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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枭-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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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世恒的家人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惊恐有之,恼怒亦有之,罗鼎被抬着出来,坐在地上,厉声大叫:“你们要干什么?可知道这是哪里?你们擅闯指挥使府,你们……你们是要造反!”
  卫天青收起佩刀,走动之时,甲胄摩擦发出“咔咔”的声音,既威武又冰冷,斜眼看向罗鼎,冷冷道:“罗少爷,不必大呼小叫,早反到是真的,只不过并非我们要造反,而是你们罗氏一族要造反。”
  “你……你胡说!”罗鼎怒道:“卫天青,你血口喷人,你公报私仇,等父亲回来,看你如何交代。”
  卫天青哈哈大笑道:“罗少爷,你的父亲确实已经回来了,不过此时已经有人在招待他,本将只担心你们父子再也见不了面了。”
  ……
  ……
  此时云山府刑部司衙门如临大敌,府门紧闭,而刑部司正堂却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大堂左右伺候的,不是刑部司的刑差,而是面若寒霜的六名神衣卫。
  神衣卫手握刀柄,目视前方,身体站得如同标枪一般笔直,双腿微微分开,如同石像一般纹丝不动。
  而坐在刑部司大堂正座的,正是刑部司主事蓝廷玉。
  大堂之上,气氛阴冷,蓝廷玉正襟而坐,眼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罗世恒来到大堂,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等到罗世恒在堂中站定,才淡淡道:“堂下何人?”
  罗世恒身为阶下囚,倒也毫无所惧,冷笑道:“蓝廷玉,你眼睛瞎了不成?”
  “大胆!”蓝廷玉怒道:“罗世恒,你胆敢如此和本官说话。”
  罗世恒哈哈笑道:“你眼睛没瞎,怎会认不出老子?小小刑部司主事,也敢在老子面前称本官,你还懂不懂规矩。”
  蓝廷玉知道罗世恒是个难缠的人物,冷静下来,靠在椅子上,冷笑道:“罗世恒,你如今已经是阶下之囚,还敢以指挥使的身份自居吗?”
  罗世恒虽然被拷上了沉重的手镣脚镣,但是却依然盛气凌人,仰首道:“本将的指挥使之职,乃是圣上下旨钦封,吏部兵部皆有档案,岂是你蓝廷玉说不是就不是?没有圣上的旨意,谁敢夺了本将的官职?”
  他声音很是洪亮,倒有喧宾夺主之势。
  蓝廷玉双眉皱起,冷笑道:“罗世恒,你意图行刺齐王殿下,谋反证据确凿,安敢自称为我大秦之臣?”
  罗世恒上前一步,身上铁镣哗啦啦作响,两边神衣卫按住刀柄,只待罗世恒稍有异动,便要出手,而罗世恒倒也没有放肆,上前一步站住,冷视蓝廷玉,厉声道:“行刺齐王殿下?证据确凿?真是荒谬,本将何曾行刺过齐王殿下。”
  蓝廷玉皱眉道:“罗世恒,你是真的要狡辩?”
  “本将做事素来敢作敢当。”罗世恒大声道:“本将做过的事情,不会不认,没有做过的,便是你们再耍花样,本将也不会招。”
  蓝廷玉拿起惊堂木,“啪”的一声拍下,堂上响声一过,蓝廷玉已经厉声道:“那本官问你,汉州茂县忠义庄外,率兵谋害殿下之人,难道不是你?你敢否认你不在现场?”
  罗世恒摇头道:“本将不否认,当时本将确实在场。”
  “那你是招认了?”
  “荒谬。”罗世恒冷哼一声:“本将在那里,可不代表本将就是行刺齐王殿下。”他直视蓝廷玉,大声道:“蓝廷玉,你想胡乱扣帽子在本将头上,本将绝不答应!”
  “你……!”蓝廷玉想不到罗世恒如此胡搅蛮缠,怒道:“殿下亲口所言,难道是殿下诬陷你?”
  罗世恒摇头道:“本将并没有说殿下说谎。本将前往汉州,不过是得到消息,听说汉州茂县一带有乱党出没,此番徐大学士前来西山道,本将随同大学士巡视卫所之时,大学士亦曾吩咐,要谨防乱党在西山道作乱。本将对大学士的嘱咐,铭记在心,得知汉州有乱党踪迹出没,自然是要前去一探究竟……!”
  蓝廷玉冷笑道:“难道殿下便是你口中的乱党?”
  罗世恒淡然道:“这话是你所说,本将可没这样说。本将得知忠义庄附近有乱党踪迹,便率人秘密调查,这是尽忠职守,却不知何罪之有?”
  “巧舌如簧。”蓝廷玉道:“罗世恒,想不到你还有如此口舌。只是你说什么也没有用,殿下亲口说过,是你带人意图行刺,你便再是巧舌如簧,那也难逃大罪。”
  罗世恒大笑起来。
  蓝廷玉连拍惊堂木,怒道:“罗世恒,你休得放肆,这刑部司大堂,岂容你放肆?”
  “你口口声声说齐王殿下,只是不知殿下何在?”罗世恒缓缓道:“本将可从来不曾见过齐王。而且本将也从未听说,齐王殿下来到了西山道,更不知道齐王会在汉州出现。”
  蓝廷玉皱眉道:“你说什么?”
  罗世恒与蓝廷玉对视,毫无畏惧之色,道:“本将说的很清楚,你一直口口声声给本将扣帽子,说本将行刺殿下,但是本将可从未见过齐王殿下。”
  便在此时,大堂后面已经传来声音道:“罗世恒,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到现在还在狡辩?”瀛仁已经从后面转出来,一脸怒色,抬手指着自己的脸,“你好好看看,还认不认得本王?”
  罗世恒看向瀛仁,先是故意打量两下,随即作出吃惊之色,跪倒在地:“臣将参见齐王殿下!”
  蓝廷玉此时也不敢坐,起身退到旁边,瀛仁往主座一坐,冷笑道:“你现在认识本王了?四年前你进京,那可是在京里见过本王一面。”
  罗世恒恭敬道:“殿下一向可好?臣将不知殿下前来云山府,未能拜见,有失礼数,还请殿下降罪。”
  “你是有罪。”瀛仁道:“但不是失礼之罪,而是行刺谋反之罪。”
  罗世恒摇头道:“殿下,臣将冤枉!”
  “冤枉?”瀛仁怒道:“本王都出来作证,你还敢说自己冤枉?忠义庄外,带人行刺本王的,难道不是你罗世恒?”
  罗世恒毫无慌张之色,抬头道:“殿下,臣将当时确实不知是殿下。臣将只是得知忠义庄附近有乱党出没,所以带人打探。”
  瀛仁指着罗世恒道:“那你见到本王,为何要让人射死本王?”
  罗世恒淡定道:“臣将当时看到有人行踪诡异,所以上前查问,却不知有人率先出手,臣将一时以为是乱党,所以……臣将冒犯殿下,实在有罪,还请殿下降罪!”
  蓝廷玉皱眉道:“但是当时殿下已经自报身份,你为何还要动手?”
  罗世恒道:“臣将以为,若是殿下,必会有众多护卫保护,但是当时臣将只看到殿下身边只有一人,殿下虽然自报身份,但是臣将以为是乱党冒充,而且殿下身边那名护卫擅自出刀,臣将这才失察冒犯了殿下,却有失察之罪!”
  “你想避重就轻?”蓝廷玉冷声道:“难道当时你认不出殿下?”
  罗世恒摇头道:“是臣将愚昧,殿下当时脸上带有血污,而且衣裳多有破损,此外当时天色甚暗,难以看清,所以没有认清。”
  他对答如流,显然早就想好了说辞。
  便在此时,却听得拍手之声响起,西山道总督乔明堂已经从旁转出来,“本官一直只以为罗大人武艺不凡,想不到口才却也是如此之好,佩服佩服!”
  罗世恒见到乔明堂出来,神色不变,道:“罗世恒不善言辞,众所周知,今日之事据实而言,何来口才?”
  乔明堂淡淡道:“罗世恒,本官只问你,是谁指使你行刺殿下?你若交代,或能将功赎罪,免得家人受牵连。”
  罗世恒冷冷看了乔明堂一眼,道:“本将已经说过,行刺殿下,纯属意外,本将有失察冒犯之罪,却无造反谋逆之心。至若受谁指使,嘿嘿,乔总督,本将实在不明白你的意思。”


第二七零章 深谋
  瀛仁听罗世恒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公然狡辩,心中恼极,怒道:“也不必再审下去了,将这逆贼拉下去砍了。”
  两名神衣卫上前,乔明堂抬手道:“且慢。”走到瀛仁身边,压低声音道:“殿下,罗世恒存心隐瞒,必有内幕,臣下担心,若不能将之幕后揪出来,只怕……!”他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在茂县抓住罗世恒之后,瀛仁一行将之带回云山府,瀛仁心中有顾虑,只担心罗世恒将宝香楼的事情抖出来,对自己的声誉将大有影响,他是想回到云山府后,让神衣卫撬开罗世恒的牙齿。
  但是这等行刺大事,回到云山府,却不得不向已经在行辕等候的徐从阳交代。
  瀛仁虽然时有顽劣,但这次茂县一行,所遇之事非比寻常,瀛仁却是不敢向徐从阳隐瞒,实际上也是想请教徐从阳接下来如何处理。
  罗世恒固然行刺,但却不是阿猫阿狗,那是一道指挥使,身份实在不低,事关重大,瀛仁冷静下来之后,亦是觉得不可胡来。
  徐从阳却是第一时间便让人将罗世恒交给刑部司审问,瀛仁虽然心中有些不乐意,却也无可奈何。
  罗世恒在大堂之上极尽狡辩,这让瀛仁更是怒火中烧,按照他现在的心思,还真是想一刀宰了罗世恒,免得闹出更多的麻烦。
  罗世恒见乔明堂悄声细语,冷笑道:“乔总督,你也不必蛊惑殿下,你存的什么心思,还当本将不知道吗?”
  乔明堂冷视罗世恒,淡淡道:“你知道什么?”
  罗世恒厉声道:“本将知道你存心不良,但是本将不怕告诉你,冒犯殿下之罪,由本将一力承担,你若是想从本将口中得到其他的话,牵扯到其他人身上,本将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大声道:“本将乃是圣上钦封的西山道卫所军指挥使,刑部司无权审问本将,你乔明堂也没有这个资格。”
  “老夫可有这资格?”旁边又传来一个声音,却见到徐从阳神色冷峻,背负双手缓缓走出来。
  他是都察院左都御史,监察百官,莫说卫所军指挥使,便是皇亲国戚,一旦触犯国法,那也是有资格审理。
  罗世恒见到徐从阳出来,倒也不敢轻狂了,跪下去,恭敬道:“拜见大学士!”
  徐从阳背负双手,冷冷看着他,问道:“罗世恒,你的指挥使府已经被包围,家人都已经被拘禁,本官再问你一句,你为何要行刺齐王殿下?”
  罗世恒摇头道:“大学士,方才末将之言,想必您都已经听见,末将绝不敢行刺殿下,阴差阳错,是末将失察冒犯。”
  “你当真不招?”
  “末将无话可招。”罗世恒抬头道:“大学士大可以现在就让人砍了末将的脑袋。末将冒犯殿下,本就罪该万死。只是末将身居一道指挥使,没有圣上旨意刑部批文,谁也不能轻易斩杀末将。至若末将家人,末将冒犯之罪,按照我大秦刑法,当不至于牵连到家人。”
  徐从阳点头道:“罗世恒,本官身为朝廷之臣,不会坏了纲法,已经写了奏折快马呈报京中。”
  罗世恒道:“大学士公正廉明,末将感激不尽。”说完这句话,他双唇紧闭,不再多说一个字。
  徐从阳一挥手,两名神衣卫上前,将罗世恒带了下去。
  瀛仁已经走过来,急道:“老师,难道就这样放过他?”
  “行刺大罪,怎会轻放?”徐从阳肃然道:“他说的不错,他是圣上钦封的指挥使,即使有罪,却也不能轻易处置,需要请奏圣上才是。”
  乔明堂凑近过来,低声道:“大学士,这罗世恒巧舌如簧,避重就轻……!”
  “刑讯之事,不要急在一时。”徐从阳缓缓道:“罗世恒今日的态度,斗志十足,想要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绝非易事。”
  乔明堂道:“那接下来?”
  “先灭其心,再开其口。”徐从阳肃然道:“心不灭,则口不开,心若灭,则口必开。”看着乔明堂,道:“乔总督,此事还要你多多费心。”
  乔明堂似乎明白什么,微微点头。
  瀛仁却听得有些迷糊,徐从阳却已经看向他,眼神十分严峻,瀛仁被这目光看得发毛,竟是低下头去,片刻之后,才停徐从阳缓缓道:“殿下早些回行辕歇着吧。”顿了顿,又道:“殿下,臣已经请奏圣上,殿下受惊,当尽快返回京城休养,却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瀛仁有些尴尬。
  他在云山府几次三番偷出行辕,这一次更是没有对徐从阳告知便领人前往茂县,自然是让徐从阳大为光火。
  只是君臣之名,让徐从阳不好发怒,而徐从阳请旨让瀛仁回京,自然是盛怒之下做出的反应。
  “那老师何时回京?”瀛仁问道:“是与本王一同回京吗?”
  徐从阳摇头道:“老臣尚有公务,殿下先行回京。”
  瀛仁更是尴尬,看向乔明堂,道:“乔总督,本王想找你要一个人。”
  乔明堂一怔,急忙拱手道:“殿下要谁?”
  “楚欢!”瀛仁道:“楚欢此人有勇有谋,本王身边正好缺一个护卫,能否将他调给本王。”
  乔明堂忙道:“殿下,楚欢本就是大秦的臣子,更是殿下的臣子,殿下要用,那是他的福气。只是……!”他微有些犹豫,毕竟到现在为止,他对楚欢的来历还是十分模糊,如此人物交给瀛仁,若是出了差错,自己只怕也要被连累。
  “只是什么?”瀛仁还以为乔明堂不愿意,皱眉问道。
  乔明堂忙道:“只是楚欢未必合适,禁卫军中尚有勇武者,殿下若是准许,臣可推荐几名强过楚欢者。”
  瀛仁摇头道:“不必了。本王就是要楚欢。”
  乔明堂见瀛仁已经显出不悦之色,不敢多言,忙道:“臣领命。”
  徐从阳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道:“乔总督,罗世恒派人好好看押,莫要出了差错。”这才与瀛仁出了刑部司衙门,乔明堂送至门外,看着徐从阳和瀛仁竟是登上了同一辆马车。
  马车辚辚,瀛仁见徐从阳神色有些憔悴,小心翼翼道:“老师,你……这次是学生没有听从教诲,才生出这事端,还请老师恕罪。”
  他虽然是皇子,但是对徐从阳却是毕恭毕敬。
  徐从阳摇头叹道:“殿下,你可知道,你是带了一个大麻烦回来。”
  瀛仁一怔。
  “若是在茂县那边,直接斩杀罗世恒倒也罢了,但是你既没有斩杀他,便是一个大麻烦。”徐从阳摇头道:“此人绝不可再碰了。”
  瀛仁皱眉道:“学生也曾想过当场格杀,但是学生不觉得罗世恒真有胆子行刺本王,后面只怕还有其他的人与他勾结在一起,所以箱带回来从他口中审讯一些东西出来……!”
  徐从阳忍不住道:“糊涂。”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殿下,你要记着,罗世恒此番行刺,没有任何人指使。”
  瀛仁见徐从阳神情严峻,忍不住道:“老师,为何这样说?”
  徐从阳叹道:“不是老臣要这样说,而是殿下心里一定要这样想。”压低声音道:“殿下,今日大堂之上,你本不该冲出去,更不该出面。”
  瀛仁浑然不解。
  “将罗世恒交给乔明堂,他们要如何审讯,那都是他们的事情,无论有无结果,殿下也不必去过问。”徐从阳轻声道:“殿下,记着老臣的话,此番行刺,没有谁指使罗世恒。”
  瀛仁见徐从阳神情凝重,也不知道这老学士心中到底是何想法。
  “老臣会尽快安排殿下回京。”徐从阳低声道:“殿下回京之后,便借口此次被刺受惊,在宫中休养,若无他事,便不要与人接触……!”说到这里,沉默片刻,终于道:“殿下,老臣前次送给你的《史记》你可读完?”
  瀛仁一阵尴尬,道:“那个……!”
  徐从阳已经道:“殿下此番回京,便熟读《史记》,老臣返京之后,会查验殿下对《史记》的了解。殿下若是还能体谅老臣一片苦心,便读上十遍八遍,相信殿下每一次读过之后,必定会有不同的感悟。”
  瀛仁感觉徐从阳今夜说话神神秘秘古古怪怪,有些藏头露尾,但还是点头道:“老师吩咐,学生自当遵从。”
  徐从阳看起来十分疲倦,靠在车厢里,微闭双眸,似乎已经睡着。
  徐从阳与瀛仁尚未回到行辕,卫天青却已经见到了乔明堂,将指挥使府的情况说了一遍,乔明堂端着茶杯,淡淡笑道:“让人好生看着,不要走漏一人。”
  卫天青小心翼翼问道:“大人,审讯罗世恒可有结果?”
  乔明堂放下茶杯,冷笑道:“徐从阳撒手不问,将此事交到本官手中,本官又能如何?罗世恒当堂狡辩,咱们又不能定他的罪,此事却只能往朝中禀报,罗世恒装疯卖傻,巧舌如簧,便是拖着等他主子来救。”
  “行刺谋逆,实乃大罪,罗世恒再如何狡辩,那也脱不了罪。”卫天青肃然道:“齐王殿下作为人证,难道罗世恒还真的有本事逃脱?”
  乔明堂淡淡笑道:“他自然是逃不了的。”沉吟片刻,摇头叹道:“只是若不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些东西,未免可惜。”忽地笑道:“天青,坐下说话。”让卫天青在自己身边坐下,才笑道:“你跟着本官许多年,是本官心腹之人,禁卫军统制的位置上,你也做了许多年,可想挪挪位置?”
  卫天青一愣。
  乔明堂忙笑道:“可莫误会。你是本官最器重之人,本官可不会放你离开。”
  卫天青小心翼翼道:“大人的意思是?”
  “无论是否有人保他,罗世恒这指挥使的位置可是坐不成了。”乔明堂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个位置,也该换换人了。”


第二七一章 远虑
  卫天青一怔,明白了乔明堂的意思,他是准备要让自己登上卫所军的位置。
  “大人,罗世恒就算倒了,卫所军指挥使的位置……!”卫天青皱起眉头,心里清楚的很,这卫所军指挥使的位置可是一块大肥肉,多少人盯着,想要吃下这块肥肉,那可是困难无比。
  乔明堂淡淡道:“罗世恒当初是汉王举荐,如今他出了事情,就算不能咬住汉王,但是汉王的威信也必定遭受打击,他就算想再次举荐他人,太子也会以此罗世恒刺杀事件挡住。只要太子有心举荐你,你至少有七成把握能够坐上指挥使的位置。”
  卫天青起身拱手道:“全凭大人栽培。”
  乔明堂微笑摆手,示意卫天青坐下,微皱眉头,显出一丝疑惑道:“汉王为人虽然高调,但是做事却素来低调。本官倒是想不通,他这一次为何会来此一手,派罗世恒行刺齐王。”
  卫天青轻声道:“大人,你觉着罗世恒必定是受汉王指使?”
  “虽然不能肯定,但十有七八是这样了。”乔明堂缓缓道。
  卫天青皱眉道:“难道在汉王眼中,齐王也已经成了他的对手?”
  “齐王在朝野固然没有势力,但是他却有一个极大的优势。”乔明堂缓缓道:“圣上宠爱他,这便是汉王无法比拟的优势。”顿了顿,平静道:“你可莫忘记,齐王身边还有徐从阳,圣上对徐从阳的话还是能够听得进几分的。今日之齐王或许还不足以与汉王相抗,但是谁敢保证来日齐王还会像如今这样实力孱弱呢?”
  卫天青微微颔首道:“大人的意思是说汉王想要未雨绸缪?在齐王还没有成气候之前,先下手为强?”
  乔明堂淡淡道:“常理如此,但也只是我们的推测而已。”顿了顿,抚须道:“若是这次神不知鬼不觉地真的将齐王杀了,那倒也罢了,只是这次既然失手,估计汉王如今也不会舒坦了。”
  “齐王口中不说,心里定是对汉王恨之入骨。”卫天青低声道:“如此一来,汉王也就多了齐王这个敌人,这对太子殿下也是大大有利。”
  乔明堂摇头道:“只是瞧今日之情形,齐王不会与汉王撕破脸皮……至少徐从阳不会让齐王的愤怒表现出来。”
  “哦?”
  “本官本想借齐王之手,从罗世恒的口中撬出一些东西,哪怕是徐从阳出手,只要能从罗世恒口中得到一点不利于汉王的证据,对太子都将是大大有利。”乔明堂叹了口气:“但是徐从阳这条老狐狸,却装傻充愣,竟然不再审讯下去,而且还将这件案子丢到本官的手中……他是想两不得罪,让齐王退出这漩涡。”
  卫天青道:“徐从阳老谋深算,都说他刚正,如今看来,胆量也为免小了些。齐王被刺,他身为齐王的王师,却能忍下这口气。”
  乔明堂肃然道:“能屈能伸,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本官先前也是想着,齐王年轻气盛,必定不甘受此委屈,定要从罗世恒的身上审个水落石出,相比起咱们审讯出来的口供,齐王审出来的口供圣上定然是深信不疑。”随即摇头叹道:“终究还是徐从阳厉害,不动声色将齐王拉出漩涡,事儿到头来还是撂到了本官的身上。”
  “大人的意思……徐从阳和齐王不会再理会此事?”卫天青皱眉道。
  乔明堂微一沉吟,道:“想来会是如此了。圣上一年之中,倒有大半年闭关参道,朝事交由太子打理,而汉王辅政。汉王假仁假意,收买人心,朝野党羽众多,便是连太子殿下恐怕也比不上他的势力,徐从阳不会看不到这一点,他自然不希望齐王与汉王正面为敌……至少不会在这个时候为敌。”随即摆手道:“罢了,先不说这个了,天青,诱饵之事,布置的如何?”
  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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