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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枭-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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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向楚欢笑道:“你先来!”
  楚欢拱了拱手,知道这个也没有什么好谦让的,取了一张纸团,马仲衡拿了另一张,两人打开来看,楚欢是“白”,马仲衡则是“黑”,定马过程十分的公平公正,楚欢小心谨慎,十分仔细,确定定马环节并无猫腻。
  他知道,今日的输赢,不仅仅关乎自己的前程,而且关乎皇帝的面子,虽然到现在为止,皇帝一直都显得淡定,楚欢并没有看到他盛怒的一面,但是楚欢明白一个道理,天子一怒,人头无数,之前已经听过诸多皇帝陛下斩杀大臣的事迹,知道这位铁血天子一旦真要怒起来,定然是冷酷无情。
  如果今日自己在武考之中不能通关,就等若让皇帝折损了面子,天子颜面有损,楚欢无法猜测皇帝陛下将会如何对待自己。
  今日的考核,既是一个机遇,却又是一个险境。
  自己要做的,只能是倾尽全力去通关。
  定马之后,楚欢走到白马旁边,辽东马体型比之西北马还要高出一些,也健壮许多,耐力奇佳,楚欢先前听说赛马,就担心马匹的问题,只害怕有人从中作梗,给自己一匹辽东马,给马仲衡一匹西北马。
  西北马虽然比之辽东马稍逊一筹,但是却并非是说西北马完全输给辽东马。
  辽东马与西北马相比,最大的优势乃是其耐力比之西北马要强出一些,但是爆发力上却并不占据上风。
  一千米之内,西北马的冲刺能力绝不会输给辽东马,超过一千米,两种马便可齐头并进,但是超过三千米,西北马就会落后于辽东马。
  辽东马的远程奔袭能力远强于西北马,但是短途冲刺,却并非西北马的敌手。
  好在现在两人都是辽东马,瞧体型大致相仿,同种而出,这要比个高低,就只能是看各自的马术了。
  在众人的目光之中,两人都是翻身上马,健马打着响鼻,脚下刨着土,似乎连它们也感觉到有一场十分刺激的比赛要进行。
  楚欢看了齐王那边一眼,见到齐王正盯着自己,向自己握了握拳头,楚欢知道那拳头当然不是想揍自己,而是在给自己加油,反倒是旁边冷冷的目光让楚欢身体慎得慌,那不是马仲衡的目光,而是不远处站在跑道边上的高雅。
  楚欢看似漫不经心十分随意地看了高雅一眼,就瞧见高雅那一双眼眸子里的神色似乎要吃人,但是他的嘴角边却带着古怪的笑。
  楚欢从进入铁血园看到高雅之后,这高雅就像一个阴魂一样一直看着他,此时又露出古怪笑容,楚欢便知道其中大有文章。
  但是此刻他也看不出有何不对,心里却是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手下败将,难道还会怕他不成?”
  楚欢这人很古怪,你敬他一尺,他会敬你一丈,但是你若打他一巴掌,他也一定会还你三巴掌,高雅冷眼而视,楚欢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目光从他身上不屑地收回,这让高雅更是恼恨万分,心中暗想:“你先别得意,等会儿就知道老子的厉害了。”
  周廷向不远处的一人点了点头,那人高声道:“准备!”
  马仲衡和楚欢立时都绷起精神,楚欢知道马仲衡不好对付,马仲衡却也没有小瞧楚欢,能够在铁血园参加考核,自然不是普通的角色,马仲衡却是准备十足,握紧缰绳,马仲衡瞧了那边高雅一眼,两人目光对上之后,并不停留,立时错过。
  一声锣响,锣声刚落,马仲衡一提马缰,已经纵马跃出,黑影一闪,却已经抢在了前头,他跃马而出,双蹄腾起,抢的迅速,这出发的姿势也是潇洒。
  楚欢却并没有提缰绳,只是轻轻一抖,双腿轻轻一磕马腹,白马如同白光一般,已经平平跑出,比起马仲衡的纵马跃出,却显得低调许多,姿势没那般潇洒,气势似乎也矮了一头。
  马仲衡抢得快,出马似乎也很潇洒,但是他黑马双蹄前跃,纵身而出,马跃的高,却反而耽搁了一丝丝时间,楚欢虽然出马慢上一点点,但是平平而出,等到马仲衡的黑马落下来之时,双方起跑时的一点时间差距就已经被拉了回来,依然是齐头并进,向前冲刺。
  从这出发的一瞬间,两人的性格就已经显出了差异,马仲衡自持马术高明,他马术精湛,力求在追求速度的同时,还能够动作潇洒,气势压人,实力中却还夹杂着一丝丝卖弄的意思,而楚欢却是踏踏实实,并不追求表面的漂亮潇洒,而是追求最有效的实用。
  马仲衡马术精湛,楚欢的马术却也实在不弱,两人齐头并进,骏马如风,两边围观之人就似乎看到两只脱弦之箭一般。


第三五零章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马仲衡精于马术,他深知一点,即使两匹马能力相同,但是在不同的骑手控制下,发挥的能力却未必相同,一个好的骑手,便是通过最娴熟的控制,人和马合而为一,尽最大可能地激发骏马的潜能,让骏马发挥出最大的能耐,完美地将爆发力和速度结合起来。
  实际上他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胯下的骏马已经跑出了最快的速度,但是楚欢却并没有丝毫落后,紧贴在旁边,虽然没有超过自己,但却绝对不落后。
  眼见离前方的桌子越来越近,马仲衡绷紧了神经。
  接下来是要考验真正的马上控制力的时候,骏马要绕过桌子向回转,而且还要将桌上的水碗拿起来,这些必须在瞬间便要完成。
  他当然知道这并不是简单的事情,虽说现在两人的骏马齐头并进,但是接下来调转马头以及拿过水碗这一幕,却完全能够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速度太快,便很难伸手将水碗拿起来,即使拿起来,稍有不慎,在极快速的情况下,也很难确保水碗里的清水不会溅出来,按照周廷定下的比赛规矩,只要有一滴水从碗中间出来,便算失败。
  但是如果速度太慢,很有可能就会被反超,这种高手比试,有时候分出胜负就是咫尺之间的时间,只要在比赛的过程中任何一个细节稍微处理的比对方高明一些,就很可能注定结果的胜负。
  众人看着两匹马靠近桌子,也都提起精神来,便见到马仲衡缰绳一抖,随即众人看到马仲衡双臂撑在马背上,虽然身着盔甲,却身体却极其灵巧,以双臂为支撑点,两条腿却已经腾起,整个上半身撑在马背上,两只脚却已经平平而出,往那桌上探过去,在一阵惊叫声中,马仲衡竟然用两只脚夹住了水碗,极有技巧地保持了身体的平衡,而骏马也在他探脚夹住水碗的时候绕着桌子转了方向,整个过程当真是流畅自如,动作潇洒连贯,却又异常惊险,饶是在场众臣大都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瞧到这一幕,却也是很为惊叹。
  大多数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马仲衡的身上,那是因为马仲衡的动作幅度太大,而且做出的动作也实在太过酣畅潇洒。
  但是却也有人瞧见楚欢在靠近桌边之时,身体忽然往里倾倒,就似乎要从马上摔下来一样,不少人都是吃了一惊。
  楚欢当然不是要摔下来,他的两条腿紧紧夹着马夫,身体虽然斜道,但是整个下身却似乎与骏马连为一体,上半身平出,几乎与骏马呈几十度,而在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探手从桌上拿起了水碗,骏马剧烈颠簸中,楚欢却是配合着骏马的颠动,十分有技巧地端着水碗,身体慢慢回复正常。
  水碗在手,楚欢却知道事情并没有完,在稳住水碗冲刺到终点之前,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比起马仲衡潇洒惊险的动作,楚欢的动作谈不上惊险,但却也算得上潇洒,而且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十分流畅,更为紧要的是,相比起马仲衡繁琐的动作,楚欢的动作却更为简单实用,当楚欢一手握缰绳一手端水碗向红绸终点冲刺的时候,马仲衡却依然在平衡身体,探手从双脚间小心翼翼地取下水碗。
  平心而论,从技巧的娴熟来看,马仲衡似乎确实要比楚欢强上一点点,但是马仲衡骨子里对于马术的追求,讲究惊险与实效并存,存着根深蒂固的卖弄之心,毕竟是在皇帝和群臣的眼皮底下,他也希望以此博得皇帝的欢心,所以只要有机会,他并不吝啬献上自己的马技绝活。
  只是楚欢显然比他想象的更难对付,当马仲衡拿住水碗,稳住身体的时候,却发现楚欢似乎已经快出了自己半步之遥,这距离实在很短,但是却已经表明方才在取碗的过程中,马仲衡虽然动作潇洒刺激,却在实效上落后楚欢一筹,而这一筹,就已经导致了马仲衡的黑马落后白马半步之遥。
  骏马如飞,两人还都要保证手中水碗中的清水不能溅出来,难度极高,所以两人都是极其谨慎。
  两马一黑一白,宛若黑影白光,向终点投射过去,马蹄的急劲声响更是密鼓般敲在人的心上。
  眼看两马距离红绸越来越近,不过两百米之遥,楚欢已经在平心静气之间,却已经瞧见跑道边上的高雅正盯向自己。
  楚欢此时存了小心,依稀看到高雅似乎是不经意地抬起了一只手臂,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楚欢便感觉到胯下的白马一声惊嘶,竟是在瞬间前蹄抬起,人立起来,也幸亏楚欢在骏马惊嘶的一刹那,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对劲,身体竟是旱地拔葱般双腿一腾,端着水碗临空而起,骏马人立之时,楚欢除了一只手兀自抓住马缰绳,整个身体则是飘在了空中。
  也幸亏是他有这一手准备,否则这骏马突然人立,楚欢身体跟着后翻,他手中水碗里的清水必定会溅出,此刻虽然他身在空中,但是却是自己主动而起,保护好了水碗,不受骏马人立的惯性影响,所以水碗中的清水兀自一滴不溅,当骏马前蹄落地之后,楚欢才落在马背之上,这一次并不是坐在上面,而是站在了马背上,白马英士,看上去当真是英姿飒爽。
  不过这一瞬间,本来落后半步之遥的马仲衡胯下黑马却已经如风般从旁边划过,超出了白马。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实际上已经有懂马术的人看得出来,方才楚欢似乎占了小小的优势,这一点点优势,很有可能便会左右结果,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是让楚欢奔来占有的一丝优势化为乌有,骏马人立这一瞬间,马仲衡的黑马早已经超出几个身位,虽然黑马尚未撞绸,但是谁都不怀疑这赛马一阵楚欢已经输了。
  大伙儿都不明白,为何楚欢胯下白马会突然受到惊吓,便是皇帝也皱起眉头,显然也弄不清其中原因。
  齐王则是一脸懊恼,方才他一直紧张无比,看到楚欢不落下风,心里一直暗暗为楚欢加油,可是白马忽然受惊,瞬间落入绝对的下风,齐王就似乎感觉这是自己落败一般,心中懊恼,显得十分沮丧。
  别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楚欢明白。
  楚欢在赛马之中,虽然心无旁骛,但是却没有忽视高雅的存在,赛马之前高雅那古怪的笑,让楚欢知道事情绝不简单。
  他一直没有放松对高雅的警惕,因为他明白,往往有时候一些大事就是坏在小人之手。
  楚欢接近之时,高雅忽然抬起手,看似不经意,但是楚欢却是提防有加,别人没有看出来,楚欢却在那短暂的瞬间看出来,当高雅抬手之时,有一道十分刺眼的光芒忽然往这边射过来,那光芒并非射向楚欢,却是准确地射向了白马的眼睛。
  那光芒很短暂,高雅的手臂也是微微一抬即落,局外人根本看不出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光芒射到白马的眼睛,白马背着光芒一射,立时就受惊,才会出现长嘶人立的一幕。
  楚欢根本来不及却判断那道光芒为何如此刺眼,他现在却是要因对目前的困境,如果自己这阵输了,就等若是败在了高雅的手中,让高雅的诡计得逞,这是楚欢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马仲衡的骏马飞快,他甚至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已经与楚欢拉开老大一段距离,这才松了口气,此时距离终点不过几十米,楚欢想要后来居上,完全没有可能,接下来的冲刺,马仲衡闭着眼睛也是能胜的。
  就在马仲衡和所有人以为楚欢必败之时,从马仲衡的后方,却陡然响起一声悲嘶。
  那嘶声显得十分凄厉,就如同骏马将死之际发出的最后悲叫,马仲衡坐下的黑马与那白马本是同出一脉,平日里甚至是圈养在一起,此时听到身后传来骏马悲嘶声,黑马猛地止步,出人意料地一个回身,不由马仲衡控制,人立而起,发出嘶声合悲。
  两边的人们都是目瞪口呆,马仲衡明明胜利在即,却不想这黑马竟然掉过头来,作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反应。
  这黑马陡然停下,又陡然回身,根本不在马仲衡掌控之中,马仲衡固然马术精湛,但是在稳操胜券的情况下,已经是放松了心态,连他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黑马这一耽搁倒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却是黑马很突兀地停止,马仲衡手中的水碗就已经不稳,他竭尽全力稳住水碗,却不防黑马又是一个急回人立,马仲衡如何能够反应过来,水碗中倾侧,里面的清水,几乎大半已经泼了出去。
  马仲衡心惊胆战,此时楚欢却已经稳住了白马,重新向终点冲刺,马仲衡水碗中的清水泼溅出去,已处于不胜之地,面如死灰,眼看着楚欢白马如风从旁划过,一时间目瞪口呆,根本想不明白身后为何会传来那一声骏马悲嘶,楚欢胯下的白马,岂不是好好的?为何会发出悲嘶声?


第三五一章 马嘶定局
  白马自然没有发出悲嘶,发出悲嘶的,是楚欢。
  眼见得马仲衡的黑马遥遥领先,楚欢知道如果没有奇迹出现,自己已经是必败,但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脑海中却是灵光一现。
  白马受惊,才会落后,那么是否有法子让马仲衡的黑马也受惊,从而让对方耽搁时间,自己后来者居上?
  楚欢立刻通过自己曾经的经验,想到了悲嘶声。
  人们常说,动物之中,有许多的动物皆有灵性,其中骏马便通人性,一匹马与人待得久了,就会产生最原始的感情,而马与马之间在一起时间长了,也会有感情。
  这两匹马实际上同出一处,比拼脚力之时,自然是各不服输,但是真要出现意外,另一匹却必定会受影响。
  楚欢白马受惊之时,黑马实际上也隐隐受惊,但是那时候马仲衡全神贯注,控制的极好,所以黑马顺利超过,但是当楚欢学着白马悲嘶之时,虽然声音未必很像,可是那种遇难之后即将死去的悲嘶感觉却是表现了出来,黑马听到这悲嘶声,只以为白马即将死去,立时受惊回头,这才导致马仲衡功败垂成。
  楚欢从黑马旁边掠过,心中这才松了口气,他这也是放胆一试,并没有存必定成功之心,不过他的运气似乎确实不错,黑马竟然真的做出了反应,这才被他后来者居上,重新反超,白马如风,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中,已经撞破红绸,楚欢翻身下马,看了看水碗,水面虽然晃动,但是却并无清水溅出,顿时松了口气。
  这一场赛马,当真是跌宕起伏,齐王惊讶片刻,终是第一个拍手叫道:“好!”
  四下里顿时都响起赞叹声。
  皇后微微一笑,看向皇帝,柔声道:“圣上,这楚欢看来不单马术很好,这脑子却也是十分灵活,必败之局,却被他反败为胜,当真不容易。”
  皇帝瞥了齐王一眼,轻声道:“若只是庸碌之才,瀛仁也就不会在朕的面前极力推荐了。”
  “一切还是圣上慧眼识人。”皇后神情柔和。
  皇帝凝视远处的楚欢,平静道:“只是朕识人还不成,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才成。”他这话说得十分古怪,皇后轻柔一笑,并不说话。
  周廷终于转向皇帝,恭敬道:“圣上,这一阵,是楚欢胜了!”
  “且慢!”不等皇帝开口,一名官员站出来道:“圣上,周大人,楚欢这一阵作弊,不能算他胜!”
  这官员细眼尖嘴,看官服品级也不算极高。
  “作弊?”皇帝淡淡道:“高怀,他如何作弊?”
  周廷看了一眼,便认出此人乃是兵部主事,兵部下辖四曹,为兵部、职方、驾部、库部四曹,而高怀便是兵部曹的右主事,固然比不上中书令、纳言、尚书这样的要员,但执掌兵部曹,却也是有头脸的人物,今日却也是在场。
  高怀上前躬着身子道:“圣上,方才楚欢控马不力,眼见便要失败,可是他却模仿马嘶之声,影响了马仲衡的坐骑,臣以为楚欢能够反败为胜,不是凭借马术,而是利用卑鄙的手段所致。”
  方才楚欢仰首模仿骏马悲嘶,前面的马仲衡一时间不明所以,但是不少官员却都看到了楚欢的动作。
  不少人在心里还是佩服楚欢的急智,但是听高怀这般说,却也是觉得楚欢的手段似乎有些不对,比拼的并不是马术,即使胜了,却也不是马术胜了。
  皇帝轻抚白须,终是令人将楚欢叫过来,将高怀的话重复了一遍,才道:“楚欢,高大人所言,你有何解释?”
  楚欢恭敬一礼,看向高怀,他即知此人姓高,便依稀感觉此人与高雅多少有些关系,问道:“高大人,小人敢问一句,高大人可会马术?”
  高怀倒也不谦虚,道:“本官自然会骑马!”
  “大人误会小人意思了。”楚欢笑道:“骑马与擅马术并不是等而同之。马术不仅仅是要在行动上能够驾驭骏马,还有一点,乃是要能够与骏马心意相通,能从言语上沟通,只有行动和言语都能控制住骏马,小人才以为是真正的精通马术。”
  “一派胡言,强词夺理。”高怀冷笑道:“楚欢,你也自视甚高了吧,你还敢自称能够与骏马心意沟通?”
  楚欢正色道:“小人从不敢狂言,但是方才那一刹那,小人自信确实与骏马有所沟通。”
  “胡乱叫一嗓子就是心意沟通?”高怀大笑道:“当真是可笑至极,不过是卑劣手段,安敢狡辩?学马叫便是与骏马心意相通,那么学狗叫是不是就能与狗辈相连?”他声音很大,只是冷视楚欢,却不防皇帝听到他这话,脸色已经沉了下去,眼中显出冷厉之色来。
  楚欢淡淡道:“高大人有所不知,真正爱马之人,能与马同悲,能与马同喜,而模仿其声音表达悲喜,与之共鸣,也是一个极好的途径!”
  高怀还要说什么,皇后已经含笑问道:“高大人,你是否擅长马啸?”说到这里,皇后瞥了皇帝一眼,她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凤目深处,却带着一丝忧虑。
  高怀一怔,有些尴尬道:“臣……臣不会!”
  皇后笑道:“那你就是不懂了。其实楚欢说的不错,能模仿马的声音,确实能够让骏马产生共鸣,这也是马技的内容。”
  高怀不服道:“皇后娘娘,下臣并无听过这样的手段也能称为马技……!”
  他话声未落,皇帝却已经阴仄仄地道:“高怀,朕当年也喜欢模仿马啸,你是否说朕也不通马技?”他方才脸上还淡定自若,但是片刻之间,此刻却已经阴云密布,眼眸子深处,竟豁然带着冷厉的杀意。
  高怀骤然间觉得全身发寒。
  皇帝的目光如同刀子一样划过高怀,抬头扫过众臣,缓缓道:“安国公,你可还记得朕的红龙?”
  安国公此时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双目微微眯着,先前还有人以为他已经睡着,此时皇帝发话,安国公便已经扭过头来,拱了拱手,道:“红龙乃世之良驹,也只有圣上这等天人才能匹配,只可惜……!”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皇帝缓缓道:“红龙是朕的爱马,当年许多人也都曾见过,虽朕出生入死,那时候它便是离朕再远,只要朕一声马啸,它便会迅速过来。后来在沙场之上,红龙却被箭矢射中了要害,临死之前,便即放出悲嘶,而朕上心无比,与之相和,心意相通,能够感受到红龙离去时的不舍……!”
  高怀“噗通”跪倒在地,颤声道:“下臣……下臣失言,下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恳请圣上降罪,臣罪该万死……!”
  皇帝冷然一笑,也不管他,只是向楚欢道:“楚欢,你说的不错,模仿马啸,能让啸声控制骏马,那非但是马技,而且是最高的马技,这一阵你有勇有谋,胜的当之无愧!”
  皇帝发话,谁还敢再多说,俱都高呼“圣上英明”,高怀双腿发软退到一旁,心里却是胆战心惊,狠狠地看向了不远处的高雅,皇帝没有当场处置,但是方才的语气却已经十分的冷厉,高怀实在不知道皇帝以后会不会秋后算账。
  皇帝虽然老了,但是狠起来,不输于当年,依然是心狠手辣,绝不留情。
  楚欢退到一旁,望向不远处的高雅,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当时没有时间想清楚,但是他现在却已经明白过来,今日高雅的铠甲虽然还是猛虎战甲,但是其手铠却是十分特别,金色黄铜,十分的明亮光滑,方才高雅看似不经意地抬手,实际上却是利用了那黄铜手铠,如此光滑蹭亮的手铠一经阳光照射,便能够反射出光芒,高雅显然是利用了这一点,在赛马正酣之时,以黄铜手铠的反射之光对上了白马的眼睛,今日阳光明媚,反射光十分刺眼,白马陡然被反射光照到眼睛,自然是大受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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