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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枭-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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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伍并没有开进落雁镇,而是在镇外驻扎,派人往落雁镇补充一些食物和水,距离余不屈所在的甲胄北原县城,还有很长一段路途,使团所携带的食物和水也已经十分的紧张,好在使团此时最不缺的便是钱财,在落雁镇外歇息了一天,补充了足够的物资。
  落雁镇两大骆驼客,马家骆驼客和邱家骆驼客的主事人都在沙漠中死去,楚欢也打听到,邱家那群骆驼客回到落雁镇之后,已经解散,有的自己准备另立门面,也有的已经投靠到其他骆驼之家,倒是邱家骆驼客跟着楚欢前往西梁,暂时没有解散。
  狼娃子若是不走,自然大有可能成为马家骆驼客的掌舵人,但是马正义父女都已经不在,他对落雁镇再无牵挂,已经决定跟着楚欢离开落雁镇,查寻害死马正义的真正幕后真凶,这马家骆驼客何去何从,他也不再关心。
  本来使团与骆驼客谈好了价钱,但是因为马家骆驼客此行西梁,出力不少,犹豫狼娃子之故,出的力气远超过他们应尽的责任,所以薛怀安这次倒也慷慨,在原商定好的价钱之上,多付了一倍的酬金。
  倒是马家这群骆驼客,得知狼娃子将要跟着楚欢离开,却也都有些感伤,有几名骆驼客心中甚至想着是否要跟随狼娃子一起,为楚欢效命,只是世居在此,家人也都不愿意入关,最终却也有两名没有成家立业的骆驼客恳请楚欢收留。
  其实谁都知道,骆驼客是刀口上过日子,虽然衣食无忧,但是身为骆驼客,终身就是能留在这里。
  年轻人的心思,总是与老一辈不同,楚欢斟酌一番,却也同意这两人跟随着一同回京。
  这些骆驼客身受都是不弱,马家骆驼客这次出力不小,如今他们既然愿意跟随进京,楚欢想到齐王瀛仁身边还真是没有什么可用之人,有几名骆驼客跟着过去,多少也是一份实力,若是有可能,回京之后,打点一二,为他们在军中某个差事也是不错。
  在落雁镇外休息了一日,队伍再次启程。
  只行了两日,使团便遥望见虽然已经破败但却兀自有着残石断亘的雁门关,众人兴奋欢喜之余,只感到恍如隔世。
  出关之前,其实每个人心中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再一次看到秦国的关隘,却发现是那般的亲切,不少人都是激动万分,欢呼雀跃。
  但是入关之后,众人的欢喜之心便开始沉下来。
  放眼所见,遍地狼藉,西梁人几乎已经全都撤离了西北,使团所过之处,就像是看到被强盗洗劫过,处处破败,处处萧条,村庄都已经被焚毁,腐烂的尸首发出的味道,飘荡的空气之中,让人作呕,经过战火摧残的西北,就如同修罗地狱。
  使团上下此时都已经是怒火填膺,离开秦国之时,他们就已经看到诸多惨状,但是如今所见,比之曾经所见更甚。
  西梁人大举撤兵之前,自然是对所占地区进行了灭绝人寰的摧毁,珍妮丝姐妹骑在马上看着四周的一切,脸色苍白,几天下来,竟是吃不下东西。
  薛怀安和楚欢都是神情凝重。
  西梁攻占了西关道三州之地,他们走的时候,能带走的,他们不会放过,不能带走的,也尽可能地毁灭掉。
  楚欢心中此时却对那位被西梁人敬若军神的南院大王肖天问产生了一种极其憎恨的心理。
  西梁兵在西北的所作所为,他相信肖天问不可能不知道,肖天问作为一军之统帅,以他在西梁军中的地位和威望,只要严加约束,西梁兵自然不敢放肆。
  西北遭受如此摧残,只能是肖天问故意放任部下,虽然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是此人心肠之狠,却也非同一般。
  连走了几日,几乎难见人烟,即使偶见路人,却也是如同饿鬼一般,近卫军兵士虽然不乏勇武,但是真正见过如此惨状的却是不多。
  满目萧条,放眼破落,楚欢和薛怀安心里都清楚,经此一战,西关道想要恢复元气,绝不是三年五载就能完成的事情。
  又行了几日,眼见便要进入甲州地界,忽听得远方马蹄声响,隐隐见到一对骑兵飞驰,锦旗招展,正是“秦”字旗。
  使团见到熟悉的旗帜,顿时欢欣鼓舞,远离故国多月,猛瞧见这旗帜,竟是异常的亲切,早有人大声招呼起来,那边的骑兵队显然也听到这边动静,向这边飞马而来,来者竟是有百余骑。
  使团早已经将大日旗取下,换上了“秦”字旗,骑兵队靠近过来,已经远远叫道:“你们是何人?”
  轩辕胜才一马当先,高声道:“我们是大秦使团!”
  对方闻言,回头大声道:“弟兄们,是咱们的使团回来了。”身后骑兵闻言,都是欢呼起来,飞马更是驰近。
  领头的已经叫道:“我们是西北军,你们可算回来了。”见到薛怀安和楚欢已经骑马到的队伍前列,那骑兵领队翻身下马,飞步上前来,拜倒在地:“西北军百户常河,恭迎使团回国!”
  薛怀安见到自己人,顿时亲切起来,他本是礼部尚书,朝中大员,对方一个百户,与他等级本是想去甚远,此时却是心情极好,上前扶起,笑道:“免礼,你们怎地在这里?”
  百户常河道:“回大人话,我们是奉了军令,清剿乱匪!”
  “乱匪?”
  “是!”常河恭敬道:“西梁人退兵之后,西北各州流民众多,虽然已经下令百姓暂不可返回西关道,但是许多百姓却还是拖家带口返回,本以为西梁人退兵之后,西北会太平下来,但是西北乱匪如云,都是抢夺劫掠,便是军方的物资,他们也都聚众抢夺,西北三道,如今都有乱匪伺机作乱,这西关道更是盗匪猖獗。上面派出几十路人马,四处清剿!”
  薛怀安眉头立时皱起来。
  他也本以为西梁人退走之后,饱经战火的西北百废待兴,会进入太平时期,但是事情却远出乎他的意料,西梁人走了,西北的百姓却开始叛乱。
  “大人,此地不宜久留。”常河道:“这处也是乱匪出没之地,我等此行,就是得知这里有乱匪,所以找寻平剿。”感叹道:“你们出使数月,没有任何消息,西梁人退兵之后,我们还担心……!”笑了笑,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妙,回头道:“速速赶往北原县城禀报,便说咱们的使团安然返回!”
  后面有人答应,几人迅速飞马去报。
  常河恭敬道:“恕常河不能远送,诸位再行两日,便能赶到北原县城,一路保重。”拱手一礼,也不多言,翻身上马,领着部下离去。
  等到常河带人离去,薛怀安和楚欢的神情却是凝重起来,薛怀安方才还是颇为喜悦,此时那喜悦之情已经烟消云散。
  这般行了两日,这日黄昏时分,已经望见了北原县城,距离北原县城还有一段路,却是瞧见一队人马正在前方等待,看到使团过来,那边已经有人上马迎过来,使团放缓速度停下来,只见对方距离一段距离纷纷勒马,一人当先下马,快步过来。
  楚欢见到那人年过四十,一身官袍,面如冠玉,长须飘飘,飘逸俊朗,还没靠近,已经拱手大声道:“薛大人,楚大人,轩辕将军,一路辛苦!”
  薛怀安已经向楚欢道:“这位是天山道总督朱凌岳朱大人!”
  楚欢却是知道,风将军被害,西梁人疾风闪电般攻入雁门,当时西北群龙无首,面对气势逼人的西梁铁骑,兵败如山倒,那时候西梁铁骑如同摧枯拉朽一般,连连攻城略地,也幸亏在那时,天山道总督朱凌岳挺身而出,组织兵马,与西梁人苦战,正因如此,一度抵挡住了西梁铁骑疯狂进军的速度,支撑到了余不屈赶到西北。
  朱凌岳这个人物,如今不但是在西北,便是在整个大秦帝国,那也是很有名望之人,许多人甚至认为,如果当初在危急时刻,不是朱凌岳挺身而出,西梁人的铁蹄只怕已经占领了整个西北。
  朱凌岳看起来很有修养,文质彬彬,如果只是从面相上看,倒像是指点文章的文人雅士,绝不像一个有勇气带兵打仗的悍将。


第六五五章 天门乱
  薛怀安与楚欢都下马来,薛怀安上前拱手笑道:“朱总督公务缠身,怎能有劳你亲自出迎。”
  朱凌岳笑道:“部堂大人客气了。此行西梁,山高水险,九死一生,不瞒薛部堂,下官和老将军一直都为你们担心。得到禀报,你们安然返回,我们才是松了口气,估摸着你们这个时候应该抵达,下官特地前来相迎。”
  薛怀安笑着点点头,问道:“老将军可好?”
  朱凌岳神情黯然下去,叹了口气,轻声道:“老将军操劳过度,前两日又晕倒过去,昨晚刚刚醒来……!”他神情看上去颇为凝重,薛怀安和楚欢看在眼中,心情都是沉重起来,知道余不屈的身体状况一定是极差。
  “天快黑了,部堂大人,楚大人,哦,还有轩辕将军,大伙儿先进城,得知使团赶回来,下官已经令人准备好了接风宴。”朱凌岳含笑道:“西北的情况,诸位大人也都清楚,这宴会很简单,比不得京城,诸位大人回头莫要见笑。”
  薛怀安道:“朱总督说笑了,困难时候,本官也不是贪杯好食之人,朱总督公务繁忙,这接风宴,不办也好。”
  “那可不成。”朱凌岳笑容很亲和,“老将军虽然身体欠佳,却再三交代下官,等到部堂大人领着使团返回之时,哪怕是砸我卖铁,也要办好接风宴,一洗使团路上的风尘。”
  薛怀安笑道:“如此便是却之不恭,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这宴会,还是简单一点。”
  朱凌岳抬手道:“大人请!”
  等薛怀安上马,朱凌岳才道:“部堂大人,接风宴设在城里的席凤楼,从各地赶来的士绅,如今只怕就在那里等候。”
  薛怀安道:“还是先去看看老将军吧!”
  “来得及,来得及!”朱凌岳笑道,当下也上了马,跟在薛怀安身边,打量楚欢几眼,笑道:“早就听说薛副使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楚欢摇头笑道:“总督大人过誉了,承蒙圣上错爱,跟在薛大人身边历练,实乃圣上之隆恩!”
  朱凌岳颔首道:“圣上天恩,四海蒙受。”
  “朱大人,本官来路之上,遇见西北军,听说如今西北的局势并不是太好!”薛怀安边走边问:“那些老百姓,真的不希望太平?”
  朱凌岳苦笑道:“一言难尽啊。其实以下官之见,流民成匪,固然可恨,但是却也并非他们甘愿成匪。”
  “哦?”薛怀安皱眉道:“朱大人此话怎讲?”
  “大人有所不知,西北这一年多打下来,物资匮乏的程度,实难想像。咱们大秦,西北本就不是产粮的地方,西北三道出产矿产,粮食却是不多,每年三道加起来的粮食,甚至不足以吃饱西北三道的人口,还要从关内购入大批的粮食。”朱凌岳神情肃然道:“西北三道之中,又尤以西关道的粮食产量最高,为了能够供应西北军的粮草,西北的粮仓也主要集中在西关道,可是谁能想到,风将军陡然遇害,西梁人趁虚而入,其进兵速度,远超我们所料,西北大批的物资全都落入西梁人的手中……!”摇了摇头,叹道:“从那时开始,西北的粮食就成了最大的问题,莫说老百姓,就是那些在沙场上拼命的将士,那也是口粮不保,都是凭着一股子气在撑着。”
  薛怀安微微颔首。
  实际上许多人都只知道西北军连战连败,丢城失地,不少文人少不得借机抨击西北军,斥责西北军曾经不可一世,自诩为大秦最善战的军团,真要打起来,却是一团散沙。
  更有甚者,直言西北军将无统帅之才,并无战斗之能,都是一群酒囊饭袋,朝廷每年花着大笔的银子养着西北军,战争打起来,却是不堪一击。
  却很少有人想到为何会出现如此状况。
  风寒笑遇害,这就等若一个人陡然间被砍了脑袋,风寒笑在西北军的影响力非同小可,他的遇害,对西北军不但是在统帅系统的打击,而且在精神上对西北军的打击也是不容小觑。
  没有了统帅,指挥体系紊乱,将士们士气受挫,失去了精神领袖,甚至造成西北军凝聚力的崩塌。
  而且西梁铁骑突然发动的袭击,事先毫无征兆,西北军在指挥体系紊乱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做出及时的调整和反应,在面对一支由西梁一等一的名将统帅的庞大骑兵军团时,从一开始,就注定西北军绝非敌手。
  正如朱凌岳所言,西北军可以在短时间内凭借着毅力顽强抵抗,但是在后勤无法及时供应的情况下,想要挡住能征善战的西梁铁骑,无疑是痴人说梦。
  “朝廷虽然向这边运来物资,但是不但数量远远达不到所需,而且抵达的时间也是很不及时。”朱凌岳叹道:“就算是如此,不能及时抵达,但是如果物资一直能够持续供应,西北也未必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可是……河北青天王作乱,江淮天门道动乱,朝廷不可能将所有的物资全都放在西北,直到今时今日,西北依然缺衣少食。西北的老百姓,被西梁人残杀无数,可是饿死的,却也绝不在少数,饿孚遍地……!”
  薛怀安皱眉道:“朱大人的意思是说,西北流民作乱,是因为缺衣少食的缘故?”
  “这是主要的原因。老百姓没了粮食,也不能等着饿死,又有一些居心叵测之徒从中煽动,那些百姓又懂的什么,有人煽风点火,便为人所用,四处作乱……!”朱凌岳骑在马上,夕阳西下,他的神情看起来却也是忧虑无比:“西北不能继续乱下去,更不能让那些别有用心之辈祸乱西北。”
  薛怀安叹道:“老将军身体不好,这西北,如今还要靠朱大人多支撑了。”
  “不敢。”朱凌岳忙道:“此番正是要听候老将军差遣,所以下官才前来北原城。”
  “对了,江淮天门道情况如何?”薛怀安问道:“临走之前,朝廷发兵江淮,如今是否已经平定?”
  薛怀安倒是对平定天门道信心十足,帝国在铁与火之中诞生,立国至今,那些被征灭的小国也不乏漏网之鱼,时常发起动乱,但都是很快就被平定。
  此番天门道作乱,声势虽然不小,但是在薛怀安看来,也会像以前一样,很快就被平定下去。
  他不问倒好,这一问,朱凌岳的神情便显得更加凝重,薛怀安一瞧他脸色,明白几分,皱眉道:“难道……那帮乱匪还没有平定?”
  “部堂大人有所不知,天门道非但没有平定,而且局势越发的严峻。”朱凌岳缓缓道:“就在个把月之前,下官接到消息,天门妖人佯装不低,诱敌深入,扎了一个大口子,官军惨败,折损兵马无数,而且江淮总督柳生魁被刺身亡!”
  “什么?”薛怀安神色大变,便是一旁的楚欢和轩辕胜才也是赫然失色。
  朱凌岳肃然道:“消息已经得到确实,江淮道总督柳生魁确实是被刺身亡。”
  “堂堂一道总督,被刺杀而死?”薛怀安震惊道:“他身边的那些人,都是吃白饭的吗?”
  帝国十六道,每一道总督,都是地方大吏,他们身边自然都有专门的保护,想要刺杀总督,谈何容易,非但要有一等一的刺客,而且还要有周密的计划,否则莫说刺杀,便是接近也难。
  “刺客被当场抓住,其实就是柳生魁身边的一名小妾。”朱凌岳叹道:“柳总督喜好风月,这事儿也是众人皆知,那名小妾本是一名歌女,机缘巧合被他看中,收入府中,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事后审问,原来那名小妾本就是天门道暗道中人,柳总督见到她,也是天门妖人精心设计好的陷阱……天门妖人竟是在数年之前,就已经埋下了刺客。”
  “他们……竟如此阴狠?”
  “柳总督半夜睡着,人头被割下去。”朱凌岳苦笑道:“刺客想要逃离的时候,却恰巧被发现,当时刺客想要自尽,好在柳总督身边也有高手,活捉了刺客,刺客在口中还藏了毒药,本想咬毒自尽,幸亏柳总督身边的人提防了刺客这一招,才没有被她得逞,生生被活捉住。后来还是神衣卫亲自审问,才从刺客嘴中得到了口供。”
  薛怀安心惊胆战,他去年也刚巧娶了一房小妾,此时听闻江淮总督柳生魁是在睡觉的时候被身边小妾割去了脑袋,薛怀安便觉得脖子有些发凉。
  楚欢在旁忍不住问道:“总督大人所说的暗道是什么意思?”
  朱凌岳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之前只晓得天门道善弄妖法,今次才知道,他们并非乌合之众,组织严密,天门道分为六道,这暗道便是六道之一,暗道中人,做的就是暗中刺杀的事儿。”
  “原来如此。”
  薛怀安急问道:“那现在情况如何?”
  “天门道已经在江淮道得势,而且东海道也有天门妖人叛乱,两道大片地区,如今都是落在天门妖人的手中。”朱凌岳神情严峻:“天门道不但蛊惑百姓,而且就连军队也有不少叛入天门道,东南地区,已经大不太平,朝廷的精力,如今已经放到东南,雷孤衡雷大将军也在一个月前,赶赴东南。”
  “雷大将军出京了?”
  “正是。”朱凌岳颔首道:“雷大将军调集卫所军,另外还从十二卫军中抽调了左右武卫军、左右麒麟卫四大卫军赶赴东南。”
  薛怀安神色微微舒缓:“雷大将军既然亲自出马,天门妖人就猖狂不了多久。”
  “天门妖人发自江淮,根基也在东南地区,不过据说其他各道也都有天门妖人流窜蛊惑,朝廷已经传下了圣上的旨意,各道要严加搜查天门妖人,但有抓到天门妖人者,立斩不赦。”朱凌岳一张脸本是俊朗的很,此时眼中却是布满寒光:“据下官所知,西北也有天门妖人踪迹出没,如今西北不稳,流民作乱,下官恐怕背后就有天门妖人的影子,本官可不允许天门妖人在西北兴风作浪。”
  “如今护卫京城之责,由谁担任?”
  “右屯卫勇武将军池公度!”朱凌岳回道,此刻早已经进入城中,“部堂大人,是否先让人安排公主去歇息?”
  “公主?”薛怀安一怔。
  朱凌岳回头看着身后不远处那对姐妹花,“却不知道哪一位是西梁公主?部堂大人,莫非从西梁迎回两名公主?”
  他却是将珍妮丝姐妹当成使团迎娶回来的公主。


第六五六章 青州首富
  薛怀安摇了摇头,此时四周都是人,而且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只道:“此事回头再说。”
  朱凌岳何等精明,知道内有隐情,也不多问,楚欢却已经问道:“总督大人,咱们的公主……!”
  朱凌岳自然知道楚欢意思,笑道:“公主已经在半个月之前就到了,一直在县城之中。”
  楚欢心中清楚,秦国过来的公主,自然是静云公主无疑,心中却是暗想,如果不是西梁出现变故,摩诃藏并没有送来公主,那位小公主肯定是要被送到西梁去。
  如今西梁公主未来,那么大秦的公主自然也不会嫁到西梁去,心中却也是为静云小公主感到庆幸。
  朱凌岳安排在席凤楼接风,自然不是所有人都会去赴宴,主要是使团的一些官员,至若使团的兵士以及那对双胞胎姐妹花,朱凌岳倒也是迅速做出了安排。
  使团回国的消息,事先这边已经得到了消息,所以朱凌岳这边也早早做了安排,兵士们自有安顿处,至若这对姐妹花,固然不会与兵士们安排在一起,另外找了一处雅致的地方,暂且安顿。
  北原县城并不大,而且先前一直作为抵抗西梁军的最前线指挥据点,所以城里的人们有许多都已经撤离,并不繁华。
  不过席凤楼确实是县城之中最大的一家酒楼,当一干人来到席凤楼前时,楚欢便已经瞧见在席凤楼前,竟是有数十名士绅以及官员,那些士绅衣着光鲜,而等候的官员,有文官,亦有武将,见到薛怀安一行人过来,这群人急忙迎上前来。
  薛怀安翻身下马来,便见到迎候的人群之中,一名细皮嫩肉的士绅已经率先上前,拱手笑道:“总督大人,使团已经抵达了吗?”
  朱凌岳介绍道:“这位是薛部堂,此行正使,这位是副使楚欢楚大人,这位是轩辕将军!”向薛怀安笑道:“部堂大人,这位是青州士绅高廉,今日的宴会,便是高先生一手筹备。”
  楚欢听到这个名字,似曾相识,竟似乎听过这个名字。
  高廉已经笑呵呵道:“粗鄙小民高廉,见过部堂大人,见过楚大人,见过轩辕将军!”他说一人名字,便拱手一揖,看上去倒也是颇为谦恭。
  薛怀安抚须笑着点头,他毕竟是老经事故之人,这种场合看事儿是大有分寸,这高廉自称粗鄙小民,似乎并无官身,但是薛怀安毕竟是有眼力的人,自己是堂堂礼部尚书,而且是使团正使,这次接风宴,朱凌岳却是让这一名士绅具体操办,这高廉想必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楚欢神色淡定,但是脑中却在飞转,很快竟是陡然想起,这高廉还真是早有耳闻。
  记得出使之前,余不屈麾下大将窦波因为入关函一事遭受牵连,余不屈挥泪斩窦波,此事楚欢可是记忆犹新。
  那件事情,对楚欢的触动很大。
  窦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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