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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家轶闻辑录槐杀-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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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承弼呢,等在凤凰山脚下,连个报讯的小兵都没有逃出来,直到三天之后,主峰之上依然火焰旗飘摇,他才真正确定,原来,这一场,又是自己输了。
第178章 白英
商承弼的失利远远没有结束,他早知道晋枢机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人中之杰,可他总以为自己能走到他的第十一步去。
商承弼自十五岁逼走王叔登临天下就再未败过,接连两场强攻被打下,此人骨子里隐藏的偏执与狂放全释放了出来,他钦点兵将,从东北、东南两麓同时进兵,自己则直接带兵北上,发誓与晋枢机决战凤凰山之巅。
两次主帅失利,商承弼这次在遴选统兵之人时很下了一番功夫,东北点得是勋贵子弟世家出身的王源储,东南点得是一步一步打熬上来的泥腿子杀将岳燎,两路人马,各领兵三千,配张机弩,雷火车,风火筒等利器,全力击杀。商承弼遥指主峰飘摇的火焰旗,命令只有十个字,“许胜不许败,许死不许生。”
王源储和岳燎自然不想败,更不想死,他们也不觉得自己会九死一生,可是,越不想输的人,反而输得越快,越不想死的人,越找不到生路。
由夏入秋,吴楚之地又素来多雨,山路难行,梁军两次受挫,各个都加了小心。商承弼此次给兵给粮给武器,人手多补给足,可说是志在必得。但粮饷辎重多了,同时也意味着负担太多。登山奔袭,本应轻装简阵,带的越多,越是负累。
岳燎带着抓来的向导,从东南方向凤凰山进袭,五个向导看着他们队伍里的大批武器,连笔带划,要他们放弃一部分,“路难走哩,军爷们带这些笨东西,怎么上得去。”
商承弼御驾亲征,带出来的东西岂有不好的,又是立了志要对晋枢机还以颜色,对手下也不吝啬。岳燎因在军中没有背景,平素都很难见到这些好东西,此刻又岂肯轻易放弃,因着向导都是楚人,手中刀坯子就拍在了向导的脖颈后,“别给老子玩花样,谁不知道楚军人少就靠火器强,不带这些,上去给他填炮筒子吗?”
岳燎是底层出身,爹是村头一名打铁匠,娘死得早,就留下他和一个妹妹,从小一把子力气,干了自家的农活不算,还去旁人田里帮工,攒了两个钱,给妹妹买了二尺红头绳,兴头头送去爹的打铁铺子里,却发现亲爹竟然按着妹妹欲行禽兽之事,口中还不干不净道,“谁叫你娘死得早,肥水不流外人田!”
妹妹的哭喊和爹的狰狞一下子点燃了他的火,燎破了他的心,十三岁的他抄起炉上没打完的刀,从背后一刀捅死了爹,带着仅有七岁的妹妹逃出了村子投了军,靠着敢打敢拼也杀出一个锦绣前程来。如今,妹妹已经定了兵部尚书许茂源的小公子,他就等着这次捞了军功再为妹妹攒些嫁妆。
向导们看着岳燎那柄只有一把坯子缠着脏兮兮的伞绳的妖光闪闪的大刀,乖乖闭了嘴。
岳燎命兵士们带齐了武器,一路急行上峰去。
东北方向,王源储也正嘱咐兵士们带好武器辎重,小心上山。他是长兴侯唯一嫡子,世家出身,真正的膏粱子弟,按理说,不该跟着商承弼到沙场上来赚前程,可惜,造化弄人。
长兴侯娶的妻子程氏是老永昌伯的女儿,两人是姑表兄妹,自幼青梅竹马,程氏及笄后,就嫁了表哥为妻,也是伉俪情深。可偏偏,程氏过门那年,老长兴侯就去世了,夫妻守孝三年,父孝刚满,老永昌伯又去世了,又守了一年,一年之后,永昌伯夫人也去了,又是一年,孝道当头,小夫妻耽误了这五年,也没人能说什么。可不知为何,五年之后又是五年,程氏竟依然一无所出。姑姑做姑姑的时候,自然疼侄女,可姑姑变成了婆婆,就疼不起无后为大的儿媳妇了。长兴侯此时已袭了爵位,顶住了压力不肯纳妾,老太太拗不过儿子,却说什么也不能因为自己家侄女让王家断了香烟,于是,只好在王家旁支过继了一个嗣子,说是自己对得起娘家也对得起婆家了。
程家小姐感念丈夫情深,自然答应。长兴侯与永昌伯两家还一起上书为嗣子请封了世子,无奈天意弄人,册封世子的诏书刚下,程家小姐就查出有孕,一举得男,这个男孩就是王源储。当时过继来的小世子才四岁,长兴侯想来个釜底抽薪,程小姐人品贵重,一力护着嗣子,称没有哥哥哪来弟弟,表哥对自己情深已是前世福泽,又岂肯轻易损了福分,索性将嗣子带在身边,视如己出,和亲子一并养大,并从小就教训王源储,自古英雄多磨难,你是爹娘的亲生子,身系长兴侯永昌伯两府的荣耀,老祖宗们当年也是靠自己的本事打下的爵位置下的家业,世家子弟也当继承祖志,自立自强才是。
有母如此,长兴侯家的两个儿子都极为出色,深得商承弼信重。如今,长兴侯世子王源伫驻守京安,次子王源储被商承弼带了出来。
王源储本事高,岳燎战力强,商承弼自觉自己这次派的两员都是猛将,又装备精良,自然毫无问题,他就不信,楚以弹丸之地,新训之兵,还能比得过自己倾举国之力选出的帅才?自己亲点了并将,配好盔甲,上峰之前还问道,“他还在睡?”
小顺子战战兢兢答,“前面传来的消息,侯爷依然没有醒过来。”
商承弼微微一笑,“那就让他睡,睡醒来,发现什么卧薪尝胆,复仇雪恨全是一枕黄粱才好!上山!”
天子亲征,九军护持,身后是云集响应,自然是声势浩大得不得了。商承弼走中路,一路竟未遇到任何抵挡,他发兵远比王源储和岳燎晚,是亲眼看着他们进了山才出发,此刻,他的黑底金云九龙旗居然比王、岳两人的帅旗立得都高,商承弼心下得意,晋重华啊晋重华,你纵然苦心经营,又能留下多少人,这中路果然空虚。
商承弼是龙旗招,战鼓盈,迎着朝阳,一马当先上了山,他的军队走得像是比日头还要快,才到正午,就走了接近一半的路,于是,命令就地休整,避过了日头再赶路。
凤凰山日照足,雨水多,虽是八月末,草木依然丰茂,横柯上蔽,枝杈横斜,日光从树影中斑斑点点地渗出来,荫凉得很,中路又是商承弼亲自带兵,不缺吃不缺喝,大家在树荫下吃着干粮喝着水,惬意得很。吃饱喝足养好了精神,跟着皇上把头顶上那碍眼的金色火焰旗拔下来,自己这一趟就名也有了利也有了,于是,各个志得意满。商承弼再叫行军,也是精神百倍。
一路劲头大,补给足,天大的前程就在眼前,众兵走了一个下午也不觉累,看着日头一点一点落下去,山中本就因为树多而昏暗,黄昏时分就更是幽深。
商承弼军令极严,队伍整肃,人人都不敢出声,可心中却是各有蓝图,正谋划着要讨什么赏,突然,一阵邪风吹过,荫凉就变成了阴凉了。
商承弼眉心微蹙,心道,难怪晋枢机喜欢装神弄鬼,这楚中真有些鬼天气。他虽自负,但到底知道大军出击不是儿戏,命左右查看了地形,又觉此地居高临下,当即命令就地驻兵,静观其变。
所谓当凌绝顶,览众山小,商承弼虽未走到山巅,也足以俯视群峰,一看,就看了个七窍生烟。
他人在中路,俯瞰东面,起初还能望见岳燎和王源储两支军队在山间穿行,各安其道,进退有度。
突然,岳燎所率的东南军突然乱起来,此时又是黄昏,林间阴暗,不知哪里来的邪风呼啸,两峰上嶙峋的树木随风乱摆,枝影飘摇,山上视野不够,除了一道道红光,什么都看不清,而后,就听到了炸雷的声音,爆炸声在山中回荡,夹着惨嚎声,经久不绝,而后,商承弼的军中有小兵惊叫道,“是火!火!楚军大火烧了岳将军的辎重队。”而后,整个山里都听到了天崩地裂的声音,商承弼听得清清楚楚,有突然地震响,有呼呼地火爆声。
烈响来自风火筒,爆响来自雷火车,这两样都是威猛火器,杀伤力不可小觑,原是攻敌的利器,但若是被火点燃了,爆在自家营地里,杀器,就变成了自杀利器了。
商承弼这边还来不及为他的东南军痛惜,东北边就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商承弼此次不用听人惊呼了,他眼前,猛然掠过晋枢机巧笑绝艳的那一抹笑容来,“世人只叹八月十八的钱塘潮是天下奇观,却不知,我家乡有一处山峰,据说是凤凰沐浴之处,每到八月中落潮,两峰中水出,淹没了整座峡谷,那才叫鲲鹏水击三千里,组练长驱十万夫。”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还对他说“哪一日朕得了空陪你去看”,他说什么来着——商承弼握紧了拳头,他说——总有一天会叫你看到的,看得清清楚楚。
今日,他果然看到了,火烧东南,水淹东北,一处迎风,风助火势,一处背风,水淹三军。
“晋重华!”商承弼立拔轩辕剑,长剑指天。
重华——重华——重华——华——
凤凰山上,只有一圈一圈的回声,和被他内力震下得一片一片的落叶。
再往上看时,山顶金色的火焰旗不见了,商承弼一个人带着他的千军万马,伫立在山腰之上,那些期望,那些志向,那些情爱,那些过往,随着山下的被火烧,被水淹,被逐个击破的军队一样,全军覆没,无影无踪。
他,再抬头,没有旗,没有兵,更没有晋枢机,低头,脚下匍匐着无数生灵,他握着他的轩辕剑,独自一人,站在山腰上,上,失去了追逐的影子,下,找不到后退的理由,无论耳边多少山呼万岁的声音,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大获全胜的晋枢机从病床上醒来,接到四战连劫的军报,就两个字,“过江!”
藏在大江两岸的雪衣卫,趁商承弼被困凤凰山,开着战船,载着重炮,浩浩荡荡过了江。留守江边的梁军,向只身前来亲自请罪的靖边王商衾寒求援,却毫无音讯。
群龙无首,孤立无援的梁军在一鼓作气,气势如虹的楚军的坚船利炮下,一退再退,将江北四郡,拱手让给楚军。
商衾寒在凤凰山上得到消息,率大军奔袭而下,问责靖边王,靖边王伏地跪倒,痛呼冤枉,“臣几番上请罪折子皇上都未收到,江北求援的使者臣也从未见过,想来,江上与中原连通的道路早被楚人切断。更何况,臣自接到皇上问罪诏书,诚惶诚恐,只身前来请罪,未带一兵一卒,即使想救,也回天乏术。臣心无贰志,对大梁至忠,天地可鉴,楚人行此奸计,正是要离间叔侄君臣啊。”
商承弼被他反将一军,不怒反笑,心道此人包藏祸心,自己与晋枢机决战在即,定不能肘腋之间留此祸患,不能安内,何以攘夷?当即决定撤兵北归,回师京安。
商承弼赫赫而来,茕茕而去,楚地百姓大呼痛快。
缠绵病榻的重华公子,被护卫拥在霸下舟上,睡梦中就到了江干。一觉醒来,大江北面,也成了他的天下。
晋枢机缓缓坐起,执一枝湖笔,画定大江两岸。江北、江南、朔北、中原,大梁的版图,渐渐全圈在他笔尖之下,他放下笔,按住肩头旧疮,不疾不徐吐出十二个字,“抚境,安民,屯粮,驻军,以图再战。”而后,轻轻闭上眼睛,其时,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虽苍白却意气风发的脸上,护卫领命而去,令行禁止,终不负他几年经营,这就是后世传说,“五芒星摄湘楚地,睡梦中退十万兵。”
第179章 冬青
商承弼这一撤军,就被拖在了京安城。商衾寒多年经营,要剪除他的羽翼哪有那么容易。
商承弼还没开始问罪,商衾寒就俯首帖耳地请罪,承认自己兵败如山,承认自己指挥失利,承认自己辜负圣恩,承认自己愧对百姓,拖着病体嶙峋的身子又是祭英烈,又是慰家人,坚决要商承弼将他从重治罪。
他受晋枢机重创,原就只剩了半条命,原本松岩屹立的一个人,只剩下玉山将崩的形销骨立。世人重英雄,爱英雄,惜英雄,亲眼看着大半版图划归晋枢机旗下,骨肉兄弟一夜之间就变成了楚人,拜新君,换年号,仿佛才一日,却似已千年。再看着眼前国家瓯缺,战神倒下,星辰陨落,英雄悲情,谁还能真的怪责他。
更令商承弼担心的是朝野民间暗流涌动,“若不是皇上贪恋美色,纵虎归山,怎么会有今日之败?”更有甚者,晋枢机连面都没露,商承弼就打了退堂鼓,“皇上是被这妖孽迷住了吧,莫不是要将这剩下的半片山河也拱手相送?”
民间的声音很快传到了朝野之上,靖王军败得惨烈,至少能说是血战失守,皇上您兴师动众地绕了一圈,几十万大军出去,折损了两万人您就回来了,大战都没对上一场,碰上这重华公子,可是短兵不敢接啊,输了是罪,那不战而逃,要怎么算。
商承弼自己满身筛子,问责起商衾寒来,自然少了几分底气。
这就是历来帝王御驾亲征群臣们都要苦谏的原因,你可是皇帝,天子,天子出战,只许胜不许败,否则,君威何在,国威,又何在?
这次出征,商承弼的威信降到了极点,他素来暴虐,可是,那些跳着脚大骂他是桀纣再生的人也得承认,此人雷霆心机铁腕手段,谁都不敢掠其锋缨。你以霸道治国,自己就要有足够的底气才行,大军在手,乾纲独断,即使旁人有怨言,也得盘着卧着。可这一次几十万大军御驾亲征无功而返,连一个小小的凤凰山都没打下来,还连江北四郡都丢了,商承弼折损地岂止是这大江两岸的沃野丰地。
晋枢机比他更懂得这个道理,因此对收服的土地更加苦心经营,不改制、不易服,轻徭薄赋,休养生息,将原梁人与旧楚人一视同仁,是真正的励精图治,爱民如子。如今正是秋收时节,晋枢机令下,没有什么比不误农时谷粮入仓更为重要,一场大战,本已耽搁了不少,但好在晋枢机在收服四县时已积累了不少经验,命玄袍亲自驻守,请族老耆宿出面,分门分户,有条不紊地抓住最后时机,总算没有糟践太过。
晋枢机治平极为公道,尤其是归附来的土地生民,以德相抚,赋税也轻,念及大战损耗,贰拾税一,有时候两个村子,不过一个界碑的距离,大楚的税比大梁要轻上许多。于是,邻县的许多大梁百姓往往向楚国之境逃来。
晋枢机着意安抚,只要肯投奔的,不仅一体相待,更驻军保护,如此一来,投奔而来的逃民更多。以至于出现了大梁百姓尽皆离乡奔楚之举,晋枢机不费一兵一卒,在当地百姓的帮助下,玄袍长驱直入,将版图又向北推进。
梁军与楚军两下僵持,就捱到了那一年的冬天。大楚除了占大江两岸外,向北拥有四郡十一县,另外,赫连傒铁蹄踏入居庸关,大梁整齐的版图变得犬牙差互。
比起明明白白失去的版图,另外一件事更可怕。那就是,大江南北富庶,原是大梁赋税重地,如今,失去了半壁江山,国家却急需积蓄粮草以备战乱,上面征粮的命令下得急,下面的小吏自然节节相逼,老百姓的日子更难过了。
就在这个时候,晋枢机的大楚突然下令,可以用废票换米,所谓费票,就是曾经比金子还硬的通达钱庄的庄票,大梁这边自将卫家家产抄没,便对这通达钱庄发行出去的庄票吞吐不明,没人说认,也没人说不认。因卫氏谋反一案牵涉到靖边王和皇上之争,因此,这出牵连日久的大案竟这样无声无息地过了。老百姓日子难过,手里的银票还换不成钱,民怨可想而知。这时,晋枢机宣布可以废票换米,于是,大梁与大楚仅仅一河之隔的常悦县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更可怕的是,当年通达钱庄开遍南七北六十三省,分号遍及全国,又背靠靖边王,可说是整个垄断了大梁,这银票,不止老百姓手里有,官员手上更多。但晋枢机那里能换的米是有限的,因此,守城官兵勾结,封住了常悦,老百姓各个过不了河,稗官小吏却天天去河对岸换米——真正的高官眼睛看得很准,靖边王虽经一败,但依然不可小觑,只要商衾寒不倒,手里的庄票就是奇货可居,更何况他们另有财源,庄票被扣虽受大创,却不伤筋动骨,不如小吏这般换米换粮的急切。
可是,老百姓眼里,自己家的口粮被这群天煞的强没入库,没米下锅了想用废票去换,他们居然封了河,还有一群街头混子和官差勾结,专门借此发财,这边收了庄票,那边换了米来,却只以晋枢机所给的三分之一换给百姓,随着天气渐冷,换米的数量变成了四分之一,甚至五分之一。老百姓手里能有多少积蓄的庄票,被他们如此巧取豪夺,很快,就既没有粮又没有钱了,毕生积蓄耗尽,这可不是真正的官逼民反。反正大梁的百姓做反贼也做出经验来了,想想之前高举反旗的人,如今在大楚庇护之下,不知过得多好,甚至最初起兵的农民,现在还升成参将了。就隔着一条河,凭什么人家吃干的,咱们连稀的都喝不上。
于是,大楚大梁在大处相安,小有摩擦的两个月后,常悦百姓因为废票换银岸,再次揭竿而起。
晋枢机早为这一天做好了准备,河对岸反旗一竖起来,这边的玄袍就将前来换米的小官小吏和这些日熟面孔的地痞流氓一起扣下,一百余人,压在河对岸,那边大梁的百姓才传出要过河的讯息来,这边已经手起刀落,砍掉了这一百多颗人头,于是,梁人不过河了,直接引玄袍过江。
楚军蓄势已久,换米的差役抄起挑米的担子,在担子里就抽出薄刃刀来,筐子里全是武器,大梁的百姓带着大楚的兵马杀过了常悦,再向更北的徐扈、襄平、襄宁、泽犀等县冲过来的时候,一直在备战却丝毫不觉得这场战争现在就能打起来的县太爷们都惊呆了。
就连商衾寒也想不到,晋枢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再行动手,于是,江北丢了第五郡。
就在这个时候,玄安帝沈西云称大梁粟原守军因为大梁强征粮食而犯西成云轲,于是,五千兵马同时出击,啃下了大梁的最西端。
商承弼接到晋枢机再次发难的消息,还能慨叹一句你的性子果然还是那么急,听到了来自西边的战报,脸色一瞬间暗了下来。而后,下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决定,卫氏谋反一案铁证如山,不用再查,命銮禁卫立刻去靖边王府提人处斩,另外,命銮禁卫立审四大营靖边王世子谋反案,三天之内结案。
两件谋反案,如果说卫家一案疑云笼罩疑点重重,那风行带四大营围诏狱就是板上钉钉百口莫辩。你可以辩解自己没有反意,但皇上也可以认为你就是司马昭之心。况且,这一次,商衾寒很清楚,商承弼就是要他的名,风行的命。
銮禁卫的动作相当快,命令一下,就奔进了靖边王府。这一次,是商衾寒亲自拦在门口,銮禁卫带队的,是刘长顺公公。
谁都知道,顺公公就代表皇上。
靖边王府本被銮禁卫虎踞龙盘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一次再来,商承弼是志在必得。
商衾寒带着一名大脑袋亲兵亲自拦在门口,手中不带任何兵刃,面色蜡黄,口中说得还是那老三句,“卫氏无辜,小儿情急,绝无不臣之心,恳请收回成命。”
小顺子公公就只有一句话,“王爷义胆忠肝,皇上让杂家问一句,既然一片忠心,那君要臣死,臣又该如何?”
此话一出,连銮禁卫众人都知道,今日势必难以善了,商衾寒轻轻点了点头,向旁边避开。一员虎目圆睁的猛将一刀劈将下来,将门口的石狮子劈地火花四溅,而后道,“圣上圣明烛照,却有你等小人狡险工馋,外敌环伺,却屠戮忠臣,杀阉奴,清君侧!”
信号火箭上天,銮禁卫立刻听到了马鸣之声。那大脑袋猛将以一当十,一柄大刀杀进銮禁卫的队伍中,刀刀砍向刘长顺。銮禁卫众兵急忙上前保护,此人是商衾寒心腹杀将,一身横力一把大刀,在战场上也是单刀入敌阵的强人,小顺子公公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只几下就被立斩在刀下。
銮禁卫或许不能救人,但以十围一,很快,刀就架在了大脑袋的脖子上。
绣金刀纷纷出鞘,每一把刀都指着商衾寒的鼻子。
商衾寒纹丝不动,只听着巷子里的马蹄声。
銮禁卫这次带队的是商承弼心腹小将徐元,他一个眼色,一小队人马便架起云梯,从高墙上翻过。
商衾寒开口,“谁敢在王府内杀我一人?”
徐元微微一笑,向前走入了包围圈,一挥手,围着大脑袋的銮禁卫纷纷后撤,大脑袋哈哈一笑,突然,徐元一个健步上前,手中一条血线滑过,只衣袂一动,大脑袋那颗硕大的脑袋就飞了起来,而后,听到他虽稚嫩却清冽的声音道,“一个败军之将的病秧子,还以为自己是战神吗?”说着就下命令,“皇上有命,卫氏大逆,就地正法。”
第180章 落葵
徐元命令一出,銮禁卫纷纷飞上墙头。
商衾寒武功虽高,但奈何被晋枢机所伤,伤势极重,他自恃城外就是自己兵马,又自负盛名,绝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但徐元初生牛犊,才不将这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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