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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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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刘玉珏看来,对方有人证、有物证,甚至扣了整整一船的人,这事儿想翻案几乎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只有找人顶缸,弃卒保帅。
  他也不知夏浔身边是否有这样为主受过的人,或者可以把责任全部推诿过去,叫对方辩无可辩的人,甚至对夏浔说,如果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他愿为国公顶罪。只须把该由他知道的事情告诉他,免得漏了马脚。
  刘玉珏真情流露,夏浔看在眼里非常感动,在他看来,纪纲虽对他照顾有加,内中却未必有几分是出于昔日情意,而刘玉珏才是不计任何利害、一心为他打算的好兄弟。不过这事儿他已经有所安排,却无需刘玉珏牵涉其中。
  夏浔笑道:“这件事你不用管,我已经安排了人去做。你看,我在这里也没受什么罪,无需担心。我是国公,不会不教而诛的,只要审我,便有真相大白的机会,呵呵,这几天,就当在这儿修身养性吧!”
  刘玉珏半信半疑,但见夏浔毫不慌张,从容自若,也只好姑妄听之。
  两人言谈一阵,纪纲匆匆转回,说道:“国公,宫里来人了,宣你入宫觐见呢。”
  纪纲出去,是打发心腹把夏浔已决意拥戴大殿下的消息送出去,不想正撞上宫里派来的人,于是赶紧稳住了来人,说是亲自来牢中提人,便赶了回来。
  夏浔眉头微皱地道:“这么快?”说着走向前去。
  纪纲低笑道:“想必大殿下已经央了皇后娘娘劝得皇上回心转意了。国公,卑职没说错吧,不管国公您如何取舍,大殿下对您都会援之以手的。”
  夏浔道:“想必是了,那……我这便进宫去罢。”
  他顿了一顿,又望向纪纲,肃然道:“殿下那边,还请代我回禀一声,眼下杨旭正是众矢之的,不宜前往拜见,待得此间事了,风平浪静的时候……”
  纪纲会意,颔首道:“卑职明白!”
  夏浔是国公,是皇帝的臣子,与皇子的关系就比较超然,而今既然答应拥戴皇长子,就等于朱高炽的门下客,自然应该表示应有的敬意。
  刘玉珏听说皇帝召夏浔进宫,本来很是紧张,但是一见二人窃窃私语,虽听不清内容,不过二人神色安详,毫不紧张,想必没有什么凶险,便也定下心来。走上前道:“国公千万小心,卑职在这里等国公消息!”
  纪纲道:“好,你且去我衙上坐坐,我送国公入宫!”
  
  夏浔进宫了,穿着一身皱皱巴巴埋里埋汰的囚服,头发蓬乱,发髻里挟着几根稻草,那副落魄样儿,好不可怜。这是诏狱里的牢头儿花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给他打扮起来的。
  宫里的侍卫大多都认识这位出身锦衣卫系统、掌管过宫禁衙门的辅国公大人,见他这般模样,都对他抱以同情的目光,伴君如伴虎啊!忽然之间,他们不再羡慕人家的飞黄腾达了。只是人往高处走,也不知道他们这种觉悟能否坚持到明天早朝百官云集的时候。
  谨身殿里,朱棣正批阅着奏章。
  每天,他都要在早朝上耗去大半天时光,下午则要在谨身殿度过,直到把他案上高高的奏章处理完毕。这皇位,虽然是无数人向往的宝座,可是如果想做一个有作为的皇帝,其实还真不如一个闲散王爷逍遥自在。
  “皇上,杨旭带到!”
  木恩站在门口禀报了一声,朱棣抬起头,吩咐道:“带他进来!”
  木恩应了一声,片刻功夫,引了夏浔进殿,夏浔一脚迈进门槛,嘴唇就哆嗦起来,抬眼一见朱棣,立即抢上三步,一撩袍襟,伏地泣声道:“微臣杨旭,叩见皇上!”
  朱棣一看夏浔那副含泪凝噎的窝囊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把笔咔地一声搁在笔架上,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你也知道怕?既知今日之非,何必当时之过?”
  他把御案“啪”地一拍,痛心地道:“朕当初在金殿上,推心置腹,殷殷叮嘱靖难功臣,切不可居功自傲,更不可骄纵枉法!你听没听到?朕希望能与你们君臣相和,朕希望你们的荣华富贵能与国同休,可你都干了些什么?”
  朱棣霍地站了起来,厉声说道:“你还记得朕说过,君主代天应物,一旦坐了江山,就不只是功臣们的君主,而是整个天下的君主,普天之下都是君主的子民,不能有所偏倚,功臣犯法,一样要予以严惩么?你来见朕,若只是想央求朕饶恕了你,那就不必出口了!”
  他又看了夏浔一眼,缓缓扬起头来,黯然道:“国法无情,象山县城数万百姓的冤魂在天上看着,朕不能饶你。朕唯一能做的,是保你一家安然无忧,你……可以放心去了!”
  夏浔进来先不喊冤,故意弄出一副眼泪汪汪的德性,已然先入为主的朱棣误会了,以为不出所料,夏浔千方百计要见他,果然就是为了挟恩求赦,一时又是失望又是痛心。
  夏浔一听心中暗道:“他奶奶的,演过火了!”
  他赶紧把硬憋出来的泪光一收,讶然道:“臣哪有什么罪?今日求见皇上,不是想央求皇上恕罪呀。臣……自一进宫,就是自称微臣,可不是自称罪臣啊!”
  “嗯?”
  朱棣霍然扭头望向杨旭:“你……不是求朕赦你之罪?”
  夏浔一个头叩下去,高声叫道:“臣无罪,臣冤枉啊!”
  朱棣双目光芒一闪,急急问道:“那吕宋商人自言受你庇护,贩运私货,难道没有此事?”
  夏浔刚欲开口,忽地露出警觉神色,往朱棣左右看了一眼,朱棣会意,一摆手,侍候在殿里的宫娥、侍女便退了出去,夏浔这才低声道:“皇上,那吕宋商人确实是受了臣的庇护!”
  “嗯?”
  “皇上,不只那吕宋商人,朝鲜、日本、琉球、安南、满喇加,都有受臣庇护的几条商船!”
  他这么一说,朱棣反而不怒了,很明显,内中必有限情。他上下打量夏浔一番,走回御案后坐了,吩咐道:“起来,把理由说给朕听!”
  “是!”
  夏浔站起身,说道:“皇上,臣奉圣旨,统领飞龙,一直专司侦缉建文行踪之事。”
  朱棣目光闪烁了一下,没有说话,他不怕朱允炆,但朱允炆的的确确是他的一块心病,这心病的力量不是来自朱允炆这个废物,而是来自于他代表着的道统。千夫所指,无疾而终,就算是现代,又有哪个统治者不在乎议论是非,何况那个时代。
  夏浔道:“臣为建文事,上穷碧落下黄泉,遍缉天下,查到许多他的行踪出现的消息,可是一一确认,俱是迷踪。后来,臣查到一条线索,曾有人在陛下登基后不久,自福建福州搭船出海,那些人出手阔绰,内有文弱书生,还有年老无须者相伴,体貌特征,与臣追查的人十分相似。故而,臣需要确认他是否逃到了海外!”
  “海外?”
  朱棣目光闪烁着,缓缓点了点头:“不错,朕得了天下,也只有逃到海亡,才能逃脱朕的追缉。大唐时候,虬髯客就是争霸失败,远赴海外,杀扶余国主自立,难道……”
  夏浔道:“可是就算只是我大明境内,以飞龙现在的力量,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也无法遍立耳目,更不要说海外异域了,臣鞭长莫及啊,就算能派出几个人去,到了异域他乡也无异于大海劳针,可是若有当地人帮助就不同了。
  让他们帮着打探几个突然定居于彼的外乡人,要容易的多。而要让他们为皇上所用,总要许他们些许好处才成,皇上也知道,双屿岛本有一些走私生意,道上贫瘠,十余万百姓全赖此过活。臣只是给现成的外国商人一个许诺,哄他们为朝廷做事罢了!”
  想要从原来固定于双屿的走私商人中物色几个商人为己所用,拿不出点有竞争力的东西是不可能的。国朝是官本位的社会,就是现在,高干子弟若是想参股什么大公司,外人可以不知道、普通员工可以不知道,那些公司的董事长能不知道他是谁的孩子么?
  不过,吕宋商人意外地被劫住,还说出了他的身份,这事的确出乎他的意料,那吕明之确实太卖弄了些。
  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了,干脆一劳永逸,彻底解决这个麻烦,所以夏浔才有上面这番说话。
  他固然有牟取私利的目的,但是在他搜索建文帝下落的时候,确实有线索说朱允炆可能遁往海外,飞龙的人也确实曾向与自己有关系的外国商人打听过,并且嘱咐他们代为注意大明迁居人士的消息。这两件事本来就同时在做,寻找朱允炆的事都有档案记录,不怕皇上查。
  朱棣实实没有想到竟然得到这么一个答案,难怪夏浔当着陈瑛、纪纲、木恩三人的面宁可入狱也不肯说出真正的理由,除非见了自己,原来他竟是为了……
  一时间,朱棣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过了半晌,他才定一定神,问道:“那么,双屿岛许浒曾以重礼馈赠,交结与你,可有此事?”
  夏浔道:“礼是有的,如果他送与臣的几尾鲜鱼、两只龙虾,也算重礼的话。啊!不对,确有一件重礼!”
  夏浔一拍额头,好像想起了甚么似的,说道:“要说重礼,有过一件,许浒送过臣一件三尺高的珊瑚!不过,这珊瑚对内陆人虽是个稀罕物儿,对久居海岛的人来说实在不算甚么,要是非说有重礼的话,那么臣只收过这么一件!”
  朱棣眯起眼睛,缓缓问道:“你没有记错?太仓卫搜到的账簿上记载的可不只如此!”
  夏浔苦笑道:“臣还是头一回听说,一群出身海盗的大老粗,有记帐的习惯。臣是真金不怕火炼的,如果这账簿是真的,那就是许浒作伪;如果这账簿是假的,那么……”
  朱棣立即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而且一下子想到了更加深远的问题,他忽然意识到,这桩公案重重迷雾之下,不晓得掩藏了多少丑闻。
  过了半晌,朱棣才问道:“关于双屿卫勾结倭寇的事,你怎么看?”
  夏浔立即道:“臣不知道,双屿卫的人是臣招安的,与臣的关系的确密切些。不过臣实在没有理由整天关心双屿卫那儿都做些甚么。不过,以臣对双屿卫的了解,因为皇上开恩,容许双屿卫商船往来,使他们的家小衣食无忧。纵然在军械武备方面受到些不恭的待遇,他们也不会反!”
  朱棣的脸色变了变,又看了夏浔一眼,缓缓地道:“进去,要有个名目;出来,也需要一个名目。你且受些委曲,在诏狱再住两天吧。两天之后,三法司与五军都督府审理此案,朕……让高炽和高煦代朕监审,介时,再还你清白。”
  “臣,遵旨!”
  夏浔一揖到地,再抬头时,只见朱棣的神色似乎黯淡了许多。
  出得宫来,候在宫门外的纪纲立即迫不及待地迎上去:“国公,怎么样?”
  夏浔说道:“两天后,五军都督府会同三法司公审,两位皇子监审,呵呵,我还得叨扰你两天。”
  纪纲听了夏浔调侃的话,便笑道:“那倒无妨,正好与国公亲近亲近,只是还要委曲国公了。”
  他一面说,一面陪着夏浔走向囚车,又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两日后就公审,国公准备妥当了么,可有把握?”
  夏浔笑笑,说道:“对君子,当以君子之道待之;对小人,当以小人之道待之。他们明枪暗箭齐来,我便使不得手段?放心,这一仗,不叫他全军覆没,也得让他元气大伤!”
  第488章 暗中核实
  吕明之被关在刑部大牢里。
  吕明之很郁闷,他的家族早在宋朝末年就远渡重洋,在南洋一带辗转,最后定居吕宋,在玳瑁镇(今菲律宾)扎下根来。如今已成为吕宋一带首屈一指的大富豪,在那里拥有极大的权势。这条对大明的贸易航线,以前不是由他负责的,他在家族里纵然不说是一个纨绔子弟,也是个缺少风雨历练的富家子。
  这一次,他是听他的父亲对他提起吕氏家族已与大明辅国公爷搭上了线,这条航线的稳定,以后将赚来更多利益,一时兴起,忽想到中原花花世界见识见识,这才主动请缨带船过来的。他是族长的三儿子,也是最小的一个儿子,素来受到宠爱,因为历练就少些。老族长考虑也该让小儿子增长一下见识,就同意了他的请求。
  其实,与大明辅国公搭上了线,这在吕家也是高度的极密,只有家族核心成员才知道这一秘密,但是对自己的儿子,吕氏族长自然没有隐瞒的必要,而且他说出这个秘密的时候,也没想到吕明之会一时兴起,想要带船到中原来。
  没想到这个儿子果然历练太少,稍遇挫折,便自曝底牌,炫耀了自己家族与大明高层官员的关系,结果被纪文贺这个有心人予以利用。
  吕明之到现在都不明白纪文贺当时客客气气,为什么在套出他的话之后却把他关了起来,一直到他进了刑部大牢,还是不明原委。不过,他一路上并未受到什么苛待,也不知道大明刑法之酷厉,在他看来,没有什么用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是现在他还没机会见到主事的人,可以使钱贿赂。所以在牢里他除了郁闷,倒也没有多少恐惧担心,无知者无畏,也是一种福气。
  吕明之正无聊地躺在囚床上胡思乱想,牢门“咔”地一响,吕明之霍地坐起,就见牢门大开,慢慢走进一个人来,这人身材高大,方面重眉,肤色黧黑,眉弓略高,双眼微陷,颌下光溜溜的却无胡须。身上穿一件曳撒,头戴一顶帽笠。
  吕明之腾地跳下地来,嚷道:“你们大明的人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无端把我扣了起来?我是因为你们大明辅国公与我家关系匪浅,这才亲自带船来了大明,想不到你们对我这般不客气,这件事儿我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等我出去,一定要向辅国公讨一个公道!”
  那人炯炯有神的一双眼睛打量了他一番,微微地笑了,笑容很和煦。来人是郑和,宫里数一数二的管事太监,朱棣亲信中的亲信。
  “你,第一次到大明来?”
  “不错!以前,我们的船来,一直太太平平的,想不到我才带了一回船,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到底……”
  郑和打断他的话,又问:“这么说,辅国公大人,你也是不曾见过的了?”
  吕明之理直气壮地道:“不错,我没见过!不过你们辅国公曾经主动派人与我吕家攀交,这是我爹亲口说的,我又岂能不知。”
  郑和微微蹙了蹙眉,眼前这小子,分明是个毫无心机、也缺乏历练的纨绔子弟,走私贩运被人抓到,还敢明目张胆地张扬自家的后台关系,如此浮浅,还真是个活宝。
  郑和又道:“咱家奉命来,就是想确认你与辅国公的关系,如果你所言不假,我们自然要放你出去,并以礼相待的,可是谁知道你是不是虚张声势,冒认与辅国公的关系呢?你说辅国公与你家关系匪浅,那么辅国公与你家是因何结交,为何远赴重洋,找上你家呀?”
  “这个……”
  内中原由,吕明之还真不知道,想了一想,便道:“这个……自然是因为我吕家是吕宋一带最有实力的海商,你们辅国公想与我家做生意。”
  郑和双目如炬,紧紧地盯着他,问道:“自然是?如此想当然,是你自己以为么?”
  吕明之脸一红,辩解道:“怎么不是,我这商船来了,自将货物交由他的人,他的人负责保护我们的安全,现在可好,我们没有遇到海盗,却糊里糊涂被你们的人抓了!”
  郑和又一皱眉,知道从这个二世祖甚至可能是三世祖、四世祖的废物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他想了一想,忽地心中一动,又问:“你是头一回带船出海,你父亲便这么放心?你那船上,难道不安排甚么走惯了海路的人协助你么?”
  吕明之道:“那自然是有的,我家老管家雷慕才,跟了我爹一辈子的人,这条航线一向由他负责,我这次跟船出来,本来是想交付了货物便来大明见识见识风土人物,谁想到,莫名其妙的,一路上尽见识了你们各种各样的囚车、监狱,这事儿……”
  郑和突然:“辅国公可曾托你吕家,在吕宋一带寻找过什么人的下落?”
  吕明之一呆,奇道:“做生意便做生意,找什么人下落?”
  郑和听了,转身便走,两个站得远远儿的衙役见他出来,立即赶过来锁起牢门,吕明之扑到栅栏旁,向他追喊:“喂,你到底甚么意思?你若不信我的话,尽可去问辅国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郑和充耳不闻,向牢头儿问道:“这人的那些下人们都关在哪儿?”
  牢头儿点头哈腰地道:“公公,这姓吕的是重要人证,方才独自关押于此,他的那些下人全都集中关押在一起儿,十二个人一间牢房,在普通监。公公这边请……”
  普通监里,小小的牢房里,十二个人一间牢房,本就拥挤不堪,墙角还放着一只马桶,虽然每天他们都有放风时间,利用这时间,也要轮番负责清洗马桶,可是架不住使用的人多,牢房里还是整天臭气烘烘的。
  这里面大多是水手,同时他们也都是魁梧矫健的壮士,因为他们自己船上就备有武器,途中若是遇到海盗,就得拿起武器,边打边逃,所以个个都是极强壮的汉子。
  在马桶的对角,墙根最里边坐着一个白发老者,最好的位置给了他,显然在这牢房中他的地位是最高的。
  事实也是如此,这位老管家生在吕家、长在吕家,已经侍候了吕家三代人,在这一代家主少年的时候,雷慕才就陪着家主闯荡南洋做生意,在吕家,雷慕才绝对拥有一席之地,可不仅仅是一个下人那么简单。事实上,在吕宋玳瑁镇上,雷家也拥有自己的商号、海船,已经接近于附庸吕氏的半独立商号。
  只不过这商号虽是雷慕才一手建立,却交给了他的儿子打理,老雷一生为吕家打拼,深受吕氏器重,他能置办自己的家业,创建自己的商号,也有吕氏家主的支持和帮助,老雷感恩图报,这一辈子就打算报效了吕家了。
  所以,论地位,在吕家他不及吕明之,但是在这些水手、武士们心里,他的地位比吕明之还高,深受吕家所有子弟和成员的尊重。
  雷管家前天放风的时候,曾被一个狱卒悄悄拉到一边。那个狱卒说出了他与他真正的交易对象何天阳之间的一些事情,这是只有打交道的双方才知道的事情,取得了他的信任,然后告诉了他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其实他此前就知道一点,因为家主曾经对他有过交待,只不过通过这个人,他知道的更详细了。
  雷管家何等老练,立即意识到大明内部可能出了问题,那位辅国公可能自己也有了麻烦。他受家主托付,带了三公子出海,忠心耿耿的老雷自然是要不惜一切保得三公子回去的,他知道那个狱卒告诉他的一切,一定就是脱困的关键,因此牢牢记在了心里。
  老管家蜷缩在墙角,一边养着神,一边思量着这些事情,忽然,牢房里安静下来,老管家睁开眼,就见几个狱卒走到牢房前,打开了牢门,往里边张望了一眼,喝道:“雷慕才,出来!”
  雷慕才被带到了一间清静的牢房,牢房里只有一个人,身穿曳撒,头戴帽笠,静静地坐在一张囚床上。
  有囚床的单身牢房都是关押身份比较高或者比较重要的犯人的地方,但这人显然不是犯人。
  他抬起头,看着被带到面前的犯人,淡淡一笑,说道:“你,和你家三少爷的命,都系在接下来我要问你的一句话上,你要认真回答了!”
  雷慕才定一定神,谨慎地问道:“不知这位大人……要问什么?”
  眼前这人颌下无须,见多识广的雷管家已经隐隐猜到了他的身份,但是他还需要更进一步地确认,才能说出自己知道的东西。
  郑和道:“辅国公予你们商船方便,作为代价,可曾委托你们代为寻找一个人?”
  雷慕财目光闪动着,一副欲言又止,有所顾虑的样子,半晌才勉强答道:“有老朽不知辅国公爷要找的人到底是谁,不过……他确曾委托我吕家家主,在吕宋代为注意寻找一个近期来自中土的人。”
  郑和道:“吕宋较我天朝虽小,却也人口稠密,但此一语,如何寻找?”
  雷慕财道:“自然有肖像为凭。”
  郑和笑得更愉快了,缓缓说道:“听说你是书童出身,自幼服侍吕氏家主。大户人家的书童,琴棋书画皆有涉猎,想必粗浅些的肖像,你还画得出来。我这里有半幅画,你若接得下去,便保住了你家少爷的性命!”
  郑和自袖中缓缓抽出一卷纸来,将它打开。天下间,认得皇帝长相的人少之又少,就算许多人做了一辈子官,都没见过皇帝的模样,可是若常常上朝面谒天颜的天子近臣,只看那鼻梁以上的半张脸,便可以认出,这幅画上的人像正是朱允炆。
  郑和将肖像放在面前,又摸出一支炭笔压在肖像上,静静地看着雷慕财。
  一刻钟后,郑和带着雷管家走出了刑部大牢的大门,对匆匆闻讯赶到的刑部侍郎李庆道:“这人是重要证人,奉圣谕,我要把他带走讯审当日,完璧归赵!”
  第489章 开审
  郑和回到宫里的时候,宫门已经快落锁了。
  这个时间,朱棣业已回了内宫,朱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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