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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枭-第6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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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提前一个时辰离开,即使到时候出现破绽,从齐王府快马到太子府,也要小半个时辰,太子得到消息,在调动人马去追,那已经是万万来不及,等到太子派出的骑兵追到西城门,那时候西城门早已经打开,而齐王等人如果一切顺畅,也早已经出了城去。
  王甫知道,自己在这边多留一刻,齐王他们就多一刻的保证,只是自己留到最后一刻,倒也没有那个必要,白白等死而已,若有机会,能够脱身,自然是更好。
  他一直等着时辰,王府之内有专门用来看时辰的香篆钟,香篆钟的香火在金属盒内沿篆字式的沟槽蜿蜒前进,可以大致判断时辰,王甫往里面看了几次,最后一次过去看时,已经快要进到卯时,距离辰时已经只有一个时辰左右,知道也该是自己离开的时候。
  这后半夜,卫校并没有前来巡查,倒是西门署的守卫有些奇怪,为何王府要折腾一晚上,好在王甫几次进府看时辰,众人还以为是进府看进度,再加上王甫在府里找了两坛子酒,说是王爷赏赐,分给众人,寒冬之夜,这美酒是求之不得的好东西,众人自然是欢喜不已。
  收拾了一番,王甫往大门走过去,心中却是想着,距离卯时还有不到一刻钟,自己出门之后,只需要再稍等片刻,就可以找个机会脱身,留给自己的时间其实并不多,辰时就是轮值的时刻,庆琅署的武京卫在辰时之前,就会赶到,辰时也必须进行交接,到了那个时候,一切也都藏不住,所以王甫卯时离开之后,到辰时被发现计划之间,只有一个时辰,在这一个时辰之内,自己就要找寻到一个藏身之所。
  京城虽然很大,但是王甫真正信得过的人却实在不多,他认识的人,也几乎都是武京卫,一旦发现王甫帮助齐王逃走,在京城遍布太子党势力的情况下,不可能有人会帮助王甫藏身,而王甫心里也不相信别人会帮助他。
  他一边走,心里却已经在盘算着,在西城区,距离齐王府不到一个时辰的路途范围之内,倒是有一处道观,皇帝崇道,一直以来帝国的道家十分看重。
  当今天下,道统一分为二,一是以天门道为首的道门,其传承自太平道,霍乱天下,对抗帝国,是帝国与除之而后快的对手。
  但是另一道门,却与天门道恰恰相反,以玄真道宗所属的长生道为代表,其教义是炼丹修长生,实际上是属于天师道的分支,在大秦帝国,长生道也算是天师道的代表,其下亦有天师道的大小分支,但是论及势力,无出长生道。
  天门道和长生道虽然都是道宗,但是朝廷对他们的态度判若天地,而天门道和长生道本身,也是老死不相往来,各走各的道,天门道一心想要推翻秦朝,建立所谓的太平盛世,而长生道以玄真道宗为代表,则是竭力帮助皇帝实现长生之夙愿。
  长生道在帝国势力庞大,大秦各地,曾经一度兴建道观,更是崇道抑佛,道宗子弟在朝廷的帮助下,大肆拆毁庙宇古刹,占地兴建道观,而前朝大华帝国之时,以佛为尊,洛安京城拥有众多气势恢宏的庙宇,但是此后却都被道宗所占,京中的庙宇,全都拆毁改建成了道观。
  西城是京官云集之地,建有一座庞大的道观,距离齐王府并不算太遥远,王甫打定主意,等到事败之后,太子必然会派人全城搜找,说不定还要满城张贴通缉令,自己无论去哪里,都不能安全,反倒是往那座道观去,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心里这般盘算,已经走到侧门之前,伸手拉开门栓,打开了门来,刚一抬头,却是脸色一变,只见到大门之外,竟豁然站着一名身披大氅的甲胄武士。
  王甫禁不住后退两步,很快便看清楚来人,眼眸变色,却还是拱手道:“卑职参见都司大人!”在这门前站着的,竟豁然是袁都司。
  袁都司是负责看守齐王府的最高长官,看守齐王府的兵士,都是由他率领,白天他倒是在齐王府四周偶尔晃荡,但是晚上却并不会整夜呆在这里,距离齐王府不过几里远的地方,有一个小木屋,袁都司的指挥部就设在那里,晚上的时候,这位都司大人通常都会待在木屋内歇息,并不轻易出来,而是派手下的卫校巡视。
  王甫万万没有想到,在这节骨眼上,袁都司竟然是亲自往这里过来。
  他心中顿时升起不祥的预感,但是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此时距离戍时还有小片刻,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要顶上一顶,为齐王他们争取时间。
  袁都司身后跟着几名随从,上半夜前来巡视的那名卫校也在其中。
  “王甫,你手下的人,还在里面?”袁都司沉声问道。
  王甫点头道:“都司大人,卑职刚刚去瞧过,已经弄得差不多,再有小半个时辰,便可以出来了。”
  袁都司冷冷道:“本都司受了些风寒,晚上在屋里歇息,不曾出来,可是这样的事情,为何不禀报本都司?”
  身后那卫校小心翼翼道:“都司大人,是卑职疏忽,卑职见大人身体不好,以为这等小事,不必惊扰都司大人……!”
  “小事?”袁都司冷笑道:“什么时候这些事情轮到你来定是大事小事?如果不是本都司出来透气,看到你在饮酒,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这等事情。将守卫掉进王府,折腾一夜,这难道不奇怪?”盯住王甫,沉声道:“本都司调你们过来,是让你们各守其位,王府调人,为何不事先经过本都司同意?王甫,你现在就去将你的人叫过来。”
  王甫心下一惊,但是他小小署头,知道这时候越是多说,反倒会越是引起袁都司怀疑,袁都司也是究竟战阵之人,坐到这个位置,当然也不是愚笨之徒,当即不动声色共收道:“卑职遵命,这就去将他们叫过来。”心中却是想着,能够多耽搁一分是一分,此时已经断了脱身之念。
  他转身便要离开,袁都司却已经道:“等一下,齐王用人,你叫人回来,不好解释,本都司与你同去,他们现在在哪里,你在前面带路!”


第一三二九章 生死时速
  武京卫最高统领,曾经一度是由安国公黄矩长子黄天都担任,但是通天殿事件之后,武京卫着着实实经过了一轮大清洗,无数人头落地。
  武京卫的高中级将领,大半都是更换一新。
  袁都司是太子提拔上来,切切实实的太子党,西门署武京卫入府听从齐王调用,这本来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袁都司却是异常的敏感。
  他是太子党中人,那是死心塌地效忠太子,只觉得齐王调用武京卫,若是传到了太子的耳中,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作为太子党的重要一员,袁都司对于太子和齐王的恩怨一清二楚,自己手下的武京卫听从齐王调用,哪怕只是入府搬些东西,袁都司也深觉不妥,他必须要保证自己对太子的绝对忠诚,绝不能与齐王有丝毫的牵扯。
  在他看来,得罪齐王实在没有什么,万不能让太子有一丝不快。
  西门署的兵士进府做事,袁都司自然是极为反感,心中却是想着,哪怕是正面得罪齐王,也要将人手调出去,以后太子询问起来,自己也好回答。
  王甫在前带路,袁都司和卫校跟在后面,顺着青石小路走了一阵,只感觉整个王府之内一片死寂,王府中没有几个人,所以点灯的地方没有几处,看上去萧条而寂寥。
  “他们在什么地方?”袁都司皱起眉头,王府太安静,这让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寻常。
  王甫抬手指着东面道:“都司大人,在东边的一处院子里,应该快干完了。”
  这齐王府实在不小,那是齐王当初最得宠的时候修建,规模庞大,不但建造王甫的材料都是上等货,亭台楼阁也都是十分讲究。
  绕了小半天,袁都司越发觉得有些奇怪,忽听得“哎哟”一声,本来在前带路的王甫,竟是没有任何征兆地突然倒在了地上。
  “呛,呛!”
  袁都司和卫校两人同时拔出刀来,神情紧张,四下里观察,只以为王甫是被什么东西偷袭,心下警觉异常。
  袁都司一边握刀四面观察,一面沉声问道:“王甫,你怎么了?”
  王甫躺在地上,捂着腹部,脸上满是痛苦之色,“都司……都司大人,卑职肚子好疼,不知道……不知道怎么了……!”
  袁都司皱起眉头,卫校已经靠近过去,伸脚踢了踢,骂道:“起来,先忍一忍。”
  “大人,卑职忍不住……!”王甫捂着小腹,痛苦道:“肚子里就像刀子在割一样……唔,哎哟……!”他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似乎痛不欲生。
  袁都司眉头紧锁,遥望东面,见到那边却是亮着灯火,向东边走了几步,卫校见到王甫痛苦模样,蹲下来,伸手便要去推王甫。
  袁都司望着东边,寂无声息,猛然回头,失声道:“不好……!”几乎在这同一时间,王甫骤然抬头,脸上已经显出冷厉之色,卫校见得王甫忽然变色,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小腹一阵剧痛,拼足力气,向后一仰,嘶声道:“大人,王甫是叛徒……!”他小腹处却已经被王甫猝不及防捅了一刀。
  袁都司二话不说,已经挥刀往王甫砍了过来,王甫就地一滚,翻身而起,也不恋战,转身便跑。
  那袁都司大吼一声,脚下飞快,几步间就追上王甫,手中大刀从后面直直劈了下去,王甫听到身后劲风大作,知道袁都司大刀砍下来,只能回手,挥刀抵挡。
  “呛!”
  两刀相接,火星四溅,王甫虎口剧震,袁都司不等王甫喘气,又是连续数刀劈下来,又快又恨,王甫连退数步,却见到袁都司手中的大刀陡然一变,王甫正要变招,却觉得眼前一花,随即赶到脖子上一阵冰凉,袁都司手中寒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再动一下,割断你的喉咙,”袁都司冷冷道,探手夺过王甫手中刀,这才厉声问道:“王甫,你好大的胆子……!”
  此时从外面已经窜进来数名武京卫,方才袁都司与王甫拼杀时,卫校拼力大声呼叫,外面有人听到动静,立时赶过来,不但西门署的兵士赶过来,便是正门那边,也有兵士迅速冲过来,西门署兵士瞧见袁都司大刀架在王甫脖子上,都是大吃一惊,看到卫校躺在地上,小腹处都是鲜血,更是惊骇,一时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给他止血。”袁都司看了卫校一眼,吩咐道。
  当下便有两名武京卫迅速上前去,帮助卫校处理伤口,虽然卫校腹部被捅了一刀,但是却也并没有伤到要害处,一时间并无性命危险。
  “来人,传令下去,各门留人看守,其他人全都进来搜找。”袁都司知道王府之内必然是出了大事,“派人赶紧去禀报总旗大人……!”
  武京卫倒也算得上是训练有素,各人立刻领命,有的去调人过来,有的立马去报西城总旗,一部分人则开始在王府之中搜找。
  “王甫,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好好的日子不过,自寻死路。”袁都司冷冷盯着王甫的眼睛,“快说,齐王现在在哪里?”
  “想知道王爷在哪里,尽管去太子府找。”王甫知道断无生还之理,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是什么都不在乎,并无恐惧之色,“齐王去找太子了。”
  “找太子?”袁都司冷笑道:“你当我们是三岁孩童吗?”抬头看了看天色,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大人,已经到了卯时一刻!”
  “卯时?”袁都司微一沉吟,神色骤变,失声道:“不好,京城之门,辰时二刻打开……他们不是去见太子,是要逃跑……!”
  众人都是吃了一惊。
  “来不及向上禀报了。”袁都司终于明白过来,额头冷汗直冒,太子将看守齐王的重任交给他,确实是对他十分信任,他很清楚,无事倒罢了,可是齐王如果真的从齐王府脱身,逃离京城,那么问罪的,自己首当其冲。
  太子心狠手辣,如此重罪,太子绝不会轻饶。
  “来人,先将王甫绑起来,严加看守。”袁都司将王甫向后一推,立刻有两名武京卫将王甫按住,有人找了绳子,很快就将王甫绑了个结实。
  西门署那几名兵士此时却是心惊胆战。
  大家都不是笨人,听到袁都司说齐王很有可能已经从王府逃脱,又绑住王甫,众人便知道齐王逃脱与王甫脱不了干系。
  这几人此时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前后想了一遍,如果没有现在的事情,众人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此刻却觉得那其中是大有问题,特别是王甫在子时的时候,借口说南边出现不明踪迹,将众人都掉到长街南口,现在想来,那明显是调虎离山,给齐王脱身创造机会。
  西门署几人心下都是惊骇懊恼,王甫生死,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在乎,他们心里却是担心,王甫是西门署的署头,齐王逃脱与王甫有关,那么此事会不会连累整个西门署上下?
  “都给我听好了,咱们负责在这里看守齐王,可是齐王已经跑了。”袁都司神情严峻,“真要被齐王逃出京城,咱们这里的人,一个也跑不了,本都司的脑袋固然保不住,你们的脑袋也别想留着……!”
  众人都是神情紧张。
  “现在只有将齐王追回来,咱们才能将功赎罪!”
  “都司大人,齐王现在在哪里?”有人立刻问道:“咱们往哪里去追?”
  “本都司已经派人去向总旗大人禀报,咱们不能在这里耽搁。”袁都司肃然道:“京城各门,他们都有可能逃脱,我们必须赶在他们离开之前,通知各门,封锁城门……!”
  “都司大人,京城有十门,往西边去,是正西门,西北门和西南三门,京城十门,都是在辰时二刻同时打开……我们就算现在出发,也未必能感到西边三门,更不用说其他各门了。”有人提醒道。
  “都司大人,昨天晚上子时时分,发生了一件怪事。”一名西门署兵士终是上前道:“子时的时候,王署……王甫忽然将我们都调到了长街的南口,当时右大门和长街北口没有人,这是不是有问题?”
  袁都司双眉一紧,“为何不早报?”
  “我……王甫是我们的头儿,他……他安排我们怎么做,我们不敢多说……!”那人低着头,很有些慌恐。
  袁都司冷笑道:“这就是了,王甫这样安排,那么齐王就很有可能是子时时分才开始离开王甫……!”抬起手,掐指算了算,“子时到辰时二刻,不到五个时辰,从齐王府赶到其他各门,根本不可能,他们只有可能往西边去,这里处于京城西北,到西北门和西城门的距离大致相当,距离西南门要远上许多,那么他们想要出城,就只有可能从西城门或者西北门出城……!”收起刀来,沉声道:“兵分两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西城门和西北门,到了那边,先关闭城门再说,决不能让他们逃了。”
  “都司大人,咱们这里只有三匹马,就算快马加鞭,赶到西城门或者西北门,也要一个多时辰……!”
  “王府的马厩里,定然有马,齐王府西边,太仆寺卿的府邸在那里,他是管马的,府里定然有好马,事急从权,只能从他们府里弄几匹马。”袁都司沉声吩咐道:“都不要耽搁,兵分两路,立刻追赶,无论如何,也要堵住他们!”


第一三三零章 追兵
  西城门的守卫也都是武京卫,武京卫总共有六七千兵马,大都是分落在京城的各署门之中,其最高的行政长官,自然是武京卫统领。
  但是其中却有一支人马极其特殊,他们虽然也隶属于武京卫,但是却并在署门当值,而且他们最高的长官虽然只是一名都司,可是武京卫的统领却是无法指挥这名都司,这名都司的指挥权,直接隶属于皇帝陛下。
  这支人马,就是专门用来守卫京城十门的十门都司府,都司府的最高长官是十门都司,虽然编制在武京卫之中,却不属于武京卫统帅,他们拥有绝对的自主权,十门都司府就像神衣卫白楼一样,也是直接听命于皇帝。
  十门都司府的人马并不多,加起来也不过千人而已,卫戍十门,其营地也几乎都是驻扎在城门附近。
  西城门作为京城四大正门之一,守卫的兵力自然是多一些,时刻保持拥有六十人,三十人守卫在城头,另外三十人则是守在城门之下。
  每日里,他们的主要职责,除了对来往行人车辆进行检查,便是早开城门晚闭城门,虽然看起来十分的无聊,可是却是极其重要的一个衙门。
  寒风呼啸,西城门之下,一名卫校正摇摇晃晃走过来,打了个哈欠,走到城门边上,瞧见城门下已经聚集了几十号人。
  这些人都是要出城,只是距离辰时二刻还有一段时间,只能等待。
  守城的兵士,严格按照时辰开关城门,这是不能有一丝马虎的,专门有兵士负责看时间,卫校伸了个懒腰,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大人,已经辰时一刻了,还差一刻。”
  卫校点点头,抬头看了看天色,冬天天亮的晚,但是此时也已经是蒙蒙亮,他挥了挥手,已经有一名兵士大声叫道:“都排好了,马上开城门了,一个接一个来,不要抢。”
  等着出城的人们立时排起了队伍,忽听得后面传来马蹄声响,只见到几名骑马的随从护着一辆马车正迅速靠近过来,那卫校瞅了一眼,对身边的士兵笑道:“你猜那是谁的车子?”
  “小的不知道,卫校大人,难道你知道?”
  “你这驴脑袋。”卫校打了个哈欠,骂道:“你在这里当值是一日两日?这么没有眼力界,那是刑部右侍郎顾大人的车子,打我们这西城门出去多次,老子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大人目光敏锐,小的佩服。”旁边士兵嘿嘿笑道。
  卫校抬脚踢了一下,随即笑道:“前几次,倒没见顾侍郎这么早就出门。你们可知道,这刑部最近到处抓人,京里头抓,这京外也抓,不过这到地方上抓人,油水一点少不了,也难道这些大人们这么早就起来。”
  说话之间,那马车已经靠近过来。
  卫校已经迎上前去,瞧了一马当先的马仲衡一眼,拱手笑道:“顾大人这是要出京去?”
  马仲衡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卫校走到马车边上,恭敬冲着车子里道:“顾大人,城门还没开,要稍等片刻,老大人不要怪罪。”
  车里只是“嗯”了一声,也不多言。
  卫校又向车夫道:“几位弟兄,顾大人公务紧要,你们就不要在这后面等着,先往前面去,等开了城门,你们第一个出城去,莫耽搁了侍郎大人的大事!”
  那车夫呵呵一笑,一抖马缰绳,前面立刻有兵士叫喊着让队伍往后退一退,马仲衡等人上前去,排在了城门最前面。
  排队的人们见到是官车,自然也不敢多言。
  这城门卫校知道很难和刑部侍郎攀上关系,让马车排到前面,举手之劳,心中却是想着哪天这位侍郎大人一高兴,想到自己,未必不会给自己更好的前程。
  马车内的齐王等人,此时却是紧张无比。
  他透过帘子缝隙,可以看到那厚重的城门就在前方,只要城门一开,马车出门,就算是暂时脱离了牢笼。
  越是此时,他越是紧张。
  这一夜当真是惊心动魄,发生的事情他此生难忘,如今距离脱身只有一步之遥,不到一刻钟后,城门打开,便可出去,他只希望能够安全地挺过这短短时间,心在嗓子眼,唯恐在这最后一刻,太子的人马突然追上来,那么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时间流逝,其实一刻钟实在不算长,可是不但齐王感觉度日如年,其他人也都是觉得时间像静止一样,这四周都是武京卫的兵士,但有一丝破绽,后果不堪设想,凌霜两只粉拳紧握,闭着眼睛,呼吸很轻,却很短促,显然心中也是异常的紧张。
  猛听得一阵马蹄声响,那马蹄声不在少数,有十几骑之多,隆隆马蹄声从后方传来,如同惊雷一样。
  车外的马仲衡等人,车内的齐王等人,心中都是一紧,仇如血已经欺身上前,窜到车后厢,这车子专门设计,后面有小孔,从孔中可以看到马车后方的情景,仇如血眼睛凑到洞孔上,只见到后面是排队出城的人们,而远处,一队人马飞奔而来,如狼似虎。
  仇如血已经握紧刀柄,车内其他人见仇如血如此,更是觉得出了变故,齐王脸色顿时变的苍白,卢浩生也已经眉头紧锁。
  那一队人马来得好快,根本无视排队的人们,径自骑马到了城门下,就在马车边上纷纷勒住马,马仲衡不动声色,目不斜视。
  这一队人马都是穿着普通的棉衣,带着棉帽,可是腰间微隆,马仲衡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人的腰间都是佩刀,只不过用掩在了棉袍之下,显然是故意不让人看出他们佩刀在身。
  马仲衡行伍出身,不但一眼看出这些人都佩了刀,而且一眼也看出他们都是军人出身,在军队中呆过的人,和普通人绝对不同,马仲衡也是军人,能够敏锐地从他们身上嗅到军人的气息。
  领头那人扭头看了马仲衡一眼,也不多说什么,此时城门卫校却已经快步上前来,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出城要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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