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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斗-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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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会疑你的,迟早的事。”上官露笃定道,“你可以掩藏你的内息,但左不过一个时间问题罢了,日子一长自然就会露出马脚。到时候你连可以迷惑人的容色都没有,撒谎精,心眼又坏,岂不是比我还惨?”

    “我起码还能求个饶,搞不好他会心软。你可怎么办?”上官露冲连翘笑的温润无害,气的连翘恨不得立刻上前手撕了她。

    “你别以为你可以挑拨离间!我告诉你,我可是有了殿下的骨肉,无论如何,看在孩子的份上,他都不会与我计较的。”说到这个,连翘的嘴角慢慢溢出一个得意的笑来,神色有些有恃无恐。

    上官露的声音凉凉的:“是吗?你那么有信心,那我们不妨打个赌,如何?”

    连翘疑惑的望着她:“怎么赌?”

    “赌殿下是跟我回去,还是会护着你和你的孩子,毫发无伤。”上官露一步一步向前,状作赌气的样子,挡开了崔庭筠护着她的手。

    连翘见势立即上前反手勒住上官露的脖子,把剑抵在她的喉咙口,对着侍卫们嚷道:“让开,都让开,让我们出去。”

    上官露在敌方手里,崔庭筠只有让侍卫们让出一条道来:“不要轻举妄动,放他们走。”同时对连翘说,“让你们走可以,不许伤害她。”

    连翘劫持着上官露一直到了寺庙外,望着上官露吹弹可破的肌肤,她忍不住用手刮着上官露的脸颊,阴狠道,“看来那个领头似乎很在乎你,好一对有情人,真叫我感动。你知道吗,我现在真想就划破你的小脸蛋,看你还拿什么勾引殿下,还有什么本事在我跟前叫嚣。”

    “那你动手啊!”上官露不甘示弱。

    连翘的中指上有一枚狼头戒指,此刻弹出一根针,正想要动手之际,她身后的同伙喊道,“快别磨蹭了,赶紧走吧。趁着这小娘们还有点用处。”

    连翘只得恨恨的收手,上官露知放走她容易,再抓她拿,必须要做点什么,当下心头一动,用手肘狠狠击打了连翘的肚子,逼得她不得不倒退半步,上官露挣脱了她的桎梏后扬言道:“区区一个野种,也好意思跟我说是殿下的骨肉。”

    连翘怒极攻心,临飞身走之前,也要冒险往上官露的后颈耳窝处上扎了一针,再把她往赶来的崔庭筠身上一推。

    上官露身子一软,倒在了崔庭筠的怀里。

    上官露看着近在咫尺的焦急万分的崔庭筠的脸,竟顽皮的笑了起来:“先生,露儿做的还好吗?”

    “好。”崔庭筠心痛道,“很好。露儿聪明极了。”

    上官露幽幽一叹:“先生,她的针上有毒,回去请太医来,有多大闹多大,但不要说是我中毒,我若死了,你们再告诉殿下是连翘干的,我若没死,听我的吩咐。”

    “是。”崔庭筠屈膝道,“陛下有旨,今后人刀都由大妃驱使,大妃只管放心,崔庭筠不会乱来。”

    “那就好。”上官露说完,昏了过去。

 第19章 针上毒

    天亮时分,李永邦终于打道回府,才知道上官露居然惊动了宫里宫外那么多人,光是太医就在地上成群结队的跪了一排,问他们到底是什么病,怎会烧的如此厉害,一个个都三缄其口,说不上来,只道许是大妃落水寒气入体所致。

    李永邦急的拊掌乱转,把人都轰出了殿外,趴在床边喊她的名字:“露儿,露儿。”

    上官露幽幽转醒,李永邦看她一夜之间就憔悴瘦削下去的脸颊,内疚不已,亲自送了一口水到她嘴边,她含在嘴里没咽下去就喷了出来,李永邦赶忙扶起她,揽在怀里,焦急的问:“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上官露气若游丝道:“落水着凉了呗。”说完冲他一笑,“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你不用着急,木大哥。”

    “怎么能不急!你是因为我……”李永邦彻夜未眠,一双眼又红又倦。

    上官露抿了抿唇:“没事,喝了姜汤,发一身汗就好了。”

    李永邦将信将疑:“就只是这样?如果只是普通的伤寒,能惊动几乎大半个太医院?”

    上官露扯了扯嘴角:“他们小题大做罢了。”

    李永邦张了张口,一个眨眼的功夫,刚待要问她自己离开之后她发生了什么,竟发现她又昏了过去,他轻轻摇醒她道:“露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上官露抿唇一笑,微微摇头。

    李永邦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将她放平了道:“那你好好歇着吧,我去看看你的汤药。”

    然而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等上官露阖眼之后,掀开了被子仔细检查她的身体。

    虽说有了夫妻之实,但明目张胆的扒她的衣服又是另一回事。不过李永邦当下顾不了那么多了,一件一件的脱,竟发现她浑身都被汗湿透了,皮肤湿腻腻的。

    脚踝上总算是敷了药膏,没什么大碍;断掉的指甲处也绑了起来,从表面上看当真没什么严重的患处,为此,李永邦纳闷不已,那究竟是伤到了哪儿呢?

    他将她翻了个身,光洁的背登时映入眼帘,如月华下的一条白练,李永邦倒吸一口气,忙凝神屏息继续查看,最后,就在差点要放弃的关头,他听见她喊热,便替她拨了拨头发,发现耳窝后颈处竟然有一个洞眼儿,针孔那样大小,几乎看不出来,他差点就错过了。

    她果然有事瞒着他。李永邦如是想。

    既然上官露不肯说,他就去找崔庭筠。

    崔府在京中的地理位置可谓闹中取静,小则小矣,关键是五脏俱全,离禁宫十分的近,离他的王府也很近。

    李永邦进门时,崔庭筠正在园中的六角亭里喝酒,见他来了也不起身招呼,只是道:“殿下初登寒舍,微臣门户简陋,仅有温酒一杯,殿下可介意招待不周?”

    李永邦接过杯子,也不兜圈子,径直道:“上官露怎么了?”

    崔庭筠抬头反问他:“殿下这话难道不该问自己,您的大妃您居然跑来问微臣?”

    李永邦道:“是我不地道,丢下她一个人走掉,但当时你们一直跟着我,她掉进河里之后,你们一定会护着她,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何以病的如此凶险?”

    “臣不能说。”崔庭筠淡淡道。

    李永邦袖子一甩,扫掉桌上的酒壶:“你不过就是一个朝廷鹰犬,少在这里和我打什么哑谜,你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的很。收起你那套附庸风雅的伎俩,只有露儿这种小女孩才痴迷这一套。”

    崔庭筠不卑不亢:“殿下误会大妃了,大妃品味高雅,与微臣话不投机,更谈不上痴迷。”

    李永邦挥手打断他:“别和我逛花园了,直说吧,到底什么事!”

    “此事微臣答应过大妃,不说,便不能说。”崔庭筠坚决道。

    “如果我非要你说呢?”李永邦的手中蓦地出现一柄短剑,直指着崔庭筠道,“我已经受够你对高绥战事的诸多意见,指手画脚,不过是暗地里经营着不可告人的勾当换来的情报,是什么让你如此自命不凡?!我今日偏要你说,你不说,我就割了你的舌头,横竖它留着也没什么用。”

    崔庭筠望着那柄短剑,是昔日他在市集上买来送给上官露的,剑柄雕着首尾相衔的五彩凤凰,李永邦此时拿出来,可见是从上官露那里获得的。

    ——时间瞬时如同被冻住了。

    良久,崔庭筠才缓缓的开口道:“就算我说了,殿下你会信吗?关于高绥,臣说的那么多,您何时,信过其中一句?”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信?”李永邦道,“再说高绥是高绥,露儿是露儿,两者岂可混为一谈。”

    崔庭筠脸上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殿下此言差矣。此时此刻,因着殿下,大妃已经和高绥脱不了干系了。”

    “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李永邦气的用小刀又逼近一寸,但崔庭筠丝毫不理会,站起身施施然的理了理衣袖,道,“大妃和高绥本是无关,但为着殿下,没错,就是殿下您,是您带着大妃出去,置大妃入险境,而今大妃便和高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了。”

    “还要臣再说下去?”崔庭筠见李永邦怔在那里,刮了他一眼。

    李永邦示意他继续,崔庭筠道:“既然如此,那臣就只有违背大妃的嘱托了。大妃是被一名女子所伤,那名女子身手高强,武艺不凡,在那么多侍卫的环绕情况下,她也能轻易逃脱。当然了,也有臣的疏忽,让她劫持了大妃。”

    “谁?”李永邦一掌敲在石桌上,“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但是殿下您给了她胆子。”崔庭筠死死的盯住李永邦,“此女化名连翘,曾三次从臣手里逃脱,擅易容,擅蛊毒,心狠手辣。彼时大妃刚被侍卫们从河中救起,于寺庙中稍事歇息,以为对方不过是偶然借宿寺庙的过路人,与之攀谈,岂料对方却是有意尾随,在确定了大妃的真实身份后,立刻举剑行刺。臣等不力,由于她挟持了大妃做人质,只能任由她逃脱,但是临走前,她在大妃的风府穴和耳窝处施以毒针,如今毒液只怕已游走于大妃的四肢百骸,明日午时前没有解药,毒液便会渗入五脏六腑。”

    “不可能。”李永邦打断他,“连翘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崔庭筠望着手握匕首,指尖轻颤的李永邦道:“反正臣要说的都说完了,信不信都由殿下,臣无能,自会去向陛下请罪,大妃的命,就看大妃自己的造化吧。”说完,崔庭筠把李永邦一人留在亭子里,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才刚下了台阶,就听到李永邦气愤的质问道:“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露儿受苦?不管她的死活了吗?真是枉费她爱了你那么多年!”

    崔庭筠站的笔直,冷冷道:“殿下,请您搞清楚,她如今是你的人。照顾她,是殿下的责任。”

    李永邦浑身一颤,不再言语。

    浑浑噩噩的回府之后,他召来了一个太医到室内密谈,问:“大妃不是得了风寒,对不对?”

    太医院的太医都是老江湖,主子若想知道,就实话实话,若不想知道,就是风寒,眼下揣摩着是想知道,便吐露实情:“回殿下的话,大妃乃是被恶毒入体,老臣已为大妃针灸过一次,但毒液流径速度实在太快,光是针灸只怕来不及,只能治标,拖延一些时候罢了,若要治本,还须得有解药。”

    李永邦哑然道:“可知是哪里的毒?”

    太医叹了口气:“老臣愚钝,不是我中原常用的草药萃取的毒汁,怕是化外之地来的,老臣不知。惭愧。”

    李永邦的心顿时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屏退了众人,李永邦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丝绢,上面绣的莲绕鱼;鱼戏莲的图案栩栩如生,拿远了却能看出是一张地图。其中鱼儿的眼睛是一处隐秘的所在,为的就是怕连翘和李永邦没法接上头,因此退而求其次约见在那里。

    李永邦按照连翘留下来的暗号,立即策马疾驰,终于在黄昏时分天翼关的驿馆处追到了连翘。

    连翘大喜过望,一见是他,立即扑进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道:“我就知道殿下不会不管我的,一定会来找我。”

    李永邦也紧紧的抱着她:“我以为你一直在乌溪,怕战事波及到你有危险,还派人去接你。”

    连翘哭诉道:“那些人……那些人并没有要带奴上京的意思,他们一路追杀我。”

    “哦?”李永邦道,“是嚒?他们一路追杀你?你是怎么躲过来的,人可还好?”他心疼的抚摸她的脸颊,一边翻看她的手掌。

    连翘涕泪满面:“爹娘都被杀了,我得蒙一位老丈收留,进京赶货时一路捎上我,才得以躲过追兵。”

    说话间,李永邦早已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连翘回过神来,大惊失色,想要挣脱,想压制住体内厚息,已经来不及了。

    李永邦一脸失望的松开手,导致她一时脱力,摔倒在地,哀声道:“殿下。”

    “你武功不差,难怪可以自保,我只是奇怪,为何之前没有察觉到你是个练家子,你也没有跟我说过?”李永邦冷冷道,“为什么骗我?”

    “殿下。”连翘啜泣道,“是不是那个女人跟你说了什么?一定是她,我是被陷害的。她冤枉我,殿下。”

    “陷害?冤枉?”李永邦苦笑,“你的意思是说她自己给自己下毒,自己往自己身上扎了致命的毒针,就为了陷害素未谋面的你?”

    “我……”连翘百口莫辩,此时回想,方明白于寺庙之时,上官露为何百般激怒她,并且那么轻易的就被她抓了,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和她赌气,实际上呢?分道扬镳时明明受了伤,嘴角却流露出诡异的笑,她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这是她和上官露的赌局,赌局开始了。

 第20章 退为进

    连翘生平第一次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告诉自己必须镇定下来,她一改往日的柔弱温存,不再哭泣,转而露出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道:“殿下是相信她不相信我,对吗?”

    李永邦心中无限感慨:“连翘,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你究竟是谁……。哪个样子的你,才是真的你?”

    驿馆后面的树林里人烟稀少,夜里乌鸦从头顶飞过,无端添上了几分阴森。

    人可以隐藏的无声无息,但鸟儿不会对于人类的动作毫无反应,鸟扑棱着翅膀,便意味着四周的树上都有人躲藏。

    连翘突然后退一步,使自己的身影没在幽暗里,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剩下她凄凉的声音:“殿下,你来见我竟然带了侍卫?你是准备要杀我吗?我怀了您的骨肉,一路上风餐露宿就为了来投奔您,却要承受殿下无端的猜测和指摘,早知如此,我情愿当日没有遇见过殿下。此刻也就不必为自己夹在国家与情爱之间为难。”

    “如此说来……”李永邦看着她,“你这是承认了?承认你是高绥派到我身边来的细作?”

    连翘避而不答:“可我对殿下的感情是真的。”

    为了取信于李永邦,她大跨一步上前,任由自己暴露在侍卫们的射杀范围里,几近歇斯底里的喊道:“为什么你情愿相信那个认识没多久的女人,也不愿意相信我!我才是和你共患难的!就因为那个女人长得比我年轻漂亮?是吗?”

    李永邦摇头:“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事实,连翘,把解药交出来。”

    “把解药交出来,我就放你走。”

    “我若说不呢?”连翘决绝道,“我就是要她死。”

    李永邦长叹一声,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他道:“翘儿,这多半不是你的真名,但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的连翘。你是救过我,照顾我的好姑娘。”

    “听我的话,把解药给我,她是无辜的,不要把她牵扯进来。等战事平息了,我们就能在一起。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一旦你的双手沾上了人命和血污,我和你,我们就真的没可能了。”

    闻言,连翘有点犹豫,李永邦伸出手道:“把解药给我吧,别做傻事。”

    连翘哭着捶打他胸口:“你骗我,你骗我,你就是喜欢她,你喜欢那个女人,你舍不得她死。我看的出来。”

    “我没有。”李永邦道,“她是乌溪大都护的女儿,她不能有半点差池,否则不待朝廷动手,她父亲兄长会先一步把高绥余孽铲平了,你信不信?”

    连翘忿忿的咬着下唇:“我不怕他们谁来打仗,我们高绥人不是那么轻易低头的,我只问您一句,你与她有没有感情?你喜不喜欢她?”

    李永邦望进了连翘的眼底,认真道:“我不喜欢她。我和她没有感情,我们的婚姻纯粹是一场交易。”

    “当真?”连翘半信半疑。

    “当真。”李永邦握紧了她的手。

    连翘垂下头来,没多久,可算是从兜里掏出一个瓷瓶,狠狠地朝李永邦身上砸去,气呼呼道:“给你,给你,给你去救你那个美人的性命。”

    “我们就此恩断义绝,你再也不要来找我。我这就回高绥去。”

    李永邦眼疾手快,赶紧握住瓶子,然后一气呵成的塞进了胸口的夹袋里,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顿了顿,再跟上连翘的步伐,拉住她的臂膀道:“连翘,你救过我一条命,你知道……我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他神情严肃:“尽量不要涉入到高绥的战事中去,我会在朝堂上立主讲和,也会派人护送你回到乌溪,你等我的好消息。”李永邦承诺道,“我会去找你的,你不是说怀了我的骨肉吗?”

    连翘点头,拿起李永邦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喏喏道:“你要记得,记得除了我在等你,你的孩儿也在等着你,你可以不记得对我的诺言,但请你不要辜负孩子。”

    李永邦郑重的颔首,旋即让身边的人护送连翘一行回了乌溪,自己则马不停蹄的赶回王府。

    按理说,他带回了解药,上官露应该好起来,药到病除。

    但是等他休息了个把时辰,夜里起来查看上官露的时候,她并没有转危为安。

    李永邦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高声喊道:“来人,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巧玲闻声打了帘子进来,双膝跪地颤声道:“殿下息怒,太医说了,人太多了挤在这儿没得弄的大妃心口憋闷,透不过气来,奴婢们便全都到到外间去听候差遣了。”

    李永邦望着上官露越来越差的脸色,愧疚道:“我这不是送了药过来,你们可曾看着她吃?怎么都不见好?”

    “这……”巧玲欲言又止。

    “有什么不能说的?”李永邦怒道,“都什么时刻了!”

    “殿下别和她们置气了。”上官露幽幽的睁开眼,伸出手来拉了拉他的衣袖,“不关她们的事。”

    “把你吵醒了?”李永邦拂去她额头黏热的湿汗,“人怎么样?可有好一些?”

    上官露抿唇一笑:“好些了吧……”说完,目色柔柔的看着他,眼里包含了太多东西,像是诀别一般。

    李永邦觉得怪异:“你……她给的不是解药?为何脸色依旧如此苍白,通体的汗?不可能啊……”

    “不不。”上官露道,“不关任何人的事,是我……是我自己……”她没再继续说下去。

    李永邦仿佛明白过来一点,瞠目道:“你,是你没吃解药?你这是做什么?”他生气道,“为什么不好好的吃药?”

    上官露仰天发了一会儿呆,转过头来,佯装轻松的说:“不吃了,露儿不想吃。”仿佛说的不是与她性命攸关的事。

    李永邦站起来翻箱倒柜:“药呢?我拿回来的药呢?”

    “木大哥。”上官露唤道,“别找了。”

    “我不想吃。”她哑然道,“我真的不想吃,我要是知道你去找了连翘姑娘,我一定不让你去。其实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误会了,以为我和你有什么,我没来得及和她解释,她才会这么做,想来也不是有心的,是太过爱你才会……一时误入歧途。你……你不要怪她。”

    李永邦听了她的话简直暴怒,脱口道:“你和我没什么吗?你扪心自问你和我到底有没有什么!”

    上官露一下子噎住了,再加上高烧,满脸通红。

    “你还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上官露!大婚之夜我们都干了什么?”李永邦逼视着她,“你什么时候才肯面对现实。”

    上官露蓦地流下泪来:“那是不该发生的事呀。你让我怎么办?我除了忘掉它我难道还天天追着你不成?你不娶也已经娶了,这是你的责任,我明白。可我总不能因为你和我那夜的事就要求你和我两情相悦吧。”她哽咽道,“我知道我自己是什么,我是你和连翘姑娘之间的一颗小石子,没有我,你们就顺理成章了。陛下也许现在不会允许,但架不住时间长了……”

    “上官露!”李永邦疾步到她床沿,扶住她的双肩道,“你不是什么小石子。”

    上官露怔怔的看着他,两行清泪沿着脸颊缓缓下滑。

    李永邦用手指轻轻的揩走,“不管怎么样,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该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你这是为了崔庭筠?”他别过头去,闷声道,“如果是为了他那就一点都不值得。”

    “嫁给我就那么委屈吗?之前是找不到机会,眼下正好可以一死了之了,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上官露一个劲的摇头,一边泪雨滂沱,伤心的不能自已,大声哭道:“连翘姑娘说她有了身孕,她说有了殿下的骨肉!我不能夹在你们中间呀。”

    李永邦闻言喉头一哽,上官露继续道,“我是一个结,死死的梗在你们中间,让所有人为难了,我想的特别清楚,只要我这个结不存在了,所有的事情就都迎刃而解。”

    “你胡说八道什么,自作主张。”李永邦握住她的手臂,“我和她的事情我自会解决,再说了,就算没有你,我和她……我和她,怕也不行了。”

    上官露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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