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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又不犯法-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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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愣了几分钟,这篇不是演讲,胜似演讲的发言,无意戳中了很多人心。
  接着,掌声狂欢,似惊雷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笼罩学校上空。
  祁凌不知还能说什么,只得拿着演讲稿鼓起掌来。
  程司从努努嘴,磕磕绊绊地说:“初哥背得也太流利了吧……肯定是背的稿子对不对?”
  “不,”祁凌摇摇头,看着台上锋芒毕露的少年,“跟他原本写的稿子……完全不一样。”
  程司从有些呆,除了叫好,还是叫好。
  真他妈帅!
  狄初站在台上,已丢失了最开始的紧张。当一个人放开所有的顾虑,把观众当白菜萝卜时,很容易出口成章。更何况,他有这个底气。
  主席台上红旗猎猎,校领导点着头,为狄初的真诚鼓掌。
  祁凌忽觉他的少年,在初春微暖的阳光下,如一颗钻石般耀眼。
  狄初挺直的脊梁,狄初自信的笑容,狄初的一切,都有理由让祁凌为之疯狂。
  祁凌明白了自己到底喜欢狄初什么,就是这股劲。如竹子般坚韧,如刀锋般果敢。
  这天,他们隔着主席台与方阵队相望。
  当四目相对时,他们都知道,这不是毕业,这是归来。
  狄初演讲完后,好想拥抱祁凌一下,传递这神奇的力量。
  这天,百日誓师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狄初下台时,很多人还在叫他名字。
  这天,缺心眼拍着他肩膀,让他交出演讲稿,发到校刊上去。狄初笑着没答应,即兴演讲记得住个屁。
  这天,程司从挤过来问:初哥,演讲稿的名字叫什么。
  狄初想了想,取了个很怂的名字——《好好学习》。
  这天,岁月无言,一群喧嚣的少年,灰头土脸。
  志在天边,不问这世间深浅。*
  作者有话要说:
  注:“*”
  ①“春种……颗子”——李绅《悯农》
  “春花……秋实”——陈亮《三都乐》
  “岁月……深浅”——天堂乐队《少年》
  ②其实整篇演讲稿,单独摘出来看,更好一点。
  其中穿插了人物情节,很容易出戏,但不可能通篇一个演讲稿,这样也不太好。
  ③好了,今天老七算是坐实甜心们之前给我送的荣誉称号——教科书式耽美文,这个名头了。
  会不会写得太正式,哈哈哈哈~~
  ④最后还是那一句,老七想说的都在演讲稿里《好好学习》
  第 83 章
  百日誓师激情演讲,换来的是高三群众学习热潮。
  缺心眼这段时间走在路上鼻孔朝天,牛逼哄哄,见谁都是日常吹:咱班狄初射大雕!
  狄初作为当事人,被气得出教室上厕所的脸都没了。
  祁凌倒是叫他放宽心:“反正还剩几十天就该卷被子滚蛋,你让老大吹会儿又不怎么样。”
  “重点是他越吹越没谱,”狄初把书包背上,低着头往教室外走,“吹什么百年一见双商王,吹什么国家未来的栋梁,民族的奇迹。”
  祁凌乐着跟在后边:“可不是嘛,发家致富就靠你。”
  狄初回头看了他一眼:“我这种人不报复社会就对了。”
  “你学你的,他吹他的。现在哪件新奇事物不这样,过阵子就淡了。谁还记得你讲了什么,”祁凌走上去哥俩好似的揽住狄初的肩,“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学习,其他的别瞎几把想。”
  “想你也不行?”
  祁凌猝不及防地被撩了一下:“哎嘛,这可叫我怎么回答。”
  狄初一巴掌拍开他的手:“那就不想了,你爱谁谁。”
  “哎哎哎,别介啊,”祁凌又贴了上去,“想我那是在日程范围内!你不想我跟你没完!”
  “哟,是我初爷拿不动刀了,还是你小子飘了?”狄初横着凤眼斜了一下。
  祁凌装着腿一软,利索地从包里摸出烟:“初爷您抽!要我说,您的成绩它又稳又棒,就像您的步伐,它是又骚又浪!”
  “我靠,”狄初乐得点火的时候差点没烧了眉毛,最后赏了祁凌一句话,“你就是这条街除我以外!最靓的仔!”
  “不不不,”祁凌又哥俩好地攀上去,“你靓你靓你最靓!靓妹啊——”
  祁凌话音未落,狄初一僵,顺势把烟叼在嘴里:“祁凌,有种你再说一次!”
  “靓妹啊当然是我啦!”祁凌浑身扑街气质,相当不要脸。
  三月开春,人心都跟着好春光躁动起来。
  毕业临近,就连隔壁初中生也变得有些许张扬。
  初三高三进入复习的白热化阶段,这个时期又极容易产生浮躁和倦怠的心思。
  祁迟数着日子过,却是再没有到隔壁的隔壁去找温如水闲聊。
  罗智没了祁迟一起混日子,自觉没多少意思。便把心思转到了学习上,没想到周测验时莫名其妙涨了不少分。
  时间过得平缓无奇,但风平浪静之下有着想象不到的沸腾。人人都在咬紧了牙关往上拼,课桌上贴起一条条激励自己的名言警句。
  很多人把目标分数、学校,都写在桌面上。学习疲乏时,拉开书瞧一瞧。好像这样,自己就又有了无限希望。
  离别在即,安静许久的课堂又开始了“小作业”。许多本同学录在老师写板书时满天飞,一页页纸上承载着同学情。
  缺心眼不是不知道,只是仿佛到了别离,什么事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能说什么呢?这样相处的日子,当真是见一面少一面。
  狄初过得比上学期末要轻松得多,倒不是学习懈怠,而是心态改变了。整个人像是更开朗,嘴角的笑容能溺死祁凌不偿命。
  这是个好兆头,四平八稳的心态总能在考试时超常发挥。
  后来祁凌发现,狄初似乎闲得有点过分。他竟然在小区楼下养起了流浪猫!祁凌对他偏爱流浪猫,时常忽视自己的行为感到痛心疾首。
  自从第一天在楼下邂逅那只脏兮兮的橘猫后,祁凌瞬时不得宠了。
  狄初每天背着面包小饼干,按时在老地方与橘猫约会。祁凌蹲在旁边,看着一人一猫,有点难过。
  祁凌拿捏着语气,有点想哭:“初,我还没吃呢。”
  “那你先上去呗。”狄初手指十分敬业地梳着猫毛,舒服得橘猫眯起眼睛叫了几声。
  “我先上去有什么用,又没人煮饭。”祁凌说,“你有没有觉得自从你爱心泛滥后,我就很不被重视?”
  “有吗?”狄初看了他一眼,“你有被重视过吗?”
  “我……”祁凌噎了半天,最后只得说出一个字,“操。”
  狄初没理他,低着头,齐肩的长发遮住半边脸。夜色已深,虫鸣变得格外清晰。
  “凌哥。”
  “唉。”祁凌没时间赌气,被这软绵绵,又甜又腻的声音给弄得没了怨气。
  “我觉得自己跟它挺像的,当初父母去世,我不也一瞬间成了流浪者吗。后来是你在一片慌乱中,捡到了我。你说我跟别人不一样,很特别。你说以后有你陪我,最后给了我一个家。”狄初揉着橘猫的耳朵,头也不抬。
  祁凌心软得一塌糊涂,伸出手把狄初揽进怀里:“别这么说,应该是,两个流浪汉遇到了一起。然后……嗯,凑吧凑吧过日子。”
  “哎,你这人。”狄初抬头看了他一眼,祁凌瞬间捕捉到他眼底的水光,“高中毕业的时候,你语文还能不能考及格了?”
  “我这叫朴实无华!现在最流行的路数,”祁凌得意地抬抬下巴,然后话锋一转“要不然把它带回去养着吧。”
  狄初一愣,表情错愕。他确实没想过在家里养宠物,且不说三餐,宠物也需要陪伴,经常主人不在家,能把自己给憋出抑郁症来。
  “不合适吧,”狄初说,“谁来照顾?”
  “没什么不合适,只有想不想。”祁凌顺手抱起橘猫,也不嫌脏,“反正,捡你一个是捡,捡它一个也是捡。谁让我这么善良博爱温柔无敌。”
  狄初看着他没说话,盯得祁凌有些不自在。
  两人僵持了一分钟。
  祁凌有些绷不住:“哎,宝贝儿,你要是不……”
  狄初忽然笑了,伸手牵住祁凌空出的手:“走吧,跟我回家。”
  要说谁对橘猫最感兴趣,不是狄初也不是祁凌,而是祁迟。
  当晚给橘猫洗完澡吹干,真实模样显山露水后,就连祁凌也眯了下眼睛:长得真他妈俊!
  再加上三人十分流氓地“检查”一番,最后鉴定——是个公的。
  这话音还没落,祁凌提出有空带它做阉割,狄初和祁迟捂了下自己的裤裆,表示——你无情你冷酷!
  “喂,”祁凌哭笑不得,“话不是这么说,以后出去乱搞别人怎么办啊?!”
  雄性都是很容易管不住裤裆的东西啊!
  祁迟把橘猫抱在怀里叹口气:“你遇上我哥这个大魔头,只能牺牲一下后半辈子的幸福了。”
  至于阉割后,为什么橘猫见到祁凌就叫,很不给面子地甩尾巴,并且时常在狄初面前争宠。
  谁知道呢。自作孽吧。
  对了,经三个取名字废一致投票,橘猫有了响亮的名号:敌敌畏。
  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谁知道呢。傻逼吧。
  小日子在过,时间在走。翻过阳春三月,看到了人间四月天。
  剩下两个多月,除开假日不到六十天。
  高三复习在逐渐回暖的天气里又从倦怠期爬了出来,初中也进入白热化。
  如今家里有两大学神坐镇,祁凌每天过得胆颤心惊,大气不敢出。
  惹谁谁撕逼。
  况且不能影响别人心情是不是。
  祁凌倒是闲了下来,终于有时间反思这么多年来自己的学习生涯。因为特殊的成长经历,似乎自己惆怅的从来都不是好好学习。
  当然,小学五年级懂事以前,自己的梦想仍旧与科学家国家主席脱不了干系。
  后来很多事偏离了轨道,别人学习,自己永远在“玩”。可好歹玩出了名堂,至少不是瞎搞。每人想走的路不同,祁凌从来没有后悔。
  要说有什么遗憾,还是觉得这么多年来,与父母沟通太少。虽然祁正雄和高春丽都是开明的父母,可那么多年缺失的关爱与陪伴,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别人越忙,自己越闲。因为放弃参加高考,祁凌连书都懒得翻。自动将课桌清空,桌斗里全是牛奶水果面包等加餐品。
  为狄初做好了一切准备。
  狄初对祁凌越发放任的态度选择忽视,毕竟对方成年了,做事再没点B数,那谁也管不了。另一方面狄初自认为没有太多权利干涉对方的决定,谈恋爱又不是搞人生监控。
  谁还不能有点自由了咋滴。
  更何况,无论是谈恋爱还是过日子,永远不能打着爱的名义去约束别人。
  这样的爱,太低级。
  祁凌带着Crush乐队最终把汪晨子布置的曲目做好传了回去,汪晨子听后十分激动,表示希望祁凌赶紧回N市。六月末有一场小型音乐会,颇受圈内人重视,想引见Crush乐队。
  这当然是个顶天的好消息,不仅对于祁凌,对于整个乐队未来的发展都有裨益。
  祁凌把这个消息分享给狄初时,后者愣了两秒,接着由衷地笑着说:“那我得先找你要签名,以后红了您还认识我吗?”
  “扯淡,”祁凌抱着狄初在床上一通乱摸,摸得两人擦枪走火,“请问狄作家以后出书了能送我一本吗?”
  狄初感觉后面被人鲁莽入侵,搞得跟打仗似的慌慌张张:“要做你他妈就闭嘴!”
  祁凌从善如流地没了声儿,开始身体力行地表示自己有多爱身下这个人。
  时间再往后拉,敌敌畏很快融入三人的生活。
  温如水在周末也到祁家复习,四人围坐在餐桌前,三人认真复习看书写作业,一人负责貌美如花(误)。
  祁凌负责打杂。
  祁迟时不时与温如水低声讨论习题,事实证明在初中这样不分文理的情况下,温姑娘学习理科确实没有祁迟厉害。
  祁凌坐在他俩对面,常会偷瞄祁迟。然后在心底默默感叹时间这东西,真的经不起推敲。当年祁迟被送来的时候,泥猴子一个,有时又像条软塌塌的小狗。
  一转眼,祁迟也快成为一名有担当的青少年了。长手长脚地端坐在那里,给温如水讲题,逻辑有条不紊,语速始适中。
  祁凌从祁迟的举手投足间,认定果然是亲弟弟,真帅。
  四人复习完,偶尔祁凌还会自信心爆棚地给他们弹几首曲子。温如水第一次见识祁凌琴技,着实吓了一跳。
  祁迟不服,赶紧把他哥推开,自己走到钢琴边弹了首肖邦。
  温如水毫不吝啬地夸了几句,祁迟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狄初把祁凌拉去四手联弹,经典的《The First Movement》响起时,温如水承认自己是有点羡慕。
  羡慕她哥哥在最好的年纪,遇上最好的人。
  而自己呢,温如水偷偷看了眼身边的祁迟,没想到两人视线正好对上。
  祁迟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接着干了一件这么久以来,一直想干却不敢干的事儿——祁迟偷偷拉了一下温如水的手。
  祁迟在温如水耳边低声说:“水水,等我三年。很快,就三年。”
  温如水蓦地笑起来,杏仁糖一样的眼睛里满是甜腻的味道。
  要说这是什么感觉,应当是初恋。
  温如水想,哥哥遇上凌哥是一件幸事,自己遇上祁迟,又何其不幸运呢。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觉得好的生活就是现在。心里总会放着一个人,这人能让你做出意想不到的改变。
  狄初遇到祁凌,所以他褪下全身烦躁的刺;反之,祁凌也为狄初活成了绕指柔。祁迟遇到温如水,终于明白了想给一个姑娘一个家的感受,所以把她揣在最柔软的角落;反之,温如水想,人一辈子很难遇到一个心动的人,这次抓不住,下次很可能就没了。
  这个人走过山涧河川,风朗明媚。
  这个人或许很平凡,但总能让你一想起来,就像什么修饰语都忘了。
  最后只是轻轻一笑,跟别人说
  ——我愿意等。
  ——他/她啊,挺好。
  四月末,春意阑珊。
  大片大片的春花凋谢,有那么点无限残红着地飞,溪头烟树翠相围的意思。
  这天,狄初坐在教室,一面与程司从开玩笑,一面接过祁凌递来的水果。手机震动几下,亮得不太合时宜。
  狄初低头看了一眼,“如水”两字出现得更不对劲。
  他按了按太阳穴,有些不安:“如水……”
  手机那边没有哭声,甚至感觉没有呼吸。狄初深觉后背一麻,冷汗霎时扑了出来。
  良久,那头才像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哥,奶奶,晕倒了……”
  狄初侧过头看了祁凌一眼,脸上有些茫然。
  这个场景有些许相似,祁凌还没从脑海里扒拉出记忆的碎片。
  狄初没有臆想中那样“噌”地站起来,相反特别慢。不慌,不能慌。狄初想,如果他都慌了,如水怎么办,奶奶怎么办。
  狄初冷静地打着电话:“如水,你们现在在哪里?”
  接着用笔在草稿纸上写道:帮我请假,奶奶出事。
  祁凌淡定不了,立马站起来拉着狄初就跑,两人把草稿纸扔给了程司从,心如擂鼓地冲下教学楼。
  隐约摸到新世界大门的少年,终是迎来了他们生命中,第一个命运的挑战。
  再一次急转而下的情势,狄初压根来不及思考。
  他曾说,自己再也经不起第二次亲人离世。
  现在却相当淡定,他想,该来的会来,他不能慌。
  此时,黑板左下角还写着孤零零的两个数字,离高考只剩:
  42天。
  作者有话要说:
  ① 天黑请闭眼,请狼人睁眼。请狼人寻找自己的狼队友。
  上帝说:请狼人开始刀人。
  老七一看自己身份:狼人。
  嗯,要开始刀人了。
  ② 那啥,该来的还是来了,之前有觉得虐的地方,那是试试水,总体还是甜。第一刀出鞘,接下来要动真格了。
  ③ 那啥,不要怕,真的别怕。生活不可能一帆风顺嘛,原型那两口子到这个时期时,比我写的惨多了……毕竟奶奶这事儿,是真的。咳咳。
  还是那句话,信老七,就看下去。更多精彩在后面,其实想写出两人的心境:从迷茫,挣扎,再到最后豁然的一个路程。真正从一个少年蜕变为青年的过程。
  【 重点不在虐,还是在成长。】
  毕竟老七也不喜欢为了虐而虐,那样没意思。
  ④ 还是不多说了,要追的咱们继续走下去,不过最后肯定是HE。因为虐不了几章,先交个底。
  ⑤这本文的宗旨不变——带着大家一起成长。
  第 84 章
  时隔半年多,狄初再一次感受到了生与死的压迫。
  他时常在想,生命如此脆弱,在生与死的较量拉锯战中,人到底能做什么。细思极恐的是,好像生与死从不受自己控制。
  除人主观求死以外,往往都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俗话说,沦落于世,而有的人生,完全就是一连串的沦落。
  狄初想起父母离开的时候,因为太突然,所以来不及去看那两张脸。是不是解脱,是不是有些许悔意。
  他到现在都没回过味来,父母离世这个重大事件,到底给他的性格与生活轨迹带来了如何毁灭性的影响。
  他一开始是认为没有的,生老病死,生离死别,他看过那么多书,合该什么都看得开。
  但书上没有告诉他,有的时候,光是活下来就竭尽全力了。
  狄初冲出校门时,脸色惨白连校警都忘了制止。祁凌平日与门卫相熟,不得不停下脚步三言两语解释道:“叔叔,抱歉,我朋友他家人出事在医院,回来补假条!”
  说完,狄初人已快没影了。祁凌再次提速,心脏堵在嗓子眼,卡得难受。
  狄初脑子里乱成粥,奶奶为什么会晕倒,是什么情况造成她晕倒,如水会不会吓到,奶奶有没有……生命危险。
  他只能不停地跑,风灌进喉道,不冰不凉却宛如一碗烧刀子,浇湿他的天灵盖。除了惊醒,便是火辣。
  辣得他有些麻木。
  两人赶到医院时,温如水坐在手术室门口,同狄初一样,意外的没哭。
  好像所有家庭感缺失的小孩,都异常的坚强。
  在面对苦难时,他们有着超于同龄人的冷静和勇气。但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线就在那里,不能过了,否则会崩溃掉。
  温如水看到狄初时,红得吓人却没泪水的眼睛亮了一下。她忙慌慌地站起来,本是想走过去,却一下扑进了狄初怀里。
  “哥,奶奶,她,手术签字……”
  温如水强装的冷静在狄初到来的那一刻终于崩掉了,语无伦次暴露了她不成熟的心态,恐惧,慌张,难过,悲伤,一系列曾经体验过的,没体验过的心情从四肢百骸袭来。
  狄初捏了一下她的手,冰凉。
  然后从她断断续续的语言中获取信息,奶奶的手术单是由如水签字,只要是户口簿上直系亲属在特定情况下就可以。
  费用已经交了,奶奶的存折密码她知道。
  温如水处理地很好,已经超乎狄初的想象。他甚至设想过来到医院时会不会是一团糟,幸好没有。奶奶在抢救,温如水只是很害怕。
  狄初一边告诉自己要撑住,奶奶没有结束手术,一切都还未知。他一边安慰温如水,拍着她的肩膀让她先回去休息。
  温如水不走,一定要等到结果。
  祁凌插不上话,赶紧给祁迟的老师打电话请假,叫祁迟买来住院所需生活用品。
  等祁迟赶到医院时,奶奶依旧在手术室。
  红灯常亮,人心惶恐。
  两名刚成年的高中生,两名初中生,愣是没有一个自乱阵脚。
  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本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生活已将他们炼成了一把快要出鞘的剑。他们带着自己的锋芒,千辛万苦走自己的路,不依靠别人,然后不断磨练自己的心脏。
  人都有这种时期,被大人保护地滴水不漏。说什么大人小孩,因为是小孩,所以怎样。
  狄初不懂,祁凌不懂,包括温如水和祁迟也不太懂。
  如果仅仅因为是小孩,所以很多事都可以不必做吗,因为年龄不够,所以很多事都能推卸责任吗?
  在该成长的年纪,受到全方位保护,在该担当的年纪,成了缩头乌龟。
  这样的成长,真的是有益的吗。
  而要说不幸,他们四人总是超乎同龄人的自我照顾能力,也是只有在极缺乏父母关怀的情况下,才能造就的。
  祁迟知道需要买些什么,祁凌知道住院需要什么。因为在前十几年父母缺席的日子里,他们哥俩总是在对方生病时,这样互相扶持着一步步走下去。
  狄初知道不能慌,温如水知道不能制造麻烦。因为他们享受过父母的零星关爱,又被抛弃,懂得亲人别离会面临更大的痛苦。
  既然现在还没结果,那就不能怕。
  怕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只有面对。
  奶奶暂时脱离生命危险,病因是由高血压引起的小脑出血。幸好出血面积不大,抢救及时。但温琼芳年龄过大,危险期较长,进了重症监护室。
  狄初背着温如水问过医生,患者年龄大,危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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