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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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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浔还担心西门庆若伤势严重的话会耽搁明天的行程,不想这厮就像一只生命力顽强的小强,第二天早上倒比夏浔起的还早,两个人赶紧办了离店手续,急急赶往四季车马行。
  从济南往来于北平的行旅很多,所以济南的四季车马行每天自卯时至未时,半个时辰发一班车,仍是人满为患。
  要知道跑长途哪怕是富贵人家也少有用自家马车的,一路人吃马喂住店打尖花销甚大不说,富贵人家用的车也多是在城中平坦大路上使用的豪华马车,经不起长途的颠簸,容易损坏。幸亏西门庆是个常出门儿的,早早的就去车马行预交了车钱,订好了座位。
  夏浔和西门庆赶了个大早,坐上的却是第二班车,第一班车天没亮就启程了。夏浔和西门庆已换了一身短褐,这是普通百姓出远门的寻常打扮,西门庆肩上还搭一条褡裢,青着一只眼,一脸的衰样。
  上了车,他便往车厢狭角里一缩,就不再动弹了,看那样子,还真像个谨小慎微的小生意人。夏浔暗赞一声,同样缩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出于职业习惯,他还是下意识地打量起同车的旅客来。
  在他对面长凳上坐在最里边的是西门庆,他交叉着双腿,以一个很舒服的姿势靠在车厢壁上,脑袋微侧,双眼半阖,似乎在打瞌睡。他旁边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子,膝盖上搁着个小包袱,旁边还有一个七八岁的黄毛丫头,怯生生地揽着他的手臂,看起来是祖孙俩。
  祖孙二人一老一小,又拿着这么小个包袱,想必不是出远门儿。这客车一路所经州县有下有上,他们也未必就是去北平的。在他们外边,则是一对身着朴素,颜色却很喜气的青年男女,估摸着是回娘家的小夫妻。
  夏浔这一排,挨着他的是两个壮汉,两人都是身材粗壮,皮肤黎黑,好像经常风尘仆仆地在外行走,贴着他的这人四十多岁,脸上微微生些横肉,目光既凌厉,又透着些狡狯,有些江湖匪气。
  在他旁边那人比他稍小几岁,穿着相近,不时还与他低声耳语几句,想来是同路人了,从那神情语气看,显然是以他为主。夏浔还注意到两个人的手很粗糙,穿着虽还显得富裕,这双手却不大像是养尊处优的有钱人。
  夏浔假意舒展了下身子,又探身向外看去,最外面却是两个女孩子。挨着那壮汉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她把小包袱搁在身边,与那壮汉稍作分隔。从她裙裾处的补丁来看,想必家境很是苦寒。不过看模样,这小姑娘却是眉清目秀,一双靓丽的大眼眨也眨的,透着股子机灵劲儿,夏浔使眼看去时,还被她瞪了一眼,看来是个惯于在外行走,见多识广的丫头,并不怕生。
  最外侧则是一位比这小丫头还大了几岁的少女,只扫了一眼,便令人眼前一亮,这位姑娘好精致的五官,虽说布衣钗裙,裙子上还打着补丁,脸上不施脂粉,也没有首饰,清汤挂面的,可那弯弯的柳眉、慧黠秀气的双眼、羊脂般细腻小巧的鼻子、艳红菱角似的唇瓣,还有那尖尖的白润的下巴……
  夏浔觉得,这人应该是江南水乡一带的女子,若不是那里的水土,养不出气质这般娇怯怯的女人。若她真是南方人也未必不能,这车虽是从济南起点,可若真有人从江南去北平,到了此地自然是要换乘本地车行长途大车的。只是若猜测属实,在这年代一个弱女子远出千里之外,可着实不容易。
  女孩儿虽未转过目光来,却已注意到了他的注视,一开始还佯做镇静,渐渐开始不自在起来,一丝红晕悄悄爬上她的脸,她不安地掠了掠鬓边的秀发,轻轻扭过头去,双手也抓紧了放在膝上的包袱。
  “咳!咳咳!”
  坐在对面的老大爷不悦地咳嗽两声,夏浔笑笑,收回有些放肆的目光,舒展了身子,靠回了车厢上,这时他才注意到,不管车棚怎样的颠簸,西门庆始终保持着斜倚车棚的姿势,脑袋被颠得摇晃着,这样的姿势并不舒服呀。
  夏浔忽然发现他那半阖的眼睛里偶尔会有一丝光亮逸出,仔细一看,这才注意到,敢情西门庆陋习不改,他一直侧着头,在盯着坐在车尾的那位长得极其纤细秀气的女子看,夏浔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这货……真是没治了。
  此时,仇夏仇大人安排的两个眼线,刚刚同四季车马行的东主经过一番强硬交涉,把两个早已订好车位的旅客挤下去,坐上了下一班大车……
  第084章 一片含羞草
  过齐河,经禹城,这天到了平原县。
  一路上,乘客上上下下,频繁更换,夏浔发现真正的长途客人倒有六个:他和西门庆、那对魁梧的大汉,还有那两个年轻的女子。几天下来,大家彼此之间多少熟悉了些,夏浔已经了解到,那两个大汉是常常行走关外的参客,年纪大的那个叫古舟,年纪小的那个叫何轲朔。
  百年的长白山老参别看在当地卖不上钱,可只要掘出一株带回关内,就是价值数百倍的珍罕之物,所以这两个参客看着粗俗,出手却极阔绰。一路上,两人都是住上等客房,吃最好的饭菜。
  夏浔和西门庆路引上写的是徐州王记皮货店的伙计,起居自然不能张扬,不过两人的吃住倒也不算太差,有时伙食不好,两人就会随便找个借口不吃,然后跑出去寻个地方打牙祭。
  至于那对小姐妹,却不知名姓,她们之间只以姐妹相称,名姓一类的东西只有车行手中才有,只有沿途城阜和巡检哨卡才有权检验,她们自己不说,旁人自然不便贸然去打听一个姑娘家的姓氏闺名。
  看起来她们囊中很是羞涩,一路上只住最低廉的客房,有时是最便宜女客的大通铺,吃的更是简单,一碗粥一碟咸菜就是一顿早饭、一个烧饼一碟咸菜就是一顿午饭,至于晚饭么,则是一碟咸菜一个烧饼,看得多了,夏浔和西门庆私下说起她们时,都以烧饼姑娘称之而不名。
  西门庆是个看见漂亮女人就挪不动步儿的主儿,也不知和人家搭讪了多少次,可是那个姐姐就像一片含羞草,你多看她一眼,她就红了脸含羞低头;你故意搭讪,和她说一句话,她也是红了脸含羞低头;你同车而坐一伸腿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裙裾,她还是红了脸含羞低头……
  西门庆就没见过这么爱脸红这么喜欢害羞这么不愿说话的姑娘,饶是他在美女面前一向是愈挫愈勇、脸皮极厚,几次试下来倒也无妨,几十次试下来也觉得乏味的很,此后便也不再与之搭讪。
  大车常走北平这条路,所以对一路打尖住宿的时间拿捏的特别准,傍晚时分,恰好进入平原县城。大车在小城里东拐西绕地走了一阵,在一处小客栈住了下来。
  这儿比较偏僻,客栈周围地方大,容易停下车马,门口已经停着几辆大车,有济南四季车行返程的车子,也有其他各地的行旅客商。
  平原是个小县,除了三国时候刘备落魄时曾在这儿当过县令,没有什么可以大书特书的历史。他们住的这家客栈不大,夏浔早就注意到,车行选住的客栈,都是他们极熟络的,当然,这样做有好处,知根知底的客栈,可以最大限度的保障客人的安全,不过在住宿、饮食、卫生方面也就不那么讲究了,反正是不住也得住的客人。
  那店里的饭菜做得不咸不淡,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两个人尝了几口便停了筷子,相互打个眼色,便要出去找家饭馆儿,走到门边的时候,看到烧饼姐姐和烧饼妹妹坐在一张桌前,向小二要了两碗白开水,正在啃着硬邦邦的烧饼。
  夏浔和西门庆出了客栈,在街头漫无目的地逛了一阵,看到一家风味驴肉馆,便进去要了几道地方风味的驴肉小吃,又要了几张驴肉火烧当点心,这才准备返回客栈。
  此时天色更深了,街上行人不多,尤其是深秋近冬时节,寒风一吹,亦觉寒冷,本来就是小县,街上难见几个行人,只有一些野惯了的孩子还不回家,一个个爬墙头、躲猫猫,犹自玩得兴高采烈。
  正行间,忽有一位大嫂呼地一下从屋子里钻出来,当门一立,双手叉腰,运足丹田之气,大吼道:“二狗子!你个死孩子,日头下山了还不着家,你又皮紧了是不是?”
  夏浔正走着,被她这一吼吓了一跳,不禁失笑道:“咱山东大嫂,着实彪悍。”
  西门庆不期然想起自家娘子小东,心有戚戚焉地点头赞同:“是啊是啊,唉!女人家,还是性情温柔些的好,你看那烧饼姑娘,我家小东若能有人家一半的温柔腼腆,我就算是前辈子烧了高香喽……”
  “嗯?”
  西门庆刚说到这儿,忽地一拉夏浔,迅速往墙边一闪,夏浔也是极机警的人,虽还不知缘由,却也立即掩身墙侧,见他探头探脑向外望去,忙也随之打量。
  胡同里进去十余步,有一家小当铺,门口挂着两盏气死风灯,高丽纸裱糊,红桐油涂色,上边写着“福”字儿。台阶下边往街上这边来的方向,站着一位纤弱秀雅的姑娘,她前边却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一条手臂扶在墙上,正好堵住了她的去路。
  夏浔的视线自那大汉肩侧越过去,这位姑娘可不正是烧饼姑娘么,与她对面而立的那个大汉,虽只看得到背影和小半侧脸颊,夏浔却也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关东参客古舟,几人同车而行好几天了,夏浔绝不会认错。
  只听古舟嘿嘿笑道:“小娘子不要怕,古某不是坏人。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我一路同车,同行同止,也算是前世修了上百年的缘分对不对?我只是想要帮你而已。”
  烧饼姑娘红着脸,捻着衣角,怯生生地道:“古大叔想要帮助奴家?”
  古舟上下打量着这身形纤纤如月、气质妙若幽兰的女孩儿,啧啧叹息道:“你看看你,正是貌若春花的年龄,却吃了这么多苦。其实一路上我就注意到了,小娘子囊中羞涩呀,你看,这天越来越冷了,说不定这几天第一场雪就该下了,偏是这时候,你还拿了衣服来当,穿得如此单薄,路上万一生一场病,岂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老古是个善心人,一时不忍,这便追出来了。”
  烧饼姑娘眨眨眼,纳罕地道:“那几件衣服,都是奴家自己做的,质料款式普通的很,大叔可是想要买么?可我已经当给人家了呀。”
  古舟道:“嗳,我个大男人,买那东西做什么。只是眼见小娘子如此的清苦,偏又是这么一副招人疼的模样儿,我老古心软,看不下去,想要帮衬帮衬你。”
  “喔!”
  烧饼姑娘羞涩地一笑,福身道:“行程虽然辛苦,也还可以将就,古大叔的好意,奴家心领了,萍水相逢的,奴家可不能收受大叔的财物。”
  古舟嘿嘿地笑起来:“小娘子不愿无功受禄,那还不简单么,只要小娘子你投桃报李,许我一些甜头不就行了?”
  烧饼姑娘脸色微微一变,轻轻后退半步,有些紧张地道:“大叔这是……什么意思?”
  古舟笑道:“小娘子,你也看到了,古某这一路上,吃饭就得是四碟子八大碗,住宿,必须是天字号头等上房,钱嘛,对我来说小意思。小娘子若是路上肯陪伴着古某,侍寝暖床,同宿同行……嘿嘿,这一路上你吃的用的全包在古某身上,分手之时,古某还额外奉赠你一百贯钞,一百贯啊!水灵灵的小丫头我都能买六个了,怎么样?那样的话,你们就不必顿顿的咸菜烧饼,烧饼咸菜,赶上客人多客房少的时候,还得被人赶去住柴房,怎么样?”
  那女孩儿又惊又怕,连连摇头道:“古大叔,人家道你是个好人,怎么说出这样荒唐无礼的话来,人家不要听,请让奴家过去。”
  古舟见她胆怯,色心更壮,顿时冷笑道:“奶奶的,老子在长白山下,一条参须就够玩一个黄花大闺女,为了一条十年的老参就敢杀人,今天难得善心大发,好言好语与你说话,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烧饼姑娘见他凶恶的样子,不禁骇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颤声道:“你……你想怎样?”
  古舟狞笑道:“实话告诉你,在长白山,古爷是数得着的参客头儿,纵然在这犯了事儿,古爷只要往关外一躲,过个一两年风平浪静,换一份路引照样大摇大摆地在大明行走。古爷看上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今天是看你那模样儿实在招人疼,家境确又贫寒,一时善心大发才想使钱成就好事,你既然不愿意,你道爷们不能用强么?”
  那女孩儿可没想到他被拒绝之后竟敢当场翻脸,就算为非作歹之徒,哪有如此肆无忌惮的?她却不知这古舟乃是常年在关外行走的人,那里的人哪知什么王法规矩,谁拳头大谁就是爷,在长白山上弱肉强食、黑吃黑、拼山头,玩命的买卖干多了,那是真正的江湖亡命。
  女孩儿仓惶退了几步,怕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西门庆一看,立刻开始撸胳膊挽袖子,夏浔低声问道:“你干什么?”
  西门庆瞪眼道:“救人呐,这种英雄救美的好机会,我怎么可以放过?”
  夏浔道:“能在长白山上开山立柜当参客头儿,武功想必不弱,你确定是他的对手?”
  西门庆道:“不曾比过,我怎知道?”
  这时古舟一步步逼近,袍襟一撩,露出腰间一柄短刀,狞笑道:“想喊人?你试试看,看是你喊得快,还是本大爷的刀子快,长白山一人多高的大黑熊,力有千斤,大爷我一刀就能撩破它的苦胆!”
  西门庆一听嗖地一下缩回头来,胆怯地道:“你说,他知不知道人的苦胆长在哪儿?”
  夏浔没好气地把他拉开,顺手捡起半块砖头,冷笑道:“武功再好,一砖撂倒,你看我的!”
  那女孩真是怕极了,她一步步退去,后肩忽地触到墙壁,再也无路可退,不由浑身发抖,眼见古舟噌地一下拔出了明晃晃的短刀,夏浔手中的砖头已经举了起来。
  就在这时,那女孩胸膛急剧起伏了几下,忽地叫道:“二百贯!”
  夏浔一怔,古舟持刀的手也忽地顿住,问道:“你说什么?”
  那女孩脸蛋红得像块大红布,双腿紧张得直打颤,声音却渐渐稳定下来,她直视着古舟,用清晰而稳定的声音说道:“我说,给我两百贯,我的人……归你!”
  第085章 摇身霸王花
  古舟听了不由一怔,两百贯他拿得出,也舍得拿,相对于用暴力强迫一个妇人屈服,他更喜欢那女人自愿的服侍,再说如果用强的话,他今夜就得跑路了,可要是与她达成交易,从这直到北平出关之前,这娇滴滴的小娘儿可不就任由自己享用了?划算。
  两百贯钱算什么,不过是一株百年老参罢了,多走两个山头也就挖到了。问题是……她是为势所迫,在施缓兵之计,还是真愿为了两百贯钱出卖她自己?如果我把她带回客栈,她却反悔,藉此脱身呢?
  烧饼姑娘很紧张地握起了拳头,胸膛却挺得更高:“两百贯,够我买一间房,几亩地,再加一头牛,和妹妹安安定定地过日子了,就算脏了身子,嫁不出去,我……我也愿意!”
  西门庆反手一拍额头,忽然很懊恼地蹲了一下,夏浔不知他发现了什么,忙也跟着蹲下,低声问道:“想到了什么?”
  西门庆慢慢抬起头,一脸沉痛地看着他,伤心地道:“两百贯!两百贯啊,要是早知道两百贯就能……我给呀!人家攒了私房钱的啊……”
  夏浔登时无语。
  胡同里,烧饼姑娘见古舟半信半疑,犹豫不决,忽地一咬牙,轻轻提起了自己的裙裾:“我……我还没让男人碰过,我是干干净净的身子,我……我值这个价……”
  裾下露出的是一双纤巧秀气的天足,穿着鞋,明显是自家手工缝制的一双布鞋,但是穿在美人足上就是不同,只看到它,你就能意会到‘履上足如霜,不着鸦头袜’的韵味。
  若是脱下她的鞋,剥去她的袜子,呈现在你面前的又将是怎样的一种风光呢?
  那是一个少女最低处的性感!
  古舟舔舔嘴唇,目光开始灼热起来。
  裙裾继续往上提,接着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双秀气的小腿,裙下是贴身的月白色纨裤,衣色已经洗得淡了,却很干净。裤腿紧束着小腿,正面笔直,背面是一道优美的弧线。
  小腿要显出性感精致的美,很难!但她做到了,那曲线,当真是增之一分减之一分都会影响到它的完美,那是最能让男人遐想的曲线,毫无瑕疵。
  你可以想象,如果那层薄布不曾裹在它上面,如果是在绮罗绣床上,绯红的灯光下,一双纤美动人的腿儿轻柔地交缠在一起,放出粉致致的柔润的光,该是怎样的旖旎与香艳。
  古舟瞪大了双眼,只想她的裙裾提得更高,看到更美丽的风景,女孩儿却忽然把裾子放下了。
  古舟正看到紧要处,不禁大失所望,他抬起头,就见那少女晕着脸问道:“我……我值不值两百贯?”
  那张精致如瓷器,粉润如白玉的脸蛋一染了红色,再被当铺门口传过来的灯光一映,当真是娇艳不可方物。这绝色的尤物再以这样娇羞的神色、这样柔媚的声调说出这句话来,古舟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忙不迭点头道:“值!值!太他娘的值了!”
  然后他的眼就直了,因为他看到那少女双手竟又移到了她那不堪小握的小蛮腰,纤细修长的手指羞颤着,正在轻轻去扯她的腰带:“哇!受不了啦,受不了啦,这样的诱惑……”
  西门庆的两眼也直了,就连夏浔也……
  “对不起,我也是男人,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当三个男人都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睛,情不自禁地盯向姑娘腰间的时候,奇变陡生,只见那姑娘杏眼圆睁,裙子还没见怎么动弹,一条粉腿就从裙底笔直地伸了出来。
  “噗!”
  很是沉闷的一声响,但是夏浔听到了。他马上牙根一酸,下意识地弯了腰,而西门庆则直接做了“捂裆派”,两双眼睛惊恐地看着那位一直喜欢脸红、一直喜欢害羞、娇怯怯的看来完全无害的烧饼姑娘。
  古舟两只眼睛都突了出来,他直勾勾地看着烧饼姑娘,身子慢慢向前倾斜出去,仿佛一尊比萨斜塔,在空中倾斜着僵滞片刻,便‘卟嗵’一声栽到地上:“呜~~呃呃~~呕~~嘶嘶……”
  他的嘴就像没了信号的收音机,发出嘶嘶拉拉的声音,远远听去,呜呜咽咽的就像一只受虐待的小狗,他发不出高声,那个地方受到重袭,就算他是铁打的金刚,也发不出声、使不得力。
  “王、八、蛋!敢打本姑娘的主意!你一刀捅死熊?你这头长白山的大笨熊!”
  夏浔张口结舌地看着那位烧饼姑娘,只见一向秀秀气气的,连走路都轻得生怕踩死蚂蚁的烧饼姑娘毫无风度地提高了裙子,一面咬牙切齿地骂,一面用她那双很秀气的小脚丫使劲地在古舟头上脸上乱踹乱踩。
  夏浔看得目瞪口呆,手中半截砖头脱手落下,正好砸在西门庆的脑袋上。
  那姑娘骂完了,踹累了,拔腿就走,夏浔赶紧缩回头去,不想那位姑娘走出几步,站住想想,忽然又折了回去,弯腰在那仍同空气努力争夺着呼吸权的古舟怀里摸索一阵,掏出一个钱袋,在手中一掂,凶巴巴地说道:“这是调戏本姑娘的利息,哼!”
  说完她又狠狠踢了古舟一脚,这才扬长而去。
  可怜的古舟蜷缩在地上,呜呜咽咽的仍然喘不上气来。
  西门庆心有余悸地扶着墙站起来,忽然对夏浔道:“老弟,我觉得我家小东……其实挺温柔的……”
  
  那天晚上,很晚很晚的时候古舟才回来。他迈着细致而沉稳的八字步,如行云如流水,肩不摇臂不摆,就天井里那么屁大的地方,这位老兄居然四平八稳地丈量了许久,才挪进了自己的房间。旅客们都很奇怪,不过看他脸色铁青两眼杀气腾腾的样子,谁也没敢问。
  夏浔瞧见他满眼怨毒的模样,轻轻放下窗,对西门庆道:“那位烧饼姑娘虽然使计脱了身,可也彻底得罪了这个关外参客了,我看这古舟是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咱们既然一路同行,暗中照拂一下吧。”
  西门庆是个怜花惜玉的种子,一听连连点头称是。
  翌日,马车继续启程,下一座大城就是德州,一路上乘客上上下下,从济南府一直跟下来直到北平去的乘客,始终还是只有他们六个人。烧饼姑娘和她妹妹明显已经提高了警觉,她们从不离开众人视线半步,就连住宿的时候,也专挑其他客人中间的卧房,古舟虽然凶狠,却也知道这里终究不比关外,不敢有所妄动。
  这一天,马上就到德州了。德州是山东地面上的一座大城,财阜人丰,百姓乐业,谷帛殷阜,家给人足。旅客们要在这里住一晚,第二天还要歇息半天。因为车行的车子长途跋涉下来,需要修理一下,同时客人们也大多都有停下观光、购物的需求。
  听那车把式介绍着行程安排,夏浔注意到古舟目中闪过一丝狞色,不由心中一动,轻轻拐了西门庆一下,对他耳语道:“喂,英雄救美的机会来啦!”
  西门庆正在打瞌睡,只听一个美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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