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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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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浔回来的时候,除了这一幢宅子,其他产业已在不知不觉间悄悄处理掉了,谢雨霏是个何等会精打细算的人,夏浔虽未对她明确讲过到底要出甚么事,她从夏浔语气中却猜测出,朝廷恐怕将有极重大的事情发生,既然重大到家在帝京,却要变卖家产,换成浮财,恐怕会是一场大动荡。
  夏浔虽然职位不高,却身在中枢,能得到这样机密的消息也不稀罕,她是个极有魄力的姑娘,干脆把自己家能变卖的产业也都卖掉了,还通知了师傅。等到所有能处置的家产都变卖干净,谢雨霏又走了黑市的门路,把宝钞都换成了金银。
  朝廷是不允许金银流通的,但是一旦遭逢乱世,宝钞必然贬值,以前朝廷政局有动荡的时候,宝钞多少都有过不再那么值钱的时候,机灵的谢雨霏便把宝钞都换了金银,还劝彭梓祺也这么做。
  彭梓祺自家短处自己知,知道在当家理财这方面,自己一窍不通,过了中秋,谢谢就是自家的人了,这么说绝不会是想害相公,便依着她的主意,把杨家的财产也一并换成了金子,夏浔当初想要变卖家产的时候,都没有想得这么细,却未料到他没想到的,谢雨霏都已替他想到了。
  今日燕王抵京,仪仗绕城半周,然后直趋孝陵祭祖,这么大的阵仗,满城都在议论,谢雨霏自然也会听到,燕王既然回来了,夏浔自然也会回来,所以她早早的就到了夏浔家里。可是饭菜早就做好了,夏浔却还一直不见人影儿,两个人便到了小书房,拢了拢家里的账务。
  两个女孩儿正说着悄悄话儿,静悄悄的院落里突然传出小获高分贝的一声尖叫,彭梓祺和谢雨霏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一抹惊喜,彭梓祺脱口叫道:“他回来了!”
  谢雨霏眉弯眼笑:“一定是他!”
  
  仍然是早朝,文官走左掖门、武官走右掖门,文武百官鱼贯而入,看起来似乎与平日并无不同,但是宫廷侍卫和内侍们很快就发现,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同。
  是的,今天上朝的队伍浩浩荡荡、极其壮观。那些平日可来可不来的勋卿国戚、已经没有什么发展前途、因此时常告病在家泡病号的老迈高官,竟是一个不落,只要能爬得起来的,全都到齐了,眼看着那些白发苍苍的官员,颤颤巍巍的拖累了整个队伍行进的速度,真是让人心焦。
  燕王朱棣昨日在孝陵闹的那一出,傍晚时分就已传遍了整个南京城,王侯将相、士农工商,无人不知。有人因此骂他欺君犯上大逆不道,也有人击掌叫好赞他不愧为大明诸藩之长,终于仗义执言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总之有褒有贬,议论纷纷。
  今日他要上朝见驾,哪个不想来看个结果,这可是建文元年以来朝中的头一桩大事啊。
  东方晨曦微明,内侍开始鸣鞭,文武百官、王侯公卿依次过桥,至奉天门丹墀下而止,丹陛左右钟鼓司鸣乐,殿陛门楯间天武将军们皆穿着明铁甲胄站班,御道左右及文武百官班后的锦衣校尉们握刀布列,杀气腾腾。
  文武百官们发现,今天皇帝摆设的仪仗,是大朝会的仪仗,而今天并不是大朝会的日子,心中都明白这副阵仗就是摆给燕王看的,那些彼此友好的官员们虽然不敢交头接耳,却也互相递着眼色通通声气,交流着心中的意见。
  文武百官们今天来得这么齐,可不都是替建文帝撑场面的,也不都是来打酱油看热闹的,从公里说,他们也有自己的政治主张,有的人赞成朱允炆的削藩,有的人赞成朱元璋的建藩,有的人赞成削藩但是不赞成朱允炆削藩的手段,还有的人是与燕王朱棣素有交情,心中颇为他打抱不平,更有许多勋戚武将们对建文帝登基以来一系列抑武扬文的举措心怀不满,盼着燕王为大家出一口恶气的,众臣僚各怀心思,都在等着“王见皇”的一幕。
  雅乐起,皇帝该御门了,文武百官顿时精神大振,锦衣卫力士张着五伞盖、四团扇,自东西升立座后站定;内使二人,一执伞盖,一执“武备”,杂二扇,立于座后正中。建文帝神情严肃,举步登阶,鸿胪寺唱入班,文武百官马上上前参拜皇帝,三呼万岁声震耳欲聋。
  依照上朝的程序,首先该由鸿胪寺官员对皇上禀报今日谢恩、辞驾的官员以及外地进京朝觐的官员,这些官员此时都候在午门外,一般除非重要官员,否则皇帝是不见的,只要皇帝应一声“知道了”,自有内侍去传旨,那些候见的官员们便在午门外遥行五拜三叩头礼,之后就可以该干嘛干嘛去了,然后,金銮殿上就会进入每日早朝最重要的环节:奏事。
  然而今日文武百官们是没有什么要事待奏的,就算是有,也都先搁在了一边,谁挑今天这个日子向皇帝奏事,马上就得成为全民公敌:你丫的还有没有一点眼力见儿!
  在所有人心中,今天朝堂上唯一的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就是燕王朱棣朝见建文皇帝。
  鸿胪寺的官员依例首先出班,奏道:“皇上,今有北平燕王奉旨回朝,现在午门外候见。”
  文武群臣目不转睛地看着御座上那位年轻的皇帝,就见他两颊倏地绷了一绷,然后冷冰冰地吐出四个字来:“宣他觐见!”
  第260章 你要脸,我就打脸!
  燕王要上朝了!
  起个大早,餐风饮露一直捱到现在的文武百官登时精神一振。
  昨天燕王哭陵骂驾,可是把黄子澄、齐泰、方孝孺等一干皇帝面前的红人都痛骂了一顿,与他们政见不同者固然是拍手称快,与他们同一阵线的官员却也不能说个个都与他们同仇敌忾,其中颇有些人是有点幸灾乐祸的。
  有时候,一个人死了,别人才不吝以任何肉麻的言辞来赞颂你,反正把一个死人捧得再高,也不会侵犯他的权益,相反,如果他与你同一阵营,他还与有荣焉。可是你若还活着,那你与他就避免不了竞争的关系,他对你就绝不会像对一个死人那般慷慨大方了。
  黄子澄、齐泰、方孝孺如今俨然就是当朝的三宰相,权力地位凌驾于六部九卿、满朝文武之上。可是仅仅半年以前,除了一个齐泰身为兵部侍郎,算是个高级官员之外,其他几人又在哪里呢?如今不过眨眼之间,他们就踩到了所有人头上,要说站班的这些官员们对他们个个都心悦诚服,那是不可能的。
  御座上,朱允炆的脸色有点发青,愤怒、期待当中,还带着些紧张,虽说他已经拿下了三个叔父,可是除了齐王,另外两个叔父他根本没有照面儿,而齐王不只没有燕王的威望和资历,也不是像眼前这般,在文武百官面前见面。
  以朱允炆的年纪和阅历,他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冷冷地说一声宣燕王觐见之后,朱允炆的腰杆儿便下意识地往龙椅的靠垫上一倚,似乎是想找到一点倚靠。看他那样子,眼下也无心继续别的程序了,似乎他今日上朝,就只为朝见燕王这一件事了。鸿胪寺一见,便识趣地退回班去,整个金銮殿上鸦雀无声,人人都在等候燕王进来。
  方孝孺微微蹙了蹙眉,觉得皇上这么沉不住气,似乎有些有失帝王的威仪,可是现在殿上气氛十分压抑,也不是适合劝诫的时候,他只得在班中站定,寻思着一会儿如何质问燕王,追究他冒犯君王之罪。
  燕王来了,大踏步地来了。
  燕王穿着皮弁服,身上一件不着任何纹饰的大红绛纱袍,蔽膝与袍服颜色相同,悬玉钩一对,头戴九缝朝冠,朱缨紧束颌下,两条朱穗随着他的步伐微微颤动着,满朝文武齐刷刷看去,燕王目不斜视,龙行虎步,昂然直趋金殿之上,到了陛阶之下,向上边端坐的建文帝兜头一揖,沉声道:“臣朱棣,见过皇上!”
  “轰”地一声,满殿哗啦,谁也没有想到,燕王昨日在孝陵祭祖,说些冒犯君上的话也就罢了,好歹还可以说是伤心忘形,今日在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他竟然敢立而不跪,不行人臣之礼。
  本来压着火气想等燕王下跪见驾的时候才拍案斥他欺君的朱允炆愣住了,面对朱棣如此傲慢无礼的行为,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不禁求援地看向自己的师傅。黄子澄也被朱棣的举动气得不轻,可他还没反应过来,监察百官风纪的御史曾凤韶已站了出来,厉声叱道:“燕王登殿不拜,目无君上,可知这是大不敬之罪么?”
  燕王昨天在孝陵闹那么大举动,为的就是今天百官齐至,闯一场更大的风波出来,哪里怕他指责,朱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问道:“你是哪个?”
  “监察御史曾凤韶!”
  曾凤韶正颜厉色地道:“臣今日是殿上风纪监察御吏,殿下登殿不拜,目无君上,臣职在纠劾,岂容殿下如此无礼!”
  朱棣仰天打个哈哈,斥道:“本王与皇上有家事要说,你休得与本王聒噪,退下一旁!”
  曾凤韶厉声道:“这是金殿,何来家事可谈!”
  朱棣怒目一瞪,厉声道:“皇帝家事,便是国事!”
  曾凤韶微微一窒,还未想出措辞,朱棣已转身,向朱允炆朗声道:“臣非是不知人臣之礼,臣见驾不拜,实因胸中郁郁,满是不平之气,拜不下去。”
  朱允炆嘴唇翕动,嗫嚅着正不知该不该接朱棣的话碴儿,朱棣已直言不讳,向他问道:“臣此番进京,是要当面问陛下,陛下是要将诸位叔父斩尽杀绝方才安心么!”
  这一句话一出口,大殿上的喧哗声刷地一下不见了,静得仿佛掉下一根针来都能听得清楚,朱棣双臂一张,凛然说道:“臣朱棣,现在就在这里,如果皇上想要臣死,只须一道口谕,臣立即撞死在这蟠龙柱上!”
  朱允炆傻了,他是想耍流氓,却又不肯让人说他是流氓的,被朱棣这样当面撕破脸皮,一时间脸皮胀得发赤,赤中透紫,更加地说不出话来了。他可是从小就做皇太孙,谁敢对他这么说话,这口才要是不经锻炼,可是绝对不可能俐落的,这副情形落在文武百官眼中,分明就是皇帝理屈词穷。
  眼见朱棣赤裸裸地逼问圣上,黄子澄怒不可遏,他气极败坏地跳出来道:“燕王大胆,你见驾不拜,指斥君上,简直是大逆不道。我建文皇帝王友爱孝悌,天下皆知,殿下如此胡言,该当何罪?”
  朱棣也豁出去了,既然采纳了道衍的计策,他便绝不犹疑,当下一声狂笑,指着他说道:“黄子澄,若说有罪,你第一个有罪!你身为帝师,都教了皇上些甚么?你蛊惑皇上、离间皇亲,陷害亲王,败坏朝纲,若先帝朝时,似你这等奸佞之徒,早已全家抄斩,还容得你在这里摆出一副道貌岸然、满腹龌龊的嘴脸?”
  黄子澄被他气得嘴都歪了,哆嗦道:“你……你……你太嚣张了!太嚣张了!你眼里还有皇上么?”
  方孝孺出班,冷静地道:“殿下,皇上至仁至孝,闻听燕王殿下自北平来,忙使安王率众皇族亲迎,礼遇隆重,乃是把殿下视若至亲,殿下以此荒谬之语,妄加于皇上,这难道不是欺君的大罪么?”
  朱棣睨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又是哪只阿猫阿狗?怎么本王几年未曾还朝,位列上卿者大多换了模样。”
  方孝孺微微一笑,说道:“臣翰林侍讲方孝孺,原为一京外小吏,承蒙百官举荐、皇上青睐,得以入朝侍驾,殿下这番离间挑拨之语,却是大可不必了。”
  朱棣暗暗吃惊:“这倒是个厉害角色。”他马上岔开话题,说道:“你说本王以荒谬之语妄加于皇上?那本王倒要问问,周王何罪、齐王何罪、代王何罪,为何三王俱被削爵,囚禁的囚禁、流放的流放?”
  景清出班喝道:“三王心怀不轨,意图谋反,证据确凿,皇上乃天下共主,自然不能因公废私,大义灭亲,有什么不对?朝廷对此早有公论,燕王法身为臣子,质疑陛下,就是大逆不道!”
  朱棣勃然大怒,指着他道:“你个鸟人!既然说三王谋反,证据确凿,那么证据何在?可曾从三位藩王府中搜得玉玺龙袍、兵甲器仗,可有任何实物为证?就凭周王次子的一句话?就凭御使言官的一言弹劾?”
  削藩确实削得草率了点,证据根本不堪一提,没人敢当面提出时,大家还好打马虎眼,现在燕王朱棣吃了熊心豹胆,就是当着满朝文武提出来了,一时弄得朱允炆和方孝孺、黄子澄等人都狼狈不堪,偏偏练子宁涨红着脸跳出来,强辞夺理地道:“若是周王不想造反,身为人子,怎么可能向朝廷告举?御使言官为朝廷喉舌,食朝廷俸禄,忠朝廷之事,若是齐王、代王不想谋反,他们岂会举告亲王?”
  朱棣捧腹大笑:“荒谬绝伦!本王只听说御使风闻之言不实可以不予降罪,从来不曾听说御使风闻之言便可以入人之罪。依你所言,本王现在就说:你要谋反!黄子澄要谋反!方孝孺要谋反!齐泰要谋反!”
  朱棣一个个地指过去,大吼道:“你们统统都要谋反!本王是皇上叔父,身为皇上至亲,如果你们不是真要谋反,本王怎么会向皇上告举?从此以后,我大明御使台可以取刑部、都察院、大理寺而代之,只要御使言官指任何一人有罪,那人便可下狱治罪了,御使言官为朝廷喉舌,食朝廷俸禄,忠朝廷之事,若是无罪,他们怎么可能弹劾嘛,哈哈!哈哈!如此奇谈妙论,当真闻所未闻!”
  朱棣骂得理直气壮,笑得放肆无状,大殿上却再难有一人可以予以驳斥,朱棣刷地一转身,撩袍跪倒,含泪说道:“皇上,太祖在时,多以友爱孝悌训诫儿孙,最重亲族人伦之道。陛下自幼受太祖教诲,以仁孝而扬名天下,如今岂可因外臣几句言语便降罪叔父?太祖尸骨未寒,陛下便连削三王,太祖在天之灵岂得完好宁?”
  朱允炆听得脸上好像开了洗染坊,红一阵白一阵的,偏偏对朱棣前倨而后恭的态度想不出个妥当的对策来,朱棣的态度愈加恭敬,语气也愈加沉痛,说着说着竟伏在金殿上号啕大哭起来:“臣非是对皇上不敬,实因臣乃诸王之长,皇室至亲,明知弟弟们冤屈,不能不为弟弟们向皇上诉冤呐!
  臣既是皇上的叔父,又是皇上的臣子,于公于私,都不忍让皇上负此不仁不义之名,所以只得冒昧直言。若是臣出言无状冒犯了陛下,陛下只管降罪于臣,要杀要剐,臣绝无怨言!臣只想祈求皇上,似这等奸佞,他们要做费仲、尤浑,陛下可不要被他们蛊惑,做那残害亲叔比干的纣王啊!”
  朱棣缓缓叩头,一叩头一声响,朱允炆如坐针毡,慌忙站起,语无伦次地道:“四叔不可如此,四叔快快请起,四叔关心国事、关爱至亲,致使殿前失仪,区区小事,朕怎能加罪于四叔,四叔……”
  他忽地转向一旁侍立的小太监,气极败坏地道:“小林子,还不快扶四皇叔起来,愣在那儿干什么,你个痴笨愚蠢的废物!”
  第261章 天予不取
  一场本该当庭质询、诘难燕王朱棣的大风波,在朱棣先发制人之下,竟然以朱允炆一方灰头土脸而告终。
  其实,朱棣虽然占住大义和道理当庭发难,原本设想的结局,也只是引起朝野广泛注意,这样的话,虽然暂时会自陷困境,可是陷入道义公论漩涡的那群书生,做事畏首畏尾,是不敢把他怎么样的,最终他顺利返回北平的把握的确超过七成,而且会因为自己在朝堂上的公开诘问,有极大可能令对方今后削藩有所顾忌,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之所以结局比朱棣和道衍预想的还好,这就要归功于朱允炆了。
  朱允炆不善于舌辩,不代表方孝孺、黄子澄等人不擅长,他们俱都生得一张利口,一开始之所以没反应过来,是因为他们削藩的确太急了,燕王朱棣所指责的那些事情的确占了理儿,他们无从辩驳。不过他们念了一辈子书,偷换逻辑、转换命题的诡辩术还不懂么?只要再给他们点时间,他们一定可以滤清思路,甩开朱棣揪住不放的话题,专攻他欺君罔上的罪证,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开,纵然不能扳回一局,也能稍稍找回些面子。
  可朱允炆却是从不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的,眼见自己倚为臂膀的几个心腹被朱棣诘问的哑口无言,满朝文武都在那儿看着,毫无经验的朱允炆羞愧难当,恨不得马上找个台阶下来,所以急不可耐地和稀泥,承认朱棣御前失仪只是出自一片赤诚,自家事一切好商量,匆匆给自己搭了条梯子下来,便让内侍扶起朱棣,好生劝慰一番,请他先去内宫见母后,叔嫂叙家常去了。
  朱允炆这样一来,黄子澄等人就没辙了,朱棣都拍拍屁股走人了,你还跟谁较劲儿?那不是让皇帝下不来台么,几个人只得忍气吞声,把这事饶了过去。鸿胪寺官员见此情景,赶紧出面让百官奏事,百官今天压根没做什么准备,随便出来几个大臣,提了几条不痛不痒的问题,朱允炆随便答复几句走了个过场,这场不是大朝会的大朝会便草草收场了。
  傍晚,宫禁未至,正心殿内灯火通明,刚刚遵从母后吩咐,客客气气地把四叔燕王送出宫去的朱允炆回来,一众早已候在那儿的心腹就炸了锅。
  齐泰激动地道:“皇上,今日燕王在朝上批斥天子,污蔑群臣,眼中哪里还有皇上、哪里还有朝廷,这样嚣张,反迹还不明显么?皇上根本就不应该让他上朝,他一踏进应天府,就该把他锁拿问罪!”
  景清也激忿地道:“皇上,燕王自己送上门来,这是天赐良机。正所谓天予不取,必受其咎。经过今日朝堂一事,皇上更不该犹豫了,应该马上把他绳之以法,明正典刑!”
  朱允炆沉着脸道:“朝堂上,朕刚刚说过无意诛除众位皇叔,刚刚赦免了他殿前失仪之罪,你让朕出尔反尔,贻笑天下么?”
  练子宁一听急了,说道:“皇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燕王既然来了,就得让他有来无回啊,如果放虎归山,临猛虎反噬,悔之晚矣!”
  朱允炆烦躁地摆摆手,一屁股坐到御座上,生着闷气不说话。
  黄子澄使劲揪着胡须,半晌才道:“不能杀!燕王用心险恶,其心可诛啊!”
  朱允炆和众大臣一齐望向他,朱允炆急问道:“先生此言何意?”
  黄子澄道:“我们一直想不通,燕王为什么要来应天府?原因很简单,他已经察觉到朝廷的动向,知道朝廷马上就要对他下手了。这个时候,他冒险到应天来,所为何来?如果说是想向朝廷示忠,那他就该循规蹈矩,谨慎言行,可是他的所作所为,像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众人听了,觉得他分析的很有道理,不禁连连点头,朱允炆急忙又问:“那依先生所见,燕王意图何在呢?”
  黄子澄道:“诸王之中,善战者,曾领兵马者还有数藩,而且朝廷对北平的控制还不够严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朝廷对他图穷匕现的时候,所以冒险进京,一为迫使皇上公开承认没有削藩之意;二为以此举争取诸藩人心;三为唤取朝野同情……”
  黄子澄还没说完,齐泰就迫不及待地道:“着哇,既然以行也看出了燕王用心,我们更该马上把他杀掉!”
  黄子澄摆手道:“且慢,我还没有说完。燕王必然也考虑到此来金陵的风险,可他这本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险招,他是不得不来。可是燕王既来,对北平,他必然也早有安排,如果他身死金陵,他的儿子必然会聚众造反,此其一;其二么,哼!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要借自己一死,陷皇上于不义,陷我等于不忠,他在孝陵哭祭先帝的致辞你们是听过的,到时候普天下人会怎么看待皇上?会怎么看待我等?”
  练子宁急得跺脚道:“哎呀,我的黄大人,火上房了都,你还顾忌那些做甚么,只要一刀把他杀了,谅他燕王世子刚刚及冠之年,威望武功远不及乃父,能成甚么大事,应该马上动手把他除掉才是。”
  黄子澄淡淡一笑,悠然道:“光脚的不怕穿靴的,燕王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他这是狗急跳墙,拼死一搏。大局掌握在皇上手中,掌握在朝廷手中,咱们急什么?咱们原来制定的计划是什么?是削其羽翼,釜底抽薪,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下燕王,现在岂能因为燕王的举动而乱了自己分寸?
  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皇上刚刚御极,如果现在杀掉燕王,于皇上的令誉岂不有损?我们刚刚受皇上重用,威望不足,你们也听到了,今日朝堂之上,燕王不就拿这一条来讥讽你我,离间你我与朝廷百官的关系么?如果我们此时杀掉燕王,岂不令人诟病?”
  光脚的不怕穿靴的这句话,正是从明朝时期流行开来的,黄子澄自忖想通了朱棣的心思,轻松之余居然还说了句俏皮话。听到这番狗屁不通的理论,齐泰却要变成喷火龙了,他喘着粗气,瞪着黄子澄道:“那……那依你黄大人,又当如何?”
  黄子澄胸有成竹地道:“燕王越急,越证明他已黔驴技穷,而大局是掌握在咱们手中的,他急,咱们不能急。依我说,皇上不但不能杀他,他在金陵期间,还要对他优礼有加,予以恩宠。至于三王被削的事,也可以他远在北平不明真相为由予以敷衍,藉以迷惑燕王。
  任他千变万化,我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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