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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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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充傲然摇头,指教似的道:“他的宅子还在我秣陵镇上,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还少得了打交道的机会?征粮派差、公益教化,不管什么事儿,少得了他杨旭?不把他打得一蹶不振,难保他以后不会搅风搅雨。羽哥,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呀……”
  杨充冷笑着走开了。
  有关杨旭初回家族便怒杀宗亲长辈牲畜,又拒不承担宗族责任,家财万贯,对修宗祠、建义田一毛不拔,在祖祠里破口大骂,仗势欺压族长族老的事在杨充有心传扬之下,渐渐在国子监传开了。
  杨充的谣言里面自然绝口不提杨宗家族是如何的冷漠无情、不提他们对这个族中晚辈是如何的排挤打压,那些热血青年听了人人愤慨,他们都是读圣贤书的,能入学国子监的,哪个身后没有一个大家族的支撑和资助?对这样忘恩负义、反叛家族的人最是反感。
  “杨兄,此等宵小,你杨氏族中就没有法子惩治他吗?”
  杨充叹息道:“唉!难啊。上一次,族中父老倒是告了他一状,官司先打到江宁县,输了。再打到应天府,还是输了。人家背后有人啊……”
  一个太学生又惊又怒:“背后有什么人,可以如此干涉国法,放纵小人?宗法是国之根本,一个不重宗法、不孝祖宗、不忠于家族的人,能成为一个忠于朝廷、忠于社稷的人吗?此等害群之马,必得严惩,方能警示他人,官府岂可因私废公,偏袒放纵?”
  杨充叹道:“唉!你知道人家的靠山是什么人?中山王府啊,若非中山王府,哪有这般的权柄。”
  这些太学生们可不大在乎功臣勋戚集团,对那些一生下来就是王侯公卿或者一二三品高官的功臣子弟,他们既有些鄙视,又有些嫉妒,本能地有些抵触。
  他们十年寒窗,饱读诗书,自负是有真学问、大本领的,将来入仕走得也是科举一途,文官之路,恰与勋戚功臣的武将集团对立,这时又未成为真正的官员,没有感觉到切身的利害,自然是嫉恶如仇,毫无忌惮的,一时间中山王府也成了他们唾骂的对象。
  杨充又道:“这一次,我家的长辈们已把他忤逆不孝的事写入了状纸,再次呈给了应天府。可是我担心,杨旭背倚大树,仍然是毫发无伤。唉,他一人不肖倒也罢了,就只怕因他一人,坏了风气,我秣陵杨氏,从此永无宁日了。”
  一个平素与他交好的太学生振然道:“杨兄,朝廷律法,列有十恶,第八条就是不睦。这杨旭违反族规家训、败坏纲常名教、侵犯的不只是杨氏宗族,而是整个天下的教化,这样的人,怎配做我名教弟子?他的生员身份,理应削去才是。杨旭有中山王府做靠山,我们却有天下大义为后盾,我们联名上书,敦促应天府秉公执法吧,相信如此一来,应天府也不敢罔顾民意。”
  这人一提醒,众学子纷纷响应,杨充连忙道谢,当下便有人取来笔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拼凑起请愿书来。
  “先生……”
  杨充把众人签名写好的请愿书揣在怀里,兴冲冲地正往外走,忽地看见一个穿高冠,着儒袍,五绺长须,道貌岸然的老者站在那儿,正是国子祭酒,太学的主管官武齐安,杨充连忙一旁站定,躬身施礼。
  杨充是杨氏家族的少族长,从小就懂得在家族长辈面前扮乖卖巧讨人喜欢的本事,上了太学后就把这些功夫用在了各位先生身上,不管是这位大学校长武先生,还是那位客座教授黄先生,都很赏识他。
  看见爱徒,一脸严肃的武齐安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是杨充啊,匆匆忙忙的,这是干什么去?”
  杨充知道这位祭酒大人刻板不化,只重教学,最讨厌学生干预国事,便撒个谎道:“学生与两位好友有约,今日要往玄武湖一游。”
  武齐安怡然一笑,挥手道:“去吧。”
  杨充如蒙大赦,却不就走,只是再施一礼,容得先生举步过去,这才匆匆向外走去。
  
  “皇祖父,您看,您看,前一次孙儿还觉得这杨旭一怒杀牛,纯是出于孝道,因此向皇祖父请旨,宽赦了他。想不到他如此乖张,不知敬长上、序尊卑、明宗法、有违孝道,有乖亲情,实在是太可恶了。杨氏族老已因他的恶行再告于应天府,就连国子监的生员们也出于义愤,上书求惩了。”
  朱允炆批着奏章,忽地看到应天府上奏并附录国子监生员们请求削杨旭功名,予以严惩的文章,不由得义愤填膺,立即向身后榻上正闭目小憩的朱元璋告状。
  “唔?”朱元璋有些意外,眨了眨眼睛,才清醒过来,微讶道:“那个杨家……居然又把案子捅到了御前?”
  朱允炆气愤愤地道:“皇祖父,这可不是小事。家国一理,宗法不存,社稷安在?一个不明事理、不识大体、不知孝义的读书人,能成为朝廷栋梁之材吗?孙儿觉得,此案是个极典型的例子,应该予以严惩,并将之抄报天下,以正教化。”
  朱元璋淡淡一笑,说道:“上一次,朕对你说过的话,都忘了吗?”
  朱允炆唯唯,当即不敢再言。朱元璋淡淡地道:“拿来我看。”
  朱允炆连忙双手呈上,朱元璋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若无其事地道:“天子,掌天下之事。驾下文武,各有所司。这样的小事,根本不需要天子过问,上一次,已经破例了,这一次,你不要管。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应天府如果连这么小的一桩案子都处理不了,还需要天子发话,他也不用干下去了。”
  朱允炆恭声道:“是。”
  双手接过奏章,回到御案前正身坐下,朱允炆提起笔上,回头看了眼阖目养神的祖父,只得犹豫着在奏章上批下了三个大字:“知道了。”
  朱元璋很生气,只是他的孙子没有看出祖父的怒意罢了。年岁渐老,朱元璋已不复当年的锐气,轻易也不动气了,但是这一次,他真的有些怒了。这个甚么杨旭的事情真的很重要吗?对偌大的天下来说,这事屁也不是。可是就是有人三番五次把它捅到御前。
  上一次是中山王府,这一次是国子监,这说明这件事已不是区区一个秣陵镇乡民族众之间的纠纷,双方背后都有人,在用权说事。最可恶的是,徐增寿也好,这些太学生也罢,简直把天子视为玩物了,一个用蒙的骗的、一个捧起天下大义的牌牌,试图左右天子,视皇帝为傀儡么?
  朱元璋暗暗冷笑:“以为我朱元璋老了?什么魑魅魍魉小妖小鬼都敢蹦跶出来了,你们就折腾吧,朕倒要看看,你们能把国法民意,挟持到哪儿去!”
  他的一双老眼中微微闪过一抹凌厉无匹的杀气。
  
  “就这些?”
  听夏浔说完了要他办的事,萧千月微笑着问道。
  夏浔也微笑道:“这些,已经足够了,不是么?”
  萧千月点了点头,他现在真的有点佩服夏浔了,大人没有说错,此人确实了得,从这些方面着手,就不信杨家没有甚么把柄,纵然真的没有……锦衣卫说他有,就一定也能找得到,要整治这群小丑,这些手段的确是够了。
  夏浔道:“以前,是我陷入魔障了,总想和对方论出个道理来。大人说的对,只要达到目的,什么手段不一样呢?现如今,他打他的,我打我的,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吧。”
  夏浔也知道,这一来他是重新又绑回锦衣卫这艘破船上了。可他本来就有锦衣卫的身份,这是摆脱不了的,而这次罗佥事虽只露了一面,给他的心理压力却太大了,让他连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罗佥事根本不提对青州诸事的疑惑,也不问他擅自回乡的理由,单刀直入,反奏奇效,夏浔一直以来做的种种准备全无用武之地。
  “少爷,应天府的公差又来了。”肖管事紧张地跑进来道。
  夏浔和萧千月对视一眼,举步走出门去。门外站着的还是上回那两个捕快,歪眉吊眼,皮笑肉不笑地取出一张堂票:“杨秀才,恭喜啊,我们大老爷还要请您去一趟。”
  夏浔还没说话,萧千月便走了上去,淡淡地道:“你们回吧,他不用去。”
  两个公差一愕,登时瞪大眼睛,怒道:“抗拒拘传,该当何罪,你们知道吗?”
  萧千月翻个白眼儿,冷冷地道:“不好意思,杨旭是在京、在职的军官,若有人举告,当由五军都督府受理,你们应天府,不够格儿!”
  第141章 丘八问案
  两个公差听了便是一惊,直到萧千月亮出锦衣卫腰牌,他们才真的信了,收了堂票,讪讪地离开。
  夏浔也有些惊讶,一是他没有想到明朝也有军事法庭一说,现役军人要由专门的法庭审判,地方官府无权过问。二是没想到罗佥事竟然肯公开他的身份,这样的话,是不是以后就不会再差派我去做些卧底的凶险事了?
  大明律法中的确有这么一条规定,军人犯法,不受地方官府审判。问题是谁也不知道夏浔居然还有一个锦衣卫的身份,两个公差回到应天府衙门将情形一回禀,王洪睿王府尹喜不自胜。
  他已经有点快要崩溃了。他是文官,是文官派系的人,而国子监那些学生背后站着的是士绅集团,文官的基础就来自于这个集团,十年寒窗苦,一朝成名天下闻的例子有,但是大部分读书有成的人,都是士绅子弟。
  不管是他本身派系的烙印,还是他与黄子澄等文官的交情,他都应该站在自己人一边。可是能坐上应天府尹这个位置,就没有一个不看风向、不知圆滑的蠢物,现在这个时代,还不是文官集团甚嚣尘上,把武人排挤出朝廷的年代,如果真要认真算计起来,现在朝廷中以勋臣功戚为代表的武人集团,实力还在文官之上,得罪了他们,他王洪睿如何治理金陵?只怕他是令不出府门,再也管不了事了。
  正头疼呢,两个公差给他送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杨旭是锦衣卫!
  王洪睿眉开眼笑,就跟敲锣打鼓披红挂彩送锦旗似的,把状子欢天喜地的移交到五军都督府去了。
  五军都督府左军都督是谁?就是中山王第三子,徐增寿徐大老爷是也。
  徐增寿上一回和黄子澄扳手腕,五军都督府的高级将领都是知道的,现如今应天府把这状子一转过来,诸位同僚就很默契地把它给徐增寿送去了。
  五军都督府的前身是大都督府,统领全国军事。洪武十三年的时候,因为大都督府权力太大,在废丞相制的同时,为防止军权过分集中,也废大都督府,改为中、左、右、前、后五军都督府,分别管理京师及各地卫所。五军都督府各设左、右都督,正一品。
  徐增寿就是中军都督府左军都督,主管京师驻军。元朝尚右,明朝尚左,他是左都督,就是中军都督府的一把手。
  徐增寿接到应天府尹移交来的状子一看,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这些读书人怎么都娘娘们们的,屁大点破事儿,夹夹谷谷的这还有完没完了?
  徐大将军怒发冲冠,立即把中军都督府断事官唤来,要他准备问案,自己要亲自听审。
  五军都督府都设有军事法庭,各设左右断事一人,提控案牍一人,但中军断事官总管五官断事官,总治五军刑狱,职权最重。其实准确地说起来,夏旭虽然是军人,却是军人中最特殊的一个兵种,他是锦衣卫,锦衣卫自己设有内部法庭。
  锦衣卫的北镇抚司对外,负责侦缉刑事。南镇抚司对内,负责本卫的法纪、军纪。外人最怕的是北镇抚司,他们一旦进去,那就是九死一生,而北镇抚司的人最怕的是南镇抚司,自己人收拾起自己人来,可也一样凶狠至极。
  可是南镇抚司总给人一种不及北镇抚司权势大的感觉,一方面是因为北镇抚司名声在外,在大家的感觉里确实更厉害一些。二来,南北镇抚司毕竟是一家人,彼此没有大的冲突,维护还来不及呢,谁会整天的窝里斗?所以南镇抚司名声不彰。
  近年来,随着锦衣卫衙门职能的不断萎缩,能撤的有司衙门都撤了,有门路调走的人也都调走了,整个锦衣卫都指挥使司衙门名存实亡,南镇抚司更是只剩下一个空壳子,根本没有人了,所以杨旭这案子才由五军都督府审理,锦衣卫毕竟也是大明亲军二十四卫之一嘛。
  中军都督府断事官衙下设有五司,每司设稽仁、稽义、稽礼、稽智、稽信五个官儿,均为正七品,掌理诸军刑狱。夏浔在状子里被人告得十恶不赦,仁义礼智信各个方面全都占全了,此案又是徐大都督亲自过问,那中军断事官吴不杀不敢怠慢,回去后马上把稽仁、稽义、稽礼、稽智、稽信五司主官全给叫来了,头一句话就是:“这个案子,是大都督亲口吩咐下来的……”
  仁义礼智信马上一齐点头,心领神会。
  
  杨充站在大堂上,有点发懵。
  公堂他见过,也上过,可就没上过军事法庭。
  四下里站的不是红黑两色官衣,手柱水火大棍的差役,而是披甲戴胄,肋下悬刀,手中持枪,杀气腾腾的一群丘八爷,看得人左右眼皮一起直跳。
  再往上看,那架势和人家文官的公堂也不大一样,宽敞亮堂的公堂上,居然一字排开,摆了五张公案,五套令箭,五副惊堂木,每张桌子后边坐着一个顶盔挂甲的将军,一色儿的大胡子,瞪着两只眼睛,好像吃人的老虎。
  在他们后边,又设一张公案,公案后边同样端坐一位将军,这位将军的公案仍然不是最终的主审席位,在他后边,是一张巨大的猛虎下山的屏风,猛虎下山的屏风下边,登高三阶,设公案一张,而那张公案后边,却并没有坐人。
  中军断事官吴不杀就像屁股底下安了弹簧,一副坐不住的样子,不断招来小校耳语一番,就是不见他宣布升堂。原来徐增寿说过,今儿要亲自听审,这边准备妥当了,吴不杀就叫人去促请大驾,可徐增寿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耽搁了,到现在还没来。
  因为这桩案子原告是民,被告是军,所以应天府派了两员小吏来听审,在这帮丘八爷面前,两个小吏没有座位,和那些挺胸腆肚的武夫站在一块儿又不自在,就躲到了一边,等得好生无聊。
  夏浔和首次正面较量的杨充都站在堂下,冷冷相对,双方带来的人证都候在二堂以外,等候召唤。再接下,就是双方的亲友团了,彭梓祺、肖管事、小荻等亲人以及乔装改扮成卖果子小贩儿的谢雨霏、南飞飞候在军营外面左侧,右侧则是听消息的杨氏族人以及振臂喊着口号的国子监众学子。
  “大都督呢?怎么还不来?这架势都摆了半天了,今天到底问不问案了?”
  吴不杀主管五军刑狱,平时见了谁都摆着一张臭脸,阴沉沉的好像别人欠了他几吊钱没还,此刻却急得满头是汗,满脸苦笑地向小校追问。
  “来了来了,”又一个小校跑来,低声道:“大都督到了,大人可以升堂了。”
  吴不杀扭头一看,果见徐大都督穿着一身便袍,正从屏风后边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向屏风后边吹胡子瞪眼睛,手中还打着手势,不知道跟谁打招呼。
  吴不杀心道:“大都督听审,这就可以了吧。后边还有人?大都督后边还有听审的……那大概只有当今皇上了吧?可看大都督那表情又不像,怎么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
  徐增寿在猛虎下山图下坐定,一见吴不杀扭头望着他发呆,立即向他一瞪眼,吴不杀醒过神儿来,连忙一回身,霍地立起,把“惊虎胆”一拍,大喝道:“升帐!”
  这“惊虎胆”就是惊堂木,只是所用的人不同,上边雕饰的花纹,醒木的大小,所叫的名称也不同。皇帝使用的醒木称为“镇山河”,皇后使用的醒木称为“凤霞”,宰相使用的醒木称为“佐朝纲”,将军们使用的醒木称为“惊虎胆”;其他文官使用的才叫“惊堂木”。
  吴不杀把“惊虎胆”一拍,只听“嗵”地一声响,紧接着军鼓震荡如雷,所有将士齐刷刷向堂上一转,甲叶子哗愣愣一阵响,齐齐抱拳,铿锵有力地致军礼道:“标下参见大都督、参见主审大人!”同时堂下持齐的侍卫们齐齐把枪杆儿一顿,运足了丹田气厉喝一声:“杀!”
  夏浔和杨充齐齐地吓了一跳,这堂威喊得,也太吓人了吧?
  接下来的程序,却和普通的衙门问案没有多大的区别,同样是先问原告,再问被告,各自举证,唇枪舌箭。
  杨充侃侃而谈道:“子曰:夫孝,始於事亲,中於事君,终於立身。《礼记》中说:是故人道亲亲也,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敬宗故收族。又有先贤张载有云:管理天下人心,收宗族,厚风俗,使人不忘本,须是明谱系世族与立宗事法。而杨旭所为,全无敦本睦族之意……”
  仁义礼智信五个大胡子违犯军纪的案子倒是审过不少,却从未听过这么多子曰,礼记曰,先贤曰,曰得他们哈欠连天,可后边还坐着大都督呢,只能满眼噙泪地忍耐。
  等杨充说完了,吴不杀掏掏耳朵,问道:“那你杨家是怎么处置的?”
  杨充声色俱厉地道:“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辈,自然是逐出宗门;他父母教子无方,一同逐出,勒迁祖坟!”
  吴不杀问道:“这些事已经做了吗?”
  杨充傲然道:“这是自然,我杨家已请出族规,予以惩治。”
  吴不杀摊开双手,一脸茫然地道:“这不就结了,乌蝇爬马尾,一拍两散。从此以后爹死妈嫁人,各人顾各人了,你还来干嘛,有什么旁的事吗?”
  第142章 秀才遇见兵
  杨充呆了一呆,这才忍着气道:“大人,学生说过了,杨旭身为生员,受圣人教化,却有违孝道,有乖亲情,不知尊卑长幼,破坏纲常名教,不配为圣人门生,为维护纲常,警示大众,应当削其功名!”
  读书人把功名视做第二次生命,杨充逐人出宗门,掘人祖坟,还要夺人家的功名,真可谓是用心歹毒之极,夏浔这功名得来容易,而且他也自知不可能在科举上继续有什么发展,古代的经史子集他根本没甚么研究,他会背几首诗,可历史上从仕作官的人没有一个是靠作诗爬上去的,做诗可以扬名,但最终还是要靠做文章,真学问。他压根就没想过科举入仕。若不科举,这秀才功名虽有好处却也有限,他并不在乎,所以听了杨充恶狠狠的话,神态从容,并无怒意。
  吴不杀听了杨充的话,翻翻白眼儿道:“削其功名?那不归本将军管呐,你该去应天府或者礼部才是。”
  杨充气往上冲,忍不住道:“大人!杨旭是军籍,正是刚由应天府把案子转到大人案前呐。”
  “对啊!”
  吴不杀两眼一亮:“杨旭是军籍,可他又是生员,我们军中的汉子,居然也有人考中功名,成了读书人了。”
  吴不杀激动起来,与有荣焉地看了杨旭一眼,和颜悦色地道:“杨旭,方才杨充所言,你都听到了,你有什么解释?”
  夏浔平静地道:“回禀大人,杨充所指控的,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杨旭与族人交恶,乃至被逐出宗门,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并非杨旭乖张无礼。”
  夏浔把他从青州回到秣陵镇以来的所有事,源源本本地说了一遍,说道:“因此上,杨旭才与族人生了嫌隙。本来,囿于自己的身份,杨旭颇想息事宁人,可谁知其后不久,族人便商议修祖祠、建义田,而秣陵镇全族上下百余户,却要杨旭一人承担绝大部分所需钱款。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这分明是族人有心刁难,此后,便是杨旭被逐出宗门,父母棺椁竟在不通知本人的情况下,强行迁出祖坟,这不是欺人太甚么?现在他还反咬一口,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杨充抢着道:“大人,将杨旭一房逐出宗门,这是全族父老公议做出的决定。至于他父母棺椁被强行移出祖坟,却非学生祖父所授意,而是族亲父老痛恨杨旭所为,自发汇聚起来,做出的行动。”
  徐增寿静静地听着,忍不住说道:“纵是族人自发行为,总是有失厚道,不近情理。令祖父身为一族之长,虽不知情,难辞其咎。杨旭所为,虽然难免不睦亲族之嫌,从你双方所述,原因却不止在杨旭一方。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杨氏族人所作所为,是否尽到了为人长者、为人亲族的责任呢?如今杨旭已被你们逐出宗门,父母棺椁也被强行迁出,纵有千般不是,这也够了,再要夺人功名,用心何其歹毒?”
  吴不杀连忙拱手道:“徐大都督所言有理,杨充,你听到了?”
  “徐大都督?”
  杨充目光一闪,忽地反应过来,徐大都督,可不就是中山王府的三少爷?
  杨充虽然有些畏惧,此时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说勋戚功臣家族,每多跋扈之人,但中山王府的家教却非常好,子弟门人很少有仗势欺人的,反正自己将来走科举一途,不需沾他徐国公的光,如果怀抱大义,仗义执言一番,说不定还能得一个大大的声名,这与他今后的仕途可是大有助益的。
  于是杨充立即亢声道:“徐大都督?可是中山王府的小公爷?据学生所知,大都督与杨旭甚有交情,上一次因杨旭怒杀耕牛一事,我杨氏族人曾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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