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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枭-第4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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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绩若有所思,问道:“无忌公子是说,均田不分对象?佃农也可以?”
  “正是。”魏无忌点头道:“所谓均田,本就不分任何对象,按照每户男丁人头均田,也按照人头收纳赋税。当然,所有田地的所有权,一开始都是隶属于朝廷,但是大人也可以增下法令,耕地在数年以上,例如耕地在十五年以上,田地的所有权便可以归属农民,但是这种田地,禁止买卖,只允许耕种……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官府收纳的赋税,一点要极低。”顿了顿,解释道:“均田的目的,是让百姓有地可种,也有盼头和希望,一开始的时候,均田其实就与佃农租种地主的土地一样,都属于租种形势,如果只是这样,那些佃农出身的百姓未必会返回故乡,所以定要让百姓明白地主租地和官府均田的实际区别,让他们感觉到实际的利益。”
  楚欢听得头有些大,这种内政,他最是缺乏,虽然听得有些迷糊,但是他悟性极好,也隐隐明白了魏无忌话中的一些意思。
  “所谓的实际区别,是否就是指轻赋税?”楚欢对内政不大明白,竟是有些小心翼翼问道。
  魏无忌点头道:“楚督说的是,就是轻赋税。无忌以前有过调查,西关的佃农,在战前租种地主的耕地,收入的五成,先要被雇主收走,剩下五成,佃农还需要承担近三成的赋税,留在手上的,已经是寥寥无几,只能养家糊口。”
  楚欢对此倒是略有所知。
  “楚督施行均田,自然不能再这样。”魏无忌道:“好在朝廷免收西关三年赋税,向朝廷缴纳的那部分赋税,自然就可以免去,楚督即使按照站前雇主的分成,收纳五成,百姓也可以留下半数。”
  “要于民修养,开始五成太多。”楚欢摇头道:“无忌公子想必已经想好了最合适的分成?”
  “楚督要振兴西关,户部司也不能没有银子,所以赋税还是要收取的,按照无忌设想,在这三年之内,收取三成赋税,足以让百姓缓过气来。”魏无忌正色道:“佃农有地可耕,而且从前只能留下不到三成,如今却可以得到七成的收获,他们当然是乐意返乡的。这一开始,就从赋税体现均田和地主租田的区别……但是无忌说过,均田最大的好处,是让百姓能够安心生产,充满希望,其核心的一点,就是耕地达到年限后的土地归属。”
  楚欢认真聆听,裴绩却是叹道:“无忌公子所想,当真是石破天开,古往今来,只有王侯将相或能获赠封地,佃农获地,从前是从未听过。”
  魏无忌笑道:“裴先生,就如我所说,如果……唔,只是一个不恰当的比方,如果你是佃农,朝廷均田,给你土地耕种,而且收取的赋税极低,更为重要的是,如果你能够在土地耕种十五年,土地就可以过在你的名下,你会如何想?”
  “如果我是佃农,想都不敢想。”裴绩叹道:“哪有佃农会做这样的梦。”
  “是啊,这对佃农来说,就是梦而已。”魏无忌道:“佃农租种地主土地,一年到头忙忙碌碌,也不过勉强填饱肚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代接一代,不出变故,都是如此,甚至为了这活命的机会,都要出卖自己的自尊,一旦得罪了雇主,连租地都无法耕种,就只能活活饿死。忽然有一天告诉你,官府给予田地,而且种足十五年,就可以拥有土地,谁能不欣喜若狂?”
  “这不但能够激发百姓的耕种积极性,最为重要的是,能够控制百姓的流动性。”楚欢渐渐品出这均田的巨大益处,“在得到土地的所有权之前,农民为了取得土地,只要不出太大的变故,自然是极力耕满十五年,等到十五年一满,取得了土地的拥有权,有了自己的田地,那就更不可能离开自己的耕地……如果真的能够顺利施行,西关必然安定。”
  魏无忌竖起大拇指,“楚督睿智,一眼便看到了其中的益处。”顿了顿,又道:“均田的目的,是激发百姓的耕地热情,让他们安心从事生产,但是这种政策,最害怕的就是大家都有了田地之后,会因为各种情况,出现私下的田产交易,一旦如此,均田的根基就会早受到严重破坏,所以……明面上十五年后耕地可以归谁农民,但是实际上,官府却依然要控制住耕地的所有权。”
  楚欢问道:“就是无忌公子刚才所说的禁止私田交易?”
  “对!”魏无忌正色道:“均田同时,禁止私田交易的法令,必须备案在册,当然,这道法令,倒也不急于公开,毕竟十五年时间还很长,等到了时限,再颁布这道法令便可。禁止私田交易,百姓依然耕地纳赋,随着收成以及环境灵活调动税率,田地虽然名义上是农民的,但是只要禁止了他们交易,实际上就等若他们依然是在租种官府的土地,他们并没有私自处理田地的权力,也就无法破坏均田本身的效用。”
  “均田令一发,一切顺利的话,百姓安心生产,官府安心收取赋税,荒芜的田地能够被充分利用……!”裴绩眼中禁不住显出赞叹之色,“无忌公子,你这均田策,当真是治国大策啊。”
  “均田同时,想必大部分的百姓都会受益,此外,可以将均田与徭役联系起来。”魏无忌谈兴正浓,他的这些想法,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仔细研究过多年,他深知其中的意义重大,但是一直以来,但凡与人提起,就被人嗤之以鼻,佃农授田,在这个时候,显得荒谬绝伦,匪夷所思,但是今日身居高位的楚欢却是认真聆听,而且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这让魏无忌怎能不感到兴奋,只觉得寻觅多年,终于找到了知己,最为重要的是,他从楚欢的态度之中,感觉到自己的抱负很有可能有了用武之地,心中激动,“楚督在西关要让民心所望,下达的法令,自然是要一视同仁。西关重建,铺桥修路,开沟引渠,修堤建坝,这都是必不可少,徭役那也是必不可少……!”
  楚欢此时终于发现,这个痴情的落魄读书人,内心的学识,远比他外表展现出来的要强大的多,立刻问道:“无忌公子对徭役也有好建议?”
  “摊徭入户!”魏无忌毫不犹豫道:“所有登入户册的人口,在规定的年岁之内,楚督可以给每名男丁徭役的时间。例如每名男丁一年之内,需要有二十天的徭役时间,那么这二十天的徭役,谁都不能免去。以前的徭役,士绅豪族都是免除,就好比发了洪水,百姓们因为徭役,只能上阵抗洪,而士绅豪族全族上下,无一人出力,别人抗洪之时,他们却是拖家带口,搬运家财,远避他处……其实洪水真的抵挡不住,那些普通百姓没有多少家财,收到的损失远比不上那些世家大户,可是在前面承担徭役的,却偏偏是那些百姓,你说他们心中可服气?”
  “如果是我,自然不会服气的。”楚欢叹道。
  “所以摊徭入户,士绅豪族也要按照人头数服徭役,一视同仁,定然可以收揽民心。”魏无忌道:“当然,楚督可以同时下达一条法令,无忌个人称之为赋徭互调。”
  “赋徭互调?”楚欢只觉得这个词有些新奇。
  “赋徭互调的意思,也就一句话,多赋可少徭,多徭可少赋。”魏无忌微顿了顿,思索了一下,才解释道:“就好若一名士绅,有二十日的徭役在身,可是他又不想服徭役,那么便可以多缴纳赋税代替徭役,官府下达法令,如果一日徭役等若一斗米,那么他二十日的徭役,可以用二十斗米代替,同样,如果某些百姓因为生产不力,又或者因为欠收,无法缴纳规定的赋税,那么可以用徭役代替,这样就可以灵活变化,解决许多的矛盾,无忌称之为赋徭互调!”
  裴绩禁不住拍手道:“好,无忌公子,我算是服了。”向楚欢道:“二弟,无忌公子今日所献之策,真是治国的良策,均田令和赋徭互调的法令一旦颁布下去,流落在外的难民,必然会纷涌而归,我甚至觉得,那些被迫沦为流寇的难民,也会因为这两道法令,弃匪从良。”
  楚欢也已经拍手笑道:“大哥,我今日终于明白,文人一支笔,可做十万兵,如果能够让那些流寇甘心回家务农,远比出兵征剿要强出太多。”
  “如果真的可以顺利实施,西关的人口必然迅速增长。”魏无忌很有信心道:“不但是西关流落在外的难民,只怕其他各地的百姓,也会往西关来?”
  “无忌公子的意思是?”
  “西关均田,当然只限于西关的百姓。”魏无忌道:“但是均田之后,佃农有自己的田地耕种,最受打击的,恐怕就是西关的士绅阶层,他们以前都是用最低廉的代价,雇用大量的佃农为自己耕种,如今佃农有了其他的道路,士绅的土地,就出现了雇人困难的局面。他们的田地不能无人耕种,只能提高待遇,雇佣长工,那么其他地方的百姓,很有可能会进入西关,成为士绅的雇工……!”
  “有道理!”楚欢颔首道。
  魏无忌道:“均田令和赋徭互调只要坚持下去,无忌相信,能够给官府带来极大的财富,又能让百姓的生活安定下来,西关也必然会慢慢富足强大……有了强大的西关道,若是西梁发兵来攻,西关也未必害怕。”
  裴绩已经是连连点头,他对军事十分的通晓,但是在内政上却不及军事,今日魏无忌所言,他却是难以想到,心想国富民强,那么无论做什么都会得心应手,这魏无忌看似是个落魄投奔而来的读书人,可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有着治国之才,说的头头是道,事无巨细,均有考虑。
  说到这里,魏无忌已经从怀里取出一份册子来,册子已经有些发慌,“楚督,这是无忌多年以来,对均田令和赋徭互调的详细阐述,还有施行的方法,请楚督过目!”
  楚欢接过来,翻开了细细观看,魏无忌轻声道:“这几项法令的实施,说起来容易,但是实施起来,却是十分的复杂,牵涉众多,首先要检地,测量土地的使用面积,好用来均田使用,此外,要清点户口,搞清楚均田的人头,而且要顺带清点当地士绅豪族拥有的土地面积,许多士绅豪族瞒报土地面积,躲避赋税,清点统计正确,我想可以增加很大一部分赋税,另外,百姓虽然有了田地,但最大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粮种以及耕种的工具……!”
  楚欢一边翻看,一边听魏无忌叙说,忽然长叹一声,起身向魏无忌深深一礼,“无忌公子心忧天下,虽身处落魄,却不忘为国谋事,这才是真正的无双国士,楚欢代西关的百姓,多谢无忌公子!”


第一零四八章 呲牙
  高府侧厅,一副山水屏风图后面,人影闪动,高廉端坐在椅子上,赵盾和另一人则是背负双手,一脸焦虑,在堂中来回走动,骄躁之情溢于言表。
  另有数人坐在椅子上,都是神情凝重,侧厅除了赵盾二人来回踱步的声音,竟是再无其他杂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盾陡然停下了步子,终于道:“实在不行,咱们一起去找董世珍,都已经快三天了,咱们不能这样干坐着。”
  “咱们未必能见到董世珍。”高廉道:“就这两天,咱们前后往总督府去了三四次,姓楚的闭门不见,这是明摆着不想放人。”
  “不想放人?”赵盾愠怒道:“高世伯,你可是对咱们说过,姓楚的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大大捞一笔,咱们几家可都没有小气,往新盐局捐献的钱财土地,足够他楚欢好好活上好几辈子……他的胃口大,咱们的出手也不小,可是为何到现在,他那边还没有一点动静?咱们六家的人被抓,到现在,没有一个放出来。”
  旁边有皱眉道:“该不会是姓楚的还不满意,还要咱们出血?”
  “他的胃口已经很大了。”赵盾道:“六家献财,他还有什么不满意?难道他还想将咱们几家一口全部吞掉?”
  高廉按按手,示意赵盾不要太焦躁,道:“按道理说,咱们给的也该够了,就算他不满意,至少也该放出几个人来,可是到现在,一个人也没有放出来,这状况还真是有些不对啊。”
  一名粗壮的北山士绅霍然站起,冷笑道:“姓楚的该不会是只拿银子不办事吧?实在不成,咱们上书给朝廷,检举姓楚的在西关贪赃枉法,中饱私囊……!”
  他话还没有说完,高廉已经伸手道:“证据呢?”
  “往新盐局送进去的银子难道就不是证据?”
  “新盐局虽然是楚欢设立,但是却是官府衙门。”高廉淡淡道:“楚欢早就想好退路,银子是送进新盐局,不是送到楚欢手里,你向朝廷如何检举?你莫忘记,相比起我们,楚欢手中握的把柄更大,咱们的人都握在他的手中,生死大权,也在他的手中……!”一想到高霍如今生死不明,心中亦是焦急起来。
  赵盾似乎走累了,在椅子上坐下,道:“这事儿多拖一天,不少人的心就乱一分。高世伯,你恐怕也知道了,宋家和吴家已经开始找人要低价将店铺和土地卖出去……这事儿他们自以为做的隐秘,可是终究还是瞒不过我。”
  “啊?”旁边有人立时紧张起来,“赵盾,你是说他们两家准备撤走?”
  “之前他们费尽周折,才买了铺面和良田,如今秋收未到,田地里的庄稼长势也不错,他们的铺子开张也没多久,这种时候,要将铺子和良田甩卖,你说他们是要做什么?”赵盾冷笑道:“这还不是看到咱们出了事情,生怕被牵累,所以准备先撤走。”
  “真他娘的不够意思。”有人骂道:“当初为了要来西关,他们往高世伯府上跑了多少次,如今有麻烦了,就要偷偷摸摸溜走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大伙儿本也不是夫妻。”高廉淡淡道:“市井之中,就在这两天,已经是谣言四起……!”
  赵盾道:“我也听到了,说咱们北山士绅,暗通天门道,如今官府正在彻查此事……!”
  “放他娘的臭屁。”有人骂道:“到现在楚欢也没有拿出确凿的证据来,那些刁民又凭什么胡言乱语?”
  “咱们堵不住他们的嘴。”高廉冷笑道:“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楚欢那边派人放出的风,否则如果将此事严加保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传出去。”
  赵盾皱眉道:“人言可畏……咱们有家人被抓,所以没办法立时脱身,可是宋家……!”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什么,眉头一展,冷笑道:“高伯父,事情已经发了几天,为何除了咱们六家,楚欢并没有对其他北山士绅动手?他若真是谋财,多打一家主意,岂不就多了一条财路?”
  “以目下的情势来看,楚欢恐怕不只是想要图谋我们一些钱财。”高廉眼角微微抽搐,“如果我没有猜错,我现在是真的知道他的最终用意了。”
  赵盾显然也不是愚蠢之辈,立刻道:“高伯父是说,楚欢最终的目的,是要将咱们……全都逼出西关?”
  “应该就是如此了。”高廉已经握起拳头来,“他这一招,是杀鸡给猴看,对我们六家动手,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给整个北山士绅看,让北山士绅知难而退,从西关撤走……就像宋家和吴家,他们肯定是担心天门道的事情会扯到他们头上,所以干脆抛售刚刚到手的店铺和土地,扯回北山,咱们在西关根基不稳,老底子还在北山,回到北山,楚欢自然无法找寻到他们的麻烦。”
  “存此心的人,绝不会是少数。”赵盾皱眉道:“一开始都没动,只是在观望,但是几天下来,楚欢一直没有放人,而市坊间的流言越来越凶,就好像咱们北山士绅全都加入了天门道,在座的诸位或许能沉得住气,但是对宋吴那些家族来说,可就沉不住气了,今天宋家和吴家已经开始做好撤退的准备,其他家族知道,又岂能稳坐得住?”
  “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几日,会有更多人将自己手中的房产和土地全都抛售出去。”一人苦笑道:“咱们当初雄心勃勃,大举进入西关,本想在这边干出一番事业来,如今倒好,刚刚有了气色,就要被姓楚的生生逼出这里……!”
  高廉若有所思,眼皮子忽然一抬,扫视众人道:“诸位,前来西关的艰辛,大家都是亲自体会,知道其中的艰苦。为了在西关站稳脚跟,扎下基业,在座的诸位,哪一家不是倾家荡产,将大笔的钱财转到西关,购房置地,不少家族还借下了巨额的债务……便是如此,到了西关之后,咱们为了得到铺子和田地,又花了多少心血,东方信和董世珍都是吸血的蝙蝠,咱们在他们面前既要做孙子,还要装着笑脸让他们吸走咱们身上的血……!”
  众人神情都肃然起来,每个人的眼眸子中,都显出凝重之色,更是带着难以掩饰的憎愤。
  高廉想了一想,重新扫视众人,冷哼一声,道:“如今楚欢借着一件小事,小题大做,不但要将咱们几代人积攒下来的钱财吞下去,还要将咱们赶出西关,诸位心里难道甘心?”
  “当然不甘!”立刻有人道:“我霍家为了在西关打下一翻基业,调动了家族的所有资源,还借下了大批的债务,本想着在西关有所作为,如今铩羽而归,且不说从此颜面无存,那欠下的大笔债务,又如何偿还?我霍家现在就指望着在西关的三十顷良田,这个时候如果抛售而撤,必然是血本无归。”
  其他几人也都纷纷称是,都倾诉自己的难处。
  高廉抬起手,道:“大家说的对,这个时候撤走,且不说救不回家人,先前咱们捐给新盐局的大笔钱财,也就等若喂了狗,有去无回,最为紧要的是,咱们当初从北山来到西关,声势浩大,整个西北甚至整个大秦都已经知晓,当初过来的时候,咱们是何等的威风,如今被一个上任不到一个月的年轻后辈将咱们逼出西关,咱们又有何颜面见北山父老?”
  “高伯父,形势所迫,咱们就算不敢,又能如何?”一人问道,“事情都到了今天这步田地,东方信和董世珍还在装聋作哑,没有拿出丝毫有用的办法,所谓民不与官斗,没有东方信和董世珍的帮忙,咱们又如何斗得过楚欢?他虽然是新官上任,根基不稳,但他毕竟是一道总督,封疆大吏,咱们又能如何?”
  高廉握起拳头,冷笑道:“他的目的已经很明显,是要将咱们北山士绅往死里逼,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看着他耀武扬威,坐以待毙?”
  赵盾见高廉身体坐正,感觉到什么,问道:“高伯父,你是否……有什么良策?”
  高廉犹豫了一下,随即一咬牙,招了招手,示意众人靠近过去,众人有些奇怪,但也都起身凑到了高廉的身边。
  ……
  总督府内,楚欢正端坐椅上,手里捧着茶杯,在他面前不到三步,一名青色衣裳的官吏正弓着身子,额头上都是汗水,不敢抬头。
  “赵信不见了?”品了几口茶,楚欢放下茶杯,抬起头,双眉一紧,“昨日不见,你这个令吏,为何今日才来报?”
  这青色衣裳的官吏,乃是兵部司的令吏,是赵信的部下,此刻已经是冷汗直冒,声音发虚:“回禀总督大人,赵主事偶有私事,三五日不到衙门也是常有的事情……下官实在不知道,这次他会带着家人全都消失不见……下官和兵部司的同僚们找遍了诸多地方,没有任何人知道赵主事的下落……!”
  “赵信是否和你说过,本督限他三日之内,交换兵库调出的兵器?”楚欢冷漠地看着令吏,“这件事情,他可有办理?”
  令吏急忙道:“下官不知,赵主事并没有交代下来。”
  “你确定赵信已经失踪?”
  “下官确定。”令吏道:“下官今日去往赵主事府上,他府上的下人还在,听一人说,赵主事的夫人娘家有事,要急着回去,所以昨天就收拾了行囊,他们是半夜离开,赵主事只对家人说,他要送夫人到城门便会返回,可是这一去就不复返,直到今日,赵主事依然没有返回府中。”


第一零四九章 黑熊
  楚欢“哦”了一声,有片刻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才道:“如此说来,兵部司这位赵大人,已经不在朔泉城?”
  “下官也不敢保证。”令吏硬着头皮道:“但是他绝对不在兵部司衙门,更不在自己的府上。”
  “你叫什么?”
  “下官杨白鹿!”
  “杨令吏?”
  “不敢!”
  “你既然是令吏,那么赵主事当初从兵部司调出的那批物资,你可知道是否存有清单?”楚欢盯着杨白鹿的眼睛,“据我所知,兵库调出物资,无论是出货人还是收货人,都需要画押,本督没有说错吧?”
  “大人没有说错。”令吏道:“衙门里留有清单,应该有存档。”
  楚欢起身来,道:“你在这里稍等片刻。”也不理会令吏,径自出了门。
  余不屈去世之前,手底下统辖这数万大军,西梁撤退之后,西关满目疮痍,盗贼丛出,治安极其恶劣,有些盗贼是趁势而起,存有野心,而有些本是普通的老百姓,实在活不下去,纠集在一起,四处抢掠,面对战后西关的混乱局面,余不屈当机立断,立刻将麾下的军队分成了两路。
  一路依然是西北军编制,调动到雁门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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