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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枭-第4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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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羽道长笑道:“楚大人应该比贫道明白。”笑而不言。
  楚欢当然不是笨人,心中顿时明白过来,有些吃惊,暗想琉璃夫人可是太子身边的人,他此前可是看到,太子与琉璃夫人的敢情似乎极好,只是鸿羽道长这话,竟似乎是说琉璃夫人还是处子之身,这让楚欢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琉璃夫人国色天香,无论是相貌身段还是气质,那都是天下无双,她就像纯净的夜明珠,看上去虽然洁净,但是却艳光四射,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绝色风情,可以令任何男人都心猿意马,楚欢甚至都不敢否认自己曾对琉璃夫人有过心动之时。
  如此一位国色佳人,已经是太子的妾侍,却是完璧,这让楚欢实在有些不敢相信,难道太子残废的不仅仅是一双腿?
  楚欢心中惊讶,鸿羽道长却是已经边走边问道:“楚大人,你为何要提起你那位朋友?”
  “哦,她前番找你算卦,是为了一个人。”楚欢问道:“道长神机妙算,可算出那人如今的安危?”
  小公主失踪之后,皇帝派出神衣卫暗中搜找,却一直没有下落,这件事情,宫中也禁止向外张扬,楚欢心下倒是时常担心小公主如今的境遇,按道理应该不会有人有能耐入宫抓走了小公主,小公主失踪,很有可能是她自己因为要躲避与西梁的联姻而独自偷跑,只是这小姑娘如今身在何处,却是让人好生担忧。
  鸿羽道长含笑道:“阴阳乾坤,本就玄密,有些玄机,本就是天机,不可说破,说出来,也就等若是破了天机,便不灵验了。”
  楚欢不喜欢这种莫测高深的玄机,无可奈何。
  途中见到一家正要打烊的店铺,楚欢便过去沽了两斤好酒,这里卖熟菜,楚欢买了两斤熟肉,见到鸿羽道长是出家人,也不知道这到时能不能吃肉,便即又买了些花生米,他知道这倒是为人算命谋生,手头上也不见得阔绰,虽然是前往鸿羽道长家作客,但是这做东却是楚欢自己来了。
  鸿羽道长也不多话,买好东西,又走了一阵,到得一条僻静的小巷子,来到一处小院子外,院门破旧,也没上锁,推门而入,是个很窄小的小院,院子里空空荡荡,看上去十分干净,所谓的干净,便是瞧不见什么东西,显得十分的清贫。
  鸿羽道长进屋内点了灯,请了楚欢进去,里面也是十分简陋,一张破旧的小桌子边上,倒有两把小椅子,鸿羽道长挂起了布袋子,这才和楚欢对面坐下,笑道:“楚大人,你身份尊贵,屈尊至此,真是委屈了。”
  楚欢倒是喜欢这里的幽静,含笑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里住着道长这位活神仙,就等若是人间仙宫,不但谈不上委屈,倒是楚某打扰了。”
  鸿羽道长哈哈笑起来,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楚大人这话说得妙,裴绩那般心高气傲的家伙。能够与楚大人结拜兄弟,这还真不是偶然。”
  楚欢黯然道:“道长可曾有裴大哥的消息?”
  “裴绩?”鸿羽道长奇道:“楚大人莫非一直没有裴绩的消息?”顿了顿,道:“他离开京城的时候,并没有和贫道说过,贫道后来才知道他已经不在京城。”
  楚欢轻叹道:“他离开京城已经一年多,我也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鸿羽道长笑道:“你倒不必为他担心,裴绩虽然是瘸子,但是一百个勇士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他靠的是脑子,这上天倒也是公平的,瘸了他一条腿,却给了他普通人无法比及的智慧……!”他倒是很主动地拿碗倒上酒,又打开油纸包好的食物,笑道:“来来来,楚大人,今次咱们好好喝几杯。”
  两人一饮而尽,楚欢放下酒碗,才道:“道长的生意可好?”
  鸿羽道长无奈道:“楚大人自然也看得出来,若是生意好,也不会落魄成这个样子。不过是能吃碗饭而已。以前那瘸子在时,还能时常往他哪里混顿饭吃,现在连混饭的地方都没有。”
  楚欢笑道:“道长神机妙算,掌握乾坤,怎会没生意?”
  “以前生意不好,是因为京城算卦的太多。”鸿羽道长道:“现在生意不好,是因为谁都提防着咱们道士,天门道一闹起来,就好像天下的道士都是反贼,连咱们这些算卦混饭吃的街头道士也没个安生日子,三天两头便有官差过来问东问西,你说一个算卦的道士三天两头被当差的盘问,别人瞧见了,还以为犯了什么事儿,又有谁会过来找你算卦?”
  楚欢皱眉道:“现在查的这般严吗?”
  “楚大人应该比贫道清楚才对。”鸿羽道长苦笑道:“虽说天师道和天门道一字之隔,可是黑白分明,不过现如今,除了伺候皇帝炼丹修道的那些天师道徒,出了宫门外所有的道士,都是官府怀疑的对象,京城的几处道观都已经封门,道徒们被勒令不能出道观,听说地方上也是一样的情境,官兵遇上道徒,总要盘根问底弄清楚来路才甘休,就我所知,以前在京城威风八面的许多道观道徒,不少已经还俗。”
  “生意既然不好做,道长为何不另谋他事?”
  “我都年近半百的人,除了懂些玄门之道,也不懂其他,做不了其他事情。”鸿羽道长饮了半口酒,“肩不能挑背不能扛,若是从前,实在不成,找家道观挂号,虽然过得不自由,但总不至于饿死,不过现在各家道观一个比一个紧张,道徒还俗,道观求之不得,有同道挂号,那时赶都来不及。”他摇头叹道:“我为人算卦十多年,也不知道算了多少人的命相,可是算了千百人,却偏偏算不出自己将来会如何……能算人而不能算己……!”长叹一声,满是唏嘘。
  楚欢笑道:“道长说过,人命天定,其实既然天注定命运,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鸿羽道长笑道:“你楚大人不就是一个想要逆天改命之人吗?凡夫俗子或许不能改变自己的天定之命,不过你楚大人的命相,本身就是绝命!”


第九一七章 敌友不明
  楚欢一怔,脱口而出:“道长说的绝命,可是指杀破狼和天煞孤星?”
  鸿羽道长含笑道:“楚大人知道这两大绝命?”抚须颔首道:“倒也不难,略通星象之人,都知道这两大绝命之相。”
  楚欢一直对这个命相十分感兴趣,问道:“我记得道长曾经说过,我似乎是杀破狼命相……其实我一直也没有弄通其中的意思……!”
  鸿羽道长笑着摇头道:“楚大人也不必多言,贫道也难解其中奥妙……!”顿了顿,道:“只是贫道却知道,无论是杀破狼,还是天煞孤星,都不在天定命格之中,又或者说,虽有其天命,却可以玄机幻变……!”为自己添了酒,道:“就好像楚大人此番面带血光之灾,换成常人,想要逆天改命,实在是难上加难,不过楚大人却是颇有不同了。”
  楚欢不解问道:“道长的意思是?”
  鸿羽道长并没有立刻说话,掐指闭目,沉吟片刻,睁开眼睛,展颜笑道:“是贫道多虑了,杀破狼命相果然是非同凡响!”
  楚欢更是茫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楚大人,我只知道你面带血光之灾,可是没想过你本就是杀破狼命格,这种命格,总是带着血光,只是福吉相依,你固然带有血光,不过似乎已经有人为你破解了。”
  “这……这又从何说起?”
  鸿羽道长想了一下,终于道:“楚大人,你的命相,其实本不该留在京城,对于你来说,京城其实就是险地!”
  “哦?”
  “楚大人若是懂得星象,应该明白,每一颗星,都有它的位置。”鸿羽道长肃然道:“若是在不合适的时候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位置,就已经是星路颠乱……!”他起身来,端着酒盏,走出门来,楚欢知道他有用意,跟着鸿羽道长出门,两人站在门前,鸿羽道长抬起头,望着夜空,夜朗星稀,鸿羽道长一手抚须,一手持盏,抬起持盏的手,指向夜空,“楚大人,那里是中宫,按照星相学,就是帝王所在……!”
  楚欢遥望夜空,此事却是觉得这天空奥妙无边。
  “你瞧瞧天上的星辰,各守其位。”鸿羽道长轻声道:“真正的命星,固定的时辰,就会出现在固定的位置。”
  楚欢想了想,问道:“道长,我既然是杀破狼命相,却不知是七杀、贪狼、破军,哪一个才符合我的命相?”他目光依然是在浩瀚的夜空之中:“我的命相之位,又该在何处?”
  鸿羽道长笑道:“天机难泄,只是楚大人的命位,如今应该在那边。”他顺手而指,“西北方向,正是楚大人这个时候最适宜的命位!”
  楚欢皱起眉头,喃喃自语:“西北?”
  鸿羽道长笑道:“中宫带血,楚大人若是远离中宫,自然就消解了血光之气。”
  “道长是说我要躲避这次灾劫,就要定位西北?”楚欢皱眉道:“但是我是朝廷命官,为朝廷办差,可不是想走就走。”
  鸿羽道长摇头笑道:“该走的时候,你留也留不住。”转身进屋内,楚欢跟着进去,鸿羽道长坐下之后,才道:“贫道也说过,天上的星并非一成不变,特别是绝命星象,本就是因时而动,如今最适宜楚大人的星位是在西北,可是却并不表明那里会一直适宜楚大人……!”
  楚欢只觉得鸿羽道长话中有话,还想询问,便在此时,本来被虚掩的大门“砰”的一声被踢开,随即一个人影闪进来,鸿羽道长转头去看,一道身影大踏步进来,很快就站在门前,楚欢见到那人敞着衣襟,是个很普通的大汉,这般横冲直闯进来,楚欢不由皱起眉头。
  那大汉旁若无人进来,背负双手,绕着桌子走了一圈,楚欢见鸿羽道长神情尴尬,一时也不知道这大汉是什么人,皱眉道:“阁下进门的时候,不知道敲门?”
  “敲门?”大汉眼睛一翻,“你是哪根葱哪根蒜,老子进来,还要敲门?”抬手向外一指,“收拾东西,给老子滚!”
  楚欢衣着普通,这大汉当然不知道坐在屋子里的竟豁然是大秦的忠勇伯。
  楚欢双目一寒,鸿羽道长已经起身赔笑道:“黄老板,这么晚了,你……你还没睡?”
  “睡?”大汉冷笑道:“你在这里好酒好肉,我怎么睡得着?”
  “再通融几日。”鸿羽道长已经没了先前的高深莫测,赔笑道:“再过几日,一定奉上。”
  大汉已经走到楚欢身后,背负双手,居高临下看着楚欢的冒顶,淡淡道:“别多啰嗦,现在给你选择,要么收拾铺盖滚蛋,要么拿银子来。”
  他伸出一只手,就在楚欢头顶,冲着鸿羽道长索要银钱。
  楚欢皱起眉头,见到鸿羽道长神情尴尬无比,沉声道:“银子?什么银子?”
  “房钱。”大汉道:“住在这里,难道白住?牛鼻子,你都两个月没交房钱,还要拖到什么时候?老子已经对你很够意思了,今天拿不出银子,就给老子滚蛋。”
  楚欢这才明白,敢情这位高深莫测的道长竟然混到如此地步,心下好笑,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子丢在桌子上,道:“房钱拿去,这块银子,恐怕半年都足够了。”
  大汉见到银子,却无惊喜之色,看着鸿羽道长,鸿羽道长尴尬道:“楚……这……这不合适……!”
  “谁都有不凑手的时候。”楚欢含笑道:“这是我借给道长的,道长先付了房钱,以后有了,还我就是。”
  鸿羽道长犹豫了一下,道:“那就多谢了,欠你的,一定会还。”拿起银子,递给了大汉,道:“黄老板,房钱你收好。”
  大汉看着鸿羽道长的眼睛,伸手接过。并不多言,转身就走。
  大汉离开之后,鸿羽道长才苦笑道:“看来要另觅活路了,贫道如今混到这个地步,还真是叫楚大人见笑了。”
  楚欢笑道:“我说过,谁都有难处的时候。”向外看了看,道:“道长,已经很晚了,不能再耽搁了,我先告辞,改日再来叨扰。”
  鸿羽道长道:“楚大人恐怕在京城呆不了多久,却不知下次还能何时相见。不过楚大人放心,若是贫道手中真的有了银钱,便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楚大人。”
  楚欢起身笑道:“道长说笑了。”又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送到鸿羽道长面前,笑道:“道长,今日劳烦你为我算卦,这点心意,你先收下。对了,道长若是有空暇,可以到我府上去转一转,道长神算天机,也去帮我家人算上一卦。”
  鸿羽道长哈哈一笑,却并没有客气,收下银子,送了楚欢出门,目送楚欢背影消失,这才转身回到屋内。
  屋内灯火闪烁,鸿羽道长端起酒盏,饮了一杯,从外面进来一人,却是那位黄老板去而复返。
  这黄老板脸上却再无轻慢之色,走到鸿羽道长身边,轻声问道:“他走了?”
  鸿羽道长放下酒盏,转头看着黄老板,招了招手,示意黄老板靠近一些,黄老板以为鸿羽道长有话要说,将脸凑过去,却不防鸿羽道长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响亮,鸿羽道长年纪不小,这力气也是不弱,黄老板脸上顿时出现了清晰的巴掌印。
  黄老板吃了一惊,捂着脸,睁大眼睛瞅着鸿羽道长,鸿羽道长却似乎没事人一般,添了酒,端起酒盏,淡淡道:“你想杀他?”
  黄老板眼中杀机划过,道:“我本可以出手,立时便取他性命!”
  “取他性命?”鸿羽道长嘴角泛起不屑之色,“你自以为站在他身后,趁他不备,便可轻易取他性命?”
  黄老板皱眉道:“他并无提防!”
  “他的手已经握起。”鸿羽道长淡淡道:“未必是真的怀疑你,但是这个人就像一头豹子,随时随地都戒备小心,你的手还没有击中他的脑袋,他的拳头就已经可以打到你的身上。”
  黄老板有些不服气道:“我练了三十年烈焰掌,难道还不能杀死他?”
  “武道从来不是以时间而论。”鸿羽道长面无表情,淡淡道:“有些人练了三十年,也未必比得过别人练一年。”
  他说话毫不客气,黄老板眼角抽搐,却不敢有丝毫不敬。
  “就算我一个人不成,但是你我前后夹击,他必死无疑。”黄老板很有自信道:“难道以……以道长的手段,也不能取他性命?”
  “我从来没有想过杀他。”
  “可是……既然不要杀他,为何要带他来这里?”
  “喝酒。”鸿羽道长看起来十分惬意,“算卦,这里并不是只能杀人,可以做的事情很多。”他目光锐利起来,“你似乎忘记这里是谁在做主!”
  黄老板脸上神色微变,单膝跪下,惊恐道:“不……不敢,我只是以为道长要取他性命,所以……!”
  鸿羽道长一口将盏中酒饮尽,平静道:“有些人活着,远比死去有用,而且……千万不要小看这个人,他是敌是友,如今尚未下定论!”


第九一八章 宫议
  楚欢再次前往光明殿的时候,已经是回京之后第四日的事情,皇帝派人急匆匆将楚欢从安邑召回来,楚欢一度以为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可是真的回来之后,皇帝陛下却似乎因为什么事情被绊住,隔了数日才召见。
  熟悉的玉水池,熟悉的玉台,光明殿一如既往的肃穆恢宏,皇帝一身道袍坐在玉台之上,楚欢到来时,发现这里已经有几十号大臣被传召过来,分列两边,朝中的一些重臣,几乎都在其中。
  更让楚欢吃惊的是,不但是重臣,就连齐王瀛仁也霍然在其中,除此之外,楚欢没有想到太子瀛祥此刻也出现在光明殿。
  太子已经许多年不曾入宫,此番却出现在这里。楚欢面上虽是淡定,心中却是惊讶,太子坐在轮椅上,气定神闲,楚欢到来时,只是瞧了一眼,面无表情,反倒是瀛仁见到楚欢,眼中显出欢喜之色,嘴唇动了动。
  皇帝已经很少上朝,反倒是经常在光明殿召集臣子议事。
  楚欢一过来,许多人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身上,目光各异,楚欢隐隐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不知道皇帝到底要做什么,却还是上前行礼,皇帝已经笑道:“楚爱卿,安邑的差事,你办的很不错,朕很欣慰,你没有让朕失望。”
  楚欢毕恭毕敬道:“这是臣本分之事!”
  “朕今日找你来,不是为了安邑的事情。”皇帝缓缓道:“楚爱卿,你可听说西北发生了兵变?”
  “臣略有耳闻。”楚欢依然是恭敬有加,“只是具体如何,臣并不清楚。”
  皇帝微微颔首,他的气色看起来很好,扫视群臣,终于道:“都说西关如今匪患成群,这西北,当真有那么多盗贼?”
  群臣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皇帝没有点名,谁也不敢站出来。
  “徐大学士,你如今在中书省,西北的情报,你总是清楚的。”皇帝看向老臣徐从阳,“你来告诉朕,西北到底有多少匪患?”
  徐从阳出列肃然道:“回禀圣上,西梁虽退,但是西北特别是西关道,荒野千里,百废待兴,西梁占据西关之时,许多百姓逃离家乡,如今虽然陆续返乡,但是由于西北粮食紧缺,而且许多事情尚未理顺,所以……所以有些混乱,有些百姓衣食无着,不免就为人所惑……!”
  皇帝冷冷道:“为人所惑?不就是落草为寇,因为一时的困顿,便要拿起武器来反抗朕吗?当初天下纷乱,民不聊生,朕一统四海,让他们过了二十年的安定生活,如今只是外敌稍有侵扰,他们就忘记了朕对他们的恩惠……哼,愚民就是愚民,只见眼前之利,却不记得朕对他们的恩惠。”
  吏部尚书林元芳已经附和道:“圣上说的极是,想当年他们狗的猪狗不如,圣上平定天下,万民祥和,给了他们丰衣足食的生活,如今却祸乱西北,当真是一干无情无义的刁民,臣请圣上痛下惩戒,绝不能对他们心慈手软。”
  顿时便有数名官员齐声附和。
  门下省纳言周庭急忙出列道:“圣上,西北之局,却是要谨慎。百废待兴,更要以安定为主,虽说西北如今有些混乱,但是却并非所有人都是乱民,只是一小股无法无天的逆贼而已,如今西北官兵也正极力剿灭。”
  徐从阳也道:“圣上,前番圣上颁下旨意,给予剿平匪患的官兵以重赏,旨意颁下之后,西关道匪患已经压制了不少。说起来,西关之乱,终究是西梁人入侵后的后遗症,那边官员非死即逃,空缺极多,常言道的好,蛇无头不行,只要官员到位,严加管理,终究还是能够恢复常态。”
  “不错。”周庭跟着道:“朱凌岳如今正在整顿西北,比之先前,实效显著。”
  皇帝道:“朕知道朱凌岳很有才干,但是西北三道,百废待兴,朱凌岳一人总是不成的。”顿了顿,问道:“西关道还有多少实缺?”
  “朱凌岳早已经在西北考核官员,选拔了不少干吏。”周庭道:“不过许多实缺都是新官上任,虽然兢兢业业,但是经验稍有不足,假以时日,自能顺利。”
  “只有才干,没有德行,那也不行。”皇帝摇头道:“之前陆玄是朕亲自委任的西关道总督,他才干是有的,可是朕却忽视了此人的品性……西梁攻打过来,堂堂一道总督,他却消失的无影无踪,若不是神衣卫找到了他的下落,朕还以为他在乱军之中为国战死。”
  众人神情都有些尴尬。
  西梁军攻入雁门关之前,西关道总督乃是陆玄,能够坐镇西关道,陆玄倒也不是泛泛之辈,只是西梁军攻入雁门关,击破西北边军之后,陆玄就如同惊弓之鸟,非但没有组织兵力进行防守准备,反而早早地弃城而逃,连朝廷一度都不知道此人的下落,好在神衣卫无孔不入,最终寻到了陆玄的下落,押解进京,除了陆玄之外,西关道另有一大批官员在大难临头之际,都是如同丧家之犬逃窜。
  西梁南院大王肖天问率领的西梁铁骑固然是能征善战,可如果不是陆玄这干人狼狈而逃,导致整个西关军心民心崩溃,西梁军也未必那般势如破竹,许多城池几乎都是不战而破。
  皇帝对此自然是震怒,下旨严惩,以陆玄为首的数十名西关道官员,被神衣卫抓到京城,皇帝大手一挥,这帮官员早已经是人头落地。
  此时皇帝旧事重提,众人心里都是有些尴尬,却也是心有余悸。
  光明殿静了一阵,皇帝才终于道:“那个许邵,如今情况如何?”
  楚欢心下顿时一紧。
  他在安邑的时候,从袁崇尚口中就得知了关于许邵兵变之事,许邵是余不屈手下的偏将军,属于余不屈的嫡系将领,只是前番却听说许邵的部下纵兵抢劫,朱凌岳下令严惩,许邵却带兵劫了法场,生出兵变,后来情势如何,楚欢也不大清楚。
  徐从阳禀道:“朱凌岳已经呈上了折子,正在尽全力追剿许邵。”
  皇帝皱眉道:“许邵是余不屈的部将,莫非是余不屈不在了,此人才这般无法无天?传朕的旨意,令朱凌岳要尽可能活捉此人,押送京城,朕还真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反叛朕?”
  皇帝声音虽不大,但是语气却是森然。
  他见众人不说话,目光扫过,落到太子身上,见到太子面无表情,淡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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