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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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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鲁台一怔,愕然道:“怎么?”
  那人道:“但凡伤残严重者,明军既不杀、也不俘,尽皆释放了,有些士兵为了能够回来与家人团聚,甚至……甚至自残肢体以求脱身,明军也不阻止,残废者皆可自行离去,概不阻拦。所以得以回来的,十之七八都是……都是残疾。”
  “什么?他们这是……”
  阿鲁台突然回过味儿来,狠狠一捶桌子,怒喝道:“杨旭!好生歹毒!杀人不见血、杀人不见血啊!”
  对面那人脸上苦意更重:“明军回师时,因我东线已无可战之人,明军撤退时从容不迫,沿途但见我们的部落,不分大小,牛马浮财、男女老幼,一概掳走,如今……如今东线草原,荒野千里,几乎不见人影儿了!”
  阿鲁台颓然往后一坐,怔怔半晌,才摆摆手道:“你退下吧……”
  那人向阿鲁台深深一弯腰,缓缓退了出去。
  “义父!”
  耳畔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阿鲁台回头一看,微微吃惊道:“图娅,你几时进来的?”
  乌兰图娅定定地看着他,一字字道:“义父,我要报仇!我要杀了杨旭!”
  阿鲁台脸上掠过痛苦之色,说道:“图娅,你以为我不想报仇么?可是……瓦剌对我们虎视眈眈,近来接连吃了几场败仗,大片草原被瓦剌抢走,我不能……图娅啊,我们现在没有能力复仇!汉人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仇我会记着,早晚我们会报的,但不是现在……”
  乌兰图娅摇摇头,说道:“报仇,不一定要明刀明枪!这一次,如果明人不用奸计,我阿爸不会死!我们未必会打败仗!他们可以用计,我们也可以!”
  阿鲁台一双花白的浓眉深深地拧了起来:“图娅,你想做什么?”
  乌兰图娅的眼睛闪闪发亮,呓语一般地说着:“一定有办法的!我一定会为阿爸、为阿卜报仇!一定会!”
  第591章 原上相逢
  天底下,一碧茫茫,起伏的小丘、蜿蜒的河流、几丛的小树,使得这草原并不显得空旷,羊群一会儿上了小丘,一会儿又走到河边,仿佛一团蒲公英的种子,随着微风起起落落。
  这里的小丘起伏并不突兀,极其柔美的线条,就似丰腴圆润的妇人的身子,跌宕起伏,延伸远去。
  绿草与野花丛中,散落着几座不大的毡帐,这是牧人外出放牧,临时搭建以供歇宿的地方。远处,矫健的牧马人骑着昂首腾飞的骏马,手中挥动着套马杆,尽展豪放与彪悍的气概。
  了了特穆尔骑在一匹雄健的枣红马上,这匹马鼻腔肥大、前胸宽阔,有力的长腿下面长着硕大的马蹄,这种马跑得最快,而且耐力持久,如果让它撒开四蹄纵情地飞驰,马的肚皮几乎能贴着草尖。
  她骑着枣红马跑到一群马前,翻身跳了下来,枣红马立即亲昵地伸出舌头,舔着她的掌背,了了捋了捋骏马的鬃毛,把缰绳甩到马鞍上,快步向前走去,那枣红马便温驯地跟在她的后面。
  “阮小九,你下来!”
  一个牧马人翻身从马上跃下,跑到她面前,规规矩矩地道:“了了姑娘!”
  这阮小九是个汉人,特穆尔部落现在经商、务农、做工、跑运输的族人越来越多,这些方面获得的利益已经远远超过牧马,以致于青壮族人全都跑去从事更有前途的职业了,族中现在的牛羊马匹反而没有足够的人手去放牧了。
  而阮小九是开原城的一个汉人,原本是给人打短工的,如今就被特穆尔部落的人雇来,替他们放马了。这就是过渡阶段的一种融合,牧人自己跑去从事其它的行业,族中负责放牧的人越来越少,现有的牛羊马匹又不可能骤然减少,于是反过来就雇佣一些无产无业的汉人帮他们放牧了。
  不过这些汉人无论是骑术,还是放牧的知识都不算是一个合格的牧人,作为族长的女儿,了了特穆尔只好承担起教授他们放牧的知识。
  “阮小九,你放几帮马呀?”
  “四帮!”
  阮小九嘿嘿地笑:“喏,了了姑娘你看,这一帮三十九匹,那一帮二十八匹,前边坡上那一帮十六匹,还有,远处河边上那一帮,是十一匹。”
  了了笑了笑,赞道:“不错嘛,才二十来天吧,就能一个人看四帮马,好样的。”
  她往前走了几步,看看那四帮马,说道:“你瞧见没有,河边这一帮,只有一匹儿马(公马),虽看这一帮马群最少,可你得格外注意。一帮马里头,如果有两三匹儿马,你就不用操心了,它们会在外围照顾着整个马群,不让它们乱跑乱动。
  可这一群就一匹儿马,就不是它看着马群,而是带着马群了,你要一不留神,它撒起欢儿来,就不一定把它的马群给领到哪儿去了。”
  “哦,这样啊,我还觉着那帮马最少,不用太操心呢,所以才特别看顾着这群最多的,多谢了了姑娘指教,我明白了!”
  阮小九笑嘻嘻地点头,一双眼睛从侧面偷偷地看着了了姑娘那红菱似的小嘴吧嗒吧嗒,诱人地动着。
  远处,负责看顾另外几帮马的一个牧马人摇头失笑:“小九这小子,又故意找辙,勾搭人家了了姑娘说话了。”
  这个牧马人也是汉人,叫郑思安。自从有一户牧民家开始雇佣流戍开原的汉人替他放牧以来,苦于家中没有多余壮丁的许多牧人家纷纷仿效,雇佣了许多汉人帮忙。
  这些汉人都是因为各种罪行被流戍辽东的普通犯人,无产无业,以帮人打短工为业,正好雇来做事。这些因为各种犯罪行为而被流戍的罪犯性情品格自然谈不上高尚,不过对上了性格彪悍、喜欢好勇斗狠的游牧部落,他们做事倒也不敢偷奸耍滑,更不敢恶客欺主。
  不过我们看着放牧很有诗意,可是一天到晚只是跟畜牲打交道,实际上是非常枯燥的,难得了了姑娘这么俊俏的一个女子跑到这儿来指点他们放牧,他们自然要想法设法的与人家搭讪,多聊几句了。关于头马的规矩,老郑早跟阮小九说过了,他岂能不懂,故意出些岔子,撩拨人家大姑娘和他说话而已。
  “咄、咄,去!”忽见别人帮中的一匹公马靠近了自己的马群,郑思安立即挥起了鞭子将它驱赶开。
  养马的规矩是多,牧草、饮水、喂盐……还有,儿马不允许任何其它帮的公马靠近自己的马帮,一旦靠近了,儿马就会跳出来与对方厮咬起来;自己马帮中的任何一匹母马如果跑到别人的马帮里去,它就很难再归队了,因为儿马绝不原谅这种背叛自己的母马,它若回来,儿马是会驱逐它离开的。
  还有就是,小儿马长大了,就会和老儿马争夺地盘,牧马人就得看着,等一方落败了,就得把它套走,骟了之后去拉车,若再把它留在马群中,那就不得宁日了。如此种种,很多规矩,所以牧马人看似悠闲,每天需要应付的事情实也不少。
  了了是个粗枝大叶的姑娘,浑未注意阮小九的一双贼眼尽在自己鼓腾腾的胸脯上留连,她很认真地讲解了一番,一扭头捕捉到阮小九有些猥亵的目光,这才发觉他别有用心,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倏地扬起鞭子,喝道:“找抽是不?”
  阮小九一见她扬起鞭子,脖子顿时一缩,赶紧道:“哪有,哪有,我确实不明白,嘿嘿,多谢了了姑娘指点!”
  了了哼了一声,收回了鞭子。要么真抽,要么别抽,草原人的鞭子,讲法也多着呢,若是轻轻抽他一下,那就不是惩罚,而是向自己心爱的男人示爱了,了了哪能让鞭子落在他的肩上,她气鼓鼓地走开,也不踩镫,直接伸手一按马背,纵身跳了上去,身形一弯又一纵,便漂漂亮亮地立在了马背上,呼哨一声,那枣红马便跑开了。
  阮小九摸摸肩膀,又流里流气地一笑。他当然不以为人家了了姑娘能看上他,不过要是被她抽上一鞭,起码也能想入非非一下,可惜了,人家这鞭子,终究是吝于落下,贱皮子呀……
  了了踩在马背上,在草原上风驰电掣般地奔跑了一阵,刚刚跑到一片草坡高处,忽然咦地一声,猛地止住了骏马,她手搭凉蓬往远处看看了,立即按住了腰间的佩刀。
  远处,正有百余骑快马向这边疾奔而来,了了的第一反应就是有敌袭,但她随即省悟到,这一带已经没有鞑靼的人马了,小股的鞑靼人怎敢前来侵犯?不过……若是胡匪怎么办?
  了了胯下这匹马十分神骏,她是不担心会被对方捉住的,可她担心若是胡匪来劫掠,后面草场上这几帮牧马人就要遭了殃,犹豫片刻,了了坐稳在马背上,策马迎了上去。
  双方还距着一箭之地,了了便止住了马,反手抓弓,开弓一箭,一枝利箭嗖地一声射去,正落在对面跑来的那群人马前,了了的弓上又搭上了第二枝箭,冷冷相对。
  对面跑在最前面的人立即高举双手,制止了自己的人马再动,然后张着双手,驱动胯下马独自迎了上来。
  “美丽的姑娘,你好啊!我叫阿木尔,与我的族人,从很远的地方过来,长途跋涉,赶到这里。请问姑娘,再往前去,就是开原城了吧?”
  来人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黝黑赤红的皮肤,一脸的褶子,他以手抚胸,用很恭敬的态度对了了说道。
  了了特穆尔手中的弓箭指向了地面,却仍保持着警惕:“不错,从这儿往东走,过了八虎道就是开原城。请问你们从哪儿来,到哪里去,要见什么人吗?”
  阿木尔喜悦地道:“长生天保佑,我们终于平安赶到开原了。美丽的姑娘,我们是来归附大明的,姑娘可以为我们指点一下道路吗?”
  他的脸上露出悲哀的表情,低沉地说道:“以前,我们也曾游牧在这一带,不过从来没有靠近过八虎道附近,所以再往前的路,我们就不认得了。”
  了了有些狐疑地道:“以前你们的部落在这一带吗?你们是什么部落?”
  阿木尔的神色更加悲哀,颌下的白胡子微微颤抖着:“我们是一个小部落,也许……姑娘听说过我们部落的名字,我们是桦古纳部落!”
  “桦古纳?”
  了了惊呼一声:“天呐,你们不是被鞑靼太师阿鲁台下令屠族了吗?”
  “是的!”
  阿木尔老泪纵横,一双苍老的大手紧紧攥起:“我们是一个不足千帐的小部落,一向与人无争。明军袭击了乌古部落,我们担心阿鲁台和明军会为此大打出手,殃及我们,就全族北迁,游牧到了耶里古纳河,可是阿鲁台居然无端降罪,派人屠戮了我们全族老少!我们的亲人、我们的族人……”
  阿木尔泪流满面,唏嘘道:“可我们没有死绝,我们一部分族人当时正在外面放牧,得以逃过阿鲁台的屠刀,我们东躲西藏的到处逃命,直到我们听说,大明的辽东总督杨旭大人大败阿鲁台的军队,整个科尔沁草原往东往南地区,已经没有阿鲁台的走狗爪牙,我们才冒险逃过来。”
  了了特穆尔不觉有些心虚起来,别人不知道,她却很清楚,当初为了让蒙哥帖木儿能取得阿鲁台的信任,需要一个替死鬼,是她的父亲出主意,嫁祸给这个桦古纳部落,让兵士们谈论此事,说是桦古纳部落的牧人为明军带路,才轻易袭击了乌古部落。
  并且故意让乌云福晋听见这一切,然后故意制造机会让她逃走。结果阿鲁台闻讯后派兵追到耶里古纳河,对桦古纳部落施以屠族的惩罚。想不到桦古纳部落居然还有幸存者。
  “好吧,叫你的族人始终保持一箭之地,我带你们去八虎道!”
  带着些歉疚和补偿的心理,了了特穆尔对阿木尔道。
  “好的,谢谢你,美丽的姑娘!”阿木尔满口答应,立即驱马返身奔去。
  了了坐在马上望着他们的动静,眼角忽地捎到另外一些景象,纵目一望,只见西北方向的草原上,也有一支百十人的队伍,正向这边策马驰来。
  了了一惊,正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那支队伍中已经有一匹马单独奔了过来。
  隔着还有十来丈远,了了正犹豫要不要警告他不要接近,那人已大声道:“嘿!是了了特穆尔吗?”
  了了一怔,看看这人,身材矫健结实,眼神鸷猛锐利,穿一件右衽、斜襟、高领、长袖、镶边,下摆不开叉的土黄色蒙古皮袍,脚上蹬一双靴头粗笨,靴尖上翘的马靴,腰间紧扎着一条牛皮带,佩刀牢牢插在皮带里,并不随着他奔跑的动作而摇荡。
  虽然一部乱七八糟的络腮胡子遮住了他大半个面孔,可是从他的眼神和皮肤来看,是个很年轻的汉子,了了这一犹豫的当口儿,他已经跑到了面前,咧开大嘴笑起来:“哈哈,果然是你,了了姑娘!”
  了了疑道:“你是谁?”
  那人揪了揪自己虬结成一团的大胡子,奇道:“我只是没有修剪胡子,又没穿军服而已,难道你就不认得我了么?”
  了了按刀怒道:“你到底是谁?”
  这回那人答得倒快:“大明定辽中卫指挥使,丁宇大人是也!”
  说到这里,他又咧开大嘴,快乐地笑道:“部堂大人给我请功没有?朝廷有没有给我什么封赏?”
  了了姑娘惊道:“你是丁宇?你还没死?”
  丁宇道:“呸呸呸!本将军福大命大,寿比南山,怎么会死?我不但没死,还把你姐姐救回来了,你姐姐是叫敏敏特穆尔吧?”
  了了一听,又惊又喜,颤声道:“我姐姐还活着?她人呢?”
  丁宇扭头一指,道:“喏,在那边,你姐姐她……”
  丁宇还没说完,了了已策马奔去,丁宇喊道:“哎,部堂大人有没有封赏我啊?”
  了了看见丁宇带来的人马中,有两匹马中间搭了一个软担,上边躺着一个人,一颗心早揪了起来,哪还有空理他,丁宇摇摇头道:“这丫头怎么这般急躁!”
  他一扭头,正看见另一伙人因为没人看顾,已经走到面前,这些牧人大多是男人,少有女人,所以其中一个女子便如鹤立鸡群,格外突出,那女子黑发、碧眼、皮肤奶白,身材修长苗条,五官明艳照人,丁宇的眼神登时直了:“咦!这个二转子(混血儿)长得可真他娘的迷人呐!”
  第592章 归来矣
  饮马河、流花河一战,明军斩敌一万七千余人,俘虏四万余人,回程中又把科尔沁草原东南方向所有能碰到的部落都裹挟了回来,令得鞑靼元气大伤,阿鲁台纵然气炸了肺,暂时间也没有力量再与辽东一战了,除非他抱着宁可亡国的念头,尽调西线与瓦剌对峙的军队东征。
  这一战不但彻底解决了辽东都司面临的军事压力,而且影响深远,远在奴儿干地区的早已脱离元朝控制的诸部纷纷遣使向夏浔示好,并力邀明廷派人宣抚,同时辽东境内归附于朝鲜的各部落也加紧了活动,想要依附明朝。
  朝鲜又气又急,对此却毫无办法。动武它是不敢打的,纵然明廷不曾取得辽东大捷,也不是它能对付的,原本它还可以向归附的女真诸部炫耀一下武力,恫吓它们不得轻举妄动,这些部落与朝鲜近在咫尺,便不能不看它的脸色。
  不过当朝鲜遣使向夏浔提出这些女真部落的归属问题时,特意举出了这个自认为很强大的理由:“他们的部落驻地离我朝鲜国很近!”
  夏浔却只淡淡地回复了一句:“朝鲜离我辽东也很近!”
  因这一句话,朝鲜便连对有异心的女真诸部进行武力恫吓也不敢了,这位辽东总督与以往的大明官员太不一样了,这人是个无赖、疯子、亡命之徒,他们不怕大明的王道教化,却怕夏浔手中的刀。
  于是,朱棣的便宜老丈人阿哈出率先归附明廷,紧接着一个个的女真部落相继向明廷递顺表,表示归附,朝鲜唯一能做的事只有抗议和严重关注。夏浔没空搭理朝鲜,他正在消化自己的胜利果实。
  夏浔无意继续西征讨伐鞑靼,目前让鞑靼和瓦剌继续对峙,对他是有利的,何况上一仗打得那么轻松,主要依赖于蒙哥帖木儿的叛附,如果再打一仗,夏浔可没把握还打胜仗,万一输了,前功尽弃,即便赢了,迅速的扩张也是有益无害。
  它能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让自己青史留名,可是用不了几年,这些毫无根基的领土还得“吐”出去,大明一下子是消化不了这么多的人口和领地的,这儿不是什么富庶之地,每多占领一块地方,投入远比得到更多。
  所以夏浔现在竭力求稳,慢慢蚕食,每走一步,都巩固巩固,否则指不定一个什么偶然因素的发生,大好局面就彻底崩盘了。这个稳定,目前对辽东来说,主要是内部的巩固,融合、扎根,是夏浔目前施政的主要方面。
  这里诸族杂居,归附的部落又拥有着相当大的自治权力,情况很复杂,需要一个很长的时间段来慢慢改变,在此期间,强权铁腕和怀柔手段必须齐头并进,刚柔并济。
  刚极必折,不懂得妥协和包容的人,成不了大器。要达到这样的目的,当然不能指望夏浔一个人来做,他可以制订政策,可也必须得有人去坚定不移地执行他的政策,这样的话,就得把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都绑在一块儿。
  利用经济利益,他已经把辽东的女真族、高丽族、蒙古族和汉族百姓绑在一起,要把辽东幕府的文武官僚们绑在一起,就需要共同的政治利益,这个政治利益,眼下就是军功。
  所以夏浔的奏章上,列举的报功名单长达千行,这些人可不都是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比如说,他提到兀良哈三卫的忠明之心,就得顺带着提到亦失哈、张熙童等人对于以上诸部的宣抚和教化,正因为他们的宣抚和教化,所以这些部落才加强了忠明之心。
  提到前线大捷,就得提到万世域、黄真、少云峰等人在后方如何筹措粮草、输运兵饷;提到动用了哪些卫的兵马出战,就得提到未出战的诸卫如何负担后方防御、严防死守,使得鞑靼无机可乘。总之,皆大欢喜,才能众志一心。
  总督府,夏浔与文武众将济济一堂,正在议论着公事。罗斯姑娘萨那波娃和日拉塔端着果盘和茶水进来,她们现在还只是会一些最简单的汉语词汇,所以完全不在意这些官员们在讲些什么,只像两只穿花蝴蝶似的伺候着茶水,会议因这两个秀色可餐的女子显得气氛轻松了许多。
  张俊笑着说:“国公,这次大捷之后,我们可以确保辽东暂时不会发生战事了,鞑靼和瓦剌之间的战争越来越激烈,双方互不相让,趁着我们这次伤了鞑靼的元气,瓦剌更是步步紧逼,他们之间的战力消耗的越厉害,我们就越安全。”
  夏浔颔首道:“不错,可是军事训练一刻不可放松。鞑靼这边,也不要让他们把我们当成凶神恶煞,我知道鞑靼的一些部落以前常常冒充北部奴儿干地区的游牧部落赶来贸易,换些茶叶、铁锅一类的生活必需品回去,以后由着他们,更不可追捕缉拿。
  我们要表示出我们的善意,要让他们知道,规规矩矩地来做买卖,我们欢迎,这样有助于消除普通牧民与我们之间的敌意。再者说,他们每多卖我们一匹马,我们就多一匹马,相应的他们就少一匹,我们多买一头牛羊,他们就少些制造弓弩的原料,而我们还是恰恰相反,要他们提供别的,他们也提供不出什么来嘛,这是与国有利的事。”
  后半段说到政事,他就是对着万世域说话了,这位幕府长史连忙点头称是。
  夏浔又对他道:“农业、商贸,各个方面,你都要抓起来,我们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经营辽东,把我们这儿变成朝廷最北端的坚不可摧的一处前哨堡垒。这样,就必须得保持物资充足,一旦发生战争,我们这里的军需储备,要能提供长期作战的需要。士兵的补充、军马的补充、军粮的储积……这些东西如果从关内输运,消耗比运到的粮秣还要多得多,朝廷的负担太重了。”
  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跑进来,兴奋地道:“部堂大人,丁宇丁都司回来了!”
  “什么?”
  夏浔大喜,霍地站了起来:“他还活着?”
  裴伊实特穆儿和蒙哥帖木儿也一起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道:“我女儿(娘亲)可救回来了么?”
  裴伊实特穆儿是朝廷所封的官员,当然有资格参加会议。至于蒙哥帖木儿,他率部归附的消息也报上去了,估计等皇帝北巡时,就会让夏浔和他一起去参见,并授予其官职的,眼下夏浔利用幕府的便利,暂且委了他一个幕府的官职,所以也参与了讨论!
  那侍卫语焉不详,只知丁宇正赶回开原城,特意着人先来报告,夏浔按捺不住,立即结束会议,与诸文武一起迎出了府衙。众人到了幕府外面,只一会儿功夫,大队人马就从西大街那边浩荡而来。一个大胡子的蒙古人骑着高头大马疾驰到近前,翻身下马,抱拳施礼,大声道:“末将丁宇,拜见部堂大人!”
  “丁宇!”
  夏浔上下打量他几眼,这才认出来,不禁走上前去,在他胸口重重捶了一拳,大笑道:“好你小子!这还挺壮实的嘛,我还以为你交待在外面了!怎么这样一身打扮?”
  丁宇咧嘴笑道:“蒙哥的老娘和媳妇,我都救回来了,因为路上担心碰到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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