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鸟养大的阴阳师-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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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锵——！”一道金属交戈之声骤响，刺耳之极，令近在咫尺的所有人都不觉露出难以忍耐的神色。
　　时雨自然也不例外，她的耳朵在那一瞬间几乎失聪，眼前白茫茫一片。缓了片刻，她才能睁开眼，看清刚才那短短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挡在她正前方的，是赤红色的高大背影。
　　但这背影，并没有如同往常一般给时雨带来可靠的安全感，正相反，看着酒吞童子挺直不动的背影，时雨整个人都僵住了。
　　“……酒吞？”
　　眼前的大妖怪原本线条流畅、肌肉卉起的右边臂膀连带着右肩上的甲猬被撕扯掉一大块，残缺的肌肉纹理与喷涌的猩红血液似乎连同她的视野一并染红了。
　　“星，退后。”酒吞童子对此全无表示，头也不回地叮嘱了一句之后，稍微活动了一下完好的左臂，火红妖气缠绕而上，投注在那突然袭击的大蛇身上的视线，是极为罕见的严肃专注。
　　“喂，滑头鬼，还没死吧？”他突然扬声问道。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的。本大爷可是滑头鬼。”奴良滑瓢冷不丁现身于大蛇视线的死角，接着下落的力道狠狠用刀刃斜切向蛇的七寸，但还没等他的刀触碰到蛇鳞，在下一瞬间就迎来了转头的大蛇毫不犹豫的獠牙之吻。
　　“狡猾的气息……”八个头同时开口说了一句话，这使得那声音因为多次的重叠和扩散，反而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好险、真是差一点就被抓到了啊！这家伙怎么突然变聪明了？”用转过的刀身挡了一下，滑头鬼迅速借着敏捷的身形逃开后续的扑击，重新落到他们身边时，不禁感叹道。
　　八岐大蛇的八蛇首之一不依不饶地追了过来，一直没有说话的大天狗默不作声地迎了上去。
　　漫天的黑羽席卷着漆黑的风暴，将大蛇彻底围在了其中。
　　白狼瞅准时机抬手一道凌厉的箭技，接着风力直接冲向了大蛇的一只眼睛。
　　姑获鸟也飞向了大天狗身侧，准备伺机而动。
　　时雨的式神们纷纷参战，而此时的时雨正走到酒吞童子身边，用自己掌握的唯一一个治疗系技能——占卜之印为他疗伤。为免蛇牙有毒，她顺便让孔雀之灵给酒吞刷了个净化。
　　脚下的御灵在她的指挥下稍微远离了那规模颇大的战场，而在偏过头看向滑头鬼的时候，时雨突然皱了皱眉，视线落在他握刀的那只手上。
　　“滑瓢，你的手没事吗？”
　　“什么？”奴良滑瓢原先还有些茫然，在顺着时雨的视线看向自己垂下的手臂时，才恍然地笑了一声，“哈，还真是脱胎换骨了呢，那家伙。不过，这样才够味啊！”
　　“少说大话了。”见他毫不在意的模样，时雨紧皱着眉，走过去拉起他的臂膀。
　　一条清晰的血渍顺着他的手臂从指尖滑落，在掌心与手臂都描绘出枝桠般的纹路——那是被反震的力量伤到的标志。时雨也是头一次见到滑头鬼处于这种力量上的绝对下风的情况。
　　“别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滑头鬼面不改色地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在时雨紧皱的眉间揉了揉，又轻轻戳了一下，“为我加油鼓劲就好，奴良组什么时候输过？”
　　他笑得大爷味十足，时雨在忍不住有些好笑的同时，心中的担忧与凝重也确实消失了大半。
　　“别抢本大爷的台词啊。星只要站在我身后就好，什么时候轮到你了？”酒吞童子略微活动了一下右臂，语调冷静而强势地宣布说。怪物般的恢复力再加上时雨按照百分比恢复伤势的占卜之印，使得他在短短时间内就重新生出了血肉，气息重归圆满。
　　就在这时，场中的战斗情况急转直下，突然变得险象环生起来。原本粗暴地用大范围的羽刃风暴进行远距离攻击，显得游刃有余的他，在第二条蛇首加入攻击之后，就变得捉襟见肘起来。若不是有姑获鸟与他配合默契，吸引了一部分火力，他的处境还会更加糟糕。
　　“啧，本大爷上了。”酒吞童子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就踩着鬼葫芦冲了过去。
　　“注意好保护自己。”奴良滑瓢也简单交代了一句，随即隐匿了身形。当一只滑头鬼决意要进行出其不意的攻击时，那么他就可以是天底下最强的刺客。只不过奴良滑瓢本身的性格与强大的实力都注定了他很少采用这种攻击手段罢了。
　　时雨默默点了点头，她站在御灵的脊背上，遥望着他们的背影，片刻后，起手发出一个预知，为所有己方阵营的妖怪们加持了状态。
　　预知技能使他们能一边攻击一边恢复伤势，是她手头上最具有价值的辅助技能之一。
　　时雨的本意只是为三只大妖怪以及自家式神们加持状态，但在使用了这个技能之后，出乎预料她的预料，星星点点的蓝色星芒宛若流星雨般地从她所在的半空逸散，除了一小部分落在与八岐大蛇正面作战的酒吞他们身上，绝大部分都坠落到了地面，洒落在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妖怪们身上。
　　在那一瞬间，被阴云覆盖的地面上犹如汇聚了一片星潮，此起彼伏地闪耀着美丽的光芒。
　　“这是什么？”
　　“感觉身上充满了力量！好爽快！”
　　“我的伤势在恢复！”
　　“等等，这个不是【星】的招牌技能吗？她是我们奴良组的！”
　　“是本部的干部吧？”
　　“你们在说啥屁话！星是我们家酒吞大人的女人！”
　　“喂，找打吗？”
　　……
　　底下一片嘈杂声暂且不论。
　　此刻身处半空的时雨在那一瞬间清晰地体会到了身体被抽空的感觉。她这时候才想起来底下还有一大片正跟阴界妖怪们作战的友方势力。因为在那三个地方都待过的原因，她下意识地将他们都归为了自己人，也难怪技能判断有误。
　　时雨有点惊叹又有点郁闷地望着底下逐渐隐没、变得若隐若现的细碎星光海洋，在感觉体内的力量正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的时候，她心底的那点郁闷马上也消失了，剩下的，唯有欣悦。系统赋予的的这一系列技能在转职强化过后，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她终于直观地体会到了。
　　也许是乐极生悲，就在时雨踌躇满志、正准备充分利用自己的技能栏大展拳脚的时候，一双双莹黄的蛇目睁开，原本分散在各个方向的八岐大蛇的脑袋，几乎同时地、骤然转向了她的方向。
　　“八百的气息……”


第170章　
　　隐于黑暗的一片峡谷之中，不知何时临时搭建了一处庄严的祭坛。
　　没有烛火与光；　场地静得落针可闻；　只有隐隐的呼吸声与低低的祈求之音。
　　四百四十四名灵力精纯、信念虔诚的巫女正汇聚于此，她们分散坐落在祭坛四周；　抱着奉献一切的决心；　向自己心中的至高神明倾诉着；　祈求那高贵的女神出手；　解救满是疮痍的人间。
　　一层淡淡的结界笼罩在峡谷外侧的天际；　将这边的动静与气息全数遮掩。无数持剑负弓的巫女与神道信徒保持警戒，专心致志地守护着祈祷巫女的安危。
　　谁也说不清人类到底存活了多久；　但在神社内部提供的史料记载上来看，每一次人类遇到足以亡族灭种的巨大危机时，几乎都是被天降的神明解救与危难之间。
　　这次；　自然也不会例外。
　　作为在场所有巫女之中最强大、最受到神明宠爱的最高位巫女，卑弥呼很清楚自己此次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　对于可能出现的牺牲；　也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
　　她必须带领着手下的巫女们再次将眼前这位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恐怖邪神封印——趁着它刚刚脱离封印；　还处于虚弱时期的时候。
　　但真正见到八岐大蛇的时候；　卑弥呼就知道自己还是过于小瞧这位存在了。就算是最虚弱的时期、最意识模糊的状态、这只蛇神也毫无疑问——强得过于离谱了！
　　原本以她们所具有的人手来说；　就算把命全部填进去；　可能也无法替准备封印之术的巫女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但世上之事就是如此难以预料，那群向来与她们、与人类都是出于对立立场的大妖怪——甚至能力敌神明的强大存在，居然莫名其妙地与八岐大蛇对上！
　　心中暗喜的同时，卑弥呼也迅速地抓住了这次时机。能不能一举完成封印、将八岐大蛇重新驱逐出这个世界……极为讽刺的、也许就要依靠这群妖怪的武力了。
　　时间；　差不多了。
　　卑弥呼一直在关注着封印法阵的完成情况，随着眼前这上百的巫女们低声念诵着咒文，将自己全身的灵力包括灵魂都毫无保留地倾注的过程中，一道耀眼而炽烈的烈阳之光正从她们身下的土地蔓延着，仿佛繁盛大树的枝桠，在前进的过程中分出无数的枝桠，隐约间，一道无比繁杂的封印阵正在逐渐成型……
　　“卑弥呼大人……外面！”
　　只消再过半刻钟，这些巫女倾尽心血的作品就即将成型，她们手中也会握有真正能够对付八岐大蛇的王牌。卑弥呼几乎在屏住呼吸静待着，但这时候，在外观望的巫女传回了一个她绝对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那些妖怪……似乎准备撤离了！”
　　卑弥呼闻言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漆黑的眼底顿时泛起一丝明显的急怒。
　　“可恶！偏偏在这种时候！”
　　“果然，妖怪都是不可靠的！”
　　巫女们有些不安地议论纷纷着，一想到在外分担火力的妖怪们居然突兀撤走，心中不免泛起浓烈的不满与焦虑。
　　如果在来到这里之前，这群巫女之间谁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居然也会将希望寄托在妖怪的身上。
　　但在切实地感受到八岐大蛇的恐怖之后，她们都不得不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她们的力量，在这只传说中能够毁灭世界的恐怖蛇神面前，如同蝼蚁一般不堪一击。
　　都是从小在神社中长大，接受着神谕教诲成长的巫女，她们对待自己的生命并不见得有多珍惜，因为自身的无能而导致有愧于神明的嘱托，才是最令她们恐惧的。
　　现在，她们的眼前，摆放的正是最令她们恐惧的困境。
　　“白一、白二，你们带着人守在这里。”卑弥呼深吸了口气，果断地道，“其他人，跟我走！”
　　“卑弥呼大人，您作为封印阵的核心，还是呆在这里……”
　　被点到名的两位巫女有些担忧地劝着，但也没等她回答，就气势颓然地垂下了头。
　　毕竟，卑弥呼是她们之中最强的，若真的要面对此刻的危局，没有她，其他人是做不到的。
　　“放心吧，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卑弥呼从袖中取出那卷散发着淡金色光辉的神谕，用庄严肃穆的语调做下保证。
　　
　　时雨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是倒霉透了。
　　不，不如说，她的运气一直以来都挺迷的。经常性卷入各种各样的事件当中也就算了，而且，为什么每次躺枪的都是她？！
　　此时的她，正被酒吞童子抱在怀中，在地面疾驰着。
　　滑头鬼与大天狗护在他们身侧，挡开时不时袭击过来的八岐大蛇的蛇吻，眼神颇为无奈。
　　孔雀之灵吊在最后，一面焦急地在天空回旋，一面尝试着攻击八岐大蛇。还没有掌握飞行能力的几只式神此刻都停留在它的背上，忧虑关切的眼神时不时落在底下逃亡中的时雨身上。
　　“为什么？！你们之前明明都在攻击它，它居然追着我跑？！！”
　　之前时雨还亲眼看到滑头鬼一刀干脆利落地斩了它一颗脑袋，更别提时雨到来之前的情况了，比起他们对八岐大蛇做出的残暴举动，时雨虽然也想做点什么，但毕竟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开始——只是刷了个状态而已，居然就这么被盯上了？
　　眼看着怀中的少女扒着自己胸口的布料，露出仿佛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悻悻然的可爱表情，酒吞童子忍不住闷笑了一声。
　　赤发的鬼王倒是压根没有被追赶的紧迫感，即使抱着一个人，跑路的姿态也显得游刃有余。事实上，要不是察觉到大蛇对于时雨的特殊执着，酒吞童子早就转身跟八岐大蛇厮杀了。
　　但眼下，时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虽然对于紧追不舍的大蛇很恼火，但酒吞童子早就打定主意再也不允许少女离开他的视线，这种时候，丢下她与大蛇战斗绝对是本末倒置的事情。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酒吞童子略微皱了皱眉，一贯擅长用最为残暴的方式解决问题的大妖怪，难得开始认真思考起来。思索的同时，他习惯性就伸手想给少女顺顺毛，但他略微抬起手的时候，斜后方一侧突然一声轻响，酒吞童子皱着眉徒手接住攻击，定睛一看，竟是根通体漆黑的纤细羽毛，羽毛根部锐利如同刀锋。
　　“大天狗。”酒吞童子脚步不停，一手捏碎了那根能量化形的羽毛，斜睨了右后方的羽翼妖怪一眼，“别来碍事。还是说你就想被揍？那么本大爷可以满足你。”
　　“无礼之徒，难以想象你这样的家伙居然会是那个传说中的百鬼之王酒吞童子。现在是骚扰女性的时候吗？”大天狗同样对酒吞童子嗤之以鼻，就连话都不想跟他说，说话间那张清俊的脸蛋一直看着是滑头鬼的方向。
　　“喂喂，你们也适可而止。”奴良滑瓢轻巧地踩着木屐点过高高的树梢，惯性下落的同时，见到两只大妖怪彼此之间剑拔弩张的模样，不禁有些头疼地道，“有什么矛盾都先收起来，等这次的事情过了再说如何？”
　　“说的也是。喂，那条丑蛇就交给你们怎么样，拖延片刻的时间，对你们应该不算太难吧？”酒吞童子理所当然地说，“星就由本大爷保护。”
　　“呵。居然准备临阵脱逃吗？你这家伙，原来还能叫我再失望一点。”大天狗闻言，唇角微微下撇，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再明显不过的讽刺。
　　“可笑的是你。”酒吞童子漠然地看着他，“本大爷什么时候跟你是一伙的了？别搞错了，自始至终本大爷在意的就星只有一个人罢了。多余存在的死活，与本大爷何干？就算人类甚至其他妖怪都死光也无所谓，会在意这些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你这种被无谓的框架死死困住的小丑罢了。”
　　大天狗的脸色骤地变了。他径直站在天空不动，瞪视着酒吞童子的眼神中，蕴含着前所未有的杀意。
　　“喂，别这么说吧。酒吞童子。”滑头鬼干笑着，试图插科打诨，“我倒是觉得，大天狗对于自身理念的坚守，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
　　酒吞童子轻嗤了一声：“滑瓢，你也想当小丑吗？”


第171章　
　　“够了！”眼见气氛越发剑拔弩张，时雨最终忍无可忍地喝道；　“你们几个好歹看看情况啊；　现在是搞内讧的时候吗？！喂滑瓢！说你呢！”
　　正有点被激怒、准备回敬酒吞童子一二的滑头鬼愣了一下，向来从容潇洒带着点邪气的帅气面容难得显得有些呆。
　　大天狗与酒吞童子也不约而同地看向她的方向。
　　少女仍然维持着坐在酒吞童子怀中的姿态；　双手为了维持平衡；　还环绕着他的脖子；　但这并不影响她柳眉倒竖、一本正经地数落眼前这三只完全自我中心的大龄妖怪儿童：“又不是真的傻；　不至于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吧？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难道还要在意那些虚无缥缈的自尊吗？八岐大蛇并不是从前你们遇见的那种能轻易解决的敌人不是么？”
　　仿佛是在为她的话语添加佐证一般，刚刚被砍掉一个头颅的八岐大蛇迅速地恢复；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动静再次袭来。
　　那长长的蛇身在碰到时雨他们之前，不经意地甩到了地上，下一个瞬间；　那片地面就裂开一道深深的空隙，四面八方不断扩散的裂痕甚至让整个地面在不断震动着。
　　时雨与那双黄得有点渗人的蛇眼对视着；　虽然知道现实世界中的蛇类几乎都是视觉退化的类型；　但还是感觉背后有点发凉。她明显地感觉到；　复活后的八岐大蛇比之前气息更为强大了。
　　但这一次；　与想象中不同；　虽然理论上更为难缠了；　这只可怜的蛇头却只存活了不到片刻，就被三只怒气爆表的大妖怪合力秒杀。
　　距离此地不远的半空，雪女雪丽同时雨的一部分式神一起挨坐在孔雀之灵的背上，此时正一脸好奇地扒着孔雀之灵的脖子朝下观望。
　　妖怪敏锐的感知能力令她能够清晰听到下方的动静；　似乎永远含着冰霜的凄冷双眸中掠过一丝惊叹。
　　“星还真是大胆呢……”雪女自言自语般地喃喃着，心中既有担忧，又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难言的兴奋之意。
　　这世界上胆敢冲着三位莅临于妖怪之巅的大妖怪这样直言呵斥的，除了眼下的这名少女之外，难道还有旁人吗？
　　雪女心中的想法，时雨自然全无所觉。
　　再一次暂时消灭了大蛇的一部分之后，在察觉到三只大妖怪稍微变得平和的气场之后，时雨有些头疼地说：“不过，还真没想到你们这次会出现这样大的分歧。大天狗就不提了，酒吞你竟然对八岐大蛇这样的强敌不感兴趣吗？”
　　“啊。”酒吞童子看着她，简洁干脆地回应了一句，那双深紫的瞳眸之中，似乎看不进除了她之外的一切事物。
　　“呵。”滑头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时雨也不禁跟着轻轻咳了一下，下意识地偏了偏头，不敢看他，心中居然感到了些许心虚：“为什么？反正……我是说……应该不会是因为我吧？”
　　酒吞童子难得地低笑了一声，虽然时雨低着头错过着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但那低沉微哑的磁性嗓音还是撞入了她的心底，让她耳根有些发热：“星如果觉得不是，那就不是。本大爷本来也对打不死的肉块没有兴趣。”
　　听起来很寻常的话，但时雨越是细品就越是觉得意味深长难以描述，心底感到微妙的同时，一时有点不想面对酒吞童子那张脸。
　　“这样啊……滑瓢，你呢？感觉你的态度也很模糊呢？”时雨及时转移了话题，看向滑头鬼问。
　　之前是听过说滑头鬼说要撤离的，但刚才的时候，他的态度似乎又稍微偏向要留下的大天狗一些。真是叫人捉摸不透的家伙。
　　“作为奴良组的大将，我的判断是继续留在这里除了消耗部下的性命之外毫无意义。但单纯以个人来说，我觉得还挺有趣的。”滑头鬼闻言轻笑了一下，眼尾微微勾起，灿金的眸底神采飞扬。
　　“所以你刚才让雪女去通知他们撤退了！”时雨恍然道。这决定也算得上是明智了，与源源不断被召唤出来的阴界妖怪相比，他们这边的手下数量还是有限，死一只少一只。一开始那些妖怪的目标就是拖住那些小喽啰、为他们击杀八岐大蛇减少阻碍，但现在明显八岐大蛇不是那么好解决的，时间拉长之后，妖怪们自然要承担更多的危险和损失。
　　滑瓢在她看来，是三个鬼王之中对于部下最爱护的一个，会做出这种决定，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问题出在酒吞身上嘛……”时雨低声嘀咕着，犹豫了片刻，抬头道，“我也觉得，需要在这里一口气解决八岐大蛇。酒吞，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吗？”
　　一方面，八岐大蛇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来说实在是太过犯规了，另一方面，时雨总觉得心中有一股强烈的被窥视的危机感，她很清楚，因为自己身上的力量属性，八岐大蛇似乎将她认作了已经死去的八百比丘尼，对于她尤为执着——于情于理，这个极度危险的家伙都需要彻底地处理好才行。
　　她可不会天真地认为，这次逃开之后就能避开一切危险了。
　　“好。”酒吞童子即刻回答。
　　“喂，喂，酒吞你这家伙……”联想起刚才酒吞童子面对大天狗和他的时候那副傲慢的模样，滑头鬼看着酒吞童子的目光愈发无语了，完全没想到一向对外形象冷酷残暴的大江山鬼王现在居然会变成了这幅模样，他不禁发出了略带恐惧的叹息，“爱情这种东西，还真是危险啊。你说对吧，大天狗？”
　　“滑——瓢！”时雨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大天狗默然无语，神色也多少显得有些微妙。一直没有过多参与话题的他只是双手抱臂，静静站在那里旁听。相较于闹成一团的时雨等人，他对于周围环境的警戒程度要高得多，因此，在发现异常时，第一个反应过来、直接展开攻击的也是他。
　　随手一挥，大约十几片形状优美的黑色羽翼从他周边的虚空浮起，毫不留情地冲着朝着发出声响的角落射了过去。
　　“啊！请等等！”女人的惊叫声响了起来，几乎是在同时，刚才被杀掉的大蛇蛇首重新复活，张牙舞爪地冲着他们袭来。
　　等到他们再次砍掉那颗头颅，时雨才有空打量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
　　只见一位身形高挑，气质颇为冷艳的巫女正一手撑着结界，脸色苍白地望着他们这边。
　　“你是……伊势神宫的？”时雨第一眼就觉得对面那个巫女有点眼熟，稍微回忆了下，才从脑海中挖出了这么一个人。
　　“神使大人！”与时雨的生疏不同，那名巫女在看清她的脸的那一瞬间险些喜极而泣，“太好了，竟然能在这里与您相遇！”
　　“啊，看来我没记错。那个，要怎么称呼你？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