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监录-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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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天剑其实早就预料到会是这帮讨厌的秃驴。他安抚了这群望天土犼，然后让悟净拿着元未显的符箓直奔西禁宗，他要确认金肆木是不是正呆家里。
　　两个月后，那道神识又扫了过来，不过这次不是一掠而过，而是停留了片刻，不过显然他也怕激怒那位前辈，不敢驻留太久，在望天土犼愤怒的兽吼声中，迅速撤离出去。
　　第三个月，这道神识再次扫来，不过这次土犼王早就被元天剑召了回来，土犼王一声怒吼，循着那道神识直追了过去。
　　土犼王在西圣山横冲直撞，杀人无数，最后三位大乘巅峰出手，试图制住土犼王，土犼王只好利用土遁，回到神土峰，只是在战斗中本就重伤的土犼王在动用遁术后更是虚弱不堪。西禁宗不敢直接杀过来，便一次次地试探，他们发现土犼王竟然不到七天就恢复如初，这种恢复程度是他们无法理解的，这才完全确认金肆木所言非虚。


第四十五章　可怕西禁宗
　　一个能助人飞升的前辈，诱惑力是巨大的。于是西禁宗第一高手、当代宗主白铸亭便带了金肆木前来拜访这位前辈，希望这位能看在金肆木的面子上，指点下飞升之道。只是他还没到达神土峰，脸色骤然大变，直接就将金肆木扔进了兽囊，瞬间回到海神殿，入眼处满目疮痍，西禁宗除了在接引之地转化仙灵之气的三位大乘巅峰，以及外出会友的两位大乘巅峰，呆在海神殿的四位太上随着那高高悬于天空的海神殿踪影全无，竟是瞬间蒸发！空中乱流不断汇聚，最后形成几个大字：“冒犯神土峰者，诛！”
　　西禁宗瞬间陷入灭宗危机，离他们最近的京天宗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自然摩拳擦掌准备进攻，然而就在此时，海神殿竟然又凭空出现！西禁宗还广布天下，向神土峰前辈赔个不是，希望此前海神殿的遭遇能平息前辈怒火，同时他们将在海神殿举行西禁宗于铸和、江铸青、雷铸允、佥铸峰四位新晋大乘巅峰的晋升仪式！
　　世人这才发现，几千万年以来，西禁宗竟然从来都是十大太上，从来没有变化过！是什么力量连太上的数量都能精准控制？又是什么力量让西禁宗海神殿瞬间恢复原状，要知道那是方圆近百公里的悬空大陆啊！
　　众人在忌惮之余，也稍有安慰，神土峰修者在西禁宗放了这么大个炮仗，也没见西禁宗发飙嘛，说明那股隐藏能量也不过如此嘛，至少是比不上元未显的，神土峰那位可是说了他比元未显还差那么点的。
　　如果物源星修者知道元未显到底是个什么水平，恐怕应该人人自危了吧。
　　元天剑一边筹备着诈死工程，一边紧皱眉头，思考着这个让人倍感诡谲的西禁宗，他向艾致枫打听，结果艾致枫无能为力，因为这个宗门根本就是在他飞升两百万年后才出现了，那个宗门好像也只在西圣大陆折腾，没招惹其他宗门，人家关起门来就是家务事，你管别人有没有家暴什么的了。
　　元天剑则不然，妈的这宗门干的是人事么，动不动就灭族，律法制度全特么是宗主一张嘴。
　　艾致枫就问了，知道你师父为什么没灭了这个宗门不？其实很简单，他们百般不是，但有一点很地道，就是宗主必须是实力最强的，而非世袭，说句你不爱听的，比你们元家霸着宗主和元圣山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你只要奋斗就有机会，你管人家灭不灭族的，修真界灭族的事儿还少了？走到哪不是靠实力说话了？
　　元天剑不知道哪不对劲，但是他也无法否认艾致枫的说法，心里默默道，别等老子大乘，也许合体就够了，我到要看看，你这个光头宗门到底藏了什么玄机。
　　一年后，艾致枫在毫无节制地浪费资源的情况下，顺利突破了筑基后期，元天剑也比他预期的突破时间提前了，最多还有两年，他就能够突破中期。艾致枫的意思，还是等元天剑突破后出去更保险一些，元天剑也是同意这个说法的，不过人生意外处处有啊。
　　说起来也不算意外，他本来没指望自己突破会提前，没想到吞天木蟒对他的身体居然有奇妙的潜能激发作用！他自然便动了心思，只是想了半天，硬没什么好的办法。你说把这群木蟒圈养吧，一来没那本事，因为艾致枫别说威压了，只要往那一站，吞天木蟒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不管不顾要食之而后快。二来这玩意估计也就现在有效，任何东西，你只要长期食用，都会产生耐药性。而且为了望天土犼的生存安全，也容不得吞天木蟒存在，他也只好作罢。
　　他们的计划本来就是逐步把吞天木蟒往神土峰这个方向引，然后望天土犼集体撤离神土峰地界，最后由悟净拿着元未显的符箓狂砸。
　　你说这样搞望天土犼以后呆哪里？这不是问题，有元天剑取之不尽的宝库，加上艾致枫连星空大阵都能布控的手法，他在远离神土峰三千公里的地方布下天然大阵，不需十年，这里将慢慢变成神土峰的模样，依照艾致枫的说法，他甚至能让这里的环境更进一步，不过考虑到真要变成修炼圣地了，望天土犼未必能保住他们的家园，这才作罢。
　　而在这十年恢复期内，阵法一成，就可基本模拟其原有的生长环境。不过工作的难点在于土犼王，任你艾致枫百般施压，它就趴地上不动，这种搬迁一点差池，都可能造成种群灭绝，妖兽的直觉让它选择了宁死不走。
　　十五丈的巨兽，还是九品巅峰，任你艾致枫如何施为，也是毫无办法。
　　于是元天剑就把小犼叫来，说你喊你爹起来，我看到它那怂样都替你们种族的前途担忧，一会儿你能师伯带它去瞧瞧新地方。
　　土犼王根本不听，哪怕吞天木蟒已经快要接近神土峰了它也不挪动一步。
　　元天剑只好让小犼喊它王叔，以及一头杂交的八品巅峰成年土犼跟着艾致枫去它们的新家园做实验。
　　实验效果非常满意，事实上从那只杂交土犼刚一进来就基本能判断阵法的效果，因为妖兽对于自己不利的环境有天然的敏感，结果这头妖兽进来后安之若素，一点没有离开了神土峰的感觉。
　　有了这个实验，加上小犼它叔以及那只杂交土犼现身说法，土犼王便带着族群进驻了进去，发现果然如此之后，对艾致枫的敬畏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只是神土峰毕竟是它们族群生长了上千万年的地界，它通过小犼传达了希望能在消灭了吞天木蟒之后，可否按照此阵对神土峰进行进一步恢复。
　　元天剑懒得跟艾致枫招呼，直接就回了，可以啊，不过得看神土峰的破坏程度，别尼玛术法造成的灵气乱流经年不散，我们可没那时间等，要弄也得是以后了。
　　土犼王对元天剑的信任显然超过艾致枫，有了这个承诺，它带着它们的族群在这里开始安居下来。一切安顿好之后，土犼王便带着族中大部分主力回到神土峰，作为诱饵，要引吞天木蟒来攻。
　　艾致枫在土犼的帮助下，围着整个神土峰布置了一个天然困阵，就等吞天木蟒钻进来后，启动阵法，然后所有土犼从预定路口出逃，他知道九品吞天木蟒速度奇快，就算他想关闭阵法入口都可能力有未逮，于是将阵旗绑在土犼王的肩上，由它镇守阵法入口，待所有土犼撤离后，它再咬碎阵旗，形成一个封闭空间，这种简单的指令土犼王接受起来也是废了老半天，元天剑唏嘘不已，不住地拍着小犼的脑袋，你怎么还不快点长大啊。
　　半个月后，神土峰地界发出惊天巨响，在巨响持续了三次后，漫天劫云密布神土峰上空，看得元天剑目瞪口呆，他急忙给悟净指令，立即激发自己给他的剩余七张符箓，别站太近了，然后迅速赶回来汇合。
　　他望着艾致枫：“你真是太乙金仙？就这点见识？我师父符箓要能引来天劫，他给我不是屁用没有？”
　　艾致枫脸色凝重：“不对劲，我喊你让悟净全数激发符箓，就是这个原因，你师父的这批符箓，只是有天劫的威势，但绝对不足以引发天劫，神土峰估计有什么我们以前根本不知道的东西存在，符箓一爆，可能是震坏了它匿形的阵法什么的，被天道察觉。我不管那是什么，总之弄死了比放它出来强。你最好把你师父飞升前做的攻击符箓也给悟净几张，让它再过去补刀。我反应比你快，防御符箓给我一张。”
　　元天剑知道事情突然超出了预料，不敢怠慢，便拿了五张防御符箓给艾致枫，同时让小犼招呼它的族人以及土遁回来萎靡不堪的土犼王靠近他，意念则接入木戒，一个不对，立刻闪人。
　　悟净回来后，正叼着元天剑给他的新符箓，准备继续跑神土峰去扔，结果艾致枫大呼一声：“悟净别去，危险！”


第四十六章　邪影现踪
　　元天诧异回头：“悟净连大乘巅峰都无法察觉，在远隔一百公里之外激发符箓，谁那么牛逼能给它造成危险！”
　　艾致枫盯着劫云中间，目光中竟然闪现出一丝恐惧：“空哥，你看那劫云中心。”
　　元天剑往那劫云中间一望，却是无法察觉，他索性透过悟净的神念探去，发现劫云下方，竟有一条被轰得稀巴烂的吞天木蟒，仅余了一个长达两丈的蛇头，正凝气布阵，在阵法放大下，那个蛇头竟然膨胀到了足有五十丈大小！
　　元天剑大惊：“谁特么也会你的化神术了？”
　　“空哥，不是化神术，你让土犼王感知下，还有其他土犼，它们目力极佳，神土峰上空的情形应该都能看到的，你问问看它能否看到那个蛇头。”艾致枫神情凝重，满是忧虑。
　　元天剑连忙给小犼传讯，一会儿小犼就回信，那里除了那团劫云，什么都没有！
　　元天剑骇然反应过来：“它们看不见，我们，还有悟净能看见！”
　　艾致枫缓缓点头：“我也看不见，但是我相信只要足够近，我能看到它，我之所以判断那里有东西，是因为那种气息，那种令我毛骨悚然的气息出现了，记得我族的那个传说吧？还有墨池上方的那些萝卜。”
　　元天剑后怕不已：“你怕悟净过去会遭遇你族人同样的情况？我们居然在神土峰呆了那么久，居然没有一丝察觉，那里既然有空间薄弱点，你怎么没探查出来？”
　　艾致枫苦笑道：“空哥，连墨池平台那么小的地方我都探查半天才找到，神土峰方圆五百公里，我除非是运气逆天了才会找得到那个点。”
　　元天剑道：“你看这样子，它活得下来不，别尼玛天劫整不死它，我们就惨了。”
　　艾致枫道：“不知道，不过有你师父的符箓，我不信它能躲得过去，但悟净绝对不能过去，它吃了太多萝卜，那东西多半会对悟净下手。一旦怪物和悟净合体，多半会出现当初我仙彘一族遭遇的那种情况，天劫极可能根本无法察觉它了，不比得现在，因为它不过是临时借用吞天木蟒残躯，身体契合度差，无法遮掩气息。”
　　元天剑一种闪过一丝决绝，突然一咬牙：“我去搞它，小犼，喊你王叔载我过去。”
　　说完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小犼你也跟我一起，我担心你王叔太笨，理解不了我的意图，我师父给我这种最大威力符箓时只交待了句慎用，他还说最好在高空释放，不过这老天有劫云，保险起见，一会儿在两百公里外激发后由你王叔投掷过去，然后咱们往回跑！”
　　元天剑和小犼迅速爬上九品望天土犼的背上，土犼亲王奋蹄狂奔，不到十分钟便到达了神土峰外围。那蛇头正努力对抗着天劫，随着元天剑的接近，它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连天劫也不顾忌，一道虚影猛地直奔元天剑而来，元天剑见状，立即激发符箓，九品土犼早有准备，挥起前足，将这枚可延时爆发的符箓连同元天剑绑缚的重物奋力朝前一扔，然后不管不顾地直朝来处狅逃。
　　他们回来的速度更快，就算如此，元天剑他们才跑出一百多公里左右，符箓就发生了爆炸，九品土犼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如此恐怖的力量，只能拼尽全力遁去，元天剑庆幸不已，刚才若不是带着小犼一起，它多半会扔下元天剑直接土遁。
　　耀眼的强光从符箓爆炸的中间升起，冲击波所过之处，一片狼藉，炙热的高温随之而来，将所过之处所能遇到的一切物质气化，甚至地表都不放过，九品土犼也只是堪堪逃过冲击波的覆盖范围，然而巨大的热浪却将他们直接抛飞，几声惨嚎，包括小犼在内，身上一片焦糊。到了土犼新聚居地，元天剑忍着剧痛，连续给小犼和它叔喂了几颗疗伤圣药，然后也给自己喂了几颗，再拿出一个储物戒，扔给艾致枫，说了句你照顾好他们，便盘膝而坐，不再言语。
　　悟净见得元天剑受伤，正欲飞过来安抚元天剑，却是艾致枫一声暴喝：“沙师弟，别过来，你会害了你大师兄！”
　　悟净知道艾致枫此时开口，绝非玩笑，事情看上去很不乐观，但是元天剑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味道，让它总是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艾致枫知道这种情况危险之极，他不敢再次暴喝，事实上刚才那声他都后悔之极，元天剑此时状况特殊，本容不得干扰。他立即传音给悟净：“沙师弟，你要冷静，有一个怪物正和你师兄在争斗，你一过去，那怪物就会附身与你，然后控制你，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杀死你师兄，你不想看到你师兄就这么消失，就克服你的那种渴望，知道不！你给小犼传讯，让大家尽量保持安静，千万别打扰你师兄，只要你我远离空哥，他就没事儿！”
　　待得悟净终于克制住自己，远离此地后，艾致枫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回头望了望元天剑，见他一脸平静，并无异状，心里更是笃定：“呵呵，叫你作怪，终于逮住你了……”
　　艾致枫知道那个东西并没有死亡，因为他也吃过那萝卜，太容易感受到它的气息，而且他自己也有这种靠近元天剑的念头，可想而知悟净的感受。不过他一点都不担心这怪物能够夺舍成功，你再牛能比神还牛逼了？！
　　元天剑刚才要过去，就是想引诱那个东西对他进行夺舍，激发符箓的方式各种各样，尤其是还有艾致枫这种阵法宗师在场，为什么非要干冒这种可能把自己给炸死的风险？艾致枫瞬间明白元天剑的意图，因此也没有阻拦。若是悟净过去，虽然元天剑可以通过与悟净的联系一样达成目的，但是元天剑怕给悟净带来不利的负面影响，毕竟它吸收了太多萝卜，不可预知的情况太多，极可能出现艾致枫说的那种危险，那就玩大发了。
　　其实在元天剑激发符箓时，那道虚影就已经遁入元天剑体内，它刚要破开元天剑的神魂，准备驱逐他的灵魂时，就发现对方的神魂之力却主动包围了过来，无穷无尽的神魂之力在它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屏障，它感觉自己就像渺小的人类遁入浩瀚无尽的星空，它往任何一个方向飞，都感觉出口遥不可及。
　　它发出一声绝望的呐喊：“你是谁？”
　　虚空传来一个声音，震得它几乎溃散，不过这个声音似乎并不想就此毁灭了它，而是问道：“说出你的来历，记住，你在我的神魂之力包裹之下，若有半分虚假，我会让你尝尽苦痛，你应该相信我办得到。”
　　它惶恐不已，无数年以来，它都是高高在上，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陷入绝境，它几乎是神经质地继续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个声音不再回答它，而是驱动无穷尽的神魂之力不断涌来，却并不直接湮灭它，而是突然化作一把把利剑，从不同方向穿过它的虚影，每刺过一剑，它的虚影就淡薄一些，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痛楚自心头泛起，却无法阻止。就在它以为自己会烟消云散的时候，那些利剑却突然消失，然后化成滋补圣药，慢慢恢复它的形体，就在形体恢复到以前状态时，骤然又化为利剑，重复着上一个过程。
　　它霍然清醒，如今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果此人得不到他需要的信息，这种痛苦将会无限持续下去。
　　它大喊：“前辈请住手，前辈请住手！晚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求一死足矣！”


第四十七章　谓之为“鬼”（一）
　　元天剑没花多久时间就清醒过来。
　　他盯着艾致枫，好久才道：“我一直以为那是邪恶之物，事实上它们虽然死有余辜，却情有可原。”
　　艾致枫道：“能详细说说？”
　　元天剑招呼悟净下来，然后整理了一下刚刚得到的情报，缓缓道：“这个东西，它说它认识你，你也应该认识它。”
　　艾致枫明白元天剑指的应该是三千万年前自己未飞升时发生的事，这意味着，它存在了至少三千万年，这怎么可能！他知道元天剑不会在这种事上瞎说，震惊之余，难免会问道：“你的意思，它是当年我遁入传送空间时感知到的那个东西，我的那种惊悚就是来自于它的气息？”
　　元天剑摇了摇头：“那不是它，那是它的同类，它说，它叫艾致林！”
　　艾致枫霍然睁大眼睛，然后仔细想想，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便道：“想不到它也会有名字，居然和我就差一个字，我有个胞弟，他也叫艾致林，当年无法飞升，寿尽而亡，人间悲欢离合，多是无奈，将来你也会面对。”
　　元天剑盯着艾致枫：“它说，它哥哥叫艾致枫，是凡界第一只化形的仙彘，它是第二只，它哥哥天赋卓绝，乃人间有史以来第一人，最后飞升仙界，而它，在六千二百四十三岁时，寿尽而亡！”
　　艾致枫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下意识地道：“这不可能，我胞弟怎么可能在三千万年后还存在，而且他性格和善，从不与人相争，怎么可能干出这种夺舍的事情来！”
　　元天剑不再说话，他知道要接受这种事情，必须有一个过程，如果有人来告诉他的亲人也牵涉到这种完全违背常理的事情中，他也不会立即接受。
　　良久，艾致枫冷静下来，低沉地道：“应该不会错，世间大能多如牛毛，别说是大乘巅峰，就是飞升者，又有几个知晓周全，历史是最好的清洁工，能青史留名的，永远是那些少数。你不可能知道我弟弟这个人，就算知道，也不可能这么详细。到底怎么回事，能给我说说吗，他还活着吗？”
　　“抱歉，他必须死。”
　　艾致枫有些失落，他知道，只要有一点可能，元天剑就不会置他的情感于不顾，事实上，他完全可以捏造一个人物来讲清楚这件事，不需要让自己经历如此的情感煎熬。
　　元天剑道：“它其实已经不算你的弟弟，准确地说，不过是你弟弟占据了它的主导地位，他是无数修者灵魂的混合体！”
　　艾致枫显然无法理解，只能等元天剑进一步说明。
　　元天剑道：“他说，当年他陨落的时候，灵魂离开凡界，去了一个让他无法理解的空间，那个空间有好多灵魂，它们也是才陨落的修者灵魂，一些可能因离开肉身太久，直接溃散了，他认为自己也会最终溃散，他认真的回顾着这一生，准备平静地迎接彻底死亡的到来，哪知突然闯进来一个灵魂，这个灵魂和他们不一样，它竟然有魂力保护！而且一来就对这些新亡者的灵魂进行吞噬。显然，失去肉身的修者，魂力早已溃散，失去保护的灵魂，对于这种吞噬根本无力抗拒。艾致林本来也不想抗拒，但是对于这种掠夺性的吞噬，他一直是抗拒的，于是他开始反抗，用他的话说，我不一定能逃脱命运，但我必须要有抗争命运的态度！”
　　艾致枫喃喃道：“对，这符合致林的人生态度。”
　　元天剑道：“也许是和你们仙彘的天赋有关，他竟然轻易地就破开了那个灵魂的魂力，然后竟然将那个凶残的灵魂给吞噬了，并获取了它的记忆，以及它的魂力。从那个灵魂的记忆里，他发现不知道从哪一年起，有灵魂发现，通过吞噬那些尚未溃散的灵魂，可以生成魂力保护灵魂，从而维持自己的灵魂不会溃散，然而一旦停止吞噬，魂力将得不到供养，最终灵魂会烟消云散。”
　　“他觉得这种存在其实毫无意义，那个空间一无所有，入眼全是虚无，他想安静地迎接死亡。然而，不是他想就能够做到的，又一个如他这样的灵魂，试图吞噬他，他本来放弃了抵抗，但最后时刻，他突然想，既然别人不愿意放弃吞噬，也许这样下去，他就有可能变得强大，直到强大到某种程度，最终会找到一条破开这希望的生路，重返人间，这也许是修道的一种延续。于是，他开始与那个灵魂搏杀，显然，艾致林成功了。他开始向其他灵魂发起进攻，并告诉自己，反正他们都会溃散，不如让我成长下去，最后即使不入仙界，也一样可以获得永生之路。”
　　“他不知道，随着不断的吞噬那些灵魂，各种繁芜的记忆加入进来，他已经分不清他是谁，只存在了吞噬本能，终于，新亡者的灵魂已经无法满足他的需求，他开始寻找如他这样强大的灵魂，事实上，他们彼此之间也在寻找对方，这是一条绝路，除非你不想生存。可是早已混乱的人性哪里还有这种自我放弃的情绪了？于是，他们相互不断吞噬，越来越强大。”
　　“突然有一天，他发现了一群相互扎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