子打打停停,打的时候云儿咬牙忍了,停的时候父子的目光对视时父亲是期望他在认错说些什么。
云儿惨笑,我错什么了?不该不听话?还是不该去见那个女人。
僵持的局面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岳云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抽到臀上的鞭伤。
“云儿!”父亲终于抑制不住喝道:“手拿开。”
听父亲喊出“云儿”,岳云心里一惊。自从他十六岁以后,随了他在岳家军的职务越来越多,军务越来越繁忙,父亲同他之间仿佛更多的是元帅和将领的关系,每天围绕在他耳边的多是:“岳云听令!~~岳云,如若有闪失,拿你试问!”
而他也安之若素的应着:“是!元帅”
“云儿”如今听来,好个生涩的称谓,令他忽然间恍悟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爹爹,这其中有着多么可笑的含义。
“爹爹,孩儿要骑马,不能误事。爹爹要打就打脊背吧。”岳云说的很坦然。
小时候,惹祸调皮,被爹爹抓住就按在腿上屁股遭殃。疼得他哭闹求饶喊奶奶,不知道何时开始,爹爹的家法怕都淡漠了,剩下地都是无情的军法。
他跪过辕门。挨过军棍,被推去过辕门候斩。就差尝一尝冰冷钢刀的滋味。
岳云的话也令岳飞一愣。云儿说地是实话,打伤了他,怕骑马不行就要误事。
可教训孩子~~
“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去找她?”
“岳云不会再找她!”岳云毅然说,听了父亲脱口而出的问话,岳云仰起月色般惨白地脸一头痛楚地豆汗问:“父亲恨她?”
“贪图一顿饥饱没了名节忠诚的贱人,她不配。”
岳云心里暗笑。她不配,不配做我母亲还是你的妻子?
“国家沦落,被掳去金邦的二帝不也是眼睁睁看了妻子子女当众受辱吗?不也是视若不见。爹爹何苦为此事纠葛,国且如此,何况于家。再者她已经另有了家室,爹爹也有了李氏母亲在家。”
“逆子!”岳帅一脚踢飞岳云。这脚太狠了。岳云的泪在月色下闪烁片刻。又稍纵即逝。
岳云拾起地上的马鞭,双手恭敬的递给父亲。
他没有看父亲。他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是父亲心里有怨气。你们彼此都成立了新家,又何苦去纠缠,我不过就看她一眼,你又何苦这么认真?鞭子递给你,不是云儿有错,是你我父子间必须有人要退一步,不然如何了局,如何下台?
岳飞审视着儿子,接过皮鞭。
“跪好!”
云儿伏跪在地上,那皮鞭却又凌虐地折磨他的腰间臀部,仿佛这是父亲责打儿子的最佳地方。
“平日你的书是白读了,做人要有气节。这女人见异思迁,为了嗟来之食就叛家,就因为中原这等贱民多,所以才整个中原没个气性,为了金国压力下芶延残喘而割地求和,而不知廉耻。你若是同她一样,芶同她的做法,不如今日就结果了你,我岳家没有这种软骨头。”
岳云直起身,抬了眼看了父亲:“孩儿当然知道礼义廉耻,不然何以在军队供职。她再下贱,也是父亲为云儿选的母亲,她生了云儿。这些年,云儿不提她,不代表云儿不想。只是怕提及她,挽不回逝者,空令父亲伤感。”
岳云清亮地眸子望着父亲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这是父亲教训儿子地话,父亲忘记了?她再下贱,她也是云儿地娘。”
他曾安慰月儿这句话,如今却用到了自己身上,是多么的无奈。
父亲地鞭子没再打下,岳云又说:“爹爹如果这么恨他,为什么给云儿编了那么美好的传说。莫吉崖,烈女被金兵追赶到崖边,为了不受辱,蒙面坠崖而亡。云儿梦里多少次见到她,恨逼死她的金兵咬
。到头来烈女变贱人,爹爹不觉得这个笑话太荒谬 
幼年时那如山般高大的身影,如今剩得萧瑟在这暮色中沉寂无语。
就连小时候那打在屁股上硕大的巴掌,今天都不再奏效。
记得五岁那年,他偷偷拾起小贩掉在地上的一支竹笛,藏了起来。被父亲察觉后按在膝上扒去裤子打得小屁股肿痛,他哭喊,母亲在一旁替他求饶:“相公,别打云儿了,你手重,他小,受不住。”
直到奶奶来了,云儿都是瑟缩的抽噎。
父亲却拉过他,裤子都不及提起,逼问他:“可知错了?”
他就胡乱的点头,被父亲抱了在怀里。
眼前的父亲,他军中的元帅,却是如此的执拗,愤怒之极到无可理喻的地步。
父亲气愤的又抽了他几下,浓眉下锋锐的目光透出些柔和,喘息的说:“起来吧,是爹无能,不能给她一口饱饭吃。”
父亲的落寞无奈,仿佛让云儿联想到月儿的哭诉:“父皇他也没办法,谁让他亡国之君,谁让他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只能眼睁睁看了金兵在他面前糟蹋玩弄贵妃和姐姐们。”
覆巢之下无完卵,这该怪谁?
“回营吧,回营到爹帐里,给你上药。”
云儿不置可否,试了两次去娶挂在树枝上的袍子,一伸手却牵动伤口剧痛,跌倒在地。
“别逞能了,疼得厉害,趴到爹的马上回营吧,回去给你上些药。”父亲一把揪下袍子为他披上。
眼前想起那年冲坡坠马被爹那一百棍打得死去活来的景象,那年他十二岁,还真是个孩子,娘知道这些吗?她做何感想?
一切过去了,再伤感也无益。
“爹爹说笑了,只有俘虏才背驮在马背上擒回军营。岳云身为宋军将领,被元帅驮回帐里岂不被人嗤笑?”
岳云紧要了牙,一头的冷汗湿了后背,瑟缩颤抖的咬了牙在雪中跋涉向军营走去。
“去爹的帐里上些药。”
“多谢爹爹,孩儿帐里有药。”
没了继祖哥的陪伴,张宪统制也告假回乡省亲,军营里大年前显得无比寂寥。
岳飞来到岳云的营帐,见桌案上摆满零乱的瓶瓶罐罐,知道他自己上了些药。
“让爹看看。”岳飞凑到岳云的床前,岳云却翻身起来:“不妨事,帐里冷,岳云就不脱衣服烦父亲看了。”
见父亲迟疑的目光看着他,岳云解释说:“亲兵来给岳云上过药,岳云就在军营呆上两日,怕回去吓到媳妇。父亲请回吧,别让奶奶担心,就说岳云临时有军务。”
岳飞也感叹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成*人般的周密仔细,怕同他做机宜文字的职务有关。
“你记得晚上睡觉多加两床被子。”
岳飞嘱咐一句,离开帐子。
“赢官人,怎么不回家过年,反来营里了?”亲兵小许是孤儿,也是当年童子营过来的。看了岳云摆了一桌子的药罐问:“你挂彩了?”
岳云摇头,见小四惊愕的样子忙说:“是元帅刚才摔了一跤。”
小四这才放心,端来一碟雪白的馒头,那是细面馒头,军营里逢年过节才吃得到。
岳云望着那蒸腾热气的馒头,忽然眼睛潮湿,对小四说:“这些馒头真好,我带回去几个给妹妹吃。去帮我牵马来。”
岳云有意牵了马出营走出一段,翻身几次要上马,都被伤口牵得疼痛跌落下来。
咬咬牙,他终于翻身上了马,打马再次来到那个闲置的小院。
“哥哥~~”燕奴惊喜的扑过来。
“云儿,娘就知道你会回来的,云儿,你没事吧?”刘氏喜极而泣,拉过岳云去搂他,却见儿子的眉头猝然皱紧。
“云儿,他又打你了?”母亲关切的问,岳云笑了摇头说:“你们走吧,这些馒头带在路上吃。”
“云儿,云儿快让娘看看,他~~他当真打你了?”
“若是真为岳云好,你们就快走吧。”岳云沉下脸说。
刘氏无奈的点点头,含了泪:“娘不连累你,娘就走。”(未完 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血亲 V
 血亲 V 
父亲他~~他已经有了新家,继母为人很和善,对父亲微。”岳云断断续续说,眼见了刘氏的面色渐渐发白。
“继母为父亲生了两个儿子,如今也新怀了身孕。岳云的妻子也快临盆,安娘也议定婚事待嫁。既然一切都很圆满,岳云不忍再见什么突变。”
刘氏点点头,哽咽说:“云儿,娘就是想看看你,娘没有别的奢望。
岳云忍了泪,他的泪都哭到了肚子里,他能给谁去看呢?或是谁还能慰籍他受伤的心。
“云儿!”刘氏大叫一声,她冲到儿子的身边,拉了云儿的手说:“云儿,让娘最后在看看你。”
粗糙的手伸向他的脸,母亲那一脸的皱纹沧桑跟年纪实在的悬殊。岁月竟然如此的无情,又是如此的造化弄人。
“云儿,你的头,你的头好烫。”刘氏惊道,“你病了?”
岳云摇摇头,他一直在努力撑着自己的身体,扶了门框说:“岳云要走了,必须要离开,你也不要再来了。”
疾步走出房门,迎面北风卷雪扑来。
“云儿!”刘氏抓了岳云的衣带,却不防备不过就这么不着力的一拉,岳云竟然一脚踩在冰上跌了出去。
“云儿,你怎么了?云儿~~”刘氏冲过去,蹲身去扶岳云,岳云却再也没醒来。
岳云睁开眼时,侧卧在一堆稻草里。
他的头枕在娘的腿上,那只凹凸不平地手在抚弄他的脸。
“云儿。醒了?”
岳云的眼看到生母刘氏那欣喜的目光,泪光闪烁。房梁上地蛛网,四壁的寒凉,这里是那个空屋子。
“哥哥。你睡了两天了,今天是除夕了。”
岳云一个寒战。他躺了两天了。他隐约记起那天冲出房门跌倒在院里。
“云儿,郎中来看过,你地伤口肿得厉害。下次他说什么,你听什么,千万不要犟嘴,不要顶撞。”刘氏哭着贴紧岳云地额头。
“你醒了就好,快走吧。除夕夜快些回家去。你媳妇和爹爹都要等急了,你奶奶她也会惦记你。”
岳云回到家,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
“娘回镇江了?”玉蝉偷偷问。
岳云看了玉蝉点点头。他还能说什么,他又还能做什么?
玉蝉紧张的挺了笨重的腰身,脸上挂了将为人母的欣喜抚摸着自己圆圆的肚子问他:“军务办得漂亮吗?可以将功折罪了吧?”
岳云听她的话音,似乎真以为他去办军务。就敷衍的笑笑。
“那天爹回来脸色可难看了。还叨念说。你要是不干个漂亮地活儿回来,就好好揍你一顿。”
玉蝉缩了脖子调皮的坏笑。哪里还有平日扮做淑女大家闺秀般的典雅。仿佛那一切都是装给外人看的,只有本色才露给他这个丈夫。
岳云释怀的一笑:“爹爹眼里,从来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他哪里会有满意的时候。”
“官人,那~~日后我们地宝宝出生,官人可要善待他。”
听了玉蝉地话,岳云身上地伤似乎隐隐作痛,只茫然的说了句:“传宗接代,生儿育女似乎人人谈来容易。真生了孩子,可能留给他们些什么?生逢乱世,飘萍逐流一般。大人还能披甲上阵去一搏死活,孩子又能干什么?若有一天,我们地孩子也注定要颠沛流离,注定他要受冻挨饿食不果腹,岳云都在想,生他是对他有恩,还是在作孽了。”
玉蝉本来一脸的欢喜,却不防丈夫忽然冒出如此诡异的想法,翘了嘴责怪说:“云弟你又乱讲话。奶奶和婆婆都在嘱咐,不该说的话不能说,一是让腹中的孩子听了不好,二是不吉利。再若胡言乱语,就告了公公知道,看不教训你。”
玉蝉本在逗趣,却见岳云守着窗看着窗外的雪,静听了远处此起彼伏的爆竹声,无限感伤一般。眼眶湿润,那双平日迷人的鹿眼水汪汪的。
“云弟,你怎么了?”玉蝉也紧张起来。
岳云擦了把泪,扮出笑颜说:“走吧,去前厅去,看有没什么帮得上忙的。”
除夕夜果然是喜气洋洋,桌上的菜肴少有的丰盛,竟然有了四个荤菜。
不过贪心去玩爆竹的霖儿似乎对饭菜也没了多大的兴趣,总在想方设法跑出去玩。
廊上的红灯艳亮,映出夜色中
雪纷扬而下的景象十分壮观。
“今年应该是有好念头,瑞雪丰年。”岳老夫人说。
“母亲就要抱上重孙孙了。”李娃附和。
岳云重新收拾心情,为奶奶布菜,玉蝉也乖巧的哄着奶奶开心。看了一对儿小夫妻和和美美恩爱的样子,老夫人心满意足的说:“总算看到云儿成家立业,有了子嗣了。当年云儿出生的那年除夕,也是大雪纷纷。还记得五郎外出回来带来年货,还买了个孩子的布郎鼓,一摇起来那‘布愣愣’的声音,真是悦耳。”
说到这里,岳云见奶奶停住了话。
岳云忙起身将一勺豆腐放到奶奶碗里。
“奶奶,吃菜,这豆腐烧得很入味。”
其实岳云心里知道,这话再说下去,就要引出一位令所有人都不快的人物—他的生母刘氏。何苦令众人都厌烦呢?
“雷儿和霖儿也是,新的一年长大一岁,都不小了。好好读书,好好做人。”岳飞的话虽然是说给岳雷和岳霖听,目光却扫向岳云。
岳云忙低了头,一副聆听父亲训示的样子。
“人生在世,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凡事要惴惴小心,不可随意放纵。有些时候,只要走错一步就没有回头的路!”
岳云抬眼望向父亲,骄傲和执着令他对此话颇有不平。这明明是在点播他,表面父亲对生母的态度。不论如何,生母当初走错了那一步,她两经改嫁,背叛了父亲和岳家,这毕竟是事实。就象官府上抓的杀人犯,误杀也是“杀人”。
“五郎,好好的喜气日子,怎么在饭桌上教训孩子?云儿多好的孩子,娘就是喜欢。”岳老夫人也为岳云不平。
门外一阵匆促的脚步声响起,朱大壮和于鹏赶来。
岳飞忙引了他们向书房去,走到厅门回头望了一眼岳云,岳云忙起身跟去。
原来是刘豫的伪齐兵又来进犯淮西。
听说他带了签发的乡兵七十万,分兵三路,直犯淮南西路;刘豫的儿子刘麟率领中路大军从寿春府攻打庐州;孔彦舟指挥西路军夺取光州兵迫六安军。听说金兵的援军已经加入,沿途能见到许多身穿胡服的士卒。
如今满朝文武都被这七十万大军吓破胆。淮西镇守的大帅张俊和刘光世一再要求朝廷增兵,都说金兵和伪齐联军来势汹汹,势不可挡,并提醒朝廷,万不得已时候他们要考虑撤退。
“七十万大军,胡言乱语吧。”岳飞奚落道,“伪齐的少壮都算上,加上金兵可用的人马,怕也到不了五十万,依我看,能有三十万就不错。”
于鹏听了也频频点头:“话虽如此,不过赵鼎丞相却是听信了刘光世、张俊的战报,允许刘光世、张俊撤军大江以南,同时命岳家军火速东援淮西。”
“他们撤军我们去打,舍近求远是什么道理?”朱大壮脱口而出,却见岳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岳飞又看了眼岳云问:“岳云,你如何看这战局?”
岳云思忖片刻说:“驻军淮南无非为了屏蔽大江,如果张、刘大军渡江撤离,势必淮南失守,大江天险岂不与敌人共有?伪齐军占据淮西,粮草都不必发愁,江南岌岌可危。如若合击淮西伪齐敌寇,应能取胜。若退而求其次,堤溃无可挽回。岳飞军在河上游,把守淮河重地。若出兵去援助淮西,敌寇乘虚而入鄂州,将如何以对敌?”
岳飞听了频频点头,难得夸赞了岳云一句:“言之有理。”
“云儿果然是越发的通晓兵法战理了。”于鹏也随了夸赞。
岳飞沉吟片刻说:“岳云,替本帅起草奏折,向官家陈情此事。事关重大,不得马虎妄动。”
岳云唱个喏,在桌案边研磨提毫,为父亲草拟奏折。
“可是,奏章去江南,毕竟还有些时日,淮西那边,毕竟还是要人去援助。”于鹏提醒。
岳飞点头,结果岳云递来的奏章看看,忽然朗声道:“岳云听令!”
“末将在!”岳云忙叉手听令。
“本帅令你急拨五千人马,火速为前锋去救援淮西。”
“得令!”岳云应了一声,大步出门消失在漫天雪花中。(未完 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生死 I
 生死 I 
云得军队同王贵随后支援而来的大军会合,知道张宪兵留守鄂州,父亲不日也要亲率大兵赶到,立刻热血沸腾。
年轻人的勇气和一腔热血,坚定着岳云杀敌立功的决心。
此刻依山布阵的刘复是刘豫的亲戚,也是个无德无能之辈。虽然兵力是王贵的十倍,却被王贵和岳云杀得尸横遍野落荒而逃。大宋的军队控制了蔡州地界。
岳飞领兵二万带了十日口粮来支援,牛皋等大将也随行加入北伐。全军二更起床准备,三更出发,直逼蔡州城。
岳云见到了父亲,父亲一身金甲,红色战袍,日色下威风凛凛。
岳飞亲自打马去前沿侦察敌情,指着壁垒森严的蔡州城对王贵说:“城高,濠深且宽,易守难攻。”
岳飞又指了蔡州城头对岳云说:“你看,城上那些竖起的旗帜。黑旗一立,代表没有守军。当我军假意攻城,黑旗即刻舞动,兵将就上城抵御;我军收兵退守,敌军也撤下城。岳云,你说,这战将会如何?”
岳云习惯了父亲总爱在战场上考他对战局的分析和眼力,心中自有成绣,只是嘴角掠过自相的笑意:“此城难以强攻,怕要持久战围城。”
岳飞挥手,下令撤军。
“父帅,岳云看过,伪齐刘豫号称金兵来了援兵,不过是虚张声势,色厉内荏,他是让手下士卒穿了金兵的衣裳在迷惑众人。另外,他命令手下士卒。抓到一岳家军士兵就用绳索穿其手心,然后去讨赏。伪齐刘豫若不是心虚,如何使出如此丧心病狂的招数。”
岳飞在马上听着岳云地分析,并未点评。父子二人的谈话似乎很平和。忘却了家中发生的所有冲突和不快。
第二天,宋军全军包围布防在蔡州城四周。
岳云带了一队弓箭手。埋伏在城下。但看号令一起,箭无虚发射向城头。
岳云的箭鸣镝直射城上地一名名旗手,就见城头一阵慌乱,没了旗号的指挥。
城上抵挡一阵,奈何岳家军地神箭手本领高强,岳云地箭更是百发百中。
一名将领刚探头叫嚣了指挥城头的伪齐兵放箭,却被岳云三箭追尾连发。直射咽喉。城头上的士兵目瞪口呆,已经乱了阵脚。
四面杀声四起,岳云率先带人搭云梯攻城。冲锋在前血染征衣,已经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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