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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香闺-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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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萧震捂住她嘴,不许她再说。
  苏锦说不了了,眼泪却流了下来。
  看着那两串泪珠无声地滚下,萧震的妒火瞬间消散,他变得温柔起来,低头亲走她的泪珠:“我萧震就算只剩最后一口气,也要爬着回来见你。”
  “那你还是别回来了。”苏锦一边落泪一边嫌弃,“我要你最后一口气有屁用?”
  萧震失笑,捧着她湿润润的脸改口道:“我会好好地回来,回来再跟你生孩子。”
  苏锦破涕为笑,死死地抱住了他。
  。
  三日后,正德帝率领二十万禁军浩浩荡荡的御驾亲征去了,随行除了萧震、张进等大将,还有二皇子英王。至于金陵,正德帝命大皇子端王代理朝政,内阁辅政,若有大事不决又来不及等候皇命,端王、内阁需与皇后商议再作决定。
  萧震一走,苏锦连续好几晚都睡不着觉,跑去女儿的厢房住了两晚,也不管用,雪上加霜的是,苏锦还盼着怀孕有点事情好转移对萧震的思念与担心,没想到月事如约而来,与萧震临别前的那晚算是白忙活了。
  苏锦很不开心,一不开心她就想花钱。
  苏锦又想买地了,之前想买,但金陵城郊外的地几乎都被达官贵人占满了,更远处的良田也是有钱难求。
  徐文派人在外奔波许久,才在十月里替苏锦物色到一片田庄,加起来有五十多亩。凡是有地的人家,肯定是富户,凡是沦落到卖地的富户,家里必发生了什么变故。苏锦听完又一个可悲可叹的故事,唏嘘片刻,然后就坐上马车,亲自赶往二十里地外的田庄,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马车走出金陵十里地左右,突然被一个小厮拦住了。
  苏锦稳稳坐在车内,听外面徐文问话:“你是何人,为何拦车?”
  小厮恭声道:“家主乃夫人的故人,得知夫人今日会从此路过,家主早已等候多时,并在亭中备下了解渴的葡萄,烦请夫人移步。”
  故人,葡萄?
  苏锦心中一动,挑起窗帘,就见距离官道五十余步的凉亭中,背对这边坐着一道穿青衫的身影,那人头戴笠帽,背影却如松如竹。
  苏锦认识的故人,只有沈复能把青衫穿得如此清雅。
  沈复大老远来这里堵她,怕是有要事,正好苏锦也想再与他聊聊阿彻。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苏锦下了车,吩咐徐文道。
  徐文看眼凉亭,心底隐约有个猜测。
  小厮也留在了路边,苏锦独自下了官道,沿着小道不缓不急地来到了亭子前,跨上台阶,苏锦看到了帽子底下沈复俊美的侧脸,男人慢慢悠悠地品着茶,仿佛不问尘世的隐士、神仙。可苏锦最清楚,沈复比任何人都爱权。
  她面无表情地坐到了沈复对面,开门见山:“鬼鬼祟祟地,找我做什么?”
  沈复抬眼。
  萧震走了,苏锦也无心打扮了,只穿了一件白底青荷刺绣的小衫儿,头上插支碧玉簪子,宛如一朵娇艳的牡丹,摇身一变成了清秀明丽的水芙蓉。
  再次见面,沈复还是被苏锦惊艳到了,对上苏锦探究的凤眼,沈复直言道:“锦娘,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但对我而言,每多见你一次,我便多悔恨一分。”
  苏锦摸摸自己娇嫩的脸,嗤笑道:“没事,再过十年二十年,你就不这么想了。”
  小妇人风趣依旧,沈复轻笑,摘了两颗洗过的葡萄,伸手送到苏锦面前,桃花眼定定地看着她。
  不可否认,这样的沈复真的太容易令女子沉迷,好在苏锦吃过他的亏,抵挡得住。
  “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看都不看他手里的葡萄,苏锦不悦道。
  沈复笑笑,收回手,放眼四周,他再看苏锦,低声道:“金陵地贵,你想买地,不如去北平。”
  苏锦差点笑到大牙:“北平离我千里之遥,我大老远去那边买地做什么?”
  沈复但笑不语。
  苏锦太熟悉他此时的笑,就像一头狡猾的狐狸,沉思片刻,苏锦认真问:“去那边买地,有何好处?”
  沈复却是点到即止:“你只管买,偷偷地买,别再对外人说。若将来你觉得自己买错了,大可将田地转卖给我,我每亩多付你一两银。”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锦信了,两人有共同的儿子,沈复没有坑她的道理。
  抿抿嘴,苏锦捏颗葡萄,吃完吐了皮与籽儿,苏锦指着碟子里的皮、籽儿道:“对你而言,我是这层被你吃完吐了的皮,籽儿是阿彻,云亭,当初咱们说好一别两宽的,你现在有权有势,趁早再娶一个吧,我与你不可能,阿彻也不想认你,你何必去烦他?阿彻的脾气,他说不认就不认,你再纠缠,只会让他难受,更恨你。”
  沈复看看苏锦,再看看苏锦面前的碟子,突然伸手,连皮带籽儿一起捏起,送到了自己口中。
  苏锦:……
  作者有话要说:
  苏锦:有病!
  阿彻:无耻!
  萧震:你等着!
  阿满:那个,葡萄皮好吃吗?


第88章 
  吃着苏锦的葡萄皮,沈复想起了很多年前,十四五岁的苏锦,曾羞涩紧张地靠在他怀里,给他亲。十四五岁,那大概是一个姑娘最美好的年华吧,她毫无防备地将所有美好交付给他,他这个穷书生,却在得到之后,为了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丢弃了她。
  片刻的旖旎被愧疚取代,沈复望着对面的小妇人,低声道:“锦娘,我……”
  苏锦却被沈复刚刚的举动恶心到了,皱着眉头站起来,冷声打断了他:“你别再纠缠阿彻,我可以把你当故人,否则咱们连故人都没得做。”
  沈复抿唇。
  苏锦毫不留恋地离开。
  沈复看着石桌对面,苏锦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始终都没有回头,直到苏锦的马车调转方向沿着原路返回了,沈复才笑了笑。苏锦爱钱,再怎么厌烦他,她都不会与钱过不去。沈复深受正德帝倚重,君臣谈话间,沈复根据蛛丝马迹便能揣度出圣意,所以他很肯定,苏锦去北平买地,有百利而无一害。
  。
  正德帝八月里御驾亲征,帝王北上,西南边陲大理蠢蠢欲动,终于十月底起兵扰境。
  八百里加急的战报传到金陵,因情况危急,再派人赶往大漠交给帝王决断恐贻误战机,端王与内阁商议后,由端王、内阁首辅沈复一同来面见皇后,请皇后共同裁决。
  皇后端午节时病倒的,许是习惯了北地的气候,明明江南的秋冬没有北地那么严寒,只是湿气较重,皇后的病非但没有转好,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得知沈复、端王的来意,皇后匆匆收拾了一番,再出来见客。
  “儿臣无能,烦扰母后了。”端王快步上前,替丫鬟搀扶皇后。端王是贤妃的亲生儿子,但对皇后,端王向来敬重有加,对三皇子周元昉,端王也如亲兄弟一般,比二皇子英王待周元昉亲近多了,因此满朝文武,无不夸赞端王贤德。
  皇后虚弱地朝长子笑了笑。
  沈复抬头,见皇后脸色苍白,短短一段路额头竟有虚汗冒出,心头大惊,早就听闻皇后病弱,但皇后久居内宫,沈复鲜有机会面见,没想到皇后病得如此严重。
  各种思绪一闪而过,沈复面容平静如常,沉着地禀明战况。
  既有战事,便需要挑选一名大将前去率兵迎敌,端王举荐老将柴雄,沈复举荐的是湖广总兵姚吉昌,两人各有一半臣子支持,故需要皇后定夺。
  三皇子的伴读冯彻是沈复之子,虽然苏锦母子从未承认,沈复也不曾表过态,但大臣们早已心照不宣。端王看眼椅子上虚弱的皇后,有点担心皇后会因为阿彻的关系,站在沈复那边。
  皇后看眼二人,疲惫却不容忤逆地道:“孟氏一族世代镇守西南,既熟悉西南地形之复杂、气候之诡变,又深谙大理用兵之策,前镇西侯孟阔因治家不严、触犯律法被先帝除爵,然其父子三人皆百年难遇的将才,现在皇上远在大漠,边关告急,为击退大理并震慑其他伺机而动之国,此战必须速战速决,且只能胜不能败,故我提议朝廷破格封孟阔父子为将,让孟家戴罪立功,你们意下如何?”
  毋庸置疑,孟家是迎战大理的最佳人选,只是先帝撤了孟家的爵位,所以朝臣们才没有考虑孟家。现在皇后举荐孟家,端王、沈复都立即表示赞成。
  “接下来的事,就有劳王爷与诸位大臣了。”皇后闭上眼睛,摆摆手示意二人退下。
  端王、沈复一前一后地离去。
  出了皇后的宫殿,端王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对沈复叹道:“母后英明果断,不输天下英雄。”
  沈复默默点头,只可惜,天妒英才。
  周元昉、阿彻两个小少年的身影浮现脑海,沈复再看前面内敛稳重的端王,心情沉重了几分。
  。
  皇后举荐孟家,孟阔父子不负所托,短短两个月就将大理国打成了孙子,奉上无数金银珠宝乞降,俯首称臣。
  西南的捷报传来不久,阳春三月,北方也传来了好消息,正德帝率兵击败了此次偷袭边疆的匈奴塔坦部落,塔坦十万大军一役中便痛折五万人马,塔坦可汗无奈之下向正德帝称臣纳贡。随后正德帝率领大军继续在草原上巡视了一个月,震慑住草原各部,这才率军凯旋。
  苏锦担忧大半年的心,终于稳稳地落了地。
  七月初,骄阳似火,萧震随驾抵达金陵,一番繁文缛节后,傍晚夕阳西下,萧震骑马回家。
  苏锦牵着阿满站在家门口等他。
  萧震拐进侯府所在的小巷,远远地就看到了母女俩,苏锦一身红裙,娇艳的像一朵火红的牡丹,七岁的阿满虽然长了一岁,但与去年似乎没有太大变化,娇娇小小的站在娘亲旁边,看到他,女娃娃开心地朝他跑了过来,嘴里叫着“爹爹”。
  萧震的心都快化了,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一把将女儿举过头顶。
  巷子里顿时响起阿满黄莺似的欢笑声。
  父女俩亲近过了,萧震单手抱着女儿,迎着夕阳,大步走向苏锦。
  苏锦打量货物般瞧着他。
  一年不见,萧震的肤色又晒黑了一层,可那么高大魁梧的男人,就是黑点才好看,长成沈复那种白就奇怪了。生在北地的汉子,还是不习惯江南的热,双袖高高卷了起来,露出两条结实粗壮的小臂,石头似的。
  但那双石头似的手臂力大无穷,轻轻松松就能抱起她。
  苏锦咬住嘴唇,她也想让自己的傻汉子抱。
  然而侍卫在旁边,女儿也在旁边,天也没黑,苏锦不好意思,只拿一双水盈盈的美眸盯着越来越近的萧震。
  萧震却看懂了她的眼神,来到苏锦身边,他微微弯腰,就用左手将苏锦竖着抱了起来,母女俩一边一个。
  苏锦假装矜持,拍着他遒劲的臂膀嗔道:“快放我下来,成何体统!”
  萧震紧紧搂着她,黑眸灼灼。
  苏锦抬头,对上这双眼睛,突然就没了力气。
  阿满瞅瞅爹娘,嘿嘿地笑了。
  阿满想爹爹,萧震也想阿满,但生平第一次,萧震有点嫌弃女儿的好奇心了,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女儿的各种单纯问题,目光忍不住偷偷地往苏锦那边瞄。苏锦假装不知,父女俩说话,她悠悠哉地吃着葡萄,吃得嘴唇红红,鲜艳欲滴。
  萧震受不了了,咳了咳,他笑着对女儿道:“爹爹身上都是汗,先去洗个澡,阿满先回厢房,一会儿爹爹洗完再去找你?”
  阿满懂事地道:“爹爹去洗吧,我跟娘一起等你。”
  萧震:……
  苏锦也没料到女儿会这么说,葡萄吃呛了,捂住嘴连连咳嗽了起来。
  阿满疑惑地看着娘亲。
  苏锦小脸通红通红的,因为她的咳嗽,显然在萧震面前泄露了她同样渴望的心。
  既然她也想,萧震就豁出去了,一本正经地对女儿道:“你娘要帮爹爹洗头发。”
  阿满还想说她也可以帮爹爹洗,外面秋菊再也听不下去了,进来抱走小姐,红着脸离去。
  屋里就剩夫妻二人,苏锦莫名紧张起来,实在是萧震那身板,就像一座火焰山,叫人又爱又惧。
  她低垂着眼,故作平静地等着。
  萧震走过来,蹲在她面前。
  苏锦看了他一眼。
  萧震抓起她小手,握紧道:“锦娘,我回来了。”
  他承诺过不会丢下他一人,他就一定会做到,她这辈子都休想再当寡妇,更不用想改嫁沈复。
  男人的手就像一团火,烫得吓人,苏锦口好渴,不明白似的哼道:“回来又如何?”
  萧震看眼她的衣摆,突然抓住苏锦往自己这边一拉,下一刻便扛着娇滴滴的小妇人站了起来,哑声道:“回来跟你生孩子。”
  苏锦脸红心跳地趴在他肩头,嘴角高高地翘了起来。
  生孩子好啊,她最喜欢跟萧震一起生孩子了。
  。
  小别胜新婚,萧震拉着苏锦生孩子时,皇宫里头,正德帝忧心忡忡地坐在皇后床前,握着皇后消瘦如柴的手,正德帝一阵比一阵的难受,痛斥太医:“朕只离开一年,皇后就被你们治成了这样,你们是不是都不想活了!”
  太医们早就在地上跪着了,齐声请罪。
  皇后笑着劝皇上:“我这是娘胎里带来的病根,以前年轻能撑着,现在年纪大了,都是天数,皇上切勿迁怒诸位太医,如果不是他们,我怕是见不到……”
  “住口。”正德帝低声斥道。
  皇后只能微笑,目光贪恋地望着帝王。
  正德帝心酸难忍。
  这是他的发妻,早在他还是皇子时,皇后就嫁给了他,他就藩辽东,皇后托着病体千里迢迢地随他北上,才到北地就一病不起,调养了好几年,等皇后终于适应了北地的气候,他又起兵回来了,皇后又是一番折腾。
  勉强平静下来,正德帝握着皇后的手,向太医们询问妻子的病情该如何调理。
  除了吃药、食补,太医们也提出了气候原因,金陵夏日闷热冬日湿寒,均不利于皇后的病情。
  正德帝微微眯了下眼睛。
  他出生在江南,但正德帝在辽东住了快三十年,他早就喜欢上了北地一年四季分明的气候。气候还是小事,最关键的是,草原上的匈奴一日比一日强大,两国之间会陆续交战,可金陵离草原太远,每次动兵都要千里奔波,既浪费时间,又白白消耗将士体力与粮草。
  正德帝早就动了迁都的念头,北平就是最好的选择,这次北伐的长途跋涉坚定了正德帝的迁都之念,如今皇后又病入膏肓……
  正德帝舍不得皇后离开他,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与立哪个皇子为太子无关。
  太医们退下后,正德帝轻轻躺在皇后身旁,一边抚着皇后失去光泽的长发,一边低声道:“北平与辽东气候相仿,朕想迁都北平,你觉得如何?到了那边,你的病就好了。”
  皇后靠到他怀里,闭着眼睛道:“皇上想去哪儿,我就陪您去哪儿,您放心去做就是。”
  如果她的病能助皇上顺利迁都,那皇后只希望皇上能记着她的这份功劳,厚待她的元昉。


第89章 
  正德帝回京不久,便于朝堂上正式提出迁都事宜。然而帝王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迁都关系太大,正德帝一开口,就立即遭到了大批臣子的反对,朝堂上剑拔弩张,皇上不顺心,臣子们也不高兴。
  萧震挺高兴的,金陵这地方他早就住够了,为了自己也为了朝廷方便防御匈奴,萧震于公于私都支持正德帝迁都。
  不过,萧震有点担心苏锦,苏锦在北地时就经常抱怨北地天干物燥,不如江南水土养人,来了金陵后,苏锦简直就像游入大海的一条小鱼,天天都乐呵呵的,再也没有嫌弃过什么,就连吓坏阿满的江南大蟑螂,苏锦都觉得亲切。
  “迁都一事,你怎么想?”晚上歇下,萧震一手给苏锦当枕头,一手搂着她问。
  苏锦小心思转了又转。
  在谋事赚钱上面,苏锦非常信任沈复的眼光,沈复劝她去北平买地,苏锦就让办事最靠谱的徐文去北平跑了一趟。当时正逢匈奴来袭,北面诸城人心惶惶,地价比平时又低了几分,徐文四处转了转,在距离北平城三十里地外接连买了几大片良田,一共凑了整整两百亩。
  苏锦给了徐文一千两银子,买地剩下两百两,苏锦让徐文在北平近郊单独买了两亩地,又在北平城买了一处铺面。说不出理由,苏锦就是觉得,既然在那边买大片田地了,萧震又不喜江南,将来夫妻俩老了,可能就搬到北平养老,那干脆把包子铺、猪舍一起准备起来罢。
  既然让徐文去办事,苏锦就没打算一直瞒着萧震,而且,苏锦也不怕萧震生气。
  依偎在萧震怀里,苏锦软绵绵地先交代了她买地的事,然后迅速补充道:“你挣的家业我一分没动,那一千两都是包子铺与猪舍赚的,亏了钱也都算我的。”
  金陵城的苏记生意火爆,每天能卖两千左右只包子,靠着苏记与猪舍,苏锦一年净赚千两,乃名符其实的小富婆。
  萧震呼吸粗重,大手紧紧地扣着苏锦肩膀,沉声问道:“为何突然去北平买地?”
  他的钱是苏锦的,苏锦的钱也是苏锦的,萧震只在意他随驾北伐时,苏锦受了哪位高人的指点。皇上有迁都之心,萧震天天上朝都没看出来,苏锦再聪明,萧震也不信小妇人能提前料到迁都这么大的事。
  苏锦咬唇,翻个身,先亲了萧震一口,再讨好地看着他解释道:“沈复知道我想买地,他偷偷暗示我的,这事太大,他也是为了让我少花冤枉钱,你可千万别泄露出去,被人知道了,咱们两家都得不了好。”
  她居然接受了沈复的“好意”?
  她想买地沈复为何会知道,还不是沈复趁他不在,天天派人盯着苏锦的一举一动了?
  “他分明是还没死心!”萧震推开苏锦,怒气冲冲地坐了起来,脸色铁青,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妻子被曾经的老相好纠缠的。
  苏锦自认理亏,跪坐在萧震身旁,她小孩子气似的,一下一下扯着他的中衣袖子,小声嘀咕道:“他没死心就没死心,我心里只有你就行了,反正是咱们占了便宜,你管他做什么?”
  “这种便宜,不占也罢!”萧震甩开她手,转身就要下床。
  苏锦知道,只要她马上答应卖了北平的地与铺子,表明再也不会听沈复的提点,萧震大概就能消气了,但已经吃到肚子里的两百亩良田,苏锦不可能再吐出去,更何况沈复只是提醒她,钱是她自己一点一点攒起来的,并不是她去向沈复求来的。
  “有本事你再也别回来!”
  抓起枕头,苏锦狠狠地对着萧震的背影丢了过去,随便他去哪儿,她不稀罕!
  萧震挨了她一枕头,又听了她的狠话,一气之下真去前院睡了。
  朝堂上正德帝与大臣们斡旋,萧震一边朝沈复扔眼刀子,一边与苏锦置气,沈复只是让他生气,但苏锦就让他煎熬了,萧震既想与苏锦和好,想小妇人向从前那样笑他逗他再娇娇软软地扑过来陪他,又咽不下这口气。如果这次他妥协了,以后她又接受沈复的示好怎么办?
  萧震强撑着,宁可折磨自己,也要苏锦承认她错了。
  苏锦早就知道她买地是乐了自己却注定会惹萧震心塞,所以那晚她小心翼翼地讨好萧震了,甜言蜜语说了,温柔小意也做了,但萧震气大不接受,还与她耍气半夜离开,这一下子,苏锦的脾气也激起来了,她倒要看看,萧震能硬气到什么时候,让她服软,门都没有!
  夫妻俩晚上分房睡,见面也不说话,如意等丫鬟们最先察觉,过了几天,阿满也看出来了。
  晚上一家三口同席吃饭,阿满瞅瞅一脸冷峻的爹爹,再瞅瞅连续吃着糖醋鱼的娘亲,小姑娘撇撇嘴,望着爹爹问:“爹爹,你生我娘的气了?”
  苏锦筷子一顿,随即继续吃鱼。
  萧震余光见了,胸口更堵了,神色却缓和下来,强颜欢笑对女儿解释道:“没有。”
  阿满不信:“那爹爹为何不跟我娘说话?”
  萧震抿抿唇,硬着头皮道:“食不言,寝不语,这是规矩,以前阿满小,规矩可以松,现在阿满大了,规矩都得立起来了。”
  阿满接受了这个解释。
  苏锦却放下筷子,笑着问女儿:“阿满今天读什么书了?”
  女儿七岁了,苏锦为女儿请了位女先生。
  阿满瞅瞅威严的爹爹,疑惑道:“娘,爹爹说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
  苏锦自嘲:“你爹是朝廷大员,娘只是市井出身的妇人,不讲那些规矩,阿满可以跟娘说。”
  阿满笑了,她就喜欢吃饭时说说笑笑的。
  娘俩一问一答,就是不理他,萧震没吃多少饭,倒吃了一肚子闷气。
  饭毕,苏锦牵着女儿去散步消食,逛了一圈回来,萧震已经去前院了。
  进了内室,苏锦狠狠将萧震的枕头砸在了地上,臭倔驴,死倔驴!
  夫妻俩这一斗气,竟斗了半个多月,一转眼就要中秋了。
  八月十二这晚,厨房做了一道一家三口都爱吃的烧肘子。
  肘子一大块儿,要分肉,以前都是萧震分肉,苏锦、阿满乖乖等着吃。今晚肘子端上来,阿满继续期待地望着爹爹,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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