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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第4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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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豁阿夫人喟然一叹,黯然道:“现在,你不需要该哭的时候不哭,该怕的时候不怕了,你找到了自己的依靠。以后,他就是你的坚强,你才向我道谢。而我呢……”
  豁阿哈屯慢慢扬起头,高傲和坚决的神气重又浮现出来:“我只能靠自己,一切靠我自己来扛!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今日一别,恐怕你我相会再也无期,所以有些话,我必须得告诉你,我把你献给大汗也好,要杀你平息族人之怒也好,都与我个人的喜怒无关!”
  她扭头望了一眼伫马远处等候的夏浔,说道:“越是身在高位的人,越是身不由己,我不是不疼惜你,也不是不记得你是我的亲戚,只是在我和我儿子的安全面前,该舍的东西,我一定得舍!所以,你为了他而背叛我,也不必对我心生内疚,这是草原上生存的铁律,没有谁对不起谁!”
  豁阿哈屯圈马转身,扭头又对小樱说道:“你告诉杨旭,叫他不要自作聪明!大明不会卸磨杀驴,但是这个嚼头一旦给我套上,就再也不会放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不过有一句话他说对了,哪怕今天是奴隶,当主人的自己不争气,来日奴隶就是主人!朱元璋淮右匹夫,一介南蛮,大元四等人屈居末等,到后来还不是成了九五至尊?如果汉人自己不争气,我族来日,未必不可图!”
  豁阿打马一鞭,扬长而去,小樱痴立片刻,也一拨马头,两人反向而行,越走越远。
  千骑精锐策马急驰,夏浔坐在马上还显轻快,马术尤精于他的小樱更加轻快。
  夏浔靠近了小樱,笑吟吟地问道:“她跟你说什么?”
  “她说……”
  小樱把豁阿哈屯的话对夏浔学说了一遍,吞吞吐吐地道:“她说的是真的么?阿哥对她……本来就没怀好意?”
  夏浔笑笑,说道:“尔虞我诈时,哪能有什么实话呢?”
  小樱轻轻地叹了口气。
  夏浔睨她一眼,问道:“怎么,不忍心?”
  小樱嗔道:“什么话!我是你的人,还能为她打算么?”
  她又是一叹,幽幽地道:“我只是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厉害,现在才知道,跟你们一比,我简直就是一个还在吃奶的娃娃!”
  夏浔咳嗽两声,侧身向她靠近,掩口低声道:“不要妄自菲薄,其实你也很厉害呀。人生的第一次啊,居然就咬着牙捱过来了,整整一宿都没求饶!”
  小樱的脸腾地一下又变成了大红布,大发娇嗔道:“胡说什么,看我不抽你!”扬鞭便向夏浔打来,夏浔哈哈大笑,策马扬鞭,当先驰去,小樱立即“不依不饶”地紧追下去。
  后面,指挥使钟诚昊打马如飞,紧追不舍,开原侯丁宇追上去道:“小钟,慢一点,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年纪轻轻就封了侯,你比我封侯那年只小四岁,却还只是一个千户?”
  钟千户一愣,很憨厚地摇头道:“不知道!大概是侯爷的运气比较好……”
  “啊呸!那是因为你没眼力件儿,知道吗?”
  “啊?”钟昊诚纳闷地摸摸后脑勺,侯爷这句话莫测高深,实在是有点听不懂。
  ……
  行行复行行,三天后,他们已进入鞑靼现在驻扎的地盘范围,到了这里前方应该更平静才对,可这一天正行走间,派在前方的探马忽然回报消息,丁宇闻讯立即带人迎了上去,并叫人嘱咐夏浔暂候。那侍卫忙赶到夏浔身边禀报道:“国公,前方有战事,敌我不明,侯爷请国公稍候,他去看个分明!”
  夏浔一听顿觉蹊跷:“如今瓦剌与鞑靼已然停战,何人还在此处厮杀?再者,战场上自有旗号区分敌我,怎么就连敌我都看不明白了?这丁宇还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夏浔立即吩咐道:“原地防备,来几个人,随我到高坡上面观望动静!”
  夏浔一声令下,剩下的兵丁立即原地布防,夏浔带了数十骑侍卫登上高坡,纵目往远处望去,只见前方雪原上数千号人你来我往杀成一团,他们衣饰相同,没有旗号,果然是他娘的敌我难分!
  第993章 乱纷纭
  草原上,数千人在混战,人如虎、马如龙,厮杀作一团。仔细看的话,总人数应该在两千人左右,这些人杀成了一锅粥,果真敌我难分。
  夏浔注意到,丁宇领着几个人已经下了高坡,停在那些人两箭距离之外的地方,由于他只带了几个人,所以并没有对混战的双方产生什么影响,双方依旧在亡命地厮杀。
  渐渐的,混战的人群开始分出了胜负,先是有一方渐渐退缩,使得旁观者用肉眼就可以轻易区分出他们隶属两大阵营,但是他们毫无标志的衣服和完全不存在的旗帜,令旁观者还是无法区分他们分别属于谁。
  紧接着,落了下风的一方开始撤退,他们纷纷策马转向,在雪原上宛如一条蜿蜒的长龙般滚滚逃向远方,蹄声如雷。另外一方因为被打乱了阵形,需要利用胜利的短暂间隙重新整理一下队伍,所以直等他们开始逃跑,另一方才突然发动,展开了追击。
  追杀的队伍分成三路,一路自后面直接追击,另外两路向左右远端弧线包抄过去,看样子似想以两曲一直三条线路的汇合点作为歼灭敌人的预定地点。本来,在这样的追杀中,很难一切尽如己愿,不过双方一跑起来,这差距就非常明显了。
  逃跑的一方很少有魁健的骏骑,甚至有些骑士连马鞍都没有,而追兵一方不但鞍鞯齐全,而且马匹雄俊,奔跑有力,看这样子,他们未必就不能对敌人实施合击。
  战胜一方的首领明显是在后方押阵的,当三路大军追出去的时候,原地还剩下几百人,其中有不少人向这边张望,他们看到了丁宇,也看到了伫马立于高坡之上的夏浔,已经有几十名骑士策马向丁宇等人包抄过来,但是他们的首领似乎也不想节外生枝,看清丁宇等人的明军服饰后,又看到远处高坡上还有人,突然把他们唤了回去。
  这些人很快跟在那些追兵后边离开了,夏浔看到丁宇站在那儿与几名侍卫商量了一阵什么,然后就纵马奔向战场。战场上狼藉一片,人尸马尸,鲜血四溅,犹如桃花处处。被马蹄践踏的雪地很多地方已没了积雪,露出黑色的地面,斑驳一片。
  夏浔看到时丁宇在战场上搜寻了很久,看那样子是在找寻幸存的战士,过了段时间,丁宇带着侍卫在战场上停住了,似乎找到了伤而不死的战士,又过了一会儿,丁宇带着人奔回来,远远望去,却没看见他带人回来。
  夏浔一磕马镫,向坡下迎上去。
  “怎么回事?”
  “国公,是鞑靼的汪古部落和齐木德部落在打仗,败的一方是齐木德。”
  “都是鞑靼的人?为什么自相残杀?”
  丁宇嘿嘿一笑,说道:“因为没有粮食吃,他们的首领又不肯放弃权力、接受我大明的编户和安置,只好大鱼吃小鱼喽!”
  夏浔这才明白,目光微微闪烁,道:“很好,看来万世域干得相当不错!那伤兵……”
  “断了一腿,胸腑处挨了一刀,我也没细看,叫人宰了,反正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走吧!”
  一场虚惊之后,队伍继续启程,一路下去,厮杀而死的尸体、冻饿而死的尸体,雪原上经常可以见到,因为天气寒冷,人一倒毙没多久就冻得硬梆梆的,所以被野兽蚕食的不多,尸体得以保留下来,半掩在雪中,令人不忍卒睹。
  距辽东派来赈济的队伍驻地还有半天距离的时候,他们又看到一场厮杀,箭雨汇聚,划空厉啸,鞑靼骑士们前赴后继,如浪潮一般涌上去,拼命厮杀着。双方用的都是凿穿战术,穿透对方的阵势,一个漂亮的弧形反冲,再次发动凿穿攻势,双方就这么不断地凿来凿去,每一次对冲都有无数的人倒下,可是混战的局面却未停止。
  这一次,夏浔他们没有停下来,眼看双方已经杀红了眼,他们很聪明地避开了厮杀的战场,绕向赈灾的营地,结果半路上碰到一些也仓惶逃向赈灾大营的鞑靼牧民,把他们叫到近前一问,才知道方才那杀得不共戴天的两支队伍居然是同族,都是布里雅特一族的人。
  他们自相残杀的原因也是因为粮草消耗殆尽。鞑靼部落在迁徙过程中损失巨大,阿鲁台屯积的粮草一被烧掉,他们就彻底陷入了绝境。以往遇到这种缺粮的情况,他们的解决办法一般是全族迁徙,凭借武力和别的部族争夺有限的避冬牧场,抢夺对方的粮食。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突骑掳掠,跑去汉人的地方“打草谷”,可是现在是什么形势?“打草谷”?跟瓦剌拼了这么久,拼得元气大伤,张俊带着辽东大军就驻扎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你想‘打草谷’,那还不如直接抹脖子来的痛快。
  毫无办法之下,随着冻死饿死的人越来越多,牧民们心中的积怨越来越重,首领们的威信越来越低,可他们又不甘心接受辽东都司的安置。首领们暂时还活得下去,普通的族人却支撑不住了,于是他们中的一些人就决定自行离开部落去投奔辽东都司,首领们怎能允许这样的行为?于是一场自相残杀就开始了。
  丁宇怕夏浔心生恻隐,忙道:“国公,你莫瞧他们如今可怜,咱们的拳头没他们硬的时候,那可真比狼都狠呐。就算是如今,要不是前有瓦剌步步紧逼,后有咱辽东都司严阵以待,你当他们就不来祸害咱们的百姓么?刚才他们那股狠劲儿国公您也看到了。”
  夏浔瞟他一眼,似笑非笑。
  
  雪原上,一座座军帐,构成了一座巨大的军营,军营前面有陷马坑、坑后用积雪堆起了一座光滑结实的壁垒,几条通道处都架了桥,桥头处设有鹿角和拒马枪,军营中心部分,则是一处处堆满了粮草的垛状粮仓,整个大营里面忙忙碌碌。
  巡弋的兵丁、登记、发粮的胥吏,接受赈济的牧民,前来交易的部落、圈养在栏中的牛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在辽东布政使万世域的大帐里边,一群人争吵不休,站在最中间的是万世域,还有几个文官和幕僚,围在外围的则是一些情绪激动的儒生。
  这些儒生群情激昂,振臂高吵,把万世域团团围在中央。
  万世域暗暗后悔:“真他娘的不该把这些书呆子给弄来啊!”
  这几年辽东发展很好,文教方面也大获成功,张熙童调回礼部之前,辽东的县学、府学、官办和民办的各种书院已是遍地开花,有大批的读书人从中原应聘至此,做了书院教习、夫子、先生。前不久万世域赶到鞑靼时,考虑到语言沟通问题,只带了些蒙古籍、女真籍的书院学生,这些人本就是游牧部落出身,弱肉强食的信念深入他们的骨髓,所以执行万世域的决定不打折扣,为辽东招揽人心产生了巨大的作用。
  但是他们的人数还是太少,这时候又没有电影、电视、电台等宣传工具,大多数鞑靼部落的百姓又不识字,他们需要一家一户地走访宣传,人数远远不够,而辽东各地的县学、府学、书院的教习、夫子们又纷纷请缨,要求加入宣传战,为国家出一份力,万世域正愁人手不敷使用,就点头答应下来。
  语言不通也没关系,顶多一人配个精通蒙古语和汉语的翻译就是了,这样的人在辽东比比皆是,许多大字不识的辽东百姓,都有这样的本事。
  谁知这些读书人到了鞑靼没多久,看法就变了。
  他们在宣传中,眼看着一些不肯接受明廷安置的鞑靼部落的牧民冻饿而死,家破人亡,又被那些部落首领盛情款待,哭天抹泪地向他们诉苦,一种正义感和怜悯心油然而生。
  卡住救济迫使这些部落必须向大明臣服,否则任由你冻死饿死也不拔一毛,这样的行为在他们看来是不义的、残忍的,完全没有人性。这些自小被灌输了一肚子仁义道德,又不曾经历过塞北苦寒生活,更不曾被游牧民族伤害、侵掠过的夫子们愤怒了。
  仁者无敌!凭一颗慈悲心,才能感化世人啊!我大明堂堂天朝上国,礼仪之邦,怎么能这么做事?怎么能这么残忍?用利益诱惑他们投奔,这是多么邪恶的行为!他们缺衣少粮,奄奄待毙,此时慨然施以援手、无私救济、无偿救济,那不正是我以儒为立国的中原王朝应该去做的事吗?
  夫子们尊圣敬善、仁慈博爱了,夫子们以天下为己任了,博爱谓之仁,赈灾大营里那么多的粮草,怎么可以坐视那么多的百姓像流浪狗一样活活地饿死!他们反过来开始强烈要求布政使大人立即无偿发放赈粮,救济鞑靼灾民,万世域万没想到这些夫子不但没帮上忙,反倒做了人家的说客。
  偏偏这些读书人大多都有功名在身,万世域自己也是读书人出身,不好过于苛责,在他们的口诛笔伐之下,反而有些吃不消了。
  大帐中,万世域被这些教授、夫子、先生们骂得灰头土脸,他正无力地辩解着,有人跑进来,大声禀报道:“藩台大人,辅国公爷、开原侯爷,已到大营前了!”
  第994章 发飙
  万世域一听大喜道:“国公回来了?”
  国公回来了,自然就是平安无事,而夏浔的到来,更为他焦头烂额的处境解了围,万世域自然更加欢喜。那些书生儒士们一听也是欣喜,他们的口诛笔伐,已经叫万世域毫无招架之力了,可万世域说不过他们,却也不肯听他们的劝告。
  辅国公在辽东威望甚高,他既然到了,如果能说服他,这件大德行、大善行,不就可以得以实施了吗?因此上,双方是皆大欢喜,一起赶出营去,迎接辅国公大驾。
  一路走去,瞧那些书生儒士们兴冲冲的样子,万世域便心中暗笑。他是个读书人,圣人教训他是不敢辩驳的,虽然对鞑靼人讲仁慈颇有点与虎谋皮的味道,万世域根本不以为然,可对方口口声声都是圣人训示,他便没有勇气驳斥。
  可夏浔不同,万世域同夏浔共事许久,深知他的为人。这位国公虽然曾经中过秀才,身上却没有一个文人的气质,反而像个赳赳武夫。他做事也只重实质,从不在意虚名。这些人徒逞口舌之利,压得自己无言以对,可是在辅国公面前,他们还能讨得了好去?
  “嘿嘿!驱狼斗虎之计本就出自国公之手,眼下鞑靼人和瓦剌人落得如此凄惨下场,本就是国公拟定的计划,你们想碰钉子,那就去吧!”憋了一肚子恶气的万世域幸灾乐祸地领着众多夫子迎出大寨,这时夏浔和丁宇一行人堪堪赶到辕门前面。
  “带小樱姑娘先去休息!”
  进了大寨,夏浔便吩咐了一声,万世域马上叫人把小樱请了下去。进入鞑靼领地之后,一路过来,小樱兴致都不高,虽说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一路眼见得牧人们的凄惨,叫她如何高兴得起来?夏浔了解她的心情,所以一进大营,先叫人把她带了下去。
  进了万世域的大帐后,夏浔在上首坐定,笑问道:“张俊呢?”
  万世域道:“如今鞑靼诸部常生纠葛,内乱不止,又有一些部落走投无路,常常夜袭我贮粮大营,试图掠取粮草,张大人调兵遣将,一面打击匪盗,一面与和宁王协商调停,制止与瓦剌再战,军务繁忙,如今不在营中。下官方才已使人去通知张大人了!”
  万世域话音刚落,人群中便跳出一人,高声道:“国公,如今鞑靼诸部混乱,征战不休,罪魁祸首,正是万世域!”
  夏浔把眼一瞧,见这人五旬上下,三绺长髯,面目清瞿,道貌岸然,身穿一件儒袍,外边还套着棉坎肩儿,便道:“你是何人,为何说如今鞑靼混乱局面,万大人乃是祸首?”
  那人揖道:“老夫乃亭山书院山长柳敬亭,万世域他……”
  柳敬亭滔滔不绝,将如今鞑靼各部惨状向夏浔说了一遍,直说得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柳敬亭双目含泪,哽咽地道:“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不行善举而得来的好处,君子不取!这种不符合仁义道德的事情,如何做得?万世域不听规劝,倒行逆施,还请国公为鞑靼无数枉死的百姓做主啊!”
  万世域一听就火了,先前他们怎么说都罢了,可也没有说得这么难听,眼下不但说得难听,而且是当着辅国公的面告他黑状,是可忍孰不可忍?
  万世域愤然道:“亚圣孟子曾拜孔子之孙孔伋为师,请教治理之道。孔伋说:‘叫他们先得到利益。’孟轲不解,说:‘贤德的人教育百姓,只谈仁义就够了,何必要说利益呢?’孔伋说:‘仁义就是利益!上不仁,则下无法安分;上不义,则下也尔虞我诈,这就造成最大的不利。’用利益安顿人心,以弘扬道德,有什么不对?”
  又一位夫子傲然而冷,冷笑道:“万大人,学生倒想问问,万大人所作所为,天怒人怨,何曾惠恩于百姓?利也好,仁也罢,却是体现在哪里呢?”
  万世域大怒,道:“陶闻杰,你是沈阳府学教授,朝廷官员,怎么也跟柳敬亭一个鼻孔出气?”
  陶闻杰哂然道:“义之所在!难道叫陶某人与你为伍,遗臭万年吗?”
  一时间,众夫子教授七嘴八舌又是一番控诉,把个万世域骂得体无完肤,万世域气得浑身哆嗦,大声道:“一群只会夸夸其谈的腐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总要叫你们如那汉博士狄山一般下场,死到临头,方才明白!”
  众夫子大怒,更是群起而攻之。
  这汉博士狄山是汉武帝时候的一位官员,那是匈奴屡屡犯边侵掠,汉武有意征伐,狄山却夸夸其谈,大谈不兴刀兵,免百姓疾苦,应以仁义治天下,感化野蛮,方能叫匈奴臣服。汉武帝听了不置可否,只叫他去边郡治理一城,正与匈奴接壤,叫他以仁义去治理百姓,感化匈奴。狄山走马上任,一个月后,匈奴来犯,把他杀了。
  万世域嘲讽他们如狄山一般愚不可及,他们如何忍得,这七嘴八舌,又是个个能说会道,万世域就是浑身长了七八张嘴,也辩不过来,登时连连败退。
  “统统住口!”
  夏浔拍案一声大喝,帐中顿时静了下来。
  夏浔目中喷火,怒气勃然,他没想到,干实事的人为了本国人民呕心沥血,居然还有这么一帮闲得蛋疼的脑残说出这么一番歪理来。关键时刻,竟然是自己人来扯后腿。
  夏浔徐徐站起,沉声喝道:“万大人、诸位教授、夫子留下,其他人等退下!”
  那些侍卫、杂役、书办、学生,一干人等纷纷退了出去,被轰得远远儿的,门口只留丁宇率几个亲信人等把守,夏浔突然把脸一沉,伸手一指柳敬亭,厉声喝道:“罪魁祸首?你说,谁受了罪?谁得了益?你是哪儿的人?吃的谁种的米?你的屁股是坐在哪一边的?”
  “啊?”柳夫子一愣,对夏浔的疾声厉色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站在那儿,竟然答不上话来。
  夏浔又一指陶闻杰:“天怒人怨?谁的天怒了?谁的人怨了?”
  陶闻杰素有文名,所以敢在万世域面前摆威风,但是见国公大怒,到底有些胆怯,吃吃地道:“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放屁!放狗屁!狗放屁!放屁狗!臭不可闻!”
  陶闻杰涨红了脸道:“国公……怎可如此侮辱斯文?”
  夏浔厉声道:“侮辱你的斯文这都是轻的,就凭你们这些混账言论,本国公就该治你们一个通敌卖国之罪!”
  夏浔在帐中大步踱着,声如雷霆:“你们都是宋襄公转世怎地?仁义慈悲都放到敌人身上了!孔子说,管仲尊王攘夷,就是仁义,墨子说,大禹征讨有苗,就是兼爱!攘夷有没有打仗?征讨有苗,有没有杀戮,怎么这两位提倡仁义、非攻的圣人大贤,没像你们一样义愤填膺,反而赞誉有加?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墨子讲兼爱非攻,那也是在周王朝内部诸侯之间呐,什么时候连四夷也囊括在内了?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战争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善本族人的生存环境!无数将士在前方流血牺牲,你们这些人两片嘴唇上下一掀,就慷起国人之慨来了?
  圣人尚且不把仁义和兼爱推及到其他国家和民族,你们打着仁义旗号倒是振振有词!你们比圣人更圣明,还是根本就没弄明白圣人的意思?
  一次又一次,为了一个虚妄的名声,虚耗国力,攘助外邦,反叫自己的百姓勒紧了裤腰带,打肿脸充胖子!结果人家一句口头上的臣服钦仰,便换去莫大利益,等人家养肥了、变壮了,马上就翻脸不认人,跟白眼狼似的狠狠咬你一口,这种蠢事以前干的还少吗?
  今天我就对你们说清楚了,仁义道德,那是对自己人讲的,等敌人变成了自己人,我们一样对他们讲仁义道德,而在此之前,谁的屁股坐不正,吃着咱们百姓种的米、穿着咱们百姓织的衣,一心一意为外人打算,就是混帐加三级的王八蛋!人人得而诛之!”
  众儒士夫子们被夏浔给骂得呆住了,一个个站在那儿,作声不得。
  夏浔撸着袖子一个个点过去,厉声喝道:“这是你死我活的战争!对,我们没用刀枪,可这也是一场战争!用刀枪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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