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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家轶闻辑录槐杀-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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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到这里,就听下人来报,说郭指挥使大人已经进门了。于并成从床上靠了起来,吩咐叫放下帘子,命于中玉道,“请指挥使大人进内室来吧,老朽衰迈,就不起身相迎了。”
  等于中玉出了门,于并成却教训于文原道,“你猜得出别人用意固然是进益了,却也不可太过得意,尤其是在你祖父面前,岂能高谈阔论滔滔不绝,失了恭敬之心。”他素来召玄孙来都是陪话玩笑的,是以虽然言传身教,令他耳濡目染,却从未说过如此重话,如今,见于家式微,于中玉、于同勋都不堪大用,才将希望寄托在玄孙身上,特此严加教导。
  于文原从小被宠惯了,加之看破了祖父都没有猜到的事,自然难免得意忘形,被爷爷提点,羞得满面通红,却又有些不服气。
  于并成看玄孙脸色就明白他心迹,想到自己年事已高,后辈人才凋零,未免生出几分颓丧来。因此,郭通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这位国家和于家的定海神针是真的老了。
  郭通先是恭敬地向于老公爷行了礼告了罪而后就说了来意,“皇上隆恩命侯爷袭爵,成安侯泉下有知,也算心愿得偿。这两件东西晚辈本该早早奉上,但于氏一门忠烈传家,追随太祖皇帝创立基业,为国效命的时日比銮禁卫立门还要长,正值府上大事,又怎好前来打扰,是以不敢上门,还望老公爷恕罪。”
  他的话说得客气,于并成也很客气,“郭大人言重了。”
  郭通奉上匣子,继续道“只是,于佥事为效忠国事而捐躯,在下忝为銮禁卫指挥使,却不敢忘了于佥事的功劳,是以,将这金刀鞘和飞凫服一并送来,一则是全了佥事的忠心,二则尽了同袍的情谊,三则,能得老公爷赐见一面聆听您老人家的教诲,也是在下的福气。”
  郭通身份何等敏感,纵然官职不高,于并成也不会轻易怠慢,只是按住胸口咳嗽了几声,于文原连忙送上茶水,喝罢了才道,“年老体衰,已垂拱木,能和郭大人这样的英才俊彦说一说话,也觉得自己不那么老迈了,郭大人如此客气,老朽又如何敢当。”他说完就又咳嗽了几声。
  于文原一直在身旁服侍,郭通称赞道,“小公子才是少年英才,又如此孝顺,实在难得。”
  于并成看了于文原一眼,目光很是慈爱,“他说是孝顺,老夫却不谦虚,若说英才,哪里敢当。”说到这里立刻转入正题,“也是赶得巧了,正好靖边王的公子和师弟马上要来,说起少年英才,这两位才是当之无愧。指挥使大人若是无事,不如一起留下来用饭,老朽虽无用,但有两位后起之秀相陪,想来也不至无聊。”
  郭通亲来正是为了此事,又如何会拒绝,立刻便道,“早都听说靖边王公子是人中之龙,新旸卫公子也是名震江湖,可惜这两位,一位久在大漠,一位隐居江湖,都无缘识荆,若不是在国公爷府上这等地灵人杰之地,在下又哪有福分见到两位高贤呢。”
  话说到这里,于并成和郭通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于并成知道他为何而来,郭通也毫不掩饰,一边蓄势待发,一边却安之若素,郭通心道,于同襄丧礼上,于家对商从涣先怠慢后殷勤,皇上以为于家与靖边王暧昧,因此想要于家表忠心,于家呢,老奸巨猾,两边都不肯得罪,索性制造机会将自己和商从涣都约到了府中,偏偏还请了卫衿冷,看来,于家也想借自己的手,称一称靖边王的斤两了。
  郭通心道,于家五代为将,百年经营,在军中势力不小,如果今日自己折在了那位卫公子手中,恐怕,皇上就连这门外戚也不能用了。一念及此,郭通便更想见见这位名动江湖的铁拳卫三了。
  卫衿冷却不知道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指挥使竟然也在于府,他的马车才一入向阳街,于家已是于文原亲自来迎,卫衿冷跟随于文原进了正堂,人还没进门,已嗅到了肃杀之气,他不动声色,给了风行一个眼神,风行也深觉于家今日有些不同寻常的风声鹤唳味道,心下留神,脚步却愈发沉稳起来。
  郭通有于中玉相陪喝茶,倾耳已听到了响动,其中有一个脚步声,似轻却又极沉,清晰又仿佛难辨,就像猛虎行走云端,举重若轻,捉摸不定。郭通心道,卫衿冷果然不简单。他抬起了头,想细细打量一下这位据说人比内功更沉稳的富贵公子,谁知一抬头,目光却定在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身上,根本移不开来。
  进来的,是三个人,于文原郭通适才见过,原本于家的嫡孙已是人中龙凤,但奈何他陪着的那个青年人,却是龙章凤姿,那青年人已是气度非凡,可随侍在那青年身边的少年却贵气逼人,令人情不自禁地拜伏。他的贵气,不是权势煊赫的富贵,而是一种养在骨子里的尊荣,世人总说天潢贵胄,紫气东来,可是谁也说不出这贵胄贵在何处,紫气又从哪里来。但只看了眼前的少年,他年岁很小,身量虽高,却未完全长成,面上仍有稚气,但难掩清章高华,他跟着卫衿冷向于中玉行了礼,态度恭谦,却带着温文尔雅礼贤下士的味道,风行与商承弼是堂兄弟,面貌总有几分相似,看到他的时候,郭通竟像是觉得看到了收敛了戾气的商承弼,隐隐觉出盛世贤君的气象来。
  于中玉还未曾向郭通引见卫衿冷和风行,卫公子却突然对着墙角一抱拳,“屏风后走廊背向的两位兄台,请放下手中带蓝的暗青子,现身一见。”


第164章 豹骨
  卫衿冷话音刚落,于中玉就变了脸色,郭通倒是不动如山,两名埋伏起来的銮禁卫立刻不见了影踪。卫衿冷蹙眉,先看于中玉,接着就把目光投射到郭通身上。
  于中玉道,“还未向小王爷和卫公子引见,这位是銮禁卫指挥使郭大人。”
  郭通向卫衿冷抱拳,“在下郭通。”
  卫衿冷只点了下头,风行倒是认真行了礼。郭通不免又是佩服,他明知道适才的杀手是自己所伏,连稳如泰山的新旸公子都会摆一摆脸色,他一介黄口小儿,居然像是丝毫不放在心上。
  于中玉有些尴尬,继续介绍卫衿冷,郭通再次抱拳,“新旸公子大名,在下仰慕已久。”
  卫衿冷这才点了点头,“郭大人大名,亦是如雷贯耳。”他说了这一句,却像是丝毫不欲在此盘桓,直接对于中玉道,“烦请上覆老国公,卫衿冷前来叨扰。”
  于中玉还没答话,郭通便道,“在下正好早到一刻,我出来的时候,老公爷刚刚睡下。”
  卫衿冷对于中玉告罪道,“既然如此,在下明日早些来。”
  于中玉没想到他如此冷面冷情,进了门居然立刻就要走,正待留客,郭通已经道,“卫公子何故拒人千里?”
  话音刚落,风行身子一侧,避过了屋角堪堪发过来的两枚暗器,卫衿冷却是动也不动,眼看着两枚蓝镖飞过来马上就要扎入他胸口,却在距离他身体一寸的地方落在了地上,他整个人就像笼罩在一个无形的围障里。宝鸭沉烟翠衿冷,据说他内功卓绝可凝结鼎中烟气,却不想心随意动内力应势而发已到了从心所欲的境界。
  卫衿冷直等那两枚蓝镖落地,才望着于中玉道,“在下敬重老公爷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却不想今日竟是一场鸿门宴。”
  于中玉连忙否认,“公子哪里话,实在是误会。”说着就侧身让二人道,“还请进府,在下特备下两杯水酒,为二位压惊。”
  “不必了。”明知是龙潭虎穴还要往进闯,不是勇敢而是鲁莽轻率,对方做得如此明目张胆,卫衿冷又如何能忍,立刻回绝,拂袖而去。
  正要走,却见里面一个老奴道,“公子稍待,老公爷听说公子和小王爷到了,特地起身相迎。”
  卫衿冷铁面无情,“还是等府上整顿了外贼,再来拜访。老公爷万金之体,府上的戍卫恐怕更要留心才是。”他虽然严肃,但不是刻薄的人,如今这话说得讥讽之味极浓,实是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
  于中玉看风行,“小王爷——”
  风行施施然行礼,“三师叔所言极是,老公爷国之柱石,家中原是安养颐年的福地,岂可危如险境?”他话音刚落,手中不知如何一动,竟听到一阵墨玉相撞之声。而后,杀人无算的郭通第一个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两侧屏风倏然而倒,屏风上端端正正躺着两个人,正是郭通事先埋伏的两名銮禁卫,他疾步查看,却见两人均是脖颈处一条极细的伤痕,只隐隐看出血迹,再探鼻息时,早已生气俱无。而出手的人在哪里,有几个,刚才隐身何处,此时又伏藏哪里,竟是无声无息,无迹可寻。
  风行向于中玉一礼,“老公爷是我师兄曾祖,我亦敬重非常。师兄虽去了,我靖边王门下,却不能容人在国公府上放肆,还望于将军见谅。”他口中与于家论亲,却称于中玉职衔而非辈分,可见对于家隔岸观火颇有微词。
  郭通看着横陈地上的两具尸体,銮禁卫成立以来,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杀人,他怒极则静,回身道,“果然虎父无犬子,早都听说过靖边王手下的无风影卫,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风行泰然道,“指挥使误会了,不是无风七杰,是信风十二卫,依时而动,依势而发,令行禁止,永无失信。”
  “好!”郭通对上他目光,“长江后浪推前浪,小王爷不负乃父威名。三日新朔,护城河边,郭某向小王爷请教,还望小王爷也不失信约才好。”
  风行抬头,“我不会去。”
  郭通目光极为平静,却突然一抬手,解了身上银线飞鹰的披风,他身为动,臂未抬,那分列两旁的尸体平平飞起,齐头躺在屏风上,披风飞过,盖得整整齐齐,就像盖了一面锦旗,“小王爷觉得,在下不配向您请教吗?”
  风行却是道,“您凭什么向我请教。因为我在于老公爷府上反击格杀了暗器伤人的銮禁卫的人?我父亲征战沙场,我安守京师,我父子二人为大梁基业流血流汗,四十万靖王军镇守边关舍生忘死。如今晋枢机剑指中原,赫连傒铁蹄侵疆,我若和您动手,岂非陷当今天子于不义,更置万里江山于何地?我靖边王门下,从不怕死,只是,不杀自己人,也不愿死在后背一箭上!”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拍掌声,于文原连忙前去扶着爷爷,于中玉赞叹道,“说得好!我于家百年卫国,五世效忠,也更无一人,暗箭伤人,郭大人,请回!”
  于家表明了态度,也明确了立场,郭通静静望着于并成,而后微一颔首,“老公爷果然老当益壮。”
  于并成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郭通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老公爷好志气”就抱拳离开。
  于并成只是道,“送客。”说着就请卫衿冷和风行,“二位请里面坐。”
  风行刚要迈步,卫衿冷却突然道,“不必了。老公爷年事已高,在下不敢打扰。”
  于中玉留客道,“请公子来,是有事相商。”
  卫衿冷拒绝的斩钉截铁,“钱庄的事,府上派个管事就够了,其他的事,卫衿冷只是个生意人,一概不懂。”
  于中玉还待再说,于并成已经道,“既然如此,公子就请便吧。”说着又看风行,“小王爷若是有空,可常来坐坐。”
  风行点头道,“自然要常来向老公爷请安。”
  于并成对于中玉道,“代我送客人。”
  于中玉不明白父亲为了和靖边王结盟不惜开罪銮禁卫,却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放他二人走,只是,走到门口就完全明白了,因为,卫衿冷和风行根本走不出去。
  身着飞凫服,腰佩绣金刀的銮禁卫往来不绝,将国公府围得水泄不通,于中玉问郭通道,“指挥使这是何意?”
  郭通不语,銮禁卫同治赵文林道,“銮禁卫有两个兄弟,今早出门送金刀鞘到府上,至今未归。”说到这里,对上了于中玉目光,“有人看到他们二人进去就未出来,咱们恐怕要进去找一找,还请于将军海涵。“他话音刚落就是一挥手,銮禁卫立刻排成两行,鱼贯而入。
  于中玉拦在门口,“我于家自高祖皇帝起,为国效忠,五世立族,岂能由你说进就进。”
  赵文林向后退了一步,请教郭通。
  郭通转身,大踏步走上了台阶,他每走一步,銮禁卫列好的队伍就错开一位,等他踏上了于家的正门,右手已经按上了刀鞘“这普天之下,除了皇上的栖凤阁,还没有地方是銮禁卫不能进的。”
  风行见他适才在于家时还不曾佩刀,想来,这刀是刚才送过来的。他不欲多生事端,可此事却势必不能善了,而且,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郭通长刀出鞘,“于将军,得罪了。”
  一声令下,一马当先,两百銮禁卫如开了闸的洪水,涌入了于府大门,片刻,就将于家还没有来得及抬走的两具尸体抬了出来。
  銮禁卫群情耸动,赵文林望着于中玉,“于将军,我銮禁卫念着袍泽之谊特地前来送上金刀鞘,纵然于家不将銮禁卫放在眼里,也不该仗势行凶,胡乱杀人。”
  风行听他说第一句话时就知道这是个圈套了,此刻,看着于中玉欲言又止的样子,立刻上前,可惜,步子还没抬起来,就被卫衿冷拦住了,而后,他就听到他三师叔用极为低沉但响亮的声音说,“人是我杀的。”
  聚集在门口的銮禁卫立刻蜂拥而至,将卫衿冷和风行团团围住。人人手按绣金刀,双目通红。
  赵文林挥手,就说了两个字,“拿下!”
  风行一个上步拦在卫衿冷面前,郭通的声音徐徐传来,“銮禁卫抓人,还有人敢抗旨吗?”
  风行立在当前,直视郭通,寸步不让。
  卫衿冷却道,“你退下。”
  “三师叔——”銮禁卫的诏狱臭名昭著,一定不能让三师叔为了自己陷进去。
  卫衿冷迈出一步,朗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国公府上,众目睽睽,我卫三行事,素来光明磊落,是非曲直,天下人自有公论。这两个宵小暗算于我,反伤自身,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郭通冷笑,“卫三公子好大的口气,可惜,这是天子脚下,不是江湖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就算你是靖边王的师弟,也不能为所欲为。带走!”
  他话音刚落,銮禁卫就拉开了绳索上前,此时正是午后,于家又在朝阳大街上,虽然路人见銮禁卫抓人避之不及,但又忍不住好奇想去看。
  郭通微微颔首,赵文林立刻带了一队人向北而去——正是三月巷卫家老宅方向。风行脸色一变,沉声道,“堂堂天子近卫,竟如此卑鄙。”
  郭通望着卫衿冷,“知道卫三公子武艺高强,但您也会说,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京畿重地,容不得谁以武犯禁。您大可杀了我们这些人逃之夭夭,但无论您跑入荒漠还是深谷,三月巷的宅子总在那。京兆卫氏家大业大,难道人人是武林高手不成!”他话里有话,大漠深谷云云,不过含沙射影卫衿冷有靖边王缉熙谷撑腰,说到后来,更直接是威胁了。
  卫衿冷微微一笑,“郭指挥使有备而来”,他环顾四周,目光如箭,今天出动的人,几乎人人右边的衣袖上都绣着各式飞禽,这是銮禁卫立功受赏才能有的殊荣,“銮禁卫精英尽出,倒是真看得起在下。”他说着看了风行一眼,语气依旧不紧不慢,“日后行事切忌鲁莽,更不能因为任何挑衅便失了仁心。回去闭门读书,除非有大师兄的命令,不许出门。”
  “三师叔——”风行也知道,自己今天太轻率,竟然中了对方连环计,还连累了三师叔,可是,他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三师叔落入銮禁卫手中。
  卫衿冷根本不让他说完,“我离开的这些天,你就在我的书房禁足,哪也不许去。”他特地加重了我的书房四个字,风行立刻明白了,有自己在,至少能保卫家上下周全。
  风行攥紧了拳,低头道,“侄儿记住了,定不负三师叔所望。”
  卫衿冷点了点头,“你须知道,自己身份贵重,如何谨慎也不为过。”
  风行知道即使此刻,他关心自己也多过应对眼前窘迫,连忙恭敬道,“是。侄儿谨记师叔教诲。”
  见他像是真听进去了,卫衿冷很欣慰,轻轻一掞衣衫下摆,迈步就走,他一抬脚,銮禁卫连忙跟上,亦步亦趋,倒不似是索拿杀人要犯,而是跟随统领出行。
  几个年轻气盛的后生欲上前动手,互相一打眼色越众而出围成了一个圈子,牛筋绳铁锁链飞掷出来,誓要将卫衿冷绑进去,卫衿冷听得身后一片兵刃交戈声音,依旧不动声色,只自顾向前走,那些锁链追到他后背时竟突然扭在了一起,拧股糖似的绞住,分都分不开。几人纷纷向后掣自己的兵刃,却因为用力太大险些摔倒,卫衿冷头也没回,轻轻一拂衣袖,锁链尽接飞起,牛筋绳反弹,铁锁链追撤尽皆打了回来,几人惊呼,“你竟然敢拘捕!”
  卫衿冷遥指被他们抬出来的两具尸体,“我还敢杀人。”
  銮禁卫哪里受过这等挑衅,立刻就要围上来,郭通终于出手,一刀削断了几个人锁链,省得他们丢人现眼,口中却是道,“看在靖边王面上,且不上索具。卫公子,请!”
  卫衿冷淡淡一笑,“多谢”。他走得慷慨磊落,竟似丝毫不将銮禁卫令人闻风丧胆的诏狱放在眼里。
  风行见三师叔转身,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素来要求自己胸有波澜面似平湖,此刻却眸色一暗就将一枚烟火弹放上了上天,只听“轰”地一声,烟花在极高极远的天空炸开,万里无云万里天,被三条龙围绕的金色的商字盘旋空中,久久不散。
  郭通停下了脚步,面上悚然变色,“钧天令!”
  卫衿冷也看到了在天边炸开的三龙金字,轻轻在心里摇了摇头,这孩子,究竟还是心气太高了。他不欲多生事端,只继续往前走,长街上却是群情耸动——钧天一出,群小厮伏,那还是二十年前的事。
  二十年前,英王年方弱冠,还没有闯下后来的赫赫威名。当时的北狄兵马总司莫尔敦率五千强兵来犯,却被还在打猎的商衾寒用五百人马打得望风而逃,狄人武力勇猛,大梁军队战力虽不弱,但通常都是依靠人多势众取胜。莫尔敦是北狄名将,号称草原战神,却不想一生全部的辉煌在那一役只成全了才刚刚崭露头角的商衾寒的威名,这是大梁立国以来第一次以少胜多,也是莫尔敦三十年来未有的惨败,北狄人口少,年近六旬的莫尔敦将自己的骄傲和他的心腹骑兵都折在了一个后生小子手上,不久就过世了。莫尔敦的儿子莫度欲报父仇,重金延揽杀手,前后派了二十五批刺客入京,号称有生之年要用当时还叫做商元祉的商承弼的人头给他父亲祭陵,商衾寒当时也年少气盛,在王府门口张了一张巨网,声称来一人,收一人,而且只要活口,不要死人。他也真是说到做到,竟将二十五批杀手三百余人一一生擒,最后一次,莫尔敦带五百死士亲自来攻,被商衾寒一举拿下,又放他回草原,并与他约定,他可以随时派人来攻,无论明枪暗箭,只要自己杀了他一人,就算输。
  先皇听说了商衾寒的赌约,特赐下钧天令,下令只要商衾寒放出钧天令,方圆百里的所有军队都要立刻前来保护,听他调遣。
  之后,莫度率一千死士来攻,又被生擒。商衾寒敬他孝心可嘉,再次放了他。
  第三次,莫度散尽家财,苦练三年,再一次来攻,双方战得天昏地暗,却终于棋差一招,依旧被商衾寒生擒,商衾寒再一次要放他,莫度却在接过了自己短刀后一刀插进了自己肺叶,临死之前,对商衾寒道,“你说只要杀了一人就算你输,如今,我要死在你门前了,至少,你没有赢!”
  商衾寒感佩他为父报仇之心,放出了钧天令,方圆百里的大梁士兵纷纷前来,鉴证了一个枭雄的死亡。商衾寒也从此名动天下,号称,钧天一出,群小厮伏,太子因病薨逝后,更被封为钧天王。如今,风行将这枚可以调动百里内全部士兵的钧天令放上了天,恐怕,不会像二十年前一样,只让这些士兵们做鉴证了吧。


第165章 列当
  附近的守军看到钧天令,年少的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年老的已经操起了兵器,二十年前少年的那些人,如今在军中大大小小也有一官半职了,大家看到了商字信号,互相聚集在一起,商衾寒这三个字在大梁军中就是没有金字也是一面金字招牌,尤其是中下级将领那里,不知道多少人都集合了自己的人马只等一声令下就冲出去。
  英王无封国,自幼长于京安,建功在漠北,守业在草原,他统领禁军多年,根基已深,即使商衾寒登基后逼得他远走靖边,但当年那一杆长枪横扫天下的雄姿却不会轻易被遗忘,这就是为什么十八般兵器,风行偏偏练了枪的原因,商衾寒武功绝高,平素不带兵刃,可他掌中无枪,百姓心中却有枪,枪已是他的血,他的灵,他的魂,他的儿子要继承他的精神,自然练得是他扬名的神兵。
  众将领聚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先开言,大家伙现在都拖家带口,不再是当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毛头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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